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各自对饮,均把手;一坛子"干不得"干完。

  之后唐方的眼神更明亮了,笑靥更是艳绝。

  "只剩下一坛"追命"了,不如我喝了它,"唐方抢著道,"你喝"胭脂泪"好了。"

  说罢已把酒夺了过来,迳自一口干尽。

  温约杠喝完了第二缸"胭脂泪",已开始吱吱咕咕的自己说话:"……我不知道你这么擅饮的!"

  "我只告诉你我不喜欢喝酒,我没骗你说我不会喝酒。"唐方笑嘻嘻的用手摸一模自己微微绯意的两颊。

  喝到第三缸酒,温约红已双眼发直,频打酒呃。

  唐方笑盈盈的,面如傅粉,溺溺媚媚,温约红醉眼看见她那风风流流的样子,原本六分醉成了八分,终于说:"……没想到……"

  话未说完,唐方已喝完了第四缸酒了。

  她还把坛倒转过来,向温约红表示是喝个滴酒不剩!

  "……不行了,我已不胜酒力了。"温约红说。

  他确是"三缸公子",三缸烈酒喝完了,仍然不倒,不过也得醉上七八分了。

  "酒量,你好,可是……"

  唐方笑道:"可是你还没喝第四缸酒。"

  "我不喝了,"温约红语无伦次的道,"我要跟你比剑!"

  "怎么?"

  唐方秀眉一扬,"不服输呀?"

  温约杠只说:"--小心!"

  一说完他就出剑。

  剑在何处?

  他手上本无剑。

  腰畔也没有剑。

  背后更没剑。

  --剑原来盘在第三缸底里。

  软剑。

  --一把在酒缸里喝醉了酒的剑。

  剑一出,清而亮,丽而夺目,像一场天长地久等待著海枯石烂的惊艳!

  我们吃醉胭脂的那一天………

  唐方没有避。

  她是来不及避?

  还是因醉不避?

  那惊艳的一剑,陡然在唐方咽喉前止住。

  那一剑遇上唐方,却似惊了一艳。

  惊剑一艳!

  温约红讶然间:"你不避?"

  他人似醉了,醉眼昏花,但手里握剑却是出奇的稳定。

  "你没醉?"

  唐方明若秋水的看看他,一眨也不眨,"你出剑既快仍定!"

  "非也!"

  温约红蓦然收剑,仰天而倒,抱看一块石头就睡去了,还说了一句:"我醉了!"

  像抛下了这句话他就可以去云游仙去不理似的。

  唐方明白他的意思。

  她站了起来。

  她还去救徐舞。

  一站起来的时候,才觉得一颗头像变成了八个,噢,倒真的有点醉意了。

  不管怎么醉,她都记得一件事:她要去救徐舞。

  徐舞所绘的图形里,有一处叫做死屋,那是用来囚禁犯人的。

  唐方猜想徐舞大概就是给关在那里。

  但要进入"死屋"之前,先得要经过"活房"。

  "活房"就是花点月住的地方。

  这地方不能回避。

  要回避只有触动机关。

  唐方也决不回避。

  她一向都是个不逃避的女子。

  她只是在清风徐来之际,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是真的有点醉意了。

  "你喝了酒?"

  有人说,语音懒慵慵的,"而且还很有点醉意。"

  唐方一看,就见河塘对面,有一个又残又艳的人,手里托看一支烛,燃看一点烛光。

  唐方心想:倒是好久没见过他了。

  自他闯浴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了。

  "怎么?奇怪吧?瞎子也点蜡烛?"

  花点月倦慵慵的说,"这烛是为你而点的。我瞎了,今晚月黑风高,我不想占人便宜。"

  听他的语气,彷佛残废是占了人很大的便宜似的。

  唐方笑了:"还说不占人便宜,还闯入浴房来呢!"

  她也醉了五分,加上她本来说话一向就了无惮忌,所以此际就更不避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