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笑笑,道:“我相信有很多男人都希望倒这种霉。”
张洁洁道:“你呢?”
楚留香道:“我是男人。”
张洁洁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找艾青?”
楚留香道:“我跟她有约会。”
张洁洁盯着他,忽然向他走过来,拉开披风,用披风拥抱住他。
楚留香没有动,却已可感觉到她温暖光滑的肌肤在颤栗。
披风下好像已没有别的。
除了她自己之外,已没有别的。
她轻轻的在楚留香胸膛上磨擦,道:“你要我,还是要艾青?”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聪明的女人不应该问这种话的。”
张洁洁道:“我不聪明,痴情的女人都不聪明。”
楚留香道:“我却很守信。”
张洁洁道:“你不怕她杀你?”
楚留香沉默着,沉默就是答复。
张洁洁忽然用力推开了他,立刻又用披风将自己裹住,裹得很紧。
甚至连楚留香也不能不觉得有点失望。
张洁洁瞪着他,瞪了很久,突然大声道:“好,你去死吧。”
楚留香淡淡笑道:“到哪里去死?”
张洁洁咬着嘴唇,道:“随便你到哪里去死,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她忽然转身跑开了,只剩下楚留香一个人在黑暗中自己苦笑。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谁能了解她们的心?
他听到风声,抬起头,忽然又看到张洁洁站在那里,脸上又带着春花般的笑,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嫣然笑道:“我喜欢守信的男人,只希望你下次跟我约会时,也一样守信。”
楚留香也笑了,道:“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变得太聪明。”
张洁洁脉脉的凝注他,忽然抬手,向远方指了指,道:“她就在那里。”
她指着的地方,有一点灯光。
她对艾青的行踪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楚留香虽奇怪,却没有问,他一向很少探听别人的秘密。
尤其是女人的秘密。
张洁洁又道:“你喜不喜欢戴耳环的女人?”
楚留香笑道:“那就要看她是谁了,有的女人戴不戴耳环都一样可爱。”
张洁洁道:“她戴耳环。”
楚留香道:“哦?”
张洁洁缓缓道:“有些女人一戴上耳环就会变得很可怕了,你最好特别小心点。”
园中很暗,剩下的灯光已不多。
这点灯光在园外。
园外的山坡上,有三五间小屋;灯光透出窗外。
艾青就住在小屋里?
“有些女人一戴上耳环,就会变得很可怕。”
这句话是不是另有深意?
楚留香走上山坡,掠过花篱。
他一向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进屋子之前,一定会先敲敲门。
这次他的礼貌忽然不见了。
他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他立刻就看到了一双翠绿的耳环。
艾青果然在小屋里。
桌上有灯,她就坐在灯边,耳上的翠环在灯下莹莹发光。
她看到楚留香走进来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冷冷道:“你倒很守信。”
楚留香道:“我来迟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
艾青冷笑道:“你对自己倒很有信心。”
楚留香笑了,道:“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他笑,因为这的确是件很可笑的事。
世上有很多种不同的女人,但这些不同的女人,对男人有些反应却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有时她们往往会说出同样的话。
所以男人也只有用同样的话来回答。
艾青瞪着他,瞪了很久,忽然笑了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楚留香道:“哦?”
艾青道:“因为我知道你这种男人是绝不肯放弃任何机会的。”
楚留香道:“你很了解我?”
艾青眨着眼,道:“我也知道你要的并不是五百两银子,你故意那么说,只不过因为对我没把握,所以故意要试试我。”
她盯着楚留香,慢慢的接着道:“现在你已经用不着再试了,是吗?”她盯着楚留香却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她坐在那里,的确坐得很规矩,神情也很正经,就像是一个规规矩矩坐在老师面前的小学生。
她打扮得也很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脂粉不浓也不淡,甚至连耳环都戴得端端正正。
可是她身上惟一穿戴着的,就是这对耳环。
除了这对耳环外,再也没有别的。
一个女人若是像初生婴儿般赤裸着站在你的面前,她的意思当然已很明显。
艾青道:“你已用不着尝试,因为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这意思的,除非是白痴。
楚留香好像真的已变成白痴,摸了摸鼻子,道:“你是不是很热?”
艾青居然沉住了气,道:“我很冷。”
楚留香道:“是呀,这种天气无论谁都不会觉得热的。”
艾青道:“连猪都不会觉得热。”
楚留香道:“对了,你一定是想洗澡。”
艾青道:“我已洗过。”
楚留香道:“那么……你是不是把衣服都送去洗了,没有衣服换?”
艾青瞪着他,真恨不得一拳将他满嘴的牙齿全都打出来。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若真的没有衣服换,我可以去找条裤子借给你,至少你妹妹的裤子你总能穿的。”
艾青好像很惊讶,道:“我妹妹?”
楚留香道:“你想不到我已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