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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请假？”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苏子凡点头：“很不凑巧，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叶遥脑子有点乱，难道是他经纪公司又在作妖？
她拿出手机，再次点开了聊天页面。
叶遥现在摸清了规律，见鬼了，好像真的只有骂人的话才能发出去。
她把心一横，闭着眼睛把编辑好的消息发了出去，心里默念对不起麻麻有罪！
凌寒星粉丝后援会：你这个麻烦鬼在哪儿？
果然，这条消息发送成功了。
两分钟后，那边就回复了。
“第一人民医院，门诊部。”
莫非是病了？还是训练时受伤了？
叶遥心里有些着急，哆嗦着手，继续打字。
凌寒星官方粉丝后援会：我靠，有本事你就等着我别走！看我来怎么收拾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样的人！麻麻永远爱你崽崽！
第一人民医院离录播厅就十分钟的车程，叶遥揣上手机马不停蹄地出发。
下了车，她埋头就往医院里面冲。
门诊部人来来往，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比火车站还热闹，叶遥站定四处张望。
到底在哪里，应该还没有走吧……
身后有人拍了下她肩膀，叶遥转过身就看到了戴着帽子的凌寒星。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凌寒星表情晦暗不明：“喂，你要怎么收拾我？”
第19章
叶遥怔了两秒，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是生病了吗？”
凌寒星把手插衣服兜里：“这不是正好，你收拾完我后，刚好我能就地治疗。”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叶遥拿出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看，我发了好多消息，但是很奇怪，有部分怎么也发不过去。”
凌寒星接过手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然后，又把两个人的对话，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叶遥：“你看了我给你做的视频了吗？这样你还误会我？”
“没来得及看。”凌寒星边说边点进了她微博，打开置顶的那条视频。
他昨天一直在纠结怎么回消息，所以没有去看，当然，也害怕看到她对自己失望的言论。
两分半的安利视频，有他之前每一个作为伴舞的截图，哪怕只是一个模糊背影。
仿佛这三年有人一直在陪着他。
“你什么时候做的啊？”
叶遥：“有段时间了，加上昨天播放的节目视频，我们的星星是宝藏啊。”
凌寒星垂下视线：“很辛苦吧？”
喜欢我这样的人，很无聊吧。
要怎么样才能红呢，不想让她暂停放大画面，一秒一秒地找自己镜头。
“怎么会呢，我很开心。”叶遥晃了下他的手臂，又问：“所以别生气了好吗，你吃午饭了没有。”
“没有。”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了住院部后面的凉亭里。
节目组规定凌寒星只能来医院，不能到处晃悠，更不能去店里吃饭，所以叶遥帮他点了外卖。
“吃吧，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她单手托着腮，一脸慈爱地看着孩子。
“你不吃吗？”
“啊，我已经吃过了。”叶遥想了下，拿起了颗外卖附赠的糖，剥开包装纸放到嘴里，“这样当我陪你一起吃了。”
凌寒星笑了声，拿起了筷子。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仪态却很不错，所以不会难看，是有福气的那种吃相。
叶遥把桌上的塑料袋收拾了下，伸出手说：“把手机还给我。”
凌寒星笑了下：“我要再看一遍记录，娱乐圈这么多人，指不定哪天你就喜欢别人了，不看我了。”
“这怎么可能？我会一直喜欢你的。”虽然也会喜欢别人，但是这不冲突啊。
凌寒星眼眸闪了下，他看完刚准备把手机还回去，最上面闪过一条消息。
【小陆：你在哪里？】
凌寒星不动声色地问：“有人发了消息给你，一个叫‘小陆’的人，他问你在哪儿呢，他是谁啊？”
叶遥接过了手机：“我的同学。”
凌寒星也没有多想，今天周末，大约她和朋友约好了。
叶遥回复了消息，告诉对方自己有一点事，抬头又说：“好像是因为我给太多人发了私信，所以经常性被屏蔽，不过你可以通过另外一个小号联系我！”
凌寒星有些意外：“这个号不用了吗？”
叶遥：“当然也在用啊，以后是发布官方消息的平台了。”
“可以。”
叶遥打开新注册的“凌寒的星星”给他看，又说：“你不要关注我，这样太奇怪了，别人会怀疑我是脂粉，反正我关注了你，一样可以发消息。”
脂粉就是职业粉丝，靠着这个赚钱的，并不是纯粹喜欢一个人。
凌寒星点头：“也可以，反正我已经记住了你发的每条消息，如果你骗我，我就会一条条背出来，质问你。”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像那样的人吗？”叶遥笑容凝固了一秒，又说，“好啦，我先去录播厅那边，你后面再来吧，我今天带了相机呢，要多拍几张。”
“不能一起去？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行，那边很多粉丝，其他人看到了会有落差，而且也对你不好。”她很有粉丝操守的。
凌寒星：“行吧。”
有些遗憾，不过他喜欢两个人有共同秘密的这种感觉。
虽然他还是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那我先走了，待会儿见。”叶遥挥了挥手。
一直到坐在车上，叶遥才松了口气。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你在问我吗？】小鱼警觉起来。
叶遥：“不然呢？为什么我的消息会筛选后再发过去，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我就不相信了，是你做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遥摊开手：“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没想到被战友背刺，那我以后还能相信你吗？”
【能的，我不是故意的，亲妈粉真的太可怕了呜呜呜……】小鱼顶不住了。
叶遥：“……”
【昨天的事是和我无关，今天你的消息也全都发送失败了，那几条是我送过去的，费了好大的力气呢。】它眼见两个人有误会，没忍住添一把柴。
叶遥：“你有事情瞒着我，我想不到你要这么做的理由。”
【目标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在你死后的二十年，这个世界因为他们变得混乱不堪，我这才提前找到你，希望能改变未来】可宿主对目标太好了！而且还一碗水端平不分彼此！
这样情况可能变得很坏，会不会让三个人关系更好，毫无芥蒂地联手搅乱世界……
叶遥非常震惊，她整理了下思绪：“因为你今天的捣乱，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不过我要声明下，我三观还是有的，不可能放纵他们乱来。”
【我说的当然全是真的！因为一些原因，世界对他们不太友善，后来他们就狠毒地拖着整个世界陪葬！】它以前不敢说，是怕宿主心有芥蒂，不利于任务，现在它担心宿主滤镜太厚了！
车子抵达目的地，叶遥下了车，话锋一转又问：“你能把屏蔽的消息发出去，还有其他功能吗？”
【发消息可费力了，这种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不过我可以帮你遥控家电！】小鱼知道错了，努力地表现自己。
叶遥：“只能这种程度吗？家电是智能的，声控更方便。”
【……对不起。】要不然呢，如果它真的这么有本事，直接把三个家伙扼杀了呜呜呜。
叶遥：“虽然你不是很智能，也没有很聪明，但只要你下次别自作主张，我们还是战友。”
【我知道错了。】
叶遥：“按照你的逻辑，世界对他们不太友善，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吧，但是如果绕开那些不好的经历，他们就会一直积极向上，哪怕是朋友也没影响吧？”
【好像……是这样的。】它有点被说服了。
旁边一阵骚动，叶遥看到走过来的凌寒星，蹲下来开始拍照。
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人，她没办法相信，对方会变成小鱼描述的样子。
叶遥快速按快门：“你的逻辑和认知都有点问题，以后听我的。”
哪怕有那种可能，她也会帮他们避开。
【……好吧。】短暂的挣扎后，小鱼很快妥协了。
甚至有种被大佬罩的安心感，啊，妈粉好像也不错，它也有了个妈妈吗？
目送凌寒星消失在大门后，叶遥转头往回走。
坐到了车上，她看到陆岱川发来的消息。
陆岱川和赵天润聊过了。
他把这首歌签了出去，只是原唱还是自己。
另外把五年的唱片经纪合约都签给了赵天润，拿到了一笔签约费。
—
叶遥：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恭喜呀！
叶遥：好厉害啊！
叶遥：对了，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心内科医生，你可以带着陆爷爷明天去看看！
陆岱川看到回复，抬头说：“老头儿，我的同学说她认识一个医生，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这是没办法拒绝的好意，虽然依然费解，她对自己太好了。
叶遥难道就这么喜欢他吗？
陆兵抬起头：“好啊，你的那个同学真热心，不如约她来家里吃饭吧，明天看过医生我可能就要住在医院，很久不能给你做饭了。”
今天陆岱川拿到了五十万的签约费，现在有了钱，手术也得提上日程。
他知道孙子不可能不管自己，既然这样，手术自然越快做完越好，免得一把老骨头成了更大的拖累。
陆岱川低头发消息：我爷爷说很感谢你，想请你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
看完发送的消息，他后知后觉发现太冒昧，正在犹豫要不要加几句。
没想到那边很快回复了。
“好啊。”
—
叶遥觉得今天的确值得庆祝，签了公司是大事情。
她也不着急回家，更无法拒绝老人的邀请。
【端水大师……不愧是你。】小鱼心情复杂，真是两边不耽误呢。
叶遥：“这样不好吗？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你别忘了是因为什么找上我。”
【啊，好像也是。】它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具体说不上来。
不过让主角拥有顺利的人生，那自然他们也没有黑化的契机吧。
—
陆岱川看见回复，心情更加复杂。
他抬头说：“老头儿，你为什么想叫她过来？”
陆兵正在看电视，头也不抬：“不是你叫她来的吗？”
“少胡说八道，我哪有？”
“你是没有说出来，但是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别人也是能感受到的，你当我这么多年米白吃的啊。”
今天应该是这小子，最近几年最开心的一天吧，自然想要有人分享喜悦。
陆岱川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只好暂时闭嘴。
他现在手里有了点钱，心里想着换一个好点的公寓，这样老爷子住着也舒服些。
而且她偶尔来做客也有地方可以坐，不至于太局促。
突然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岱川有把握以后会赚更多的钱，这样他们差距也就越来越小了吧。
直到有天，他可以有能力且负责地说出来。
第20章 第一更
叶遥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巷子口的陆岱川。
她笑着走了过去：“怎么站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话音一顿，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前一递，“这是给陆爷爷买的水果。”
陆岱川抿唇：“可是他明天就去医院了，吃不上。”
“没关系啊，你也可以吃嘛。”
陆岱川看着笑颜如花女生，不太自然地转开视线，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
“我来拿着吧，你这个身体，快走几步都喘得厉害，太吓人了。”
叶遥：“……哪有这么夸张。”
好吧，这是暂时的啦，等以后恢复正常，可比这孩子强壮多了。
陆兵特意买了菜，见到叶遥进来，边摘围裙边笑着说：“你们吃饭吧，我下楼找老李去下棋。”
“陆爷爷你不吃吗？”
“我血糖有点高，马上就住院了得控制下，最近晚餐都吃素菜，我刚才也已经吃过了。”
“那好吧，谢谢你给我做这么多菜，会做饭的男人最帅了！”
“真的吗？那你要多吃点，我就先走了。”老爷子大笑，出门前还看了孙子一眼。
这小子像根木头，没想到还有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这可真是太稀罕了。
这位姑娘一看就家境很好，可没有半点架子，十分亲切呢。
陆岱川唇角弯了弯：“这个臭老头，最喜欢别人夸他长得帅。”
叶遥笑了笑：“是吗？可我说的是实话啊，我还觉得你也很可爱。”
“快吃饭吧，食不言。”陆岱川咳嗽了声，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空气也变得快活了起来。
叶遥抿了一口，评价道：“很特别的味道。”
“这是老头子专门给你炖的汤，说是很补身体，不过你别喝太多。”
叶遥听对方这么说，自然不能辜负了。
今天的鸡汤和她以前喝的有点不一样，浮油全被撇掉了，带着点甜味，又有酒的余香。
几种味道居然融合得刚好，一点都不腻还很开胃。
叶遥喝完了汤，眼里的光更亮了，她脸颊绯红，笑着说：“我怎么感觉像喝酒了，有点晕晕的。”
陆岱川：“提醒过你了，别喝太多了，这是鸡酒汤，里面加了一点白酒。”
放的酒不多，又经过高温烹煮，大概不会真的喝醉，只是有些上头。
左右坐着休息会儿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叶遥放下了碗。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还给老头儿介绍医生。” 他不擅长表达善意，这句话说得很别扭。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对一个人表达谢意。
也不仅限于谢意。
叶遥笑了起来：“你要是真的感谢我，不如给我唱首歌吧。”
“好。”陆岱川沉默了几秒，应了一声。
他起身拿起旁边的吉他，低头拨动了下又说：“这是昨天那个人，送我的新吉他。”
音色比他从前那一把好许多，陆岱川本来不打算接受，毕竟礼物贵重。
那个音乐制作人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以后你能给我赚很多，这不算什么，天下没有白给的好处，难道你没有信心吗？
陆岱川便接了过来。
他不知道的是，叶瑶昨天先一步加了制作人微信好友，两个人短暂聊了下。
当时叶遥问赵天润，手上有没有好的吉他，想要买下来，却不是她需要，而是让对方以签约礼物的名义，送给陆岱川。
毕竟陆岱川的吉他坏了。
赵天润没有同意，说那这样还不如我送吧，一点礼物不算什么。
心里感叹女孩子是真对这个学弟好，润物细无声，为他谋求未来，还维护他的自尊心。
他当时虽然遵守承诺，没有说破这层，却忍不住提了一嘴：“那个小姑娘挺好的，你是个男人，不管以后怎么样都对她好点，哪怕不喜欢她。”
陆岱川怔了下，郑重点头说：“会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当然会对她很好。
吉他声音响了起来，陆岱川坐在窗台上低低浅唱。
叶遥抬头看着她，心里想着真好啊，能够现场看演讲会，还是独家版的。
陆岱川唱完一首，顿了下提醒道问：“你……别这么看着我。”
这让他不能专心。
叶遥继续一脸姨妈笑：“因为你唱歌好听，我觉得真幸福，你还继续唱吗？”
陆岱川于是低头又唱了一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坐在窗台，背景是对面的大楼的灯光，仿佛镀了一层光。
屋里光线有点暗，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汤，那些酒精让大脑失控。
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眉目清朗，嗓音动听，刚好这又是首情歌，每个音符都在传达甜蜜的情绪。
音乐声停止的那一刹那，两个人在晦暗的房间里静静地对视。
陆岱川喉咙滚动了下，开始怀疑这么安静，她会听到过于激烈的心跳，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
叶遥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去，抬头把灯打开。
房间亮起来的瞬间，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也都消散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下次可不能碰酒了，她要坚定母子情不动摇！
谁能不喜欢唱歌的美少年呢？刚才只是疏忽大意才有所意动，下次不会了！
叶遥转过头看着他：“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那点不多的醉意，被刚才那么一吓，基本全消散了。
“嗯，我送你。”
两个人下了楼，并排走出巷子。
叶遥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中午陪着凌寒星吃那颗糖，剥开的糖纸。
五彩的糖纸在灯光下很漂亮，她边走边折东西。
叶遥的神情认真，陆岱川盯着那双纤长的手，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折好了，好看吗？”叶遥举起折好的千纸鹤。
“好看。”陆岱川唇角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么送给你吧，我走啦，今天谢谢款待，既然签约了公司，要加油啊，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大明星呢。”叶遥把那个纸鹤，放到了他掌心里。
少女走到了路边，上车前又笑着挥了挥手。
目送她上了车，那辆车驶入晚高峰的洪流，他这才收回视线慢慢往回走。
陆岱川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直站在繁华世界之外，但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也挺美好。
【水滴＋1，他在想，城市夜景挺不错的。】
【水滴＋1，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
叶遥没怎么在意，把今天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凌寒星这边一滴水都没有，这孩子表面容易接近，但是一旦距离过近，就会警惕起来，开始转变成质疑的态度，仅仅守着底线。
陆岱川刚好相反，开始会保持观望态度，相信一个人会毫无保留。
两个孩子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呢。
车子停在别墅前，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方家的老太太六点半就走了，饿的，林姨可没有准备晚餐。
方南希又开始被迫减肥，主动说不用吃饭。
毕竟比起饿肚子她更希望老太婆快点滚。
方南希在房间里啃苹果，听到声音下了楼，走上前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叶遥眨了下眼睛：“现在回来清净。”
方南希哽了下，心想大小姐你是走了，我在这里听了大半天，关于你的坏话。
“啊，你这是故意的啊？”
叶遥语气淡淡道：“但凡是方家的人会装那么一点，不要太明显让我一眼看破，我都不至于烦他们，还可以不去管。”
这样不过多花一点钱，她倒是不在意，毕竟她母亲旗下的基金，每年也会捐一定数额给慈善机构。
可是他们太蠢了，让人无法忍受。
方南希：“……”
好吧，她现在彻底明白了，这位大小姐不是有一点变化，而是彻底不同了。
又或者说她其实一直是这样，只是方家的那群人，没有看清过。
一直觉得她年纪小好欺负。
到底是千娇万贵养出的大小姐，叶遥自己也样样都出挑，那种淡漠疏离非常特别。
方南希又想到了她那位早逝的伯母，叶遥的母亲。
那才是人间富贵花。
她开始很诧异，那样的美人怎么会嫁给大伯。虽然方文华是名牌大学毕业，长得也很好看，也算是有为青年。
后来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在意夫家有没有钱，往下嫁活得更自在。
继续在娘家工作，还能和丈夫一起创业，两边兼顾不耽误。
方家老太太讨厌儿媳，因为她一直认为儿子能娶上大小姐，那就是儿子厉害。
可惜那位人间富贵花没有理会她，以生活差异为理由，婚后拒绝了和婆婆住在一起。
大小姐生完孩子，女儿交给了高学历且年轻，道德经过严格审核的保姆照顾，以教育理念有差，再次拒绝了老太太照顾月子和孩子的提议。
人家富贵花自然不用向任何人低头，不必委曲求全降低生活品质。
在最开始，方文华也是站在自己老婆这边的，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娶到对方，就该什么都听她的，让她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只是天长日久，人心总是会变的……
想到这里，方南希心里有了一丝快意。
老太太和她一直叨唠，你成绩这么好，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你长得好看，是个男孩就好了，你人际关系处理得不错啊，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他娘的，等到她大学毕业后，哄他们一笔钱跑出国再不回来。
到时候那些人在她这个丫鬟身上的投资成本沉没，也别想从大小姐那边捞到钱。
不知道会不会说，哇，你们是个男孩子就好。
光是这么想着，方南希就很兴奋，晚上卷子都能多写五六张。
回头得去庙里求求，拜托菩萨保佑叶遥多活几年。
她愿意吃素五年，时间再长就算了，毕竟肉还是挺好吃的。
第21章 一更
叶遥刚上二楼就接到了电话。
那边嘱咐叶遥回家要第一时间通知，方南希照着做了。
叶遥走到阳台，铃声响到第三次，她划开了屏幕。
“叶遥你怎么回事，奶奶来做客，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一天也不回家？这样很不礼貌。”
“爸爸，这是最后一次了。”叶遥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你说什么？”方文华没反应过来。
“请你别来了，也别让其他人打扰我。”话音一顿，她又说：“如果你坚持的话，公司有妈妈留下来的30%股份，舅舅也有一些股份，我马上要成年了。”
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她知道对方能听懂，再纠缠一定会有变动。
如果没有出院，叶遥还可以假装一片氛围和谐，但是现在自尊和脑子不允许。
“你这是威胁我？”方文华的声音晦涩。
叶遥波澜不惊道：“没必要闹得不好看是吗？哪怕为了妈妈的名誉，还有您的事业。”
“你怎么成了这样？我可是你亲生父亲！”
“所以我才想和你好好相处，祝您以后一切顺利。”叶遥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她懂事得早，所以哪怕这份亲情是有瑕疵的，也不怎么在意。
但如果过了线，让她烦恼，不如当断就断。
有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闹开了有损母亲名誉，也会给舅舅和外公添麻烦。
他们也实在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消耗精力。
叶遥看着护栏，眺望远处的风景。
她挂断电话后，那边也没有再打过来，看来是有所抉择。
三楼阳台的方南希听完了全程，一点都不意外。
叶遥和她母亲非常相似，那种理智克制……还有淡漠。
方南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家做客。
父母虽然在背后说大伯母坏话，觉得她眼高于顶开看不起人，却又想讨好对方。
于是他们当天走了，便让女儿、儿子留在这里。
大伯母嫌弃方宏吵闹，叫人请了出去，叶遥那天也去上钢琴课了。
于是就剩方南希一个人。
刚好是月初，公司的各个部门来汇报。
方南希看着那些穿着整齐的人，一个个进去和大伯母说话。
虽然不懂那些话的意思，她却觉得很厉害。
大伯母听完有时候会说一句，有时候也什么都不说，那些男男女女态度很恭敬。
方南希的父母是霸道又粗俗的人，她一直以为要像妈妈和奶奶那样，声音越大越凶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