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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华族的客人自不必说,他们从小受到的家族教育中,书法是必修课。事实上,就算是出身平民的政客,能爬至高位,也不会在这点有所疏忽。毕竟,直至今日,血统论在这个国家依旧很有市场,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公式。
——你知道吗?系统。
枡山瞳一边悬腕执笔,慢悠悠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边在脑中对系统说话。
——我之前就在想,为什么,这个场合这么特殊,能让琴酒、雪莉这种本该隐瞒身份的组织成员,老老实实地签下真名?
——为什么?
——现在我懂了。
她语焉不详地笑了笑。
——真相可真无趣啊。
身后,金发男人根本没有犹豫,直接顺畅地写下了“安室透”三个大字。
他的字迹……
枡山瞳扫了一眼。
【极佳的汉学素养】
受过相关教育吗?个人兴趣?还是与身世有关?
她把相关疑问塞进思维宫殿里贴着降谷零名牌的房间。
枡山义贺也出现在宴会上,他一看到侄女的身影就走了过来,表示要带着她认识几个人。安室透知趣地松手,举了一杯酒在手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聚会上的一切。
场地的布置颇有和风。出席者大多年纪较长,也许是为了符合他们的审美,黑白色为主调,偶有橘色的大丽花装饰。除此之外,一些小物上会有金蓝色的绸缎装点,清海波的纹样映照着海岛的特色主题。
宾客们低声交流,浅笑寒暄。
正如枡山义贺之前所描述的一般,没有丝毫异常的,普通的宴会。
——上去了吗?
——上去了。
陡峭的海岸边,一个人影**地冒出水面。
男人摘下全封的潜水帽,把过重的装备收好,便开始顺着崖壁,趁着夜色向上攀爬。
这是[枡山瞳]登岛的前一天。
在即将入住的房间里查找到暗藏的窃听器之后,枡山瞳想了想,用[朗内尔]的身份又多放了几个。他检索了上岛船舶登记的名单,在着重关注的目标房间内挨个搜查,不出意外,这些地位举足轻重的人士,同样遭到了严密的监视。
他顺手把自己的设备也装在旁边。
身家不凡的宾客中,今年初次造访人鱼岛的人员,一般谈话间很正常。
而有着连续多年来往历史的那批人,则多是讲话不清不楚,时不时还会含糊带过某些关键词。
这座岛屿,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玛克在海岛中心的密林找了一间守林人废弃的小屋,他把浸血的绷带换下,新纱布一端咬在牙齿中间,另一只手拉住,缠绕着包扎。
加强的无线耳机接收器丢在身侧。
临行前一夜,枡山瞳仍旧在老宅里呆着。
共享意识。
——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长生?
——人鱼岛的长寿婆是假的,我们不都知道吗?再说……
男人背靠椅被,穿着作战靴的双腿交叉放在布满灰尘的老旧木桌上。
——你所选择的道路,不正是一种长生吗?
——唉,没劲。
——睡吧。今晚,只留一个意识清醒就够了。
如同电脑屏幕上呈现的程序运行列表,[枡山瞳]暗下去,不再运转,唯有[玛克]还在启动中,宛如幽蓝海面上长明的灯塔。
第二日,结合所有收集到的信息,在握紧那支斑竹的唐制小毫的那一刻,枡山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晚宴在一片祥和中结束。那些以往举足轻重的政界人物和财阀成员年纪不轻了,由于身体素质的限制,他们熬不了太久。
安室透跟在枡山义贺和枡山瞳身后离开。在今晚的场合,他们也只能算是中层等级的人物。
于宴会上一无所获,安室透没有气馁。
回到旅馆房间,他将一大摞纸册放在枡山瞳面前。
二井麻梨子被吩咐离开了。
如果她在这儿,应该会惊叫出声,感叹课业繁重是全球学生面临的共同难题。
金发男人道:“这是你今晚的作业。”
“梳理这些资料上所有人之间的人际关系。”
枡山瞳对上他的眼睛,沉默地应是。
安室透也不想为难对方。他手边也放着一摞档案,比少女桌上的更高。
但是,刚才的宴会上,他隐隐约约在思绪里抓到了某一条线,可是,要想在那些人彻底离开这座岛之前验证这个猜想,需要耗费很多功夫,时间太紧,任务繁重。
既然少女于公司运转、财报分析上有着精准敏锐的洞察力,想必也能很好地对目标任务的关系进行整理。
“开始看吧。”他平淡道,“需要咖啡吗?”
“他真的比诸伏景光适合当卧底。”
枡山瞳怯怯地翻开一份资料,在心里对系统说。
她拉了一把披肩,虚弱地咳了几声。
果然。
波本只是眼睛多眨了几下,仍旧专注地阅读着手边的材料。
“这对待外围成员的毫不手软,我差点就要心生敬佩了。”
如果加班的不是我的话。
或者,他离开这间屋子也行啊,我就不用看得这么慢了。
枡山瞳按照正常人的阅读速度读完一页,用钢笔写下一条条关键信息。
上天仿佛听到了她的怨念,原本安静的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别管我!”
暴躁的令人耳熟的声音。
是伊深常章。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起身去往室外。
接着,门外除了饱含怒气的男声,新响起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外,又多了温和的劝架人的声音。
几分钟后,金发的家庭教师匆匆赶回。
他道:“我去酒吧一趟,你继续工作。”
说完便走人了,大概是担心女仆麻梨子之类的人会闯进来,桌子上的资料不好解释,于是,在他的人影消失后,枡山瞳听到一道“咔嚓”的声音。
有酒名的成员把门锁了。
枡山瞳望着桌面上的纸册,实实在在地咳嗽了好一阵。
说实话,她的本体身体素质确实够呛,就算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倒推过程,她也不想干了。
关键是,手边的笔记本才写了一页。
这就好像你心算得出了数学题的结果,可为了证明你真的学会了,答题卷面是按步骤算分。
[枡山瞳]的人设还得稳住。
少女心中连上另一个马甲。
——玛克。
——在。
——进来做题。
还是让身强力壮的身份来吧,幸好“监工”喝酒去了。
漆黑的小巷,与喧闹的主街只有一墙之隔。一个身穿宽松休闲装的男人,把头上的渔夫帽又压了压。他微微抬头望去,高级旅馆的二层窗口,正透出柔和而明亮的光
第42章 对半推理
安室透在邮轮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伊深一家人。
要知道, 在各色来往的游客中,如果说谁有可能和他调查的目标有关, 一定是单看作派就出身优渥的伊深常章,他身旁的富家小姐,以及明显具备身居高位气质的父亲。
在试着套了几句近乎之后,得知对方是枡山家的老友,完全是意外之喜。
不过,也因此被枡山义贺误会成为了妄图上位的“掘金者”。
伊深昭信是人鱼岛[特殊庆典]的常客,从他身上,一定有信息可以挖掘。但是老者有着商海浮沉多年之人特有的谨慎和奸猾, 讲话更是滴水不漏。
相比他来讲, 情绪几次波动的伊深常章就容易攻破多了。
年轻男人在走廊里和父亲的秘书吵架,安室透走出去劝了几句,伊深常章便气鼓鼓地表示要去喝酒,随口邀约了看着顺眼的他。
安室透自然顺势答应下来。
告知枡山瞳继续整理材料后,两个大男人来到了岛上的一家酒吧。
这是一间不伦不类的酒馆, 与其说是时髦的ub,更像是住家的卡拉ok店。关东煮浓郁的香味飘散在屋内, 旁边常客还在管老板娘要手磨的芥末。浓厚的乡下气氛蓦地在这种地方体现了出来, 伊深常章拧起眉头,安室透假装没看到公子哥的不适应,笑着同他坐了下来。
“你们这儿的招牌酒是什么?”
他问正在卖力擦桌子的老板娘。
“我们什么都有啦,马天尼,莫吉托,还有梅酒。”
伊深常章黑着脸不搭话。
他很怀疑这家店的调酒技术。
“马天尼的底酒是g和verouth, 你不如选一种加冰?”
善解人意的同行者道, 伊深勉强点点头, “那就g吧。”
他们沉默地喝了十几分钟。直到伊深常章忍不住重重把玻璃杯扣在吧台上。
他脸色很差。
“娶,娶,娶……非要我娶金沢家的小姐!”
“金沢家?”
“就是幸子啊,幸子。”
“你不喜欢她?大小姐脾气很差?”安室透刻意迎合对方的言语。
“那倒不是……” 伊深常章出奇地彰显了风度,“幸子……没什么大毛病……在父亲选的几个人当中,她算是好的了。”
他撇了撇嘴。
“那你是心有所属?”
“也……不是。”
表情阴郁的年轻人嘴上否定,表情却不是那么说的。
安室透了然。
他伸手招呼酒保,让对方又上了一轮verouth。
“呕, 这家店的东西可真难喝。”
伊深常章只喝到一半便忍耐到了极限,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对安室透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喝酒的好地方!”
安室透讶异地挑挑眉。
他们来到一间不太起眼的庭院,走进去绕了三个回廊,才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
在此之前,安室透已有所怀疑,可是也没想到岛上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私密俱乐部。门口守着的侍者人数不少,均是一言不发,保持着一种绝对的安静,黑铜大门沉重而肃穆。
伊深常章也没说话,只朝着守门的人员晃了晃一枚印章。
对方核对了上面的名字,指了指他身后的安室透。
意思是,您要作为担保人,为后面的先生提供进入权限吗?
在伊深常章点头之后,侍者把两人放了进去。
他们走过幽深的走廊,墙壁两侧印有奇怪的图案,有点像波浪,又有点像花朵。抽象的画风,昏暗的光线,安室透来不及仔细判断,只觉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伊深常章应该是跟着父亲来过这里一两次,因为安室透留意到他拿出的印章上刻字是“伊深昭信”,也就是说,真正有这里的出入权限的是他的父亲。他对路线不太熟悉,全由打扮齐整的侍者引领。对方将他们带至一间编号65的金属门前,做了一个欢迎进入的手势。伊深把手里的印章放在门口,另一名侍者弯腰举着托盘接过。
二人进入屋内。65号房间的布置带有鲜明的昭和感,大面积运用了紫、黄色等饱满的颜色装点。镶嵌彩贝的茶桌,老一代人喜爱的松鹤纹饰,角落,一枝白梅插在古朴的陶制落地花瓶内。
“这是属于我父亲的房间。
伊深常章说了进入俱乐部后的第一句话。
玉虫涂质地的托台上,有一本陆奥纸的仿古卷册。
他把卷册推给安室透。
“你能在这里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年轻男人笑得肆意,还带着点报复般的炫耀。
安室透接过打开,勾起嘴角。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们最终先选择了喝酒。
伊深常章似乎也只是为了找人倾诉,他开始反复讲述自己烦恼的心情,不解释缘由,只一遍遍抱怨。安室透也不多问,像个好脾气又投缘的酒友。
一轮又一轮价格高昂的烈酒下肚。
伊深常章突然冷笑一声。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吧?”
“因为我知道……你,你就是那种人……像,像我父亲一样的人……不是说你现在就是……”
他眼中透着血丝,两颊发红,说话颠三倒四。
“那个女孩是你的目标吧!”
安室透猛然想起枡山义贺的话,他理解了眼前人的意思。
伊深常章也认为他是个掘金者。
如同这间俱乐部的性质一样……丑闻会成为把柄,丑闻也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距离。
只一秒他就做出了决定。
“你看出来了?”
他笑了,抛下温和的假面。此刻的他,完全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伊深常章嗤笑,“省省吧……看不出来你的想法的……也就那女孩年纪还小……”
“你真是选了个好目标,身家有保障,身体还差得要命……不用像我父亲一样忍耐四十年,看那丫头的鬼样子,大概忍个十年,你就能送她生花祭坛了吧……”
生花祭坛,他指的是葬仪。
伊深常章越说越觉得好笑,干脆哈哈哈笑了起来。
安室透忽略心里的不适,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你的父亲?”他问。
“怎么?我以为这在圈子里不是个秘密了。” 伊深常章仰着头,胡乱比划,“我爸是婿养子,他攀上了我的母亲……现在又指望让我去攀上别人……霓虹的纺织业已经玩完了……”
他的话越来越跳跃,还不忘恶狠狠地给自己灌酒。
安室透把酒杯放在唇边思考。
已知,伊深常章不喜欢他的联姻对象。对了,他喜爱的多半是他父亲身边那位穿西装套裙的秘书小姐。在霓虹全国纺织行业衰落下去的今天,伊深会社无法独善其身。靠着自己的婚姻完成阶级跨越的伊深昭信不甘心,强硬地要求儿子必须选择合适的对象结婚,以挽救自家的产业。
这故事不算有趣,也不算少见。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这间特殊的俱乐部。
设立的原因是什么呢?只是为了让这些政经界的人士有个消遣的场所吗?背后的人有什么意图?
纯粹靠着非法服务捞金?还是借着丑闻大赚一笔,或者间接控制这些人?
岛上的监视多半是他们安装的。有能力建造这样一个销金窟,出于谨慎,对目标人员进行监视也不难理解。
和打着长生的人鱼岛有什么关系吗?那只是他们的幌子?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伊深常章又喃喃了一句。
安室透想起让枡山瞳梳理的人物册,他借由组织的关系调出的材料。
冥冥中的暗示,宴会上的寒暄……怪异感的源头……
他实实在在地饮下一口烈酒。
如果他的想法能被那些资料证实的话……来访的宾客间,应该都有姻亲关系。
这会是巧合吗?有可能,毕竟讲究血统和强强联合的豪门,在子女婚姻上,选择门当户对的另一半是最常见不过的操作。但是一场宴会上出现的所有人之间,都有这一辈或上一辈间的姻亲关系,不是太奇怪了吗?
背后无人操纵的几率极低。如果全是传统华族还能解释,新秀亦掺杂其中。
若是有人操纵的话,难道那些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家中间担当中间人吗?他们的“服务”还包括婚姻介绍?
并非完全不可能……可是……
“非要我和幸子来这里……”
什么样的婚姻要在特定的场合下被认可?
他联想到祭台前的宣誓。
教堂里,天主教徒的誓言……犹太教结婚另一半要入教……信仰!
金沢幸子作为候选人之一,真的是老者伊深昭信选定的名单吗?
还是,这些人选名单的拟定者,是他们共同的组织呢?
非法教派控制信徒的常用手段:掌握他们的婚姻。他们会把“根正苗红”的下一代也握在手中,并且继续为他们择定结婚对象,表现好的,忠诚的信徒,他们在组织里的等级也会随之提升。团体会从其中选出典范代表,用自身势力“哺育”他们的事业,以示嘉奖。
伊深昭信为儿子选择的婚姻就是如此。那不仅是另一个豪门,还是献上的衷心。他希望以此在团体评估时获得“加分”。
想明白了这一切,安室透难以抑制心中的厌恶之情。
[枡山瞳]已经睡下了。
玛克酒仿造[自己]的笔迹,把不同人之间的婚姻关系逐条列出。
她哗啦啦翻了一遍材料后,已经将整个人员架构记在了脑子里,现在只是把脑中的图谱拓到纸上。
“哦,这个人,三代都是忠诚的人鱼教会员了嘛。”
不知名的教派当然不叫人鱼教,她随口起了个代号。
什么情况下,琴酒和雪莉这样保密程度极高的组织成员会写下真名?
人鱼岛,长寿婆的庆典也会有参与人员的签名环节,人们怀揣的是对好运和祝福的希冀。岛袋君惠,她所在的神社巫女一家,多半与这一切无关。
而琴酒和雪莉他们,参加的根本不是那场游客的庆典。也不是枡山瞳和叔父去过的那一次[高级聚会]。虽然用的纸大概是同一种类型吧……可是等级完全不一样。名单会混淆在一起,应该是别有内情。
枡山瞳回忆原本时间线的名单。和她签字时的不同,那份名单,有着极其明显的顺序。
每一栏都有标号,正常情况下,所有宾客来的先后次序不同,会做的是按照到来的时间写下名字。可是,那本名单,更像是依据不同人的身份背景,先行排列好了顺序,再让大家依照自己的“号牌”把名字填在相应的位置。
也就是说,有这么一个场合,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号码,他们会在对应空当写下真名。
像前任日银总裁一般的政治人物,尽管他们已经不在职了,可不要忘记,整个国家都是以血统论的……银行家的儿子还是银行家,议长的儿子也能成为议员。他们当下不在其位,不代表家族后辈不是炙手可热的当红人物。
由这些人构成的教派,或者组织,叫什么都好……在原有的故事里,组织的行为是……首先,负责查看人鱼岛情况的成员出动,如这次她和波本担任的角色。他们发现了岛上有一个教派,靠着教义,金钱、姻亲构成巨大关系网,保持运行。
之后,这个消息返回黑衣组织,面对和自己定位稍显重合的“对手”,boss会如何选择?
彻底毁灭吗?没有必要。就算真有这种打算,老练的国际性的组织,也会像在对待他们经手的每个目标一样,先利诱,交涉不成,才会考虑“翻脸”。方便麻痹目标,方便从长计议。
所以,琴酒和雪莉的出行既是交好,也是试探。
人鱼教派把地点选在这里,他们的教义绝不可能与[长寿]和[永生]无关。
如果说有一种东西能让所有年迈之人,不论何种身份,都能感到共鸣,那一定是对死亡的恐惧。
人鱼教也许真的在[永生]方面做出了什么成果,也许没有,只是对内编织了谎言……也许……他们不缺乏财富,很可能有过一定的研究。
那么,研究结果有没有作用?效果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专门的科研人员才能断定。这才是雪莉上岛的缘由。交好,试探之外,还有判断。
组织派出的第二批成员,至少在表面上,是抱着交好的态度接近了教会的中心,甚至不惜写下真名以示诚意。日后,假如黑衣组织吞噬了对方的势力,这点风险自然不算什么。如果没有……鬼魅一样出身不明的琴酒,出生起就呆在组织里的雪莉……对方若有心调查,能查到哪一步?可以作为探测他们实力时的参考。
安室透彻夜未归,回来的时候,对上一个气呼呼的二井麻梨子。
“安室先生,您怎么能这样?”
女仆很不满。
“都说了是出来玩,为什么要给小姐布置那么多作业!”
“你看到了?”
安室透脸色一黑。
“没,没有……”麻梨子被以往一直很和善的家庭教师吓了一跳,“小姐发烧了,还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我拽都拽不下来……”
盖着厚实被子的少女格外虚弱,她不时急喘几下,肉眼可见的十分难受。
安室透昨晚喝得也不少,如今醉意未散,头痛欲裂。
“您还……”方才激动下,离得远的就开始指责他的女仆走了过来,发现男人还一身酒气,更气了。
“您竟然还去喝酒了!”
“不……抱歉,是我不对。”
老老实实认错的家庭教师,让女仆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那您看好小姐哦,我现在要去煮点粥。”
“好……”
男人手臂支着自己的下巴,斜靠在枡山瞳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伴着她急促的呼吸声,他也慢慢感到了困意。
再次睁眼时,本该属于白昼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手腕被粗糙的绳索勒住,双臂背在身后,掌心触碰到的,是另一人略显冰凉的手
第43章 说谎要义
“谎言的要义是什么?塞西利娅?”
思维宫殿里, 温柔的绅士靠在路易十五式风格的沙发椅上发问。
“……隐瞒事实。”
“还有呢?”
“呃……”被高烧困住的大脑少有出现了滞涩,站在老师面前的少女用力眨眨眼,她晃了晃脑袋, 一只手撑上了额头。
“……捏造事实。”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正常人会把捏造事实, 放在隐瞒事实前面先说,不是吗?”
“但……”
“罢了, 这些不重要。”威廉的红瞳里透出宽容,“谎言要想得逞,隐瞒与捏造通常是共存的。然而,有时候,单是隐藏信息, 也能达到目的。”
“我知道。”
“要小心情绪, 越是激烈的情绪, 越难以隐瞒, 它甚至比逻辑上的漏洞危险更大。毕竟,你的对手经过思考才能发觉逻辑问题,可是, 如果表现出错误的情绪, 就会在第一时间被他人感知到……那么,怎么隐瞒情绪?”
“我不会让别人察觉到我的心情。”
“如果失败了呢?如果喜悦、悲伤、痛苦,再也按捺不住……那我们应该做的是……”
“移花接木。”
[枡山瞳]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承认这份情绪的存在, 置换它产生的原因。
共享意识里,[玛克]的思绪传来。
——是本体更容易想到过去吗?
——到哪儿了?
——快到目的地了。
在房间里,面对发烧昏迷的少女和入睡的波本,袭击者重点关照了后者。枡山瞳披着玛克的马甲思考, 决心将计就计。来人目标不是灭口, 是挟持。对她来讲, 只要能亲眼看到人鱼教的成员,就等于收集到了无数的信息……神态、体型、衣着、面貌……一切细节会化作标签,被一丝不差地存在脑中。而[知道]就是[掌控]……这也是她上岛的理由,要是幕后主使再出来在她眼前晃一下,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波本只是浅眠,在他被七氟烷无纺布捂住口鼻之前,枡山瞳注意到男人的手腕轻微动了一下,应该是准备反击,可当他意识到对方的打算不是痛下杀手之后,便也趁势假装中计,以便得到幕后之人的更多消息。
有风险吗?
当然有。
风险很小,依旧存在。比如,也许对方预备直接将他们扔入海中……不过,利用的意图还是排在第一位的。波本昨晚去的地方,踩到了对方的红线。
安室透很清楚他将自己的生命,还有枡山家那个女孩的生命都置于危险之中。但是,机会难得,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多半是要求他们加入这个组织。粗鲁的邀请是一场下马威。看来,昨天伊深的行为或者某句话暴露得太多了。
由于有意识地屏气,他实则没陷入深眠,不过,被牢牢捆住之后,又过了一阵,他才在黑暗中彻底清醒。少女和他背对着被绑在一起,周围一阵阵颠簸……他们被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正朝某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