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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后,许淙先让青木给他裁剪纸张。
之前给孙大郎画回信,因为需要画的画面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二幅图,因此许淙并没有把纸裁开,就直接画。
但现在既然要装订成册,做成漫画的样子,那就不能这么敷衍了。
各种边界线都得先设置好,不然到时候装订起来很不方便。于是在他的指挥下,青木把画纸分成了练习本那么宽,但是更窄的纸张,然后将边线都画了出来。
因为画纸变小了,所以一张纸许淙不打算画四幅图,而是改成上下两幅,这样装订起来的时候,还能显得更厚,更多!
计划通√
青木将画纸裁完,又将一部分边线画好,然后就站在了一边。
“少爷,这样就好了吗?”
“嗯,好了。”许淙仔细看了看,满意点头,青木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这些画纸就裁得很好,一点儿毛边都没有。
然后他一扭头,看到青木规矩站着,就拍了拍脑门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昨天说要学,那现在就开始吧。”
他翻出自己之前画给孙大郎的底稿,“你先把这些描出来。”
正所谓熟能生巧,先让青木学着怎么临摹,熟悉人物线条的走向,以及这种新画法,那后面他自然而然就能学会了。
让许淙系统地教他怎么画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他现在能记起来的事情不多,画画靠的都手感,就是以后真的能记起来漫画相关的系统知识,也不敢就这样教给青木。因为一个不小心传出去,那会有大麻烦的。所以只能是让青木照着他的底稿画,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青木愣了一下,然后激动道:“是,少爷!”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主仆两人就天天窝在屋里画画,遇到渣爹沐休的时候,许淙还派青木守在门口,不让渣爹有机会偷溜进来。
终于,离渣爹生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全部画稿都完成了!
许淙看着那整整三十张画纸,得意满满。
这全都是他的成果啊!
画面一,三岁大的许大林拖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桶,吭哧吭哧地帮他奶去喂猪,结果却一不小心摔进了猪圈……
画面二,长大了一些的许大林和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狭路相逢,然后被威武的大狗汪汪汪地追着跑遍全村,边跑边哇哇大哭……
画面三:背着背篓的许大林垫起脚尖,趴在村塾门口听夫子讲课,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被夫子抓个正着。
夫子眼一瞪,许大林吓得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哈!
当然,除了他奶说过的这些事情之外,许小淙还对许大林小朋友的童年,进行了小小的、稍微的、一点点的艺术加工。
比如被狗追完又被大公鸡追,还被大公鸡琢了屁股好几下。
又比如上山割猪草结果一个不小心踩空,轱辘轱辘滚下来,摔得两眼冒星星。
还比如有一天,他奶从来叫卖的货郎处买了两颗糖,分给渣爹和姑姑一人一颗,结果姑姑的那颗非常非常甜,但渣爹的那一颗却是苦的!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这些内容可以说是有理有据,非常合理了。
青木小心地收起了画纸,看着淙少爷在嘿嘿笑,于是犹豫着问道:“少爷,您真的要把这些画,送给老爷做生辰礼啊?”
他觉得,老爷应该不会喜欢的。
刚开始画的时候,青木看到纸上的人和淙少爷有几分相像,还以为淙少爷画的是他自己呢,但后面越看越是不像。毕竟少爷从来没有喂过猪,更别说后面还发生了‘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猪圈’的事了。
后来看到淙少爷把年轻的老夫人以及小时候的姑太太画了出来,才确定画上‘喂猪摔进猪圈’‘走路遇到大狗’‘割草从山下滚下来’等等指的都是老爷。
所以青木这些日子但凡看到老爷,都赶紧低头,生怕自己看着那张和淙少爷有几分相似的脸,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送这样的生辰礼给老爷,淙少爷会不会被打啊?
若是他爹,肯定会打人的!
许淙摆摆手,“就送这个!”
这些漫画,他画得千辛万苦的,不送这个装载着他满满心意的礼物,难不成到时候去门口拔一根草塞渣爹手里啊?
再说了,他许小淙,可是有后台的人!
一点都不怕渣爹。
走,找后台去!
第34章
“奶——”
人未到声先至,说的就是许小淙本人了。
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王老夫人正在指挥粗使大婶锄地。来到勉县后,她老人家休息了没几天,就惦记着家里的菜地了。
所以在看到县衙后衙也有很多空地,就琢磨着开一块出来种种菜。
金氏现在对婆婆不喜欢立规矩、也不插手管家,反而热衷种菜这种事已经很习惯了,见她真的想要做,就请了一个粗使大婶过来帮忙锄地。毕竟锄地是一件辛苦活,也是累活、脏活,实在不适合县令母亲来做。
至于后面的撒种、浇水、拔草、抓虫等等都不算累人,就留给王老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以及偶尔会兴致勃勃凑上来的许淙干。
对此王老夫人也没有意见。
她现在也知道自家身份不一样了,若是让人看见知县老娘亲自下地,怕会以为儿子儿媳不孝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会儿她就在指挥粗使大婶把地锄得细一些,将那些大块的泥敲碎,石头和草根都要捡走,还要把地浇湿、浇透。
听到许淙的声音,她老人家高兴地转头,“淙哥儿来了。”
“来了!”许淙高兴地跑过来。
“奶,你要种什么菜?”
“就种韭,”王老夫人乐呵呵地笑道:“淙哥儿,我跟你说啊,我冬天时候种的韭那可是远,远那什么,哎呀反正大伙儿都知道。”
“你爹读书那会儿,镇上、县里都有人来咱们家买,种多少都不够卖。去年冬天的时候,你还闹着要吃韭包的饺子呢。”
韭菜鸡蛋饺!
许淙想起来了,他奶去年也是种了韭菜,所以他们家冬天就实现了韭黄自由。什么韭菜炒鸡蛋、韭菜鸡蛋饺都随便吃。不过去年的时候他还小,家里人没让他靠近王老夫人的菜地,所以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种出来的。
听到他的疑问,王老夫人就答道:“这事说来也简单,先把猪粪和灰搁地里,然后再用稻草把地圈起来,再过些日子,韭就长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许淙恍然。
这就是最基础的菜地保温技术啊,离后世遍地的蔬菜大棚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不过他奶能自己想出来,已经非常厉害了。
于是许淙就给她出主意,“奶,多种些,淙哥儿想吃萝菔、菘、还有葱。”
萝菔就是萝卜,菘是白菜,葱就是葱了。
其他两个都很适合冬天吃,至于葱,虽然这时代的人都把葱当菜吃,但许淙是把它当调味料的,觉得不放葱花的面条根本就没有灵魂。
王老夫人迟疑,“这些,怕是活不成吧?”
最开始种出韭黄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多种几样的,但精心侍弄之后却一个个的都没长起来,所以后来她就放弃了。
“可以的,奶。”
许淙拉着她的衣摆,“就种韭、萝菔、菘还有葱,种得多多的,整个冬天都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卖。”
干一天活就多领一天钱的粗使大婶也过来劝,“老夫人,小少爷说得对,难得老夫人有这样好的手艺,多种些你们家一整个冬天都不缺菜吃。而且到了下雪的时候,外头一把鲜嫩的菜,要卖一百文呢。”
也不知是那句话打动了王老夫人,她点头道:“那就多种些,你帮我再开一块地,回头我让我儿媳妇给你结工钱。”
“哎!”粗使大婶喜笑颜开。
县令夫人大方,这样锄地的活不但包一餐饱饭,干两天得到的工钱还够买一斗米。她哪有不愿意的,恨不得老夫人说要把整个后衙的地都锄了呢。
粗使大婶继续干活去了,王老夫人和许淙这对祖孙,则高兴地看着被开出来的地越来越多,边看还边讨论要怎么种菜。
当然,许淙是不懂种菜的。
他顶多就种过水培葱蒜,还是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种了好几个月呢,结果某一天被他那个懒得下楼的老爸揪下来炒腊肉了。
水培的具体原理不记得了,就记得那天的炒腊肉还挺香。
所以现在就是王老夫人讲,他听。
“……想要在冬天种出菜来啊,就要暖和。”难得许淙对她的种菜法子感兴趣,所以王老夫人说得很高兴。
“要地里暖和还不简单啊,我就多盖了两层干稻草。开始的时候,没想着能成的,谁知过一阵子还真的长出来了!”
许淙竖起大拇指,“厉害!”
王老夫人爽朗大笑,“哈哈哈,我种出来之后啊,村里的人都来向我讨呢。不过那时候你爹刚去县城读书,咱们家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我就谁都没告诉。”
“一晃眼啊,这么多年过去了。”
王老夫人感慨,“族里也不容易,好多人家一年只吃一顿肉,所以这次走的时候啊,我就把法子告诉了族长,等以后咱们再回去,就家家都有冬韭吃了。”
许淙佩服,“奶厉害,比爹都要厉害。”
渣爹做了官,只是提升了许氏一族的名望,但穷的还是穷。王老夫人这法子,才能让大家一起富裕。
王老夫人哈哈笑。
她见粗使大婶勤快不偷懒,而许淙站在太阳底下已经额头冒汗了,于是就牵着他的手回到屋里,还让人上茶。
许淙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盏。
然后才挨在王老夫人跟前,和她说明来意,“奶,爹的生辰礼,做好了!”
“做好了啊?”
王老夫人同样放下了喝完了的茶杯,好奇问道:“那乖孙你做了什么样的生辰礼送给你爹啊?我记得,你这都做了快一个月了吧?”
许淙点头,“二十五天!”
然后他小声道:“奶,上回孙儿画的回信,好不好看?”
之前他画的回信,渣爹不但自己拆开看了,还拿去给金氏以及王氏看,所以许淙现在才有此一问。虽然他的画得到了两人的一致夸奖,但依然没有改变渣爹偷拆信件的事实,该记仇的,还是得记仇。
王老夫人乐呵着点头,“好看,比你爹过年时候画的画都好看。奶虽然不识字,但一看你画的那个画啊,就明白了!”
喜欢就好!
许淙仰着脸,冲他奶甜甜一笑,“奶,我这回,也给爹画了画。”
王老夫人惊讶,“又画了啊,哎呦,淙哥儿真能干,这么快又画好了。不过乖孙呐,你爹的生辰年年都有,你随便画画就好了,可别累着自己。”
“不累不累。”
许淙高兴回答,画到渣爹掉到猪圈里和两头猪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不知道多开心,笑声都能把房子震塌了。
咳咳,不过这个不是很重要。
他凑近了王氏的耳边,悄悄地说:“奶,我这回,画了爹小时候。就是之前你说过的那些,我都画下来了。”
“我们一起送给爹!”
没错!
这才是他许小淙的目的!
王老夫人是素材的提供者,四舍五入就是论文的二作啊。
这样重要的身份,必须一同署名!当然最重要的是,署了名之后,难道渣爹敢对亲娘的‘大作’发表什么意见?
他肯定不敢的!
王老夫人没有许淙想得这么多,她老人家一听说乖孙把她说过的事情都画下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哎呦,我也有份啊?”
“哈哈哈,还要在画上加我的名啊,哈哈哈哈哈,真的啊,哈哈哈哈,哎呦不愧是我的乖孙就是孝顺哈哈哈哈。”
许淙笑得甜甜的,“奶不说,孙儿画不出来。”
他许小淙画出来的画,可都是有事实依据的,绝对没有进行瞎编乱造。哪怕是二创,那也是基于事实基础进行的合理推断与延伸。
比如渣爹掉到猪圈这个情节,那是事实,后面的和两头猪大眼瞪小眼,那是基于前面的事实进行的合理推断。
没毛病。
非常合理!
觉得自己的画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许淙和王老夫人商量好,然后就美滋滋地回房间,准备将整理好的画纸装订起来。
世人装订书册,有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在纸上打孔,然后用麻绳透过这些孔洞,将其中的一边捆绑起来,这样后面不管怎么翻都不会散架。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用浆糊粘。
许淙想了想,决定用前者。
因为打孔失败了的话,顶多就是纸上多了个洞,不影响阅读。但若是涂浆糊失败了,那很可能会导致纸张都黏在一起,那就没法看了。
青木听到许淙的吩咐,出门把钉子和麻绳都找来了。
然后在许淙的指导下,先标注好打孔的位置,接着分批把三十张画纸、两张厚一些的封面都打好细孔,用细麻绳捆了起来。
一本小小的漫画,就做好了。
许淙成就感满满。
转眼就到了许明成生日这一天,因为不是沐休的日子,所以他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上班了,不过临走前又提醒了许淙别忘记准备生日礼物。
许淙:……
呵呵,我先让你开心半天!
于是他冲着许明成乖巧一笑,“爹,我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就送。”
保证是一个让你大吃一惊的礼物,从此改掉向小孩要礼物的臭毛病。
得到答复的许明成,满脸笑意地出门了。
而许淙则快速啃完了手上的包子,然后滑下椅子,跟王氏以及金氏道别之后,带着青木回房把藏好的漫画找了出来。
不过为了保证送出去后不被恼羞成怒的渣爹打屁股,他又回来抱着王氏的手嘀嘀咕咕了一阵,说得王老夫人连连点头。
万事俱备,就等渣爹下班。
……
中午,渣爹翘班回来。
然后跟他们说下午没有什么事,他不去衙门了。
许淙嘀咕了两句‘应该要推行远程打卡制度’,然后就在金氏送了一件外袍之后,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
“爹,这是我,还有奶奶一起送你的。”
许明成伸手接过,诧异地问王氏,“娘,您和淙哥儿一起送我生辰礼?”
王老夫人今天一整天都笑眯眯的,听到许明成的话后也笑眯眯地回答:“是啊,淙哥儿说里头的故事,都是我给他讲的。所以要给我一个,什么,什么二作来着,意思就是这本书啊,是我和淙哥儿一起写的。”
“乖孙呐,是这意思吧?”
“对!”
许淙点头,“这本画册,是我和奶一起想的,奶讲故事,我画画,我们一起写书。”他期待地看着许明成,“爹,你打开看看。”
王老夫人也道:“对对,明成啊,你赶紧看看。”
“淙哥儿说第一个得给你看,我都还没瞧过呢,你看完了给我也看看。娘这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没想到老了居然还能写书呢。”
“哈哈哈,等回头啊,得告诉你爹去。”
金氏也有些好奇,“居然是娘和淙哥儿一起画的吗?老爷,你赶紧打开来看看吧,也不知淙哥儿和娘画了些什么。”
在两人的催促下,许淙慢慢地把盒子打开了。
然后拿起来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这个封皮是非常简单的蓝色,看样子应该是在他书房拿的,然后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许家村二三事’,署名是‘许淙’、‘王氏’。
许明成的手在蓝色封皮上滑过,慢慢翻阅。
王老夫人和金氏,都好奇地看着。
至于已经对内容倒背如流的许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王老夫人身后,离许明成远远的,然后偷偷看他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册被一页页翻过,然后许淙就看到渣爹的脸上先是微笑、然后皱眉、中间还抬起头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
许淙:危!
赶紧躲好!
王老夫人好奇地探头,“这都画了什么啊?”
许明成把画册一合,平静地递给王老夫人,“没什么,就是画了一些儿子小时候的事,淙哥儿画得很好。”
许淙:!
渣爹脸色变黑了,得离他奶这个护身符再近一点。
“那我也瞧瞧。”
王老夫人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摊开了画册然后发现上面有字,于是招呼旁边的儿媳妇,“慧娘啊,你也来看看,这上头写了些什么呢?”
金氏附身细看,然后笑道:“娘,这是在讲老爷小时候做了什么事呢,这第一句话就是说许家村有一个小孩,非常孝顺,天不亮就起来给爹娘干活了。”
“您看,他还提着一个木桶。”
“对对对,”王老夫人笑呵呵,“淙哥儿他爹是打小就孝顺,知道给家里干活。哎呦,画得真像,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瘦瘦小小的模样。”
“哎,都是穷闹的,小的时候啊,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
“还有这房子画得也像,家里以前的老房子就是这样的,和村里的其他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咱们之前住的那间大屋,还是后头建的呢。”
王老夫人的手指向了下一张图,问道:“下面这个他踮着脚倒腾的,又在说什么呢?”
“说是在煮猪草,”金氏的手指向旁边,“娘您看,这灶台上还冒烟呢。”
“煮猪草?”王老夫人疑惑,转头看向许淙:“猪草不用煮啊,剁碎了扔猪栏里就行,它们自个会吃。乖孙呐,你这个画得不像。”
许淙也垫起脚尖看,解释道:“奶,孙儿想着,人吃熟的长得高,猪吃熟的,没准也长得更好,就煮了。”
王老夫人:“有道理,还是乖孙聪明。”
只是一幅画而已,王老夫人没再纠结,又往后翻。
金氏自动地解释起来,“娘您看,这幅图里就写着,老爷煮完猪食之后,就提着桶去喂猪,一路上提得很辛苦,猪食还洒出来了。”
“对对对!”
王老夫人说画得对,“他小时候啊就是这样,爱帮家里干活,但人比桶高不了多少,我跟他爹看着啊,又欣慰,又心疼。”
“多好的猪食啊,全给洒咯。”
金氏险些没忍住笑,她继续往下看,“后头这幅就是说,老爷提着桶来到养猪的地方,垫着脚,拿着比他的头还要大的勺子……”说到这里,她没忍住问道:“淙哥儿,你这画得不对,哪有那么大的勺子?”
许淙又解释,“娘,那是夸大了的,说明了爹的辛苦。”
事实上这么画不是为了辛苦,而是为了好玩。瘦瘦小小的许大林拿着一个比他的头小不了多少的勺子,多有喜剧效果啊。
当然了,现在只能说辛苦,不能说搞笑。
王老夫人笑眯眯的,“对对,喂猪辛苦着呢。”
然后她们两个又往后翻,接着金氏略显迟疑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起,“这幅图,这幅图,淙哥儿你怎么……”
“这画得对!”
王老夫人拍着大腿乐道:“淙哥儿画得对!”
“小时候有一回啊,淙哥儿他爹帮家里喂猪,也不知怎么的,就跟这画里似的,掉到猪圈里了。好在家里刚刚扫过猪圈,就跟这画上画的一样干干净净的,我记得当时还是他爹去把他提出来的呢,一路提到河里洗干净了才回来。”
“淙哥儿画得真对!”
“就是这样的!”
许淙双手挂在王老夫人的手臂上,紧挨着她道:“淙哥儿听奶说过,就画下来了,娘,奶也说淙哥儿画得对。”
他的创作,可是得到了当事人认可的!
金氏扫了偷笑的他一眼,又看了看低头喝茶没开口的许明成,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往后面看。
然后就看到了……
老爷走路遇到狗,被追着跑了整条村。
被狗追完被大公鸡追,还被啄了好几下,最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王老夫人:哈哈哈,淙哥儿画得好,你爹从那之后啊,就落下了一个怕狗的毛病。你一岁的时候不是提过想要养狗嘛,当时我就没让。
金氏:……
再往后……
上山割猪草,然后咕噜咕噜滚下来,摔得眼冒金星。
在这幅图里,淙哥儿还作怪地把老爷的眼睛画成一圈一圈的。虽然看起来是更清楚明白了,但金氏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后来,老爷农忙帮家里洗衣裳,结果衣服被水冲走了。
一路追一路哇哇大哭。
再往后,婆婆买了两块糖,兄妹俩一人一块,小姑子吃着糖笑眯眯的,但老爷却被酸得脸都皱成了十八个褶儿的包子。在这里,淙哥儿怕是担心别人看不懂,还在两人旁边写了字,一个写着甜,一个写着酸。
金氏:……
后面的她就没细看了,担心自己看着看着会像婆婆一样哈哈哈地大声笑出来。只记得画册的最后一页,是画着老爷踮起脚尖趴在村塾窗户上,然后被夫子一吓,摔得四脚朝天。背后竹篓里的猪草还都摔了好些出来,盖了他一头一脸。
看到这里的时候,金氏都没敢回头看许明成的表情。
淙哥儿也太调皮了。
不过虽然金氏很贴心,但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高兴起来,却不顾及那么多了。
王氏最先朝许明成招手,高兴地让他过来一起看,还指着许淙画像里的某些景色说这是什么什么地方,当年这里怎么怎么样,现在这里又怎么怎么样。还有画里出现的这个人是谁谁谁,他现在如何了等等等等。
许明成好脾气地一一回答,意外地没冷着脸。
见状,许淙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就说嘛,自己可是有后台的人,才不怕渣爹呢。于是他从王氏的身后出来,祖孙三人一起挨着头,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金氏还是悬着心。
等到晚间,房里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金氏就忍不住为许淙描补,“老爷,淙哥儿的那本画册,画得实在不像样,我已经说过他了。”
许明成下午看完画册之后,除了一开始有些异样之外,其他时间的表情一直很淡定,就好像画上面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不但没有破防,偶尔还能接着王老夫人的话附和两句。
现在听到金氏的话,他就笑了。“无妨,画得挺好。”
金氏没忍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样的画,老爷都不生气?
她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她爹,哪怕是家里最受重视的兄长,若是敢把她爹画到猪圈里,怕也得挨一顿家法。
老爷居然不生气?
许明成还真没生气,他顶多就是气笑了而已。
于是生辰的第二天,他拿着从王老夫人那里拿回来的画册,让黄管家去找个书坊。
“这是淙哥儿画的画,虽说画的只是乡间寻常日子,但也颇有趣味。你去找间书坊印上一二十册,我好拿去散人。”
黄管家伸手接过,“是,老爷。”
出门之后他一翻看,没忍住就在大太阳底下笑着看完了。
最后他小心地合上书册,然后感叹:“这画上的小儿并未说是谁,但看着和淙少爷年纪相仿,模样也有几分相似,怕不是画的是淙少爷自己?没想到淙少爷在庐州老家,也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啊。”
“好在现在来到了老爷身边,都好了。”
黄管家边感叹着,边带着止不住的笑容出门了。然后没过多久他又带着一个人急冲冲地回来,把人请进去与许明成商议了许久。
又过了一些日子,天气变得寒冷,某一日许明成拿着一叠银票回来交给了金氏。
“这些银票,你都收起来吧。”
金氏接过,然后略数了数,惊讶道:“老爷,这都及得上家里一年的收成了,这银子,是哪儿来的啊?”
她倒没觉得是许明成收受贿赂,因为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觉得不年不节的,他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委实让人吃惊。毕竟以前许明成除了俸禄之外,也有往家里带过银子,但也就三五两,或者一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