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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成熟稳重老团长,党的正气不怕鬼!
白夏夏不知道,自己刚跑走,爬起来的人影战战兢兢看二楼窗户。
黑黢黢啥也没有,他大叫出声,连滚带爬跳下花坛,风一般跑了,还不时回头看那窗户……
“外头怎么了?”宋北没有白夏夏的听力,加上那人惊慌失措的叫声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吐字。
白夏夏赶紧缩头,在宋北膝盖上揣着小爪爪,圆脑袋埋进两只爪爪里:“不关我事,我只是只猫……鬼吓人,别吓猫……你别搞错对象……”
宋北稀奇得看看突然主动跳上自己膝头的波斯猫???
猫有亲人的,不爱亲人的。白夏夏性格挺奇怪的,宋北没摸透。这猫聪明得过分,突然亲近他,不太正常。瞧着毛发炸炸的,脸儿不给人看,是……吓着了?
郭朝明拉开窗帘瞅瞅外头,底下似乎有几个人对着他们这边的窗户指指点点。
换一般人铁定不会在意,可宋北他们出身军旅。职业缘故对一些事情格外敏感,听了郭朝明的话,瞅一眼白夏夏,立刻叫郭朝明下去看看。
白夏夏心里有点意外宋北的警惕,继续防卫姿态捂住圆脑袋,猫耳朵扁扁贴住长毛,也是被那人撕心裂肺的渗人惨叫声吓得心神不稳。
她对通城的治安状况不了解,即便大概知晓这时候乱,没经历过,却是根本没法体会的。宋北警惕,是理所当然的。
缓过那阵子心慌慌的头皮发麻,宋北的膝头很有安全感。嗯,部队大领导的、国家正义的绿色安全感。
她看看四周,觉得四个兵哥哥在,鬼铁定不能这会儿出现的!为了保险,她揣着毛茸茸爪爪坚守阵地,趴在宋北的膝头不挪窝,宋北也没动弹,给白夏夏趴住。
郭朝明回来时,脸上表情很怪异,先低头瞅着已经悠哉农民揣的波斯猫,脸上表情像是要笑,宋北凝眉:“有情况?”
白夏夏偷偷摸摸看郭朝明,等郭朝明眼神跑过来,立刻低头数地板块,爪爪不安分地乱动。
“咳咳!”“人家说了,在窗户上见鬼了,蓝幽幽碧绿色的都有,窗户上飘着白影子……这会估计去找神婆驱邪了。”郭朝明讲话盯着白夏夏看,还补充说:“人家嘱咐我们晚上小心点,最好找医院换个病房。”
白夏夏???
震惊:“喵?”蓝幽幽,绿哇哇……这色儿有点熟悉?
郭朝明故意调侃:“某些猫啊,蹲窗户上偷窥把人家吓得要死,回头,还自己给自己吓住了……”
白夏夏恼羞成怒:“住嘴!”
鲁建华啃着苹果,今天他的嘴就没停过。病床上秦萧早睡了。身体困倦得很,毕竟一天里大大小小的检查也累人,他吃完饭就休息了。鲁建华坐旁边看着灵动的波斯猫,羡慕地看着团长:“团长,这灵猫头一个找你呢。”
说明在白夏夏心里,宋北是最能给它安全感的人。这话里意思宋北懂了,成熟男人永远最吃香,猫也躲不过去。他眉开眼笑,“猫儿有眼光!”
郭朝明顺嘴骂了句白夏夏没良心,白夏夏才不管他醋坛子倒了。既然没鬼,立刻跳下宋北膝盖跑路。
过河拆桥做得相当顺溜,完全不给宋北撸猫顺毛的机会。宋北手停在半空:“……”
郭朝明立刻就开心了,嗯,又GET到。这猫见谁都一个样,不鸟你。
秦萧伤势颇重,大夫嘱咐了,必须时时刻刻看着。若是伤口发炎,出现发烧之类的不良反应,得立刻叫医生。
宋北留下鲁建华守夜,白夏夏踟蹰着想留下。揪着扫把似的长毛尾巴,原地转了两转。
被郭朝明提着后脖硬拖走:“瞧你这脏兮兮的鬼样子。”
“老秦又不会半夜消失,非留这儿做什么?这么舍不得?你还不是他家的呢。”郭朝明酸溜溜的,大掌压住小白猫围脖一样的厚实被毛,揪了两下,嘀嘀咕咕:“明明我对你也很好,怎么就惦记着那家伙。”
郭朝明不等白夏夏回答,自己摸摸脸:明明哥长得也不赖。
白夏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去招待所的路上,波斯猫颠颠儿黏着郭朝明屁股后头追。故意踩着他影子,白爪落地,充满力量感。
全然将某人影子当成郭朝明本人踩,给宋北乐得不行。这一人一猫,简直冤家。
招待所是栋四层红色小楼,宋北定了个双人房,在三楼尽头,拐过走廊就是。
窗户正对着外头街道,有明晃晃的清凉月光洒进来。
双人房条件简陋,热水壶、牙膏什么都没有,全得自备。房间里只两张简陋木板床,靠墙角是不知多少年头的书桌,桌洞下放着叠起来的蓝色小马扎。
不过,这年代唯一的好处是东西干净。
被单儿雪白雪白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儿。
“小东西,来,哥给你洗澡。”郭朝明脖子上搭着根白毛巾,湿着板寸头,踩住拖鞋跑出来揪猫洗澡。
他没参军那会儿,家里养了好几只猫,养猫经验丰富。猫共同的通性就是打死不洗澡。
给它按在水里,也要挣扎反抗下。
白夏夏打今儿个瞅见开始,就摆着高冷贵族的波斯猫范儿。
虽然这猫说不出话,只会喵喵叫。郭朝明愣是感觉出白夏夏对他隐晦的嫌弃。
就很操蛋!令郭头秃。
他洗澡那会儿,就琢磨着好好招待招待这小家伙。
叫他明白谁是猫,谁是人,他才是主子。
“别想跑哈,瞧你脏兮兮的……”郭朝明后半截子话给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傻不愣登瞅着白夏夏慢条斯理越过自己。
猫儿爪爪跨过门槛儿,进了洗漱间,帝王巡视般先打量打量环境,最后,目光落在还沾水的脸盆上。
白夏夏猫爪子按住这年头最时尚流行的红白色脸盆儿,毛爪伸进去。
像是人试温水似的,搅了搅空荡荡的脸盆儿。又偏过猫脑袋,昂起下巴:“热水呢,肥皂呢,毛巾呢?”
时隔半年,头一次洗热水澡,白夏夏要最好的!!
自己现在的体型,泡在大脸盆儿里,就相当于泡热水澡了。
白夏夏可期待了呢。
结果呢,这不靠谱的……一个空荡荡的破脸盆子就想打发自己。
做梦!
郭朝明……
一人一猫,鸡同鸭讲。在洗漱间里来回折腾,宋北边拿出笔记本,洗漱间那头水声哗啦啦的,间接夹杂着郭朝明很不耐烦又无奈的问话:“行,这下总成了吧?小破猫挺讲究……不准挠我”
“你一只猫洗个澡,还要什么自行车,差不多就得了。”
“哎呦我去,别挠!我还指望着这张脸拿出去谈恋爱呢。”
“……行叭,你事真多。也就我了,我告儿你,就我这人脾气好能伺候你猫大爷。换了秦萧,保准给你摔出门二里地去!”这会郭朝明还不忘记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毛巾干净着呢,热水、脸盆儿、毛巾、香皂……”
“猫爷,您老人家还有啥吩咐?”郭朝明就没见过这样式儿的猫,比他还讲究!
“喵~”
白夏夏的猫爪子试过温度,软乎乎也不烫,矜持满意地点了下巴:“行了,跪安吧。”
“你猫主子要沐浴了。”
抬爪子准备洗澡,听着门边没动静。白夏夏疑惑,郭朝明兴致勃勃、等着猫自己洗澡的大戏。
白夏夏:拳头硬了。
“看啥看!小姑娘洗澡你也要围观,真不要脸,赶紧走!”
“讨厌!”
猫儿爪子踩进脸盆里,偏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瞪成铜铃,那架势明摆着——叫他麻溜地识趣地滚蛋!
郭朝明就当没发现,非戳在这儿瞅。
就看白夏夏一只猫,怎么自己给自己洗澡?
宋团长窝在床边儿写笔记,瓦数不大的灯泡挂在头顶,光有点暗,不是很亮。
“别推了,我这就走……”郭朝明一脸无奈,小腿肚子后头搭着白夏夏两只前爪。
这猫后腿蹬地,用了老命把他往外推。
那点子劲儿对郭朝明来说聊胜于无,他想了想,钓猫要循序渐进,长久勾引不急于一时。
郭朝明就走出洗浴间,为了点小事跟猫儿闹翻了,不划算。
有些猫,脾气爆着呢。就是白夏夏不仅脾气爆,还是只娇贵要求贼多的讲究猫。
嗯,郭朝明想起秦萧,突然有了信心:等这猫儿自己撞墙,回头找我也不亏……
郭朝明很愿意当备胎。
白夏夏???完全不知郭朝明的舔狗攻略计划。
郭朝明刚出门儿,小猫窜回洗漱间,猫身子蹭住门,拱啊拱……
“砰!”
门摔到郭朝明脸上……这猫还挺害羞。
你个毛绒绒,一团白,居然还要脸的吗?
白夏夏窝进热乎乎的温水里,漂亮的白毛棉絮似的漂浮在清澈的水上。
小猫葛优躺,脑袋靠住脸盆边缘,舒舒服服地搓毛洗澡。
“阿嚏!”
“阿嚏!”
白夏夏连打三四个喷嚏,粉红鼻头湿润润。
大眼睛蒙着雾气,茫然无辜抬了抬爪子:嗯,我是可可爱爱小猫猫。
肯定不是有人骂我,毕竟,我这样单纯可爱又无辜。
从来不干坏事。
“……MD,去他娘的老阴猫!”这得是成了精的吧?!不然能聪明成这样!
脸色蜡黄的老廖麻醉劲儿还没过,脸色儿难看得紧。
积压在胸口的愤怒和无力纠缠着,整个人完全沉沦在负面情绪里,回想今天的事情,既懵逼又难以置信,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味。
他们在关键时候,莫名其妙被一只波斯猫和老虎狙击了?那猫不光躲在暗处,快暴露了还会装模作样地欺诈他们。
最关键的是,可恨的秦萧被救了!
老廖恨得牙根痒痒。
第11章 第十一只猫猫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踏上这条不归路,老廖没想过全身而退。
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讨饭吃的亡命徒,哪天运气差了,给人逮住很正常。
在老廖的世界观里,没本事、没能耐,落进别人网里,活该你倒霉!
认命吧,你不适合混江湖。
可他……老廖心里头憋着股子劲儿,又恨又憋屈又不服输。
难受得窝在心口,郁结之气团团燃烧着梗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想发泄,没地方。
简直要憋屈到爆炸!
要是他这会儿被搜山的大头兵逮住,几百号人逮他们三个,你点儿背撞上了,那就认命。
说出去,也不丢人。几百个逮你们几个,咱们排面大着呢,谁有这样的大排面?
可他们……就呵呵。
分明还提前找到了秦萧,要绝地翻盘猖狂得意了,半路冒出只多管闲事猫和老虎。
老廖醒来后,心气儿就没平顺下来过。
越想越气,越想越要炸。
老廖:你一只猫充什么大头蒜!
脸黑成锅底,恨不能找那只老阴逼还猥琐的猫和伏地虎同归于尽。
白夏夏:???别cue猫,猫要唱歌歌泡澡澡洗白白,忙着呢。
老廖三个到这会儿没搞清楚具体状况,半路跑出来的猫,硬生生把大好局面搅和了。
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给猫跪了: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就,三脸懵逼。
“咚咚咚!”
负责看守老廖三人的年轻战士应了声,四男一女推门而入,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面相清淡,五官是落在人群里都认不出的普通,唯独鹰钩鼻叫人印象深刻。
他瞧着40上下,身着便衣也气势十足,眼神里含着凛然正气。
李爱国听说人犯醒了,晚饭都没吃完,夹起公文包匆忙带人赶过来。
他眼里红血丝浓重,眼下带着青黑。然而气色很不错,先扫了老廖三人。
大大松了一口气。
随手把黑色公文包放下,李爱国拉开椅子坐到老廖病床旁,“小王,对下人。”
后头年轻人翻动笔记,“廖城,男,37岁,东陵省三河市兰县人……”
“白江河……”
“王鹏……”
安静的病房里是不急不徐、沉稳有力的声音,在慢条斯理讲述老廖三人的身份信息以及过往犯罪经历。
“知道我是谁吧?”李爱国跟这个庞大的走私犯罪团伙周旋很多回了。
那是急得头发大把大把掉,这群人行事缜密,上下线联系方式多,有自己的销赃渠道。
不仅如此,还会不定时更改联络方式,他好几回追到马仔信息,对方就像猴儿似的提前一步跑了。
就算逮到人,都是些跑腿的不入流角色。
不仅如此,这群家伙还精明地跟南区那帮子混混搅和在一起。
反过来监视他们的动静,李爱国没了法子,加上手里头大大小小的案子太多,忙都忙不过来,不可能全把精力放到这里。
走私集团的规模滚雪球地壮大,所涉金额翻倍增长。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巧取豪夺,牟取暴利。
李爱国头都秃了,把案子挪给帮忙维护治安的部队。嗯,左右他们整日拉练。
挪出去不到一个月,嘿,跟老朋友在病房里来个喜相逢。
看他们脸上身上全是伤,狼狈不堪地叫李爱国心里畅快,像大夏天喝冰饮,一线喉,爽到底。
“你们干了什么,会有什么下场,想必都清楚。”李爱国从公文包里拿出盘磁带,在表情各异、根本没搭理他的老廖三人眼前晃了晃。
白老二瞳孔骤缩。
李爱国手中拿的磁带,是秦萧昏迷前藏在石头下的。
里面刻录了白老二身为团伙中间人,最新研究的联络方式。
他们能多次躲过警方追查,以最快速度逃匿离开,正是凭借这。
磁带里的录音,是白老二刚刚准备更换的电台新广告。
“你们想的可真是周到。”李爱国面带嘲讽,随手把磁带插进随声听,啪啪按了两下响起悠扬歌声:“可惜,就是太周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老二设置的联络密码太复杂,必须得提前录好。现在,录音磁带落在李爱国手里,反而方便了他能以此为突破口,草灰蛇线,顺藤摸瓜。
白老二破罐子破摔,左右都被抓了。反而放松地靠到病床床头,冷笑嘲讽:“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比我聪明的是你吗?”
李爱国:……要不是我太忙,哪里有你猖狂的份!
“是我倒霉,走了背运……”白老二啐了句,右手臂被严严实实裹着,记忆里还残留着斑斓猛虎张开獠牙、利爪冷厉扑向自己的可怕狰狞模样……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心肝儿发颤,四肢无力。
白老二嘲讽李爱国,他一点也不恼怒,反而笑容意味深长,年轻警员也个个眉眼带笑。
白老二:这是得了什么病?
那笑容里有老廖三人读不懂的意思,李爱国笑呵呵,浑然没有被人戳中痛脚、踩了自尊心的羞愤,慢条斯理,“你们刚醒,还不知道秦萧为什么活着被送到医院里来吧?”
老廖三人的确不知道。他们醒来后,还猜测会不会是秦萧刻意设了陷阱,可是谁能指挥老虎?就算指挥了,部队领导难道不怕老虎反过来伤害秦萧?
而且,秦萧怎么跑到路口的,也是老廖等人疑惑的地方。他们察觉出李爱国讲这事没好心思,但三人心里好奇,是真想知道自己怎么栽的。
消息八卦永远跑得比人腿快,不到一天的功夫,秦萧被猛虎和波斯猫联手救下的事儿在三方系统里传开了。
大家都当传奇故事听,高潮不断的惊险情节,比电视剧还神秘莫测的动物救人。
偏生,这还是真人真事!
要不是李爱国死死拦着,分局里都要哗啦啦冲到医院来,拜访下被猛虎驮下山、被猫救了的秦萧,采访下秦同志被奇迹劈头盖脸砸的感受。最好蹭蹭运气,下回他们要能有秦同志的丁点运气,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运气……君何不扶摇直上九万里。
还不知自己成了沾沾卡的秦同志……
什么是奇迹,什么叫奇迹?这就是活生生的啊!
秦萧实力演绎老天爷不叫你死,好人有好报的现实版本。
而对面这三个……典型的坏人不得好死啊!
李爱国绘声绘色:“……奇怪自己被老虎偷袭?因为它们就是在那儿守护秦萧的。你们不起坏心思,自己偷偷摸摸跑了,我们还逮不到你。这会你们在山里转悠呢,非要自己撞到虎口上。”
“自作孽不可活。”
王鹏三人跟听天书似的,要不是他们亲身经历,哪儿会相信□□的胡言乱语。
可白夏夏和大花突然暴起是真的,他们鲜血淋漓躺进医院是真的,秦萧逃出生天是真的。
一时间,三人表情恍惚,眼神难以言喻的复杂。
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天收。
突然有一日,自己真正成了话里头的反派角色,那感觉……总是五味杂陈。
特别是听李爱国讲,秦萧被老虎好生生驮着下山。没受到丁点儿伤害,而他们三个……
病房里安静到能听见急促粗重的呼吸声。
蓦地,老廖冷笑出声。阴柔刻薄的长相噙着冷,眼尾晦暗不明地往下耷拉着,冷嘲道:“故事讲得是不错,不过,你也不用跟咱们这儿玩没用的把戏了。”
“我们技不如人、倒霉催的,不管啥原因躺这儿,就是现实。你想找回丢掉的文物,我们还想挣扎挣扎。”
老廖:“就算你把我们丢进大狱,警察找不到丢失文物,寻不到东西,你们就是废物!翠莲山几百里,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你就算在山里翻个底朝天,没有我们,甭想找着东西!”
李爱国从容平静的眼神涌动着锐利,宛如暗刃藏锋。
老廖紧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阴柔的笑意浓郁到像化不开的粘稠阴影,又压抑又畅快。
忽然放缓了声音,偏于文弱的嗓音轻声细语:“秦萧像条疯狗似咬着我不放,想必是猜出我是谁了……”
“他有没有跟你讲,我这人不爱闲着,通城里晃悠了大半个月,手里头还有不少货。”老廖眼底流泻着背水一战的阴狠冷厉:“李爱国,其他我不管,你不放了我,就等着十几条人命跟我一块儿陪葬!”
“我人落了网,不管消息有没有放出去,我朋友两三天见不到我人、得不到任何消息……呵呵,你觉得他良心大发地先放了拐来的货跑,还是自己跑路,由着那帮子倒霉蛋自生自灭?”
第12章 第十二只猫猫崽
李爱国刚到医院,就匆匆忙忙来提审犯人。秦萧是大功臣,有重伤在身。这会儿入夜了,他再着急也不会去打搅秦萧休息。
李爱国想着明天再去见见人,问消息。
他还不知道老廖不仅参与走私,手底下也跟北安省的拐子团伙有联系。
老廖话讲得明白,李爱国想起分局里接到的人口失踪报案。
一股邪火从心头里窜起来,老廖的笑在他眼里刺目得恶心,真恨不得活撕了这王八蛋!
这个没人性的畜生,怎么就没叫老虎咬死!
老廖笑嘻嘻:“嘿嘿,李队,你想救人,我想活,不如咱们谈谈条件。大家都是为了过日子赚钱,想过得好一点罢了。何必非咬着彼此不放,给对方找不痛快呢?你想想,就算抓了我们三个,找不到丢失的文物,还弄死了那些货。自己能落着什么好?”
“不如大家给彼此行个方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如何?”
李爱国阴沉沉的脸色山雨欲来,暴怒下霍然起身,单手给了老廖一巴掌,揪着他衣领子怼到跟前,一字一句:“不要把我跟你们这种没人性的畜生相提并论!”
“我恶心!”
老廖半边脸被打得出了血印子,嘴里腥甜的铁锈味被他生生吞咽回去,嘴角破了皮,五指印子深深。
笑容狰狞了一刹那,须臾,恢复正常灿烂的笑脸,半点不在意地任由李爱国揪住:“既然李队不想做交易,那就一拍两散喽。我不强求的嘛~”
他耸了耸肩膀,语调带着缥缈莫测的森冷,话里透出对生命的漠然:“拉着这么多人陪着我死,不亏。”
“李队!”
后头人也被李队的脸色吓住。实在是李爱国瞬间露出的表情骇人得紧。
李爱国的失态只是一瞬,锐利似钢刀的眼眸里盛着熊熊怒火,话语似寒冰:“别做梦了,我不可能放了你们三个,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那就放了我。”老廖笑嘻嘻,顶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浑然不管王鹏和白老二惊怒愤恨瞪向他的目光,耸了耸肩膀,“诶呀,大难临头各自飞嘛,兄弟!”
王鹏和白老二不像老廖似的,为了赚钱什么都干。
他们虽然也犯法,干走私这种活儿。
可他们看不起买卖人口的老廖,有些罪犯为了钱能抛弃一切,人性、自尊、理智,无底线的狂欢。
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还是不一样的,他们纵使犯罪,也要留下余地给自己。
或许是旁人自认为的底线,或许是他们留给自己的安慰。
老廖跟王鹏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会儿为了脱身,哪儿还管其他,捏住救命稻草,只对李爱国讲条件。
“我不管他们俩,李队,你可以好好考虑。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声,再拖延下去,我同伙提前跑了……嘿嘿,留下那一大帮子人,没得吃没得喝,自己给饿死渴死,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李爱国捏着磁带的手指收紧,寻到重大突破线索的喜悦被老廖抛出的重磅炸弹炸得烟消云散。
跟人命比起来,其他的算什么。且,这群拐子拐走的人……很可能大部分是孩子!
老廖有人质在手,有恃无恐。脸上的笑刺目到李队恨不能一拳打过去。
他闭了闭眼,松开手。
瞧着李爱国起身离去的背影,老廖发了个呼哨,口哨声悠远飘扬:“李队,你们运气好,好人有好报。”
“不如再去撞撞运气啊……看有没有猫跳出来提供线索。到时候呢,就不用跑回来看我脸色了……别激动,生气伤身,咱们有话好好说。”老廖玩笑着,鄙薄的嘲讽浓郁又刺耳:不是很得意吗?撞了个狗屎运,难不成还能有第二遭?
可笑。
他倒是想瞧瞧,老天爷是不是真那么有眼!老廖说话阴沉沉,不知是不是对那只贼猫的怨念在作祟,讲话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时时刻刻惦记着白夏夏,狗东西,最好别叫我撞见你!
李爱国面沉似水出了病房,几人都没讲话的意思,沉默着跟在李爱国后头。
蓦地,李爱国停下来,飞起一脚狠狠踹上墙,眼里厉色浓郁到像化不开的墨:“王八羔子,老子迟早毙了他!”
年轻警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刚转岗过来的女警员红着眼,她资历最浅,刚才在病房里暗中观察,一直学着看前辈怎么做。
头遭跟老廖这样的亡命徒打交道,那种令人浑身发冷似毒蛇吐信子的阴冷,叫人想想都毛骨悚然的害怕:“队长,他会不会是框我们?”
“想借机生事儿、逃跑?”
李爱国低着头,划亮火柴点起烟,白烟袅袅,他叼着烟盯住墙角看,很久没说话。
干警察的什么人没见过,可每一次、每一回,罪犯的薄凉和很辣,都会叫他心冷发颤。
怒到无法抑制,李爱国有时候就想,或许他不适合当警察,适应十几年也适应不了。
跟罪犯打交道久了,李爱国有副火眼金睛。对方说真话还是假话,瞧一眼心里就大概有数。
辛辣的烟气入肺,李爱国昏涨的头脑平静下来,怒气疏散:“八成是真的,不过,还是要对对人。”
“小方,你带着小兰去审审他。”
“刘子,去调近两个月的失踪报案资料……”
李爱国声线平稳,没丁点儿起伏的吩咐完。右手撑着墙,走廊里的灯光昏暗。他偏头看老廖病床的方向,平凡普通的面容隐藏着利剑出鞘般的锋利,似森林猎人扛起了肩上的枪,手指掐灭烟头:“老子叫他死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