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漫不经心地用被子裹住她,按着她的不许她再乱动,弯腰在她耳畔,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语气说——
“你没事,不会死。”
“那我这是怎么了,你那副表情又是怎么回事?你一定是在骗我!”
“没有骗你,你只是。”他斟酌着,微微拧眉,困难地吐出几个字,“发情期到了。”


第二十二章
红蓼脑子里写满了问号。
她觉得自己听觉出现问题了,捏着耳朵尖把狐耳揪起来,瞪大眼睛望着他:“你说什么???”
慈音比她更不适应说出这三个字。
乱世之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妖族是他的敌人,他们的习性他自然都要了解一些。
妖族在发Q期时会变得非常是虚弱,需要另一半的……安抚,若这时伏击他们,事半功倍。
慈音此刻只希望自己不要知道这样多。
可看着红蓼双眼圆睁揪着耳朵的模样,这种情绪又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含蓄内敛的,细腻深刻的纵容。
换做从前,红蓼难受成现在这个样子,早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了。
自从知道他并非凡人,她嘴上说着不怕,心里还是忌惮的。
她不确定他的高度在哪里,就不敢轻举妄动,真是将妖族的欺软怕硬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其实有很多缺点,好色,懒惰,冲动,虚荣,好高骛远,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穿衣不整,想一出是一出……太多了,他数都数不过来,可就是这样一只狐狸精……就是这样一个她。
慈音忽然扣住了红蓼的腰,红蓼只觉腰侧一痛,被他有些粗鲁地拉到了怀中。
红蓼惊呆了,她从没想过慈音会做出这样近乎粗暴的动作来,这种反差叫她心脏猛跳无所适从,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胸膛起伏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带着狐妖特有的妖娆宛转,连惊呼声与众不同,听在耳中若春风拂面,搅得一颗心凌乱难寂。
她启唇想说什么,嫣红的唇瓣含着水光,慈音低头看了一眼,在她发出声音之前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他们一直在床榻旁边说话,这会儿躺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这件事由慈音来主导,还进行得这样蛮横,这就是最大的不对了。
他仪态极好,极有涵养,举手投足尽是风雅。
便如此如玉的君子,现在触碰她的每一下都带着难以忽视的痛感。
倒也不是特别疼,也没有特别难受,可是很有存在感。
红蓼到了嘴边的话都变成了痛呼,她拧着眉,眼睛红红,眼角也跟着泛起水光,如雨打的玫瑰,潮湿,破碎,糜丽。
慈音似乎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他看着她的眼神其实都还好,带着他特有的冷淡内敛,可红蓼哭喘的间隙,又好像看到那双星寒的眼底蕴藏着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她突然抖了一下,断断续续地唤他名字:“慈音……”
慈音俯下身来,与她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呼吸交织,唇瓣几乎相贴。
“怎么。”
“……你弄疼我了。”
她呼吸更乱了,声音里有些委屈,带了一点儿鼻音。
慈音的视线一寸寸划过她脸上的所有地方:“你可以推开我,用你的法术控制我,如从前一样,做什么都可以。”
“我……”
“你没那么做。”他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后腰。
他的腰是真的细,但非常有力,肌肉特别漂亮。
红蓼的手刚落在那宽大的腰封上,就滚烫得仿佛麻痹了。
“可见你并不是真的疼。”
“疼的。”红蓼纠正他,“真的疼。”
“是吗。”慈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们这样近的说话,他身上独特的檀香搅乱她微薄的理智,彻底勾出了她特殊阶段所有的热情。
“很疼么。”
他墨发垂落,温度冰冷地落在她炙热的皮肤上。
她舒服地靠得更近了一些,也管不了其他那样多了。
“不是很疼。”她颤着眼睫凑近,两人吻在一起,她哑着嗓子说,“你喜欢这样?”
慈音没说话,但他没否认就是一种回答了。
“那我可以的。”
她说完重新躺回去,空着的手环住他的脖颈,又是兴奋期待,又是非常遗憾。
这样香艳的一幕真是让她非常有感觉,可想到他上次的菜就万分可惜。
她眼底明明白白的心事,慈音离这么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笑了一下,这次是非常真切的笑,还带出笑声,那笑声怎么听怎么觉得……
红蓼还没分辨出什么意思,就已经没有心神胡思乱想了。
她为自己的想当然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可这代价她付得心甘情愿,开心到不行!
她觉得升天之乐也不过如此了。
视觉和身体上的双重享受简直让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以前思考的果然没错——她确实死在这男人身上了。
红蓼已经没力气了,软绵绵地随他折腾,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青紫不禁琢磨,这就是甜宠小说里女主角的娇嫩体质吧?有内味了有没有?她没忍住笑了一下,连笑声都很破碎,带着入骨的媚意。
慈音赤着的手臂撑在她头侧,扫了扫她那个甜腻恍惚的笑,她其实神智都不太清醒了,已经很累很累,全身都是汗,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充满了过度占有的气息。
可她还在笑。
没有哭着求饶,还在笑,嘴里念念有词的,全是令他难以置信,从未想过能在这种时刻说出来的话。
什么“你真厉害”诸如此类……
严格来说,他根本就不该有这种时刻的。
但无所谓了。
慈音低头贴着她的狐耳,含着她耳尖的绒毛,清冷威严的声音染上了沙哑的情意:“趴着。”
“嗯?”红蓼反应都迟缓了,脚尖因他的亲近绷紧,懵懵懂懂地愣了片刻,才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
太乖了。
慈音单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身,浸透寒冰的双眸缓缓闭上。
乖得让人满腔鸷意。
是夜。
红蓼幽幽转醒,呆呆地盯着床顶许久,理智才稍稍回笼。
思及发生过的一切,她漂亮妖娆的脸庞红得仿若熟透的浆果。
她侧过头去,看到闭眼沉睡的慈音。微风吹得床边纱帐轻轻飞舞,月光透过白纸格子窗投射进来,为他冷冽的脸庞镀上淡淡的银色。
像虚幻的柔光,使得这一刻的所有都变得很不真实。
红蓼不自觉抚上他的脸庞,人的手指不知何时变成了狐狸的爪子,尖锐的指尖擦着他的脸庞过去,留下发白的划痕。
慈音没睁眼,甚至没皱眉,好像睡得很死。
红蓼无知觉地靠近,红唇落在他鼻尖上轻轻亲了一下。
脖颈上一凉,是命门咽喉被人扼住,红蓼睁大眼睛,看到方才还沉睡的慈音睁开了眼,眼底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掐着脖子的手并未用太大力道,她一后撤他就松开了。
比起钳制,更像是tiao情。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屋子还残留着某种味道,红蓼捂着被子起身,慈音穿着中衣,不盖被子也没什么。
她垂下头,将脸埋在银色长发中不露出分毫,好像这样就不用那么无措。
慈音的手探来,摩挲着寻到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氛围越发紧张古怪,红蓼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什么,眉心就被他点了一下。
“……怎么了?”她讷讷地问。
慈音看着她眉心的莲花痕迹,静默片刻才说:“我的印记。”
道祖的仙印,留有此印记的都是属于他的。
这是非常私密且非常重要的印记。
即便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红蓼歪了歪头,摸了摸眉心说:“好看吗?不好看我可不要。”
慈音两指并拢,化出一面水镜由她自己看,她愣了愣,还有点不适应他这样随意操纵法术,对着镜子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她眉心银色的莲花印记如花钿一般,很好看,一点都不突兀。
只是——
“留下这个,不会我在哪里你都知道吧?”她稍稍睁大眼睛,显然对此很抗拒。
没人喜欢被追踪,尤其是身为妖族,对方还是修士,双方互为天敌的时候。
慈音没什么表情道:“不会。”
确实不会,只是他个人的印记而已,她若不喜欢,他教她个法术隐匿起来就是。
他从不担心红蓼会离开他,所以根本没想过留下什么可以用来追踪她的媒介。
她对他的心意实在热烈,他所烦恼的一直都是她跟得太紧,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舍得放手离开,避他不及。
他此刻只想着一个问题。
“有件事告诉你。”
红蓼还在照镜子,听到这里抽空问了句:“什么呀?”
“我的名字。”
水镜消失,红蓼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有些不解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呀,慈音不是吗?”
严格来说不算错,但他有个更令人熟悉的名字。
他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吐出五个字:“贫道云步虚。”
红蓼眨眨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在听完后点了一下头。
“以前那个是假名字吗?”
“……”这是什么反应?怎会如此平静?
慈音,又或者说云步虚,靠近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云步虚。”
“哦,所以呢,慈音是假名字吗?”
“……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
云步虚神色微凝,他转开头,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慈音并非假名。或许你听说过北辰慈音道君。”
这是他三千法相中的一个,比起他的本名来稍稍低调一些,所以才透露给她。
红蓼只注意到“道君”两个字。
她小说看得多,道君可听得太多了,那可都是牛逼哄哄的男主,再怎么说也是大反派,总之都不简单,相当的有排面。
他竟然是道君……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更有危机感一些?
可是不行,她心口涌动更强烈的分明是另外一种情绪。
天道啊,她一个狐狸精竟然睡了道君——她好牛逼啊!


第二十三章
论语里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以北辰为号,可见他的理念与众望所归。
红蓼搞不太懂他们修真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名字,云步虚显得很有耐心,言简意赅地为她解释。
“吾有法身三千,行于世间,普度众生。”
……
红蓼神情放空了几秒,极慢地点了一下头:“……6。”
她不懂他,他也没懂这个6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须臾,红蓼心事重重地转开。
得意劲儿过去,她开始继续反思了。
虽然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但这会儿也能明白,不说别的,就从云步虚最后这句话来看,他的身份就绝对不简单。
身为道君已经很厉害了,这道君的身份好像还只是他其中一个……三千,好家伙,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了有没有。
而且。
很怪,之前只听慈音二字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听了全称,再联系上他的本名,总觉得非常熟悉。就在嘴边,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
红蓼被浓重的不安包围,板着小脸不太高兴。
云步虚也没催她回神,他起身整理自己,因着恢复了大半灵力,袖里乾坤已然可用,就不需要事事劳烦红蓼,那些她为他购置的凡人布衣也不用穿了。
等红蓼回神去看他的时候,他已换上蓝金道袍,腰扣玉封,羽冠飘带,乌发倾泻,漆黑长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暗星清寒剔透冷冽的眸子。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桃花眼,但又很端肃威严,不带感情看人的时候总含着审判意味,压迫感十足。
第一次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她就觉得美得不似凡人,没想到一语成谶,他还真不是凡人。
荒唐一夜后忆起自己以为他是凡人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红蓼脚指头扣床都扣累了。
……总之事已至此,他没打算找她算账还和她酱酱酿酿,那她就暂时先苟着吧。
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红蓼是个话多的,突然这么沉默明显有问题。
云步虚不过回望她一眼,她立刻吓得缩到一边。他垂眸思索片刻,决定给她找点事情做,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于是不疾不徐地朝她伸出了手。
红蓼看着他如玉的手指浑身一凛:“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我……”
“天狐秘术。”
红蓼顿住,想到乾坤戒里藏着的宝物,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云步虚没再开口,但手一直在那儿,红蓼咬唇半晌,老老实实拿了出来。
她一碰那玉简就手疼,所以是用法术将它取出来的,一拿出来就扔给他,看起来也不太稀罕。
身为天狐,却对本族梦寐以求的至宝如此嫌弃和不在意,那她又为何将它带出青丘?
云步虚若有所思地将发光的玉简握在手中,那玉简老老实实,一点都不反噬他。
“……”什么狗东西,对自己族裔那么黑心,对人修反而那么乖巧!
红蓼不太服气,注意力被吸引之后也不再那么瑟缩。
云步虚看在眼中,顺势坐到床边与她挨着。
他这一身打扮坐在这魔界的小客栈里,像极了屈居陋室的神佛,看得红蓼又有些心猿意马。
玫瑰带刺,危险重重,更迷人了有没有。
红蓼眼睛发热,险些扑过去再来一发,懊恼地捂住脸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他,可他偏偏还非要来撩她。
“想学吗。”
红蓼想也不想:“不想!”
她其实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再乱来,要警惕。色字头上一把刀,把一切理清楚之前,绝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稀里糊涂深陷其中了!
美色当前又如何,她都得到过了,还有什么稀罕?
所以不想,坚决不想。
不对。
红蓼猛地支起身子:“你刚才说什么?”
云步虚掌心抚过玉简,玉简周身刺目的光便消失了,变得像普通书简一般,只剩下天狐乾坤秘术几个字代表它的珍贵。
“想学么?”
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将不再闪光的玉简递过来。
红蓼本能地后撤了一下,他递得更往前,她退无可退,无助地望向他,在他清寒冷淡的眼底看到一丝安抚和细腻的柔和。
“拿着,不会有事。”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她只一听就安稳下来。
垂眼看着那卷玉简,红蓼微微抿唇,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
指腹碰到玉简,毫无阻隔,也没痛感。
是真的没事。
她呆了呆,再一次切身实地地体会到了他的强大。
她碰都不能碰,他就那么抚了一下就没事了。
红蓼没将玉简接过来,她转而握住了云步虚的手,紧紧攥着,手心有些薄汗。
云步虚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反握住了她,她手不安地颤动几下,渐渐归于平静。
“我之前……”她艰难地开口,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他,“总之以前那些算我的错,你快说你不生气不介意不报复。”
口口声声说是她的错,可这话根本不是在道歉,还强迫他三连原谅。
云步虚不开口,红蓼就急冲冲地扑过去晃着他的肩膀:“你快说,快说呀。”
云步虚就这么被她晃着。她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她理智上觉得自己之前那些行为会造成今后的危险,所以觉得应该害怕,去做一些弥补,但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怕。
手心是汗没错,在发抖不敢看他也没错,可比起害怕,她更像是在撒娇示弱。
云步虚扣住红蓼的腰,单手的力量就足以让她不能再造次,她慌了一瞬,很快被他按在怀里,贴着他冰冷的道袍衣料,眼底一片蓝金,衣料之下是他稳定的心跳声。
“学不学。”
他问了第三次,事不过三,她若真不学那便算了。
对于座下弟子,云步虚是最严厉的师尊,功课稍不努力便会受到责罚。
可他对自己的女人偏又放纵得很。
学不学,学多少其实都没所谓,反正有他在,她就不会吃亏。
他从与她有过之后,便不再做任何她会离开他身边的设想了。
红蓼肯定是想学的。就拿现在来说,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她不用这么担惊受怕求他三连保证。
他偏偏不保证,只问她学不学这秘术……当然要学了!
学了变成九尾狐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不管是追杀她那些人还是眼前的男人,届时即便打不过,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学。”她认真点头,捧着玉简问,“你会这个?能教我?可这是天狐一族的秘术,你又不是妖族。”
“那又如何。”云步虚不在意道,“待我看完便可教你。”
他说完就放开红蓼翻开了玉简,动作随意,就好似看一本极为平常的书。
玉简里是没字的,需要天狐一族隐秘的法诀驱动,红蓼亲眼看见云步虚不过思忖几秒就捏了个诀,成功将玉简上的字给变了出来。
“……”
好他娘的厉害。
红蓼瞠目结舌。
在她的概念里,云步虚这个“看完”就教她,怎么也得看个几天。
这已经相当厉害了,毕竟这东西搁在她手里有一阵子了,她还连摸都不敢摸。
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这还傻着眼呢他就完事了,慢条斯理地让她坐好,开始教她要诀。
“……就这?”红蓼满脸不可思议,“就这吗?就这就能教我了?”
云步虚看她一脸怀疑,曲起手指勾出红色的灵光,那灵光威力无边,气息与玉简上如出一辙,对红蓼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和归属感。
确实是天狐修习的法术,且非常高深。
红蓼唇瓣动了动,没立刻嚷嚷着开始学,反而又一次靠近他,仔细将他看了一遍之后,懊恼地恹恹道:“你真厉害……”
“你这么厉害,还这样好看,简直不给人活路。”红蓼沮丧地扑到他怀中,“我真的遭不住啊,不行啊,真的把持不住啊。”
直觉里的微妙熟悉感总让她止步不前,心存犹疑。
可现实是,她把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控制住自己。
“你真的好好。”
太优秀了!究极学霸!她真的对性感的大脑毫无抵抗力!
红蓼在他颈间吸了一口,真好闻,清冷的檀香,微凉的颈项,好舒服。
她拱来拱去,狐耳擦着他的锁骨带起一阵痒意,尾巴更是将两人裹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不通畅了。
“……还要不要学。”云步虚克制地说。
红蓼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含含糊糊道:“学,当然学,不学是傻子。”
“那就起来。”
不学他不强迫,真要学,那就好好学。
云步虚做事从来一是一二是二,条理分明。
红蓼很快就见识到了他的教学方式,领略了他丰富的教学经验。
说实话,真滴强,高考加强班特级教师也不过如此了。
他这样的放到现代去,那得是印在教科书上的人物。
高智商加上高颜值,要了亲命了简直是。
红蓼难得没开小差摆烂混日子,她学得认真,可其实没啥自信,她觉得自己这个脑子搞文科是可以的,但搞这种玄学法术肯定很难理解。
那种道法口诀念起来都很拗口,更别提背出来了。
可真的进入状态,就发现天狐秘术不愧是天狐族的至宝,是每只天狐都想得到的秘法,破开它的封印后,了解了心法要诀,它不再排斥红蓼,学起来简直如有神助。
体内所有压抑着不知如何调息的灵力全都有了归处,初初穿越至今所有不懂运用的地方,全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夜深的时候,他让她自己打坐消化一下,明日继续学习。
为了让她专心,他将客房留给了她一个人。
红蓼听话得不得了,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修炼的乐趣。
她认认真真地复习了一遍今天的课程内容,合上双手静息片刻睁开了眼睛。
盘腿坐在蒲团上,她突然就想起那股子诡异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云步虚。
北辰慈音道君。
天狐乾坤秘术。
还有之前毒发时记忆里熟悉的男子和同族狐妖。
这一切的一切……红蓼捂着心口倒在地面上。
靠,她居然是穿书!!


第二十四章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红蓼倒在地上,气急攻心,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她就像濒死之人,脑子里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全都是她救了云步虚后发生的事,最重点的就是两人前不久那场酣畅淋漓的□□。
红蓼直接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早知道的,早该知道的,从古至今,从现代到修真世界,但凡好色的,就没什么好下场!
纯纯炮灰命,偏生她还忍不住!
一开始见到云步虚,她就该调头就走,就不该回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一点都没错,真的一点都没错。
她直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穿到了一本书里,一本她很早之前看过的经典仙侠大作。
那是一篇类封神榜结构的小说,当年特别流行,她看得如痴如醉,书的成绩也特别好,男主沐雪沉蝉联多届“最受欢迎小说男主”第一名。
不过后来太多好书出现,它也就被拍在沙滩上了。
所以也无怪乎红蓼记不清内容。
云步虚不是书里男主,可这一点都不值得高兴,因为他是男主的师尊!
是仙界道祖,正义标杆,六界最强!
是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男主所有危机关头都会现身救他于危难的师尊!
还不如是男主呢!男主她还更了解一点!
书里有过狐狸精的戏份吗?
红蓼努力回忆,猛然想起一个来。
记得在书的前半段有过一个三流反派,因犯错被青丘驱逐,占山为王,妖王与她交易,只要她能在仙盟盟主闭关疗伤的时候成功夺取对方神魂,令他为妖界所用,就会让青丘扯了对她的追捕。
这只狐妖全程连名字都不具体,红蓼怎么可能想到会是自己?
现在串起剧情来,可不就是她吗?
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自己帕金森晚期的指尖,忍不住哀嚎一声。
道祖啊,那可是在六界凋零能者争霸的背景下,正义一方的核心人物。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信仰所在。
文里描写他的文字充满了玄而又玄的神秘感,叫人猜不透摸不着,看的全程满脑子就只有“卧槽这人真牛逼”的念头。
就是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仙男,被她给吃干抹净了。
现在想想云步虚的冷淡抗拒,还有时不时投来的漠然眼神,估计要不是他重伤失了灵力,还不能说话,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吧?
红蓼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作死的自己。
隐约记得原书的设定,天地初开分天之主与地之主,两主各分三界,人界仙界神界由天主掌控,冥界妖界魔界由地主说了算,本来一切都很和谐,数十万年相安无事,可这和平到底还是打破了,起因是非常现实的资源争夺。
就和地球资源是有限的一样,六界资源也是固定的,就那么一些,最开始多还体现不出什么。年复一年,资源没有增加,需要资源的却越来越多,自然会挑起争端。
天主所管辖的三界资源较之地主那里丰富许多,渐渐的实力也要比后者下辖得更强大。冥界妖界魔界不甘被碾压和无灵可修,当然会反抗和抢夺。
一直分开的天主地主两种世界意识也开始互相争抢,想搏出个天地共主来。
这就直接导致了今时今日,百族凋零,无一幸免的结局。
这些都是大的方面。
红蓼身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全文都只有代号“妖艳贱货狐狸精”的三流反派,最后的结局是被道祖派来的男女主和一系列配角疯狂打脸之后,惨死于一场大火,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