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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醒来后,常淑整个人宛如变了个样子,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冲动,反而遵循系统给她匹配的人设“温润、谦和”生活。
依仗着系统,常淑轻而易举的三元及第,最后拿下状元的头衔,赢得众人的称赞,连母亲都对她刮目相看。
生活突然顺风顺水起来。
系统给的任务也不过如此,仅仅半年的时间常淑便将所有人划分为三种:
有用的助攻、无用的炮灰以及不需要给眼神的路人。
像时喜跟时清两姐妹,暂时就是有用的助攻,将来才是无用的炮灰。
时家之所以有这个下场,还不是怪时清跟男主沈郁有婚约呢。
位极人臣不是考上状元就能得到的,常淑不想进翰林院磨炼,她想早日拥有权力,颠覆朝野,扶持自己的傀儡五皇女上位,到时候她就是万万人之上!
这种事情以前常淑想都不敢想,现在她有了系统,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现在还属于初级阶段,需要得到皇帝的弟弟长皇子的支持,在朝中稳稳立足。
而拿下长皇子就要从他独生的儿子沈郁入手。
让时清奸污沈郁,自己及时救下,最后获得男主的好感跟长皇子的另眼相看。
至于沈郁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这不在常淑的考虑范围内。
成为大女主之前,男人只是帮助她成功的垫脚石。拥有了权力,就能拥有更多的男人。
而炮灰时清以及时家……
她们的人生就像烟花一样,牺牲自己成全璀璨了她。
现在只要她推动剧情发展,让炮灰时清完成自己的任务,她就能解锁中级模式不用遭受任务失败的惩罚。
常淑站在远处不动,看着时喜去找时清麻烦。
时喜还是头回见自己这个妹妹这么硬气。
想到她把姥爷气卧床的事情,时喜伸手指着时清要教训她,“你想干什么,你还有理了——啊!”
时清面对来势汹汹的时喜,伸手一把——攥住时喜的食指。
她微笑着用力往后掰,四两拨千斤,成功将时喜拿捏住,“怎么跟探花说话呢?还能不能有点名次意识!”
这第三名总不能白考了啊。
时喜根本没预想过时清会对她出手,疼的“嗷”了声,身体配合手指往后拧成麻花,“嘶!”
“松松松手。”时喜毫无招架的能力,眼泪都快出来了。
时清纹丝不动,“你让我松手我就松手,那我这个探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她今天就要告诉时喜一个道理:
穿的越粉,打人越狠!
你爹妈可能会惯着你,但你妹妹绝对不会。
“你!”时喜气结。
以前两人打架都是她摁着时清打。
时清又笨又蠢,自己在书院受她连累被人笑话,每次都得解释她俩不是一个爹生的。
这几年时清倒是闷不吭声的在家学习,竟一跃超过她考中探花。
就算是探花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压着打!
时喜眸光闪烁,另只手去偷袭时清脖子。
时清眼疾手快,微微抬头视线往下,迅速抬脚——
重重地踩在时喜脚指头上,碾了碾。
“嗳~”时清音调上扬,“没抓到,气不气?”
她手上掰着时喜的手指头,脚上踩住时喜的脚指头,笑嘻嘻的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腿长劲还大。”
时喜完全感受到了时清的劲大,疼的咬牙切齿才忍住眼泪。
时清这两个动作不仅侮辱性强,伤害性还特别大。
不远处常淑眼睁睁的看着时喜气势冲冲要收拾时清,然后自己被收拾的老老实实。
时喜呈现一个很扭曲的姿势半蹲半站在时清面前,没有半点反手的能力,站都站不起来。
到自己这个“老好人”出场了。
常淑面带春风般柔和的微笑过来,轻声跟时清说,“怎么还打起来了?”
时喜像是看见救星,泛出泪花的眼睛拼命睁开,“常淑姐,快救我。”
时清低头看自己的手跟脚,又用了点力气,疑惑的问时喜,“你瞎了吗?仔细看看制裁你的人是谁,你不求我你求谁呢?”
“是你常淑姐掰着你的手指头?还是你常淑姐踩着你的脚指头呢?”时清另只手戳时喜脑门,“年纪轻轻的怎么不认识人了。”
眼神不好拎不清重点,怪不得跟着女主。
时喜疼的差点骂脏话,“我草你姥——”
后面的字反应过来及时吞下去。
常淑还需要邀请时清去春游呢,不可能跟她在时喜的事情上撕破脸,只能当个打圆场的老好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时清你先把她放开。”
命令谁呢?
“我还就不放,”时清拿侧头看常淑,给出暴击,“我们嫡女的事情你少管。”
她们姐妹俩打架,就是她把时喜打的满地乱爬,那也是她们时家的事情,跟常淑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嫡女。
常淑脸上的笑容跟儒雅险些维持不住,她这辈子最受不了的点就是自己庶女的出身。
“你要是想跟时喜比试就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常淑压下火气,重新挂上温和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抛出任务线,“我们过几日出城游玩,你敢不敢到时候跟时喜堂堂正正的比一比?”
她视线落下时清的手脚上,眼里恰到好处的露出那么几分不屑笑意,“而不是以这种小孩子打架的方式。”
“就是!”时喜附和。
时清一巴掌呼在她头上,“我们一甲前三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学渣没有话语权。
时清正眼看常淑。
常淑长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是不笑还有几分独特气质,奈何她硬是凹出微笑儒雅的翩翩忠厚形象,显得不伦不类。
“小孩子打架的方式?”时清恍然点头,迎着常淑期许的目光,平静的问,“关你屁事?”
常淑微怔,“你难道不想当众赢下时喜?”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到时候沈公子也去。”
像这种赋有诗情画意的活动,沈才子肯定会出席。时清不是刚被他退婚吗?现在正是在他面前表现的时刻。
谁不想让拒绝自己的人看见自己最优秀的一面,然后悔不当初呢。
时清声调上扬,满脸惊喜,“沈郁也去呀?”
常淑微笑点头,她就不信时清不上钩!
时清一秒面无表情,“哦,管我屁事?”
“……”
不就是退婚吗,也是事儿?
拜拜就拜拜,她找的这个更乖。
常淑憋屈的胸口疼,时清的表情明晃晃的告诉她: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老、娘、就、是、不、去~
刚才那场浮夸的表演只是为了逗你开心罢了,你这人怎么还真信了呢?
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常淑:我抛出一个饵
小时:我咬了,嗳!我装的~
让我们为常淑点一套电击按摩,电过的都说发型好(参考欢天喜地七仙女里的扫把星)
第13章
剧情?
时清一个即将狗带的炮灰还在乎剧情?
她是脑袋让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当个活菩萨帮女主走剧情?
这要是旁边遇上个炭盆,她是不是被点着后就能原地成佛化身成舍利子了?
不去,谁爱去谁去。
时清拒绝的态度太明显,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常淑眸光轻颤,清晰的听见脑海里响起熟悉的一声“滴”。
冷酷冰冷没有半分人情味。
[检测到宿主任务失败,将启动一级电击惩罚。]
常淑这半年来还是头回尝试到人生遇见绊脚石、任务失败的滋味,掌心瞬间一凉。
还没等她来得及害怕,系统呆板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鉴于宿主是第一次失利,惩罚时间可调整为晚上。]
淡漠无情的声线像是对她后背那层冷汗的嘲讽。
[《庶女逆袭记》系统在这里真挚提醒宿主,电击等级共有五级,最低一级最强五级,请宿主,且行且珍惜。]
常淑脸色瞬间有点难看。
平时系统也是这个声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任务失败后的系统像是活的一样。
后背中衣透着凉意,常淑猜测刚才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常淑正要再劝时清,就看见时清突然把时喜松开了。
“?”
“看我不弄死你!”时喜获得自由后,甩着疼到发麻的手指朝时清挥拳。
时清立马原地大声喊,“娘,大姨母,我二姐打我!”
声音未落,三人就看见月洞门那儿走出两道身影,正是穿着一身红色朝服的时鞠跟身形圆润身着紫色冬袍的时融。
时喜的拳头已经抬起来,就保持着要打时清的姿势站着,现在再收回去也晚了。
时融瞪时喜,先扬声嗔说,“喜儿,怎么又跟妹妹闹着玩?”
她又对时清笑,“清儿别怕,你二姐就是跟你闹着玩呢,都是亲姐妹怎么可能真打你呢。”
时清了然的点头,反手就朝时喜的胳膊上重重地呼了一巴掌。
沉闷的声响,光听着就脸皮抽动。
肉疼。
时喜单手含胸捂胳膊,疼的要骂人又生生憋回去。
时融看自己女儿吃亏要说话,时清甩着发麻的掌心,慢悠悠表示道:“大姨母,我就是跟二姐玩玩,不能当真。再说我一个文人,能有什么力气呢?”
真她爹的信了你的嘴!
时喜感觉胳膊上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就这还是在穿着冬袍的情况下,这要是春袍,还不得当场肿了!
时喜恨不得用牙咬死时清。
时清一脸无害的说,“二姐你下次要闹着玩得跟我提前说啊,咱姐俩谁跟谁。”
“……”
时融眼皮跳动,想让时鞠管管时清又不好开口。
毕竟刚才要打人的是自己女儿,时清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反手给了时喜一巴掌罢了。她一个大人不好跟孩子计较,只好忍下。
孩子们的事情,她就算偏心要插手也得趁时鞠不在的时候。
要说最不护犊子的还是要说自己这三妹,对时清是真放心。
时鞠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单手背在身后站在那儿看这场闹剧,像是旁观者,仿佛时清根本就不是她女儿,没有半分关心维护的姿态。
时融上前轻轻用手拍时喜的另只胳膊,强行挽尊,“你怎么老是跟妹妹没大没小,又不是小孩子。”
时喜委屈,她从今天见到时清起就没讨过一分便宜。
她侧眸睨时清,表示这个梁子两人算是彻底结下了。
“时大人。”常淑上前两步朝时鞠行礼问好,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又显得温润有礼。
在她的对比下,时清时喜两姐妹就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做事不够成熟稳重。要是有像常淑这样进退得体的女儿,那该多省心。
时融欣赏的看着常淑。
听闻常家庶女半年前落水后就性情大变,她还以为越变越差,谁成想越变越好还得了状元。
早知道那条河这么灵验,她就该让时喜进去泡泡,说不定能考个一甲前三什么的,这样她在老三面前也有面子。
时鞠微微颔首。
常淑将来是要进入朝堂的,可能过两天等忙完朝中别的要紧事情就要对一甲前三分派职位,所以常淑跟她行官礼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晚辈今天原本是随姥爷一同过来的,路上碰到时清就打算邀请她去春日宴。”常淑缓慢抛出话题。
用家长施压,就不信还没有用!
奈何时家今天摆明了跟她五行犯冲,时鞠根本不接话。
她反而提到另一件事情,“陈老今天带了位道人过来,被清儿识破是骗子已经扭送去大理寺。这本是你们常家的事情我不该多问,但还是想要提醒一下,这骗子身上背过人命,陈老派人去保她的时候还请再三思量。”
常淑微顿。
时鞠淡淡的说,“马上开席了,走吧。”
常淑哪里吃得下去,她姥爷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的事情她也是才知道,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感觉今天没什么完成任务的希望,常淑谢过时鞠后就先行告退。
时喜跟着一起离开,时融象征性的数落两句也没说什么重话。
剩余三人往院子里走。
时鞠慢走两步跟时清并肩,侧眸看她。
时清疑惑的望过去,气势十足,“你瞅啥?”
“……”时大人当然不会接“瞅你咋地”,她只是收回目光,“你刚才就不怪我不帮你?”
连时融那么自私功利的人都知道维护时喜,反倒是时鞠像个街上的外人。
“不怪。”时清轻轻摇头。
时鞠反倒诧异的看她,时清毫无形象的斜眼朝时鞠翻了个白眼,“你能指望住,猪都会上树。”
“……”
时清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我有手有嘴有脑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别人?”
“这么说吧,”时清突然停下来,“我不仅能护住我自己——”
她挑衅又讥讽的抬头看时鞠,“我还能护住我爹。”
只要她还活着,谁都别想再欺负她爷俩半句!
时鞠定在原地,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她沉默的看着时清,视线沉沉,犹如有重量一般的压在她身上,像是想要透过这副熟悉的皮囊去看另一个灵魂。
时清大步离开,懒得跟时鞠废功夫相互试探。
主屋客厅里,男子坐一桌女人坐一桌。
李氏正忙里忙外的张罗,幸好来的人不多,不然他还真应付不来。
李氏未出阁之前哪里做过这些,全是阿姐站在前面张罗,他就负责吃喝就行。嫁人后老爷子嫌弃他没见识,不如大主君长袖善舞,没让他沾手过。
这是李氏头回当家做主,心里说不出是新奇还是自信,感觉整个人都忙的闪闪发光。
“爹。”时清进来,李氏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说,“清儿,这亲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时清立马捧场的双手朝李氏竖大拇指,“天底下就没有我爹办不成的事情!”
她小声问,“花了多少银子砸的?”
肉隐隐作痛。
那些可都是她爹的养老本啊。
“没花呢。”李氏嗔笑着拍她手腕,“这般小气抠门,仔细以后夫郎跟你闹。”
像时鞠,每个月的俸禄全是交给他保管,偶尔喝个小酒还是看他心情给银子。
有她娘做典范,怎么就养出时清这么个会过日子的人。
没办法,社畜的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
时清笑,“他肯定不是个喜欢钱的人,他可能就是单纯喜欢我这个人。”
“嘴贫。”李氏拍时清的手臂,让她入席准备吃饭。
抬头瞧见时鞠回来,李氏伸手推她去里屋换衣服,“穿官服太正式了,这就是场小家宴。”
时鞠进了里屋反手拉住李氏的手,从袖筒中抽出一个礼盒递给他,柔声说,“生辰礼物。”
李氏脸颊上飞过一抹红霞,羞道:“都老妻老夫了。”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打开方方正正的小匣子。按着时鞠的品味,估计也就是省一年的私房钱买的什么玉啊什么的。
李氏打开,这才发现巴掌大小的匣子里,躺在红色绒布中的竟是枚金镶玉的戒指。
华丽闪耀的金色包裹住一块通透明亮的绿玉,金绿两色相撞,更显张扬耀眼。
“这……”李氏惊喜的抬头看时鞠。
时鞠是个朝堂上张扬私底下行事比较低调的人。
言官这个位置,说好听点是谁见谁怕。可说难听点就是在刀尖上起舞在钢丝上跳跃,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从正三品的位置上摔个粉身碎骨。
时鞠低调惯了,李氏既是受她的影响也是被老爷子训斥,时间一久也慢慢放下自己的喜好去迎合她。
现在陡然看见这枚张扬高调的金戒指,眼眶微微发热。
时鞠低头取出来给他戴上,桃花眼里露出几分笑意,“好看。”
李氏鼻头发酸,视线朦胧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嗯,好看。”
比戒指更好的礼物是时鞠待他的这份心。
李氏整理情绪从里间出来,脸上笑意比刚才更浓。
他头上簪着时清送的金簪,手上是金镶玉的戒指,身上穿的梅染色冬袍,本应该是很奇怪的搭配,硬是被他明媚的容貌撑起来。
他在席间每走一步,金簪坠子碰撞都会发出清脆声响,伸手招待客人的时候,手上戒指都在光线下熠熠夺目。
云执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氏,露出没见识的眼神。
时家已经富到穿金戴银的地步了吗?
他眼睛忍不住的往时清身上瞥。
自己要是嫁过来,她是不是也会给自己弄这种?
云执不要金戒指,他就喜欢宝剑,到时候给他在剑鞘上镶一圈宝石就行。
席上大口干饭的时清忽然觉得背后有目光,“?!”
她微微扬眉,了然淡定的继续吃。
老娘长得这么美,再看还是这么美!
羡慕嫉妒死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大人:他们都是垂涎我的美貌,俗称馋我身子
云少侠:就有没有可能是馋钱呢?
小时大人: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不开呢(缓慢抽出四十米的大刀)
云少侠:……您说的对(滑跪)
第14章
生日宴后,李氏留云主君说话,“我觉得云执这孩子文静讨喜,跟我家清儿倒是般配。”
“谁说不是呢,”云主君圆润的脸上笑出褶子,跟包子似的,“两个孩子刚才在院里就见过,还是小时大人让身边的蜜合为我们引路的呢。”
云主君是生意人,嘴极能说,舌尖抹蜜似的奉承,“要我说还是您会教,这才教出像小时大人这般懂礼数又体贴的好孩子。”
李氏矜持的笑笑,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扶了扶头顶的金簪,“是清儿自己懂事,我倒是觉得您把云执教导的很好,光这贤淑温婉的性子我就很喜欢,更别说他名动京城的绣工了。”
这个动作是他从大主君身上学的,连话都是。当年老大的大女儿时宴欣说亲的时候,大主君就是这个腔调。
概括出来便是:别人夸完我孩子,我也得夸回去。
“哪里哪里。”提到绣工,云主君脸上笑容瞬间僵硬几分。
他就知道时家娶云执不可能单单是看中这张清隽秀气的脸蛋,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那一手精湛的绣工。
问题是现在云执已经很久没动针线了。
云主君讪讪笑,借着端茶盏的机会偷偷喘口气。
他侧身往旁边看,余光就瞥见坐在身旁的云执双腿分开,大大咧咧极为不雅,跟端庄贤淑丝毫不搭边。
云主君眼皮抽动,趁着伸手端茶盏的空隙,狠狠瞪了他一眼。
扭过头,云主君脸上又全是笑意,“不像我,事情多对云执管教还不够,他才这般羞涩安静不爱叫人。”
云执不习惯的将腿并拢,这个姿势怎么坐怎么别扭。
听见云主君暗示自己,云执站起来,按照来的时候云主君教的姿势,朝李氏行礼。
一板一眼,有点僵硬生疏,动作极为青涩,完全应了云主君说的害羞怕生。
李氏眼里全是满意的神色,伸手拉过云执的手腕,从自己腕子褪下一支碧青色的镯子戴在云执白皙骨感的手腕上,“好孩子。”
云主君眼睛亮起来,哪怕是喝茶都掩饰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这门亲事算是成了。
今天只是个私底下的约定,等明日时家就会找人算日子,正式去云家上门提亲。
回去的马车里,云主君伸手要去脱云执手腕上的镯子,“让我看看。”
刚才只那么一撇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也是,李氏送给云执的第一件礼物怎么可能会便宜呢。
温热的镯子带着些重量挂在手腕上,沉甸甸的。
云执习武,身上多余装饰都没有,这还是头回像女孩子一样戴镯子。
陌生,不适应,又有点新奇。
瞥见云主君朝自己伸手,云执反手把镯子连手腕一起藏在怀里,目光警惕的看着他,“这是给我的。”
将来可以换银子救急。
“瞧你那护食的样,我还能贪你一个镯子不成?”云主君眼里露出精光算计,“时家的聘礼肯定不会少给,我呢自然不可能问你要。”
云执拨动镯子,任由它在手腕上打圈,听到这里停下动作。
“但是,”云主君笑,“你是咱们云家第一个嫁进高门的孩子,怎么着也得帮扶帮扶弟弟吧。”
云主君的亲生儿子云挽,比云执小上一岁,但脾气却是云执的三倍,嗓门震天走路虎虎生风,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云主君循循善诱,一副好主君的模样,“云挽还没说亲,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给他留点压箱底的东西多不合适。”
云主君又不蠢,他哪里敢明目张胆的克扣云执的聘礼。对方那可是时家,万一搞砸,别说攀高枝了指不定适得其反,反而结仇。
要是一文钱不要,云主君又不甘心。他不能主动拿,云执主动给不就行了吗?
这是哥哥心疼体恤弟弟,就算拿到时家去说云主君也不怕。
“你看如何?”
压箱底的东西?云执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云执家里的姐姐还没出嫁,母亲倒是给她准备了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每一样云执都觉得不错。
他将镯子摘下仔细的放进怀里贴身保管,轻轻拍了拍,“行,你放心,我肯定给云挽留压箱底的好东西,保准他将来出嫁的时候没人敢看轻。”
云主君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我就说没白疼你。”
“到时候你出嫁,我跟你母亲肯定要给你添些嫁妆的,你放心,左右不会亏着你。”
至于添多少,那就说不准了。
云家对这门亲事完全满意,云执嫁的好将来云挽嫁的更不会差。哥哥庶子都能嫁给探花,弟弟嫡子肖想一下状元又怎么了?
跟云家比,时家就没这么满意了。
“我不同意。”老爷子拐杖杵地,“时清没能娶长皇子的儿子也就算了,现在扭头娶了一个商人庶子,让外人怎么看咱们时家?”
“用眼看。”时清指挥金盏给她端了盘红豆糕过来,甚至朝李氏递盘子。
李氏露出温婉笑意,却是摇摇头没接。他低头用袖筒盖住手上的戒指,没说话。
“这门亲事你跟我商量过吗,就这么自己做主了?”老爷子看着李氏,“这个家里什么时候你说的算了。”
“这个家您说了也不算啊,”时清慢条斯理的说,“您说不能娶二姨夫,我二姨母还不是把人娶回来了。您也不让我娘娶我爹,结果呢?我爹不还是嫁进来。”
认命吧,你说的就没算过。
“这是咱家的传统,只要不听您的,过的都不差。”
时清看老爷子的眼神就跟看这个毒buff一样,嫌弃。
老爷子顿时感觉脸皮火辣辣的,气的坐回去,“是我碍着你们了?”
时清惊诧的抬眼看他,“这话我可没说,您怎么能自己瞎说大实话呢。”
“……”老爷子抬眼看门口临时出去的时鞠,“你娘知道这事吗?”
时清不甚在意,“我娶又不是她娶。”
被点名的时鞠侧眸往里屋光亮处看了眼,松开手里的厚布帘子,往旁边阴影黑暗中又走几步。
冬兰双手朝她递上几道明黄符纸。
“哪里来的?”时鞠皱眉,伸手拿过一张捻了捻,递到鼻子前轻轻嗅,语气肯定,“妙音山的。”
冬兰点头,压低声音说,“老爷子刚才把小主子叫过来后,差人放在她枕头下的,我们的人看见后就给拿出来。”
时鞠眉头拧的更深。
妙音山娘娘庙的符纸向来不好求,就是因为格外的灵验,所以不是谁去都能求到的。
时清最近太跳,老爷子明显察觉到她的异常,白天的白浮道人应该也是他请陈老带来的。
“大人,我们应该放回去吗?”冬兰也不知道自家大人从几年前起就差人监视自己亲生女儿的原因,毕竟这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