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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林赫剩下的传单很快便发完了。
这个速度可比林赫预估的要快得多，耗费的时间也比林赫估计得少。
发完传单后，林赫还是没看见谁过来接近她，于是她决定去买杯冰饮再慢慢等这位迟到了这么久的队友。
虽然她在这里发传单是为了攒学费，但是这里并不是现实，这里只是回忆的世界，所以花多少钱她都不感觉心疼。
刚走到某家奶茶店的门口，林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喊她名字的声音。
其实这回林赫已经听出提姆是在喊她的英文昵称了，不过林赫完全不想在提姆面前演戏。
以往她在提姆面前为了能多吃点甜品而假惺惺地演戏，十次演戏里都得有七八次被提姆冷酷戳穿。
假装失忆这种事情如果被拆穿的话，这得多尴尬啊！
抱着这份微妙的心理，林赫顺从地扭过头，和从不远处跑过来的提姆碰上了视线。
“嗨，提姆。”已经被两个人带着走过了两段回忆的林赫现在出奇的淡定，她就这么站在奶茶店门口对提姆举起了右手挥了挥，“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慢很多。”
“喔，关于这个……”提姆表情十分到位，他无奈地对林赫耸耸肩，“这里很热闹而且人很多，我之前迷路了。”
林赫立刻就相信了。
第一段回忆中只有小学的建筑，而且整栋学校人非常少，想要找到她很简单。而第二段回忆则是下着大雨的夜晚，虽然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至少可比这条商业街现在的人要少很多。
所以提姆的说辞林赫觉得还挺合理的。
五分钟后，被林赫塞了一杯冰奶茶的提姆跟着林赫走出了奶茶店。
他手里这杯奶茶是林赫非要请他喝的。
对于林赫的好意，提姆倒也不客气，没有任何推辞就收下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买奶茶了？”提姆问道。
其实只是想用自己挣的钱请提姆喝杯奶茶的林赫瞪了眼提姆，狡辩道：“因为缺乏糖分，而且想把你变成共犯，这样你就没办法限制我了。”
各拿着一杯奶茶的提姆和林赫非常自然地混进了逛街的人群中，两个人很快走到了一家没有挂任何商牌的店门口
看着那防窥视的玻璃，林赫已经非常熟悉这个流程了，她问道：“这里就是连接着下一段回忆的通道吗？”
从林赫那里得知她已经通过了两段回忆后提姆并不惊讶她知道通道这件事，他听到林赫的问题后还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不是很惊讶？”
林赫：“……”
一点也不惊讶，这可比前面那两个通道要正常的多！
正打算靠近这家店铺看看的林赫刚走出两步，她就听见提姆叫住了她。
“谢谢你请的奶茶，赫莉，它还挺好喝的。”提姆说道。
听到提姆的这句话后林赫不免有些得意，她兴高采烈地说道：“因为这是我用我的钱给你买的，用的是我工作挣的钱。”
听到林赫就这么直白地说出事实，原本还在小心照顾林赫的情绪的提姆都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件蠢事。他照顾林赫情绪都照顾习惯了，一时间没转过来弯——结果没想到林赫根本不介意他知道她打工的事情。
不仅不介意，看上去还挺骄傲的。
瞬间，提姆觉得他在林赫发传单的时候用颜值优势拜托一些路人接受林赫所发的传单这种行为真是傻透了。
说实话，提姆现在严重怀疑，如果他当时露个面让林赫看到他，林赫估计会兴高采烈地给他分一半传单，让他也跟着一起发。
“提姆？”
“啊，没事。”提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对林赫摆摆手道，“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说起来，他看到林赫偷偷摸摸擦眼泪什么的好像都是林赫混入家庭没多久的事情……
看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仅是林赫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变化，他们也同样影响了林赫。
“快进去吧。”提姆挑起眉毛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林赫，慢悠悠地说道，“谢谢你的奶茶。”
也谢谢你给这个特殊的家庭带来了一点的改变。
“你刚刚已经说过谢谢了，提姆。”林赫看了一眼提姆，说道，“而且应该是我谢谢你……我发传单后来那么轻松是你做了什么吧。”
虽然林赫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她愿意接受这个来自家庭成员善意的关心。
“被发现了。”被戳穿的提姆看出林赫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于是他也一点也不慌乱，还笑着对林赫开玩笑道，“那么这杯奶茶我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
看样子他应该修改一下刚刚的想法。
应该说——谢谢他们能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第116章 回忆（四）
走进了这家没有商牌的无名店铺后，林赫本以为进了这个门会看到繁华的街道或者喧闹的学校，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气息。
那是属于甜品的味道。
她现在正站在一家甜品店里面，而且这家甜品店在她的回忆中倒也算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场景。
说起来，一直都没有人问过林赫为什么会喜欢吃甜品。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喜欢吃就是喜欢这种甜甜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但其实林赫一开始并没有对甜品有现在这样的偏好。
因为小时候并没有那种资本去仔细品尝美食，所以在她小的时候，只要是食物她都一视同仁的喜欢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味道。
对甜品产生偏爱是从在这家甜品店打工开始的。
林赫一直很庆幸，虽然她是一位孤儿，但是她在成长的路上遇到了太多太多的好人。
小学的老师呵护她，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会一脸认真地说她的父母都变成了天上璀璨的星星，而她则是星星的孩子。
初中的同学照顾她，每当和她聊天的时候他们总是尽量少提起父母的事情——虽然林赫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但是她很高兴能收到这份来自同学的善意。
到了高中，林赫的同桌自从知道林赫想找份兼职后，她就把林赫推荐到了她姑姑开的甜品店，而且每当他们有空了——
“林赫！”即使过了那么久，即使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但是那一张张面容依旧清晰地印在林赫的回忆中，她看到那些熟悉的同学挤挤挨挨坐在一个方桌周围，看到她走进店里后正高兴地冲她招手，“你来上班啦？我们等你好久了！”
“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尝尝林赫的手艺才能回去，不然就是亏了！”
这些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和林赫说着话，直到店长招呼林赫去后厨的时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并用眼巴巴的目光追随着往后厨方向走去的林赫。
在回忆中见到了熟悉的同学的林赫心情颇好，她现在甚至希望来接她的人晚一点到。
这段回忆是充满了快乐与温暖的回忆，如果允许的话，她真的很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
心情美好的林赫来到后厨，刚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就听到身后冷不丁传来了卡珊德拉的声音。
“喔，上午好，赫莉。”卡珊德拉平静地冲林赫打招呼道。
卡珊德拉从语气到表情都非常平静，但是林赫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奶盒扔到地上去。
被吓到的林赫“唰”的扭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卡珊德拉震惊道：“卡珊？你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有店长和一堆客人，卡珊德拉她是怎么绕过所有人的注意跑到厨房里的？
听了林赫的问题，卡珊德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困惑，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厨房门，然后才转过头对林赫说道：“我刚刚来的，就跟在你身后从正门进来的。”
完全没有人阻拦她，就仿佛都看不见她一样。
虽然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卡珊德拉也没多在意。
毕竟她在这里的任务是安全把林赫送到下一段回忆去，至于回忆中的人到底能不能看到她，她并不在意这种边缘问题。
听了这话，林赫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不过在卡珊德拉表示要带着她离开的时候，林赫提出了一点异议。
对这段回忆稍微有些留恋的林赫希望能让她给自己的同学们做完甜品再离开。
卡珊德拉想了想，时间上好像也不急，于是也就同意了。
卡珊德拉靠在墙上看着林赫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最后忍不住问道：“外面的那些人……对你很重要吗？”
被问这个问题的林赫也有点讶异，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对一脸认真提问的卡珊德拉眨了眨眼，然后说道：“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话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为什么喜欢吃甜品呢？”
卡珊德拉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因为在我看来，甜品就代表着幸福与快乐，在制作甜品的时候我总想着把这份幸福分享给其他人。”林赫通过厨房的小窗户看了眼坐在外面嬉笑打闹的同学们，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卡珊，我的那些同学们一开始来甜品店点吃的只是想给我一些支持——他们以为点我做的甜品我会得到一些分成。”
因为他们觉得直接出钱帮助林赫也许会让她难堪，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非常迂回的方法。
即便后来林赫解释清楚这里没有分成一说，他们还是将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
正是因为她在甜品店兼职期间遇到了那么多令她感到温暖的回忆，这些回忆多到让她忍不住给甜品本身增添了不少滤镜，所以让她连带着也喜欢上了甜品本身。
每当吃甜品的时候，她都会产生愉快的心情，久而久之对甜品的偏爱也就产生了。
因为原材料厨房都有现成的，林赫要做的小蛋糕很快就完成了。
她小心翼翼地装进盘子里，匆匆和卡珊德拉说了一声后就推开厨房的门，将小蛋糕端出去了。
等林赫回到厨房时，她就看见卡珊德拉动作熟练地用着各种工具，似乎也是在做什么甜品。
有些好奇的林赫问道：“你也会做甜品吗，卡珊？”
卡珊德拉点点头道：“在你给我寄了一堆甜品后我就开始学做这些东西了，似乎也不是很难。”
其实她没告诉林赫的是，她从香港寄给林赫的那些甜品有一大部分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而不是在店里买的。
林赫就这样好奇地看着卡珊德拉熟练地制作甜品，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卡珊德拉的成品才出炉。
“这是……”林赫探头看过去，有些惊讶道，“杯子蛋糕吗？”
卡珊德拉将做好的杯子蛋糕递给林赫，在林赫接过杯子蛋糕并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时，卡珊德拉说道：“杯子蛋糕，很像你。”
杯子蛋糕，象征着简单、自由与快乐，而且在英国它还被称作“仙女蛋糕”，寓意是像仙女一样给人带来温暖和愉悦。
在知道这个后，卡珊德拉就给杯子蛋糕和林赫画上了等号。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亲手给林赫做一份简单的杯子蛋糕——林赫之前说她制作甜品是想给别人分享幸福。
卡珊德拉的想法和她一样，她希望能把幸福分享给林赫。
拿着那份杯子蛋糕，林赫跟着卡珊德拉走出了厨房。
也许是因为这是在林赫的回忆中，她们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甚至坐在收银台的老板也只是对林赫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坐在靠门的那一桌的林赫回忆中的同学们这次看到了卡珊德拉，其中一个小姑娘站起身笑容灿烂地对林赫挥着手问道：“林赫，你旁边这位帅气的小姐姐是谁呀？”
“这是我的家人哦。”林赫笑着说道。
……
……
这一次的通道有些奇特。
卡珊德拉带着林赫来到了街道尽头，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洞，而且看上去很深，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到洞的底端到底在什么位置。
“这有点吓人。”林赫嘀咕道，“这到底多深啊？”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林赫扭头问卡珊德拉道：“说起来，卡珊，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做了个杯子蛋糕。”
“因为甜品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没料到林赫突然问起这个，卡珊德拉还愣了一下，然后她才回答道，“你把幸福分享给了别人，但是我想把幸福分享给你。”
林赫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么大一个直球，这直白的话语让林赫有些手足无措。
而卡珊德拉并不知道林赫心里的想法，她只是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而已。
“你的过去似乎很幸福。”卡珊德拉说道，“但是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们……我希望你现在很幸福，未来也很幸福。”
——就像杯子蛋糕一样。
简单却快乐，然后永远的幸福下去，并把幸福带给其他人。
林赫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一直挺快乐的……”
被直球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林赫支支吾吾道：“杯子蛋糕很好吃，等出去以后，你还能再做给我吃吗？”
“当然。”卡珊德拉露出柔和的笑意，她说道，“还有其他的甜品，我学会了很多种。”
林赫眨眨眼道：“那你下次来哥谭的时候，我们一起合作给大家做几道甜品吧？比如提拉米苏或者什么的。”
卡珊德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和林赫的想法一样，她也希望家里的所有人都能幸福。
而且她也非常期待和林赫一起动手合作制作各种甜品。
这样的经历她似乎还没有拥有过，不过这听起来很有趣。
也许，甜品不能代表幸福。
卡珊德拉想道。
但是蕴含了对在乎之人祝福的甜品，一定就是幸福本身。
第117章 回忆（五）
想要鼓起勇气跳进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里还是挺不容易的，林赫在纵身一跃的时候感觉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还好跳进去后她并没有感到有坠落感，而是直接踩到了实地，不然林赫大概能带着一长串不喘气的尖叫声直到抵达地面。
踩到实地时林赫还小心翼翼地跺了一下，确定真的落地后她才睁开了眼睛，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属于森林的声音才像是突破了什么屏障一样传入她的耳中。
时隐时现的鸟鸣声，风穿过树叶的簌簌声……
林赫下意识环顾四周，虽然有些黑，但是她还是能辨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的。
这里大概是森林公园，她和朋友曾在这里露营。
很好，那么大半夜的她为什么会孤零零站在林子里呢？
林赫：“……”
现在就有些尴尬了。
如果真的是那次的回忆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应该是……迷路了。
和朋友露营的林赫在大半夜的时候因为睡不着而走到林间散步，结果散步着散步着把自己搞迷路了。
……淦，这好像有点丢人。
林赫面无表情地想道。
所以为什么抽到了这次的回忆片段？
这奇遇任务让她重新经历的回忆片段到底是怎么选择的，难道是随机抽取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赫决定放弃思考，她不应该把系统的事情想复杂——说不定系统真的是随机抽取的呢。
她还挺庆幸的，系统没有随机抽取到一些令人非常尴尬的黑历史回忆。
……与其想为什么来到了这段回忆，她还不如想想怎么回到营地去。
大晚上的，这树林还真有点美丽且冻人。
最重要的是，按照之前几次的经验来看过不了多久这段回忆里的领路人就要找过来了。
不管是谁，林赫一点也不希望让对方知道自己夜晚出现在林中的原因是散步把自己散迷路了。
观察了一下周围，林赫自信且坚定地向着右边走去。
五分钟后——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林赫看着一棵长得比较奇特的树，开始怀疑自己辨认方向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刚刚根本没有拐弯的她不可能绕了个圈子回到原点吧？
还是说这是回忆的不可抗性？
在树下蹲着试图在上面做个标记的林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谁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原本在夜晚整个森林就已经很寂静了，就衬托的那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异常的明显。
根本不敢扭头的林赫僵在原地，然后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赫当场脑海里“唰”的闪过一系列发生在夜晚森林的恐怖电影恐怖游戏。
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的林赫完全忘记了来的人可能是领路者，她直接“嗷——”一嗓子跳起来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往那边冲。
刚跑了两步林赫就感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领子，而且这种感觉还有点熟悉。
“你在干什么？”林赫听到杰森有些诧异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林赫挣扎的动作一顿：“……杰森？”
看到林赫不再挣扎后，杰森松开了手，他还习惯性地帮林赫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没好气地说道：“大半夜跑到森林里？”
林赫张了张嘴刚想抗议一下杰森差点把她吓了个半死的那个拍肩，但还没等她说出来就突然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糊到了她脸上。
这感觉该死的熟悉——杰森又把他的外套扔到了她的头上了。
林赫嘀咕了几句，然后极其熟练地套上了杰森的外套。
在哥谭的时候，杰森很少会在韦恩庄园长住，不过他倒是经常带着林赫兜风。
一开始那几次兜风的时候林赫经常被风吹的瑟瑟发抖。当林赫提出抗议时她本以为杰森会体贴的放慢速度，但是结果是杰森把自己的外套甩给了林赫，然后带着她继续一路狂奔。
他曾经骑着摩托带着林赫穿过穆尼大桥、三门大桥，两个人在太阳落下的时候站在桥边看着被夕阳染色的平静水面，感受着拂过脸颊的风，然后聊起了诸如关于明天阿尔弗雷德会做什么午餐、达米安今天把草丛削成了什么样子等的日常话题。
他曾经带着她逛过罗宾逊公园，在逛罗宾逊公园的时候杰森还和她讲了一些关于毒藤女的新闻——主要是告诫林赫不要随便接受女孩子的亲吻，不管那个女孩子有多好看。
然后杰森收获了林赫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随便和一个女孩子亲嘴”的灵魂质问。
他曾经带着她去了哥谭老城区的大教堂广场，带着林赫登上了大教堂的塔楼俯视整个哥谭。
其实林赫一直觉得晚上在这里俯视哥谭夜景一定很好看，但可惜的是她从来没有晚上在这么远的地方逛过。不过林赫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意见——哥谭的危险她是知道的。
林赫心知肚明，多亏了家里人对她的保护以及她的宅属性，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在哥谭待了这么久，甚至连最常在富豪家发生的绑架案都没遇到过。
甚至有一次在林赫心情不大美好的时候，杰森骑着摩托带林赫跑老远来到了哥谭市的唐人街，请林赫吃了一顿正宗的中餐，还给自己买了几本中文的书籍。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林赫在唐人街看到了做糖人的摊子，于是激动的林赫拉着杰森跑去让老板照着杰森画了个糖人。在糖人做好后她得意洋洋地在杰森眼皮子底下一口咬掉了糖人的脑袋。
不过后果是——她因为吃糖而鼓起的腮帮子被杰森揪住了。林赫不得不承认，那还真有点痛。
杰森几乎是带着林赫转遍了整个哥谭——除了某些危险地区以外。
两个人在哥谭转悠的时候曾在看风景的时候享用午饭，曾感受过下午那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也曾看到过昏黄的夕阳以及夜晚初临时那各色的灯光。
如果要说有什么没见过的，那大概就是日出的光景以及深夜的哥谭了。
其实之前某一次在得知第二天是个少见的晴天时杰森提议要带林赫去看看日出，不过因为林赫坚决不乐意早起，所以这个提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问你话呢。”林赫感觉自己的脸被揪住了，这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从过往的记忆回过神来，然后她听到杰森懒洋洋地问道，“这是你的回忆没错吧？所以你大半夜跑到森林里干什么？”
林赫毫不客气地伸手拍掉杰森的手，非常自然地回答道：“我来冒险的。”
话音刚落，一阵风猛地吹来，地上的落叶被吹到了半空中打了个旋。
这风穿过林间发出“呼呼”的声音，说实话，这还是挺渗人的。
有点害怕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的林赫紧了紧身上穿着的那件外套，然后默默往杰森那边靠了靠，最后干脆直接抓住了杰森的胳膊。
杰森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道：“喔，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是来冒险的？”
“……我承认我是迷路了。”林赫干巴巴地说道。
“你怕黑？”
“胡说，我根本不怕黑的好吗！”林赫反驳道。
杰森带着林赫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道：“所以你害怕什么？除了鬼以外。”
林赫：“……”
杰森你就非得在大半夜的寂静森林中提鬼这个东西吗？！
被自己脑补出的各种鬼吓到的林赫又往杰森那边挤了挤，这次干脆直接两只手抱住了杰森的胳膊，这才放心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啊，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死亡？”
这个回答引起了杰森的兴趣，他问道：“你怕死？”
听出杰森语气里的那丝调侃，林赫忿忿不平地说道：“为什么不？大部分人都是怕死的吧？死了后就不能吃最喜欢的食物，不能看最喜欢的影视作品，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哼，难道杰森你不怕死吗？”
“问我吗？我当然不害怕死亡。”杰森按住林赫来回摇晃的脑袋说道，“因为所有人最终都会死亡，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寿命燃尽——这是无可避免的。”
“又来了又来了。”林赫没管把她头发揉乱的那只手，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道，“我该庆幸你没有说什么晦涩难懂的话吗？我……”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杰森带着林赫七拐八拐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子，两个人来到了一大片空地上。
林赫还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些让人非常眼熟的帐篷。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散步的？
林赫震惊地想道，为什么散步能跑那么远？她是跑了个马拉松吗？
在林赫认真思考过去的自己究竟为什么跑了那么远的时候，身旁的杰森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那边。”杰森说道。
林赫下意识抬头往杰森所指的方向看去。
东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然后在那天地连接之处就像是裂开了一道橘红色的缝隙一般，那缝隙逐渐扩大，林赫甚至能看到其中有一个焕发着光芒的圆球——那是太阳。
日出持续了多久两个人就看了多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杰森才拉着林赫走到了一顶黑色帐篷前。
“咦？”林赫从日出那令人震撼的景象中回过神，看着黑色的帐篷有些奇怪道，“我记得我们当时露营没有黑色的帐篷啊。”
“你们当然没有。”杰森挑起眉毛道，“这是通道。”
“……不得不夸奖一下，这次的通道还算挺正常的了。”林赫忍不住吐槽道，“希望下次也这么正常。”
“要求还挺多。”杰森拍了下林赫的脑袋，然后说道，“别嘀嘀咕咕了，你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哈？好像说的刚刚和我一起看日出的不是你一样！”林赫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