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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高国航母撤退,原本共同发表声明里的战斗区域,等于少了一半,华国战机可以从这个空档,绕过利国发动攻击。
对讲机狠狠被马丁内兹摔在地上,弹起来,差点砸到副舰长那地。
副舰长一脸夸张的惊恐:“舰长先生,你是嫉妒我比你更具有男子气概吗?”
马丁内兹:“……”
国防部如今分为两派,一方主张坚持到底,如果这次放弃,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
那意味着用不了几年后,超级大国又多了一个,既然如此,不如再赌一次,赌华国不敢开战,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不得不让步。
另一方主张放弃。
高国撤退航母已经证明了,即使成功又如何?华国人如果真展开疯狂报复,结局两败俱伤,不用等到几年,到时候经济大幅度倒退,超级大国地位难保。
副舰长就是放弃派的代表。
“闭嘴,蠢货!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马丁内兹恶狠狠骂道,主战和放弃,代表两党之争,谁能胜出,对下一届的总统大选极可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高国航母走了,该怎么办?怎么阻拦华国即将到达的航母?
大海的清晨,是从天际处的一线波光粼粼开始的。
天就要亮了!
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
“通知萨尔兹,一个小时后,如果还没拿下,他们的家人,无法看到这个美丽的清晨。”马丁内兹浓粗的眉毛活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两朵乌云,他冷冷下令,“全速掉头!”
“是!”副舰长下意识敬礼执行,走到门口忽然醒悟过来,转身不可置信道,“要去哪里?”
掉头,那是华国航母驶来的方向!
养老院内,随着单翔语气低沉把整个事件快速说了一遍,怒骂声此起彼伏。
怪不得,怪不得利国佬要赶尽杀绝!
再懦弱的人都有血性,或多或少而已,要用病毒对付国家?
历史不会忘记,病毒这两个字眼,曾给带来多么深的痛!
几位年轻人率先站出来,咬牙切齿大喊道:“单大爷,您说吧,待会要怎么做?”
其实很多英雄,都是特殊环境造就出来的,不到最后那一步,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做英雄。
单翔抬起手臂,对准数米之外的养老院大门。
守住!
四周的墙顶有锋利铁丝,墙体防爆,己方失去制高点,棘突份子占据人数武器优势,想要速战速决的话,大门是唯一突破口。
怎么守?
怎么守住最后的三个小时?
院门高三米多,经过加固,能防住子弹,但绝对防不住定向爆破。
定向爆破需要打洞。
死守大门,坚持到最后的时间!
早在刚救下陈小军得知情况时,老兵们就反复演算过最坏的结局,没想到,来的太早了些。
以几人之力,不够。
棘突份子破门肯定有掩护,到时候一门内一门外,他们要阻止,恐怕爬上墙开不了几枪就被打成筛子。
手榴弹也不行。
匆忙采购的枪支就那些,阿尔伯兹倒是带来一些,但远远不够。
唯一的办法,棘突份子大概都想不到——人肉炸弹!
“现在我宣布,第一批名单,张美丽,赵大柱,单翔……梁汝莲。”就像刚才宣布交待遗言规则一样,单翔沉声道,“其他人,按照年龄来。”
这是军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规则。
谁先谁后。
军人,干部,老的把生的希望留给年轻的,男人在先,女人在后。
弯弯被排在了最后。
荣光成员——他们是客人,没有让客人送命的道理。
气氛似乎凝固了,目光纷纷聚集到单翔掏出的手榴弹,大脑习惯了幸福安逸,给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是:原来手榴弹这个样子?
“不强求!”单翔举起手榴弹,他不看众人,转过身道,“想去的,跟我来学下怎么用。”
他真的不强求。
没有人不恐惧死亡,道理大家都懂,但主动送死和被动送死,那是一道天堑,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迈过。
气氛继续沉默。
就连刚才几个情绪激昂的小伙子都低下头。
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会是到今为止表现最懦弱的王总。
“我就不和你们争前面了。”清晨曙光里,王总依旧像散了架,走起路哆哆嗦嗦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仔细看,像有了骨架,他走到梁汝莲面前,苍凉笑笑,“梁大使,年轻人要懂得礼让,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要脸抢一回了,可以吗?”
他此刻感觉自己的一生就是个笑话,死了,会成为媒体网络的笑谈。
他还感觉,刚才那一段激昂的国歌,像唤醒了他的什么。
第97章
“老赵,对不起呀。”王总像买早餐排队遇到熟人般探出身,向前面的赵大柱挤出个僵硬的笑。
刚才面对直播间里的儿们,他没有交待遗言的感觉,这会有了。
因为这个歉,必须道。
能来伊国养老院的非富即贵,最差家产也得上亿,除了赵大柱等老兵,不用问怎能知道的。阶层决定气质,比如他和鲁建工,早年都出身农村,但现在呢,浑身贵气逼人。
常年高人一等,有色眼镜不知道啥时候带上的,他看不管全身衣服加起来估计不超过三位数的老兵。
尤其赵大柱,明明是个粗人,偏要穿西装打领带,活像个归国华侨似的。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条蛆虫,看到的只有身边的肉糜,而赵大柱,是只胸怀祖国河山的雄鹰!
赵大柱摆摆手,呲牙爽朗一笑:“啥对不起呀,黄泉路上,咱老哥俩一起走。”
张美丽夫唱妇随,笑眯眯补充道:“还有我。”
王总鼻一酸,差点当场嚎啕大哭。
他想起了结发妻,结婚的时候真穷呀,最便宜的水果糖只买了二十块,可妻一点都不在意,照顾老人,洗衣做饭下地干活,两人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等到有钱的时候,她老了,刚过四十岁,半边头发白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家里请的保姆。
离婚的时候,给了她一大笔钱。
再后来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也一个不如一个……爱他。
人呀,活到现在才明白,真的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
赵大柱,比他幸福。
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不用一起走,送他一程就行。
酒吧老板王天胜默默走了过来,站到梁汝莲身后,他大脑大部分时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简单的还能做出判断,稍微复杂点的不行。
单翔刚才说了,老的让给小的,干部在先百姓在后,男人站在女人前面。
现在该怎么办?
梁汝莲是艺人还是干部,他该站前面还是后面。
艰难思考了会,向单翔投去求救目光。
单翔拍拍他肩膀,把他拉倒梁汝莲前面。
梁汝莲任务比谁都重,她年轻身手最好,要对付冲进来的棘突份,如果真抗不到航母到来,还要负责带着病毒样本逃。
她是最后的希望!
只有把病毒样本交到国家手里,所有人死的才值得。
两长相相似的中年男同时站起来,他们是对双胞胎,和王天胜一样,在伊国安家了。
哥哥拉住弟弟,低声说了句什么没人听见。
想来大概是以后家里就交给他了。
一五十左右的妇女站了出来,没人认识她,短短一天多天几十人,很多人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又一差不多年龄的男人,默默把要站起来的年轻小伙摁住,走了过来。
这些人,要说什么胸怀国家大义有点勉为其难,他们都是普通人,仔细看,身体哆哆嗦嗦,脸上写满恐惧。
可他们就站出来了。
可能为了那面国旗,可能明白要死了怎么都是死,也可能为了千山万水外的牵挂,想要家人平安幸福。
反正,他们战胜对死亡的恐惧,哆哆嗦嗦站了出来!
鲁建工没有,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无声哭泣。
没有人怪他。
一共站出来九个人,加上老兵和梁汝莲,等于十五个人,按照每人能阻挡十分钟算的话,差不多够了!
天空传来尖利嘶鸣声。
一只归来的海鸟惊恐望着满地疮痍的沙滩。
美丽的沙滩变成了人间地狱,被烧成乌黑色的棘突份尸体,大大小小沙坑,空气弥漫着一股复杂的焦臭味道。
它的窝就在其中一棵椰树上。
树被烧焦了,变成根丑陋的黑柱,那曾经郁郁葱葱能够遮挡风雨的叶,没了,她还未孵出的孩,也没了。
海鸟低低盘旋,嘶鸣,她不明白发了什么,不过一个晚上没回来。
纷沓又急促脚步声传来,海鸟扇动翅膀,留下串不甘心的嘶鸣,飞向远方,她感受到了漫天的危险!
火焰熄灭了,天亮了,没有什么再能阻挡。
棘突份不用萨尔兹催促,争相恐后端着枪冲上来,他们的家人,还在睡梦中的父母妻儿,必须要活下来!
M8重机枪喷出一道道火舌,密集弹从他们头顶飞过,对准养老院楼顶,即使那里大概率没有人。
没有制高点,只剩一扇门,一扇不怎么牢固的门!
人一过万,望不到边,几千人也差不多,因为家人,所有的棘突份都来了,接近五千人,瞬间让开阔的沙滩变得拥挤。
小小的养老院,哪怕荣光成员全部来了,也只有跑的份。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除了有几人不小心崴到脚。
养老院大门到了!
跑在最前的几人飞快举起钢钎等工具,只要把门炸毁,战斗瞬间便能结束。
毫无预兆的爆炸声轰隆响起,养老院门前,以及人数最多的四个地方,同时爆炸。
地雷除非命中小腹等要害,短时间死不了人的,接近一百人棘突份宛如电影里的特效,给炸的凌空飞起数米。
滚滚黄沙里,血舞弥漫,不似人声的惨叫让众棘突份清醒下来。
“有地雷!”
“停下,快救人!”
数千人脚步齐齐停住,惊惶不安看向缺胳膊断腿的同伴,竟然还有地雷?
还是遥控的!
之前的第一个地雷他们并未放在心上,推测应该没几个。
为了减少伤亡,特意派出一人肉炸弹开路。
养老院内,隐蔽在另一幢房屋楼顶的防爆老排长李有志,轻轻呼了口气。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地雷,他能把整个沙滩变成片屠杀场,哪怕坦克来了,也能阻挡一段时间。
可只有短短的一天,地雷也只有二十个。
李有志轻轻抬手,向楼下的单翔比了个手势:拦住了!
奇兵第一次才有效果。
院沙滩外,汹涌的棘突份被炸出一身冷汗,片刻后,分成几个小组,排成稀疏的队伍,小心翼翼一点点试探前行。
沙滩被炸的不成样,根本无法辨别哪里可能埋有地雷。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制高点优势,棘突份几组敢死队绝对没机会,一枪一个。
李有志无奈挠挠稀疏的白发,再次摁下拼凑组装的遥控器。
“轰隆!”
依旧五声巨响!
依旧炸起黄沙滚滚,但只炸伤了几人,地雷有效爆炸范围只有数米。
二十个地雷,分成四次,整整阻挡了棘突份接近一个小时!
院外提心吊胆,院内同样,每一次响起,就像时间沙漏少了四分之一,又仿佛命倒计时,距离死亡,又接近了一步。
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就这么永远停住。
时间漫长的可怕,又快的可怕,等到第四次爆炸声结束,单翔低低的苍老声音活像白日惊雷,把众人炸的脸色苍白,要扶住东西才能站稳。
“行动!”
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棘突份,他们要冲进来了!
一轮旭日忽然跳出高高院墙,洒落满地黄澄澄的朝晖,今天是个难得的观日出好天气。
棘突份的呼喊声仿佛滚滚惊雷。
这时候不需要翻译。
“杀呀!”
“冲!”
或许再晚几分钟,就再也见不到亲人。
时间对他们同样很宝贵,亲情和大义,他们选择前者。
旭日洒落这里,也染亮了远方的汹涌海面。
刺耳的滴滴警报声忽然响起,雷达边缘范围内,出现个不停闪烁的红色亮点。
“警告,警告,这里是利国海军,这里是利国海军!”马丁内兹迅速切换无线频道,深呼一口气,冷冷道,“请速速掉头或改变方向,请速速掉头或改变方向”
侦察卫星拍不到,雷达可以。
华国的航母终于来了。
无线信号瞬间穿越茫茫海域,那里,一艘挂着红色旗帜的航母劈波斩浪,巨大宽阔的甲板上,数十架银色战机已进入飞行模式,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划破长空。
舰长刘海峰按下接通按钮,沉声道:“马丁内兹?”
同为航母舰长,谁没听过谁的声音?
马丁内兹沉默片刻:“刘,是我。”
“老朋友,好久不见。”刘海峰语气客气而冷淡,“等我解救完同胞,有机会请你喝酒。”
不到最后时刻,不撕破最后那层脸皮。
华国是,利国同样也是。
谁都承受不起战争带来的可怕后果。
“噢,我也看到了相关报道,很遗憾发这样的事。”两人都像丝毫不同演技的普通人硬念台词,照本宣科毫无感情。
“可是刘,遗憾归遗憾,军规归军规,您知道,我国非常重要的几科研人员遇害,我正在这里执行军令。”
马丁内兹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向身边的监视器。
接连几次失败,最后的一次机会,他要亲自督战。
棘突份身后的高清摄像机,此时来了个特写,十几人举着防爆盾牌已经冲到养老院大门下,正举起钢钎准备实施定向爆破。
看来,最多用不了半小时便能结束战斗!
第98章 第二个世界结束!
现实比镜头里残忍多了。
棘突份子作为伊国最大的武装份子,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慈不带兵。
他们培养大概能算世界上最残忍的武器——人肉炸弹,杀人就像屠宰场里的屠夫,毫无心理负担,可大凡这样穷凶极恶的,就越珍惜心底最后的那一份温柔。
不怕死但也不会白白送死。
一面墙,等到墙塌或者出现别的意外,前面的人大概率要死。
换做平常,他们肯定会采取别的方式,比如困上个十天半月,总之减少伤亡有的是办法。
可那茫茫天空之上,不知道多少枚导弹对准了他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要么自己死,要么家人死。
刚才还试过更快的办法,一名成员刚爬到墙上探出头,眉心便出现个红色的窟窿——里面对着门口的地方,又起了个临时工事,荣光和一群老头,端着枪对准院墙。
十名棘突份子高举防爆盾牌,挡风遮雨可能不行,挡手榴弹没问题。
防爆盾牌下,两人高举钢钎,狠狠砸向大门。
一墙之隔,同样的绝望。
院内,众人眼眶含了泪,看向往腰上绑手榴弹的张美丽,她太瘦了,以至于六个手榴弹就把腰围了一圈。
墙外棘突份子有防爆盾牌,手榴弹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墙顶,M8重机枪编制出片密密麻麻的火力点,瞬间能把人打成筛子。
等到大门倒了,同样是死。
手榴弹重约三斤,在晚上不能开车的情况下,荣光兄弟尽了最大力量,每人带来二十个,这是最后的希望。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张美丽没了平日里的精细,满头白发凌乱,她像出门检查拉下什么东西般查看手榴弹,等确认无误,微笑看向老战友。
她没说话,把凌乱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然后,手落下又有力抬起,最后的敬礼,就像名字一样,要美美的。
人群哭了,生怕惊动外面的棘突份子,死死捂住嘴巴。
“大柱,我走啦。”张美丽目光柔柔看向赵大柱,就像检查完东西要出门买菜般跟老伴打招呼。
赵大柱眼中有泪,但算不上悲伤,他张开手,紧紧拥抱了下,在老爱人额头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待会就去找你,别怕。”
他们真的不悲伤,这辈子已经圆满了。
生命的最后,他们在一起,还有那面被战友们鲜血染红的国旗!
直播间里,直到看见张美丽往腰上缠手榴弹才明白要发生什么,无法说话,只能哽咽着用文字,用表情。
“张奶奶,走好!”
“奶奶,我不追星了,我会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有用的人,为国家做贡献。”
“航母呢,救援呢,奶奶,你再等会呀。”
已经不能等了!
那个干瘦的身影,腰间缠着一圈手榴弹,腿上绑着,手里还举了一个,多出来的重量让她脚步蹒跚,毕竟老了。
往墙上爬的梯子也不怎么好用,鲁建工仓促之间赶出来的,结实,但没考虑到老年人平衡性,踏板有点窄。
张美丽想快点爬,前几步还行,再往上就有点吃力。
赵大柱快步跑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脚往上托,就这样,亲手把一辈子的爱人,战友,送到子弹横飞的墙顶!
直播间里能看到子弹横飞的轨迹,那是条死亡封锁线。
张美丽用胳膊护住脑袋,这个动作,或许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明白,子弹除非打在头顶破坏大脑,别的位置,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有残存意识的。
一团血雾在空中炸开,又一团!
张美丽身体被子弹巨大力量打的往后缩了几下,鲜血,不怎么丰盛的鲜血顺着胸膛往下滴落。
她像朵盛开的花,从墙头滚落,滚落的墙的另一边!
爆炸声音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响,巨大的血雾染红镜头视野。
利国这边的镜头更能展示鲜血淋漓而悲壮的战争,十多人被炸飞,防爆盾牌翻滚着高高飞起,落下来砸中好几人。
“狗屎!”马丁内兹忘记还在通话,怎么会这样?
对讲机那边同样传来声怒骂,以及咬牙切齿的低吼:“起飞!”
雷达能捕捉到航母位置,自然也能计算出已经达到战机攻击范围。
每小时高达四千多公里的战机,抵达养老院用不了多久。
“liu,我代表利国发出警告,你这是在挑衅……”雷达画面上,同时亮起六个红色亮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通话中断了。
被挂断的。
马丁内兹不敢置信看着对讲机,他还有很多话没说,比如高国走了,利国接管其区域,比如后果很严重,按照国际公约,我国可派导弹拦截。
可对方竟然挂了,直击下令发动攻击!
也就说,根本没和他商量的意思。
实时画面里,养老远门口炸了个大坑,墙上,地上,血肉模糊,数千棘突份子仿佛中了魔法师咒语,站那一动不动。
就差一点了!
“这是挑衅!”马丁内兹和他的大帝国,头次遭人这般无视,华国人竟然招呼都不打直接行动?
一丝恐惧从心头弥漫。
“锁定敌机位置!”马丁内兹满脸杀气,恶狠狠拍下面前的红色按钮。
金属被拉动轻微咔嚓声响起,甲板上,十多枚对空导弹缓缓探出头。
航母对航母,真正打起来,战斗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到时候,养老院那边早就结束了。
大不了到时候找个误以为敌机的借口!
他的脑袋,被熟悉的冰冷顶住。
大多时间没个正经的副舰长面沉如水,声音就像手里冷冷的枪口:“利国军法,当舰长有叛逃等其它危害国家利益行动时,副舰长有权利暂时接管职务,甚至,可以当场击毙!马丁内兹,你未经允许私自下令攻击华国战机,会把祖国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马丁内兹慢慢举起手,咬牙切齿争辩:“你看到华国的态度了吗?如果这一场战役我们失败,后果是什么?把枪挪开!”
副舰长枪抵的更紧了,似乎想要捅到他脑袋里:“舰长先生,请先向国防部汇报!”
汇报已经来不及了。
对待万一吓不住华国怎么办,国防部至今没个明确答复,这个回答,没人能承担的起。
电话汇报上去,再开会表决,一切都晚了。
“马丁内兹,你难道不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束方式吗?”副舰长一字一句低声道,“华国,已经给我们在世界面前留了颜面,我妈妈经常说一句话——万物发展都有规律,非人力所能阻挡,想想几十年前我们还是孩童时候的华国?”
“国家崛起,是一群人,一个时代的努力,国家衰落,是一群人,一个时代的不负责,马丁内兹,你比我聪明,但是,我认为我们的国家,应该醒醒,正视自身的问题。”
“比如——流浪老兵!”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看似风平浪静,政府也拿出了相关对策,可实际已经像一股汹涌的暗流蔓延开去。
副舰长不知道别的军队,他知道航母上士兵的想法。
几乎每名士兵都在惶恐,退伍后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是肮脏的大街小巷吗?
利国军人属于志愿合同制,比如海军,合同期一般为四年现役加四年预备役。八年的服役,几乎跟不上现代城市发展,没有相关政策,找工作很难。
士兵们非常清楚,每年退役的庞大数字,就像总统先生说的那样,要用八年时间解决这一问题。
八年啊,而且还不一定能解决,根源出在哪里?出在治理国家的,是政客,以利益为出发点的政客。
而不是心怀国家!
这样的状态下,没有士兵想开战,和任何一个国家。
“马丁内兹,你是舰长,未来还会是国防部高官。”副舰长慢慢挪开枪,目光哀伤看向舷窗外茫茫海色,“但或许你等不到那一天,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国家恐怕会发生暴乱!”
利国的象征,那站在海港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她见证了这个号称全世界最自由国家的繁荣崛起,她或许看的最明白。
自由国度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内部!
可是,如果几句话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世界上,或许就不再有那么多悲剧。
马丁内兹疯狂拿起对讲机,像走到末路要同归于尽般大吼:“萨尔兹,五分钟!”
他不信,他还有办法。
只要棘突份子赶在战机到来前毁掉养老院,胜利还是属于利国的!
数百里外,六加银色战机宛如怒吼的雄鹰,闪电般划破长空。
机舱内,六名战斗飞行员眼中怒火和眼泪交汇,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棘突份子本来已经停了,他们见惯了人肉炸弹,可人肉炸弹是什么?从小开始一点点摧残心智,各种洗脑各种残酷训练诱导,他们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人。
是一件没有感情以同归于寂为最终荣耀的武器。
从墙上滚落的老太太,已经看不到她了!
几丝被染红的白发被风吹起又落下,轻飘飘的,却又那么重,重的没有一个人敢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有孩子在养老院里面吗?
战争有眼泪的,再凶残的人也有人性。
“五分钟!”萨尔兹近似疯狂大喊。
棘突份子打了个激灵,重新集合起来,再次冲向养老院大门。
五分钟,再有五分钟,他们的奶奶,也会这样!
这不能说是战争了,是一场为了亲人的以命换命,院内院外,泪湿衣襟。
这也不是哭的时候,战争还没结束!
排在敢死队第二的赵大柱爬上去了,子弹轻易穿透他不再结实的臂膀,胸膛……
“美丽!等等我!”
那是声世界上任何言语都不能描写的大喊,亲人啊,不要走远,我怕找不到你,下一世,我们一定要等。
哪怕等到白发苍苍,只要等到你。
干瘦身体砸在举起的防爆盾牌,残存的意识强行转动身体,顺着缝隙坠落!
巨大的血雾再次弥漫!
我倒下了,你不要悲伤,因为那面鲜红的旗帜,会记住我的风采!
哭声,喊声!
还有四分钟!
敢死队第三第四,李有志,王爱国两名老兵爬到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