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辫子皇帝里号称才华横溢的那位在金川碰了多大一鼻子灰,若讲给兰陵听的话她准会笑破肚皮,她肯定不相信漠河的野人后裔往后能占领这大好河山,更不会相信雅契朵的那帮鬼民能和一个帝国抗衡许多年,“我坚持认为应该在分化吐蕃大部的矛盾下,尽量拉拢融合雅契朵这种偏远部族。花不了多少本钱,提供些粮食,来和我们通商,甚至可以暂时允许他们头领有个大唐的空头官职,就像我现在这样。”
兰陵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仔细打量半天,扑哧一笑,“很少见你这么认真过。可我觉得把他们封闭在所谓的天险里饿死比较好,你说呢?”
“你斗气啊,传出去惹人笑话。”我难得认真一回,兰陵竟然不配合,弄得我好不容易积攒的雄心壮志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垂头丧气道:“算了,反正茅三朵那边也打得欢实,你可以尽管利用,吐蕃内部矛盾已经开始激化,以你煽风点火的本事应该可以游刃有余。我就不想朝里面搀和了。”
“真的认真了。”兰陵发现新大陆一样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不行,你说说而已,我又主持不了大局。要不你就像代销我家瓷器一般地认真写份企划,该用多少时间,该筹备多少钱粮,该在什么时候采用什么措施,该让当地怎么去配合朝廷的动向。条条框框的分派清楚,有了这个我才能……”说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么?”
“犹屁,我才没这么多空闲,你爱咋咋,我回去就给臭男撵走,反正那边就是乱了我估计也化成一把骨头,没必要管后面的事情。”说完爬了兰陵的新软榻上撅个屁股养神,不错,这榻好。在上面做什么动作都舒服。
“还闹气,”兰陵笑了,朝我屁股上拍了掌。“才华横溢,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连化成一把骨头后的事都能掐出来,怪不容易的。”
不屑这个说法,小看我了,完全可以在这个基数上乘以三,没必要在个女人跟前显摆,“听不听由你,我说了,我尽心了,我做了我该做的,哇哈哈。”
“不知道你想什么,”兰陵表情怪怪的,“神神叨叨的,中邪一样。”
就在我正盘算回去怎么敷衍臭男再给他撵走的时候,兰陵轻轻推了我一把,“说服我没什么用,你得说服那些顽固的老家伙才行。我们究竟打什么旗号给那帮野人提供粮食呢?通商显然行不通,触犯国法;藩属国?那么个地方根本没有立国的条件,就算立国了,大唐和吐蕃两国都不会同意,是吧?”
“你想说什么?”
兰陵想了想,拉过地图在我面前指指点点,“那个地方不同于西边,你前面说的给个什么虚衔官职的道理行不通。如今吐蕃国内乱局伊始,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在吐谷浑吃败仗不同,毕竟是在别国的领土上争战,还没有波及到本国领土的安危;可一旦大唐这个时候并下雅契朵的话,就不再是借助吐谷浑牵制吐蕃了,演变成大唐和吐蕃直接的领土纷争,很可能同时触怒吐蕃找到了缓解国内压力的办法,或者借助这个契机让一方势力坐大,或者两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都不是我们想见到的结果。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我大唐的时候,相对雅契朵那点好处就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得不偿失。”说到这里朝我笑了笑,“这个雅契朵我们肯定要把他并入版图,可不是现在,这点你肯定是想到了,可嘴上不服输而已,总要我和争个长短。”
兰陵太给我面子了,或者说她在给我个台阶下。我没想得这么周全,以我的能力也没办法想得这么周全,我不过是个拥有本科文凭的半文盲而已,说是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这并不代表我能把这一千多年里老祖宗总结的经验自如地运用出来,说白了就是个嘴货,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
不管在什么年代,专业人士依旧是专业人士,不是我这种半吊子军事爱好者能比拟的。或者别人可以轻快自如地蒙骗古人称王称霸,我不行,或者我回的时候不对?面对这个精英云集的年代,我最大的作用就是卖花露水的同时再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用给我面子,我没想到,从没想到过。”还是承认了好,兰陵不是外人,不必要装腔作势地撑门面,多听听也好,毕竟兰陵在这些方面给我当导师绰绰有余。“我这就回去赶那个臭人走,派人给他押运回剑南,绝不会让他在京城里搅事。”对不起朋友吧,其实我根本没拿他当朋友,心里有点愧疚,可外族人的生死关我屁事。
“那到不必。”兰陵贴过来,拉了我胳膊晃了晃,“不到万把人的小部族而已,正好用那个雅契朵当个引子,呵呵。交给我来办。”说着提笑写了封信,吹了吹,“你看不看?”
“不看,写那么潦草,看了心乱。”兰陵写的时候我在旁边偷看了,大约能看懂几句,是给内府在剑南大管事的密信。告诉他接待下这个臭男云云。
“不能保证卖给他够数的粮食,吃是吃不饱,饿也饿不列经,是个长久的交易,给这个臭人一点特权。”兰陵笑得有点阴气,看来不是什么好特权,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特权?你打算干什么坏事?”
“救人啊,救快饿死的吐蕃人啊。”兰陵找了个大封子给信装起来,封了火漆交给我。“吐蕃部族想朝剑南买粮食的不是他一个,可都是失意而归。如今他拉了粮食回去,肯定有别的部族找他问清原委,托他做个引见什么的。这口子一开,我们就好动手了,该拉拢谁,该打压谁,怎么离间都从这臭人手里经办。时间一长,吐蕃人也祸害了,雅契朵在吐蕃人眼里也变成大唐的鹰犬。呵呵……”
“坏蛋!”这比直接派军队打过去都恶劣,不但搅混了吐蕃各部族之间松散的联盟,还间接让雅契朵成为大唐一方的代言人。时间一长没有吐蕃人拿他们当同胞,不但在地域上孤立,连吐蕃人对他们的认知也变得孤立起来,到时候不用拉拢,水到渠成地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我想佩服兰陵,可两人的关系不允许我这么干,有一种挫败感。臭男的部族危险了,一旦形成这种特殊的依附关系。几年后乱局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难免会有吐蕃人对他发难。到时候他想都不想就会朝唐帝国求援,条件反射。
臭男现在觉得我更加值得信赖了,当我告诉他可以直接去剑南找内府总管事商议粮食价格的时候,毛血旺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获得了我的允许,释放了两名护卫飞马回家乡汇报,让大家组织人力运送财物去剑南换取粮食,然后一口气将身上的值钱饰物统统摘除下来给我当做谢礼,胡乱吃了几口锅盔就带人上路了。
冢中枯骨,再见了吐蕃那帮和谈使者,我就有这种感觉。这边开始下手了,和谈还有必要吗?协议还得签,走过场而已,不知道他们在长安待得这么久回去还过不过得习惯,臭男就明确地指出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到长安来,临走装了几包素蛋说要回去送给家乡的姑娘们,并指出长安什么都好,就是女人不顺眼,除过老四。
是个实在人,在臭男神出鬼没的审美观带动下,我刻意仔细打量了老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具全,很值得欣慰。至于搭配上,我不能指责丈母娘的创造力,只盼了颖生小孩的时候能吸取长辈的经验,不必重蹈覆辙。
“您吃饭时候看哪呢?”虽然我是带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观点去观察,可过程开始没逃过颖的法眼,至于她怎么想我就难以琢磨了。
“看老四啊,”看就看了,没必要遮掩,又不是存了歪心思。“看看不行啊?你操什么心?”
“妾身才不敢操您的心。”颖轻笑着朝我皱了皱鼻子,摸了肚皮道:“妾身这才几天时间没……二女服侍得不好?”
“少乱猜啊,小心我打人!”不是恼火,随便拉扯个女人造我谣都不要紧,只要漂亮就行,可不能莫名其妙地认为我对老四有想法。这打击太大了。“你当姐的,说出这话就大逆不道,明罚你不许吃山楂葫芦。”
“那不行,没个凭据的,您怎么盯了老四看?”
“有人说老四是美女,我确定一下而已。”
“确定了?”颖笑出声来,“老四本来就是美女。”
“嗯,二比一,算我错了。”反方的势力不够强大,颖和臭男的结论对我的审美观造成了强力冲击,恨恨道:“美女!”
“美就美,您脸上抽什么?”颖笑得畅快,“不和您逗了,有事情商量呢。”朝炕沿上挪挪,“云家开始放地了,怎么个说法?”
“你怎么个想法?”二女说得没错,看来颖真的有打算,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不由替云丫头担心。
“没怎么想,现在才是个开头,水塘上有人问而已,如今咱王家没松这个口,佃户还不敢放手去和云家订契约。”颖随手拿过个单子递给我,“既然云丫头来咱家也说过,咱俩都没说反对的话,妾身寻思着就让管家把这话头松了,就让她把几亩水塘赁出去。”
不是赁不凭的说法,接过单子看了看,云家考虑得真是周全,水塘是六年,逐年加租,最后一年的租金也不多,佃户完全可以负担。“都是水塘的?后面没挖的没见写?”
“她这一步步来,有了水塘当样板,只要水塘赁了,后面没开挖的才好定地租。”颖给单子收起来,踢了脚满不在乎道:“妾等她呢,看她在后面出什么花花,真难为这小丫头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分赃
更新时间:2007-2-22 17:56:00 本章字数:5294
天气好像慢慢热起来,每每晚上搬个竹椅坐了院子里仰望璀璨的夜空时候,颖就腆个真正的大肚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踱步,虽然我叮嘱过她孕妇多走动能保障生产时候的安全系数,可也不能没完没了地乱动弹。
扭个身不看她,换个角度仰望星空,虽然我搞不太清楚牛郎、织女两星的确切位置,还是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胡乱指了两个看起来很亮的星星介绍给二女,“天文学有讲究,很严谨的学科,通晓天文地理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学问家。比方说那个牛郎星,看起来又大又亮,可它离咱们很遥远……”
“哪呢?”颖很好奇地参与进来,扶个大肚子仰脸顺了我的指向朝天上看,“您指稳当,别左晃右晃啊,到底是哪颗?”
“亮的就是了,看,还一闪一闪。”有点心虚,存了侥幸心态胡乱指点。
“牛郎星什么时候跑到这边了?”颖在天文上的造诣于我相差无多,很晦气的是她恰恰知道牛郎星的方位,扭了个身反向指了个不怎么亮的一颗,“那个那是牛郎星,夏天才看了亮呢。”
“尽胡说!”被个孕妇拆穿是个很没面子的事情,尤其当了二女的面让人下不来台,“不懂别装懂,要虚心请教,你这个样子会给人很没知识的感觉。”不屑地拧了拧脖子,“二女,我给你讲个别的,唐僧取经的故事听过……啊,那啥,咱该睡觉了。”幸亏反应快,二女最听不得唐僧和他徒弟的故事,没一个好的。
颖抿嘴笑我,我假装没看见。赶紧喊老四来扶到丈母娘房子去。大肚子阶段还是让老人照料比较合适。年轻人没经验,万一出个岔子比天打雷劈都害怕。
“话还没说呢,着急赶人走。”颖结束了运动,坐软椅上喝了几口酸梅汤,“后村上挖渠子呢,人家高先生最近天天忙了程家忙咱家,妾身想送点东西给他。您是农学里的少监,就想问问合不合适。”
“送东西?送什么东西还得给我打招呼?”这事我从没管过,农学专家到家里指导的不是一个两个了,从来都是颖安排。大包小包没少送,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汇报一下。
“送就送个拿得出手的,您说是吧?”颖拉过我手放了她肚子上,“又动了,里面闹腾呢。”
我这个人比较迟钝,没太感觉有闹腾的,附和地点点头,“这次像是动静大,都你走得太勤,给孩子累到了。”
“说的,孩子就是该动弹才聪明。”颖自豪地挺了挺腰,缓缓躺了下去,“要不就把新庄子后面留的几处大地基送了高先生一块去?靠西边的那块不错,又不挡咱家作坊,又挨着路口,进出都方便。”
这我知道,那片地是我专门划出来给几个作坊备用的,可从来没想着去送人。不知道颖打的什么主意,按价值来说这年代那么块地基是值不了几个钱,可这念头上有问题,“怎么打算的?”
“妾身问过了,高先生住了城南上,还是当年的老宅子,年久失修,又不宽敞,还得从自家院子里分块泥坑出来种地梨,怪紧巴的,人家大小七口人呢。”颖干这些最拿手,只要来家里的人,三两下就给人家祖宗八代姓是名谁什么工作有没有入党家族史等等都问个明白。
城南的宅子有什么不好,农学里从各地搜集人才的时候早就把京里的宅子置办好了,处处都选的是好地段,没说委屈谁家来京住贫民窟的,让颖这么一比喻,就好像我这个当少监的虐待员工。
“那你是打算给高先生在咱家庄子盖个更好的了?你可想好,城南那边可是老书院的长宅,想盖个比那好的得花不少钱。”
“就和您商议商议,拉长个脸怪吓人的。”颖见我有点不乐意,朝我身边凑凑,“就是个说法,还没给人高先生提呢,先给您通个气好些。既然不是正职,他也不讲究官邸院地,搬个更好的去处也不会引来非议。”
“少从农学挖人啊,该用咱用,不能说给人家朝廷上挂号的请了咱家当教习,都读书人,看名声比钱财重得多。”怕就怕颖看上人高老师的本事,起了请回家中的念头。这么一来高老师心里肯定不情愿,又碍于王家的权势不能明里回绝,不但给人家前程耽误了,闹了误会再难弥补。
“看您说的,妾身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颖点点头,伸了腿让老四给捶捶。二女有眼色,没等老四反应过来就抢了手去,搬了板凳坐跟前已经开始盲人按摩了。老四最恨二女抢她东西,哪怕一陀屎都不让步,俩人拉了颖一条腿开始争夺,吓得颖赶紧抱了肚子缩了缩,指了别一条无人问津的呵斥道:“一人一条,小心点!俩吃货!”
看了老四风风火火的出手动作有点担心颖的安危,不像按摩,有点打夯的气势。朝近处靠了靠,“你和程家夫人商议过了?”
“嗯,本来想在程家起块地,可程夫人程老爷子回来后有个变动的不好给人高先生交代,妾身正好把话接过来安置到咱家。”
这倒是,置办自然保护区是程初私自做的决定,老爷子回来发不发火还是两可,一旦火闹得太大殃及池鱼把高先生委屈了的可能性也有,点点头,算是应允了,成不成的下来就得看人家高老师的意思。
过程很顺利,高老师显然对颖给他安排的田园别墅设计很满意,没有推辞几下就答应了。毕竟在田间地头干了半辈子,向往庄子里出门就见田垄,两步就到河渠的田园生活。
说开工就开工,高老师执意自己出钱起宅子,颖没有拂人家的心意,可暗地里交代管家注意点细则问题,于是物价忽然间降低了。不管人力还是物力的价值都达到了千年以来的最低水平。按我看,共产主义的优越性在高老师身上提前体现出来,很嫉妒。
听说是农学里的大学问人要来定居,盛传是大夫人为了让庄户过上更好的日子才费尽精力从农学里请来的高人,不光庄稼地时百超一流,连人和土地爷一样灵验,住哪哪丰收。不相信的可以去三里外自然保护区开开眼界,看看穷坡恶水在短短时间里发生的变化就知道农学专家的厉害。
变化真大,这点上不能否定高老师的功劳,可关键还是程家的底气足,只要钱用到了,沙漠里都能种出黄瓜来,更别说雍州这肥沃土地上的一块荒坡。可我和程初不能争这份功劳,高老师虽然受之有愧,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说法,毕竟农户们对土地的热爱、追求高产量的热情高于一切。
农学一号。这是今年高产麦种的代号,本来想起个雅致的名字,可想来想去具有代表性的不多,叫盛唐一号绝对不合适,叫李治一号会被杀全家,很为难。
王家庄子和少数皇亲国戚的农庄是农学一号的首批受益者,知道的人明白皇家这么干的苦衷,不知道的认为朝廷偏心。因为农田里不管是发的麦穗还是整体的高度都比能留种的麦子高出一截。凡是务农的人每每经过王家的粮田时候总眼红脖子粗地蹲了麦田里骂娘,王家庄户则为了捍卫自己娘亲的名誉奋力回击,因为这个已经出现几次误伤事件,彪悍的王家庄户顿时恶名远扬。
往后外庄吃亏地总结了经验,改成站了远处大力谩骂几声拧头就跑,只要战术正确就能保得周全,收效斐然。幸运的是,程、崔、秦几家关系户也因为走后门引种农学一号给王家分散了一部分火力。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长安农户要自发成立专业骂娘队来宣泄胸中不满。
很有意思,因为群众的不满引发了当地官员的护犊情绪,这年头地方官都很护短,自己治下的百姓遭受不公平待遇后自己难免面上无光,虽然这几家恶霸老财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可拼了前程给百姓讨回公道的强势官员在这个年代层出不穷。
粮食产量是决定地方官员政绩的主要标准,关系了民生大计,关系到自己为官的名声。恶霸们以权谋私惯了,尤其这些功勋门户里尽出坏蛋,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而皇亲国戚是奉旨采购良种,也难以找出什么把柄,可一向清廉耿直的刘仁轨刘宰相竟然和这帮人渣同流合污就让人伤心了。所以不断有指责老刘只管自家丰产、不管他人死活的贴子发出来,顶贴的不少,有凭着良心就事论事的,有昧着良心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有政敌对手恶意顶贴辱骂的……反正最近很热闹,老刘里外不是人的惨状让我老怀大慰,太解恨了。
唯一的遗憾,里外不是人的老刘仿佛过得很滋润,虽然呆滞古板的造型未变,可从每天见面时候谈吐中能感受他平和的心境,看来老不要脸的脸皮就是厚啊,都被人编排这样了还有恃无恐的和我交流一些管事们在王家学习的心得,太可恨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这个道理。老刘明显不是好人,这么大非议出来,就算皇上有心护他,也该做做样子给个惩戒平息一下众怒吧?难不成让我们这些参与以权谋私的人换马甲去顶帖子才有威慑力?
“换什么都没用,”兰陵觉得我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心态,对我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轻蔑和不屑,“你家种两年了也没惹吐沫星子,人家刘仁轨今年的收成都没影子呢,凭什么就受惩戒?要惩戒就你王家最可恶。”
“话不能这么说,你家没种啊?你哪头的,帮谁呢?”这话我不爱听,哪有胳膊肘外拐的婆娘,“要不说老刘脸皮厚呢,全你这样的人惯出来的,搁我早歪脖树上吊死了,活啥活?”
“少管人家,我就不信你能吊死。城墙拐弯。”兰陵双手比了个厚度,嗤笑道:“好了,自己本不是个好东西就别指责别人怎么怎么了,今请你来可没打算背后说刘仁轨坏话。”
“分红?”内府既然打消了近几年进入国内发展的念头,这次远航人士入城只小小举办了个接风会,没有想像中那么盛大的仪式。番邦使节就那么几位,也是打算和富庶的唐帝国沟通下通商细则,外交事宜交由有关部门处理,皇上连话都没发,这让许多使节很失望,毕竟晋见超级帝国的皇帝陛下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惜愿望落空了。
很牛,这时候不管什么人都很牛,天可汗不是白当的,不会屈驾接见这些无聊人士,别说使节,就是国君亲自访问还得看李太阳的心情。入城仪式上连看热闹的百姓都不多,就有也表达一下对本土航海家的敬意,至于胡子(凡是长得和人不一样的统称胡子),满大街都是,看得不爱看了,没必要为几个毛色不纯的家伙浪费时间。
“当然是远洋的利润,当我瓜子啊?”入城规模虽然很一般,可拉回来的各种国外的稀罕物件的确太有吸引力了。根本就轮不到由商家出售。王公贵族早早就订购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被财大气粗的几家大户哄抢一空。等我反应过来准备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盒子乳香抢走时,却被崔彰那个死人妖抢先一步,我本来是想给颖产后用的,难道崔彰也有产后刺痛的毛病?连乳香怎么用都不懂的人乱抢个什么劲,瞎起哄!
幸亏有股东这个身份,高价弄了两根犀牛角能把我老命要了,至于面对各种奇异宝石大钻之类的价钱,俺发现俺依旧是个穷人。大的好的紧那些财大气粗的家伙先挑拣,小的,成色上稍微有点瑕疵的稍微挑了几颗回去送给颖和二女,俩婆娘高兴坏了,对着几颗只打磨出来十多面的钻石兴奋一晚上。心里暗暗发狠,这次就算了,等下次船队回来一定得给俩婆娘弄点真东西回来。
这年代,金刚石这东西在国内属于紧俏货,有价无市。一来国内出产的实在少,成色上也难以和大产地媲美,二来缺乏加工技艺,相对趋于成熟的玉、翡翠加工行业,金刚石的加工领域如同一片空白。即便是在钻石加工工艺上领先的国度,也根本达不到后世五十八面的水平,能弄出来十多面就能让豪门贵妇兴奋个半死。
兰陵给自己留了一颗超级大的,在我的建议下找了上好的工匠镶嵌在一枚戒指上,无奈宝石和戒指比例严重失调,带到手指上太扎眼。可兰陵喜欢,有事没事就把十多面的大钻戒带出来晃人眼睛,和暴发户没多大区别。
“少显摆,问你分红呢,要不给你手上金刚钻压我这,”太欺负人了,一问分红就懒洋洋地欣赏指头上的大家伙,还不时拿光辉晃来晃去的白痴样子。
“才不给你!”兰陵朝我抽抽鼻子,得意地扬扬手指,“我在想呢。”
“想啥?想了怎么贪污我的红利?”
“我在想是不是给你说实话,”兰陵掩嘴开怀,眯了眼皮,大眼睛还不停地乱转,“按理说,我这个身份本就不该为了这点钱财欣喜,可不知怎么着,心里总是高兴。”
“屁话,你一人高兴可不地道,我想知道这次的效益!”高中学近代史上有点印象,传说荷兰那个印度公司啥的头一次分红数字公布后一个股东当场心脏病突发猝死,看兰陵的架势是打算公布了,“等下,让我调整下状态。记得啊,一会有突发状况的时候不要乱掐我肚脐眼,直接喊太医救人,一定啊!”咳嗽两声,坐端正整理下衣衫,“好了,可以发布了。”
兰陵缓缓竖起了三个指头朝我晃了晃,双脚悠哉地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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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恨了!明知道不会做生意还跑谁家的海运,明就赶紧给那帮跑船的杂碎活剐了去!”不管是三成还是三倍,都和我心里估量的数字相去甚远,简直是对大航海世代的侮辱,更别说有幸突发心脏病甜蜜的死法!就是发也气死的。算了,五千贯没打水漂就是万幸,老天瞎眼。
“你怎么就那点出息?”兰陵努努嘴,朝案几上指指,“帐册在,你去翻翻再叫唤。”说着从头顶取下算盘递给我。
连算盘都换了,一水的象牙架子,接时候分量压手差点掉地上,得算算,好好算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恭喜发财
更新时间:2007-2-22 17:56:00 本章字数:5498
一五一十,一五二十。数学是个神奇的学科,零到九的十个基准符号中间赋予各种运算方式,得下来的数字有点……
“可能算错了,我重来一遍。”得数有点大,要知道我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可能是哪出现了问题。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不参与毒品、军火类的违法交易,所以收益和投资之间差距过于离谱的话,一般来说都是误算。
“慢慢算,不着急。”兰陵朝门外看了看日头,笑道:“还早,算一黑也由您。”
身为一个数学家,算这种单一的加减乘除有点大材小用,不过我喜欢。很明显,伴随了船队一去一回的往返航行期间进行了两次买卖过程;去的时候满载了丝绸、玉器、花露水、纸张等中土大唐的特产特资,很紧俏,很抢手。回来的时候带了大批的宝石、犀牛角、香料、黄金……依旧很紧俏,很抢手。
化外野人很少见这么神奇的商品,无论哪一样都能让那帮野猴子变得无理智痴狂。这不是我形容的,是中土航海家返回祖国时的感叹,在华夏璀璨文明照耀下的民众不能理解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落后的生活方式。盛产香料、宝石、象牙、犀牛角、黄金以及种种值钱物件的国度里,大部分百姓竟然过着衣不遮体的日子,甚至有些地区连女性都透皮露肉的满世界乱窜,吃着难以下咽的粗鄙饭食,大堆的百姓拥挤在千奇百怪的破旧房屋里。狭小坑洼的街道上散发着刺鼻的怪味。用航海家的话来描述的话:都不情愿把绸缎卖给他们,穿到身上糟蹋了。
有目击者的话,看来是真的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那边高贸还是比较发达的,当然比不了唐帝国的商贸行业这么规范,各种不法商贩比比皆是。我们的航海英雄一路上尽和各种各样的奸商做斗争,尽管在交易中有得有失,还是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一路上种种开销高得惊人。但满载而归的各种奇珍异宝足以让人忽视这微不足道的成本。
“黄金怎么兑换?”
“粗算一下而已,溶制金锭时总还有个消耗,再说成色也不同,我不是已经估出大数了嘛,你直接累计上去就好。”兰陵手里揣摩个大祖母绿对了光线看成色,不想和我多说话。
“哦!”我揉了揉太阳穴,给算盘上的数字一把打散,用力压出肺里浊气,惊天动地的长叹一声,我王老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软软地瘫在榻上。在随后的小半个时辰里处于半昏迷状态。
还想什么?什么都不想了!漫漫人生路,漫长而苦难的挣扎历程,忽然全部成为历史,一朝拨云见日,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老天有眼啊!
豪不夸张地说,这趟航行是唐帝国建国以来商界里利润最大的贸易。丝绸、纸张这些都是民用品、日常用品而已,随处可见,随处可买。可换回来的都是晶莹夺目硬邦邦的奢侈品。价值难以估算。兰陵三根手指不是三倍也不是三成,是三十倍!
五千贯乘三十是个什么概念?十五万!十五万是个什么概念?可以从高丽用马车运回来十五万个劳力!大约可以编制两个满编军。
“醒醒,”兰陵见我不对劲,抓了我肩膀一阵摇晃,“装啊,再装拿簪子戳了……快动动,别吓我。”
我四肢不听大脑指挥,犹如梦中。可兰陵的声音很真实。肩膀上传来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可我还不能肯定这些都是真的,梦呓道:“扎一下,用劲。”
疼,臀部传来的感觉让我舒服地呻吟一声,梦醒了,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掐了兰陵脖子要十五万红利了,按住,压紧,掰指头,卸戒指……
“疯了!”兰陵被我压在身下难以动弹,胳膊高高举起试图给手指拳起来,无奈我力气太大,一个掰一个拳,僵持不下。兰陵叫道:“疼!再发疯就恼了!”
“给我!”对这个钻戒早不顺眼了,刚不敢动是因为咱穷,没资格没身份去碰这么高贵的宝石。现在不同了,老子腰缠十五万贯,钻戒是个屁,这世上就没咱买不起的东西,抢过来先套了自个指头上再说!兰陵竟然还敢不就范,敢和我这么有钱的人叫板,喝道:“少动!小心我抽你!”
兰阮僵硬的身躯忽然软了下来,手指也配合地张开了,任凭我将戒指从指头上摘走,拉过个枕头犯病似的笑了起来,一直笑,笑得我有点犹豫是不是给戒指带上。
“开个价,我买!”头回这么底气十足地面对无价之宝,光这话,满世界没几个人敢说。不能被她的笑声吓住,咱有钱,咱是良善之人,看不起打劫的。
兰陵不理我,只管笑,直笑到发咽,肩膀一耸一耸的需要人工呼吸那种。好不容易给她翻过来,掐了她下巴暂停下来,免得她学牛皋的结局。
¬“谈生意,你笑啥?”
“还我,”兰陵脸上还挂了浓浓的笑意,无力地伸手朝我要戒指,“快啊,发疯发个没完了。”
“不行,”别说,兰陵的戒指带我手上也合适,兴许有点勒,可心里舒服。“我买,你开价。”
“别闹,要了还有些,不过这个不给你。”兰陵一骨碌爬起来给我手拽过去摘戒指,俩人吭哧半天,完了,这天杀的戒指长指头上,下不来。
很痛苦的过程,一个拽,一个拉,指头磨得通红,可就是从手上下不来,“别拉,断了!”吃疼。缩回手指仔细打量,可怜很,皮都磨破了点。“去弄点油,拉肿了更弄不下来,箍得我疼。”
“活该!”香油不错,一润滑,开了。兰陵怜惜地摸摸我红肿的中指。似笑似嗔,“我这可真是没脸,算是大唐开国这么多年头一个被打动的公主。可惜啊,明得在律令里加一条:劫掠公主财物者,剥夺其分股红利!”
“哦,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别指望我自己死。”稍微恢复点理智,歉意地朝兰陵脸上捏捏,“嘿嘿……我刚刚很厉害吧?”按理说兰陵劲比我大,刚竟然被我压得死死不能动弹,看来我还是很有潜力的,财大气粗等于骁勇善战?
“好了,不和你争,”兰陵靠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下,怜惜道:“可怜的,几个小钱就把人弄懵了,死沉死沉的压人透不过气。有了这个甜头,往后再多的收益也不在话下。”
板了指头有点犹豫,不知道后面赚多钱是个头,嘴里喃喃不知所言。
“一次就犹豫了?”兰陵挨着坐过来,柔声道:“也好,这么多钱也够用几辈子了……”
“不是这意思,咱们是不是先分一次红利?一部分。”家里最近的确紧张,一旦阵势拉开了就老是捉襟见肘,陇右全部开销都是从兰陵贷款里出。“你知道我这人没啥大志向,有一个子装口袋里才能安心。”
兰陵点点头,“当然在分,股东当然都有红利。要让所有的参与者都感受到航海带来的好处。这次的航行让我们长了见识,心里有了底气,不光是陆上,不光是车马贩售。跑海船的生意做起来更有效益。”
理是这个理,车马贩售制约太大,路途、国界等等高成本运作降低了效率,也制约了商贸的发展;相对来说海运就方便多了,但这个年代的航海技术和舟船工艺上的缺陷让海运跑起来凶险无比。
侥幸,用航海家的话来说,旅途上充斥的各种难以抗拒因素让这次安全往返充满的侥幸色彩。和押宝一样凶险的旅程与大洋一侧无尽的财富,两者之间的确难以取舍。我明白,兰陵明白,怎么让航海技术和舟船制造工艺提升一个档次是眼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多一分安全就多一分利润,就能鼓舞更多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参与进来,航海家们在旅程上记录下了各国形形色色的航海器具,希望这些详细绘制的资料能够提升大唐航海业档次,而费尽心机拐骗、绑架回来各种技术人员的价值兴许远远大于商业上的收益,让我们朝大洋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多亏你。多亏你在起航前的各种提议,没有那么周全的议案,船队即便是成功了也仅仅是拉了点钱财回来,蝇头小利而已。”兰陵搬过首饰盒子,里面拿出个小小的木盒交给我,“是专门给你的奖励,和我没关系,朝廷颁发的,我想亲手交给你。”
盒子打开,一枚小小的奖章,很精致,高大的楼船造型下翻腾着金属冲压工艺形成高高卷起的浪花,栩栩如生。背面精致的阳刻小字,年号、获奖者姓名、还有皇帝陛下亲手题字,是高规格的奖励。“来,我帮你带上,”兰陵拿过勋章,很熟练地挂我胸前,“这次归来的人都有一枚,或银,或铜,唯有你和这次航海的总管事是枚包金的。你这个本应该由圣上亲自颁发,可……”
“可啥?”自豪地挺挺胸膛,咱金的就够了,谁颁都行,相比当今元首,兰陵给我带上更好些,我喜欢这淡淡的感觉,国事当作家事办的那种温情。
兰陵收下严肃的表情,掩嘴笑起来,“好了,别显摆。”将我胸前的勋章卸下来装了盒子里扔了一边,“本说一起颁发的,可谁叫你是股东呢?动机不纯。人家忠君为国,你是一心收敛钱财;冲这点,就算是再大的功劳也就这一枚奖章,至于别的才轮不到你。”
“嘿嘿……”这事实,咱不能狡辩,有利润就够了,其他的奖励都算是附加品,有算是意外,没了也不可惜。“够了,有个奖章也够显摆几十年了。好很。”
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反正没骑马,好像也没牵缰绳,人前面走,马悠然地在后面跟着,这情形让路上的人都觉得诡异,不时有人站远处看我。路人的目光让宝马墩墩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伸头凑我肩膀跟前打响鼻,提醒我不该不管它,弄我一脸唾沫。
遛马就这个样子,少见多怪。鄙视八卦路人几眼,给墩墩那大脑袋推了一旁,人都没不好意思,马不好意思什么劲,没点出息。;^
一路上都在想兰陵的计划。她提出要新建个学科,综合全面的囊括航海中需要的各个项目,从舟船建造工艺到各种航海技巧。甚至包括培养专业的海图地图绘制人员,以及更专业的外交人士。
这个计划太庞大了,太超规模。不能说兰陵好高鹜远,但想一次把这么多学科搞齐绝不容易。不光是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作为学校里师资骨干,就连真正有多次远航经验的人都寥寥无几。学科可以慢慢树立,一切还得摸索,想一口吃个胖子的可能性为零。可以先从舟船工艺上下手,只要提高了舟船质量,让航海成为唐帝国一个支柱进项的话。就能鼓舞唐帝国子民出海寻求财富的冒险精神。那航海周边领域的兴盛就指日可待。
舟船业,嘿嘿,俺一窍不通。坐大船会吐,坐小船怕死,我不适合这行当,可帮助规划下没问题。兰陵作为航海产业的大股东,积极倡议底下的中小股东每次拿出航海收益的一成来投入到研发和培育人才的项目中去,道理能接受。我讨价还价未果被迫响应。于是一万四千五百贯就从我的收益中消失了……
有钱人就我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大不了外债无限期拖欠,嗯嗯。墩墩自己溜达回马棚了,我在门外很帅气地整理下装束,给朝廷颁发的奖章奖状都从盒子里掏出来,迈了八字步横着进了后宅。
老样子,颖飞针走线地给孩子弄什么五毒袜子,老四和二女鸡狗不到头的正相互埋怨对方,丈母娘很勤快,正和一个丫鬟讨论嫁谁最合算的事宜。
打了个招呼,给颖递个眼神,偷偷拉扯二女几下,然后三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房子,“都坐好,二女,给夫人扶到炕上去,背后垫实在。”说着把奖章挂了胸前,在两位夫人面前晃了晃,又从怀里掏个更小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从兰陵那高价买回来的几颗金钢钻,比前次拿回来的钻石高出无数个档次去。“颖三个,二女两个人,不许抢。”
刚说不许抢,二女手里两颗就没了踪迹,被颖一把抓走了。二女瘪个嘴朝我哇哇哭。
“啥人嘛!从娃手里抢东西。”爬炕上想给二女讨回来,可颖背个身子爬炕台上不让人接近,对了窗棂撒进来的光线验货。”
“夫君外面抢人了?”颖验完货半天张个嘴合不拢,手里死死攥着金刚钻把指节都捏得发白。“都是稀罕东西,比程家夫人买的那两颗都好,咱家可买不起。”嘴里说这买不起,还是麻利地拿过首饰盒子,给这我前买回来的那些次品一股脑地都倒了二女跟前,“全你的,不许哭,我才要五颗,你十几颗呢!”
“别欺负娃,都快当妈的人了,还一天这样子。”有点看不过眼,正想调解几句的空档,老四鬼头鬼脑地进来朝二女跟前的次品宝石抓起来跑了。这下砸了锅了,一无所有的二女打算和老四同归于尽,满世界找兵器。
长叹一口气,无力地坐了炕上,鸡飞狗跳的场面让人脑门青筋乱蹦,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无奈感叹啊,自言自语:“十几万贯,难道十几万贯的收益还缺几颗破石头啊?”
整个世界安静了,老四摘下防暴斗笠,二女手上的鸡毛掸子掉了地上,颖攥紧的指节慢慢松开,手里的金刚钻逐一滑落下来。我趁机抢了两颗塞了二女手里,“拿好,再被抢了别找我哭。”
二女坚强地点了点头,得意地朝老四扬了扬手里的高档货,心满意足地靠我身上娇气。
“什么十几万贯,”颖作为家中总管,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当发现有更高的追求时,丝豪不介意两颗宝石的得失。“你说清楚,十几万什么?”
“钱啊,”钻石的魅力让我胸前的勋章无人问津,很没面子的摘下来递了颖手里,“看,朝廷颁发的奖章。今天已经把海商的收益算了个大概,咱五千贯的投资这次回了三十倍的花红,自个算算去!”
“天呐!”颖为了保护孩子,扶了大肚子躺了下去,果然是夫妻,连反应都一模一样。帮颖掐了身上所有的人中,冉冉转醒的时候用力攥住我胳膊,痛苦道:“夫君,夫君,妾身活不成了……”
“那生了孩子再死。”
捏了她鼻子给提溜起来,正要给个枕头靠好,颖忽然扑了我怀里,搂得死死不放手,“发财了!”
“嗯,”朝爬过来的二女,惊愕中的老四扫了眼,肯定道:“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