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请大人乘轿的,只是季总管忘了提前安排,只好劳动大人辛苦走两步了。”
“就在前边,马上到了。”
享受着金禄等官员的吹捧,使者心情极好,很谦虚地回道:“诸位客气了,本官身强体健,哪有府中乘轿的道理?这样挺好,挺好。”
到了正院,眼见护卫小厮守了个严实,使者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金禄察言观色,马上把事情推到季经身上:“自从徐大人病倒,这府中一应事务,都由季总管安排。我们季总管可是个妥当人,大人您说是不是?”
使者这才笑了,点头称是:“不错。”
这是堂而皇之给同僚上眼药啊,看来积怨已久。
一进屋子,药味扑面而来,使者的脸色凝重起来。
屋里倒没那么多人,只两个小厮,一个药童。
大夫正在号脉,旁边站着个少女。
使者抬眼一瞧,便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少女还未长成,站在那里只瞧见一侧脸庞,但那轮廓,那身段,远比凉王诸多嫔妃美貌。
这是徐氏姐妹中的一个吧?怪不得这么大的名气,果真是生平仅见的美人。若是得了南源,再把徐氏姐妹献给凉王……
“大人?”
使者回过神,刚要上前说话,少女似乎才发现屋里来了外人,飞快地瞥了一眼,低身施礼。
“不知贵使降临,小女失礼了。家父正在诊治,请恕小女失陪。”也不等他搭腔,就仓皇避到隔间去了。
使者讪讪地笑。果然是深闺小姐,这是被吓到了吧?
大夫匆匆忙忙施了礼,到那边去说话。
两人的声音隐隐传来。
“黄大夫,我父亲怎么样了?”
“大人……唉,老夫尽力吧!”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夫已尽生平所学……”
使者收回目光,状似不经意地问金禄:“这是哪位小姐啊?倒是一片孝心。”
金禄连忙回道:“是我们三小姐。前些日子,方司马出了事,大小姐伤心太过病倒了,就由三小姐在大人跟前侍疾。”
“哦……”使者心道,徐三小姐啊,确实还嫩了些,听说徐大小姐已经十六了,想必更有风情吧?这三小姐就已经是般模样,大小姐不知是何等风姿。
他这一脸心驰神往的样子,季经看不过去了,插话道:“多谢大人请来探病,您瞧我们大人这情况,怕是无法招待……”
“哦。”使者被提醒了,终于向床上的病人看过去。
这位徐刺史十分消瘦,脸色蜡黄,闭着眼睛毫无所觉,看着确实病重……
使者问道:“不是说徐刺史醒了吗?怎的还是这个样子?”
季经眼中现出泪光,撇开头说:“大人是醒过好几次,可每回都不久……”
使者明白了,这是不想引起内乱,所以放消息出去,说徐焕已经病好了。
可以理解,要是换成凉王突然病倒,他们也会这么干的。
使者又问了几句话,听着没什么破绽,心里已信了五六成,季经再请他到别处奉茶,他也就同意了。
出了正院,使者瞧见护卫正拦着一个少年。
“我们大人有事,没空见您。”
“三小姐忙着,您请回吧!”
看到他们出来,少年抬头望过来。
使者觉得眼睛又被晃了一下,心中不禁生出不喜。
“这是何人?”他不悦地问。
季经金禄还没回答,徐吟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快步走过去,低声说道:“燕二公子,我们这儿有事,晚点再说行吗?”
少年少女年纪相当,容貌又堪匹配,站在一处着实赏心悦目,使者看着越发碍眼,抢先问道:“徐三小姐,这位是……”
徐吟面露无奈,转身低头回道:“贵使,这是燕二公子,正在府中做客。”
少年眼中则露出敌意,有意无意上前半步,将她挡了一半去,施礼道:“在下燕二,这位大人就是凉王的贵使吧?多谢您前来探病,在下替徐大人谢过了。”
使者脸色微沉,并不答话,只问季经:“这是何人哪?怎的还能代表徐刺史?诸位也不介绍介绍?”
季经一脸为难,说道:“大人,这是我们府中的客人,我们大人有过交代,实在是……您不必理会,且到前厅坐一坐吧!”
说罢,沉下脸对少年道:“燕二公子,今日有正事,你就不要缠着三小姐了,有事明日再说,行吗?”
他转回来,恭敬地对使者禀道:“大人,请。”
使者的目光在少年脸上瞟过,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蔑地笑了笑。
徐焕无子,总想给女儿招婿,恐怕这又是个人选吧?瞧瞧,府中没人对他有好脸色,看来只是仓促寻来的对象。徐焕一代英雄,如今日薄西山,走投无路到这份上,真是可怜可叹!


第53章 送你大功劳
使者走了。
燕凌终于问:“你们在搞什么?徐大人不是已经好了吗?”
徐吟收起表情:“如你所见,人家亲自来查了。”
“哦,”燕凌明白了,“那是吴子敬的人?”
徐吟笑笑。
“你们这是要示弱?”燕凌皱起眉,“这法子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徐吟没说太多,就回去了。
屋里,徐焕已经起来了,正在黄大夫的帮助下,擦着脸上的药汁。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说:“大夫好手艺啊!”
瞧这蜡黄的脸色,真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黄大夫嘿嘿笑:“大人过奖,雕虫小技而已。”
徐焕问:“听说黄大夫的家人在雍城?”
黄大夫称是,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徐焕点点头,说:“过些天,我们应当会有人去雍城,趁这个机会,将黄大夫的家人接来吧。”
黄大夫大喜过望,殷勤地说:“我再给大人做瓶药丸,我们祖师爷传下来的独门秘方,最适合日常调养。”
“辛苦黄大夫了。”徐焕含笑。
黄大夫出去了,徐吟陪着父亲闲坐半天,季经终于回来了。
他擦了擦汗,说:“老金陪着去明德楼吃酒,果然试探出来了。他瞧我们府里病的病弱的弱,已经动了心思。”
徐焕点点头:“吴子敬派出来的人,怎么会是善茬?”
他们示敌以弱,可能有两个结果。其一,看南源确实蹦跶不起来了,暂且放到一旁,先收拾别人。其二,先把他们收拾了,得一份大功劳。
这使者选的是第二个。
徐刺史惆怅地叹了口气,一副不想招惹麻烦,又被逼上梁山的样子。
“没法子了,既然他想要这份功劳,我们除了成全他,又能怎么办呢?”
……
吃完酒,使者心满意足地回驿馆,请来随行的副将。
“段将军,某有一份天大的功劳,你要不要?”
那副将被派来护送使者,眼见捞不着战功,正抓心挠肝,听了这话,忙问:“不知田大人有什么路子?”
使者故作高深,伸出一根手指:“明天,只要段将军明天听我的,这功劳就会送到将军手里。”
“怎么讲?”
使者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了一遍。
段将军面露犹豫:“田大人,南源毕竟兵强马壮,徐焕在时,大王一直将他视为大敌。虽说他现在病倒了,可毕竟兵马还在……”
使者面露不悦:“怎么,段将军不敢?这话我田某人说出口,自然有我的道理。徐焕虽然了得,可他根基太浅,眼下时日无多,连个继承人都没,他部下那些人,已经在另谋出路了!那金长史,原是属官之首,可徐焕最信任的心腹却是那位季总管,他心下不服,眼见大王要打过来,故而先一步投诚……”
段将军听他细细说罢,心中动摇了,便问:“南源的兵马掌在谁手里?不会坏事吧?”
使者抖着脸上肥肉,笑道:“这还用你想?那金长史说了,只要允诺他将来继续主政,便把掌兵的万嵩灌醉!我们趁机行事,等到事成,他反对也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他眼睛斜过去:“你不干也行,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费什么力,想必丁校尉会愿意帮忙。”
丁校尉是此行护卫的副手,段将军自然不希望他借机上位,立时应道:“好,末将就听田大人的。”
两人议定,段将军便去安排了。
第二日,使者接到金禄传来的消息,确定万嵩已经被绊住了,带着段将军去刺史府探病。
徐吟换了骑装,藏身在枝叶茂密的树上,看着这些人进府。
“哇,这些人全是高手,身上还都藏了兵器,这是要攻下刺史府吗?”
耳边传来声音,她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燕凌趴在另一根树枝上。
她不禁对燕二公子的身手有了进一步认识。
虽然他能靠近,是护卫没把他当敌人,可这无声无息接近的本事,怪不得前世能杀掉吴子敬。
“这些人,你能不能对付?”
燕凌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这么多高手啊!”
徐吟点点头,趴回去不说话了。
见她不搭理自己,燕凌不乐意了,说道:“但我能拿下他们的首领,只要你……”
徐吟截断他的话:“我也能拿下。”
咦?燕凌看过去。
她笑:“要打赌吗?”
燕凌不由问道:“赌什么?”
“我要赢了,你帮我杀一个人。我要输了,你也可以提一个条件。”
燕凌光注意后半句话,前半句就是道风,在耳边一吹没了:“什么条件都行?”
“什么条件都行。”
燕凌喜滋滋:“好啊!”
使者带着段将军进正院了。
过不多时,季经一声凄厉的大喊:“岂有此理,你们胆敢对大人下手!”
已经控制住正院的使者冷笑一声,说道:“凉王有命,南源刺史徐焕前去雍城觐见!就算真的病得爬不起床,那也得抬着去见!”
话刚说完,一道弩箭飞来。
“大人小心!”
使者只觉得头顶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啪”的一声,脑袋一凉,官帽飞了出去。
“三小姐!”季经喊道,“您别过来,这里危险!”
使者转头一瞧,便看到拿着弩弓的徐吟,顿时大惊。这徐三小姐居然这么厉害?不好,她手里还有箭支!
“季总管,我来救你!”徐吟说着,又抬起弩弓。
使者转身想跑,“嗖”一声箭又飞出来了,然后,从他头顶飞过去了。
这准头……刚才就是误打误撞吧?
使者转回身,就见这位徐三小姐又喊了一声:“你等着,不许动!”
可他明明站着没动,那箭支还是射到旁边的草丛去了。
使者笑起来,果然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手里有弩都不会用,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他看着这徐三小姐慌里慌张,一通乱射,直到把箭都用光了,哇地哭出来。
季经大声喊:“三小姐,快跑,快跑!”
徐吟如梦初醒,转身跑了。
段将军喝令要追,使者出言叫住:“这边重要,我去追便是。”
段将军知他起了色心,自己才得了这么个大功劳,便做个顺水人情:“那就交给田大人了。”
使者嘿嘿笑,跟在徐吟身后追了过去。


第54章 怎么出气
使者气喘吁吁。
他养尊处优很久了,跑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满身是汗。
可身体虽然累,心却无比兴奋。
只要一想到徐三小姐,他整个人都是飘的。
大凉毕竟是异族之地,那些女子固然热情,总是差了些滋味,哪像那位徐三小姐,那身段,那容貌……
使者喉咙发干,舔了舔嘴唇。徐氏双姝果然名不虚传,徐大小姐必定要献给凉王,这徐三小姐他沾一沾无可厚非吧?怎么说,夺了南源也是个大功劳。
一路追进园子,使者停下来,目光搜寻过去。
他明明看到徐三小姐进了这里,到底去哪了呢?
园子除了花草假山,只有一座水阁,莫非去了那里?
使者兴奋地奔过去,跨进门。
水阁不大,但错落摆放着几架多宝格,阻挡了视线。
使者捡起落在地上的一方帕子,放到鼻端陶醉地闻了闻。看来徐三小姐就躲在这里了,只有没出阁的女孩子,才会有这么一股说不清的幽香。
他抓着这双帕子,一步步往里走去。
大概被脚步声惊扰了,其中一架多宝格后面的帷幕晃了晃,使者顿时露出兴奋的笑。
“三小姐,你不要怕。”他特意放柔了声音说,“只要你乖乖的,本官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来……”
他到了多宝格后,猛地拉开帷幕——
出乎意料,里面空空荡荡。
使者皱起眉。怎么回事?躲哪里去了?
刚这样想罢,后腰忽然贴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紧接着,少女清软的嗓音响起:“别动。”
使者先是喜,再是惊。
徐三小姐!不过,她这语气怎么回事?还有这触感……
那东西往前递了递,疼痛让使者大叫起来:“啊!”
刀,是刀!
看着他腰上溢出的鲜血,徐吟轻轻笑着:“你要是乱动,我的匕首可没长眼睛。”
使者僵住了,原来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惊愕。
“徐、徐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放把刀放下,太危险了!”
“是啊!可真危险呢,大人腰上都出血了。”她放柔声音,“对了,从这里掏进去,是不是腰子?我们家厨子烤的羊腰子可好吃了,不知道人的腰子烤出来是不是一个味儿?”
腰子……那是肾!
使者汗出如浆,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个徐三小姐,根本不是柔弱可欺的样子,刚才她就是装的!
“不要!”他慌忙喊道,“徐三小姐,手下留情啊!”
“留什么情?”徐吟含笑,“刚才大人可没打算留情呢!”
“不不不,”使者急忙否认,“下官只是和徐三小姐开个玩笑,你瞧,我连个亲兵都没带!”
“是啊!连个亲兵都没带,想干什么呢?”徐吟目光向下,“你手里拽的什么?到现在还舍不得放。”
手里……帕子!使者一吓,帕子掉了下去。
却听徐吟冲外头喊:“黄大夫,这好像是你的吧?你怎么搞的,丢三落四,还让贵使帮你捡帕子,太不像话了!”
这帕子不是徐三小姐的?使者愣了下,发现进来个老头,头发花白一脸褶子,嘿嘿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他走过来,捡起那块帕子,连连道歉:“三小姐,真是对不起,人老了就是忘性大,刚才进来一趟,不小心落下了。”
所以这块帕子不是徐三小姐的,而是这老头的?使者眼前一黑,不禁骂道:“你一个老头,帕子还熏香,恶不恶心?”
黄大夫在徐吟面前乖得跟鹌鹑似的,面对这使者,立时把脸拉下来,凶巴巴道:“老头怎么了?老头就不能熏香了?谁跟你似的,一身臭肉,看了就倒胃口!”
使者大怒,一个臭老头也敢骂他,真当他是……
“啊!”腰上一疼,使者哪里还记得骂人,连忙求饶,“徐三小姐,轻、轻些!下官错了,真的错了……”
徐吟惊讶地问:“大人怎么了?您哪里错了?小女浅薄无知,不说都不知道呢!”
使者简直要哭出来,来之前倒是听说过徐三小姐骄横的名头,可他只以为是小姑娘爱耍脾气,没想到竟是这么个骄横法。
现下命在人家手上,他只能忍气吞声,顺着人家的意说道:“下官不应该对徐三小姐不敬,意图、意图……”
“意图什么?”徐吟的声音沉下来,威吓的意味也更浓,同时匕首又往前递了一寸,逼得使者不得不趴在墙上,拼命地身子拉长拉扁。
他欲哭无泪,为什么先前不能少吃两口,没有那么肥肉,现下就能少受点罪了。
“意图轻薄……”使者受不了,苦苦哀求,“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徐三小姐大人有大量,放过下官吧!”
大概因为他听话,徐吟手里的匕首总算往后撤了撤,让使者有了点空间,拼命大口地喘息。
“原来大人意图轻薄啊!”她转头问,“黄大夫,有人想轻薄我,一般是怎么干的?”
黄大夫立刻接道:“一般来说,有人想轻薄三小姐,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您的护卫打断腿了。”
“那动手了呢?”
黄大夫摇头:“没见过,不知道。”
“那你想想,该怎么办?”
黄大夫问:“能弄死吗?”
使者一听,连忙叫道:“徐三小姐不要啊,下官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下官一个机会吧!再者,下官是凉王的使者,要是不能回去复命,凉王那边不好交待,对令尊也不好……”
徐吟不悦:“你这是威胁?”
“不不不,”小命在人家手里,使者哪敢承认,软声相求,“下官只是提醒,提醒!凉王向来脾气不好……”
“你说的有道理。”徐吟歪头想了想,问,“黄大夫,有不弄死的办法吗?”
“有啊!”黄大夫眼睛发亮,从袖子里掏出个琉璃瓶,“上次大人中的蛊虫,我弄出来一只活的,保管让他受了罪又死不了。”
蛊、蛊虫?
使者扭头看过去,果然瞧见琉璃瓶里一只小虫子爬来爬去,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俩还在商量。
“吃了它,会有什么反应?”
“蛊虫入体,会沿着经脉爬到脏器。一旦发作,仿佛千万条虫子在啃食内脏,痛楚难当。到最后,人还没死,肉体先腐烂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发臭,神智却还清醒。三小姐,这样惩戒,您是不是出气了?”


第55章 听话
千万条虫子啃食内脏!
眼睁睁看着自己发臭腐烂!
使者整个脑袋的毛都要炸开了,这是什么死法?
不不不,这是连死都不让他死!
太可怕了,他不想落到这样的下场!
“徐三小姐,徐三小姐!下官再不敢了,求你饶了下官吧!对了,段将军还在外面,要是没看到下官出去,就会进来查看……这不是威胁,只是提醒!徐三小姐,为了你的父亲,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徐吟笑起来,柔声道:“大人提醒我了呢!还有段将军在外面,可不能把大人玩坏了。”
“是是是。”虽然她的说法有点奇怪,但使者顾不得了。这个徐三小姐,就是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刁蛮千金,有可能因为一句冒犯的话就翻脸,所以还是认怂比较快。等他重新掌握了局面,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使者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口气却卑微极了:“下官愿意帮徐三小姐的忙,你或许不知道,现在南源的处境很危险。凉王得了雍城,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南源。如果让段将军发现,他一定会动手杀了你父亲……徐三小姐,你也不想你父亲有危险吧?”
“当然。”徐吟说着,语气里充斥着天真,“父亲生病了,你们这些坏人想对他不利,所以我要保护父亲。唔,有大人你在,想必段将军就不敢动手了吧?”
“是这样!”使者急忙附和,拿他当人质也可以,只要不杀人就行,“徐三小姐,下官是正使,段将军只是奉命护送,只要下官命令,他就会停手了。”
“这样啊!”徐吟想了想,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嗯?放心什么?
使者呆了一下,还没明白过来,已听她跟黄大夫说了:“把蛊虫给他喂下去,这下他该听命了吧?”
等!等等!
使者魂飞魄散,才发现自己掉坑里了。他鼓吹自己重要,徐三小姐为了控制他,当然更要下蛊了!
“不不不,徐三小姐,你不用……”
可这回,徐吟不再跟他废话了,冷冷道:“不给你下蛊,本小姐怎么确定你会听话?喂!”
话音落下,早就守在一旁的护卫进来,将使者扭住。
“不要!放开!呜呜呜……”
使者眼睁睁看着护卫伸手过来,将他的下巴掐住,那个可恶的老头阴笑着倒出蛊虫,扔进他的嘴里。
“咕咚!”一口茶水倒进去,使者都没察觉到,蛊虫已经被他吞了进去。
护卫们松开手,使者掐住自己的喉咙,拼命想吐出来,可是他呕了几口水,蛊虫仍然不见踪影。
黄大夫笑眯眯:“别吐了,蛊虫入体,它会马上爬走,你吐不出来的。”
使者听他这段描述,仿佛真的感觉到肚子里有爬虫在动,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哭着想去抓徐吟的衣摆。
然而有护卫在,怎么会让他近身?最终只是被护卫一脚踹开,喝令:“再敢接近我们三小姐,砍了你的手!”
使者不由呜呜哭起来,他错了,真的错了,早知道这徐三小姐这么凶悍,他就不应该动这花花肠子。这下可好,蛊虫进了他的肚子,他要肠穿肚烂,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发臭……
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黄大夫手里捏着个药丸,用诱哄的语气说:“这是解药,吃了就不会发作,想要吗?”
使者哭声一停,扑上去就想抢。
黄大夫看着老态,动作却敏捷,飞快地往怀里一收,嘿嘿看着他:“一颗只能管一个月哦,你就算抢过去了,也就是延缓一个月不发作,等下个月还是会……”
徐吟已经坐下来了,接过护卫倒来的茶,慢悠悠地道:“黄大夫,看来贵使很不相信你的医术呢!告诉他,这蛊虫有多厉害。”
“是。”黄大夫背着手,迈着骄傲的步伐走到使者面前,“大人,蛊这个东西,懂的人可少了,一百个大夫里,都不一定有一个懂。总算你运气好,找到个能看懂的,它身上还有我精心喂养的毒药。啧啧啧,七种毒草,只要他试药试错,蛊虫就会马上发作……”
使者已经无法可想了,再不敢有那些心思,转过头就扑到护卫脚边。
“徐三小姐!徐三小姐!你就说要我做什么吧,我听话,一定听话,只求你赐我解药……”
看他心防完全被击溃的样子,徐吟点了点头,觉得是时候了,说道:“好,记住你的话。”
说罢,她吩咐护卫:“把他带下去弄干净,怎么说也是凉王的贵使,这像个什么样子?”
护卫答应一声,拎起使者到后头去了。
这时,燕凌进来,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居然这么草包,这样就上当了。”
徐吟斜眼问他:“你认不认输?”
燕凌很干脆:“愿赌服输。你说吧,要我杀什么人?”
徐吟笑道:“别急,等会儿就知道了。”
……
段将军左等右等,正要派人去找使者,就见他的身影出现在路的那头。
使者的样子跟刚才有些不同,整张脸红彤彤的冒着汗,衣裳有些破了,发鬓似乎也没刚才那么严整。
这可以理解,毕竟做那种事,衣冠不整才对。
他背着手,从那头慢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呵斥:“叫你乖乖听话,你不听,这下吃苦头了吧?行了,别哭了,本官会为你做主的。”
被呵斥的少女,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手掩着脸似乎在哭。听他这么说,哽咽了一下,带着鼻音回道:“大人可不能食言。”
“不食言,当然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