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对对,我们就在餐厅门口,你是在另一个门吗?”
北河一边说话,一边蹿向旁边,只留谢慎辞和楚独秀在原地等。
餐厅门口有暖风,夜里也不算太冷。
楚独秀欣赏餐馆的装潢,观察花草景观的纹路,却不料被人秋后算账。
谢慎辞眼看她东张西望,偶尔还用手机拍两张,冷不丁道:“你刚刚怎么帮他说话?”
“啊?”楚独秀满头雾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他开我的玩笑,你不帮我,你帮他?”谢慎辞挑眉,抗议道,“虽然东西是他点的,但甜品钱是我付的。”
楚独秀:“……”
真是出人意料,谢老板会计较这种事!
今天是什么职场新人考验日吗!?
“但、但我也不能不合群……”楚独秀纠结道,“这是难免的,谢总忍忍吧。”
他不满:“怎么就不合群?”
“主要打工人的友谊,就是靠吐槽老板联结的。”她小声道,“您就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以一己之力加强公司凝聚力吧。”
“???”
第25章
◎你欺软怕硬。◎
谢慎辞闻言,不动声色地盯着楚独秀,直到对方眼神闪烁、侧头闪躲,这才慢悠悠道:“你欺软怕硬。”
楚独秀忙道:“哪有。”
“不是第一次了。”他挑眉,“还说我是牛皮糖,粘着你就走。”
“?”
这是楚独秀初选赛的段子,没想到现在又被翻出来,成为内涵善乐谢总的罪状。
楚独秀好声好气:“谢总,你想多了,不要对号入座。”
“那你说的是谁?”谢慎辞道,“初选赛段子也没给我看,先斩后奏。”
“……”
好怪啊。
楚独秀思及谢慎辞方才沉稳交流,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模样,现在却斤斤计较地追问她,总感觉他在故意逗自己。
尽管他面上无波无澜,但私下不知道怎么乐,一如猫科动物折腾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想招惹你。
片刻后,楚独秀有样学样:“你欺软怕硬。”
谢慎辞一愣。
楚独秀微扬下巴:“对着程老板就客客气气,对着我就各种质问段子,瞧我是软柿子好捏?”
她今日目睹谢程礼貌相处,不信他敢讨要对方的段子!
谢慎辞被她反击,他静默数秒,用问题回答问题:“你觉得客气的态度好么?”
楚独秀陷入思索,这话也有道理,谢总过于客套,精神压力会大。
他质疑:“究竟是谁好捏?”
楚独秀无言以对,索性避而不答,敷衍道:“嗯嗯,好吧,我先斩后奏。先一刀斩了,再暴揍一顿,坐实你的偏见。”
“???”
没过多久,北河重新从旁边奔来,跟楚独秀、谢慎辞碰头。接送的车也绕了一圈,停在餐馆的门口。
北河:“车来了,上车吧。”
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剩下的座位都空着。
楚独秀见状,眼疾手快地拉开副驾门,谁料被身边的人阻止,没有成功地坐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想抢夺我有眼力劲儿的机会!”北河走过来,握住副驾门,驱赶道,“新人不许乱卷,你坐后面去吧。”
“哥,这不合适……”楚独秀面露迟疑,她比北河资历浅,不好意思坐后排。
“有什么不合适的?后座有鬼不成?”北河瞄一眼谢慎辞,调侃道,“没事,你不都说了,谢总没有性别。”
“……”
这位哥是懂火上浇油的。
因为是公司派来的车,所以北河坐在副驾驶,倒也不算不合理。毕竟楚独秀没在善乐文化工作,目前仍然是在校大学生,不算真正的职场打工人。
不过,北河抢夺副驾驶位置就算了,谢慎辞比北河还要狠。他的动作比她迅速,直接就拉开左边的门,只给她留下后排右座。
按照普通公司的乘车礼仪,专职司机驾驶时,座位由尊到卑是:后排右座、后排左座、前排副驾驶座。
但善乐文化显然不是普通公司!乘车座位乱七八糟!
车外只剩下楚独秀,不好继续耽搁下去。她硬着头皮坐右座,双手老实地放腿上,安安静静待在谢慎辞身边。
汽车终于启动,北河坐在前排,回头瞄了一眼,好笑道:“谢总,你给人搞得不敢坐了。”
谢慎辞选择左座,明显让楚独秀坐立难安,只差在脸上写“不要折煞我”。
谢慎辞:“我怕被揍。”
“嗯?什么?”
谢慎辞声音太轻,北河没有听清楚,他再次转过头,想让对方重复。
楚独秀心惊胆战,她暗中怒瞪谢慎辞,试图阻止对方抹黑自己。
谢慎辞瞄她一眼,没有再说第二遍。
接下来,车内氛围正常得多,谢总明显有偶像包袱,恢复寡言镇定的形象,基本靠北河来推动话题。返程的闲聊没什么营养,主要就是交流起家乡。
“你订票了么?”北河问道,“学校是不是放假了?直接回家过年?”
楚独秀忙不迭道:“对,已经订完票了,直接回家。”
“你老家哪里的?”
“文城。”
“老家在文城,大学在燕城……”北河点评道,“跑得还挺远。”
“待会儿回去别忘了取年货。”谢慎辞听车内人一问一答,忽然出声提醒,又望向前排北河,“你带她去拿吧。”
“行。”北河道,“程老板拿了么?他刚刚直接就走了。”
谢慎辞停顿一下,又道:“商总应该安排了。”
北河听其提及商良,不解地摸摸脑袋:“两位老总送礼都要分开行动?”
他只差没直言戳破,老板们工作量是不是不饱和?这事儿就不能由一个人干么?
文城,山清水秀,静谧雅正。这里不及江南水乡的婀娜,却有独特的历史痕迹,曾经走出不少商人,有过经济发达的辉煌,古韵悠久,淳朴厚重。
冬季的风微冷,湿气没有海城大,但依然冷飕飕的。
楚独秀自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文城下大雪,基本是雨水为主,偶尔有星点小雪。
家中,东北红肠和年货套装放在桌上,都是楚独秀从海城带回来的。她将满满当当的特产取出,又把行李箱推回房间,开始收拾凌乱的行李。
母亲楚岚待在客厅,她身子一歪、半倚桌面,随手拨拉起塑料袋,惊愕道:“你居然知道给家里买年货了?”
她脸上颇有福态,尽管上年纪后身材微肿,但穿一件正红色的毛衣,加上嗓音洪亮,听着中气十足,依稀能辨年轻时辛辣飒爽。
有些人天生虎声虎气,一看便知不好惹,眼前人就是这样。
楚独秀听见声音,她连忙从屋里出来,又望向鞋柜的拖鞋,问道:“妈,我姐没回来么?”
如果按照姐妹俩的计划,应该是楚双优先回家,楚独秀赛后再回文城。她们争取在春节期间,将楚岚的思想工作做通,让其允许楚独秀寒假录制节目。
然而,事情有些小小的变化,楚双优竟然还没回家。
“她临时有事,说抓紧回来,大年三十以前。”楚岚蹙眉,“你也别老腻着你姐,她平时忙得很,顾不上很多事。”
楚独秀闻言点头,一边庆幸姐姐会准时回家过年,一边愤慨万恶资本家将楚双优抓去加班,要是时间拖得再久一点,没准影响家庭的稳固和谐。
楚岚见小女儿不作声,好像在神游太虚,简直是小迷糊蛋模样。她伸手敲敲桌子,提醒道:“哎,没听懂是不是,不要老腻着你姐,她顾不上很多事。”
楚独秀坦然道:“嗯,我没腻着啊,她都没回来,我也没得腻!”
楚岚一时语噎,见对方听不懂话中隐意,单刀直入道:“考得怎么样?”
这是楚岚最近的心头大事,大女儿不用操心了,早早就有人生规划,小女儿却毫无自觉,每天傻兮兮地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楚独秀垂眼,小声道:“还没出成绩,但我姐说就先当练手,主要还是等文城这边。”
“行,听你姐的吧。”楚岚想再叮嘱两句,但忍了忍又憋回去,嘀咕道,“你自己也长点心,别成天跟小孩儿一样。”
楚独秀含糊应声。
她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尽管楚岚时常有反对意见、还搬出姐妹俩进行比较,但她打心底知道母亲是在乎自己的,只是表达关怀和爱的方式不一样。
这就类似于,谢慎辞面对不同演员,会有不同的应对模式。
即使都是亲情,每个人的相处方式也会有差别,就像她对母亲、父亲和姐姐的感情,以及处理事情的方法,同样因人而异。亲情不是笼统的概念,而是具象化的、不同的人。
片刻后,穿着棉服的男子开门进屋,他瞧见桌边整理红肠的人,面露欣喜之色:“秀秀回来啦。”
石勤作为父亲,几个月没见女儿,现在看她在家里,情绪也高昂起来。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碧绿的大葱探出脑袋,全是春节期间囤积的食材。
楚岚双臂环胸:“跟你一前一后,你刚出去买菜,她就敲门进屋。”
“行,待会儿包饺子吧,吃一半冻一半。”石勤道,“可惜了,优优临时改签,错过这顿饺子。”
三个人将桌子腾空,接着揉面又拌馅儿,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石勤负责擀面皮,剩下的人负责包饺子,将其整齐地码放在竹篾上。
楚岚眼看小女儿坐在桌边,疑惑道:“你坐这儿干嘛?”
楚独秀握着面皮,熟练地放进馅儿,利落地包成饺子,愣道:“帮忙啊。”
父母都将东西摆上桌,她总不能就干看着吧。
楚岚抿了抿嘴,她面露犹豫,说道:“不然你回屋学习吧。”
“不是,就这么点时间,好像改变不了什么。”楚独秀欲言又止,“如果不包饺子就能考清北,我这辈子不吃饺子都行。”
“……”楚岚斜小女儿一眼,好似恨铁不成钢,却无法反驳她歪理。
石勤劝和:“刚到家歇会儿,好歹过完年吧。”
“就是,就是,不知道今年春晚怎么样?”楚独秀岔开话题,“有没有小品相声什么的。”
楚独秀怀揣一点小心思,先探探父母对喜剧的口风,再缓缓渗透录制节目的事,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
石勤笑呵呵:“都惦记上春晚了。”
“春晚有什么好看?正经人谁看那个。”楚岚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是吃饭有个配乐。”
这话没办法接,主要楚独秀也觉得,近年春晚的语言类节目,没准更抹黑父母对单口喜剧的印象。
三人有说有笑地包饺子,很快就堆满了竹篾,可以准备先煮一锅。
楚岚原本看小女儿动手不满,现在脸色也和煦起来,悠然地感慨:“啧啧,你跟你姐是真不一样。”
“怎么?”
“她是一点儿家务都不干,没事就抱本书在学习,你是一点儿书都不多看,做这些倒是拿手得很。”楚岚无奈,“你俩生出来时也不匀一匀。”
楚双优学习上挑不出毛病,唯独就是不喜欢做家务,声称这些事毫无意义,迟早会被机器所取代。
楚独秀正好相反,她就喜欢做姐姐认为没意义的事,甚至还要上网查烹饪攻略,包一些花样新奇的饺子。
“怎么还想什么好事都赶上?”楚独秀吐槽,“我俩匀一匀,不一定又学习又做家务,也可能既不学习又不做家务。”
楚岚:“……”
楚岚的白日梦被戳破,恨不得要掐她的脸:“你就气我吧,一天天嘴皮子最利索!”
第26章
◎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新包的饺子薄皮大馅儿,稍微蘸点醋和辣椒油,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饭后,父亲石勤在厨房里洗碗,又将没煮的饺子冻进冰箱,开始整理剩余的食材。
楚独秀刚刚回家,处于新手保护期,竟跟楚岚度过温馨时刻,兴致勃勃地聊起八卦。
这是母亲心情最好的阶段,暂时还没厌倦归来的女儿,加上囤积几个月的话题,总算不用光跟父亲聊,找到新的倾诉对象,别提情绪有多亢奋。
她们围坐在茶几边,一边吃坚果唠嗑,一边闲散晒太阳,说些没营养的趣事。
楚岚手里捏着开心果,朝楚独秀挤眉弄眼,问道:“还记得钱俏吗?就小时候老来家里瞎转那个阿姨。”
“记得啊,怎么了?”楚独秀嚼着干果,含糊道,“那不是你对家吗?”
楚岚一怔:“什么对家?”
楚独秀解释:“就死对头,网络流行语,互相扯头花那种。”
“嚯,你还真记得,我以为你忘了呢。”楚岚道,“她不是有个儿子,啧啧啧,当时天天在院子里显摆,见到其他家小孩儿就跑来夸一通,你说夸就夸吧,非要加一句‘不过还是我家壮壮最机灵’,记得不?”
楚独秀点头:“有点印象。”
楚岚蹙起眉头:“有一次还酸你姐,说女孩子学习再好,未来也没什么用。”
她接着伸出手,比划一个高度,绘声绘色道:“你姐都没来得及说话,你当时就那么一丁点高,突然跑出来抢话,说‘钱阿姨,我姐学习好,未来没什么用,但壮壮哥跟我一样,现在就没什么用’,当时全场都笑翻了!”
楚独秀停下剥坚果的动作,惶恐道:“……还有这事儿吗?”
虽然她记得钱阿姨,但早忘了这件往事,没想到自己小时候好硬核。
楚岚说起女儿童年趣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然有,你那时候天天怂了吧唧,见了陌生人都不说话,第一次见你那么厉害,钱俏听完脸都黑了!”
一家人以前住在老院,邻居基本互相认识。
楚岚一直跟钱俏有过节,由于年代久远,矛盾起源不好追溯,据传是钱俏先碎嘴嚼舌根,说“楚岚生双胞胎都没儿子,可惜凑不出一个‘好’来”,再加上无数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楚独秀及家人搬到新住处,逐渐跟老院子的人断了联系,很少再听到钱阿姨的名字。
“你猜她的壮壮现在怎么样?复读好几次,砸了好多钱也没学上,后来想着让他学门手艺,吃不了苦又跑了,现在不愿意工作,就天天在老院子溜达,游手好闲地啃老,在家脾气还特差。”
楚岚不屑地嗤道:“哼,当初还有脸跑来酸我,我两个女儿都有好大学上,哪像她儿子不着四六,被说两句就要骂人呢。”
楚独秀调侃:“谢谢母上大人肯定我校的教学水平,都能跟我姐院校并称‘好大学’了。”
楚岚扬起下巴,洋洋得意道:“那说出去也是不差的。”
楚独秀见母亲嘚瑟,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不太好,但她完全能理解楚岚的快意,不会像姐姐般冷静地泼冷水,说“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家的是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没准她跟母亲一样,本质就无聊又庸俗,怀揣“恶人有恶报”的朴素想法,是标准的小市民心理。她们不会落井下石,但看讨厌的人倒霉,还是会背后偷笑,有一点小小的坏。
正因如此,楚岚只跟楚独秀闲聊这些,绝不会跟楚双优提起,完全是自讨没趣,还要被批驳两句。
阳光下,正红色毛衣上有几朵绿色小花,简约线条凑成花瓣,歪歪扭扭,稚气十足。
楚独秀一愣,误以为自己眼花,盯着楚岚的后背,疑道:“妈,你的毛衣……”
“怎么?”楚岚一摸背上,触及那团绿花,恍然大悟道,“这不是当初破了个洞,你学了个什么针法,非要给我绣朵花,就是不知道哪儿出错,绣出来歪七扭八。”
楚独秀小时候兴趣广泛,心血来潮就折腾点事儿,不是种植多肉,就是编织绣花,有些爱好早抛到脑后,现在很久没捡起来了。
“但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穿这件呢。”
楚独秀怔然,她犹记是初中在校内学针法,回家后拿红毛衣练了练手,不料这衣服没丢也没压箱底,现在还经常被母亲穿出来。
楚岚手里捏着坚果,正认真地看电视,随口道:“这不挺好看的?还不错吧!”
楚独秀望着小绿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她一直觉得,即使楚岚不是妈妈,也是值得自己钦佩的人。
石勤年轻时五官端正、性格温和,加上又有稳定的工作,是远近闻名的香饽饽。
楚岚跟他结婚后,由于学历家世不好,经常被人暗讽配不上。她一生要强,咽不下这口气,跑去跟一群男人抢生意,硬生生地撞出一条路,不但成功地赚钱买房,让家里人能搬出老院子,还狠狠打了嘲讽者的脸。
“我配不上怎么了?哎,我就爱扭配不上的瓜,不服气你也去赚大钱啊,指着你家那口子发财不成!”
粗野、蛮横、彪悍,完全不合常规,但又生机勃勃。
即使她偶尔觉得楚岚过于强势,也无法否认只有这样的性格,母亲才能完成在当年看来匪夷所思的事,不论是跟人竞争生意,还是敲定女儿的姓名。
“跟我姓,她们在一起时品学兼优,分开发展后都一枝独秀。”
这就是姐妹俩名字的由来。
楚独秀摸着红毛衣:“妈,我改天重新给你绣个吧。”
楚岚闻言侧头,斜了对方一眼:“你可少惦记这些,多琢磨自己考试。”
“……”
真是感动粉碎机,大大咧咧得可以。
楚独秀气闷,出言反击道:“你最近吃药了么?血糖怎么样?”
“什么药?”楚岚心虚地摆手,“别像你姐一样扫兴!”
楚双优是大年三十那天到家的。
房间内,楚独秀听见门口动静,一个箭步就冲出来,果然看到姐姐的行李箱,以及被石勤挡住的半个人影。
石勤笑道:“这么着急见你姐。”
楚岚坐在沙发上,嘀咕道:“从她回家那天起,恨不得一天八百遍地问‘我姐呢,我姐呢’。”
楚双优同样换上羽绒服,但依旧戴着浅咖啡围巾,状态跟燕城时差不多。她将飞机票随手撇在一旁,跟家里人打一遍招呼,终于能在旅途后休息。
父母二人起身去厨房备菜,只留姐妹俩在客厅收行李。
楚独秀:“姐……”
楚双优平和道:“没有忘。”
这句话就像定心丸,代表联盟没有瓦解,姐姐将信守诺言。
桌边的椅子被彻底坐满,桌上早就摆好美食珍馐,还配有可乐、果汁等饮料。头顶的暖灯照耀,让干净的餐具闪闪发亮,更衬得盘中饭菜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一家人在春节里团圆,听着热闹激昂的春晚开场乐,伴随“春节快乐”的干杯贺词,开始在除夕夜大快朵颐。
楚独秀已经在家待几天,只有楚双优今日刚回来,成为晚餐的主要话题。
石勤询问:“优优能在家待多久?”
“我订了初六的票。”楚双优道,“现在就照正常上班来。”
石勤愣道:“那在家待不了几天啊。”
楚岚:“楼盘快交房了,我还说年后带你去看呢,这不又岔开了。”
楚双优在文城新盘交了首付,但一直顾不上紧盯此事,都由楚岚忙前忙后代劳。
“妈,你们去看就行了。”楚双优握着筷子,“再说都是精装修,没什么差别吧?”
“怎么会没差别?你收房得认真瞧瞧,哪能光拿钥匙糊弄。”
楚岚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楚独秀,提议道:“咦,正好你在家复习,可以陪我去溜一圈,你姐应该是没空回来住了,估计到最后又成了你的花果山,鸠占鹊巢,大闹天宫。”
楚独秀一怔,她目光闪烁,摸了摸鼻子:“但我也订了初六的票。”
“为什么?你俩又要去哪儿玩?”楚岚当即错愕,来回扫视姐妹俩,又看向楚双优,“她现在正在备考,不好天天往外跑。”
楚独秀低头坦白:“我要去海城录制一档单口喜剧节目,年后要继续比赛,初选已经通过了,后面还有好几轮。我今年是从海城回文城的,不是直接从燕城飞回来。”
这话的信息量巨大,直接将父母都炸翻。
两人夹菜的筷子停下来,桌上唯有楚双优面色如常,完全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楚岚嘴唇微动,眼睛瞪得滚圆,好半天没说话。
石勤率先恢复正常,好奇道:“节目是叫《善乐》吗?”
楚独秀答道:“不,善乐是节目公司的名字,节目叫《单口喜剧王》,可以在网上查到。”
楚岚拧一把石勤的腿,既惊又怒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