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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福儿顿时想起很多年前,她学骑马,就是卫傅教的。
她其实学得挺快的,就是不愿骑矮脚马,以至于上马下马很是艰难。
为此,没少被他嘲笑,而他每次嘲笑她,都会以‘我看你上马’或‘我扶你下马’为借口。
福儿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站得挺远,遂微微抬起下巴。
“那小卫子你扶稳了,若是摔了本宫,有你好果子吃。”又纡尊降贵地搭上他伸出的手。
“回去再收拾你。”卫傅脸上笑着,低声却威胁。
另一边,王多寿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骑在马上的崔氏,但看了看姐夫和瑞王都纷纷上前去扶自己的妻子下马,他便也走上前来。
崔氏的脸有些红,小声地叫了一声夫君。
“你怎么也来学马了?”
“娘娘和瑞王妃叫妾身来骑马,妾身就来了。”
说话间,王多寿扶着她下了马,崔氏多少还是有些不熟练,下马时差点摔了,幸亏被丈夫从后面撑了一把。
等下马后,她的脸红得仿佛似火烧,可看看那边神态亲密的帝后,再看看不远处的瑞王和瑞王妃。
那边,宝宝最直接。
一见卫琦来了,就一个侧扑跳了下来,卫琦也快准地接住了她,显然两人这么干也不是头一回。
崔氏的心怦怦直跳,低头看了一眼丈夫还牵着自己的手。
“行吧,你们都各自回去,朕跟皇后走一走再回。”卫傅一挥手道。
众人各自散去。
牛蓉儿憋屈了一下午,见丈夫王兴齐也在,忙走到丈夫身边。
王兴齐侧首看了看落单的弟妹,道:“二弟妹,一同回吧?”
孙荷儿点点头,走了过来。
牛蓉儿见丈夫竟还惦记着老二媳妇,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忍住瞪了孙荷儿一眼。
孙荷儿被瞪,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睨了牛蓉儿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等回到帐篷后,只剩了夫妻二人,王兴齐才皱了眉。
“你方才瞪二弟妹做甚?”
“我……”
王兴齐还有不了解妻子的,定是拈酸吃醋,如今连弟妹的醋都吃上了。
“以前你在家里不懂事也就罢,如今在京里,你要是敢闹出什么事来惹了笑话,就给我回建京去。”
“齐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牛蓉儿弱声弱气道。
见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兴齐想了想,解释道:“二弟如今不在京里,二弟妹落了单,我才叫二弟妹一同回来。我们做大哥大嫂的,要照顾弟妹们可懂?”
“懂了。”
……
崔氏就这样一路和丈夫牵着手往回走。
二人夫妻多年,这还是头一回。
一路上,崔氏都羞得抬不起头了,可不知为何丈夫一直没松手,她也就没松手。
她想跟丈夫说点什么,可心里太乱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丈夫这个人性格温和,行事有度,当初因夫妻嫌隙,虽是纳了个妾回来,后来误会在婆婆的开解下倒也解开了,那女子也被送走了。
其实扪心自问,能嫁给这样的丈夫,有这样一个婆家,崔氏觉得是自己的福气。
没像其他人家,通房姨娘一大堆,有时即使当丈夫的不愿纳妾,家里的长辈还要往房里塞人,婆婆也会拿着架子,刁难敲打当儿媳妇的。
妯娌们也还好,都没什么心眼,婆婆对她虽不太亲近,但也从没刁难过她。她嫁过来多年,开始因只有丈夫一人在京中,两人辟居另住,后来婆家一家人都入了京,他们依旧单着住,婆家人也一直没说什么。
只除了在教养儿子和亲近家人方面,丈夫对她有些微词,但也从没跟她红过脸。
“等从承德回去,我们搬回国公府住吧?说起来当人儿子儿媳,我们应该在爹娘膝下尽孝才是。”
“你今天做的不错,以后多和三姐嫂子们她们相处……”
两人的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崔氏红着脸垂下眼脸,小声道:“好。”
第200章 后记六
见宝宝还在回头看, 卫琦将她的脸扳了回来。
“看什么?”
“我看陛下和娘娘去哪走一走?”
“好奇心那么重,那是你能看的?”
“怎么不能看了?我看看娘娘……”
好吧,宝宝会意过来了。
“那我不看了。”说着, 她眼珠转了转,转到卫琦的身上,“让我不看了也行。五哥哥,你背我走吧?”
宝宝也不傻全然威胁,她装得一副可怜的模样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教了二嫂和三嫂骑马, 比我自己骑马还累,我手好疼啊, 脚也疼。”
卫琦睨她:“教人骑马用得上脚?”
“怎么用不上脚了?脚要踩马镫是不是?我怕二人摔下来要勾紧马镫是不是?”宝宝胡扯了一通歪理,站在原地就不走了。
卫琦瞧了瞧身后陪侍的太监和护卫。
几人一看瑞王殿下看过了,低头互视了一眼,识趣地往后退了一丈。
卫琦又低头来看小妻子。
平时宝宝在京里, 都是做燕人女子打扮的,这次来了围场,才改做当年在蒙古时的打扮。
一身红衫, 满头的小辫子,头上戴着以红珊瑚红玛瑙等各色宝石做成的头饰。由于现在嫁作了妇人, 脑后的辫子束了一部分起来,只留了两侧的。
随着年纪渐长,宝宝的五官越发瑰姿艳丽, 而这一身打扮让人仿佛回到数年之前, 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
那时有个又笨又蠢的小丫头, 天天追着他喊五哥哥, 如今却成了他的妻子, 两人还孕育了一个孩子。
卫琦神色变得柔软。
“你到底背不背我嘛?”
见他不说话,宝宝跺了跺脚,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你还小?都当娘的人了。”
嘴里这么说着,他却转过身,半蹲了下来,宝宝当即露出喜色,笑着扑到丈夫宽广的背上。
“回去让钰哥儿看见了,定要笑你。”
她得意地搂着他的颈子,在他耳边道:“钰哥儿才不会笑我,只会说娘好厉害,竟然骑大马!”
骑大马是钰哥儿经常跟爹玩的游戏。
卫琦却神色一怪,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净瞎胡说!”
最后二人没从大营正门回去,而是特意绕了远路,寻了条人少偏僻的路走回去。
见远处那红色身影跳到了黑色背影身上,福儿不禁露出一个笑。
卫傅顺着看过去,摇头笑道:“还是两个孩子。”
福儿睨了他一眼。
这时,卫傅意识到她睨自己的眼神不对。
“难道你也想让我背你?”
“我怎么敢让陛下背我?”
这话就有点阴阳怪气了。
卫傅还是清楚的,她无缘无故可不会说这种话。他心里寻思着原因,面上却佯装恼道:“怎么?觉得朕背不动你?瞧不起朕了这是?”
“我可不敢这么想。”
“还有你不敢想的?”
福儿正寻思怎么回他,突然手腕一紧,旋即一个天旋地转,人已易地而处,变成了在他背上。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非但不放她下来,反而换了姿势,掂着她的臀往前走了两步。
“你不要你皇帝体面了?快放我下来!”
福儿慌张道,一边往四周看,正好看见以小喜子为首的一众太监侍卫正正纷背过身去。
模样之滑稽,让人发笑,却让她面红耳赤,羞窘至极。
“我在你面前还有体面,你不是一向胆大,这会儿怎么胆小了?”
明知道他是激将,福儿还是上当了,她也不挣扎了。
“是你要背我的,不是我要你背我,到时被人笑话了,不准赖我。”她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
卫傅也细着声音笑道:“娘娘吃了甜果子还要说酥话,方才明明是您威胁小卫子,说扶不稳您没好果子吃,这会儿又撇清干净了?”
听着他这‘太监腔’,福儿趴在他背上笑得抑不可止。
笑到兴处,去扯他耳朵:“你坏死了!”
“我哪儿坏?”
“你哪儿都坏!”
“那到底是哪儿坏?”
这时,福儿才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
平时类似这种对话,二人只在床笫之间说,少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外人的场合。虽然那些人早就背过身,又退开了数丈之远。
阔别已久的羞涩悄然而至,福儿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烫熟鸡蛋。
为了抵消这种羞涩感,她哑着嗓子道:“若是让孩子们看见,肯定要笑话你。”
“笑话什么?爹要是不坏,能有他们?”
这人不以为耻,反而说得分外得意。
“你……”
历数过往,夫妻十几年,他开黄腔次数屈指可数,他真是变坏了。可能人年纪大了,脸皮就厚了。
“你什么?”他又追问。
这次福儿是真词穷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是个老不休!”她捂着脸道。
卫傅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附近几十米方圆。
小喜子心里猫抓似的想回头看,刚转头就见陛下竟背着娘娘往大营的方向行去。他心里先是一紧,而后忙挥手示意所有人都跟上。
……
“你别闹了,快放我下来,一会儿到了大营,小心被人看见!”
“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对?”
“我哪有些不对?”
他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你还能瞒过我?
“我真没有什么不对,你快放我下来,快到大营了……”福儿哀求道。
正说着,守卫大营正门的将士似乎瞧见这边的动静,往这里迎了来。
走近了,才发现陛下竟背着娘娘,而喜公公等人竟离了距离走在后面,一个个都垂着头。
这种场面,真是让人进退不得。
而就在这时,陛下已经走到近前了。
卫傅丝毫没有被众人窥见私事的窘迫,反而一派威严,与平时在人前般无二致。
“勿惊,娘娘崴了脚而已。”
被崴了脚的福儿,咳了一声,想摆出皇后威严说点什么,无奈脸皮实在没某人厚,只能藏在他颈后装虚弱。
“娘娘没有大碍吧?可要微臣让人抬了软轿来?”为首的将领做出忧虑状,仿佛真相信了卫傅说辞。
“不用麻烦了,也就一段路,不用兴师动众。”
然后,卫傅就走过去了。
小喜子等人跟在后面过去。
留下一众守门将士,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为首将领回过来神儿,斥道:“都发什么愣,还不回去站好岗。”
……
“你动真格啊?”
眼见进了大营后,他还不放自己下来,福儿小声道。
“什么真格假格?”
福儿见他还在打马虎眼,没忍住了捶了他肩膀一下。
“反正丢脸的是你。”她气呼呼道。
实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丢脸呢?
帝后一举一动本就是万众瞩目,这般行举更是惹人惊奇。
这一路上,各种目光聚集而来。识趣的,就装没看见,不识趣的,还要上前问候一二。
以至于卫傅一再重复‘皇后崴了脚’,以至于福儿的脚被无数人看着,以至于装死的福儿窘迫至极。
“我真是败给你了!”
她气急,借着遮挡在他耳根子上恨恨地咬了一口。
咬完,才声如蚊吟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出来时,发现营中好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路走到一半时,来了三名女子与我请安,是陈国大长公主家的毓莹县主很……”
“醋了?”
福儿听到一个笑声在嗓子里滑过,却没笑出声的古怪声音,顿时恼了。
“你才醋了。”
“好好好,你没醋。”他哄道。
……
接下来,卫傅的脚步很快。
很多人刚看见陛下背着皇后娘娘,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过去了。
毓莹听说陛下回营了,便叫上了云淑月和姜秀莲,打算在陛下回皇帐的路上,来一场偶遇。
云淑月素来腼腆,不想做得如此浅显。
之前毓莹故意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她便觉得这么做有些过格,没想到这次她更大胆。
毓莹振振有词道:“都知道皇后得宠,又占了结发夫妻的情分。可她到底是一人,哪能敌得过群心所向?到时我们若进宫,为了对抗皇后,势必要联手,这个道理来之前我们便知道,这也是家里的意思。淑月,这次来的人可不少,还有许多蒙古的贵女,比我们长得好的女子,也不在少数,现在不努力,若被人抢了先机……”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往下说了。
云淑月也没再说什么,和二人一同出了帐篷,往陛下回皇帐必经之路行去。
哪知刚走到,就见到一道身影匆匆而过。
细看才发现竟是陛下背着皇后,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三人面色诧异,目露震惊之色,愣在当场许久,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云淑月捏着帕子,面露羡慕之色。
“早就听闻陛下和娘娘是患难之情,是结发夫妻,也是琴瑟之好。据说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与谢家之女有婚约在先,当时谢家内部就有流传说,太子殿下有一宠爱的宫女。
“后来太子遭遇大变,先后被禁于承德行宫与东宫,都是此女陪伴在身侧,后来太上皇后为二人赐婚,太子被远放于建京。彼时正值太子一生最落魄的时候,是此女陪伴在太子身边,后来太子苦读经义,以科举为晋升之法,据说当时二人为了营生,还曾在贡院门前摆过小吃摊。
“后来太子得中,此女又陪着太子赴京赶考,未曾想中间发生变故,此女一介女流之辈,当众于大理寺前击鼓鸣冤,为太子赢来转机,之后才有太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更不用提后来二人相伴数十载,从京城到黑城,又到漠北,他们的感情定然是极好的。”
毓莹皱眉看了她一眼。
“都这种事时候了,你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道是两情相悦,花好月圆,可又怎么敌得过红颜易老?皇后也快三十了吧,你觉得她还能得宠几年?”
云淑月神色恍惚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这般感情都能败给红颜易老,你我又哪有自信能谋夺君心?即使能短暂得到帝王宠爱,你我又哪有自信不会有后来人?毕竟我们也会红颜易老。”
毓莹被气得不轻,恨恨地咬牙道:“你这是打定主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姜秀莲忙在一旁劝道:“你们俩别吵了。”
云淑月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有些惆怅。
“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一个帝王,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愿意当着自己的臣子、属民,这么多人的面前,背着一个女子行走。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在这份感情面前,就像一个丑角。家里为了所谓的家族荣光、富贵荣华,让我等如此汲汲营营,可是对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第201章 后记七
这里发生的一切, 福儿并不知晓。
此时的皇帐外,卫傅和福儿被几个孩子围了起来。
“母后, 你怎么了?”
卫傅咳了一声道:“你们母后不小心崴了脚。”
趴在他背上的福儿白了他一眼。
站在外面说话也不像话, 一行人进了账内。被崴了脚的福儿,刚被卫傅放在软榻上,几个孩子就围了上来。
“娘, 我让人去请个太医。”大郎道。
本来崴脚就是借口, 请太医来不是暴露了?
福儿忙道:“不用了,娘伤得不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郎明显有些不信。
“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二郎说。
三郎:“要不要弄点跌打损伤的药酒擦擦?”
圆圆皱着小眉头, 一看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娘,你疼不疼?圆圆给你吹吹?”
说着, 她捧起福儿的手小心地吹了起来,那小摸样可招人疼了!
三郎不忍直视道:“你个小笨蛋,娘伤的脚, 你吹她手有什么用?”
被嘲笑的圆圆憋着小嘴, 正想说什么,被娘搂进了怀里。
福儿嗔道:“不准嘲笑妹妹,妹妹也是好心。”说着,她瞥了卫傅一眼,“爹给娘看过了, 娘是真没事,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既然爹娘都说没事,孩子们就信了。
晚上用晚膳时,几个孩子很是关照娘, 连圆圆都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坛子肉分了一些给娘吃。
这般待遇, 惹得卫傅眼红不已。
是你说我崴脚的。福儿用眼神说, 活该!
她很是得意。
随着沙哈里、格拉图汗等部的到来,大营里越发热闹了。
连着数日,福儿都忙着召见各部到来的女眷。
这一趟,齐玛赫赫也跟着巴衮一起来了。宝宝很是高兴,齐玛赫赫见女儿在大燕过得很好,也十分欣慰。
福儿还见了其哈玛的新妣吉格根塔娜。
格根塔娜是翁牛特部首领的小女儿,对比起沙拉里部,翁牛特部算是个小部落,领地也不如沙哈里部的富饶,但格根塔娜长得很是美丽,据说人也十分贤惠,嫁过来第二年就为其哈玛生了一个孩子,这次和满都拉图与其其格一同带了来。
福儿见格根塔娜端庄美丽,待两个孩子也算和善。
当然,她也不会只看表面的。
只是她作为皇后,哪好做出私下询问两个孩子后母可有刻薄的事,便吩咐下面人,让他们多注意沙哈里部的营地。
又把差事交给了大儿子,让大郎带满都拉图出去跑马打猎时,找机会私下探问一二。
草原上的孩子,七八岁就能在马上打转,这趟大郎兄弟三人来到围场后,每天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和堂兄弟们以及年纪相近的各家子弟出去跑马打猎。
这也算是皇子们跟各家子弟交好的途径,其中不光有京中各勋贵大臣家的子弟,还有蒙古各部一些年纪小的台吉和世子们。
当年卫傅就是这么过来的。
大的猎物,以大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还有些困难,但并不妨碍打些小猎物,兄弟几人几乎每天出去都能打到不少野鸡野兔子,偶尔还能猎到鹿、狍子之类的中型猎物。
因为每次出去都有大量的护卫护着,倒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这次来围场的重头戏——秋狝,终于开始了。
如果说早先举行秋狝是燕人不忘传统和祖训,到后来则慢慢演变成借此威慑蒙古各部以及练兵。
整个秋狝差不多要持续二十多天,每次出去行围的队伍,少则数百人,少则数千人,由骁勇的将领和各部勇士带队,当然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也不能免俗,这才能体现大燕的人人尚武。
行围又分大围和小围,一般一次秋狝中会有两三次大围,和若干不等小围,大围一般都是由皇帝主持,用来考校众人,而小围则是各个队伍争锋。
每次大围后,又有赏功宴,表现优异者不分是燕人还是蒙古人,都会得到皇帝的奖赏。
这也是为何各家子弟都踊跃表现的主要原因,说不定因为骁勇就入了帝王的眼,以后飞黄腾达不再是梦话。
这日,出营三日进行大围的卫傅终于回来了。
而大营这里,已经准备好了赏功宴。
到了晚上,篝火高燃,各部的王爷、勇士以及大燕的王公大臣共聚一堂,还有不少女眷也到了场,为表现优异的勇士们庆功。
随着卫傅对表现优异勇士的封赏,场中气氛达到了高点。
这时,阿鲁科尔沁部的额哲亲王走了出来,恭敬对卫傅道:“陛下,臣有一女善舞,值此嘉庆,臣命她献上一舞以兹庆贺。”
听闻此言,场上许多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无他,大燕一直有和蒙古各部联姻的习俗,尤其是阿鲁科尔沁部,历代出过不少后妃和王妃,大燕也有不少公主嫁入了此部。
虽近些年随着皇家有意遏制蒙古出身的后妃,即使有蒙古女子入了后宫,位份也不会太高。
可到底有这个老例在,送部落女子入宫已成了双方的约定俗成。
像元丰帝当年的后宫里,就有一位是阿鲁科尔沁部的女子,只可惜这位嫔妃早亡,也未能诞下子嗣。
早先太上皇主政时,由于其性格强势,不愿扩充后宫,此事按下不提。这次额哲亲王明显就有旧事重提之意,陛下会如何抉择?
要知道,这位陛下也是个后宫至今无人的主儿。
大臣们也不是没建议过,这位倒不像太上皇那样强势,从来都是你说着,他态度温和地听着,听完了该怎样还是怎样,下次你再说,他还是听着,却照旧左耳进右耳出,让人感觉就像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实在让人憋屈得很,不然这次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家都带了女儿前来,就是想另辟蹊径。
如今倒好,他们还没冒头,倒有个阿鲁科尔沁部率先冒头了。
冒头得好!
若是阿鲁科尔沁部成了,是不是他们也能跟着顺便?
……
一时间,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
都等着看陛下的反应,还有人往一旁坐着的皇后看去。
福儿袖下的手僵了一下,面上还保持着微笑。
宝宝本来正在吃烤肉,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这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看了丈夫一眼,卫琦半垂着眼皮在喝酒,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大郎和弟妹都坐在父皇的下首处,闻言他下意识往父皇看去,就见父皇嘴角还噙着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额哲亲王有心了,那就召上来吧。”
卫傅放下酒盏,淡淡道。
很快,就有一名穿着红衣蒙着面的蒙古女子步入场中。除了她以外,另还有十多名蒙古男子为其伴舞。
随着皮鼓、马头琴、四胡等乐器的响起,场上响起一阵十分具有草原特色的乐声。
场中众人翩翩起舞。
由于额哲亲王的女儿是蒙着面,也看不出其长相如何,但其舞姿十分优美,伴舞汉子们的阳刚,恰恰衬托了她的身姿柔软,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本来由于气氛不对,许多人的心思没放在舞上,看着看着倒也有人看入了迷。
一曲舞罢,卫傅率先抚掌赞道:“好舞!好舞!”
额哲亲王面露喜色,在场有许多人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跟着卫傅的动作鼓起掌来。
此时福儿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就感觉一股气往脑门一冲,下意识就往旁边的大腿拧去。
手刚伸过去,就被一只大掌罩住。
她恨极,去挠他的手。
他借着桌案的遮挡,又伸过一手来将她的手包住。
包住后,在她手上揉了揉,又捏了捏,似乎在安抚她,可面上他还笑着,道:“不愧是阿鲁科尔沁部的女儿,舞姿优美绝伦。对了,额哲亲王,你这女儿可有婚配?”
闻言,额哲亲王面露喜色,道:“回陛下的话,臣这女儿年纪虽小,却眼高于顶,实在是顽劣,臣也是拿她没办法。”
口中说着女儿顽劣,神态却是宠溺,显然额哲亲王十分宠爱这个女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看来此女进宫已成定局了,都以为陛下接下来会将此女纳入后宫,谁知他话音一转。
“都道是美人就该配英雄,此次大围头名乃惠郡王世子卫彰,此子骁勇不说,亦博学多才,不如朕来做个月老,替二人赐婚如何?”
此言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别说额哲亲王了,在场许多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见额哲亲王愣着不说话,卫傅含笑又道:“怎么?难道额哲亲王不愿?”
看着陛下含笑的脸,一时间各种念头浮于额哲亲王心间。
当年,阿鲁科尔沁部借着最先投靠大燕的情分,在大燕成功入关后,占了漠南最好的一片地方,族中也出了不少大燕的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