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七零年代大院小甜妻[穿书]
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事,金氏处理完几件家务,再安排了一家人今明两天的菜单之后,就让秋月摊开画纸,准备做画。
金氏不是才女,但琴棋书画她样样都懂一点。
而许淙就垫起脚尖,看她画,而金氏一边画也会一边给他讲一些关于绘画的知识,不管听不听得懂,旁人问起的时候,能说出一两句也是好的。
许淙听得很认真,还上手试了一下,结果虽然让他不太满意,但比写字是好很多的,毕竟画画根本不用考虑线条,使劲涂就行。
如果超出了,那就把画再画大一点。
不过许淙虽然不满意,但金氏却是看得很高兴,搂着他道:“淙哥儿,你的这条狗画得真不错,等将来你科举有成,倒是可以再学一学画画。不过现在就算了,画之一道,会易精难,成为大家更是难上加难。”
“你现在,还是读书要紧些。”
许淙嗯嗯着点头。
金氏的意思他明白,就好像高中三年,什么兴趣爱好都要给高考让路一样。科举也是一样的道理,年纪小的时候,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要消耗大量时间的东西,能少则少。
不然画得再好,没有功名加持,在社会地位上依旧会低人一等。
毕竟从古至今,但凡画画画得好的,亦或者是书法、棋艺等方面很好的,大部分人都有功名,有的还是大官。
所以他玩耍般画了几幅,然后又跟金氏请教了一些画画方面的知识,突出表达了自己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后,才装着满肚子的理论回去了。
进屋之后,他马上让青木把鸭毛笔找出来。
他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青木看着他又是铺纸,又是研墨的动作,迟疑着道:“少爷,您这是要用鸭毛做的笔画画?”
许淙摊开从金氏那边要来的画纸,点头,“对,画画!”
既然写字不行,那画画总行了吧?
他娘都说了,画画会易精难,成为大家更是难上加难。
那聪明伶俐,很有绘画天赋的许小淙,在经过短短的一个月练习就能画出一些简单的漫画,通过漫画来表达他回信的内容,那是很有可能的吧?
非常有可能!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许淙上午画画,下午练字,等许明成回来就跟他汇报成果,听他讲课,最后再领取明天的背诵作业和练字任务回去。
忙得连他娘特地让人买回来的大鹅都顾不上看,吃了一碗鹅肉回去之后,就和青木一起制作出了正宗的鹅毛笔。
蘸墨不漏,书写流畅。
完美!
“少爷,这样就好了吗?”青木看起来比许淙还要紧张,一会儿看看被许淙抓在手上的鹅毛笔,一会儿又看看桌子另外一边的一小堆鹅毛。
“好了。”
许淙试了好几次,肯定地点头。
他手上的这支鹅毛笔,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钢笔,但却甩了软趴趴的毛笔五条街,就是之前做的鸭毛笔,也拍马赶不上它。
凭借着这只鹅毛笔,许淙现在已经能写出端正的字了,不过他的目的不是写字,于是他把写好的那张纸毫不犹豫地烧掉了。
许淙让青木再去做两支鹅毛笔,因为鹅毛笔如果经常使用的话,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毕竟被削尖的笔尖用着用着,就会软化。变软之后要再削,削着削着笔就报废了。
而且青木刚刚削好的这一支鹅毛笔,中间的槽开得有点大,写出来的字墨迹也很宽,并不符合许淙画画的要求,他需要粗细不同的鹅毛笔。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
不对,是画画的时刻!
因为要用画来表达他的想法,作为回信寄给孙大郎,也因为许淙想要装做小孩涂鸦的样子,所以他最终的选择是卡通漫画。
就是那种头比较大,运用简单的几笔画出人物神韵,简化服饰、装饰、背景的漫画。如果要找一个参照物,大概就是曾经一度很流行的小人书吧。因为大学生活有些无聊,所以他发展了很多兴趣爱好,画小人书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第一步,许淙先在画纸一角,画出了四个窄长方形边框。因为使用的是硬笔,所以他找了一根硬木条来当尺子。
第二步,便是把他最近一个月另外的一个成果,已经在金氏那里过了明路的炭条铅笔找出来,在纸上先画出大概的分镜,以及人物的动作和轮廓。
然后细化,添加五官、头发、服饰等等。
最后把需要的笔迹用鹅毛笔加深,也就是勾线,这样一个带有他许小淙神韵,坐在桌旁阅读信件的小人就完成了。画小人是他最近一个月练习得最多的,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现在的线条清晰,靠的都是他的练习。
当然,还有怎么用力都不怕的硬笔。
第三步,重复第二个步骤,接着画其他。不过在这里的时候,就不用画完一个就用鹅毛笔加深一个了,而且全部画完之后再统一加深。
第四步,拿出一张薄一些的新画纸,盖在前一副特地加深了的画上,然后用鹅毛笔照着前一副加深的轮廓画出一张新的,上面没有炭条痕迹的新画。
第五步,精修细节。
如此,一段四格小漫画就完成了。
画一:‘许小淙收到了孙大郎的来信和礼物,在桌旁阅读,桌子上还摆放着装有西洋泥人娃娃的木匣子。’
画二、三:‘许小淙很喜欢孙大郎写的新诗,读信的时候,还在脑海中幻想了一番‘千树万树梨花开’、‘万千冰凌映阳光’的美丽景象。’
画四:‘孙大郎的书信被许小淙收起来了,西洋小泥人则被珍惜地放在了房间内的多宝架上,和许小淙喜欢的保龄球、九连环、竹编蚂蚱等待在一起。’
画完之后,许淙满意点头。
“青木,你看看,画得明不明白?”
青木连连点头,“明白,太明白了少爷,小的一眼就看明白了。您画的这几幅画的意思就是说,您很喜欢孙大郎的诗,还把他的礼物收好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
许淙也是越看越满意,决定在他把字写漂亮之前,都用这种办法来写信了。当然,为了孙大郎更方便理解,许淙还仿照漫画,让青木在画的空白处添加了一些小字,比如他和渣爹的对话,比如那句‘千树万树梨花开’等等。
务必让孙大郎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
等全部完成,已经是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主要是没有找到能够完美擦拭炭笔痕迹的东西,所以要画两遍,如果能把炭笔的痕迹擦去,那就非常地节省时间。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这根裹了纸片,用浆糊黏住,再削尖的炭笔,还是让烧火的人试了好几次,才用细木条烧出来的。这种纯天然的木炭没有添加任何一点东西,画在不能清洗的纸上想要擦拭干净,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太复杂了,还不如多画一遍。
“好,今天就画到这。”
许淙看了下沙漏,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秋果都进来换过了一次蜡烛。所以他把画纸收好,准备明天再继续画。
第二天,他又画了两幅。
分别是‘许小淙和爹出门逛街,遇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最后买了很好吃的滴酥鲍螺还有大风筝回来。特地用从金氏那边顺来的颜料上过色,非常漂亮的滴酥鲍螺一家人一起吃,大风筝先放起来,等风大的日子再拿出来玩。’
在这里,还添加了一个前几天发生的,‘许小淙想放风筝,结果外面没风风筝飞不起来,失望而回’的画面。
真人真事,栩栩如生。
至于另外一副,就是许小淙坐到书桌前,给孙大郎画回信的画面了。
在这里,他把出场的青木和秋果也画上去了,还把之前的放风筝画面缩小,画在了画里面的纸上,证明这些画都是他许小淙画的。
画的最后一幕,是穿着绣有威风凛凛大老虎衣裳,既聪明机灵又活泼可爱的许小淙,把封好(加重标示)并且写了‘孙大郎亲启’(加粗)的一封信交到一只大手上的情景。
那只手当然就是渣爹了,他前面也出场过。
至于为什么只画一只手,而不是把整个人都画出来,当然是因为他许小淙才是主角,渣爹只是配角。
而且在前面的画面里渣爹也是没有露脸的。
不但渣爹没有露脸,金氏也没有露。
渣爹不露脸当然是为了省墨,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毕竟鹅毛笔不能储存很多墨水嘛,懂的都懂。而他娘不露脸则是考虑到这些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看到,金氏是内宅女眷,很看重名声名节之类东西的,所以要谨慎。
不过他有画很好看的衣服,以及柔顺黑亮的头发和镶嵌着珍珠的发簪!
特别美!
至于他奶就不用顾虑了,他奶是慈祥的老太太,在许小淙的笔下特别慈祥、特别关心许小淙,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
“少爷,您画得真好!”
等全部完成之后,青木一边帮他收拾桌面,一边感叹,“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像的画,就好像您站在孙大郎面前,跟他直接说一样!”
“那是当然。”
许淙趴在桌上刷着浆糊,然后把信封小心地封好口,然后转头看向青木道:“青木,你要不要学画画?”
“学会之后,你也可以画!”
青木愣住了,半响后小心问道:“少,少爷,小的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现代的时候,这种类似的教程全网都是,只要搜索一下就哗啦啦全出来了。只要有恒心、有毅力的人,完全可以学会。
而且青木学会之后,还可以给他帮忙呢。毕竟他还要写信给石头、云知府、蕙姐儿以及莹姐儿姐妹俩,将来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如果全都要自己打草稿、自己描绘、自己复制的话也太浪费时间了。
最好的状态就是他主笔,然后把画背景、复制、上色等程序分出去。
青木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所以许淙豪迈地说道:“想学,就教你!”
青木当即就跪下给许淙磕了一个头,“少爷,小的想学!”
在他看来,画小人图是少爷自己琢磨出来的,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后来的有模有样,再到现在的突飞猛进栩栩如生,只花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青木看得非常羡慕,既然淙少爷愿意教,哪有不愿意学的。
许淙扶他起佚?来,“明天就教,非常简单!”
第33章
许淙封好信后,就把信揣在了怀里,当天下午等许明成一从前面的县衙下班回来,他就马上把信拿了出来。
“爹,给孙大郎的回信,我写好了!”
许明成诧异,顺手拿了过来,“你的字能见人了?”
淙哥儿前些日子还嚷嚷着字太丑不能见人,如今竟然连回信都写好了。
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视自己在孙大郎心中的形象,从他每日辛苦练字中便能窥见一斑,依照许明成的推测,至少要再过半年,淙哥儿的字才能用来回信。
“今天写好!”
许淙得意洋洋,踩着许明成的脚步往屋里走,“爹,你帮我寄!”
现在寄出去,孙大郎冬天的时候就能收到了,没准他还能边看他的漫画边赏雪呢,就好像他的诗里面写的那样。
‘千树万树梨花开’、‘万千冰凌照日光’。
肯定特别美!
许明成应下,说明天就安排人送去给孙教瑜。
然后他捏了捏手里明显比寻常信件厚实的信封,寻了个位置坐下,三两下就把许淙封得整整齐齐的信封给撕开了,并把里面几张折叠好的画纸倒了出来。
还在幻想孙大郎边赏雪边看回信的许淙:……
!!!
不讲武德的大人!
他明明让青木在封面上写了‘孙大郎亲启’这五个字的,还特地加粗了,结果渣爹怕不是眼瞎,居然就这么拆开了!
渣爹不姓许,改姓孙了吗?!
许淙气呼呼,“爹,你怎么能偷看?!”
许明成慢条斯理地打开叠在一起的画纸,然后扫了矮墩墩,即使跳脚也还没有椅背高的许淙一眼。
“偷为不告而取也,你就在此处,何为偷?”
许淙:……?
更气了!
许明成没有理会在一旁扁着嘴不高兴的许淙,他的眼睛被打开后,许淙画的四格小漫画吸引了,看得目不转睛。
看完之后,他才诧异问道:“淙哥儿,这是你画的?”
“当然!”
许淙得意,也顾不得生渣爹的气了,凑到许明成身边高兴地说道:“都是我画的,画了,画了足足一个月!”
事实上三幅画,十二小幅图一共只花了大概三个小时,这还是因为他没有把技术全部捡起来,如果捡起来了那会更快。毕竟他画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非常地简单,除了线条的粗细之外,大部分连颜色都没有上。
不过这样也让许明成惊讶了。
他是知道许淙最近跟着金氏学画画的,还欣赏过其中几幅画得不错的成果。不过他的观点和金氏一样,觉得画技只是小道,略懂一二,不失礼于人即可,淙哥儿的心思还是应该放在科举这个正途上。
至于画画,若是喜欢,那做官之后再细学也不迟。
朝中的许多大人们便是如此。
没想到淙哥儿竟然另辟新径,想到用画来替代那一手丑字,他手里这堪称简单的十二幅小图,画得生动有趣,妙趣横生。
而且上面的线条或粗或细,但都顺滑流畅,并不滞涩,摸上去更有力透纸背之感,很明显不是毛笔所画,这让许明成好奇万分。
于是许明成问道:“淙哥儿,你是如何画的,让爹看看。”
渣爹想要看他画画?
许淙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大方地让青木把自己那一套画画工具拿来,父子俩就在金氏的屋里摊开画纸。
许淙负责画,许明成负责看。
然后许明成就看到许淙先把纸分成了几份,并在其中一份上画了四个框,接着拿出一根用纸裹着的细炭条在画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一边画,他还一边解说:“先这样分开,然后画出一个人、画动作、画桌子、椅子,爹你看,非常简单!”
许明成:“这样就画好了?”
“当然没有!”
许淙回了一句,然后从青木带来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他的秘密武器——鹅毛笔,蘸墨、加粗线条,然后换薄一些的画纸临摹。
“好了!”
聪明能干的许小淙,今天灵感爆发,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画完了一副渣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偷看许小淙写给孙大郎回信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说是偷看,那当然是因为旁边的桌面上还摆放着被撕开了的信封,上面的‘孙大郎亲启’几个大字面部朝天,细看还有几分扭曲。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在不甘地嘶吼着‘不讲武德的大人’。
那特地加重的笔痕,四周犀利的线条,处处都透露着它倔强的灵魂!
这一刻,它不是画。
而是一个罪行确凿的犯罪现场!
许淙一画完,就把它怼在了许明成的面前。
必须让他反省反省!
许明成略一偏头,对画的内容不置可否,转而拿起了许淙放下的扆崋鹅毛笔。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折腾的硬笔?”
许淙特地让张厨娘把平时遇到的大鸡毛、鸭毛等留着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往外头说,但许明成和金氏都是知道的。
淙哥儿这孩子,嫌弃毛笔太软使不上劲,非要找个能让他‘使得上劲’的笔,说用那样的笔,他肯定能把字写得好看。
原本金氏还想着劝说一二的,毕竟世人书写都是用毛笔,她并不想淙哥儿变得特殊。在她的观念里,太过特殊并不好。
但许明成却觉得没有什么,他小时候也曾拿树枝在泥地里写过字,如今淙哥儿不过是把树枝换成了鸭毛、鹅毛、炭条,把泥地换成了纸。
这有何不能允的?
所以他之前也就没有在意。
毕竟比起让淙哥儿小小年纪就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读书习字。许明成觉得,让他喜欢上读书、喜欢上写字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但没想到,还真被淙哥儿折腾出几分模样来。
炭条不必说,也就是用纸包裹,再削尖,有些新奇但算不上难得。毕竟《东观汉记》里曹褒“寝则怀铅笔,行则诵读书”里提的‘铅笔’,便和淙哥儿做的这个炭条笔差不多,同样能够在纸上写字作画。
但这支‘鹅毛笔’却不一样了。
它用的是墨!
笔尖更细、用墨更少、纸也更省!
所以一等许淙写完,许明成都没在意他画了些什么,就把他放下的鹅毛笔拿在了手里细看,“这笔,就是你用来画那小人图的?”
许淙原本正等着渣爹夸自己的,结果居然等来了这么一句,不过这话勉勉强强也算是夸吧,于是大方地回答。
“对,就是这样画的,硬的笔,好用!”
和需要悬空手腕,怎么用劲怎么不对的毛笔相比,硬笔就是神!
许明成没接许淙的话,他拿着许淙刚放下的鹅毛笔,尝试着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用的还是握毛笔的姿势。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这样不方便,于是改捏为握,像许淙刚才那样把手腕放低,如此一来便顺畅了很多。
许明成拿着鹅毛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此句出自《论语》,正是许淙最近在练习的。
写完之后他看了一眼,然后点头,“不错,这笔还有吗?”
有当然是有的,一只鹅有那么多毛,哪怕他们只要最大的那些,也攒了一小把,够他大半年用的了。不过许淙不太想给他,谁叫刚刚某人嚣张地拆了自己的信,还说什么‘你就在此处,何为偷’呢?
他许小淙,有仇必报!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冲着渣爹甜甜一笑,“没有了!”
回去他就把剩下的鹅毛藏起来!
谁也不告诉!
听到这个答案,许明成微微挑眉。
他看了看手里的这支‘鹅毛笔’,再看了看满脸得意的淙哥儿,以及旁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青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于是他也笑了。
许明成随手取了一张纸,先是细致地把鹅毛笔上的墨迹擦干净,然后在许淙惊讶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鹅毛笔收在了袖袋中。
许淙:?
许明成接着笑道:“淙哥儿,你来勉县这么久,未曾孝敬过为父分毫。为父知道你是最有孝心的,这支笔就当是你的孝敬了。”
许淙:?!
但这还没完,许明成接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伸手摸了摸许淙的头,又说了一句,“对了,下个月便是为父的生辰。你既送了你祖母新奇的鸡蛋糕,又给你娘选了一支簪子,不知可有想好给为父准备什么生辰贺礼?”
“吾儿如此孝顺。”
“为父拭目以待啊。”
说完他就负手走了,就走了!
手上只剩下一张画纸的许淙:!!!
大人欺负小孩。
没天理了!
……
“娘,爹坏!”
许淙气呼呼地跑到金氏跟前告状,还把刚才画的‘渣爹拆信图’作为证据递给金氏看,“娘,爹拆我信、拿我笔、还要我送礼!”
一桩桩,一件件,渣爹的罪行罄竹难书!
必须人人谴责!
金氏却没留心他的后半句,而是接过许淙手里的那张画纸,惊叹道:“淙哥儿,这幅小图,是你画的?”
“画得真像!”
金氏也是学过画的人,因此知道若是想要画一个人,那么‘画貌易,画神难’。意思就是说想要把一个人的相貌画下来,是比较简单的,但若要把一个人的精气神画下来,那是非常难做到的一件事。
但淙哥儿做到了。
他画的那个在椅子上悠闲坐着看信的人,虽然上半身只露出了两只手,并一个下巴,但金氏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许明成。
这就是画‘神’了。
委实难得。
许淙气鼓鼓,若是以往听到金氏这么夸奖,那他定是非常高兴的,但现在嘛,他的心思全都被‘要给渣爹一个教训’充满了,其他的都听不进去。
“娘,爹偷看我的信!”
“还逼我送礼!”
“坏爹!”
金氏疑惑,“什么送礼?”
许淙马上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从他把封好的回信拿给渣爹,让他帮忙寄开始,到最后?婲渣爹把他好不容易做好的鹅毛笔拿走了,要向三岁的许小淙索要礼物!当然中间的‘偷拆信’、‘骗许小淙画画’、‘摸乱了许小淙的头发’等等罄竹难书的事也没有落下。
许小淙气鼓鼓,“爹还说,不告而取方为‘偷’,我在的话,就不算!”
“娘,爹太坏了!”
金氏莞尔,看着气呼呼的儿子,她轻咳了两声道:“你爹这样,实在是不该,等他回来啊,娘定替你好好说他。”
许淙脸色稍缓,“那娘要好好说他!”
“知道知道。”
金氏答应着,然后想了想道:“不过淙哥儿,下个月确实是你爹的生辰,往年因为路途遥远,我们也不曾为他庆贺。既然你爹都这么说了,那你便准备一份贺礼吧,也不拘是什么,想来你爹都会很高兴的。”
许淙目瞪口呆。
他是来告状的啊,怎么还做实了要给渣爹送礼这件事?许明成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有手又有脚,居然好意思收一个三岁小孩的礼物?
但人家许明成还真的好意思!
因为第二天临出门的时候,他又跟许淙强调了一遍,“为父的生辰在下月十八,也就还剩下不到一个月,淙哥儿可有想好送什么礼物?”
还在埋头啃皮薄馅大肉包子的许淙:!!
偏偏王老夫人听见了还很高兴,“哎呦淙哥儿要给你爹送生辰礼啊,乖孙真是孝顺,上回你给奶做的那个鸡蛋糕,真真是好吃,比别的糕都要软乎。”
许明成听到后,又居高临下地摸了摸许淙的脑壳,然后笑眯眯地拿着金氏递给他的官帽出门,“那为父就等着了。”
许淙:可恶!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
“青木,你说要给我爹,准备什么礼物?”
吃过早饭后的闲暇时光里,金氏去处理比在老家庐州多一倍的家务事去了,而王老夫人则在后院转悠,打算开块地种菜。只有暂时没什么事情做的许淙盘着小胖腿,托着小下巴在苦苦思索。
到底什么样的礼物,才能打击到渣爹的嚣张气焰呢?
最好让他目瞪狗呆!
惊为天人!
从此再也不能小看他许小淙!
青木挠着头,“少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从来没有给我爹准备过礼物,都是我爹送给小的,有拨浪鼓、泥人、从镇上带来的糕点等等。”
许淙:更生气了!
看看别人家的爹,都是送礼给儿子的,只有他们家的这个渣爹,不但不知道送礼,反而还找一个三岁小孩要礼物。
看来,不给他一点厉害看看,他都要以为许小淙是吃素的了!
许小淙继续思索。
许小淙还在思索。
许小淙……
想到了!
许淙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要送给渣爹一个什么样的礼物了。
礼物嘛,贵在心意(重点),其他都是次要的。许淙首先排除了花钱买这个选项,因为花钱的话不但浪费他的零花钱(再画个重点),而且还不能表达出许小淙对渣爹的拳拳心意,那多不好对吧?
所以经过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决定弄一个不花钱的!
给渣爹画一套漫画。
就画渣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至于素材就从他奶、村里的伯爷叔爷、伯祖母叔祖母、以及其他叔伯婶娘们之前跟他讲过的那些事情里面挑选,然后再由编辑许淙、主笔许小淙、绘画淙淙进行恰当、合理、经过修饰的艺术创作。
保证给渣爹惊喜!
想到就做,许淙穿好虎头鞋从椅子上爬下来,然后高兴地跑去找金氏,“娘,我要画画,要好多好多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