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白月光替身下岗再就业
夏季天气炎热,晾晒的兽皮干得快。
亲妈对于处理毛皮已经是驾轻就熟,不需要景平安教,她便已经给另外五个野人妈妈和三个半大的孩子安排上加工鳄鱼皮的活计。
毛皮处理多了,技术也是有进步的,例如上面的筋膜、残肉不能放久了,不然会臭,毛皮也会跟着坏,而是要先刮干净,再进行晾晒。
景平安不知道皮革加工的具体过程,处理毛皮的技术极为原始落后,仅仅是将毛皮晒干后,拿石头刮擦没有毛的那一面,使它变软些,之后便上身穿戴。这样加工出来的毛皮,带着一股臭味,不过那味道比起从来不洗澡的女野人竟然是要好上许多的。
亲妈怕景平安再被她们当成怪物,先自己弄了件简易版的小背心和围裙穿上,拍着胸脯告诉另外几个野人:“漂亮。”
几个野人学着亲妈的样子,用树皮搓成草绳,再在兽皮上打孔穿洞,做成吊带,把兽皮穿起来。
有点热,她们又脱了。
景平安不想当光腚野人,穿上亲妈给自己做的小衣服、小围裙。有过之前的危险经历,她没敢再显摆,一副跟着亲妈学的穿衣服的样子。
低调,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鳄鱼皮也已经晾干。
最大的那块背皮又重又厚,亲妈不知道怎么处理,景平安小,也不太折腾得动它。主要是没有工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块的鳄鱼皮,虽然没有背皮那么结实,但胜在好加工。
景平安便想到了做护具,例如,护腕、护臂、护膝之类的。冷兵器时代的东西,放在这狩猎的野人时代,相信还是很适用的。
加工鳄鱼皮比其它毛皮更费力,景平安不打算自己动手,最多就是挑些尖利地石子过来,再从旁指点亲妈怎么加工成护腕。
她作为一岁的孩子,得藏着点,不能直接哇啦哇啦地告诉亲妈要怎么办,参考旁边那发育迟缓的小奶娃啵,跟自己差不多大,才刚学会喊妈,成天咿咿呀呀说点谁都听不懂的婴儿话。
景平安尽量将说话尽量控制在一两个字往外蹦的阶段,除非是让亲妈惹急了,没忍住。她指点亲妈,就是手指着地方,对亲妈说“孔”、“穿”、“洞”之类的单字,偶尔加点比划动作。
亲妈有时候理会不到她的真意,景平安一着急,便会变成:“打孔,穿过去。把洞连起来,系上绳子做成护腕,不会吗?”上辈子的急性子暴脾气,这辈子也改不了,藏半天,一着急,尾巴就得露出来。
好在,语言不通。大概,她们也会让她是婴儿语言咿咿呀呀吧。
用石头加工鳄鱼皮做成护腕,亲妈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周时间才做好一个。
景平安亲自给她串上树皮绳系在手腕上。
哪怕是鳄鱼皮的边角料,也足够大,亲妈的护腕把整条前臂都包住了,一直到胳膊弯处。鳄鱼皮是真不透气,哪怕是没有捆太紧,有活动空间,也仍旧有点捂。
亲妈不明白,景平安为什么要做这个,满脸困惑,问:“歪?”
Why?景平安上辈子的口头禅,不小心蹦出来几句后,亲妈也学会了,不仅学会了语言,还学会了表情。
景平安默默地捡起一根棍子,用胳膊夹住亲妈的手,拿棍子用力地打在护腕上。
那么厚一层皮挡住,当然不疼了。
亲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赞许地摸摸景平安的头,等到出去狩猎的成年野人们回来,便向她们展示自己的护腕。
那几人见到首领每天在窝里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忙这个,如今见她装备上,还展示给她们看,终于弄明白它是干什么的了。
娑的脑洞大开,跑去把鳄鱼的背皮顶在身上,发出“呜哈哈哈”的怪叫声,又指指身后,再指指靠墙堆着的那一堆大圆棍,喊:“步”,示意首领打她披着鳄鱼背皮的后背。
亲妈点头同意娑提出的请求。她过去挑了根手臂粗的棍子握在手里,先耍了圈棍子,舞得呼呼生风。
景平安不忍直视地捂住双眼。
亲妈挥起棍子,准备落下去,想了想,递给了四岁娃的野人妈妈,果。
果接过棍子,用了一半的力气挥打在娑的背上。
砰地一声响,打得娑往前走了几步,痛得扭扭背,“哦哦哦哦”叫唤了几声,掀弃地扔下了鳄鱼背皮,一本正经地蹦出一个字:“痛!”
亲妈皱眉,扭头看向景平安。痛这个说法,又是安说的。
景平安全当没有看见亲妈的眼神。
傍晚,天色骤变,一声惊雷过后,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雷声轰鸣,这阵仗跟景平安母女逃出族群那天有得一比。
亲妈吓了一大跳,怕景平安再蹦哒惹事,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按住,缩在了窝的最里面。
一群野人们也都让打雷吓坏了,全都挤在了山洞最里面。
山洞是露天的,最多就是头顶上有一块带点角度的石头能起到一定的遮掩作风,今天这种大风雨天气,再加上风向是往巨石这边吹的,以至于就连最靠里的景平安的窝都被雨淋到了。
最靠外面的窝,直接让暴走冲走了。
景平安看到一个接一个窝被水冲走,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要完。
这个季节还好,等到了冬天,这里绝对挡不了风雪,怎么过冬?
ya和草原里筑巢的那些男野人在草原和这样的山洞,能过冬?景平安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宁肯相信ya是在让刺猬猪抢走的那个洞过的冬。
第15章 狩猎工具升级
一场大暴雨过后,整个聚居地跟刚经历过灾难没多大差别。
草窝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团团杂草,被卷进雨水中,顺着斜坡,冲刷得到处都是。
野人们浇得太惨,在征得同意后,都躲到了景平安母女的窝里,可即使那样,仍旧遭到风雨的催残。
景平安母女的窝位置高,积水没有淹到她们这里来,但风太大,吹得雨飘进来,照样把窝和岩石下的野人们浇得浑身湿漉漉的。
这种落后的环境,一场感冒真能要人命。景平安之前淋的那场雨,高烧,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好在熬过来了。可再来一场,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这么多人,要是全都感冒,后果可想而知。
景平安果断地把收纳地草窝最里面的兽皮拿出来,顶在众人头上遮风挡雨。
兽皮受潮,很容易坏,这时候却是顾不得那么多,辛苦制兽皮,原本就是拿来保暖用的。现在是夏天,说不定等风雨过后,把打湿的兽皮出去晒晒还能用。
这些野人原本是住在树上的草窝里。暴风雨把草窝刮到树下都不算稀奇,每次下大雨必定会渗透草窝,基本上就是窝外下大雨,窝里下小雨,一个个淋得跟落汤鸡没区别。
如今,一场大雨过后,两个两三个月大的小婴儿在兽皮的遮掩下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野人们虽说身上也是湿的,但毛皮挡了风,大伙儿又挤在一起取暖,竟然不怎么冷。
景平安还在那因大暴雨肆虐而心生悲惨感触时,几个成年野人已经满血复活,且心情非常不错,特别自发地把湿透的毛皮扛到平时景平安母女晾毛皮的地方,铺开,进行晾晒,之后又非常麻利地把四周冲散的杂草清理出去。
没了杂草阻挡,山岩下的排水更加通畅,积水很快排走,从山坡上流下来的雨水,沿着聚居地最外侧的低洼处欢快地朝着下方流去。
野人们很快便把住地清理出来,之后该干嘛干嘛,竟似丝毫不受大暴雨影响。
景平安心里的那些忧虑和伤感被她们的这种态度冲得一干二净,甚至产生自我怀疑:是我多虑了?是我矫情了?是我太低估野人们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热爱之情?
野人们能够代代延续下来,那必然是有他们的生存之道的。那么,想必,对于冬天也是会有准备的了?
景平安决定做两手准备,多备毛皮和干柴,以及观察亲妈她们在入秋后怎么准备过冬。
大雨过后,太阳出来了,又是一副烈日高照的样子。
亲妈把窝里受潮打湿的干草都堆到岩石上暴晒。旧草晒一晒可以继续用,她不想出去找新草回来。这个时节,外面的草都还是绿的,没有旧干草做窝舒服。她还有食物,不想出去打猎,晒完干草,便躺在岩石下的干燥地方打盹休息。
景平安闲不住,可年龄小,很多想干的事情都干不了,她只能像其他几个野人孩子一样,在岩石上爬来爬去蹦来蹦去,练习攀爬跳跃能力。这是最重要的生存技能!
野人们自从get到毛皮的好处,都不需要亲妈安排催促,每天自发地出去捕猎带毛的动物。
这里是草原,又靠近河,有很大的一片草泽,鳄鱼和蟒蛇是最多的。鳄鱼皮难处理,蟒蛇皮在她们眼里看起来没什么用,即不保暖又不够坚固,除了偶尔偷懒就近觅食捕猎,基本上不会碰它们,宁肯走很远的地方,顺着大瀑布边的岩石爬到峡谷里去狩猎,再辛苦地拖着猎物爬悬崖回来,也要去猎取带毛的动物,且越来越喜欢狩猎大型猛兽,因为毛皮够大。
毛皮大,不仅雨天可以遮风挡雨,晚上睡觉还可以挡风,甚至拿来铺窝。
森林里的昼夜温差大,有太阳和没太阳都能差上至少好几度,入夜后,山风加上夜露,哪怕是在夏天,到了后半夜也会冷,所以哪怕是夏天,野人们也会睡草窝,保暖。
野人们以前不知道毛皮的用途,自然也不会关心,因此,哪怕是见到安和步使用,也都会自动地忽略掉。可自从在暴雨中体会到兽皮的好处后,便注意上了,只要见到安和步使用毛皮,便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跟着做。
她们这一留心,便发现,安会经常在半夜醒来,爬出窝,揪几张毛皮回到窝里,其中一张垫在身下,一张盖在肚皮上,偶尔摸摸步,还会给步身上盖张大点的毛皮。有时候,步在半夜醒来,也会同样这么做。
野人们在晾晒出自己的毛皮后,便在半夜学着安的样子,铺一张毛皮,再盖一张……
新世界的大门,又一次开启了。
她们狩猎带毛的动作更积极了,每天忙着打猎、刮毛皮内板,晒晾毛皮,再没闲过的时候。
猎物多,肉多到吃不完,每天还得特意拿出去扔掉。
为了省事,又为了避免有吃肉的野兽过来,她们特意挑了个离窝有一点距离又不太远的大坑扔吃不完的肉。坑底的腐肉又吸引了不少食腐的动物过来。
亲妈把吃不完的肉扔去坑里,发现里面掉了只长毛的动物,一条腿摔瘸了。她灵机一动,下到坑里,它扔活捉了,带回去给孩子。
傍晚时分,太阳下去了,天也不热了,岩石上还有太阳晒过的余温,山里还有风。这时候躺在大石头上吹着风,看夕阳晚霞,最是惬意。
为了安全,景平安在身后的岩石缝隙里插几根亲妈她们带回来的圆木棍,这样即使天空中有猛禽扑下来逮她,在爪子还没碰到她,便会撞在木棍上,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这跟自杀没区别。
景平安正悠哉的享受悠闲时光,亲妈上来了,胳肢窝下还夹着猎物。
她对于亲妈她们带回来猎物都已经习惯了,瞥一眼便挪回了视线。
亲妈跟她隔着一块岩石站着,中间有一条大概两米多远的沟,停下了,然后,用力地把胳膊下夹着的东西扔过来。
那东西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景平安旁边的岩石上,两只前爪飞快地扒住岩石,趴在了岩石上,再从倾斜的岩石边缘往上爬。
景平安:“……”那玩意儿,长得有点像哈士奇,但吊梢眼,大尾巴,全身灰毛,下巴上还有血,身上的毛糊糊脏脏的,跟宠物狗不太沾边,隐约有像点狼的亲戚。
说它像狼的亲戚,那是因为虽然它长得很像狼,但嘴里有一对酷似野猪獠牙的长牙,体型大小跟狐狸差不多,看它那凶厉的样子,便不像是吃素的。
此刻,这块直径七八米大的岩石上,只有景平安和这只受伤的獠狼,且视线对上。
景平安原本是躺着的,吓得蹭地一下子坐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是亲妈干的事?
獠狼的眼睛猛地露出凶光,没受伤的那条后腿往后一曲,再用力一蹬,朝着景平安扑了过去。
景平安就地一滚,躲到斜插在岩石缝隙里的大圆棍后面。
那东西扑过去,把大圆棍都撞歪了,伸爪子便去挠景平安。
景平安一把捞起旁边一根自己磨尖头的略有她手腕粗的树枝对着獠狼的脑袋扎过去。
獠狼纵身一跃,跳开了。
众野人们纷纷爬上岩石,站在旁边的石头上,围观。
景平安把手里的那根削尖头的木手握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獠狼,尖端对着它。她盯着狼,嘴里大声喊着妈,气得想骂人!哪个当妈的会把这么大的野兽往一岁大点的孩子跟前扔啊。
步抬起右臂,做了个加油、努力的动作,那表情活脱脱地写着:别怕,你行的!
众野人们对步和安,都表示很惊叹。之前只是小鳄鱼和吃草的带毛小动物,今天竟然让安学习对付吃肉的野兽了。
獠狼在岩石上,下不去,面前又是一个小孩子,并且,因为受伤,被逮,也有种不好的感觉,对上景平安,颇有一种咬死一个垫背的感觉。它的嘴里发出声嘶吼,再次朝着景平安扑了过去。
景平安的眼力特别好,虽然年龄小,但天天爬岩石练出来的臂力,握削尖头的木棍特别稳。
危险的事情经历多了,没事就得跟小鳄鱼打架,从带鳞的动物过渡到带毛的,她竟然很平稳地接受了,一点都不害怕。在这东西扑过来时,顺势把手里的木棍往前一送,还是对着獠狼的眼睛。
那獠狼扑向景平安,那是身子腾在半空中,速度又快又猛,以至于在落下去的时候,几乎是自己一脑袋撞到尖端上。
削尖头的木棍从眼窝里扎进去,一直扎进了大脑里。
这么大一头猛兽撞下来,景平安也被撞得往后一个踉跄坐地上,那棍子的后端戳在岩石上,再随着獠狼的倒下而落在地上,棍子的尖端还插在獠狼的眼睛里。
景平安坐在地上,腿也被獠狼压住,血顺着它的眼睛、鼻子、嘴巴流到她的脚上。
她把腿从獠狼的脑袋下挪出来,气哼哼地沿着岩石往下爬。
过分呢!哪有这么欺负一岁多的娃的。
亲妈过去,把獠狼眼里的木棍扯出来,看着那磨尖的尖端,若有所思。她再扭头朝身后插在岩石缝里的那些木头看去,见到它们全都是尖头的。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用的!
景平安好气,决定不理亲妈,冷暴力她。
她坐在窝里生气,亲妈却在招呼野人们从岩石上下来,向大家展示斩杀獠狼的成果。她们把獠狼和她杀獠狼的棍子来回传着看了遍,便跑去捡来石头,抱来圆木,对着木头尖用力地木头尖,都忙着埋头干活,还不时朝她伸出大拇指赞一个。
景平安:“……”
第二天,她们出去狩猎的工具,便变成了削尖头的木头了。
第16章 气温骤降
毛皮的吸引力加上新工具,使得野人们对狩猎变得无比积极。他们为了获取毛皮,大肆狩猎,打来的猎物吃不完,每天扛出去扔掉。味道不好的树叶、草根之类的食物已经通通舍弃不吃了,野果变成零嘴,主食全是肉。
景平安之前还在想,亲妈会不会带着自己去舔含有盐份的岩石补充盐分,后来她才发现大家的身体里并不缺盐,没有缺盐变得跟虚弱的症状,从成年人到孩子每天的运动量十足,体格一个比一个棒,身板一个比一个壮。
她猜测很可能跟大家的主食是肉有关。可能食草动物舔食了含盐的东西,体内中带有盐,而食肉动物吃下食草动物后,也间接的获得了盐分和身体所需的其它营养。
景平安不知道自己是该不该开心。
如果她能够找到产盐的地方,哪怕是岩石里面带盐,等将来长大些,有自主能力后,怎么都能弄出盐来,便可以制作腌制品储备肉食,以应对食物短缺的时节。哪像现在,夏天食物充足,大家的肉吃不完,成堆地扔。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了冬天会是个什么情形。
天冷,很多动物会冬眠,寻找猎物没有现在这么容易。因为冷,大家不能跑到很远的地方寻找猎物,雪地又难走,哪怕是不畏严寒也走不了多远。猎物变少加上狩猎范围变小,缺少食物是必然的。
可现在,她看着大家浪费食物,也没办法,只能安慰自己,当他们都在囤积过冬的毛皮。
大家带回来的猎物多,种类多,还是有好处的。
景平安足不出户便增长了见识,认识更多的动物,并且收集到了不少野兽的牙齿。
铁矿石,硬度确实好,挑那种含铁量高的石头用来当锤子用,无论是砸果壳,还是砸兽骨,都好用,但是,它不像别的石头那么有棱有角,打磨起来非常费劲。在没有火作为助力进行融铸、锻打的情况下,想要把铁矿石加工成工具,太难了。她想弄一块打孔的尖利石头都做不到。有天然的带尖的石头,但是……它的尖锐部分是石头,她用那当锥子,用含铁的石头当锤子,在兽皮上打孔,一锤砸下去打孔,兽皮上的孔没打出来,石头尖碎了。
相比之下,兽牙就变成格外好用。这简直是目前条件下最好的选择。
景平安把獠狼的牙齿送给亲妈当锥子用。
她在不需要运动锻炼时,拿出小块毛皮摆弄,琢磨着怎么做出鞋子。要爬树、爬岩石,穿鞋没有打赤脚方便,可是冬天冷,万一缺少食物出去打猎,冻掉脚趾头或者是把整个脚都冻坏了怎么办?
去年亲妈裹着兽皮出去找食物,回来时都差点冻死。
景平安不会做鞋子,也没有剪刀可以裁剪,只能退而求其次再其次,在小块兽皮上钻孔,试试看能不能稍微有点鞋子形状把脚裹起来。可……没有鞋底,踩在兽皮上走路,不防滑,走路也不方便。
做不出保暖靴,可以做袜子吧?
可,做袜子需要布或者是毛线吧?布不要想了,那玩意儿太超时代。怎么把毛皮变成毛线?她倒是知道棉花可以做成棉线,好像是用纺车纺出来的,可……她连纺车都没见过!草绳,树皮绳,还可以编出来,毛绳怎么编?夏天,动物的毛又短,想要揉成团都不太容易。就算能够弄出毛绳,从线变成袜子,还隔着加工成布,或者是手工织袜子的过程。她连织织子的毛线钎子都没摸过。
景平安躺在窝里,怀里捧着毛皮,纠结要怎么做鞋子。一个个做鞋的方案浮现在脑海,又一个个被否决。但凡她有一把剪刀,或者是一块刀片,都不至于这么纠结,可是没有呀。这里的都是铁矿石,想磨把石斧都要命。
她只能安慰自己:我的年龄还小,慢慢来吧。
一阵阵风吹过,吹得野草哗哗作响,原本还很热的天气突然凉快了下来。
要下雨了?空气中没有潮湿的味道,天虽然阴了下来,但不像要下大暴雨的样子。
不过,即使下雨,她连亲妈到哪去打猎都不知道,也没有伞送去,至于开车去接这种事,那都是上辈子的老黄历了。
景平安躺在窝里继续琢磨鞋子的事。
又一阵风吹过,冻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冷意。
景平安揉揉胳膊,从窝里起身,走到风口处,便感觉到冷风灌进兽皮吊带背心中,冻得她打个寒噤。
气温骤降,这应该是有寒流来袭。
没有日历,日子一天天重复,经常会忘记过了多少天,再加上天气还非常炎热,一副盛夏时节的样子,以至于景平安不确定这到底是秋天到了,还是夏季有冷空气过境导致的空气骤降。
好在她囤有毛皮御寒。
景平安把晾晒的毛皮收起来,顺便翻出块皮给自己裹上,以免冻感冒。
山里潮湿,在夜里盖过的毛皮,第二天绝对是积一层潮气,不拿到阳光下晒干,很容易发霉沤坏,而且,多晒晒太阳,有利于杀菌清除虱子跳蚤。
用来铺窝的干草中有那种带着香味能驱赶蚊子的植物,对赶蚊子挺有效,但不太防虱子跳蚤。如果是在上辈子,她要是连续几天不洗澡,再从身上抓出只虱子,绝对够社死了。
可是在这里,抱歉,她从出生到现在,只有淋雨,没有洗澡。
她的同舍邻居们更是真实演绎什么叫做虱子再小也是肉。他们在头发上,身上,被子里抓到虱子,不是一把掐死或扔掉,而是扔到嘴里,还要嚼几下,再回味一番。
景平安真想说:我们不缺肉吃!
他们天天把肉拖到外面的坑里扔掉,竟然还要吃虱子跳蚤。
景平安想到那情形就浑身痒,只能用多晒毛毯来安慰自己。
她裹着毛毯,又瞥见旁边窝里的两个小婴儿冻得缩成团,留守的两个成年女野人果和丝正忙着学她收毛皮,压根儿没想着给这两个亲妈不在家的小婴儿盖一下被子什么的。
反正这两个小婴儿的亲妈不在家,她踩进人家窝里也没有谁出来打她。景平安大摇大摆地进窝,翻出她们两家的毯子,给小婴儿铺一层再盖一层。
这两娃的妈不在家,尿在了窝里,其中一个身下更是一堆粑粑。
景平安给她俩挪了个位置,挑了个稍微不那么脏的地方给她俩重新铺窝。
至于清理窝里的粑粑尿这种事,算了吧。没有尿不湿,连尿片都没有,婴儿每天拉的次数又多,她们的亲妈在的时候都不怎么管她们的清洁卫生,景平安现在的年龄也小,没那闲心和精力去给两个小婴儿当奶妈子。
景平安自嘲地想:可真是入乡随俗,我也快变成野人了。
她回到窝里,身上披着兽皮,继续揪着小块毛皮纠结怎么做鞋子。
冷风一阵阵吹过,气温越来越冷,天还越来越阴。
风吹得发出呼啸的声音。
景平安听着声音脑子里都能浮现出一片画面:风在空中打着旋,卷着枯黄的落叶,散发着阵阵寒气。
冷嗖嗖的空气告诉她,夏天已经过去了,多半,秋天来了。
这气温可真是说降就降,任性无比。
突然,丝发出声惊呼。
景平安下意识地想到大鸟来袭,立即往窝边一个翻滚,抄起身旁削尖头的棍子摆出防御的姿势,再一抬头,便见到果和丝站在岩石上,摊开手,脸上写着惊叹和难以置信。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地飞舞在她们的身旁、空中,洒向大地、山川、草窝。
下雪了!
六月飞雪吗?不对,八月飞雪?初秋下雪?
景平安有点被这天气搞懵了。
雪,越下越大。
天地一片昏暗。
地上,隐约铺了层薄雪。落下的雪融化后,把到处弄得湿哒哒的。
景平安讨厌这阴沉沉冷嗖嗖的天气,更有些担心,不时地看向路口方向:亲妈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往天,她们不会回来这么早,可今天气温骤降,还下雪了,应该提前赶回来才是。
不过,野人的脑回路,也不太好说。
景平安说不准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只能不时地抬起头看向外面。
她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到亲妈她们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雪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越下越大。
地上,已经铺了白白的一层。
景平安坐不住,裹着毛毯到路口张望,又让丝给抱回去,不让她在夜里乱跑,怕有野兽悄悄靠近,把她叼走。
她又等了好久,终于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还是好几个人的。
景平安仔细听了下,确定是跟着亲妈她们回来了,并且一个都没有少。她长松口气,脸上不由得露出些笑意,一路飞奔地过去,便见十三岁的小少年嗷走在最前面,而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身上裹着的兽皮都被扯烂了,胸前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像是有大型野兽用锋利的爪子尖擦着他的胸膛划过去。
随着她们回来,空气中有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开,却没见她们带上猎物。
亲妈走在最后,肩膀上也有伤,身上更是血混着泥,脏得没眼看。
景平安懵了,问:“妈,什么情况?你们这是翻船了吗?”
亲妈听不懂景平安的话,很是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再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一副非常得意自满的样子。
景平安:“……”她伸手摸摸亲妈的额头。亲妈的额头让冷风吹得冰冷,还有雪融化在额头上,就是没见发烧。她再摸摸亲妈的肩膀,有伤口贴着颈部擦过,但凡离脖子再近点,小命就悬了。她看那伤痕,也像是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