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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带上两个包子上了山。
木耳被她薅得差不多了,野山菌还有许多。
其实村民上山砍柴也能看见这些食材,只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敢摘,一是区分不了毒蘑菇,二是不知还能除新鲜木耳的毒。
顾娇摘完蘑菇后直接去了集市。
镇东是比较富贵繁华的地带,最好的医馆与酒楼都在那儿,衙门与书院也在那儿。相比之下,镇西就复杂多了,集市、作坊、赌坊、窑子……鱼龙混杂,啥都有。
顾娇来到集市,随意找了个空地摆摊。
旁边的婶子还记得她,冲她笑了笑:“你来了啊,你上次摘的那种蘑菇还有没有?我大孙子喜欢吃,能再换给我一点儿吗?”
婶子是卖番薯的,番薯的价格与山上的蘑菇不可同日而语,不过顾娇也没在意,把篓子递给她,让她自己拿。
婶子抓了两把,给她放进去两个又大又红的番薯。
不一会儿,另一边的大娘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我……我能用萝卜跟你换点儿吗?我也想给我家里人炖点儿。”
“嗯。”顾娇浑不在意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动手。
大娘于是用自己的两个大萝卜换了顾娇的两把蘑菇。
之后,又来了几个小贩,陆陆续续用自家的小菜换走了顾娇的蘑菇。
这一幕,被斜对面茶棚里的两个男人尽收眼底。
“王掌柜,你说的就是她?”问话的是三十出头的华服男子,五官刚毅,身材高大。
他手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道:“回二东家的话,就是她。”
二东家望着顾娇,蹙了蹙眉:“那么贵的山货,让人用那么便宜的小菜给换了,她是不是傻?还有人往里头放烂的,她也不说,她真傻吧!”
“这……”王掌柜无言以对。
他总觉得她不是傻,她是不在乎。
“你确定没认错吗?”二东家问。
“她抢救病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亲眼看见她把那么深、那么长的口子缝合了,我不会认错的。”王掌柜比划着说。
王掌柜没说的是,他其实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就是在这个集市,所以他才知道她会来这里做生意。
“她才多大?”二东家眉头紧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她就是那个起死回生的大夫。
太小了,也太穷了,脸上还有个那样的胎记。
但王掌柜不会骗他。
上次医闹的事件影响很大,不仅得罪了张大夫,也令京城的总堂十分不满,二当家的位子岌岌可危,他急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夫撑住局面。
二东家道:“你去问问她,师承何处,我愿意重金聘请她师父上堂坐诊。”
这丫头的医术总不会是自己凭空得来的,请她师父必然还是比请她要靠谱。
王掌柜觉得此法可行,转身就要去问,不料刚迈了一步,就见一名年轻男子倒下了,正巧倒在一个卖鸡的摊位前,把笼子里的鸡都吓跑了。
“哎呀!我的鸡!我的鸡!”卖鸡的大爷慌忙去捉鸡。
现场一片混乱。
王掌柜与二东家的目光落在那年轻男子身上,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年轻男子出现了胸闷、发绀、气短的症状,这和被他们医馆致死的患者症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来势更汹、更紧急,那位患者好歹是撑到了家里,这个年轻人却马上就要憋死了。
这是不治之症,就算他们医馆的大夫来了,也治不好他!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掠来一道清瘦的小身影,在年轻男子身前单膝蹲下,唰的撕开他衣裳,拿着一个东西对准他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要杀人吗?
下一秒,顾娇拔掉穿刺针的针芯,一股细小的气流泄了出来。
众人就看见那个原本已经快要憋死的年轻人胸口瘪了下去,瞬间恢复了正常呼吸。
王掌柜傻眼了:“还……还要问她师父吗?”
“问个屁呀!”他们医馆若是有这样的大夫,那日也不会治死人了。
二东家果断掀开王掌柜,站起身来,亲自朝顾娇走了过去。
“你是说,要我做你们医馆的大夫?”听着二东家的话,顾娇朝那个年轻人望了一眼。
对方是肋骨骨折引起肺部撕裂,最终导致气胸,虽说胸腔内的气是引出来了,但还需要后续的治疗,可惜他在恢复呼吸后便孤身走掉了。
顾娇收回视线,问二当家道:“你们是哪个医馆?”
二东家笑道:“在清泉镇,能称得上医馆的只有我们回春堂!”
“唔。”她摸下巴。
二东家本以为对方不会轻易答应,他已经做好对方拿乔的准备了,哪知顾娇唔了一声:“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我可以与回春堂合作,不过我先说好,我一个月,只接诊一次。”
“一、一次?”二东家愣住,不是,您这是答应了?不矫情一下?抬抬价?不对,一次,她一个月只接诊一次!
“我很忙。”顾娇认真地说。
忙着……卖菜?
二东家看着她的篓子,嘴角有些抽搐。
老实说,一次他是真不满足,但做生意嘛,讲的是循序渐进,先进他回春堂的门,以后熟了再慢慢讨价还价。
二东家道:“好……一次就一次!”
顾娇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接下来的才是重点:“另外,我还有个条件。”
——
冯林下课后马不停蹄地去了医馆。
医闹事件后,医馆生意冷清了些,伙计们正在大堂没精打采地整理药材。
“请问张大夫在吗?”冯林叫住一个伙计说。
伙计道:“张大夫回京城了。”
“那他何时再来?”冯林客气地问。
“不清楚。”伙计道。
“你能帮我问问吗?我朋友的腿伤了半年了,只有张大夫能治好他。”冯林锲而不舍道。
伙计略有些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老实说和你说吧,张大夫不会再来了,你要真想找他治病,可以去京城的回春堂找他,不过他出诊费很贵的。”
“多少?”冯林问。
“十两。”
“什么?十两?”
冯林愣住了,他就算和萧六郎加起来,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第13章 治腿
冯林失望离开,刚要走出大堂,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道客客气气的声音:“这位公子是来瞧病的吗?”
“啊?”冯林愣了一下,朝对方看去,是个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气场有些强大,态度却很是温和。
冯林不认识他:“阁下是……”
伙计们认出了他,纷纷要来行礼,被二当家一个眼神制止了。
“哦,我是回春堂的人。”二东家和颜悦色道,“这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冯林摇摇头:“不是,我没病,我是替我同窗来问诊的。”
“敢问公子名讳。”
“我叫冯林。”冯林拱了拱手。
“鄙人姓胡。”二东家回了一礼。
“原来是胡大夫。”对方说自己是医馆的,冯林便理所当然地将对方当成了这里的大夫。
二东家没纠正他,笑了笑,道:“那请问你同窗是哪里不舒服?”
冯林叹道:“他的腿半年前受了伤,找了不少郎中都无药可医,我想,只有医馆的张大夫能治好他。可我听说……张大夫再也不会来医馆了。”
“谁说他不来?”二东家轻咳一声,道,“他来,改明儿就来!”
“诊金……”
“一口价,一百文!”
咳!
一屋子伙计全都呛到了。
冯林也呛了一下:“一、一百文?”
“贵了吗?”二东家眨了眨眼,忙道,“我说错了,是十文!”
冯林:“……”
伙计们:“……”
冯林再笨也知道看病是很贵的,别说京城来的张大夫了,就是乡下的赤脚游医,也不是十文钱能打发得了的。
“不是说张大夫的出诊费要十两吗?”他疑惑道。
二东家面不改色:“堂诊比出诊便宜。”
“便宜……那么多?”
“我们医馆医死过人,生意不行,淡季!”
冯林再次:“……”
伙计们再次:“……”
——
冯林立马去村儿里把看诊的事儿与萧六郎说了:“……诊金只要十文钱,草药费另算,他们现在生意不好,我估摸着草药费也不会太贵。”
医馆的生意的确受到了冲击,但要说一下子这么便宜,也仍叫人难以置信。
冯林兴冲冲地说道:“我事后问过王掌柜了,王掌柜也是这么说的,这事儿不会有假,你就安心等着吧。月底那天正好我放假,我陪你一起去!”
竟是连日子都定好了,看来是真的。
三天后,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顾大顺考了第二。
这次的考生来自五湖四海,足足数百人,其中不乏大户人家的孩子。他们自幼请先生,学习条件比顾大顺强了太多,就这样顾大顺还能考第二,实在太给顾家长脸了。
尤其这次的试题是院长大人亲自出的,书院都在传,院子大人怕是要出山了,他要从这一批考生里招收亲传弟子。
顾大顺觉得,自己的希望很大。
“六郎考得怎么样吗?”顾老爷子问。
顾大顺笑道:“他也考上了。”
也是第二,只不过,是倒数的。
这次总共录取一百人,萧六郎排在九十九。
想到萧六郎被自己甩了这么远,顾大顺不免有些得意,嘴上却道:“他半年没去私塾,全是自己在家潜心苦读,能考这个成绩已经很厉害了。”
“他潜心苦读这么久,也差点没考上,可见念书是要讲天分的,这一点,你比六郎强多了。”顾老爷子难得说这么多话,原本他对顾大顺还不敢抱有太多期待的,可如今成绩出来,他觉得顾大顺明年的秋闱十拿九稳了。
顾老爷子很高兴,让二儿子去镇上割了两斤五花肉。
今天轮到二房做饭,刘氏知道端出去的五花肉多半要进顾大顺的肚子,偷摸藏了两块在罐子里。
“娘,你藏肉!”
顾小顺眼尖儿地窜了进来。
刘氏吓得一哆嗦,险些把罐子给打翻了,她转身,打了顾小顺一下:“你小声点!嚷什么嚷!”
顾小顺挑眉道:“我要吃肉。”
“不给!”刘氏背过身,把罐子护得死紧。
顾小顺哼道:“不给我就告诉爷奶,你藏肉!”
“你……”刘氏气得抬起拳头,人家生儿子是享福的,她生儿子是来气自个儿的。
刘氏也知道顾小顺真干得出把她捅出去的事,肉痛地揭开罐子,拿刀切了一小片给他。
顾小顺还没尝出味儿呢就没了:“怎么就给我半口?罐子里两大块儿呢!”
“那是给二顺的!”两个儿子里只有二顺肯念书,刘氏就指望二顺将来有出息了,她好跟着二顺沾光的。小顺她是指望不上了,整一泼皮,日后不来败家她就阿弥陀佛了。
顾小顺想给他姐整点肉送过去,可他也不能真上手硬抢他亲娘的罐子,只得趁他娘不注意,揭开锅盖,唰唰唰地抓了几个白面馒头跑了!
“小畜生!”刘氏炸毛了。
白面馒头也是好东西啊,平日里只有顾大顺能吃,他们都吃棒子面的。
刘氏气得抄起棍子在后头撵他,奈何顾小顺溜得飞快,一下便没影了。
顾小顺一口气跑到他姐那里,手都被馒头烫红了。
“姐!”他冲进灶屋,却忽然闻到什么,整个人都定住了。
他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姐,你在煮什么?”
“野鸡。”
上次的三只野鸡她卖掉两只,剩下这只养了几日,今天才杀掉。
“你拿的什么?”顾娇看向他的手。
“馒头。”顾小顺耷拉下小脑袋,本想给她顺点好吃的,谁曾想她姐这儿都吃上鸡肉了,这几个白面馒头瞬间有点儿拿不出手……
顾娇拿了碗,让他把馒头放进来,又打了一盆冷水过来,“手,放进去。”
“哦。”顾小顺没问为啥,乖乖照做了,手一泡进水里就不痛了。
“就在这里吃饭。”顾娇又对他说。
“嗯?”顾小顺一愣。
“给你留了一碗,正想着怎么送去,你来了就省得我跑一趟了。”顾娇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碗柜,把一碗鸡肉端出来,重新倒进锅里。
顾小顺看着那碗鸡肉,就知道她姐不是因为他来了才说场面话,是真给他留了。
里头有个完整的大鸡腿,他全看见了。
顾小顺的鼻尖忽然有点酸。
他来到顾娇身后,弯下身,额头抵上顾娇的背,蹭啊蹭地说:“姐,你怎么能这么好?你说,会不会其实你才是我亲娘啊?”
顾娇:“……”
第14章 报恩
顾娇终于明白原主和顾小顺为何能够玩到一块儿去了,俩人的智商根本是一个段位的。
顾娇今天做的是野鸡炖蘑菇,野鸡的味道虽然鲜美,肉质却比家禽紧实,她用大铁锅炖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炖烂。
她还做了个爽口的凉拌木耳,酱白萝卜丝,主食是白米饭和在铁锅上烙的玉米面饼子。
虽说萧六郎只考了个倒数,可顾娇还是挺重视,所以才把鸡都杀了给萧六郎庆祝。只是她嘴上并不会去讲这些。
“去叫你姐夫吃饭。”她将烙好的饼子揭了下来,对顾小顺道。
“诶!”顾小顺屁颠屁颠地去了。
萧六郎刚抄完一本书。
有些优秀考生考上举人或进士后,他们用过带有自己注解的书籍和笔记便会被书铺借来,誊抄后卖给其余考生。这种书比一般书籍贵,但仍有不少考生趋之若鹜。
萧六郎的字赏心悦目,他抄的书是卖得最好的。
“姐夫!吃饭啦!”顾小顺从门缝里探进一颗小脑袋。
脸皮厚就是好,分明前几日还把人欺负得半死,这会儿就亲热得跟那什么似的了。
萧六郎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没因为顾小顺态度上的转变表现出丝毫惊喜,当然,也没拿着顾小顺过去的不懂事给顾小顺甩脸子。
顾小顺突然觉得,和姐夫相处还挺自在的。
三人坐下来吃饭。
顾小顺先夹了一块蘑菇。印象里,他姐是不做饭的,所以他也是头一回尝到他姐的手艺,没想到这么好吃!
他又夹了一块鸡肉。
天!
好吃得他要哭了!
顾娇把两个大鸡腿舀了出来,萧六郎一个,顾小顺一个。
鸡腿也炖入味儿了,肉汁饱满,一口咬下去,顾小顺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萧六郎很淡定。
但是如果顾娇知道他从前的饭量,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二人很快吃完了一碗饭,顾小顺去盛饭,他瞥见萧六郎的碗也空了,就道:“姐夫,给你也盛一碗吧!”
“嗯。”萧六郎没有拒绝。
是没拒绝他的好意,还是没拒绝那声姐夫,不得而知。
顾小顺麻溜儿地去盛了饭来。
这是顾小顺吃过的最舒坦的一顿饭了,味道好,饭桌上的气氛也好。虽然他姐和姐夫都不说话,但他能说呀!他们三个都吃得挺开心哒!
吃过饭,萧六郎帮着顾娇收拾碗筷,顾小顺去后院儿劈柴。
进灶屋后,萧六郎突然将一个钱袋放在了顾娇手边。
顾娇古怪地看着他。
“家用。”他说。
萧六郎给顾娇的是二两银子,是他抄书一个多月挣来的,他身上就还剩下十来个铜板而已。不过他手头这本书快抄完了,再过两日应该就能拿到镇上去换钱。
顾娇挑眉看了眼灶台上的钱袋,拿过来收下了。
收拾完灶屋,顾娇去村口打水,顾小顺夺下她的扁担:“姐你歇着,这种粗活儿我来!”
他挑上扁担就走了,顾娇想拦都没拦住。
这会儿大家都在屋子里吃饭,没人出来打水,他一个人把古井霸占了,正打着水呢,两个威武雄壮的汉子策马朝这边奔来,二话不说停在了顾小顺的身旁。
二人翻身下马。
顾小顺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
他是村里的小恶棍,当下看出对方练过武功的,十里八乡所有恶棍加起来都不是他们任何一个的对手。
“你是这村子的?”其中一个壮汉问。
“呃……是,你们有什么事吗?”顾小顺愣愣地问。
“我们是来找人的!”壮汉亮出一把破伞,凶悍地问道,“你可见过这把伞?”
怎么没见过?那是他姐的伞!
顾小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见过是不是?”壮汉危险地眯了眯眼。
“我……我我我……”顾小顺结巴了,他姐干啥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上门找她?
“小子。”壮汉探出粗粝的大手,轻轻地按住顾小顺的肩膀,“我劝你说实话,否则我问别人……”
这人力气好大,他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
顾小顺一咬牙:“是我的!”
壮汉一愣。
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壮汉收回了手,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的伞?你确定?”
顾小顺的腿肚子其实已经开始发软了,嘴上却倔强道:“我自己的伞我当然确定了!伞把儿上有个刻痕,写了个‘小’字,我亲手刻的!”
后面几句是真的,他那会子无聊,在他姐的扇柄上刻他的名字,可他就只会写一个小字。
壮汉们当然知道伞把儿上有字了,因此他话一出,壮汉们信了大半。
“这么说,那天去后山的人是你?”
“是我!”
“往我们老爷脸上踩了一脚的人也是你?”
“……是!”
“我们老爷的胳膊是你整的?”
“……是!都是!”
“屁股上的针眼儿也是你扎的?”
顾小顺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了,姐,我亲姐,你没事儿跑去扎人屁股玩儿是咋回事?
顾小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是是是!都是!不信你就去问问,十里八乡除了我顾小顺,还有谁干得出这种事?”
顾小顺觉得今天要被揍死在这里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小心地睁开眼一瞧,就见两名壮汉唰的后退了一大步,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恩公!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顾小顺:“……”
“姐!姐!”顾小顺投胎似的跑进了灶屋,“我好像闯祸了!”
“小点声,你姐夫在念书。”顾娇冲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顾小顺哭丧着脸把村口的事一五一十地与顾娇说了:“……姐,现在咋办啦?什么恩公啊?他们是不是讹上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顾娇想起那日在山上的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没问他们是谁?”
顾小顺耷拉着小脑袋:“我忘记问了。”
“他们走了没有?”顾娇道。
“还没。”顾小顺哭。
顾娇放下扫帚:“好,你在这里等我。”
“姐你别去!”顾小顺拉住她。
“没事。”顾娇笑了笑,朝村口的方向去了。
顾小顺不知道他姐和那两人说了什么,总之,他们乖乖地离开了。
翌日天刚亮,一辆马车驶入村子,停在了顾家大门外。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今儿是大房做饭,周氏与周月娥早早地起了。
顾月娥背上篓子去地里割猪草,一开门,看见一个正要敲他们家门的中年男子,以及男子身后的大马车。
顾月娥没见过这架势,一下子怔住了。
中年男子和颜悦色道:“请问,这里是顾里正的家吗?”
顾月娥转身便往屋里跑:“……娘,娘!有人找爷爷!”
出来的是顾长海。
顾长海是顾老爷子长子,偶尔跟着顾老爷子去衙门办过事,比村里大多数人有见识。
对方一看就来头不小。
顾长海客气道:“我爹在洗漱,您是……”
中年男子拱手笑了笑:“我是天香书院的管事,今日专程来给顾公子送入学文书的。”
入学文书不都是自个儿去镇上拿的么?还能劳驾书院的人亲自送来?
果然是大顺考得太好了吗?
顾长海感觉自己的腰杆儿都挺得更直了,他骄傲地冲屋里唤道:“大顺,书院给你送入学文书来了!”
第15章 打脸
顾大顺的书能念这么好,除了脑子确实很灵光外,勤奋也是必然的。
他比周氏和顾月娥起得更早,这会儿正在房里念书,听到他爹叫他,放下书本走了出来:“爹,怎么了?”
话音一落,他就看见了门外的中年男子。
他隐约觉得对方的面相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衣着气度皆不凡,不知登门他们家所谓何事。
“爹,您方才说啥?我在念书,没听清。”他转头对顾长海说。
顾长海指着中年男子笑道:“这位是天香书院的管事,他来给你送入学文书了!”
“入学文书?”顾大顺出现了与顾长海一样的疑惑,书院早通知过了,考试后三日出成绩,七日出入学文书,自己上书院东门去领。
距离七日还差三天,怎的就出来了?还亲自送上门了?
中年男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笑了笑,说道:“原来贵宅家里还有一位考生,不过顾老爷怕是有所误会,我手中的文书不是送给这位考生的,是送给另一位顾公子的。”
顾长海古怪地说道:“我们家只有大顺是考生啊。”
中年男子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方才说的不太明白,请问,顾小顺公子在吗?”
父子俩直接懵掉了。
顾长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弄错了吧?顾小顺没考试。”
顾小顺就是个泼皮!无赖!八辈子都不会去考的!
考了也绝对考不上的!
中年男子温声笑道:“我没弄错,就是顾小顺。是我家老爷亲自举荐的,免试入学。”
刚起床的顾长陆听到了儿子的名字,走过来道:“小顺咋啦?他是不是又闯啥祸了?混小子!我这就去揍他!”
顾长陆刚起,形容是真邋遢,中年男子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我家老爷上山,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得顾小公子出手搭救。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劳烦两位老爷将入学文书交给顾小公子,四日后入学。”
“我们家交不起两份束脩!”顾长海突然开口。
顾长陆还云里雾里的,不大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子看了看顾大顺,又看看顾长海。这一次,他的眼底没了笑容:“文书上写了,束脩全免,另外,书籍和院服我也备好了,请一并转交给顾小公子。”
自家亲爹与二叔没留意,顾大顺却是注意到了,对方称呼他时用的是“这位考生”,对顾小顺却始终称呼顾小公子。
而且,他考了第二,对方竟然不知道这是他家。
顾大顺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他想细问对方以及那位老爷的身份,中年男子却将一个红木锦盒交给顾长陆后直接坐上马车离开了。
顾长陆有些回不过神来:“大哥,那个人……是不是说小顺……也能去念书了?”
早饭时,全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你啥时候上的山?救的啥人?咋没和家里说一声?”刘氏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我哪儿知道?就……救了呗。”他姐不让他往外说,他只能把锅背下,可他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他咋个就能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