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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一默默点头。
云娘长叹了一口气:“你师门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把你这眼瞎的筑基小儿都送进来了,筑基境在这无望海能顶什么用,妖兽潮以来,元婴之下,都是送死的命。”
祁念一眉心轻轻一跳,问道:“这里的妖兽,很厉害吗?”
云娘瞥了她一眼,疲惫道:“来之前没打听过吗?问这种傻子话。妖兽一旦进入成熟期便都拥有金丹境初期的实力,这无望海中的五个妖族统领都是元婴境中后期的实力,一旦妖兽化为人形成为妖修,便都是化神境。”
她顿了一下:“当然了,我们这儿是没有化神境的大能妖修,但五个元婴境的妖兽,已经让我们牺牲了一大批同袍了。”
祁念一安静地听她说着,却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虽然她从天眼看到云娘的修为是金丹境中期,但她实际感受到对方的修为却约莫是刚金丹境初期的样子。
云娘说着,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声音也突兀地停下来了。
很快,祁念一发现了变化。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但无望海的天黑的迅速,很快,太阳就没入了海面,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轮红月。
那颜色猩红如血。
祁念一顿时想起了晏怀风的叮嘱。
——“不要在血月之下破境。”
这血月有什么蹊跷?
还没来得及思索,耳中掀起惊风。
“当心!”
不夜侯出鞘,快剑无声,切开风浪。
“吼——”
腥味扑面而来,这妖兽浑身鬃毛就像钢针一样坚硬。
祁念一飞身而上,一脚正踏妖兽的鼻尖,不夜侯平举,对准妖兽的眼睛。
一呼一吸间,连斩三十剑。
妖兽在死前发出一声哀鸣,祁念一收剑入鞘时,发现妖兽的左眼被玄水击中。
是方才云娘掐的诀。
她看着云娘淡定地上前,用一把小刀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一身钢筋铁骨的妖兽尸体,从中挑挑拣拣,剥离出一具刚硬的骨架和完整的兽皮,再剖出妖兽内丹,随手扔给了祁念一:“喏,金丹境初期的七星斑虎,还不错的东西。你杀的,归你。”
祁念一接过,盯着七星斑虎的尸体,有些不解。
【七星斑虎(被你杀的)·金丹(初期)】
她斩杀这只妖虎的时候,也只觉得对方和自己境界相仿,顶多筑基巅峰,绝对不是金丹境的实力。
看来,这无望海中有一种力量,能让原本就在此境中的修士和妖兽的修为都往下压了一个小境界。
兴许,也正是这个力量控制着无望海,让它每百年开启一次,且只有金丹境以下者才能进入。
“你这个小娘子剑法不错嘛,我瞧着,似乎是沧寰剑?”云娘夸赞一句,又牵起白练,“你赶紧吸收了妖丹,我们迅速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吸引来更多的妖兽。”
说是妖丹,但并没有一丝妖气,而是充盈的灵气,甚至都不用打坐,很快就被祁念一吸收。
吸收完妖丹,祁念一感觉自己原本就已经接近饱满的灵气更加添了一笔。
云娘拉着她在夜里疾驰。
头顶的血月闪烁着诡异的色彩。
在疾驰之下祁念一说话仍然没有起伏波澜:“对,沧寰的沧浪剑法。”
云娘看了眼祁念一还稍显稚气的脸:“像你这般的年纪,如此修为,哪怕是在沧寰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了,沧寰竟舍得把你送到这种吃人的地方来。”
祁念一眼眸微垂:“历练而已。”
“每一个到这里来的小崽子都这么说。”云娘朗声笑起来,“却不成想,就这么轻易的把命丢在了这里。”
“血月时,妖兽会格外躁动,这种时候不要单独外出。”
两人在旷野上奔跑许久,接连遇到了七波妖兽袭击,祁念一手上已经捏了七个浑圆的妖丹。
等到进入人族驻地时,两人浑身都是血迹,险些被守门的修者误以为是浑身染血的人形妖修闯来了。
“云、云娘?”守门者抖着嗓子辨认了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娘笑骂道:“阿茂,就你这胆子,可别干巡逻的活了。”
名为阿茂的少年瞧着甚至比祁念一还要小上一点,他委屈道:“云娘您不知道,今天城里来了好多陌生的修士,说什么自己是来历练的,非要闯进来。”
祁念一问道:“他们在哪?”
云娘了然:“原来是和同伴走散了。”她问阿茂:“那些人呢?”
阿茂磕磕巴巴地说:“全、全都被朗大哥关起来了,说要确认身份。”
云娘啐了一声:“这棒槌!”
而后又拽着祁念一快步朝着阿茂所指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两人已经一起经历过了一整夜的战斗,但云娘似乎仍然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目不能视的少女,走到哪牵到哪。
“当心,前面有台阶。”
云娘牵着祁念一,让她在原地稍等,自己则敲开了一个房门进去了。
祁念一观察了下这座聚集着人修的城市。
瞧着和寻常的凡人城镇没有什么区别,但城墙建得格外高,且相比凡人的城墙要厚上好几倍,往来其间的修士,最少都是筑基境,也有不少金丹境初期的人。
如云娘那般金丹境中期,已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看起来,云娘在这城里的地位不低,大概因为她是云娘带过来的,镇子上的人看她的眼神倒也没有太过防备。
但祁念一注意到,她进镇子的时候,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保护这里,让这里不受妖修侵扰。
“女侠!”
“小师姐。”
“祁道友。”
一转眼的功夫,云娘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城里竟是放出来了一批人。
正是一同进入无望海的其他人。
祁念一略微一看,这约莫三十多个人中,熟人竟还有不少。
曲微等一众沧寰的同门。
萧瑶游,以及……玉笙寒。
祁念一眼神在他身上微顿了一下,玉笙寒此时正好抬头,清寒如霜的眼眸漠然从祁念一身上划过。
旁人丝毫看不出,这两人竟是一对未婚夫妻。
曲微快步上前,语气有些急促:“小师姐,我们一入此境就遭遇了一大波妖兽袭击,众人仓促之下被打散,楚道友帮我们引走了大部分的妖兽,如今下落不明。”
祁念一眼神微动。
云娘安慰道:“无望海中一共有三座人族之城,若有修士误入,只要验明身份,确认并非妖族奸细,城中的巡逻队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祁念一了然,下巴轻点,示意萧瑶游到一旁:“为何无望海中还有这么多妖兽?”
萧瑶游轻叹:“据说,三百年前两族斗了个两败俱伤,和谈之时,无望海作为战场,似乎出了点怪事,为安全起见,两族联手将此地封印,除每百年一开的那一天,其余时候都是进出不能。”
“你是说,无望海中的人和妖兽,被封锁在这里三百年,不得而出?”
萧瑶游看着她,眼神中藏着悲哀:“是啊,此境人族和妖修一起被封锁其中,便也整整斗了三百年。”
两族势力本就相当,不然三百年前也不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后和谈的下场。
可想而知,无望海中的人类,究竟是怎样渡过了这三百年。
祁念一沉默片刻,又问:“无望海探锋之旅,会持续三十日,无论发生了什么,必须要等到三十日后我们才能出去,可是真的?”
萧瑶游叹息:“千真万确,所以我才说,此次历练,最为重要的其实是保命啊。”
祁念一垂眸思索片刻,沉声道:
“如果,我们帮此境人族,赢了这场战争呢?”
第11章 算来能打
“你想怎么赢啊?!”萧瑶游用一种你是不是妖族奸细的表情看着她。
“无望海共有五个元婴境的妖修,两个元婴境初期,两个中期,最强的一个是元婴境后期,我们这一群筑基境的,哪怕加上这三座城里的人修,也仅有一个元婴境,怎么打,拿什么打?”
“此处所有妖修都被压了一个小境界,如此算来,两个金丹境后期,两个元婴境初期,一个中期。”祁念一扳手指数完,满脸正色,“能打。”
萧瑶游感觉自己又要崩溃了:“……你怎么得出能打这个结论的?”
“在场这些人,你、我、仙盟那个,都在破境的关口了,再多吸收几个妖丹,破境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祁念一分析完,却听见一旁有人嬉笑道:“快听听这两个在说些什么荒唐事,她们居然想要斗败五个元婴境妖修,赢得这场战争,简直痴心妄想。”
祁念一神色冷了下来,她偏头看向那名男修,对方手中拿着一个海螺状的灵器,显然就是用这个偷听到的她和萧瑶游的对话。
“九转音阙教你音修之法,就是让你来偷听别人谈话的?”祁念一冷声道。
【九转音阙弟子·薛堰-筑基(后期)】
薛堰表情有一瞬的不自在。
他在船上时就发现,这个穿的跟乞丐一样的女修似乎消息非常灵通,且肯花灵石在这女修手中买下消息的,似乎正是这蒙了眼纱的人,于是便猜测,这女修约莫确实有些门路,便盘算起来偷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灵兵的门路。
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惊天的秘密。
薛堰的惊呼引来众人,大家听闻后,纷纷讥讽出声:“我说,你也把这个试炼太当回事了吧,三百年来都没人能改变无望海的封印,我们只在这里三十天,又能做什么?况且——”
“你知道我们面临的是多么可怕的妖修势力吗?”
“就是,我观道友年纪尚小,已有筑基修为实属不易,不要异想天开啊。”薛堰的师姐纪之柔也在帮腔。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更有人阿谀道,“玉少盟主还在这呢,不如,请玉少盟主来当我们此行的主事人,如何?”
玉笙寒闻言抬眸,仍是一副寂寂清寒的模样,微微颔首,便算接下了这遭邀约,他淡声说:
“诸位,我想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找到合适的本命灵兵。然眼下灵兵在何处,还无人可知,最好便先留在城内,了解情况,对于人妖两族战事不过多插手,各位觉得如何?”
玉笙寒说这话时,目光片刻不离祁念一。
祁念一甚至能感受到,因为距离靠近后,她身侧的不夜侯和他所配的漏影春发出的震颤。
他神色不改:“想来有不少道友关心漏影春的下落,不如我们在城内找人多打听打听。”
祁念一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倏尔无声勾起嘴角,吓得一旁观察的曲微心头一颤。
小师姐这又是被谁惹到了?
这一行人或多或少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被验明并非妖族奸细之后,云娘就给他们松了束缚,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
“我们这里,是人修与妖修的第一道战线,条件差了些。”介绍之下,大家才知道,此城名为靖安城,云娘就是这座城的城主。
“说是城主,其实就是个守城人。”云娘把碎发掖到耳后,笑出眼下一抹纹路,“其实最初无望海只有散落的村庄,没有城池的,后来老百姓为妖兽所害者越来越多,我们这群有自保之力的修士联合起来,也就有了如今的人族三城。”
云娘抱歉道:“查验身份是新入城者都必经的流程,朗河性子急,冲突了各位,还请不要见怪。”
玉笙寒端起茶杯嗅了下,没有喝,直接放下了,徐声道:“城主客气,是我们叨扰了。”
云娘下首坐着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脸上横卧着一道疤痕,破坏了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常年的同妖修厮杀让他浑身弥漫着血色煞气,眼神冷厉如刀。
【朗河/前孤山弟子-金丹(后期)】
一对上弦月形的弯刀被他立于身侧,看来是个惯用刀的人。
他听着云娘这么说,也没否认,冷厉的眼神一一从在座众人的身上扫过,怀疑仍然没有打消。
“如今已经验证,各位确实是外面送进来对抗妖族的,我也不瞒你们。”云娘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先前得到消息,五大妖王预备联手发起总攻,按照如今的形式,我们的力量是不足以对抗的,还好有各位,让我们赢下这场仗多了点希望。”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们都知道,自己只会在无望海留三十日,这场战争的胜负与否,也只与终身只能滞留在无望海的人们相关。
到了夜间,云娘给他们各自安排好了地方住下,祁念一才听见一些低语。
“为何云城主说我们是外面送进来对抗妖修的?”有人不解。
“据说,两百年前,无望海第一次开启时,境中之人才发现自己根本出不来,但境外却有人可以趁此机会进去,那是第一批进入无望海的人,本想解决掉无望海被封存的问题,奈何过了三十日之后,这批人被全部传送出来。”
“他们便带出了无望海中人族与妖族仍在对抗的消息。”
“自那之后的又一个百年,上一批进入的修士,便是以帮助他们对抗妖族为由,进入此境历练的。”
“原来如此。”
“管那么多干什么,总归多杀一个妖修我们又不亏,你不觉得今日吸收了几个妖丹,灵力都上涨了不少嘛。”
确实,大家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入的无望海。
原书中,谢天行、楚斯年和玉笙寒三个人,正是在无望海中一战成名。
他们三人各自选择了一座人修城池同妖修对抗,血战守城足足直到要离开的最后一日,同在场的所有人都结下了深厚的同袍之谊。
他们这一批进入无望海的人,同以往两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在三十日满,他们即将离开的那天。
五大妖王发起了疯狂的反扑,入境的人修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才勉强将五大妖王击退,离开无望海。
直到原书的最后,无望海都是一个没能被解决的问题。
被困在其中的人们,依旧只能被困在境内,时刻要遭遇妖兽的威胁。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仙盟以玉笙寒为首已然集结完毕,清点完这边的人数后,准备结队外出寻找其他散落于野外的同伴。
无望海大得很,南部是呈三角状互相拱卫的三座人类城池,北部是五大妖王的地域割据,中间是一段辽阔平坦的旷野,昨日祁念一已经跟着云娘走过。
他们的想法却被云娘阻止了。
“各位初来此境还不知,血月时,妖兽会陷入狂暴,此时离开城内非常危险,不如明早再做打算。”云娘劝慰道。
一行人中,有个九转音阙的音修反对道:“但我们好多同伴独自散落在外,岂不是更危险,我们结对外出,还能稍微安全些。”
“小师姐。”曲微在她耳边低语,“沧寰也还有十几人不知去向。”
“一群没脑子的!”云娘厉呵道,“若要送死,你们现在就去,没人管你们。你们师门将你们送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助我们抵抗妖修,我自然会尽我所能保你们性命,但你们若不听指挥执迷不悟,便任由你们好了!”
先前云娘给他们留下的都是温和的印象,此刻厉声呵斥,倒是真的唬住了一群人。
听她这么一说,便有些人打了退堂鼓,但仍有人坚持,一定要出城去寻同伴的踪迹。
“我师弟还在外头呢,我不能不管他。”
正值此时,祁念一兀地抬手:“先别说话。”
对方被祁念一说的一愣,见面前是个素未谋面名声不显的修士,更是不悦:“你谁啊。”
却见祁念一偏着头,静听片刻,快速道:
“有妖兽,数量很大,正往这边过来。”她语速飞快,问云娘,“血月之下,是不是更容易爆发妖兽狂潮?”
云娘一愣,呼吸急促起来:“是这样,难道……”
“你谁啊,你说有妖兽狂潮就真有?”
“你该不会是帮着城主框我们呢吧。”
云娘没在管这些闲言碎语的抱怨,掏出一个哨子,尖锐的声音迅速响彻整座城市。
“妖袭——”
“备战——”
随着两声暴呵,城内所有修士全都集结起来。
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如此仓促的通知也没有一丝仓惶之色,一刻不到,城内的所有修士已经尽数归位,各司其职。
符修联手燃起了捍卫符纹,城中最大的阵法由七名阵法师共同结成,立于阵中央的阵法师是城内除了朗河之外,第二个金丹境后期。
云娘单手结印,立于城门之上远望,窥见了北边由远及近的漫天黄沙。
她面沉如水:“听着,小崽子们,无论你们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现在都给我拿起你的武器。”
“妖兽狂潮要来了。”
第12章 靖安血战
生长于三百年后的少年修士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妖兽,竟然是在战场上。
黄沙乱卷,尘烟弥散。
天眼难以分辨,祁念一索性直接用肉眼,入目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光团在旷野上成群结队疾驰而来。
天眼之下,所有生灵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光芒。
人是白色的,深渊之物是幽深的黑,而妖,则是红色的。
血一样的红色。
在原野上狂奔的妖兽足有上千,修为最低的也有筑基境中期,最高者为金丹境后期。
来势汹汹,极为可怖。
朗河两把弯刀挥得如同月轮,带领一群金丹境初期和筑基境巅峰的修士战至最前线。
云娘一人立于城墙中央,不过眨眼的功夫,肉眼甚至无法看清她双手究竟掐了多少诀,只能见一道又一道法术飞出,每一道法术都能在妖兽群中炸开血花。
年迈的老年阵法师立于大阵中央,他身侧还有三个阵法师维持着小型阵法,源源不断的灵力从阵法灌输到老年阵法师的身体里,阵法每维持多一刻,他头上的白发便多添一缕。
他竟是用生命力在养阵。
城内其实还有一部分的凡人,全都不哭不闹,全都快步躲进了地窖里,母亲抱着孩子,父亲牵着老人,不过片刻,就赶在战火燃起之前把自己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给战斗中的修士添乱。
初入此境的众人眼见,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薛堰喃喃道:“他们……他们这里的筑基境巅峰,竟有如此可怕的战力?”
“不仅如此,他们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曲微沉声,她目光尽头是城中的所有符修,“符修人数越多,要结成符阵就越难,他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出由十三名符修组成的符阵,据我所知,目前东洲还没有人可以办到。”
“西洲也没有。”
萧瑶游轻叹:“三百年前的修士,竟如此强大吗。”
众人想要入阵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很难插手进去。
——城中的修士配合太默契了。
就像一个精巧的齿轮,严丝合缝,任何一个外人想要插手,都有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节奏。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改为单兵作战,直接去城外会——”玉笙寒话没说完,便看见祁念一早已飞身而上。
她落脚在城楼上,仅凭足尖立于城墙边,身体弯成一个惊人的弧度,远远望去像是摇摇欲坠的弯月,即将从城楼坠落。
不夜侯剑锋轻挑,在妖兽爪缝斩出连声“叮——”响,让人一阵齿寒。
竹剑剑身崩得极紧,上弦弯月,碧影摇曳,似是掀起云涛阵阵。
雨落,刃落,血落。
影狮兽脸上尤带着狰狞,硕大的头颅却已经与身体分离,轰然倒地时,血花四溅。
云娘愕然回首,竹剑正从她面前划过,替她挡住了从身后袭来的影狮兽。
薛堰愣神了半天才道:“这、这好像是……沧浪剑?她是沧寰的人?”
曲微已经捏着七枚朗月幽符冲了上去,在薛堰旁边留下了一声不屑地轻笑:“这是我们沧寰小师姐。”
……
但是,无论是沧寰的小师姐,还是仙盟的少盟主,都无法阻止妖兽仿佛没有尽头的疯狂。
妖兽生来便有利齿和利爪,无比强大的身体,一掌挥下就能顷刻要了凡人的性命。更何况它们还没有理智,没有任何恐惧退缩的念头,只想要撕咬干净面前每一个人类。
到底是各大门派的精锐弟子,经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后,自发组成了配合。
符修以曲微为首,未经磨合的陌生符修短时间内难以组成符阵,他们便分散开来,尽量让自己的符扩散到战场的全部范围。
薛堰和他的师姐纪之柔一琴一笛,共筑《破阵曲》一首,众人顿时觉得精神振奋。
玉笙寒领着一众法修在云娘身边排开,法修十指飞快变换着掐诀,一个又一个法术如瀑般倾泻。
狂袭而来的妖兽足有三千,这座城里所有的修士加起来甚至不足五百。
这道加宽加高的城墙是人类最大的屏障。
在场剑修,仅祁念一一人。
众人眼见她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云娘,星纱蔽眼,余下半截冷白的肤色上沾染了腥膻的妖兽血。
衣袂翻飞,她竟是直接从城楼飞身而下,冲入了妖兽群之中。
云娘着急地怒骂:“这浑不吝的!给我回来!”
不夜侯挥动,几乎以目不暇接的速度贯穿一个又一个妖兽的身体。
青翠欲滴的竹剑不知被云野以怎样的手法锻造过,总能在被鲜血尽数染红的下一刻,又重新恢复成碧绿的颜色。
短短一刻,不夜侯至少挥舞了数千次。
城楼之上有人惊叹:“沧浪剑,竟能快到这般地步吗。”
祁念一也已经收割了至少一百多颗妖丹。
气海中,灵气几乎在被抽空的瞬间又被妖丹补足了灵气。
本就已经在突破关头的气海愈发圆浑,已经隐隐能窥见气海开始逐渐压缩,为结丹做准备。
气海缓慢的变化,她不是没有感受到。
但是,每当质变快要发生时,气海中那本金色的书就开始闪动,结丹的异变就被压制了下去。
还差一点。
结丹需要道心圆润无暇,她还差那一线裂缝需要补圆。
祁念一又一剑割开紫金貂的喉咙,紫金貂鲜血喷溅,发出不甘的尖啸,却不慎被身后袭来的尖牙咬中肩膀,回首一看,竟是一条幽紫色的巨蛇。
手腕轻抬,祁念一翻出一个剑花。
但剑锋还没斩下,空中惊风掠来,将巨蛇斩成两段。
祁念一缓缓抬眸,对上城墙之上玉笙寒深邃的眼神。
吹梦东风。
玉家的家传法诀。
两人的对视仅在瞬间,很快又被下一波的兽潮吞没。
天上血月眼神更加深沉,祁念一用肉眼看去,人影和兽影之中,天上的月亮周围尽是黑光,几乎要和夜幕融为一体。
就在此刻,月亮中幽光大盛,又在下一秒回落。
几乎同时,她感觉到兽潮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一千多只妖兽的眼睛同时闪烁妖异的红光,竟然是自发的集合了起来,开始集中力量像某一个薄弱点突破。
“丫头,到我身后来。”
朗河说话时,脸上的疤痕跟着一起狰狞地动了起来,他声音粗粝无比,说的话却让人感到安心。
祁念一收剑,飞跃至朗河身后,却意外地发现,和她一样深入妖兽群的修士还有一人。
是个和她年龄和她相仿,比她稍微高些的女修,对方一袭黑衣,手执一把三环长刀,脸上可怖的刀疤从左眼一直蔓延到下颌,破坏了那张原本应该清丽绝伦的容颜。
看着她脸上的疤痕,祁念一心中有某种奇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她没能捕捉到。
朗河两轮圆月弯刀挥舞得如同一个银色圆盘,掀起的罡风屏障一样挡在城楼之前。
“收收力,这是一场拉锯战,这群陷入疯狂的畜生们,只要还能站起来,还能咬人,就绝对不会放弃从人类身上咬下一块肉,今夜且还有的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