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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缆车站下坡位置,顺势往下滑就行。
他没摔。
比较遗憾的是宋迭也没摔。
……
到了山顶,姜老师开课了。
“知道什么是刻滑吗?”她问。
“好的,你们不知道。”她自问自答。
北皎、宋迭:“……”
“刻滑,一开始说的就是贴地滑行,有欧美的ec,也就是纯贴地滑行,我们俗称叫腋毛大回转。”
她抬了抬胳膊,“这个腋毛。”
北皎、宋迭:“……”
北皎:“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选个优雅一点的老师。”
宋迭:“95%的情况下她还是优雅的。”
姜冉根本懒得理他们:“EC的滑法就是他整个手臂,整个身体侧,几乎全都贴到了地面,这种玩法,就是所谓欧刻……后来有日本人把这种玩法跟他们正常的自由滑行一结合,最后形成了我们俗称的,刻滑。”
“实际上刻滑也叫技术滑行,技术滑行就是大众滑行,就是适合大众的,不是很专业的一种玩法风格——在日本,刻滑大体分为两类,一种叫SAJ,一种叫JSBA。”姜冉抬脚提了提北皎,“刚才你趴在缆车上看别人滑,有没有发现虽然都是摸地刻着,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姿态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北皎想了想,点头。
“SAJ是追求这个线路自由的风格,在滑行的过程中,伴随着换刃,重心不断转移,平移路线长,姿态比较飘逸;而JSBA,追求高速、稳定,在滑行的过程中,身体重心始终保持在雪板中央,核心发力,依靠大折叠和低重心,获得高速度中的稳定,相比较于SAJ,JSBA的滑行速度就是快。”
姜冉说,“我的滑法就是JSBA,所以以后你们也会是JSBA。”
“如果我觉得SAJ比较好看呢?”北皎问。
“那我就会给你腿打折,直到你承认JSBA天下第一。”姜冉面无表情。
北皎:“……”
姜冉:“除了这两种体系,其实还有一个Infinity,那是刻滑老祖宗平间和德根据自己的滑行风格自创的新体系,但是这种滑法和新手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们知道一下,不然以后走出去吹牛时候出现知识空白,丢的也是我的人。”
北皎:“知道这个的意义是?”
姜冉:“SAJ和JSBA的比赛侧重点完全不同,以后你们学成了出去比赛刷声望值,别走错门。”
北皎:“我为什么要比赛?”
姜冉:“没名气谁愿意花冤枉钱找你上课?”
北皎闭嘴了。
因为她说得好有道理。
姜冉说完,便教他们正经刻滑第一步——折叠。
就是北皎在第一天上雪的第十分钟做出来那个。
“先前刃,前脚蹬住,后腿弯曲,身体胸部尽量往你的前腿大腿上靠,屁股收回板里,胯往你的前刃压。”
她一边说一边演示,在平地,两学生摆姿势都摆的挺好的。
上雪就不是那回事了。
根据刚才的观察,北皎和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很接近,觉得刻滑么,刻滑就是在滑行过程中,因为低姿态,手可以从雪面拂过。
所以在第一次练习单走前刃,他的左手就有点儿下意识地去靠近雪面,而这个动作带来的,就是他的右手上扬,整个人大开大合,忘记腿部应有的折叠和弯曲,也忘记压垮——
姜冉刚开始跟着他屁股后面,总觉得有个适应过程,也就随他去了。
直到在第四个前刃里,他一个弯腰,左手从雪面一拂而过。
他直接僵直,停下来了。
往雪道边一坐,他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只感觉整个手掌心好像都麻掉了,很难形容在摸到雪的那一刻那种手部丝滑而踏实的愉悦触感——
大概每一毫秒都在叫嚣着:是的,你是刻滑的天才!
他坐在那自我欣赏了一会儿,直到身后有“唰唰”的板切雪面的巨大声响,他回过头时,只来得及看见身后女人长发飞舞,一个前刃入弯飞快靠近他这边——
在越来越接近时,她在雪面拂过的手抬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雪尘扬起,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着就要撞上!
突然只见她后脚猛地往下一踹一蹬,原本横向滑动轨迹的雪板立刻变成竖直,板刃挂着雪面推动卷起巨大雪尘,劈头盖脸如雪墙般卷起!
而她滑行速度锐减,猛然刹车,保持着身体还是前刃折叠方向的姿态,倒着向山下滑了一米,这才猛地重新打横雪板,稳稳地停在北皎的面前,
此时此刻,北皎浑身上下都是她呲的雪墙飞溅上的雪。
坐那没动弹,满脑子都是她到他面前那一蹬卷起雪墙时的煞气,他眨眨眼。
姜冉伸出手,拍拍他身上的雪,嗓音温柔:“在雪道上别对陌生人这么干,呲人家一身雪,不礼貌,会被打。”
北皎:“……”
看着面前毫无悔过之心的女人,他突然就理解她的心高气傲、理所当然的“老娘天下第一”语气从何而来……
换了任何一个人,能滑成刚才她那样,只怕是比她还狂。
他任由她拍掉自己身上的积雪,停顿了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力道有点儿大,她略微娇气地“哎呀”了一声,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问他,是不是被呲雪生气了?
“学多久能像你这样?”他问。
姜冉愣了愣,手腕还在人家掌心握着,丝毫不影响她冲他微微一笑:“按照你刚才那样主动弯腰摸雪,下辈子都不能。”
他扔开她的手,满心对她蜂拥而来的赞美与欣赏在顷刻间被一桶冰水熄灭。
一同熄灭的,还有刚才摸到雪一瞬间的喜悦。
“摸雪只是刻滑时身体低姿态、雪板高利刃带来的同步现象,而不是以‘摸到雪才是好的‘作为刻滑标准,你刚才那样就很丑——”l
”……”
她居然说他丑!
“我没弯腰。”
“弯了。”
“没弯。”
”我没瞎。”
“你瞎了。”
“那你问宋迭。”
“不问,”他说,“你俩一伙的。”
姜冉心想好么,不承认,下把老子跟在你屁股后面录像,然后让你要么把手机吞肚子里去,要么给我磕头道歉——
两人争得鸡飞狗跳,姜冉正在心里疯狂腹诽,还想再多教训这固执的小崽子几句,这时候,从山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姜冉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就看见那群原本靠边玩儿呲杆、飞台子的公园仔们突然聚集到了一起在商讨什么……
每个人脸上神情都很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眨巴了下眼,有点困惑发生了什么,再定眼一看,从隔壁中级道,赵克烟像是中了邪似的连滚带爬往下冲——
到了雪道下面,弯腰摘了板,板都不要了随手一扔就往门外冲。
“……怎么了这是?”
她嘟囔了声,心中又有不太好的预感。
见她满脸疑虑,北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动物似的抬起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收回目光,问:“那些人怎么了?慌什么?”
姜冉回答不上来,所以决定问问,把北皎交给宋迭,让他俩相互扶持自行下雪道,她站起来,飞快地往下滑——
那是真快!
北皎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她怎么滑的,就看见她前后刃吃雪极深,在已经不太整齐的雪面上留下两道非常瞩目的深沟,滑过之处雪尘模糊!
等眨眼功夫,她人都在山下了!
摘了雪板直接拖着一溜小跑,赶上了被其他公园仔拦着的赵克烟,凑上去还没来得及问干什么呢,就被赵克烟一把抓住了——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没个正经的渣男崽子,这会儿满脸苍白到六神无主,喊了几声“冉姐”,半天才哆嗦地跟她说:“崇哥从长白山训练基地的跳台上摔了,脊椎骨折,怎么办?”
……
兵荒马乱间,谁也没注意北皎跟下来了。
远远站着看着赵克烟挂在姜冉身上想给他卸下来,毕竟会怀孕。
走近一听,他正嘤嘤嘤,是有个熟人受伤,蠢蠢欲动伸出去的手缩回来……
哦,那算了,睁只眼闭只眼,允他这回。
作者有话说:
给新读者宝宝的情报——
1:单崇不是男配,是本文平行宇宙(?)的公园领域大佬,和女主无特殊关系(下章有写,提前说下怕误会)
2:这边时间线稍微调整一下,和隔壁《国王》稍有出入,国王是冬天,这边改成夏天推迟了个把月吧,不过不冲突不用在意
这边不展开详细写,就是一个侧面描写引这篇文自己的主线,本章重点是冉冉给狗崽子秀了一波倒滑并没素质地呲他一身雪
第34章 碰瓷
如果说,在国内单板滑雪大众技术滑行领域,姜冉拥有和顶尖男滑手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的实力并毫无悬念挤进全国前三,那么单崇这个人,在单板滑雪公园地形这块,应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2019年,此时平昌冬奥会刚刚结束没多久。
作为我国唯一一位在平昌冬奥会赛前攒够国际雪联排名积分、拿到冬奥会比赛资格,并且在之前的各大赛事表现不凡的单板大雪BIG AIR(*大跳台)项目的职业滑手,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单崇很遗憾没能在平昌冬奥会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当所有人以为他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
他很快就重新投入了新的训练,这又让国内单板滑雪的大家看到了希望……
虽然“刻滑”“平花”“公园”有各种戏称的所谓“单板鄙视链”,民间传说玩儿公园的看不起刻滑的,玩儿刻滑的看不起平花的,玩儿平花的白眼一翻谁都看不起——
但那都是玩笑话,没人较真。
走出去,但凡有那么一块金牌,那都是”中国单板滑雪历史上第一块金牌”。
于是此时可以说整个雪圈都期盼着甚至无比相信,下一次的北京冬奥会,家门口的时候,单崇一定可以站在他自己甚至是所有人期待的最高领奖台。
然而2019年的夏天刚刚到来,冰墩墩的手办还没炙手可热,猝不及防,雪圈突然便遭遇了没人能够坦然接受的意外。
作为刻滑滑手,姜冉其实和玩公园那边的滑手也就是“因为大家都是金字塔尖尖所以彼此有微信有共同的群并且认识”,并不是常常一起玩,所以她和单崇也就是认识、冰箱里遇见聊过两句而已。
倒是老烟玩的花,无论是刻滑、平花还是公园的人都很熟——
单崇其人,甚至算他半个师父。
如今单崇受伤这么大的事,给所有人都带来不小的震动,姜冉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大脑也是发懵到一片空白——
主要是,这引起了她一些不太想要回忆起的回忆。
滑雪是极限竞技,人们永远应该对此心存敬畏。
每一年,每一个雪季,全世界滑雪事故数不胜数,轻则骨折,重则死亡……
我国东北那几个大雪场,每年都要随机挑选个别雪场,献祭几条命。
安全年年讲,意外来临时,却总是防不胜防。
姜冉有些走神,几秒的愣怔后强行打起精神,安抚似的拍拍老烟的肩,然后再次发挥了大姐姐的角色,伸手替他把头盔摘了随手塞给旁边一个小弟。
“赵克烟,你他妈别不是要哭了?”开口时,姜冉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有点沙哑,“单崇是摔了,又尼玛不是死了,眼泪收收——”
她看了看周围围着的人。
“都收收,怎么着不一定呢,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能不能不那么晦气!”
她骂了两句脏话,众人稍微清醒,三三两两稍微收了魂,几个平时和单崇玩的还行的开始讨论起买机票上长白山。
姜冉亲自替失魂落魄、已经毫无自主思考能力的老烟定了两个小时后广州起飞,长白山落地的航班。
连推带哄把丢了魂的赵克烟交给也定了同航班的其他滑手,再亲自把他塞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姜冉撑着出租车门框,低头附身跟车里的人说:“等单崇没事了替我跟他问个好。”
“没事了”三个字,像是美好的祝福,也像是最真诚的祈愿,再次惹得一群猛男落泪。
送走了这群躁动不安的少年人,姜冉才勉强想起还有俩滑雪小白被自己扔雪道上……再次转身回到雪场,经过一面全身镜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掌心都被指尖掐出了两个月牙印。
她深呼吸一口气,拉好护脸,戴上头盔,转身进入雪场。
……
被她落下的少年二人组已经在雪道下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了,两人各自占据长椅的一边,背对背,谁也不搭理谁……
这架势,路人从他们身边路过,都不会知道他们居然认识。
姜冉进了雪场,不着急带他们继续滑,就转身跟宋迭说,今天上课不算课时费。
她这话一说,原本背对着宋迭的人就立刻从手机上抬起头,那种看叛徒的谴责目光再次出现了,被护脸挡不方便他脸上的表情表达情感,所以他选择用嘴巴说:“我就知道早晚会变成这样。”
姜冉根本懒得理他,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走,去买护具。”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转身重新离开雪场。
北皎被她突如其来想一出是一出整得有点懵,都没来得及有机会问“怎么了”,只是“啧”了声,把脚边的滑雪板往宋迭那边推了推,示意他看住,自己跟着女人身后追出去——
他出雪场时,姜冉已经走的很远了。
他三两步追上,拍了下她的肩膀,见她不理自己,他又绕到她面前……双手枕着脑袋后面,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好奇弯腰看她的脸,问:“你怎么了?”
姜冉也戴着护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就伸手把他推开,示意他别挡道。
——她忘记了北皎是那种他好奇什么就一定要完成了才会善罢甘休的类型。
他紧紧跟在她身后,又弯着腰,从后面靠近她耳朵一侧:“怎么突然就这么紧急地要给我买护具?是不是刚才出事那个人你认识?我听路过的人说的,有个很有名的跳公园的滑手训练时撞到树上摔伤了——”
他还在称述听来的情报。
突然走在前面的人猛地停下来,他猝不及防差点儿没刹住车,整个人撞到她的后背又弹开!
她用没有必要的用力力道转过身,抬起手,就要很粗暴地捏住他的嘴:“吵死了。”
北皎没躲开,尽管他被捏的还挺疼的,就是就着被她捏住嘴巴的动作低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和以前和她打闹时候用的力气比,力道十分轻柔。
他拉开她的手腕,问她:“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语气很平常。
姜冉眨眨眼:“就是认识。”
“那你为什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北皎问,“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她黑着脸甩开了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雪具店,走在她后面的北皎才听见她用几乎会被周围的嘈杂声吞噬掉的低音调说:“我只是怕再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伤。”
北皎想了想,很聪明地问:“’再’?”
听那些人说,那个受伤的滑手是在长白山受伤的,可不是她眼皮子底下,所以他觉得她所指的应该另有其人。
然而姜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沉默地拿起了一条和宋迭一样的那种连体的护具裤衩,选了个码,就塞给他……下巴点了点更衣室方向,示意他去换。
北皎目光从她有点儿苍白的脸上轻描淡写地飘过。
头一回,他破天荒没有闹着“我不和宋迭穿一样的”,而是乖乖接了东西,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放下一句言简意赅的“等着”,转身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穿了护具走出来,北皎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束缚住了,护具很紧,全方位地包裹着他的肌肉,他有点儿抬腿都变得费劲的错觉……
整个人变得——
怎么说呢?
很有弹性。
他想发表一下第一次穿护具的感想,但是姜冉沉默地坐在一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对角落一个落满灰尘也没人买的头盔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他走过去轻轻拉扯了下她的头发。
她甚至没有拍掉他的手,只是感觉到他靠近了,也不看他,直接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到收银台前——
北皎楞楞地低头看了看从自己指尖滑走的那缕头发,缓缓蹙眉,抬起头盯着她的背影。
阿黄:“护具打完折七百块,支付宝还是微信。”
“微信。”
姜冉说着,打开了支付宝的界面,递给阿黄。
阿黄举着微信的扫码机器,盯着蓝色的支付码界面,欲言又止。
北皎站在姜冉身后,面无表情地递出了自己的手机的微信支付页面,与此同时,顺手把挡在收银台前的女人拎开,放到旁边空地上去。
出了雪具店,姜冉走在前面。
北皎别扭地跟在身后,还是感觉穿了护具后屁股那硬邦邦的一块有点奇怪,忍不住三番五次摸摸屁股……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动作不太雅观,他缩回手。
不能说说穿护具感想也很难受。
能听他发表感想的人正走在他身边,前所未有的沉默。
两人再次站在雪场门口,北皎抬手推开门,见女人从自己胳膊下面钻进他推开的门缝,没忍住叫住她:“你要是状态不对,我们今天先回去算了。”
姜冉闻言,总算回头,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淡漠道:“状态不对?有影响吗?”
她似有些轻蔑地笑一声:“我睡着了,在梦里都能教你。”
北皎心想,我说的压根不是这回事,好吗?
还是去照照镜子吧,笑的那一下,像奈何桥下面爬上来的女鬼。
……
姜冉没再带北皎他们到高级道去,他们回到了相比较起来缓一些的中级道,教北皎换刃。
“换刃,从前刃换到后刃,本质其实是整体施压施力的滚动。”
姜冉望向宋迭,“你入门的时候还是八字站位,我告诉你,换刃就是左脚抬起右脚踩,利用脚下的形变,使得板有瞬间斜滑降过程,自然就能调转过来。”
宋迭:“对。”
姜冉:“忘记它。”
宋迭:“……”
“现在我要你们懂得的原理是,乘着板走,不要试图去拧板,通过让板产生形变来换刃,比如你前刃——”
她身体折叠,重心下压,手轻轻拂过雪面,轻而易举横切雪道走了个标准的前刃单刃,中到雪道中间就停下了。
“到这,也就是前刃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要求你们从原本的折叠状态,站起来。”
姜冉站起来,站直在雪板上,“刚开始动作幅度要大,让我看见你们的动作——折叠,站起来——这个动作会在新手期直接影响你们的施压力度……然后立刻再次折叠成后刃落叶飘时的基础姿态,往后刃施压。”
“可是这个时候前刃才走了一半,”北皎问,“就往后刃施压?”
“是的,这就叫提前换刃。”
她调整了下雪板的位置,再次走了半个前刃单刃——只是在前刃刚走二分之一时,她身体便站了起来,接下来变成了后刃基础站姿。
此时雪板还有速度,雪板依然是往原本的前刃方向走的,只是走没有多远,因为雪板此时的施压力已经在后刃,所以自然而然便在雪面上开始往后刃转换!
不用过多的去拧雪板,也不用做多余的动作。就像她说的,乘着雪板走,当施压部分变化时,雪板自然就会产生响应的轨迹变化。
一道标准的圆弧S弯出现在雪道上,她轻而易举便从前刃变成了后刃,完成了一次完整的换刃!
北皎盯着看,总觉得自己大概看明白了,但不一定能做出来。
姜冉拍拍手,示意他俩一个个来——
她就保持着面朝山上,前刃推坡的姿势,抱着胳膊看他俩扑腾。
“不许弯腰,别想着摸雪,”她嗓音有些严厉,“你们都是右脚前,所以滑前刃的时候,左手自然弯曲向前,右手别给我扬起来,手扶着你的前脚固定器!”
后手扶前脚固定器,是刻滑基础前刃时,有效整治低头、弯腰、撅屁股等臭毛病的手段,因为后手一旦扶着固定器。整个肩膀也会跟着下沉,就不会出现大开大合的现象。
雪道上经常可以看到有刻滑的人,后手条件反射就是放在前脚固定器上的。
姜冉面朝山上,背对山下一边前刃推坡,一边看北皎和宋迭练——
因为心情不太好,她语气也不太客气。
“起了!前刃走一半就站起来,换后刃基础站姿,别贪刃!宋迭!你也起晚了!”
她一边纠正一边往下慢吞吞的挪。
此时她自然是看不见山下的。
就在她刚想再次提醒北皎后手放固定器那别乱动弹,这时候,她突然听见一声惊叫——
她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踩了下刃想要做个紧急刹车,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从侧面有个学八字刻滑在走刃的人飞快往她所在的方向滑过来——
那人是左脚前,所以此时正好是他的后刃,他根本看不见身后有没有人,等姜冉反应过来刹车,两人剩余的速度已经使得他们相撞!
“砰”地一声,姜冉就听见自己的雪板不轻不重地磕了下对方的板——
她整个人条件反射往前扑,摔在雪地上。
不疼。
但是滑雪追尾全责,虽然对方没控速也没提前确定行动轨道的安全,但是她在后面撞的他,是她的责任。
“不好意思啊,那个,我走了下神,你有没有……”
她抬起手拍拍护脸上的雪,刚想爬起来问对方有没有事,就听见从前方传来一声特别凶的谩骂——
“怎么滑的啊!看不到前边儿有人?推坡不上雪道边上推,亏你还给别人上课呢!”
劈头盖脸一顿骂,给姜冉都骂傻了。
她眨眨眼,盯眼一看,发现迎面来的是个经常在广州融创活动的滑雪教练,这人姓杨,滑的不咋地,平时生意不太好,但是恶名在外——
因为他没事干,没生意时,就喜欢带着个认识的人装萌新,用很贵的板,在雪道上碰瓷,完了讹赔偿金。
久而久之,见了他大家都绕道走。
今天姜冉也是活该心不在焉,压根没注意到这人在中级道等着创收。
一回头,果不其然,就看见她撞着那人用的Gray MACH,中文名“马赫”,这板这Gray家算是顶尖有名的款,黑色板底,黑色树影,白色背景色圆头板,八字刻滑、刻平神器,硬度够刻滑滑行,弹性大,蹦起来也方便。
……当然,这板价格也很感人,原价9980,因为近些年这块板用的大佬太多了,带货效果卓越,某天开始一板难求——
原本雪季前预定雪板都有8折左右的折扣,到了MACH这就不一样了,预售期直接溢价,黄金长度的直接预售期加价到一万二……
不管去找Gray的代理、赞助滑手还是随便哪个大雪具商那买,都是溢价,求谁都不好使。
这会儿,那个莫名其妙踩着一万多块钱板的萌新还在演一脸心疼的戏,哀嚎着说:“我的板!还新的呢!上星期刚拆的塑料膜,这就给我磕一坑——”
他指着后刃金属压边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