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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名单出来了,临时再有会通知,基本是嘉宾口播。”

  “谢总已经去接人?”

  “对,他接完铃果高层,不一定能回这边。”

  “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尚晓梅激动地搓搓手,“希望今晚有精彩表演,不要枉费几个月期待。”

  这是节目最关键的总决赛,所有人忙得连轴转,生怕会有什么意外。

  化妆间里,九强选手陆续上妆,同样有点惴惴不安。他们站在镜子前,不时调整着衣物,恨不得都改头换面,被打扮得光彩夺目、焕然一新。

  “这还是我吗?”小葱没再穿格子衫,他照了一会儿镜子,又揉了揉眼睛,错愕道,“未免太时尚了。”

  王娜梨通过复活投票,勉强跻身九强,再次苟进决赛。她忙道:“别揉了,化妆师刚说过,你越揉眼影越花,最后变成大熊猫。”

  楚独秀换装结束,她没加入好友对话,正低头摆弄自己手机。

  两人见她一言不发,当即就交换眼神,眼珠子乱转,似有点担忧。

  王娜梨故作漫不经心:“你在看什么?”

  小葱摸了摸鼻子,他低下脑袋,委婉地建议:“我最近都不上网了,免得决赛压力太大。”

  楚独秀哪能不懂二人言外之意,她忙不迭翻转手机,将屏幕对着同伴们,苦笑道:“不是,我没有上网,跟我妈发微信呢。”

  “阿姨说什么?”

  “叫我直播时别驼背,镜头上会显得难看。”

  “?”

  王娜梨和小葱挺直背部,当即深吸一口气,像是有偶像包袱,强装出气势来。

  小葱:“确实,一辈子就红这一天,跟婚礼视频差不多,必须装得好看点。”

  王娜梨:“人生高光时刻。”

  楚独秀继续编辑起微信,回复母亲奇怪的关注点,又顺手发了返程的时间。

  不过,楚岚看到机票行程却不配合,别扭地让女儿找石勤,不要发给自己。

  这段时间,母女俩每天都会交流,但只字不提节目内容,尤其楚独秀在网上争议爆棚后。石勤还在家庭群安慰女儿,不要介意别人的风言风语,但楚岚什么话都没多说。

  每日起床后,楚岚会跟女儿闲聊两句,大多是东拉西扯、鸡毛蒜皮,一些熟人的八卦趣事。

  或许,对方性格就是如此,不知道如何安慰人,认为好听的软话毫无作用,只能用分散注意力,来解决潜在的问题。

  这让楚独秀回忆起童年,她那时三分钟热度学画,楚岚对她的新爱好不屑一顾,但真有外人说她画得不好、没有天赋,楚岚又会气得破口大骂、叱责对方,丝毫不记得自己的鄙夷,坚持说楚独秀画得不错。

  她的妈妈不会说好话,只会激烈尖锐的坏话。

  楚独秀收起手机,不知为何扬起斗志,忽然浑身充满勇气,期盼总决赛正式开始。

  她想要捧得一次冠军,听自己妈妈说回好话。

第53章

  ◎不求烟花般绚烂出众,但求恒星般璀璨长久。◎

  演播厅内,舞台及观众席被重新布置,都变得更为宽阔及绚丽。

  伴随激昂的音乐响起,大屏幕上出现节目回顾视频,从初选赛、突围赛、命题赛、半命题赛、半决赛,再到今日的总决赛,《单口喜剧王》第二季的诸多片段重现,激起现场观众的阵阵欢呼。

  片刻后,节目视频结束,又是选手视频,九强选手的名字依次出现,紧接着屏幕上浮现出众多金句,简要介绍选手的出彩段子。

  舞台一侧,选手们将按顺序亮相,程俊华从门里走出来,他温和带笑,朝观众招手,身后视频打出其名言,例如“物种天赋”、“我打着快板跟您说总行了吧”、“keep relax”等。

  台下观众兴奋地晃手。

  北河、路帆等人也露面,他们都是善乐的老将,同样引发现场的尖叫。

  最后,楚独秀、王娜梨和小葱结伴待在后台,他们陆续登场,前往选手席位。

  楚独秀刚一露面,观众席就爆发骚动,如同沸腾油锅,刺啦刺啦作响。她的介绍视频文字密集,记录一路以来的精彩表现,如“give me a face”、“企鹅会坐飞机”、“AI单身狗”、“全组晋级”等。

  前排观众手持横幅,欢欣鼓舞地晃动起来,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看上去尤为激动。

  总决赛观众人员增加,让场内气氛更热烈。

  随着选手露面,网络弹幕也海量爆发,在直播页面密密麻麻,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大楚兴,新人王!]

  [人气好高,不愧秀儿。]

  [不想看楚,怎么有她?]

  [不想看她可以关直播了,这节目就靠她段子出圈。]

  [金句没放收复阿美莉卡,但放了全组晋级,谁又要被气死了(狗头)]

  铃果视频的直播弹幕区早被监管,部分人身侮辱、言辞过激的弹幕无法显示,只留下温和无害的言论,提供良好的交流环境。

  这是商良的主意,考虑到楚独秀的舆论关注度,必须对决赛弹幕加以控制,以免扰乱《单口喜剧王》总决赛进行。

  选手区内,楚独秀等人对弹幕一无所知,被热情洋溢的现场观众震撼。

  总决赛舞台华丽很多,亮眼的颜色,璀璨的灯光,热血的欢呼,一扫傍晚的寂静,响彻云霄的喧闹。

  小葱盯着前排观众的手幅,他看到自己的名字,愣道:“天呐,我们居然还有应援?”

  楚独秀:“好厉害。”

  王娜梨:“我也想要一条自己的横幅。”

  片刻后,罗钦和苏欣怡出现,他们缓缓地上台,主持起决赛流程。

  苏欣怡身着典雅长裙,她手握话筒,笑道:“欢迎大家来到《单口喜剧王》的决赛现场,准备好今晚的爆笑了吗?”

  台下回得亢奋,可谓气势恢宏:“准备好了——”

  “场子大就是不一样,观众喊话都有气势。”罗钦被吓一跳,接着莞尔道,“当然,除了更大的场地、更多的观众,总决赛还将迎来两位新的笑声代表,共同见证第二季单口喜剧王的诞生。”

  “让我们有请卢毅、祁筠寒——”

  五光十色的灯光乱晃,两名知名大咖登场,让场上“哇”声一片。

  英俊挺拔的男子小步上台,正是当红小生祁筠寒,他身着时尚潮服,朝现场观众招手。

  卢毅身材更为富态一点,哥俩好地拍拍祁筠寒,又环顾一圈场内,举起手示意众人。他原本是知名演员,近年转型担任导演,举手投足多了些领导派头。

  观众们绽放笑脸,献上浩大的掌声,欢迎新嘉宾露面。

  两人简单地自我介绍,步入笑声代表的席位,等待决赛表演的开始。

  路帆:“经费在燃烧,公司阔了啊。”

  北河:“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他俩贵吧。”

  楚独秀眼看二人落座。祁筠寒坐定就没有再动,卢毅却朝选手区扫一眼,他向最前方的程俊华点头,致使大佬诚惶诚恐地鞠躬回礼。

  她目睹此幕,想起晚宴时大佬的社恐,一时颇感好笑。

  苏欣怡:“下面由我们介绍决赛规则,比赛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是自命题赛,九强选手将自由表演,根据现场投票进行排名,前三名将晋级,等待四强对决。”

  罗钦:“其余选手进入待定区,开始第二轮六进一擂台赛,争夺最后的四强席位。”

  伴随主持人们的讲解,大屏幕浮现流程,为众人阐明赛制。第一轮是自命题赛,第二轮是擂台赛,第三轮是命题赛。

  “前两轮结束后,四强选手展开命题赛,题目是《欢笑启程的地方》,角逐本季的单口喜剧王。”

  “决赛共有三百名现场观众,每人可投一票。四名笑声代表可以拍灯加票,每灯增加二十票,全场共计三百八十票。”

  赛制说明结束,场内响起掌声。

  众选手一边鼓掌,一边议论起流程:“意思是首轮前三能跳过擂台赛?”

  “对,首轮前三直接四强,擂台赛再选出一名。”

  小葱挠了挠头:“压力很大啊。”

  王娜梨:“看我就没有压力,反正进不了四强,把段子演好就行。”

  楚独秀:“没错,除了擂台赛获胜者,其他人都演两篇稿,还挺均匀的。”

  第一轮演出顺序抽签决定,但其中有一个例外,北河主动提出首演。

  众所周知,开场演员最为艰难,观众情绪都不高涨,做这样的选择,令人大为钦佩。

  路帆温声道:“你倒是看破红尘了。”

  北河站起身,活动着四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做跳板谁能晋级?”

  “北哥大气!冠军风度!”

  “加油加油!”

  众选手替他喝彩助威。

  紧接着,台上传来声音:“下面有请第一位选手——北河!”

  北河闻声,双臂同时抬起,一路狂奔挥手,迎着观众们的掌声,呲溜一声就蹿上台,如同雀跃又灵活的鱼。

  他差点跑过立式麦克风,忙不迭脚下紧急刹车,丰富松弛的肢体动作,还未开讲就逗乐观众。

  “大家这样都笑么?真的友善又宽容。”北河握起话筒,他气质散漫,神色颇诙谐,吊儿郎当道,“看来我前几场比赛,已经深入打造小丑形象,现在不需要段子,都能逗人发笑了。”

  “大家好,我是北河。”他长鞠一躬,便轻松开讲,“众所周知,我是善乐知名老混子,终于混进总决赛了,混了那么多场,导演和观众急了,每天都在追问我。”

  “导演看见我就问‘北河,歇够了吧,该发力了’。”

  “我说‘快了快了,厚积薄发,我有后劲儿’。”

  “微博粉丝评论我‘北哥,可以了吧,演点好的’。”

  “我说‘快了快了,厚积薄发,我有后劲儿’。”

  “领导都忍不住问‘北河,你打算决赛才发力么’?”

  北河扭捏地摸摸脸,故作慌乱地低头,忙道:“我说‘领导,当然不,其实我打算……’”

  “半决赛发力?”

  “……退休再发力。”

  下一秒,他突然抬头,双手握拳道:“快乐快乐,厚积薄发,领退休金,我有后劲儿!”

  观众爆发哄笑,舞台一灯亮起!

  其余选手同样乐得弯腰,紧张情绪不翼而飞,都被北河的幽默感染。

  路帆佩服地鼓掌:“可以的,就用决赛开场,效果还挺不错。”

  小葱:“北哥,真正的气氛组高手。”

  楚独秀:“开始发力了,增加退休金,北河哥有后劲儿。”

  北河无奈道:“没办法,朋友们,主要夺冠有什么用?我那天还跟人讨论,我和路帆第一季掐得你死我活,第二季又被新选手掐得你死我死,足以验证节目的虚名没有用。”

  罗钦哭笑不得:“……你死我死?”

  “我们获得较高名次,反而被人束缚住了,类似一线城市的打工人,你拿到户口并不是好事,你会很难逃离这个城市。别人想走就走了,但你没办法走啊,心里还会纠结。”

  “都有冠军啦,离开多可惜,不然努努力,在节目上买房吧?”他语气迟疑,“当然,内心也会迷茫,但我留下来好像没用?没感觉生活质量提高?”

  “这时,别人就会好言相劝‘忍忍,为了孩子教育,你就算掏空全家六个段子来凑首付,都得在节目占个位置啊’!”

  “我有一天还跟其他选手吐槽,为什么我们要榨干自身的段子及脑力,呕心沥血在节目上拥有立足之地?演员的好段子本来就不多,何必一次节目全耗费干净?”

  “完全可以拿着好段子,找个地方轻松度日,天天混商演就行。”北河双臂环胸,随意地扬下巴,“你说对吧,新人王?”

  接着,他面色郑重,语气变真挚:“谁料人家理性地回我,‘北河哥,但我不缺优质的段子,我就缺你的冠军户口’。”

  场内笑声大作,第二灯随之亮起,台下都欢闹起来。

  众人围着楚独秀起哄:“气人啊,多气人呀,好段子一大堆!”

  “真的,入场视频就属她金句多。”

  楚独秀失笑,微赧地捂脸:“我没对北河哥说过这话!”

  北河:“所以,我公开回应一下,为什么一直混,还赖着不肯走。主要就是为下一代,万一我以后有小孩,孩子想要搞喜剧呢?”

  “我就能说‘虽然爸爸没学区房,但以前也拿过冠军,现在就传给你’。”

  “小孩一看奖杯,点头道‘嗯,《单口喜剧王》第一季的冠军,要用房市打比方,点评它的含金量,不是老破小,就是远大新,都没建在三环里’。”

  北河向右一转,作势就要离开:“算了,我还是进市区,看看独秀老师的豪华别墅吧。”

  台下响起笑声。

  “最近也在反思,为什么那么混啊,以前不这样的。我发现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不应该将爱好当工作的,过去的工作习惯太差,我控制不住自己。”

  北河认真道:“我以前的工作是说废话,总要写工作日报,但现在的工作是说笑话,只是偶尔莫名就忘记,我已经换工作了,时不时总会搞混。”

  “上班的朋友估计理解,工作干久了,都会有惯性。社会不是大染缸,社会是个大油缸,你在里面泡久了,就像早餐铺师傅。”

  “人家天天摊煎饼果子,打鸡蛋再加葱花香菜和香肠,你天天在烹饪老油条,老做些看似有条理的假报告,本质上都一样。”

  他摊手:“前者卖路人,后者卖老板,甚至油条还不如煎饼果子充饥呢。”

  此话一出,笑声乍起,众人都赞同地拍手,台上第三灯被点亮!

  其他选手开怀大笑,忍不住都抚掌赞叹。

  “不能忍,这不能忍!”他们笑闹起来,叫道,“老板们,北河给你画饼……炸油条呢!”

  “而且你在公司工作久了以后,就能感受到职场人性的丑恶,我以前遇到一些倒霉事儿,我的同事们还会安慰我。”北河道,“哎呀,你好可怜,辛苦了呀,别放在心上。”

  “但他们现在不这样了,我前些天写稿压力好大,颓丧地瘫坐在剧场门口,可能是太落魄了,被外卖小哥看见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份外卖,突然就走过来,把塑料袋递我,说‘我也没带现金,人家不要了,不然送你吧’。”

  “我都懵了,心想我混得有那么惨吗?我好歹上过节目吧?”北河睁大眼,“赶紧婉拒说‘不了,你误会了,其实我……’”

  “小哥也很热心,说‘其实你就是手头困难,不用抹不开面儿,吃吧’!”

  “……”

  北河无语凝噎,扫视一圈观众,崩溃地摇摇头,引发阵阵笑声。

  “最可气的是什么?我回来把这事儿,说给同事们听了。”他难以置信道,“他们非但不安慰,说我好惨好可怜,甚至还酸起我来,对我的嫉妒淋漓尽致!”

  下一刻,他翻了个白眼,惟妙惟肖地模仿,语气也尖酸刻薄:“呦——你有什么可怜的?这不是得偿所愿,又有段子能写了?”

  “北河,我们都羡慕你,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不吃不行啊!”

  高昂语调点燃全场,连祁筠寒都笑得前仰后合,只听一声蓬勃有力的音效,舞台上四灯亮起,带动观众的情绪。

  “别人是手头经济困难,我却是手头段子困难!”

  “我估计小哥也没料到,他就顺路送个外卖,都能客串一把老天!”

  场内笑声无法抑制,观众们如嗡鸣蜂群,都在生动表演中活跃起来。

  其他选手共同拍手,为北河增加起声势,脸上同样笑意盈盈。

  聂峰:“不错的开场!后面就好演!”

  路帆:“感觉他不是想夺冠,是把想说的都说了……”

  台上,北河待笑声渐隐,缓缓地讲完尾声。

  “混不是敷衍,是自我保护,是细水长流,我依然站在台上,就是想告诉旁人。”

  “节目会结束,欢笑没尽头,迈过顶峰后,可以走缓坡,不求烟花般绚烂出众,但求恒星般璀璨长久。”

  “祝愿观众们决赛直播看得快乐,也希望能关注我们的线下活动。”

  “谢谢大家,我是北河!”

  他双臂高呼,在全场呼声中,蹦跳着下台。

第54章

  ◎放下死板标签,人才能活过来。◎

  演播厅内欢声笑语,现场观众抬臂晃手,欣赏完第一场表演,现在都神采奕奕。

  弹幕区同样热闹非凡,直播页面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兴高采烈地讨论方才的演出。

  [公开在段子夹杂广告!北哥不愧是剧场人员!]

  [北河发力了?真的吗,我不信,送进擂台赛再来一段(狗头)]

  [什么线下活动?]

  [欢迎前往闻笑剧场,观看善乐单口喜剧,省钱选开放麦,要质量选商演,想跟演员接触,报名志愿者!]

  表演结束,北河前往舞台另一侧,等待第一轮排名公布。他独自坐在席位上,朝对面的演员挥挥手,右腿悠哉地抖动起来,带着如释重负的惬意。

  其他选手见状,一时颇感无语,无奈也打不着对方。

  路帆:“他还嘚瑟起来了。”

  “北河是不是讲的决赛稿子?他不会就一篇吧?”

  “把他送进擂台赛,再抖抖别的段子!”

  众人哄笑起来,紧张气氛缓解,如今轻松一点。

  第一轮自命题赛,唯有前三能晋级四强,代表大部分人都要参加擂台赛。擂台赛是六进一,获胜几率非常小,不少人就将好稿子往前放,以免被提前淘汰,决赛没有机会讲。

  北河主动请缨,选择开场表演,其余选手是抽签上场,有条不紊地按序登台。

  程俊华照旧坐在前排,专心致志地观看竞演。他总是缩在角落里,座位只有一侧靠人,另一侧是区域栏杆,宛若构建稳固三角形,鲜少掺和选手们闲聊。

  楚独秀坐在后排,跟王娜梨、小葱挨着,可谓拆不散的三人组。她一边欣赏台上演出,一边跟好友说笑两句,偶尔接一两句话茬儿,状态如往日般自然。

  尽管众人没直言,但都心照不宣,默认排名前三,必然有这两位。

  大佬和新人王的上限,明显跟其他人有壁垒。两人是在山顶斗法,其他人在山腰打架,多少隔着一点距离。

  唯一拿不准的是,这把谁票数更多。

  没过多久,前面的选手演完,轮到重量级人物。

  台上响起介绍音:“有请下一位选手——程俊华!”

  程俊华不紧不慢地起身,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如打太极的准备动作,接着走向灿烂多彩、光线强烈的舞台。

  其他人议论起来:“来了,来了!”

  “不知道大佬今天的发挥……”

  “我猜该上专场段子,再不演没机会了!”

  耳边都是嘈嘈切切,楚独秀不由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静候程俊华首轮表演。

  嘉宾区,笑声代表眼看程俊华登场,他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显然熟知程俊华身份,献上热烈而崇高的敬意,倒让对方惭愧地摆摆手。

  数道白光对准立式麦克风,照亮舞台中心的程俊华。他慢条斯理地握起话筒,声音仍旧轻柔和缓,却有一种牵动人心的徐徐节奏。

  “大家好,我是程俊华。节目播出后,很多网友点评我,说我做人假随和,不跟别的单口喜剧演员接触,今天到了总决赛,我终于能辟谣了。”

  “我借这个舞台,在此郑重声明……”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说道,“网友们说得对,我是假随和,其实真社恐。”

  罗钦和苏欣怡嘴角微弯。

  “我知道肯定有人要质疑,拜托,你是单口喜剧演员,怎么会有社交恐惧症?”

  程俊华面露窘迫:“那你要不要猜一猜,为什么我是单口喜剧演员,没有演双人漫才,或者搞群口相声?”

  台下传来笑声。

  “我都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捡到阿拉丁神灯,从中钻出个灯神,一个蓝皮肤大汉,问我‘你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吗’?”

  “我都会迟疑几秒,接着反问他‘可以扫码点单么?不用对着人那种’?”

  “或许,我也会许一个愿,比如‘你能回神灯吗?我社恐’。”

  第一灯猛然亮起!

  爽脆的笑声在演播厅回荡,如同敲响银铃,一串跟着一串。

  北河大感意外,对旁人小声道:“大佬是社恐么?我还以为讨厌我,平时才不搭理我。”

  路帆严谨地分析:“社恐和讨厌你也不冲突吧。”

  北河:“?”

  北河既好气又好笑:“路老师,给你起名叫‘帆’,是让你在海里乘风破浪,咱们就别瞎拨拉‘河’了,怎么欺软怕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