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就觉得自己吧,特别专治,难道孩子就没有判断能力吗?
范晓娟说:“以后她都不会回来了。”
“要是她还回来呢,麻蛋小姑一点都不好,上次婶婶骗我去虎子家被狗咬,她就在旁边。”说完就红了眼眶。
妈呀小女孩还真是娇气啊,这都多久的事儿了,眼泪说来就来。
概因韩星辰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前世她就最怕孩子哭了。
这回她憋住了没发火,脸上笑得却很难看,轻轻摸了摸小闺女的脑袋说:“那咱们把小院都买下来,就能上一把锁,把她关在外面。”
“买了房子就能关起来了吗?”
“那当然了。”住着一家几户的,当然不好关大门,可要是独门独院的,锁起来就没毛病啊。
以前的人呢也不懂隐私啥的,串门跟逛大街似的,她也不喜欢这种随便谁都能来你家那种。
“等以后咱们自己有了小院啊,种好多好多的月季花,还种小青菜,咱们以后冬天都能吃到小青菜,好不好的呀?”
韩星辰就笑了,一笑刚刚蓄出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
韩江抱着小闺女一直没出声,叹了口气,还是要买这里。
都买了两排了,索性只能把第三排都买下来,买下来一整个小院。
可是集资建房就没戏了。
范晓娟心说这种人其实挺讨厌的,韩江当初怎么会跟她相的亲,还那么巧买房子刚好买到她们家小院了。
看样子孙如凤是对韩江有点兴趣的呀。
前世,其实对韩江颇感兴趣的女人也不少,不过韩江在这方便表现的很木讷,红颜知己就没有,但是仰慕者却是不少呢。
范晓娟挽起他的手,在他耳朵边上问:“你跟孙如凤到底谈过没?”
韩江赶紧就跳起来:“你问她干嘛啊,我跟她真没啥关系,你看你住在这里能碰上她几回,你在家时间多都碰不上她了,我就更没见过她几次了,我跟她真的就不熟。”
这事儿范晓娟上辈子没问过,可并不代表她不感兴趣啊。
韩江的感情史就很神秘。
她嘿嘿一笑,凑到韩江耳朵边扭了扭他发红的耳根:“咦,耳朵都红了呢。”
韩江内心在咆哮,那不是因为孙如凤才红的好吗。
他跟孙家那闺女真的不熟。
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第32章
从火锅店出来,韩星辰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她今天吃撑了。
涮羊肉有多好吃呢,她说不出来。
在滚烫的开水里面滚一下,沾上调和了麻将、韭菜花、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堆她说不上号的东西在里面一滚,那味道美绝了。
韩星辰还没吃够,可范晓娟怕她积食了,逼着孩子又吃了很多素菜,最后是斜着出门的。
“囡囡,你怎么这么走路呢。”今天的韩星辰有点点奇怪。
“妈妈,我吃的太饱了。”不光小模样奇怪,就连说话都捂着嘴巴。
嘴里还有香香的麻酱味道。
范晓娟扶额,她这是带女儿出来吃饭太少了。
“你喜欢那咱们以后都多出来吃。”
“可是出来吃饭要好多钱吧。”韩星辰忧心忡忡的,以前妈妈总说家里的钱要省着点花,她也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习惯。
“爸爸妈妈负责赚钱,你乖乖听话,好好读书。”
这一世,她不会养的女儿小里小气,巨无比的听大人的话了。
韩星辰显然很高兴,顶着胖滚滚的肚子恨不得转上几圈。
可是她吃的太饱了,转起来吃力。
一家人都吃的很撑,回到家还睡不着,韩江又拖范晓娟出来散步。
可外面是真的冷呀,要是家里有个乒乓球台子该多好。
她把这个想法给韩江说了一下。
王家放出风来说要卖,但这事儿她还没找到王明英聊,等孙家那边弄好了,就都空出来,摆个乒乓球台,到时候韩江在家里就能上课。
这样,也能顺便看着孩子。
现在韩江主要是接了一些企业单,或者是陪练,很多国企都有企业文化,经常办一些危险系数不大高的体育活动,乒乓球比赛,羽毛球比赛这种特别受欢迎,韩江也因此一年到头都有球可以教。
再就是有些人点他的名陪练,这种比较固定,但是数量并不是很多。
要赚钱,办培训班是最直接的。
这样一来,韩江也不用到处跑,省下来的时间教孩子休息都好。
一天到晚至少可以开到六个班,晚上还能开一个班,真算起来不比正经工资低了,而他现在做陪练加上企业单,一个月也才百来块钱。
想到这里韩江都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确实有不少人都问过他还要不要收徒弟。
散了一圈步,走的腿都酸了,韩星辰开始打起呵欠来。
范晓娟一看,快十点了,难怪这孩子一脸很困倦的样子,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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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挺快,眼瞅着就快要过年。
厂里今年是红红火火的干起来了,车间的任务最重,抽调了好些个员工过去帮忙。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邓贵就很闲。
他本质工作本来是保安,可华英厂不大,当初招人的时候也跟他说过了要兼一些勤杂工的活,现在很多厂子的保安也不单单是站在那里执勤,刚开始他也挺勤快的。
产生不平衡的感觉是在他转成正式员工以后,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些了。
尤其是对马向华这样的女人“指使”他干活有很大的不满。
在他眼里,可能男人跟女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女人不能使唤他干活,这是基本的规矩。
当然这种话他不能当着外人说。
现在好了,他可是彻底闲下来了,就算是厂里头搞促销那几天都没人喊他干活,他也乐于过这样的日子,天天泡着一杯茶享受着退休生活,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混到退休。
可发奖金那天他才知道什么叫打了自己的脸。
他的奖金只有二百块,最低那档。
按说以前都没有发过奖金,这一下子发了奖金,不少人都捂着嘴偷笑了。
邓贵却是东打听西打听,得知产线、仓库、财务这三个加班最多的部门奖金最多,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他总会把一切自己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归纳为旁人看不起他。
钻进去牛角尖,就出不去了。
邓贵直接找到了工会黄大妈。
这会儿工会也不轻松,除了黄大妈是专职的工会主席,是个闲职,其他的委员都是从别的部门公选出来的,所以偌大一个办公室,只有黄大妈一个人在。
这吃饭要人多热闹,干活也是如此,大家都忙着,她也不甘落后,也抢了个活干,办公室里头堆满了布套子跟海绵垫子,她可以帮着把海绵套进布套子里头去。
这段时间黄大姐干这个干的老起劲了,邓贵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察觉。
“黄大姐。”邓贵开口:“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反应一下。”
黄大姐五十来岁,干部身份,还要五年才能退休,鼻梁上架着个老花眼镜,看上去是性格很好的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看见邓贵进门,她招呼着人坐下,转身去办公室里头拿出来个茶杯,泡了一杯茶放在邓贵面前。
然后才在他对面坐下来。
“有什么事啊?”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反应,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合理,也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不说我不舒服。”
“你只管说,工会就是为我们职工发声的。”黄大姐说。
“那我就说了,我觉得厂里面这样发奖金不合理,区别对待,这是搞资本主义腐化,我们的工厂是党和人民领导的,不应该区别对待每一个职工,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黄大姐蹙着眉,似乎是没听懂。
邓贵又说:“我是76年进咱们厂子的,我成分好,厂里面去农村招工,就把我招了过来,我是很感谢党和政府给了我进城的机会,可是没成想,进到了城里,还是有人看不起我。”
说着说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就哭了。
黄大姐听的云里雾里:“谁看不起你啊?”
邓贵一个大老爷们,哭出来可真够难看的,不过他觉得自己反正也是告状了,索性不吐不快,把最近不满的事情都说出来:“我的岗位是保安,产线那边经常喊我过去搬东西,我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乡下人,轻视我!”
“还有,这次产线发奖金,都发了五百,就我只有两百。”
邓贵去财务问了,人家说产线加班忙,大部分人都是干两班倒,从早到晚都没歇口气的机会,所以这次发奖金,就跟产线批的最多。
厂里绝大部分人都是能够理解的。
最辛苦的部门就是产线了。
邓贵接着说:“还有范晓娟,她不过是出出嘴皮子,就拿走了那么多奖金,这事儿我不好跟厂长讲,但是厂里面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咱们上头还有国资委,我就不相信没处说理了。”
说来说去,就是嫌给他发钱发少了呗。
范晓娟是不知道邓贵的烦恼,她也忙啊。
单位一旦运转起来,各个部门就各司其职,除了极少数的岗位有闲下来的时候,谁不是忙的昏天暗地的啊。
而且她现在只要掏出账本出来,就犯困。
压根就不喜欢做账。
比起在外面干业务时候的激情来说,本职工作真是能让人昏昏欲睡。
脑袋刚往下一点,外头冲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进门就盯着范晓娟看了好久。
范晓娟:“……您有啥事?”
小姑娘摇摇头,却用近乎于崇拜的眼神看向她:“您就是范工?”
范工,是最近厂里的人对她的尊称了。
范晓娟点点头。
小姑娘笑得特别含蓄,往柜台上放了个什么东西,就听见“dong——”的一声响。
“范工范工,我家里腌的酱黄豆,我妈非要给你带一罐,给你放这里啦。”话还没说完,人就跑得没影儿了。
果然……
有是一个围观自己的。
自从厂里面补齐了工资,产线开始动起来以后,范晓娟就成了厂里面的明星人物,很多年纪大的都跑来跟她说说话,好像一夜之间她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成为享誉武林的高手一般。
财务办公室幸好还有个台子,把里头的人跟外有的隔开,不然范晓娟感觉自己都要成动物园里头的大猩猩,专门供人观赏的那种动物了。
出纳小孟冲她笑了笑,挤出来几颗大白牙:“范姐,你现在是厂里面的大红人了,听说朱厂长还要派你去上级单位交流交流经验呢。”
在京市这种央企扎堆的地方,华英这种级别的小国企确实没什么亮点。
属于跑出去找银行批贷款,人银行都不见得搭理你的那种。
可最近见了报,火了呀,不少人跑来看看传说中的范晓娟,更有员工从家里带来一些菜啊水果的,往她这里送。
范晓娟打开那酱菜罐子,闻了一闻,又撵起来吃了一颗。
果然味道不错。
然后对小孟说:“戒骄戒躁,咱们都是为祖国服务的。”
小孟冲着她笑:“我听说,好些个国企现在都不行了,就咱们单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兄弟单位都看着呢,友谊商店的冯经理还跑上来找过咱们朱厂长。”
冯经理不就是那个各种暗示华英应给给他点回扣那人吗?
要不是他给友谊商店下套,华英不会这么惨。
“他来找朱厂长做什么?”八卦渠道永远滞后的范晓娟问。
“嘿嘿嘿,我听说,咱们搞促销那几天,友谊商店压根就没什么生意,到现在冬装还压在柜台卖不出去呢,冯经理可能是想找朱厂长问问,别咱们单位还搞促销,到时候友谊商店就不太好看了。”
“咱们卖货还要他们批准?”
“你是不知道啊,咱们还在跟友谊商店合作,要是他们不找咱们拿货,咱们也不是一直都有机会搞这种促销吧,朱厂长现在也恼火着呢,又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
范晓娟想明白了,现在的友谊商店,还会在华英提货,所以朱厂长对他们还有所忌惮,但是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尤其是在这次华英成功促销的影响下,友谊商店竟然还派了人过来跟华英谈判,意思是大家不要搞的太难看了。
这就不好看了,以后不好看的日子估计还多着呢,华英只是打赢了第一场仗而已。
当初谁让你不要这批货呢。
华英出给友谊的价格,比促销的价位还低,当初要不是友谊商店出尔反尔的,怎么会导致华英雪上加霜。
范晓娟恶狠狠的说:“该,活该他们卖不出去。”
等到私营厂越多越好,国营商店的服装柜台会更惨。
“范姐,我听说邓贵去工会告你的状,给你穿小鞋啦。”
财务办公室走进来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女人,这大冷天的她也不嫌冻,羊毛小裙子穿着,里头配着打底的羊毛裤,可看上去就格外的冷。
范晓娟抬起头,拉长脸,摆出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的姿态出来。
当然,王小娥没讨到嘴上的便宜,就在她面前晃悠晃悠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些人可真是恨死你了。”
范晓娟:“谢谢,我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我。”
王小娥瞪了她一眼:“没劲。”
吵架最怕这种一个来劲一个不搭理的情况了,王小娥晃了半天,也没见范晓娟对她产生什么意思,自讨了个没趣就扭着屁股走人了。
小孟望着她的背影:“哎,真是一天到晚闲着没事。”
可不是闲的闲死,忙的忙死,王小娥那一身衣服,是从京市最好的商店买回来的,一套就要七八百,很多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
刚发了会儿呆,黄大姐笑盈盈的出现在财务办公室的门口。
“什么,他告我的状?”工会办公室里,范晓娟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范晓娟一进工会办公室,就听黄大姐说明了来意。
可奖金多少也不是她定的,看来一定是邓贵跟人告的状。
这种人吧,逃避劳动最积极,让他干点活就能找出一千个你看不起工人阶级的理由,要不说有些国企到后来发展的越来越不好了呢,就是养多了这种爱闹事的。
一个不干活,还有工资拿,会让更多人不想干活只拿工资!
邓贵这种人,多留他一天都是祸害。
当初发奖金的时候,本着全民平等的概念,就算是在这次突击行动中没帮上什么忙的,都发到了一部分奖金,邓贵就是其中一个。
别人在加班的时候他翘着二郎腿在烤火。
别人在开会的时候他抱着个茶杯在看报纸。
谁家的保安有这么牛气啊!
“别激动啊小范,别激动,咱们有事说事,我又没说这事儿是你的问题,就是邓贵反应了这个情况,大姐呢也想找你了解了解,咱们也不能只听邓贵的一家之言,对不对?”黄大姐也了解过,范晓娟是个直爽人,说不定无意中说了什么,伤害到别人也是有的,可工会就是个和稀泥的工作,她不管,邓贵真要把事情捅上去,那不是对小范不好嘛。
范晓娟现在是单位的小红人。
所以啊,才怕有人背后捣鼓什么小动作,估计给范晓娟下绊子。
黄大姐说:“具体的情况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所以才把你叫过来的,你这段时间的辛苦大家都知道,至于发奖金的事情,当初朱厂长都在厂里面发了通知,是按照通知执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是,邓贵反应的其他的问题,你看看——”
那就是说邓贵说的什么走资本主义的路线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咯。
“黄大姐,我知道您是大好人,同情弱势阶层,他反应的问题我也大致了解了。”这种人啊耳根子软,最适合和稀泥,不过工会是党联系群众的纽带,可不是给这种偷懒又想拿好处的人伸张正义的地方。
“但是,这事儿您能不能让马大姐过来一起说说,您听听她怎么讲就知道了。”


第33章
没想到邓贵会有这种骚操作。
国企跟私企不一样,比较注重表面上的“平等”,就拿发奖金来说,就算是没有直接参与的部门和岗位,也能分上一杯羹。
被叫到工会办公室的马大姐嘴巴都长成了“O”型。
“不是他不满我们车间让他干活嘛,这次我就没叫他,而且单位这次分奖金,是按功劳分的,我们车间的姑娘们加班最多,就分到了五百,这又怎么了?”
“至于范晓娟,当初厂里面怎么发的通知,就怎么给她发的奖金,朱厂长可是一分都没多给,而且额外的盈利,都没算呢。”
按道理来说,应该按照卖出去的价格算,这样下来范晓娟能拿到一万五六。
当时厂里面觉得一下子发太多,会让人有意见,让范晓娟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批下来的,只有那批库存原有的价格的价值的百分之五。
这已经让范晓娟很亏了,居然还有人告状!
吃饱了撑的慌吧。
以后还让不让人好好给厂里干活了。
黄大姐不懂运营才会问这种话,忙跟马向华道歉:“小马,我只是了解了解情况,没有要问责小范的意思,你说了我就知道了,这个邓贵没文化,他不懂那么多。”
反正他干啥不该干的,就一句“我没文化”“我不懂啊”“你们可别欺负农村人呢”。
属于我弱我有理的那种人。
马向华跟黄大姐算是老熟人,年纪也差不多,彼此之间聊天就少了几分套路,多了几分真诚:
“这事儿我就这样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招来的,在厂里干保安,也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可总是斤斤计较的,就说我们车间要搬原料,有时候找不到人就让他帮帮忙,可他这人特别计较,就觉得找他帮忙就是看不起他,怎么着,你不想干活还不能发最少的一档奖金?”
她对邓贵的印象非常差。
又不能开除,留在厂里迟早是祸害!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点。
累死了累死了,主要还是心累,干活都没这么累。
几十年后有个很专业的词儿,叫内耗。
幸好马向华的发言还站得住脚,最后黄大姐也没说什么,但是这事儿还是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邓贵那种人吧,也不是在什么关键岗位,干不了什么大事。
可不妨碍人家能使坏,还是暗搓搓使坏的那种。
下班出工厂大门的时候,她还看见邓贵翘着脚,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在门岗里头看报纸。
看看看,一天到晚的哪有那么多时事新闻给你看?
这种人就叫家庭工作这种小事一点都不管,国家大事他了解一箩筐。
范晓娟气哼哼的在想,怎么就不刮一场台风,给他把保安亭给掀翻了呢。
看他一天到晚的翘着脚看不看。
这一切的不愉快,在回到家看到小闺女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妈妈,妈妈,爸爸单位发福利,他让咱两借个小拖车去单位拉。”韩星辰估计也是回来带话的,一回到家就马不停蹄想往外面跑。
她一回来,家里一定一窝孩子。
果然看见玲玲和香香两个,在外面冒出来了个小脑袋来:“小星星!”
“小范妈妈!”
好吧,她升级成小范妈妈了。
这段时间韩星辰都在爸爸单位,两姐妹也是好久没看见小星星了。
一见面,就七嘴八舌的:“哇,小星星你好像又长高了。”
另一个:“那是因为你好久没看见小星星啦?”
两个小姑娘默契度很高,就是套路韩星辰好久没跟她们玩啦。
韩星辰傻乎乎的还跟她们说:“我最近都在爸爸单位里头打乒乓球呢!”
香香瞪着溜圆的眼,蹦蹦跳跳的跑到范晓娟跟前:“小范妈妈,今天让星星跟我们玩好吗?”
“她要是愿意在家玩,就可以,所以你们自己去问问韩星辰,看她愿意在家不?”范晓娟倒是没意见。
“那小星星你今天在家玩不?”
……
孩子一多就闹得人头疼,范晓娟赶紧去隔壁借回来了个自行车,刚好人家出去买菜用的车子,除了前面有个筐子,后面还吊着两个篓子。
估摸着东西多的韩江都拎不回来,所以才会让姑娘给她传话。
她推着回来跟韩星辰说:“妈妈去趟爸爸单位,你跟香香玲玲在家玩。”
韩星辰不肯,毛毛虫一样在她面前扭啊扭:“我也想去嘛。”
小女孩特别娇气,也特别喜欢黏爸爸,一天到晚就想去爸爸单位里头。
要不是太远,她自己跑不过去,肯定自己就找过去了。
两个小伙伴哀求般看着范晓娟,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要是带走一个,其他两个绝对会哭的,带走仨,今天就别想带东西回来了。
范晓娟看得眼睛疼。
“哎呀,别哭了。”
“嘤嘤嘤,我想去。”小姑娘一般刚开始哭起来,声音都是小小的。
格外惹人怜爱。
脾气再顺不下来,就要放肆大哭了,到时候控制不住洪荒之力了怎么办?
而且,一个哭,可能一群跟着哭。
简直是世纪大灾难。
本来今天就让邓贵弄的火气很大,又让小姑娘哭的脑壳都在疼,要不是跟自己说了一百遍亲生的,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范晓娟耐着性子跟她说:“等下,等爸爸回来了咱们再去打会儿球好不好?”
韩星辰不听,小脑袋摆得头发都散开了:“不要,我要去学校玩。”
学校有乒乓球可以玩,还有小姐姐小哥哥们陪着她玩。
小孩嘛,对老师的孩子总是特别照顾的,加上韩星辰又很小,比体校最小的孩子都小上好几岁,那里面的孩子对她也是格外的容忍。
说完就开始小声的抽泣。
简直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去,香香玲玲也要去,妈妈过去就只能带着你们三个了,东西谁来领,咱们家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有东西发吗?”大眼睛一下子亮晶晶起来。
“阿姨,你去单位领东西,肯定不能带着小孩子吧。”香香很懂事的补充:“我爸爸单位发东西,都不让带着小孩子过去,怕我们到处乱摸,把罐头瓶子给弄碎了。”
玲玲也想跟韩星辰玩,腻腻歪歪的拉着她的手:“去我家玩布娃娃嘛,我们好久没玩过家家了。”
范晓娟正色:“而且咱们领完东西就回来,没人陪你打球。”学校也开始放假了呢。
特别小的小朋友都回家过年去了。
这大冬天的,罐头那玻璃瓶子就特别容易碎,还曾闹出过笑话,有人不懂,把罐头瓶子拿进屋子里去,温差太大直接就爆了。
这下子,似乎是说通了。
爸爸单位会发好吃的水果罐头,有梨子的,也有黄桃的,还有橘子罐头。
这回不哭也不闹了,挥着小脏爪爪跟妈妈拜拜。
范晓娟怕这么早回不来,从厨房你取出来一袋鸡蛋糕出来,掏出来三个给娃们分来吃了,又叮嘱不能乱跑最多只能在胡同里玩,或者去香香玲玲家玩云云。
骑着单车就往韩江单位走。
难怪要喊人来接,这回分的东西果然不少。
大米、罐头、海带、清油,最后还有一箱子江西橘子跟一箱子苹果,让人意外的是今年还有一盒草莓。
全都是带着可占地方的东西。
算起来不知道拢共有没有一百块钱。
企事业单位过年过节就喜欢发这些,预算不多,可要你感觉到发了可多可多的东西,带回去也能有面儿,就不考虑这一车东西运回去有多沉。
韩江把这些东西放进筐子里头,刚好放下。
最后还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机灵,你看小金,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了,别人让他送人,他也不舍得,我听很多同事说小金到处借钱,幸好那天你来了我没借。”
范晓娟横了他一眼:“知道借钱的人都是什么人了吧,银行贷款又不是不能申请,买房子都要东拼西凑的这种人,铁定没得还,他买了一套还有第二套,哪来的闲钱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