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攻略偏执狂[快穿]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在爸爸带娃节目里当对照组
玛丽安娜理了理睡裙摆,然后躺到阿比盖尔身边。
“不如我们搬去科林?”玛丽安娜提议道:“或者去黑河?我记得那里有个不错的牧场,甚至还能到附近的玄铁之城里逛逛。”
“算了,这两地方都紧挨着你前任未婚夫的领地,万一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人,咱两都不好离开。”阿比盖尔想到她在玄铁之城里的经历,忍不住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看得玛丽安娜很担心她会被憋死。
“坎特罗人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小可爱。”阿比盖尔至今都记得她被绑在坎特罗首都的中央广场上,差点被坎特罗宗主教活活烧死的经历。
不同于因为贸易或是靠近大陆中央而显得相对开放的阿基奎大公国、奥丁、乃至奥布斯达,处于最南方的坎特罗由于地理原因,不仅人民尚武,更是在宗教信仰上远比其它的南方国家更为保守。
玛丽安娜记得她在坎特罗的那段日子里并不好过。因为坎特罗宗主教看不惯阿基奎女大公的“堕落”生活,认为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妻子,所以对玛丽安娜也从未有过好脸色。不过当坎特罗的塞伊斯公然悔婚并且准备与教皇的私生女订婚时,这个看玛丽安娜不顺眼的坎特罗宗主教反而是第一个表示反对的人。
“我要是去了黑河那种只能打猎的地方,肯定会被当成异类进行围观。”阿比盖尔扯下脸上的枕头,因为手臂动作太大,而差点打到玛丽安娜。
“小心点。”玛丽安娜不满地用抱枕轻轻打了下阿比盖尔的腹部,害得后者在床上扭成了虾米,差点跳起来向玛丽安娜扑过去。
“你个……”
阿比盖尔刚吼出声,便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殿下,您要的宵夜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并不属于负责这层楼的侍女,而是阿基奎女大公的侍女长。
床上的阿比盖尔赶紧爬了下来,然后理了理衣裙,将碎发摸服帖。
“进来。”玛丽安娜清了清嗓子,示意阿比盖尔往窗帘的方向躲一躲。
得到允许的侍女长瞥了眼略显凌乱的寝室,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压低声音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了。”
玛丽安娜准备下床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问道:“姨母她还活着吗?”
“听说被索林斯的牧师们暂时抢救回来,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侍女长知道现在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是否活着。尤其是对于那些想要染指布列塔尼亚爵位的人而言,玛丽安娜的姨母也只剩下留下遗嘱这一小小的作用。
只是……
“理查德有可能跟布列塔尼亚的摄政王联手。”
因为玛丽安娜的外祖父去世时,国内的大贵族们为了避免玛丽安娜的外祖母卷土而来,所以赶在老公爵的死讯被传开前,任命老公爵同父异母的弟弟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摄政。
而在之后的近三十年里,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也以女公爵的身体原因,拒绝还政于侄女,所以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这几年没少跟叔叔发生矛盾。
虽然在各方压力下,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一部分权力,不过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流产后,他对未来的焦虑绝不亚于几乎满盘皆输的理查德。
“如果这两人联手……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正当盛年的母亲大人拉下第一继承人的位子。”
毕竟相较于脑子不灵光的亨利王子和距离成年还差五年的玛丽安娜,阿基奎女大公无疑更难缠,也更难以控制。
甚至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敢保证阿基奎女大公在继承爵位后,会拿他杀鸡儆猴。
虽然名义上,布列塔尼亚公爵是索林斯封臣,不过那句老话说得好——“我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
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真的敢对布列塔尼亚“摄政王”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就有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通敌叛国”的证据,甚至都不需要贵族审判,就能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处死。
而索林斯的理查德要是不施以援手,那么阿基奎女大公也乐于让那些立场不定的贵族们明白什么叫做不听话的下场。
至于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为何不像阿基奎女大公那般强势。盖因她的母亲不能给她留下太多的政治班底,再加上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在政务上耗费太多精力,所以才给了布列塔尼亚摄政王可乘之机。
第23章
“女大公永远不会放弃她对布列塔尼亚的继承权。”侍女长隐晦说道:“即便您有机会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女大公依旧是布列塔尼亚的第一继承人。”
说罢,侍女长也不理会玛丽安娜的错愕,直接离开了玛丽安娜的房间。
躲在窗帘后的阿比盖尔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然后猫着腰扑向玛丽安娜的后背,将她的脖子轻轻环住:“你要成为布列塔尼亚女公爵了。”
玛丽安娜被阿比盖尔的声音唤回神来,脸上看不出即将成为公国继承人的喜悦:“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天降馅饼的好事,况且我姨母还没死呢!现在就谈布列塔尼亚继承权是不是太早了?”
阿比盖尔松开环住玛丽安娜脖子的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信你个大头鬼,你个小富婆坏得很”。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玛丽安娜一回头便撞上阿比盖尔的鼻子,然后两人一起在床上扭成了蛆。
“你真当布列塔尼亚公国是什么好地方?”玛丽安娜捂着发红的鼻子,生怕自己被钢筋铁骨的阿比盖尔给撞毁容了:“且不谈索林斯和布列塔尼亚的历史遗留性问题,光是布列塔尼亚国内的贵族们,就够我喝上一壶了。”
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想要一统天下的女王级人物。毕竟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想当个有钱的咸鱼,而玛丽安娜已经达成了这一目标,所以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说得更直接一点,玛丽安娜就算成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她所获得的也只是比现在略高一点的社会地位和更多收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责任和更大的危机。
“我本有机会成为放荡不羁的二世祖,但偏有人要将我往继承人的位子上推。”想清自己继承布列塔尼亚后会面临什么的玛丽安娜,突然沮丧地叹了口气,结果惹得阿比盖尔眉头直跳。
“你这话真不是一星半点地欠揍。”阿比盖尔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早该习惯玛丽安娜那张让人生气的嘴:“多少人在梦里祈求自己下辈子能过上你现在的优越生活,甚至那些打碎骨头也要往上爬的人,都会在筋疲力尽时,诅咒你这种差点站在终点处的混蛋。”
阿比盖尔忍住想在玛丽安娜的额头上戳戳点点的欲望,再次正儿八经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吗?”
“废话,当然要继承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欸?”
突然当机的阿比盖尔露出十分罕见的傻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玛丽安娜。
“你,你不是……”阿比盖尔指着玛丽安娜的手颤抖得像是患上了帕金森。
“我不想沾上这些烂摊子,但是这并代表别人就会允许我从这些烂摊子里顺利脱身。”玛丽安娜耸了耸肩,似乎已经认命道:“你听说过‘阿基奎少女’的故事吗?”
“在我高祖父那一代曾爆发过王位之争,最后上位的威廉九世为巩固自己的政权而囚禁了他哥哥的女儿,也就是‘阿基奎少女’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玛丽安娜觉得祖先们的经历十分具有参考意义:“哪怕艾莉娜公开放弃她的继承权,但是作为潜在的奥布斯达王位继承者,她还是被威廉九世和玛丽女王囚禁至死,堪称奥布斯达历史上被监禁最久的王室成员。”
阿比盖尔一点就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继承布列塔尼亚公爵之位,就会像曾经的‘阿基奎少女’一样,被囚禁至死。”
“不然呢?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统治者,都不会让自己的潜在威胁脱离掌控。”玛丽安娜阴森森道:“不然你以为阿基奎大公国的继承权是怎么落到我外祖母那一脉的?”
就像玛丽安娜的高祖父威廉九世想越过侄女去继承王位一样,阿基奎大公国那边也想剥夺艾莉娜.阿基奎-洛林的继承权,所以二者一拍即合地将艾莉娜.阿基奎.洛林控制起来,甚至为表诚意地将玛丽安娜的外祖母送去做人质,与奥布斯达的玛丽女王一起成长。
“国家之间的利益可比你想得更肮脏。”玛丽安娜貌似感叹道:“我出生在权力的棋盘上,所以在某一方获胜前,没人会放过我。”
阿比盖尔不知道的是,当她与玛丽安娜聊起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时,同一屋檐下的阿基奎王储妃——索林斯的旁支公主弥戴琳,也在与索林斯大使讨论布列塔尼亚的继承问题。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替国王陛下‘处理’掉亨利的竞争对手。”弥戴琳坐在冷冰冰的客厅里,看着面容冷峻的索林斯大使轻轻点了点头,于是露出一个无比讽刺的笑容:“阁下,您是想让我去死吗?”
索林斯大使不明白弥戴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强调道:“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
他看着这个明明挂着公主头衔,但却在联姻前才有一条礼服裙的少女,突然明白了索林斯国王为何要他看住这位年轻的公主。
“我想您应该铭记国王陛下的恩典。”索林斯大使很想克制自己的脾气,但还是在开口的那一刻就带上了说教的语气:“没有国王陛下的恩典,您也不会成为阿基奎大公国的王储妃。还是说,您想回到偏僻的小村庄里,重新过上乡村淑女的生活。”
弥戴琳知道索林斯大使是在赌她跟亨利王子的关系不好,所以不敢失去对索林斯的依仗。
然而索林斯大使不知道的是,弥戴琳也在赌他们愿不愿意放弃她。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弥戴琳在被理查德找上门前,可是个一穷二白的乡村姑娘。虽然有着旁支公主的名分,可实际上,弥戴琳没有任何王室补贴或是官方称呼,甚至连她父亲都不怎么在意这个被他留在乡下的大女儿。
毕竟弥戴琳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大贵族,又没有与她父亲生下儿子,所以在弥戴琳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她就成了家里最不受欢迎的人,被父亲以“避嫌”的名义放逐到她母亲的庄园里。
索林斯大使就算用弥戴琳的家人来威胁她,估计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
“阁下,我当然铭记着国王陛下的恩情,并且也不想去过以前的苦日子。”弥戴琳在索林斯大使脸色稍转后,给了他拒绝合作的回答:“只是我对国王陛下的感激,还不足以让我为他牺牲。”
弥戴琳可不是“效忠君王”的思想所洗脑的无知少女,至少在她眼里,没什么比她的生命更为重要:“如果玛丽安娜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弥戴琳温温柔柔的语气里夹杂着对现实的冷酷判断:“阿基奎女大公或许会饶过仅剩的继承人,但是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您是索林斯的公主,享有外交豁免权。”索林斯大使安慰道:“况且教皇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管。”
然而听了索林斯大使的话,弥戴琳的笑容却比刚才冷上不少,甚至都懒得跟索林斯大使虚与委蛇:“阁下,你也别用哄小孩的那一套对付我。教皇陛下难道会为了一个索林斯的旁支公主,去得罪阿基奎女大公?还是说我已经重要到索林斯国王愿意跟阿基奎女大公直接对峙的地步?”
弥戴琳很清楚自己在两国交际里,就是个吉祥物,所以她就算被阿基奎女大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伸张正义。
“我劝您不要想着去对付玛丽安娜公主。”弥戴琳知道索林斯大使不会善罢甘休,因为理查德的追随者能够为自己的君王做出任何牺牲,所以弥戴琳有必要警告一句:“如果您的私自行动波及到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背叛索林斯。”
面对如此态度的弥戴琳,索林斯大使的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话:“您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也是你们教的好。”弥戴琳不为所动道:“我在人生的前十八年里学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永远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也别把别人想得那么正义凛然。”
弥戴琳又恢复了温和优雅的模样:“阁下,我会判断自己要不要帮助索林斯国王,或是事成之后,索林斯国王该怎么感谢我。”
“前提是你们不会拿着各种各样的名义去胁迫我。”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索林斯大使起身向弥戴琳行了一礼,言语里听不出他个人的悲喜:“也祝您在阿基奎宫廷里过得如鱼得水。”
弥戴琳目送着索林斯大使离开她的房间,直到茶杯里的热气消散后,才对着窗帘的方向轻轻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跟索林斯大使聊了什么吗?”
一个纤细的人影从窗帘上扭曲下来。明明是作侍女的打扮,但却让人难以察觉她的存在。
“向阿基奎女大公复命吧!”弥戴琳喝了口冷掉的红茶,感觉自己的心脏处被浇上一勺冰水:“我想她会为索林斯的消息开出一个合理的高价。”
第24章
对于弥戴琳而言,背叛这种事儿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心理压力,甚至她的处事风格都比常规意义上的政治生物要好懂的多——谁给的钱多,她就替谁干活。正所谓人要向上看,钱要向厚看。
性格单纯的弥戴琳绝不会把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她一边收着索林斯的补贴,一面向阿基奎女大公卖出索林斯的情报。可谓是用一件事拿双份的钱,在索林斯公主和阿基奎王储妃的身份间左右横跳,来回摇摆。
这一操作不仅秀到了政斗经验丰富的阿基奎女大公,更是让监视弥戴琳的清道夫都感到十分无语。
“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实诚的人。”被阿基奎女大公安排来监视弥戴琳的清道夫丽塔,在弥戴琳放下茶杯后,想个了不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王储妃。
对此,弥戴琳就当她是在赞美自己,因此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追问道:“阿基奎女大公什么时候愿意召见我。”
虽然弥戴琳是阿基奎大公国的王储妃,但是因为亨利王子至今都未与她圆房,所以在宗教与法律意义上,弥戴琳都不算是亨利王子的真正妻子,甚至亨利王子能以“并未履行婚姻职责”为由,要求与弥戴琳离婚。
丽塔作为一个擅长监视的清道夫,当然能从弥戴琳的眼睛里看到努力克制的紧张与恐惧。
在这个还算开放的年代里,一无背景,二无金钱的弥戴琳其实并没有多少选择。因为索林斯的理查德不会在乎一个被扔回家的旁支公主,而阿基奎女大公也没兴趣关心一个作为象征意义的“儿媳妇”,所以弥戴琳在进入阿基奎宫廷的那一刻,就明白她想要的未来只能依靠自己去争取。
哪怕她嫁的丈夫是个混蛋,哪怕从索林斯到阿基奎大公国都没有一个她能信任的人,但是跟出嫁前的糟糕情况相比,弥戴琳至少获得了真实的社会地位和不菲的陪嫁。
况且看着被理查德逼着交出前妻遗产的父亲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也是弥戴琳从这段并不美满的婚姻里,所获得的最大乐趣。
“你想留在这儿。”丽塔十分肯定的同时,又有些不解道:“阿基奎宫廷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索林斯的宫廷比这里更糟糕。”弥戴琳立刻反驳道:“都是沼泽地,但阿基奎这边,至少能让我摸到一根藤条。”
丽塔不明白弥戴琳的隐喻,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她的诉求告之阿基奎女大公。
“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得到消息的阿基奎女大公挥挥手,不在意丽塔的汇报:“先晾她几天,然后安排玛丽安娜跟弥戴琳见上一面。”
“您就不担心王储妃会趁机加害于公主殿下吗?”丽塔有些犹豫道。
“加害?她为什么要加害玛丽安娜?”阿基奎女大公对这一可能性嗤之以鼻:“理查德想空手套白狼的前提,是找个容易被忽悠的感性丫头。况且阿基奎的宫廷要是被一个来了不到一年的小丫头轻易攻略了,那么我这个女大公也别当了,直接将位子拱手送人吧!”
丽塔自知刚才的话越线了,所以默不作声地跪下等待阿基奎女大公地处罚。
“不过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对于敢于直言的下属,阿基奎女大公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们会面时,你和玛丽安娜身边的那个小女巫必须在场。”
“如果弥戴琳敢动什么手脚,我准许你将她当场拿下。”
“是。”
………………我是分割线……………………
“喂!你死了吗?”阿基奎大公国的地牢里,菲戈希尔踹了下假寐中的卓尔精灵欧斯特,后者睁开一只眼,不耐烦道:“什么事?”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因为关押男女奴隶的地牢仅有一墙之隔,所以菲戈希尔能靠着铁栏安慰恐惧中的妹妹,但是这对于不能面对面交流的兄妹而言,并不能解决什么。
“我怎么知道主人的想法。”欧斯特是平民出生,在母系社会的卓尔城邦里,完全称得上“赔钱货”。好在他容貌出众且在暗杀上小有天赋,所以在离开家庭后,很快获得了贵族女性的青睐,被送入“职业学校”里接受洗脑和惨无人道的暗杀训练。
由于卓尔社会里,平民男性通向权力的阶梯只有主母或者祭司们的床笫,因此欧斯特不得不忍受金主们的奇怪癖好,为自己的前程躺出一条崎岖之路。
在那些堕落女神的信徒眼里,平民男性的死亡就跟被兴奋中雌蛛吞噬掉的雄蛛一样普遍。甚至在欧斯特所服务过的卓尔女贵族眼中,虐待都算不上小打小闹的程度,唯有更鲜红的颜色与更残忍的快感,才能让她们感到愉悦。
与之相比,玛丽安娜这个新主人简直不要太温和。
虽然他们被关在阿基奎大公国的地牢里,但跟欧斯特曾经历过的“关押”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至少阿基奎大公国的狱卒不会玷污玛丽安娜的东西。
“看在你遭殃了会影响我的份上,估计劝你一句。”欧斯特再次闭上睁开的那只眼睛,不想让菲戈希尔的蠢样玷污自己的脑子:“奴隶就要有奴隶的样子。如果你不想自己或是身边的人受罪,就少问不该问的事情,学会当个物件或者空气。”
“你是要我放弃自尊地去讨好一个下三滥的人类贵族?”菲戈希尔的脸上都写满了“别开玩笑”四个大字:“我就是被吊死在城墙上,也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所以他不想跟这个蠢货说话。
欧斯特用舌尖抵了下上颚,强行压下溢出喉咙的嘲讽:“你还有尊严可言吗?”
菲戈希尔感受到了脊梁骨被践踏的滋味。
“跟奴隶谈尊严,不亚于跟妓女谈贞操般可笑。”欧斯特从菲戈希尔的反应里,获得了卓尔女贵族们折磨他的快感:“我等着你和那些女精灵们被吊死的那天。”
第25章
从竞争者的角度来看,欧斯特巴不得菲戈希尔给赶紧作死进坟墓,这样一来,不管是在奥丁的小皇帝还是玛丽安娜那儿,他都会比刚来时更占优势。
“你很讨厌我。”菲戈希尔虽然暴躁,但也不是脑子空空的情绪怪物:“如果不是被关在这儿,你一定会杀了我。”
菲戈希尔根本不在乎同一牢房里的白雪,因为后者的脑子有坑,除非你主动攻击他或者玛丽安娜出现在牢房里,否则你就算是对他骑脸辱骂,以他的脑容量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不过欧斯特就不同了。
哪怕菲戈希尔再活一百年,他也很难在比心眼上赢过欧斯特。盖因跟卓尔社会里的阴谋毒杀相比,森精灵和灰精灵常用的冷暴力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我讨厌你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欧斯特觉得跟菲戈希尔说话真的很累人,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一件好事:“我和你在成为奴隶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成为竞争者。”
欧斯特屈膝看着菲戈希尔,眉眼唇间尽是不屑:“大地的资源只能供给一定量下的生物,养尊处优的宠儿背后是数以万计的被压迫者。”
“人的精力和宠爱都是有限的,而那些被哄着长大的人们并没有多少耐心去哄别人。”欧斯特似乎并不将菲戈希尔视作旗鼓相当的对手,亦或是说,他觉得自己跟菲戈希尔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对方既定的傲慢性格:“偶尔哄人那叫情趣,但是一直让对方哄着你便叫不知好歹。”
欧斯特可是被卓尔社会捶打过的顶级绿茶,若论争宠心得,他有把握将一个涉世未深的人类女孩迷得神魂颠倒,只是……
“我们两要是敢在这里发生争执,十有八九会被白雪就地制服。”察言观色和服从强者是卓尔精灵的本能。哪怕就外表而言,白雪称得上人畜无害,但是欧斯特从暗杀中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要是真打起来,他跟菲戈希尔联手都赢不了凭感觉战斗的白雪。
况且对于玛丽安娜而言,白雪可比欧斯特和菲戈希尔加起来还重要。
“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暂时和平相处吧!”欧斯特不知道玛丽安娜的人何时会来,所以想留下思考对策的精力。不过在他和菲戈希尔结束谈话后不久,便有一个人来到了地牢。
不同于进出都有狱卒陪伴的玛丽安娜,这次的访客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黑袍,提着一盏不知是用骨头还是金属制成的油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站定在欧斯特等人的铁栏杆前。
“玛丽安娜带回的奴隶只有你们吗?”访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残缺的面容。
欧斯特发现对方的右眼跟左手都被义肢所取代,甚至连声音都是让人不悦的机械音。
“这家伙是……人类?”菲戈希尔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不过欧斯特倒是能从对方身上看出端倪。
“你是死灵法师?”除去那些追求真理的疯子,欧斯特想象不出还有谁会疯狂到用身体的一部分去换取了解死亡真谛的机会。
听到欧斯特的话,访客十分艰难地拉了拉半垂的左眼皮。因为长期熬夜的缘故,他的黑眼圈严重到好似画了浓妆的地步:“啊!是卓尔啊!”
访客放下拉眼皮的手,又变回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我对卓尔的研究已经结束了,至于那个混血森精灵……”
猩红的义眼转到菲戈希尔那儿,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搜集到了菲戈希尔的体质信息。
“看样子,灰精灵的血统并不能改善森精灵的弱鸡体质,甚至都比不上森精灵和半兽人的混血。”访客虽然是就事论事的语气,不过说出的话却很令人恼火。
至少被对方评头论足的菲戈希尔就忍不住说道:“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弱鸡体质。”
“嗯?我为什么要验证一目了然的事?”如果说白雪是因为先天缺陷而听不懂人话,那么访客就属于懒得关照他人情绪的天生混蛋:“还有,注意你跟我说话的语气,精灵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