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吃的兴起,扫荡了一大盘的各种肉类,干了五六壶烧酒,人也烧了。先是伸胳膊踢腿的弄了几趟少林功夫,然后拉了刚刚叉鱼的竹竿舞的虎虎生风,跟空气玩了一阵命,本来看他差不多了,谁知道发完汗又就地干了四五壶,重新又折腾了一轮,吓的几个人都站远远的不敢靠近,被程初酒后耍圆的力道挨上一下,光荣了事小,筋断骨折事大。反正山庄地方大,给他留足了地方整,酒后发疯嘛,累了就睡了。

“都吃好了吧?”我冲三位女士问候道。

兰陵捂个嘴,笑吟吟答道:“恩,诸位见笑了。今天算是把过年的饭都吃一起了,这会儿撑的都动弹不了。”

“恩,”颖和二女一旁附和,二女靠在颖身上,一个劲的摸肚皮,鼓鼓的象个小西瓜。

“天色还早,都进院子喝杯茶水去,消个食。”一大早过来的,吃完烧烤也才刚刚午后,大太阳头顶晒的暖和。见二女涨的双眼呆滞,不禁有点担心,上次就是贪嘴闹肚子,怪折腾人的。吩咐下人去熬点山楂水,一会喝了克化克化。

“不进去了,我那边从京城里带了不少的东西,等会拿过来晚上烤了吃,子豪的那种孜然果然不同凡响呢。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过来串门子,呵呵….”兰陵背了颖和二女给我打了个眼色,眼角朝山后瞄了瞄,欢欢喜喜的告辞走了。

“夫君,那边怎么办?”颖送了兰陵回来,望了望远处发飚中的程初,发愁道。

“没事,就这个德行,等折腾累了就睡了。”我话没说完,程初猛然收了招势,一头倒在草地上睡了过去。“看,被为夫说中了吧?”

“咯咯…….”颖和二女掺扶着笑了起来,“还不快给抬到院子里安置了,一身汗倒外面要着凉的。”颖提醒道。

光看笑话了,赶紧找了几个下人给程初抬进去,让严管家安排了几个新罗婢女伏侍。我院子用的都是王府上带来的丫鬟,干不了那个事情,男仆役又笨手笨脚,新罗女子号称细腻温顺,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看安置妥当,让颖看着二女喝山楂水,我自称吃的太多,出去运动运动以帮助消化,顺便把上次丢在山上的宝刀捡回来云云,拒绝了颖给安排的随从,直奔山后的山谷而去。

安排了程初花了些时间,赶到山谷时,兰陵已经到了,正在床上打瞌睡。山洞口挂了厚厚的门帘挡风,里面点了大蜡,好多地方都重新布置过了,添置了些桌椅挂毯啥的,床上铺的鼓鼓囊囊,兰陵躺在上面如同陷进去一样,看着就暖和。我上次用来行凶的宝刀正挂在床头上,成为了无聊的装饰品。

见我进来,兰陵困顿的朝里面挪了挪,拍拍床沿,懒懒的道:“等一阵子了,乏的瞌睡,陪我歪一会。”说着双脚交互蹭掉了袜子,露了俩白生生的大脚片子在外面,脚指头还一张一合的显摆她的灵活性。轻声道:“水脚,穿袜子不舒服。”

二女是汗脚,兰陵也是。别的女孩要是有这个毛病,一般都羞于启齿,她俩到都大方,从来不掩饰这个缺憾,李家的遗传还真有意思。估计高阳公主也是,那李世民呢?我觉得我有当遗传学家的潜质…….

“刚吃完就睡,还不嫌胖啊?”我靠在床边拉了个摊子给她盖上,“外面天气多好,还捂个大帘子,大白天点蜡,糟践东西嘛。”

“我的,你可惜个什么?”兰陵翻了个身,拉过我胳膊垫在脑袋底下,“上次来赏雪,怕晚上冷才弄的。谁知道山外面下的那么大,里面却连点动静都没,只好跑琪郡主那边住了两天,她园子里下的老大。”脸在我臂弯轻轻磨蹭着,“想我了不?”

“想啥?前两天才到我家里去过,一天学的和要债的一样,见你就够够的。”我缕了缕兰陵遮在脸上的长发,搬起圆圆的脸庞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鼻梁和二女象神了,都是笔直挺拔,肉嘟嘟的嘴唇稍稍的翘着,红艳艳的惹眼。

“呵呵…”兰陵被我的手蹭痒了,娇笑起来,“子豪这些天过的一定很惬意了吧?”眼神里带着调侃看着我。

“那是。年上个收了好些个东西,花露水作坊也分了大把的红利出来,昨个还商议着给家里的花园子翻修一下,就差夫人给生个胖小子了。”我伸手在兰陵鼻子上捏了一把,鼻子长的太好看了,惹我嫉妒。

“呀!”兰陵触电般的痉挛了下,使劲将我手扇开,脸上红通通的,“少动人家这里,心里挖挠。”

知道了,嘿嘿。兰陵的鼻子是敏感区域,被我发现了,哈哈。

“你得意个什么?”兰陵在我肩膀上捶了一下,一脸的娇羞,“少笑话人。你说,你干嘛要修花园?难不成后院起火了不成?”

“犯规啊,大过年的没有你这样咒人的。”兰陵枕的我胳膊发麻,使劲拉她起来,让她靠到我肩膀上,“后院起火也你害的,惹的我夫人偷听,到这会我还搞不清楚那天贴墙根的是谁。”

“偷听什么?”兰陵不解的问。

“就是上次你给我送字帖,不是外面有人…….”

“哦,想起来了,哈哈……..”兰陵恍然大悟,爬在我身上笑个不停,和抽风一样,脚丫子使劲呼扇着毛毯。

“笑个啥?”我把她拽过来,让她脸朝上,猛掐她人中,“没有你这样子的,惹了事情还幸灾乐祸,小心我点你死穴!”我的医学常识匮乏,仅仅知道人中在哪,还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不会弄乱掐个什么劲,”兰陵转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一口,“骗瓜子的。就没人偷听,哇哈哈……”兰陵笑的死去活来,两个脚乍起来老高。

“啊?我..打!”又被这老婆娘耍了,要多没面子就多没面子,狠劲的给她压到床上,照屁股蛋子狠抽几下,给足了力气。

“别,别打!”兰陵笑的没力气反抗,“下这么重的手,也不心疼。那天本来和你商量造纸作坊的事情,看你上了火,找个借口嘛。呵呵…..不过也蛮好的,让你心里惦记着才有意思。”

“让**了几天的心,害人精!。”打也打了,兰陵也算厚道,她要是不说的话,我指不定还怎么乱想呢。

“扶我起来,动不了了。”兰陵瘫在床上求救,等我给她搬起来,“不过咱俩的事情,你家夫人肯定有知觉了,她不过不说罢了。”

“有了,自打造纸作坊开建的时候都有了,”这个事情我不想隐瞒。对于兰陵和我的这份感情,到如今已经割舍不下了,而且以后她要在我家里长来长往,也希望她和颖融洽相处。“颖对咱俩在一起没有多少异议,她对你的印象很好的,一直拿你当自己人。”

“我故意留好印象给她。”兰陵眼睛调皮的眨了眨,“自打上次趴你怀里哭过后,就什么都交给你了。前思后想,随你怎么折腾吧。过几年等我老了,你看不上眼的时候,时常过来找说说话也好。”

“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要是存了只占便宜的心思,早就给你……”我摸摸兰陵的脸颊,柔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年龄上有差距,半年前那场大病过后,我已经不在是毛头小子了。”

“恩。”兰陵点点头,“我也觉得怪怪的,我这个岁数本就不会对半大小子感兴趣,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来年龄上有差距,有些话愿意对着你说,心里踏实。”说到这里,兰陵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大夫人和我亲近,但我那小外甥女可是高阳的娃,现在的模样和高阳当年像像的,她我可吃不准。”

“少乱说!”我不喜欢兰陵这么说二女,“高阳是高阳,二女是二女。我不管你以前和高阳有什么恩怨,我不允许你对二女有什么想法,谁想动她都不行!话给你扔到这,就是刀架到脖子也一样!”二女的身世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颖和二女就我命根子,不管谁要有个闪失,我就学人家在古代搞民主,都***给革命了去!

“你就是个公鸡!”兰陵使劲推搡了我一把,“跑外面打野食,还拼命的护窝。你这号男的还真少见,不是个东西!我说了要把她怎么了吗?上次就给我动刀子,刚还捏捏蹭蹭的,说翻脸就翻脸。你当我是什么?你家养的新罗婢女吗?”

“我能不担心吗?你是堂堂的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二女按你们的话说,不过是个小妾,连进祖坟的资格都没有!我要是死了,王家的财产她连一个铜钱都拿不到手。这样的一个可怜人,你都蛇蛇蝎蝎的念叨,我还怕她身子弱,哪天被你这金枝玉叶的咒死呢。”我反唇相讥,公鸡有啥不好!再不拿我比个啥了。

“王子豪!不要欺人太甚!”兰陵腾的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蓬乱一团,眼神里冒着凶光,手指颤微微的指着我,“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伤害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让你家俩宝贝统统守寡,都尝尝当寡妇的滋味!”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怪谁(下)

更新时间:2006-9-25 5:47:00 本章字数:3359

手指颤微微的指着我,“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伤害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让你家俩宝贝统统守寡,都尝尝当寡妇的滋味!”

“少说风凉话。我提了刀子都砍不过你,还同归于尽,说的好听!尽管放马过来,还怕你不成?”听她说的恶毒,我不由的火苗子窜起,下床站稳了身形,洞里空间小,厮打开了她不一定能占便宜。

“你,你!”兰陵手指了我老半天,气的话说不全,身体直打哆嗦。忽然间身形一矮,瘫坐在床上,大滴眼泪串串落下。

“不打了?”看她样子凄凉,我赶紧掏了手绢给她擦拭。兰陵一动不动,任凭我在她脸上折腾,我柔声劝慰道:“本来好好的,非叫你给搅和了。就你打我那天,你扶我回院子的时候,二女全看到了,啥话都没说过。你到好,就因为高阳的事情,天天念叨她,她是你亲外甥女呢!”

“去!”兰陵一把抢过手绢,捂到脸上自各擦,“是你杀我!什么好话都叫你说了,还变成我打你了,没良心!”

“好,我杀你。不过后来变成你打我了不是?”我帮她收拾蓬乱的头发,乱七八糟的不成样子。“不怪我偏心,你身份和她俩不一样。你是公主,她俩不过是没落男爵的夫人。你要不是公主的话,我非得给你娶过门不可。”

“说的好听!一般人家的寡妇你也要?娶回去就不怕你家俩夫人给我弄死了?别嫌我说你夫人坏话,打交道时间虽然不长,但你家那两位都不是心慈面善的主。娶了寻常人家的女娃,你是害了人家。”兰陵停了哭泣,软软的歪到床头上。

我没反驳,也许她说的对。颖和二女俩人的性格我清楚。尤其是二女,小身子里透着一股子邪气,其实就在她开口说话那天我就发现了。十来岁的小姑娘一直把自己藏的深深的,非常人所及。这样的女孩一旦认准了目标,就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很犀利。

“不说话了?说到点子上了吧?你这个人啊,文不成,武不就的,偏偏还懂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整日里懒懒散散,无所作为,怎么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狠劲呢?”兰陵拉过踢乱的毯子盖上,清了清脸上的泪痕,“你坐过来,有些话憋了居多年了,我给你讲讲。鞋脱了,坐上来。”

“恩,”我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如果是你们家里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给我知道。这些个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少一点麻烦。”

“不妨事,都是姐妹们小时候的事情。高阳的事情满大唐都传遍了,我也懒的说。”兰陵打消我的顾虑,清了清嗓子,“高阳大我四岁,要活着的话,也就才三十二不到。自打我记事开始,一直都是跟着她后面,打小就是好姊妹。她是个刚烈性子,武艺也是兄弟姐妹里顶梢子的,深得父皇喜爱。说个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她是男子的话,这个皇位…。”

“停!”我捂了兰陵的嘴,“莫谈朝政!当今圣上英明神武,神机妙算,高阳就是男子,也轮不到她!大姐,说点别的吧,比如说你的汗脚也成。”

兰陵甩开我的手,忽然笑道:“刚还悍不畏死呢,这会….看你那样子,欺负寡妇有一套呢。”可能因为气氛又活泛了,兰陵朝我身旁靠了靠,继续道:“那年大总持寺里过来一个叫辩机的和尚,他模样俊秀,学问……”

“停!”我又捂了兰陵的嘴:“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学问,尤其是又俊秀又有学问的人。被一刀两断了吧?活该!谁叫他勾引有夫之妇呢?说说你的汗脚吧,我对这个感兴趣。”我对皇家的八卦没多大好奇心,这些东西少知道为妙,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还是装做不知道的好。

“真不想听了?”兰陵甩开我的手,“可是辩机伏罪的那年,二女已经这么高了。”她手比划了下,笑的诡异,“自我知道,高阳许久都没和她夫君同过房了,虽然后面她也和几个和尚苟合,但都是二女出生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二女是高阳和辩机的孩子?管我什么事情?你在提二女别怪我又翻脸!”我又想发火。

“我只是顺道提一下,你发什么火?”兰陵掀开毯子,把我也捂了进去,“高阳和和尚私通由她,事情败露是天意,辩机被腰斩是罪有应得,本来这个事情到这里就应该完了。没成想她活的没意思了,拉了吴王恪去谋反,还牵连到我的令一位姐姐巴陵公主。李恪是我众位哥哥里最出色的,他是性情中人,替高阳担下了全部的责任,直到最后都没有埋怨高阳一句。这些都是因为一个和尚引起的!”

兰陵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所说的吴王李恪也许真的是一个出色的人,李世民也常说李恪最像自己,本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但李恪的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开国功臣们也不愿见到隋杨帝的血脉卷土重来,于是长孙皇后的儿子李治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王位。

其实兰陵自己也明白,即便是吴王李恪规规矩矩,权势熏天的长孙无忌为了巩固外甥的皇权也不可能放过李恪。但高阳公主这个可怕任性的女人却为了个死鬼和尚甘当导火索,给了长孙家诛杀政治对手的一个绝好的借口。

兰陵最喜欢的哥哥被高阳公主牵连而死,而事件的起因是死鬼辩机,二女是高阳和辩机的女儿,而二女又是我的老婆,而我又是兰陵的……

我被这一连串的复杂关系搞的浑身无力,“大姐,床头有刀,实在不行的话,你先送我一程。这么一大串子的关系,临了还给我弄出来个和尚老丈人,不想活了!”

兰陵靠在我身上,一个劲的拿脚踢我,“你当我不辛苦?本来只想找个能说了话的人当个坏寡妇算了,谁知道被你勾搭上后就一门心思的放你身上,然后就扯了这一大串出来,还差点让你这淫贼剁了去。”

“不管你们之间再怎么,二女是我婆娘,看我面子上,大家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你看,咱俩这么的合的来,我又给大唐做了这么大贡献,要不我给你家也盘个热炕,就把这个事情撂过手算了,热炕可是好东西。”我无赖道。有什么办法,二女和兰陵都是苦大仇深的主,我夹在中间左右不讨好,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都让我遇见呢?

“相逢一笑泯恩仇,你说的还是你家才女说的?”兰陵抓了话把把问道。

“算我说的吧。大姐,不要转移话题好不?理解话的意思就成了,你管谁说的呢?”我痛苦的呻吟了几声,“要不给你做点诗吧,或者再给你唱点歌也成,实在不行……”龙爪手好久没使用了,但熟练度还在。

“去!”兰陵在胸口拨拉了下,化解了龙爪的招式,“刚还寻死觅活的,现在又爬上来占便宜,真会挑时间。那天河沟里的歌再唱一遍,那个调调好听。”

“要伴舞不?”见兰陵话放软了,赶紧乱搅和一通,兴许就过去了。

“就河沟那的模样,我趴你怀里。”兰陵说着俯身抱了我,“你胳膊箍紧点,劲越大越好。”

“唱不成了,我上不来气。”我使劲箍着兰陵,肉乎乎的两团团压的我眼冒金星,浑身喘不过来气。

“就知道你今天心不在焉!那天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今天还挂怀个二女。算了,就这样抱一会。”兰陵温顺的趴我身上,脸在我脖子上轻轻摩擦着,“我呀,真是越活越回来了。明明知道在你心里不占分量,还心甘情愿的让你占便宜,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睁眼说瞎话,你心里明的和镜子一样。不论别的,我和你在一起说的话比和她俩说的都多,你才不是分不清分量的人。一天口口声声说我占你便宜,我头上扣这么大个帽子,占你啥便宜了?就上次那根烂裤带害我背了这么大个罪过,早知道就真占便宜了。”

“呵呵,还记得那裤带呢。我今天就勒的它,你看不?”兰陵媚笑着用腿在我身上挑逗,“要不你再试试?”

“说真的,早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存了占便宜的心思来着。现在不了,见了你心里就舒服,占便宜的想法早就淡了。”我捧了兰陵的圆脸,细细的欣赏着,心里甜丝丝的。

兰陵被我看的不好意思,细声道:“那说明你心里真的有我,你觉得已经把我抓住了,能握在手心里随便摆弄,比上来就占便宜的人更可恨。”说到后面,兰陵好像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娇弱无力。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一样么。”我轻轻在她脸庞上亲了下,一阵困意袭来,刚刚的事情弄的我有点累,无力道:“我瞌睡一会,时辰差不多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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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力推荐烟于罗大大力作,《打造盖世英雄》好看。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前奏

更新时间:2006-9-25 5:47:00 本章字数:3042

出洞门的时候,兰陵死活不把宝刀还我,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缴获的战利品,要挂到房子里自勉。又不是缴获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从我这翩翩帅书生手里抢夺的东西有什么好自勉的?

好说歹说,最后我搭上了二斤孜然,和九花玉露的无限使用权才勉强换回了刀鞘,刀是肯定不给了,美其名曰:杀人未遂,质压凶器,保留起诉权利。刀鞘也成,自己打着上山寻找遗失佩刀的旗号出来的,回去多少也有个交代。刀鞘有了,刀还没找见,给下会过来留了个好茬口。

今天这趟没白来,不但把二女身世了解了个透彻,还明白兰陵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虽然她没说多年恩怨一笔勾销的话,但心里明显已经不是那么计较了。从临走时和我讨价还价,敲诈九花玉露和孜然的样子来看,兰陵已经具备几分小女人的模样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抛却了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毫不顾忌流露出真实的想法,放在原来绝对不会因为调料香水这些小玩意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认为已经将兰陵抓在手心里了,现在不行,以后也不太有可能。皇室里出来的人也有痴情的,但她们有一边情深意切的天荒地老,又一边杀机涌动的磨刀霍霍的素质,历朝历代不乏这样的人。男女之情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必要时候,身家性命也仅仅是一堆筹码,该梭哈的时候绝不会手软。我佩服这样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中隐隐嫉妒那个死鬼和尚便宜老丈人辩机,竟然能引堂堂公主不惜祸国殃民的夺权谋反,拉上了垫背的无数,太拉风了。俺家二女竟然有这样的父母,回去一定要仔细的观察一下我与众不同的二婆娘,能娶了这样的女孩当老婆,我也蛮有本事的嘛。

我要是当了皇帝的话,绝对是昏君,被人千古唾骂的那种;如果我要争皇位的话,下场一定很惨,人家只要抓了颖和二女,甚至是兰陵,刀往她几个脖子上一架,我就利马收拾行李,自动流放到原始森林当泰山去了,没二话。想到这里,怀里取出洁白柔韧的改造纸,细心的揉搓起来。

舒服!蹲到风口上,在如诗如画山林中,心情愉快胡思乱想的解着大手,人生一大美事!

回院子的时候,兰陵已经拿了大堆的东西过来,正和颖高兴的拉着家常,见我回来神情依旧,简单的见礼客套,配合的滴水不漏。

二女和往常一样,只要兰陵来就会躲到卧房里摆弄个针线啥的。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乌烟瘴气的生活环境和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让她对皇室成员充满敌意,尤其是她发现我和兰陵关系不寻常后,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存了什么打算。

二女正盘腿坐在床上绣手绢,头上的抓髻已经挽成了妇人的样子,一幅温良贤惠的小模样,见我进来也不停手,低头道:“夫君去后山了?”

“恩”我扬了扬手里的刀鞘,走到近前欣赏二女的手艺,“光刀鞘,刀没找到。绣什么呢?”

“喜鹊。”二女细心的抽拉着针线,正给手绢上的喜鹊上毛色,“夫君明天还要上山找刀吧?”

“哦?”把二女手上的刺绣接了过来,抬起她下巴,“臭丫头把话说完,想表达什么意思?”

二女咯咯笑道:“没了。夫君心里知道的。”

“知道啥?”我给二女提起来,放到我腿上,“一天就你机灵,山楂水喝了没?小心半夜再闹肚子。”

“咯咯….”二女最喜欢提她闹肚子的事情,每次一说就笑个不停。“妾身要闹肚子了,夫君还在跟前照料吧,也不错呢。”

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面对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小妖精,我心中充满了溺爱,“刚刚去后山碰见兰陵公主了,行了吧?”

“恩。”二女扬起头,鼻子使劲皱了一下,做了个满意的模样,“兰陵公主是妾身的姨母呢,小时候对她有印象,年轻的时候还好看。”

“怎么好看法?”我在她鼻子上挂了一下,小丫头改变策略了,开始拿辈份和年龄说事,我避重就轻,不接她的话。

“忘记了,咯咯……。”二女见我有维护兰陵的意思,使劲把头往我怀里钻,“兰陵公主拿了好些个东西过来,整日里也不知道和夫人说些什么,夫人对她印象可好呢。”

“你十五岁?”我把二女小脑袋从怀里拽出来,紧紧盯着她的大眼睛,“十五岁的小姑娘脑袋里面都装了些啥东西?”

“妾身长大了,夫君都抗不起来了呢。”二女晃了晃小腰身,展示了下似有似五的曲线,“姨母能做的事情,妾身也能做。”

姨母这个称呼太邪恶了,让我成为不折不扣,不守伦常的禽兽。“二女,咱换个称呼,叫兰陵公主挺好的,再说你姨母那么多,都扣到我身上不好吧。”就好像我和李世民所有的女儿都做了什么事情一样,心里别扭。

“恩!兰陵姨母。”二女认真的点点头,拿刚小胸脯不停的在我胳膊上蹭,“夫君,有没有感觉到肉肉的。”

“你姨母比你肉多了!妖精,受死!”我给她扔到床上,照屁股就抽了一下,不忿道:“才多大点,一天不学好。”

二女笑的直打跌,一幅欢庆胜利的模样,小脚打鼓一样在床上敲打着,乐不可支。

“好,别笑了。”我把她拉起坐好,“这个事情不许在谈论,兰陵她不是坏人,”二女听我夸赞兰陵,眼里露出不满的神色,我改口道:“就算她是坏人,对咱家也没存坏心思。在一起也就是说说话,谈论点学问上的事情,她一个寡妇家也不容易,平时也就是能和我说说话,消遣一下,没别的,别胡思乱想。”

二女点头,下床倒了杯水给我,乖巧的递我手里,“二女年龄小,不懂事。夫君平时要多管教妾身才是。”

“滑头!”我接了水一饮而尽。本来想劝二女平日里不要老一门心思防人,想想又算了,心眼多未必是坏事,等她再大些,给我当个贴身智囊的也不错,于是改口道:“以后有时间的看书写字的,别老是针线不离手,鞋以后坚决不要做了,别累着了。以后呢,兰陵公主到咱家你也不用老是躲开,大大方方的,该干啥干啥,面面上过得去就行。眼见天就黑了,兰陵拿了好些好吃的,咱俩给她吃光去。”

二女点头,喜笑颜开的抱了我胳膊出门扫荡。

山庄里温暖如春,生活惬意,钓鱼成了我最好的消遣。每日早起我和二女就在池塘边上垂钓,颖和兰陵在一旁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看上去感情好的不得了。

程初抓住难得的自由时间,啸傲山林的快感让他转职成为职业猎手,天不亮就独自上山,直到黄昏才回来,每天都能背点猎物回来。有时候是个小麂子,偶尔也有冬天不长眼出窝的山兔,山鸡,晚餐上烧烤新鲜野味成了主流食品。弄的我现在闻见孜然味道都不舒服,一个劲的吃冰糖葫芦消食。

大年初九,程初拿了我一罐仔然带了小半车的野味回去孝敬程老爷子,出来了七天,不回去一趟有点说不过去,带点新鲜玩意让老爷子高兴下也是应该的。初十程初回来的时候带来了秦钰已经随关内府兵进驻鄯州(西宁)的消息,并捎回了更多的牦牛肉干。

早先不是在肃州吗?怎么在隆冬有调动呢?鄯州已经是大唐和吐蕃的交界处了,如果发生战事,那里就是最前线,听程初的意思,这次关内的府兵有一大部都调遣到了鄯州,大有大军压境的意思。这个年代正处于气候温暖时期,冬天里军队调动相对简单,但大军云集鄯州还是令我感到突然。也许朝廷使用以攻为守的策略来牵制吐蕃,给辽东战区减轻压力。当然也不排除新皇帝上台励精图治几年后国力大增,信心爆棚的想开春变暖后两线作战,如果这样的话,这个皇帝有步隋炀帝后尘的危险,和历史上所记载的李治截然不同。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观灯起风波

更新时间:2006-9-26 10:11:00 本章字数:3204

自从得到秦钰驻扎鄯州的消息后,我懒散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正月十二上就张罗的回了长安王家庄子,当天就跑到右武卫属所里打探军报。值得欣慰的是,整个拢右都平安无事,连一次交火事件都没有发生,仅仅提到西突厥内乱有进一步升级的可能。关于秦钰身处的鄯州一片祥和,短时间内不会和吐蕃起太大的冲突。

今年朝廷的战略重点是辽东,对于吐蕃和突厥仅仅是防范而已,只要他们不发飚,朝廷不会主动出击,至于全面开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皇帝老子突然象我一样被二十一世纪的网络写手附体,准备改写历史。

我可以稍稍安心了,顺便去街上看看花灯去,深山老林窝了十天,不去花天酒地一下对不起自己。

长安城平时都实施宵禁。但是在元宵节前后三天,却取消宵禁的限制,以方便百姓们赏灯,称为“放夜”。在这难得的三夜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出外观赏。以致于长安城里车马塞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初十二,朝廷取消宵禁的头一天。没有颖、二女、兰陵,我独自一人,了无牵挂的啃着刚出炉的‘胡麻饼’,牵了马随着人流漫无目的乱转乱看,别人停,我也停,别人走,我也走,圆灯笼、长灯笼、扁灯笼…..一个也不放过,全都挨个给它看一遍。

正月十五又称上元节,闹花灯的传统由来已久。为显示百姓安居乐业,帝国繁荣昌盛,上位者与民同乐,朝廷早在年上开始就已经着手准备搭建‘宫棚’‘灯市’。各式各样的灯笼到了晚上一齐点亮,满城里***辉煌,煞是壮观,好久没有目睹过这种夜景了,如同回到了霓虹满街的二十一世纪。

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和人流走散了,街道上突然冷清下来,满巷子就我一人。哇!好大的灯笼啊。牵了马溜达到一个大门楼跟前,上面高高的挂着俩巨大的黄灯笼,又大又亮,亮的刺眼,看不清楚上面写了的是什么字,如果放下来的话,我可以轻松的钻进去,太威了。

“这位小哥,北苑禁地,请留步。”

“啊!”仰望巨灯出神的我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汗毛竖起,头皮发乍,眼睛盯了灯笼太久,猛一下看不清东西:“谁?谁说话?”定睛往灯笼底下的门洞里看,一片模糊。

“小哥,请回转,此处乃北苑禁地。”这次话音大了一点,口气也严厉了许多。

“知道了,这就走。”看来是误入皇家的某地了,我终于看清大门两侧站驻了几名守卫,由于都穿了黑色的外套,站在靠墙的的阴暗处,很难察觉。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被人家当了奸细拿下就惨了。就要拉了马出巷子的时候,很不巧,巷子口进来个大马车,一下就给路堵严实了。我过不去,又怕被守卫责备,不敢退到巷子里面,进退两难。

“何人前方挡路?还不退开?”豪华马车旁边钻过来一个皇家侍卫打扮的人,板了个脸来到我跟前,“退后,让车驾过去。”

“哦。”我又拉转马头冲门口的侍卫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拱了拱手,“几位大哥,我先走进去点让路,不好意思啊。”

隐约见一个守卫冲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才敢牵马朝巷子深处走一点,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就停下了,一步都不敢多走。我对皇家的威严是很惧怕的,电视剧里轻则一顿毒打,重则人头落地的场面让我不寒而栗。

马车将我视线挡了个严实,也不敢近前看下来了些什么人,呆头呆脑,忐忑不安的等马车离开,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名堂的担惊受怕了半会。

“小哥,留步。”上来一位侍卫拦住我的去路,拱了拱手,“请随在下过去纪录一下,例行公干。”

“啊?”看来今天碰上大人物了,命苦啊。这个时候除了乖乖任命,还能怎么办?“好,好。劳驾您带路,在下一定极力配合。”跟了侍卫来到巷子尽头的一个偏门小苑里。

里面象是北苑守卫们的属所,跟随着进了间大房子,眼神恐惧不安的四处乱扫,终于体会到进局子的滋味了。这个地方级别太高,都属于皇家侍卫大内高手一类的猛人,从坐在大案几后面的军官服饰和矫健魁梧的身材就能辨别得出,都是狠角色。

今天幸亏去右武卫属所看军报,带了军中的腰牌。赶紧摘了腰牌递上去,都是混军饷的同仁,按理也该给个面子。

“右武卫的人啊,怎么跑这里了?”案几后面的军官低沉的问话声传来,烛光底下的面孔略显狰狞。

“今天出来看灯,不经意乱走的,回过神才发现走错了。”我老实道。看来面前这个家伙比较负责任,军中战友的情谊打动不了他,自己还是老实点好。

果然,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认真,名字、年龄、婚配、等等全部问了个清楚,就差问晚上起几次夜了。

那军官见我态度诚恳,满意的点了点头,“私闯皇家禁地,冲撞车驾,本是重罪!”说到这里,眼中煞气大盛,吓的我一身冷汗。“但念你无意之举,又是忠良之后,上面也没有怪罪下来…….”正说到这里,后门进来个将佐在他耳旁密语几句后,那军官忽然紧绷的面孔松弛下来,瞬间布满笑容,声若洪钟的大笑道:“误会,误会!原来是名盛长安的王参军,刚刚都是误会。在下杨泉,职责所在,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不误会,不误会。”我有点不知所措,这前恭后矩的反差让我不太适应,“是我犯错在先,认罚,认罚。”没有弄清楚事情前,还是放老实点,在这里混饭的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别得罪了。

“什么错不错的,上面说不追究了,哪里还有个错处?”杨泉过来挽了我的手臂亲切的拉着我进了院子,“兄弟一介武夫,刚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莫要见怪。今日要职在身,难以奉陪,改日定亲自登门请罪。”转身吩咐道:“将王兄弟的马牵过来。”

“能走了?”我有点毛毛的,小心问道:“不追究了吗?”

“当然能走了,王兄弟要是想留下也行,待在下子时交了差,咱们去‘小明妍’乐呵乐呵。”说到‘小明妍’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男人特有的猥亵笑容,一下就把气氛搞的活跃了许多。

“不敢,不敢。”我忙婉拒。开玩笑,凌晨去嫖娼,只能明天一早回去了,“太晚了,小弟怕家里人惦记,还得赶回去。不如下次有机会再哪啥….”

杨泉也不过说说而已,见我拒绝正合心意,客气的给我送出巷口,走了老远还看他在后面挥手告别,不是一般的殷勤。

从巷口出来,拐了几拐后,终于又看到外面热闹的景象,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初春的凉风一吹,冷飕飕的打了个哆嗦。巷子里的幽静和外面的喧嚣简直如地域天堂般的差距。

皇家的气势太大了,太可怕了,不是我这种人能消受的。过堂的经历让我有点后怕。除了兰陵以外,皇室里再没别的熟人。刚刚的不可能是兰陵给我说的好话,今天她还要在山庄接待几位平时里相好的郡主,这会根本回不来,而且她是出嫁的公主,没有理由晚上往北苑跑。我有个好处,想不来的事情就不想了,没有钻牛角的习惯,没准还是侍卫里有人认出了大兵法家王修,赶紧报告上司得知。兵法家嘛,不是一般人,被我名头所震,立马乖乖送我出来。

看灯看的晦气,好心情全没了,回家看灯去,颖今天还高兴的要回去布置呢,家里肯定张灯结彩的。经历了刚刚的不愉快,这会一想到颖,心里就暖和,有个老婆在家还是踏实。过灯市的时候,特意买了俩精巧的床前彩陶灯,晚上点到炕沿上也别致,颖和二女肯定喜欢。

由于闯禁地事件,对闹花灯一下产生了抵触感。正月十五上,兰陵亲自接了颖和二女进城看灯展,我正好乐意看家。这个年代还没有吃元宵的传统,不过难不倒我,磨米粉,调糖馅都简单,糖馅切成块沾了水,和米粉放在筛子里摇晃,然后一遍的沾水,再一遍摇晃,和雪球一样就滚起来了,看的管家和厨房里的杂役目瞪口呆。

等半夜,兰陵的马车送颖和二女回来的时候,热腾腾的元宵就端了上来,一家三口围坐在炕桌上,揽着乖巧的二女,听着颖兴奋的讲述长安灯市的美景,在炕沿彩陶灯柔和的光线下,品尝又糯又甜的元宵,这才是完满的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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