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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六郎定了定神,问道:“都是你卖山货挣的吗?”
“嗯!”顾娇努力睁大眸子,一脸真诚,“绝不是打架打来哒!”
萧六郎:“……”
——
在古代念书没有太多假期,除了十天一次的旬假,农忙时的田假,九月的授衣假,便只有腊月到正月的年假。
以往的年假都在腊月上旬,今年延迟到了下旬,而因为快放年假的缘故,接下来的半个月都不再有旬假了。
顾娇不希望萧六郎为了这件事去向书院请假,于是决定自己去庙里走一趟。
考虑到上次的前车之鉴,顾娇这回没直接把饭菜给老太太留在锅里,而是找到薛凝香,拜托她照顾一下老太太。
“你姑婆……”
“她的病没大碍了,不会传染。”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凝香帮助她圆谎的事,顾娇怎么可能不知道?自然也猜到薛凝香猜出什么了,不过薛凝香并没有告发她,也没因此疏远她。
薛凝香没问顾娇是怎么治好麻风病的,她只用相信顾娇就对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家姑婆的。”
第35章 相见
顾娇背着篓子去了山的另一面。
那座寺庙在半山腰,十分难走,中间还有一段路是没有台阶的,全是积雪。万幸顾娇自打来了这里,勤于爬山、勤于锻炼,才没被这险阻的山路给劝退。
她脚程比寻常人快,但也还是走了一个时辰,抵达寺庙时已快临近午时。
这间寺庙并不是很大,古朴而沧桑的匾额上写着宁安寺几个大字,不知是不是雪天人少的缘故,顾娇一路走来没有碰见一个香客。
寺庙的和尚也不多,顾娇进来好一会儿了,一个也没看到过。
“不会这间庙已经空了吧?”
可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理啊。
正寻思着,顾娇来到了观音殿,她站在柱子后,不经意地往殿中一瞥,总算是看见了今天的第一个大活人。
那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夫人,虽衣着华贵,却并不招摇,一件白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像是映了一地雪光。
从顾娇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温柔优雅的气息。
她虔诚地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我儿平安顺遂……”
竟是连声音也温柔好听。
顾娇很少会去留意一个陌生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她又不喜欢女人,对叭?
可就在看得失神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哪儿来的小东西?竟敢偷看我家夫人!”
顾娇回神,循声朝那娇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对面的长廊上走来一个穿着豆绿色比甲的丫鬟,丫鬟呵斥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几个不知何时趴在另一根柱子后的小和尚。
小和尚们看美人被抓包了,咿呀一叫,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所以是有和尚的呀,却是这么小的小和尚!
其中一个小团子跑反了,朝顾娇这边跑了过来,吧唧一声撞在顾娇的腿上,又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顾娇被这个原地懵圈的小团子萌到了,突然很想挼一挼他!
不过不等她伸出手,小团子便爬起来,啾啾啾地跑掉了。
殿内拜菩萨的夫人走了出来,对绿色比甲丫鬟道:“柳儿,不得无礼。”
“夫人。”被唤作柳儿的丫鬟嘟哝着走上前,“几个小家伙不好生教训一下,一会儿蹬鼻子上脸,得跑去您禅房闹了!”
“都是孩子。”夫人说。
丫鬟撇撇嘴儿,俨然不赞同,却没继续与夫人顶撞。
就在顾娇以为二人要离开时,夫人却突然朝顾娇这边望了过来。
顾娇的身形被柱子完全挡住了,就连迎面走来的丫鬟都没发现,也不知这位夫人怎的就察觉到了自己。
“什么人?”丫鬟瞬间警惕起来。
顾娇只得走了出来。
她穿着寒酸的淡紫色碎花短袄,酱色棉裤,脚上踩着一双早已被积雪浸湿的黑布鞋,背后还背着一个破旧的小背篓,只是她不大会梳妇人的发髻,所以把头发挑了一指,在发顶挽了个丸子头。
妥妥一个乡下穷丫头的打扮,更别说她脸上还有一个打眼的红色胎记。
丫鬟的脸上瞬间浮现起了一丝轻蔑。
夫人的眼中却不见丝毫嫌弃。
雪停了,寺庙的屋顶瓦檐盖着瑞雪,山青秀色被银装素裹,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茫冰洁之色,然而这一切都不如她的一分好姿色。
顾娇也是头一次见生得这么美的女人。
但最美的是她的气质,温柔娴雅,静姝端庄。
“姑娘也是来拜见观音菩萨的吗?”夫人微笑着问顾娇。
好温柔的声音,好温柔的笑容……
顾娇愣了愣神,方说道:“不是,我是来找主持方丈的。”
夫人温声笑道:“主持方丈下山了……”
话才说到一半,另一名丫鬟拎着食盒匆匆走来,路面上有没化完的冰,她脚底一滑,啊的一声,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她扑倒了不说,手里的食盒也飞了出去,眼看就要砸中那位夫人,顾娇一个箭步迈上前,用手臂挡开了那个食盒。
食盒在半空散开了,里头的汤汁菜叶撒了出来,浇了顾娇一身!
“夫人,你没事吧?”柳儿焦急地看向自家夫人。
夫人摇摇头:“我没事。”
言罢,她转头看向顾娇,眸子里难掩担忧:“倒是这位姑娘,你怎么样了?”
刚刚她站在前面,那个飞来的食盒原本是要砸到她的,不是小姑娘替自己挡了一下,自己的脸只怕都要被砸坏了。
“没大碍。”顾娇说。
天气太冷,菜已经不烫了,就是汤汁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夫人看着她一身狼狈,心中愧疚,她望向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丫鬟,叹息一声道:“不能好好走路吗?”
那丫鬟也摔得不轻,膝盖都肿了,她忍住疼痛爬起来,委屈道:“路太滑了……”
夫人也明白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到底伤了人家姑娘,她心中着故意不去,对顾娇道:“都是我管教无方,弄脏姑娘的衣裳了,还请姑娘随我来禅房换身干净衣裳。”
顾娇想了想,没有拒绝。
这位夫人俨然是这间寺庙的常客,在庙里居然有一间单独的禅房,禅房在走廊的尽头,看上去与别的禅房没什么两样,但内里的陈设却十分雅致清幽,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两个丫鬟也一道进屋了。
夫人让那个穿绿色比甲名唤柳儿的丫鬟将箱笼打开。
柳儿登时不乐意了:“夫人,这里头都是小姐的衣裳!”
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哪里配穿他们小姐的衣裳?
夫人的温柔之色敛了三分:“你出去重新端一份斋饭进来,记得给这位姑娘也拿一份。”
丫鬟感受到了主子的威压,低头应下:“……是。”
夫人亲自从箱笼里挑了一套衣裳给顾娇:“我女儿的衣裳,也不知你合不合身,但总比湿衫好,姑娘快换上。”
顾娇去屏风后换了衣裳出来。
本以为会有些大,不料意外地合身。
“真适合你。”夫人笑着说,明明是她女儿的衣裳,这小姑娘穿起来却更鲜亮,“你今年多大了?”
顾娇答道:“十四。”
夫人眸子一亮:“和我女儿一样大,我女儿是在这间寺庙出生的。”
顾娇:好巧,我也是。
第36章 胎记
夫人指了指身侧的炕头,温和笑道:“坐下说话。”
顾娇在炕上坐下了,二人之间隔了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夫人将点心推到她面前:“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斋饭一会儿就来了。”
“嗯。”爬了这么久的山,顾娇的肚子的确饿了,顾娇挑了一块黄色的花型点心。
顾娇很安静。
“好吃吗?”夫人问她。
“嗯。”顾娇点头,见夫人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顿了顿,说道,“比李记的好吃。”
“李记是什么?”夫人问。
“镇上最好的点心铺子。”顾娇说。
夫人这下总算释怀了,其实这些点心是她亲手做的,她在府中闲来无事便会做点心打发日子,只可惜她一双儿女,儿子体弱多病不能吃,女儿身子很好却不爱吃,弄得她都怀疑是不自己做得太难吃了。
顾娇的吃相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觉得很好吃。
夫人在顾娇这里找到了成就感,忍不住多打量了顾娇几眼,顾娇的脸上有胎记,这是她方才就已经注意到的。
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了,夫人暗暗惋惜。
随后,她又注意到了顾娇的手,那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手心长了茧子,手背伤痕交错。
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庆幸女儿是生在侯府,不用受民间疾苦,否则她这个做娘的非得把自己心疼死不可。
顾娇在夫人房中坐了一会儿,把一盘栗子糕全吃进小肚子了,这会儿主持方丈也回了寺庙。
顾娇到底没忘记正事,与夫人告辞后去了方丈的禅房。
方丈的年纪有些大了,留着花白的胡子,精神却十分矍铄,应当是常年修行习武之故。
顾娇简明扼要地说了来意:“……不知方丈可愿意卖?”
说完,半晌没等来方丈回答。她定睛一看,只见方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顾娇刚想问,我脸上有东西吗?话到唇边想起来,她脸上可不就是有东西吗?
“方丈?”顾娇提醒。
“咳咳咳!”方丈回神,清了清嗓子,坐直身板儿道,“你刚刚说……要买山?”
顾娇:“是啊。”
主持方丈:“你今年多大?”
嗯?
这话题是不是转得有些快了?
“年纪小不能买山吗?”顾娇淡淡地问。
“啊,不是不是!阿弥陀佛,小施主不要误会!”方丈单手立掌,说道,“掌管寺庙财物的静心师弟外出了,要得个三两日才回,不如施主过几日再来吧。”
“那好,我年前会寻个日子再来一趟。”顾娇说罢,便起身告辞。
方丈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胎记。
顾娇皱了皱小眉头:“方丈,虽然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您是出家人,总这么盯着别人的缺陷看,是不是有点儿不应该啊?”
方丈赶忙赔罪:“老衲失礼,请小施主莫要见怪!”
顾娇离开后,方丈仍久久回过神。
一个弟子走上前问:“方丈,您怎么了?”
“想起了一件事。”方丈说。
“什么事?”弟子问。
方丈长叹一声道:“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晚他喝多了,要给刚出生的婴孩点守宫砂,结果他手一抖,点在了那小女婴的脸上……
第二天他醒来,想起自己干的糊涂事,赶忙去向侯夫人赔罪,结果发现侯夫人怀中的孩子脸蛋儿白白净净的,根本没有守宫砂的痕迹。
因为是喝多了,所以他对自己的记忆其实并不十分确定,既然小婴孩的脸上没有,那么应该是自己没做吧?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彻底将那件事给忘了。可方才见到那小丫头,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又怀疑那一晚他是不是真的把守宫砂点人家脸上了?
不对,他点的是侯府千金,刚刚那丫头说她是山脚的村民。
顾娇出了主持的禅房后便去找刚刚那位夫人,结果就被告知对方已经下山了。
“这几盒点心是夫人吩咐小僧拿给小施主的,请小施主务必收下。”打扫禅房的和尚将一个大包袱递给了顾娇。
顾娇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就知道那位夫人是把所有点心都留给自己了。
顾娇轻叹一声,衣裳还没还给她呢……
夫人给顾娇的衣裳好看是好看,但不利于走山路,估计没两步就得勾丝了。这不能怪人家质量不好,毕竟穿得起这种料子的人,都是不需要自己走路的。
回去的路上,顾娇走得挺快,她有些担心老太太与隔壁家的合不来,毕竟老太太脾气不好,人又挑,属于极度不合群的类型。
不料顾娇一进门就傻眼了。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还全都是女人?
顾娇于萧六郎都不主动与村里人走动,往日里只有谁家要写信念信才会往他们家来,最高纪录一天三个,不能再多了。
所以顾娇什么不理解他们家的堂屋怎么突然就被挤满了?
老太太威武霸气地坐在最上方的一张椅子上,罗二叔的婆娘罗二婶子端着一壶茶,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旁。
而另一边是张婶子家的小媳妇儿桂芳,桂芳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瓜子儿与茶盅。
顾娇更纳闷了,桂芳姐不是刚出月子吗?
余下的人似乎没那个资格近身,于是站在对面,你挤我我挤你,活像一部乡村版宫斗大戏!
“行了,都回吧。”老太太放下瓜子,摆了摆手。
所有人退下,临走前,全都歪七斜八地冲老太太行礼。
宫妃们行礼赏心悦目,可一群裹着头巾的村婆子行礼,那简直是大型车祸现场!
顾娇给雷得不要不要的,抓住身边的薛凝香问:“我家老太太又干啥了?”
薛凝香难掩崇拜地说道:“姑婆给乡亲们说戏呢!说得可好听了!”
顾娇嘴角一抽:“行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薛凝香想了会儿才明白顾娇指的是什么:“哦,你说这个啊?姑婆教的,她说戏园子的人都这样!”
戏园子的人才不会这样!
老太太是明目张胆地忽悠大家伙儿给她行礼呢。
顾娇就纳闷儿了,到底哪儿来的老太太呀,这么能作妖的吗?
第37章 手术
古人爱听戏,毕竟除了听戏,他们也干不了太多别的,尤其女人。
在乡下是很难听到戏的,最近的戏园子也是在镇上,那还得使不少铜板才能进去,乡下人听不起。
老太太虽不会唱,但她能说,还说得挺详细。
“您哪儿听的戏呀?”顾娇凑过去问。
“不记得了。”老太太摇头说。
顾娇见她神色不像是在撒谎,又道:“那您还记得什么别的事吗?”
老太太认真地想了想:“没了。”
顾娇:“……”
顾娇又道:“那您以后能别再这么忽悠人了吗?”
老太太再次认真地想了想:“不能。”
顾娇:“……”
——
年关将至,顾娇变得忙碌起来,也就顾不上时刻盯着老太太,老太太偶尔作个妖,但都自个儿能兜住,没给顾娇和萧六郎添麻烦。
之后顾娇又上了寺庙一次,那位掌管财物的大师还没有回来,顾娇决定年后再来。
书院年前又进行了一次考试,不知是不是受偷窃事件的影响,顾大顺这回的发挥明显弱了许多,一下子掉到了班级第十。
顾小顺的成绩很稳定,依旧是倒数第一。
萧六郎上升了一名,不过,这次也仍旧不是因为他考得好,而是原本的倒数第二与倒数第四生病请假了,与顾小顺并列倒数第一。
书院不少夫子都是知道萧六郎入学的那篇八股文的,可自那之后他再也没作过文章了,考试基本交白卷。
有人怀疑他是江郎才尽了,也有人怀疑他最初是舞弊入学,可黎院长一直坚定坚信,萧六郎是有才华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想放弃萧六郎。
科举三年一次,明年刚好就有秋闱,若是错过了,得等下一个三年。
而参与秋闱的考生必须是生员,也就是秀才。
开过年便有一场县试,黎院长犹豫了一下,擅自给萧六郎把名报上了。
这一切顾娇目前还不知情,书院放年假了,明天就是给萧六郎动手术的日子,她得保证睡眠,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其实这种手术她前世做了不要太多,按理是完全不必有心理包袱,可给陌生人做手术和给萧六郎做手术不一样。
那么完美的崽,她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遗憾。
睡前顾娇检查了一下小药箱,果不其然,手术需要的麻醉剂与针剂已经全都出现了。
这些药剂并不是前世药店里卖的那些,全是研究所的药品。顾娇严重怀疑只要研究所不倒闭,她的药箱就能一直一直地补给下去。
嗯,是好事!
顾娇美滋滋地睡了一觉,起床后便把早饭做了,给老太太把药熬上。
顾娇把药端去老太太屋时,老太太迟疑地看了看盘子里的药丸,再看看碗里的药汁,蹙眉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汤药是可喝可不喝的?”
“您想多了,汤药和药丸一样重要。”顾娇面不改色地说。
老太太将信将疑地把药丸与汤药喝了,苦得她直翻白眼,严重怀疑顾娇是来报复她平日里作妖的。
顾娇依旧是将老太太托付给了薛凝香,之后就与萧六郎一道坐罗二叔的牛车去了医馆。
这么重要的日子,冯林自是不会错过的。
他早早在医馆等着了,只是如今天气越发寒冷,他又不愿去里头坐着等,愣是在外头冻成了一个小冰棍儿。
冯林一眼看见了牛车上的小夫妇,脸色沉了下来。
他有种想骂狗男女的冲动,不过被他按下了,萧兄没有错,是这个女人越来越不要脸,总粘着萧兄!
顾娇看到冯林倒是一脸淡定:“你没回去过年?”
冯林哼道:“我家那么远,怎么回去啊?”
顾娇这才想起来古代交通不便,前世高铁一天就能到达的距离在这里可能要走上一个月,冯林指不定还没到家呢,年假就已经结束了。
顾娇:“哦。”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冯林:“……”
日子是提前定好的,王掌柜与那位老大夫天刚亮便在诊堂里候着了。
冯林与顾娇都跟了进去。
老大夫先问了萧六郎这几日在家药熏的情况。
“每晚入睡前都有药熏。”萧六郎如实道。
他每晚放学到家,顾娇都已经将饭菜做好,以及把他的药熬好了。
老大夫点点头。
冯林道:“张大夫,萧兄的腿是不是快好了?”
老大夫道:“好不好,要等手术过后才知道。”
“你说什么?手术?”冯林愣住了。
萧六郎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错愕。
顾娇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一直没告诉他们,这个时代的手术并不普及,大家的接受度不高,普遍认为只有在战场才会用到。
冯林惊吓道:“张大夫!您之前没说啊!”
老大夫当然不会把实话倒出来,正色道:“那不是当时条件不允许嘛,如今药熏了一段日子,经脉打开了,可以做手术了。”
但这毕竟是大事,要在人的身上动刀子的,冯林很是犹豫:“除了手术,别无他法吗?”
“嗯。”老大夫点头。
“一定能成功吗?”冯林又问。
“这个不能保证。”老大夫摸着良心回答,“要是成了,他就能恢复正常行走,要是失败了,他可能比现在还糟糕。”
这也是顾娇当初的原话,就算她是研究所最厉害的医生,也不敢夸下海口说哪台手术完全没有风险。
“萧兄……”冯林打退堂鼓了,他是个保守派,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萧六郎却淡淡地动了动唇角,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手术吧,劳烦张大夫了。”
他答应得如此之快,就连顾娇都朝他看了过来。
其实就算相处了那么久,顾娇也从来没有真正地看懂过他,不过刚刚那一瞬,她似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漠视。
就像是……他毫不介意手术可能会失败。
他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命?
第38章 成功
冯林给顾娇使眼色,希望她能劝劝萧兄,顾娇只当没看见,把冯林气得半死。
手术前,老大夫递过来一份奇怪的文书,萧六郎微微顿住。
“这是什么?”他问。
老大夫轻咳一声道:“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就很迷。
他做大夫几十年,从来没说过这么个玩意儿啊!
不过,既然是顾姑娘强烈要求的,他们也只能照办。
这个字冯林不能签,萧六郎本人也不能签,顾博士终于要体验一把家属的瘾,然后就悲催地发现,她不会写自己名字啊!
好悲伤啊有木有???
当初让二东家拟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啊?
用前世的医生体笔走飞龙地签下顾娇两个字,会被当成鬼画符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顾娇抓着笔杆子,抓耳挠腮,急得小脸都红了。
是想在萧六郎面前威风一把的,结果这下全糊了。
萧六郎看了顾娇一眼,去抓笔杆子抓得那么顺溜,还当她会写。
最后,还是萧六郎代笔,签下了顾娇的名字。
萧六郎被带去了专程的厢房,安神汤这种伎俩连着用容易露馅儿,这次老大夫直接递给他一碗麻沸散。
麻服散就是古代的麻醉药,据说为神医华佗所创,只不过真正的麻沸散药方已经失传,如今大夫们使用的麻沸散大多是由曼陀罗花制成的药粉或药汁。
这种药能在使人麻醉镇定的同时,导致肌肉松弛,汗腺分泌受到抑制,所以也叫蒙汗药。
蒙汗药毒性不小,顾娇当然不会给萧六郎用这个,那碗里装的是其实还是回春堂的安神药。
萧六郎喝下去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娇寻了个借口撇下冯林,这次耗时会比上次久,顾娇就没说自己要如厕,而是道去街上转转,看有什么年货可以买的。
冯林被她气得肝疼,方才不阻拦萧兄就算了,这会儿萧兄都要被人动刀子了,她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去看年货!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顾娇从后门绕回了回春堂,老大夫在厢房门口等着了。
老大夫回春堂的老人了,在这儿干了不下三十年,医术虽比不上京城的张大夫,但德行绝对称得上业界良心。不然,二东家也不会放心让他参与此事了。
老大夫对此次的手术十分好奇,有点儿想跟着顾娇进去。
顾娇却好似没领回他的意思一般,进屋便把门给关上了。
老大夫:“……”
顾娇觉得老大夫也不容易,回头给他几个药方做答谢,至于药箱的秘密,她暂时还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顾娇打开药箱,先给了萧六郎一针局部麻醉。
……
一个时辰后,顾娇背着小背篓出来了。
老大夫与二东家赶忙迎上来,异口同声问:“手术怎么样?”
顾娇点头道:“手术很成功。”
她的操作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具体的恢复情况因人而异,还有就是他的脚踝毕竟伤得太久,就算手术成功了,也需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健,腿脚一起做。
可至少手术成功的话,他就不用再疼了。
想到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是疼过来的,还总是去打水烧柴……干力所能及的活儿,顾娇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早知道他这么疼,她就不顾及他的自尊心,啥活儿也不让他干了。
萧六郎醒来时依旧是老大夫在他身边。
老大夫对他说了他的情况,手术很成功,让他回家静养,十天后再来:“……记住,这十日切不可受力,多卧床歇息,不食辛辣之物,忌酒……”
“嗯?”萧六郎忽然疑惑地嗯了一声,神色恍惚地朝老大夫看来。
老大夫以为他没听明白,笑了笑,说道:“我让你忌酒,就是别喝酒,明白吗?年纪轻轻的,就算没生病也不得饮酒啊。”
萧六郎垂眸:“嗯。”
老大夫叮嘱完便让伙计去大堂叫冯林与顾娇了。
冯林冲进屋第一句话便是:“萧兄你还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