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快点。”
薛梨无奈,只好转身抬腿、来了个轻巧的侧空翻,完美落地。
女孩们惊诧地望着她,居然被她帅到了!
后排几个男孩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哇靠!”
“酷!”
林教官满眼欣赏,一巴掌拍在薛梨单薄的背上:“就这样定了,举旗手就是薛梨了!”
薛梨急切地说:“教官,我不想当举旗手!”
“为什么?”
薛梨望了一眼沈南星,踟蹰道:“我…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做这个,我会帮助沈南星好好练的,你既然定了她,那就是她了,不好再换来换去。”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影响友谊对不对,这有什么。”林教官大咧咧地说,“真正的友谊,不会被这些小事影响的。对吧,沈南星同学。”
沈南星皮笑肉不笑:“对呀。”
“你看,你室友都同意了。”
薛梨皱着眉,忧心忡忡。
林教官这个蠢直男,他怎么可能懂女孩子之间关系的微妙。
沈南星很大方地说:“没关系,薛梨,林教官让你上,你就上嘛,别放在心上,我不会不高兴,我们还是好姐妹哦。”
“好姐妹”三个字,听得薛梨哆嗦了一下。
她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
害怕……
“你看,沈南星同学都这样说了。”林教官眼角都笑弯了,拍了拍薛梨的肩膀,“辛苦你了,我们班能不能拿先进集体,就靠你了。”
“……”
这样一顶大帽子落下来,薛梨想推脱都不行了,只能闷闷地答应了下来。
集训的时候,薛梨时不时偏头望向沈南星,惴惴不安。
沈南星神色如常,似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女孩和女孩之间,总有微妙的心灵感应。
沈南星眼神里的某些细腻的情绪,即便迟钝如薛梨,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显然,她很不开心。
解散后,一大堆男生围着薛梨:“薛梨同学,你教我侧空翻吧!”
“后空翻你会吗,我想学,教教我!”
“这也太帅了吧!”
沈南星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如往常般等她一起去食堂。
薛梨推开了这些男同学,赶紧追上了沈南星。
拥挤的人流中,她拉住了她的手:“南南,对不起啊,我没想要当举旗手。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不想的,你别生我的气。”
“没什么。”沈南星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被林教官赶鸭子上架了。”
“你不要生气嘛。”薛梨笨拙地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或者我给你买礼物。”
“得了吧,我还不至于小气成这样。”沈南星摆了摆手,“再说,您哪来的钱,都穷的饭都吃不上了,你拿什么给我买礼物。”
“……”
陆晚听有些听不下去了,拉了拉沈南星的袖子:“别这样说啊,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
这时候,孟薇安走了过来,掐尖儿了调子道:“塑料姐妹闹别扭了?我还以为你们的友谊多么坚不可摧呢。”
沈南星脸色一沉,揽住了薛梨的肩膀,说道:“闹什么别扭,我们好着呢!凭你一句话就想离间我们,可能吗?”
“那你心里千万别不舒服哦。”
“放心,我们姐妹谁当举旗手、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你。”
孟薇安轻哼了声,翻着白眼离开了。
她一走,沈南星立刻松开了薛梨,表情冷冷的。
薛梨越想越觉得、似乎落进孟薇安的圈套里了。
“南南,我想好了,我现在就去跟林教官说,我不想当举旗手,还是让你来。”
林教官还在绿地操场上和总教官说话,薛梨朝着他跑过去。
“站住!”沈南星追上来,一把揪住了薛梨的后衣领,“我不许你去!你当我是什么人!”
没想到用力过猛,她直接将薛梨掀翻了。
重心没稳住,她趔趄几步,摔在了草地上。
“……”
沈南星看着她,有点心虚地问:“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薛梨勉强地撑着腿站了起来,竭力忍着疼,摆手表示没关系。
沈南星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分了,语气缓和了几分——
“选了你,你就好好练,难得出风头的机会。”
“我不想出风头。”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嘴角冷冷地提着,“就当是我让给你的,反正你这样的女孩…露脸的机会也不多。”
薛梨感受着膝盖细密的刺疼,听着她这比刀子还尖锐的话,很难受。
沈南星上火的时候,就是口不择言。
本来嘛,不管是身材长相、还是成绩、还是能力,她都比她强太多了。
可是…她就能这样不加掩饰看不起她吗?
“你让给我?”
薛梨收起了方才的谦卑态度,脸色冷了下来,“这机会,是你让给我的吗?”
沈南星脸色一沉,还想上前和她理论,陆晚听连忙架住她:“哎呀!饿死了,走走走吃饭去,晚了食堂都没饭了!”
刘诗雨也走过来,帮着她一起拉走了沈南星,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薛梨一眼。
薛梨心里就是不舒服。
凭什么沈星南就可以这样高高在上,享受着自己比周围人都厉害的优越感。
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
晚上,天空飘着小雨,薛梨在三食堂吃了一顿简单的汤泡饭,抱着小书包、坐在冠军修理店的店门口。
心情很糟,不想回寝室,莫名其妙溜达到了这儿。
店门紧闭着,她等了半小时,也没见有人来。
有经过的女同学见她穿着军训服,便好心提醒道:“陈西泽很忙,一周能来个两三次就不错了,这店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你有事要找他的话,这会儿可以去学生会,今天是他值班。”
“啊,谢谢你。”
女孩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薛梨淋着浥浥洒洒的雨星子,来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
门口站了几分钟,她迈着犹豫的步子走了进去。
大学生活动中心二楼就是各大团委社联和学生会办公室,这段时间社团正在忙着招新,所以团委办公室格外忙碌,人头攒动。
她一路数着门口的指示牌,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倒也安静,没什么人。
薛梨猫在门边,透过门缝望进去。
明亮的灯光下,陈西泽低头写着报告,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
他漆黑的眼眸低垂着,神情专注。白衬衣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质感,袖子挽到小臂以上,皮肤冷白,气质冷淡。
就在她偷窥的时候,有几个学姐推门而入,疑惑地望了望她。
薛梨连忙背靠着墙,避开了她们。
“主席,这是我们的活动审批表,明天下午还需要借三张桌椅,麻烦您签个字。”
“桌椅不要损毁,归还时注意放回原位。”
男人的嗓音低醇有磁性,公事公办的语气,给人一种疏远的距离感。
“好的。”
签过字后,学姐们离开了办公室,薛梨不知道要不要打扰他,正踌躇着,却听陈西泽唤道:“猫,进来。”
被看见了。
薛梨只好抱着书包,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门带上。”
她乖乖带上了门。
陈西泽放下笔,抬眸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穿着军训服,头发丝微润,厚厚的眼镜片上还沾染了细密的雨星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有事?”
薛梨挂起了狗腿的笑容:“我特意来给哥哥送伞。”
陈西泽视线落到她右手的黑伞上,伞上印着南央大学学生会的字样。
“你特意淋着雨过来,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三米远的自助借伞器里、借了把伞给我送进门,你真是个好人。”
“……”
她什么小伎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薛梨丧着个脸,走到陈西泽的办公桌边,哭唧唧道:“哥哥,我跟室友闹矛盾了,之前她总送我面膜什么的,因为关系变坏了,我想把面膜还给她,不然我吵架都没底气呢…”
“借钱啊。”陈西泽倚在了椅子上,“你亲哥不管你?”
“上次我把他衣服二手转买了,他现在一看到我,就要捶死我。”
“卖衣服的钱?”
“交班费和保险费了,还剩了些生活费,前几天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剩下的全充饭卡了。”
陈西泽也不再多问,抽出了钱夹子:“要多少。”
“100就好。”薛梨连忙解释,“我会还你的!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陈西泽毫不犹豫抽出了五张红的,递给她,堵住了她的嘴。
薛梨接过钱,脸上绽开无边的笑意,准备离开时瞥见他钱夹子里一张红的都没有了,又觉得过意不去,还了四张给他:“不要这么多。”
陈西泽颀长的指尖扣着笔,随意地转了一圈,淡淡道:“确定不要?”
“嗯,我又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
“上次你哥多还了一部分,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不过你这么善良,谢了。”
陈西泽将那四百收回钱夹。
“啊这…”
薛梨一把握住他的钱夹,狗腿地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不熟,你还是客气点吧。”
俩人揪着钱夹子拉扯了一会儿,“亡命之徒”薛梨这会儿也不要脸了,直接下嘴啃,终于抢回了400块钱。
陈西泽无语地摸了摸手背的牙印子:“属狗?”
薛梨揣进小荷包里,笑眯眯道:“剩的钱,我下次急用了再来找哥哥要!”
陈西泽懒得跟她计较:“零钱袋做好了?”
“这几天军训嘛,等结束了我给你做。”
“别忘了。”
“记着记着。”
陈西泽不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写总结报告。
薛梨趴在桌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无聊,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他扫了眼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等下。”
“唔,还有事吗?陈西泽。”
“钱拿到了就叫陈西泽?”
薛梨低头一笑,其实…她才不想叫他哥哥呢。
她喜欢叫他名字。
“还有事吗,陈-西-泽。”
她故意用舌尖念着最后三个字,意味深长。
“过来。”
薛梨乖乖地走了过去,却见陈西泽站了起来,将椅子让给了她:“坐。”
没办法,拿人手短,她只好听话地坐在了他的人体工学椅上,舒服地压了压:“陈西泽,你这椅子挺软的。”
话音未落,见陈西泽单膝半蹲在她的面前,手掌强势有力地握住了她的左小腿。
“陈西泽,你做什么!”
薛梨脸颊蓦地红了,用力挣扎着,奈何他手劲儿大得惊人,根本动弹不得。
陈西泽挽起了她的迷彩裤管儿,露出了左膝上的那一块擦伤的痕迹。
他脸色沉了沉——
“被欺负了?”
第16章 刺激
薛梨绞尽脑汁,把伤及膝盖的各种可能性都给陈西泽掰扯了一遍。
甚至包括她一个飞身旋下楼梯、结果“吧唧”撞墙上这种理由、都编造出来了。
陈西泽倒也没打断她,抱着手臂,抬眸欣赏着她绘声绘色的“表演”。
在他漆黑锐利的目光逼视下,薛梨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始末——
“其实,是我跟我哥的终极决斗,他把我踢残了。但我把他五马分尸了,场面一度暴力、血腥又失控。”
“那你还挺厉害。”
“当然,哎哎!疼!轻点!”
陈西泽从柜子里取出了云南白药和棉签,半蹲着,替她涂抹着膝盖的伤口,动作粗鲁——
“再不说实话,哥哥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场面一度失控’。”
这位主席向来很懂威胁的艺术。
薛梨感受着男人紧握她膝盖的力度,不敢再信口开河,只好把举旗手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你说这怪得了我吗,我是真心希望她能选上。”
“谁说假话谁是狗!”
“我理解她不开心,但她不该把火撒我身上。”
陈西泽轻淡地喃了声:“屁大点事。”
薛梨舒服地瘫在他的靠椅上:“女生宿舍的爱恨情仇,直男怎么会懂。”
陈西泽用棉签指了指门口的指示牌:“写的什么?”
“学生会办公室。”
“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你是学生会主席。”
“所以本主席调解过的女寝恩怨情仇,不会比你吵过的架少。”
陈西泽低着头,小心翼翼替她擦着药膏,“上一次调节的女宿矛盾,为了一盒化妆品,牵扯了八个女孩两个寝室和五六个扣扣小群,堪称史诗级宫廷大戏。”
薛梨吼吼吼地笑出了猪叫声,人仰马翻:“你居然还会调解女生宿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她极力忍着笑,解释道:“其实这是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摔跤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
“任何时候都不要跟人动手,打电话叫你哥哥来处理。”
薛梨想了想,意味深长问:“哪…一个哥哥呀?”
“你喜欢哪个、叫哪个。”
“那我叫你呀。”
陈西泽涂药的手,蓦地顿了顿,敛着眸子,不动声色道:“好。”
“可你这么忙,会来吗?”
陈西泽将她得手机拿过来,划开Z字手势,快速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我会。”
薛梨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撞了撞。
忽然间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她轻轻“嘶”了一声:“疼!你轻点儿呀!”
“忍着。”
陈西泽替她涂抹均匀了透亮的药膏,轻轻吹拂着伤口,等待药膏自然风干。
薛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少年骨相漂亮,眉骨挺拔,自带某种坚韧的质感。
不管是薛梨在学校碰着他,还是看他射击比赛的回放,他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冷感,不易亲近。
现在这位高冷的主席,正蹲在她腿边,帮她吹拂着膝盖的伤口。
这是薛梨入校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校草是她青梅竹马的那种优越感。
低头看着他纯白的衬衣领,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酥酥麻麻的。
好像所有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她就像一个电池耗尽的瓦力机器人,破破烂烂地来到他身边,在他身上充满了电,又能元气满满地面对每一天的生活。
这些年,如果没有陈西泽的陪伴,薛梨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西泽将她的裤管子放下来,没有立刻离开,懒散地倚在办公桌边,和她保持了很近的距离,低头睨着她。
小姑娘睫毛轻颤着,脸颊白里透粉,耳垂更是宛如樱桃般粉嫩。
“怎么又脸红了。”
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薛梨脸颊彻底红透了,胸腔里哐当哐当地撞着大墙。
她眼神四处闪躲着,陈西泽漆黑的眸子宛如浓艶的黑夜般,漫天盖地,令她无处遁逃。
“脸红是因为本人性格娇羞,你千万不要多想!”
他平淡地“哦”了一声,眼角微弯,使坏地看着她:“哥哥偏要多想,怎么办。”
“……”
“那只能义正严词地拒绝你。”
陈西泽轻嗤了一声,拉长调子:“雨停了,娇羞的你可以走了。”
“拜拜!”
薛梨走到门边,忽然似想起什么,又不情不愿地转过身,问道:“陈西泽,我问你一个问题。”
“被拒绝的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薛梨见他似乎真的有点来气了,只好讪讪地走到他对面,抵着办公桌:“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陈西泽也没有开玩笑,但这些话,大概也只有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才能维系他们的友谊。
男人不再计较,懒散地撩起眼皮:“想问什么。”
“陈西泽,你说我应该当举旗手吗?”小姑娘浮现困惑的神情,“沈南星很在意这件事,已经生气了。”
“没什么该不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可她对我很好,看得出来,她也很在意这个事情。”
陈西泽黑眸幽深,凝望着她,宛如雨后的青苔一般明悉鲜亮——
“猫,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太过善良,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记得。”
但她没有经历过陈西泽的人生,所以从来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哪怕是现在。
“小时候你觉得我可怜,请我吃雪糕,我每次都只给你剩很少的一口,你不觉得委屈吗?”
“有哇!”薛梨忿忿地看着他,“你小时候真的超级讨厌。”
“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薛梨低着头,细细地想了想,懂得了陈西泽的意思。
“可你也有对我很好的时候,所以我也没觉得委屈啊。”
“我是我,别人是别人。”陈西泽端着小姑娘单薄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的室友、朋友们,没发现吗,她们为着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反目,你要是一退再退,将会一无所有。”
薛梨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他说得对,沈南星为这一点小事就与她反目,既然她把当举旗手这件事放在她们的友谊之上,自己要是还顾及姐妹情谊,才是真的笨蛋。
薛梨有些忐忑地望着陈西泽:“陈西泽,其实,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懦弱,总是畏畏缩缩的。”
陈西泽漫不经心地扭紧了笔盖子:“你都要拒绝我了,管我怎么想。”
“……”
他脑回路怎么这么曲折,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了!
薛梨不再多问,转身出了门,然而没走两步,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在他办公室四处乱窜:“完了完了完了!”
“见鬼了?”
“比鬼还可怕,薛衍来了!”
“你还怕他?”
“他是来追杀我的!我不是把他衣服鞋子卖了嘛!”薛梨心虚地说,“这段时间我得躲着些,避避风头,否则他非得弄死我不可。”
“他敢。”
陈西泽站了起来,将小姑娘兜回自己身后。
薛梨不想陈西泽和他硬刚,见这办公室空空荡荡,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除了陈西泽的办公桌。
她赶紧跑过去,拉开了他的人体工学旋转椅,钻进了桌子底下:“拜托了,让我躲躲。”
“……”
在她钻进去之前,陈西泽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确定要躲在桌子下面?”
“昂。”
好像只有这里能躲人。
陈西泽揪住了小姑娘的衣领,叮嘱道:“进去了,不管怎样都别出来,等你哥走了再说。”
否则…这误会就大了。
薛梨为求自保,连忙答应了下来。
陈西泽将椅子挪了过去,双腿伸到桌下,一整个把小姑娘给架住了:“别乱动。”
“不动不动,感谢大佬。”
办公室大门被薛衍一把推开了:“陈西泽,薛梨那小王八蛋呢!”
“不在。”
“我亲眼见她钻进你的办公室。”薛衍翻找着窗帘,“薛梨,别藏了!老子看到你了!”
薛梨蜷在柜子下方落脚的隔间里,捂住了嘴,紧张地呼吸着。
陈西泽的椅子又往里面挪了挪,膝盖贴在了小姑娘的身侧:“我说了,她不在。”
薛衍没找见人,轻哼了一声:“让我找到,我揍不死她。”
陈西泽写着总结报告,漫不经心道:“逮到了,记得给我留一口气。”
“干嘛?你要趁热啊?”
“趁你…”
他差点爆粗口了,及时刹住车,沉声道,“你妹还欠我一个零钱袋。”
“她还给你做零钱袋,整得跟交换定情信物似的。”
薛衍走了过来,双手一撑,坐在了陈西泽的办公桌上,“这小丫头,整一个混世魔王,孙悟空转世。”
“想发牢骚,出门右转心理咨询室,免费。”
薛衍偏不走,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把玩着桌上的一碟多肉植物——
“陈西泽,你看上她什么?对她这么好。”
“……”
桌下的薛梨,不禁又有点脸红了,抬眸便看到陈西泽敞开的大长腿,赶紧移开视线。
只求薛衍别再胡说八道了!
好尴尬!
“你说我妹这人吧,长得也还凑合,毕竟是我妹,就是不会打扮。”
桌下的薛梨靠着桌角,抱着膝盖,嘴唇撇了起来——
自恋狂,谁要跟你长得像!
薛衍也不管陈西泽爱不爱听,索性一股脑地抱怨道,“我知道她讨厌我,但要有个限度吧,人家的妹妹像小棉袄一样,成天哥哥、哥哥地叫着,就她…一天到晚对老子横眉竖眼,我欠她啊?自己不行还不好好努力,就把错全部归咎到别人的优秀上,这就过分了啊。”
忽然间,陈西泽手里的钢笔被掷飞了出去,飞溅了薛衍一身的黑墨点。
“我擦!”
陈西泽冷声道:“闭嘴。”
“她又不在,怕什么。”
桌子下面的薛梨,捂住了嘴,眼底泛着酸。
是,她就是不优秀,妈妈不喜欢她,只喜欢哥哥,偏心偏得这么明显…
她心里觉得不公平,对哥哥心有芥蒂。
连不开心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陈西泽的手伸到桌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薛梨擦掉了眼泪,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薛衍。
“靠!”
薛衍眼见着桌子底下钻出这么大一人来,吓了一跳。
看清了居然是薛梨,他瞪大了眼睛,看看端坐的陈西泽,又望了望薛梨,表情变得无比诡异:“薛梨,你…你…你在那下面做什么!”
“你这么讨厌,谁要当你的小棉袄,我只有一个哥哥,就是陈西泽!”
薛梨推开了他,哭着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薛衍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走到陈西泽桌边,一巴掌拍桌上:“你刚刚对我妹做什么呢!”
陈西泽知道这情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他索性往椅子上一靠,冷笑道:“还能做什么。”
“你你…你个禽兽!雪梨什么都不懂,你诱骗她,你是不是人。”
陈西泽满眼嘲讽:“刚刚怎么说她的,现在变成好哥哥了?”
“我…我骂她,跟你欺负她,这是两码事!”
“小猫说了,只认我一个。”
薛衍气得牙齿都在打颤,一把揪住了陈西泽的衣领,怒声道:“她脑子笨,但你不笨,要是敢占她便宜,我不会放过你。”
陈西泽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反手一掷,将男人摁在了桌上,手臂“咔嚓”一声掰在身后,疼得他呲牙咧嘴——
“放、放手!”
“疼!”
“啊啊啊要断了!”
陈西泽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用四平八稳的嗓音道:“再敢说她笨,老子听见一次打一次。”
……
薛梨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宿舍,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拎了旗子又是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来到回字形一楼的大草坪上练习着转旗子。
她就是要好好争一口气,把握住属于她自己的机会。
沈南星看不起她,薛衍也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