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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山上断断续续地下起连绵细雨。

  白渺没去上课,唐真真也偷懒了,和她一起窝在宿舍里磕瓜子。

  前两日有几位师姐查房,将唐真真珍藏的限制级话本都收走了。唐真真心如死灰,暂时也没心思再去淘新的,便将自己这段时间听来的八卦一股脑讲给白渺听。

  “听说前几日有人向柳韶表白呢,那姑娘长得还挺漂亮,你得有危机感了。”

  白渺:“哈。”

  “昨天有人在演练场比剑的时候滑倒了,那人怪雨天地太滑,不肯认输,最后两人打起来了。”

  白渺:“唔。”

  “前阵子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打听过程意,我看他长得一般,就把他打发走了。”

  白渺:“哦。”

  唐真真讲得口干舌燥,白渺磕瓜子也磕得口干舌燥。

  她起身倒茶,唐真真无意间扫了她一眼,突然惊呼:“你好像长高了!”

  白渺也很惊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唐真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头顶验了验,“你看,你之前只到我眉毛这儿,现在已经和我一样高了!”

  白渺拿起木剑比划了一下。

  确实,她现在和唐真真一样高了,道袍也比之前短了一截。

  白渺眼睛一亮,立马放下木剑,拿起墙边的伞便向外走去。

  “哎,外面还在下雨呢,你要去哪儿?”唐真真在身后喊道。

  “出去转转!”

  白渺随口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濛濛雨幕中。

  她撑着伞,独自前往栖寒峰。

  系统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这是突然又想到什么了吗?】

  “我长高了,说明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好好吃饭。”白渺执伞走在雨中,“师尊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

  系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你再顺势把剑穗送给他?】

  白渺:“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系统:【……】

  雨丝飘摇,白渺轻车熟路地走上山道,逐渐没入茫茫云雾。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就是那人吗?”封青问道。

  周慎点头,眼中闪过怨恨:“就是她。”

  封青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冷淡。

  周慎和他虽然同为玄虚长老门下弟子,但他对这个新入门不久的师弟并没有什么好感。

  原因无他,此人太过招摇。

  资质不过尔尔,行事却颇为张扬跋扈。不仅是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不喜欢他,他们很多同门也看不上他。

  如今长老还让自己和他一起调查所谓的奸细……

  封青收回视线,冷声道:“接下来怎么做?”

  他故意不拿主意,将决定权抛给周慎,这样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与他无关。

  周慎恨恨盯着云雾中的山峰,咬牙道:“当然是跟上去。”

  封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点点头:“都听你的。”

  周慎握紧手中长剑,看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山道,抬腿走了上去。

  白渺抵达栖寒峰的时候,雨势又大了些。

  她将沈危雪最常待的几个地方挨个找了一遍,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打湿了,也没有找到人。

  难道他不在峰上?

  白渺正打算再找一遍,上空突然传来清亮的啼叫声。

  她抬起头,看到青鸾在她头顶盘旋。雨水落到它的羽毛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如宝石熠熠生辉。

  白渺:“青鸾?”

  青鸾又叫了一声,挥动羽翼向西南方向飞去。

  白渺立即跟上。

  青鸾在雨中七拐八绕,飞入一片深翠密林。白渺紧跟着它,不知走了多久,视野豁然开朗,一座临溪而建的竹楼出现在她眼前。

  青鸾停在竹楼前,轻轻扑扇翅膀,示意她进去。

  白渺走到竹楼前,轻轻一推,发现门没关。

  她收起伞,放在檐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竹楼内雨声骤息,一室静谧。烛光幽微处,沈危雪静静伏在案上,呼吸清浅。

  他身上披了一件鸦青色薄袍,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长睫如蝶翼般轻微颤动,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淡淡阴影。

  白渺悄悄上前,俯身看他。

  窗外忽然吹起一阵冷风,雨丝斜斜地飘进来,白渺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

  沈危雪睁眼的时候,白渺正在为他收拢外袍。少女潮湿的黑发轻轻扫过他的脸颊,有点痒,有点凉。

  “……是你啊。”他慢慢开口,声音微哑。

  “我吵醒你了吗?”白渺动作一顿,眼中浮现歉意。

  她肌肤素白,在烛火的微光下如雪剔透,更衬得耳边的发丝漆黑柔软。

  沈危雪抬起手,将她一缕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没有。”

  白渺一怔,笑着站起来:“那就好。”

  沈危雪慢慢坐直身子,手撑着头,懒懒散散地看着她。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恹恹的,看上去有些低郁。

  “外面雨很大吗?”他低声问。

  白渺:“还好。”

  沈危雪闭了下眼睛:“过来一点。”

  白渺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俯身,微微凑近他。

  沈危雪抬起手,轻触她的头发、肩头、手腕。

  淡淡光晕亮起,她身上的水汽随之蒸发,头发和衣服恢复干爽,上面还残留着一缕极淡的冷香。

  是沈危雪身上的味道。

  白渺心想,这个即时烘干的技能真方便,她也想学。

  沈危雪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想学?”

  白渺稍顿,接着点头如啄米。

  沈危雪轻轻笑了笑,语调很慢:“等雨停了……我再教你。”

  白渺觉得他今天格外慵懒。

  可能梅雨季就是这样,会让人变得无精打采。

  虽然她是觉得,想教的话现在也可以教,没必要等到雨停……但比起这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渺站直身子,抬头挺胸,期待地望向沈危雪。

  “师尊,你看。”她抬起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我长高了。”

  沈危雪微微抬眼,眼神没有变化,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可恶,居然敷衍她。

  白渺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不宜出门,要不还是先回去好了。

  但她一看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雨天的,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今天怎么说也得把这剑穗送出去。

  白渺看了沈危雪一眼,从芥子囊里拿出她亲手编制的剑穗。

  白色剑穗在烛火映照下越发显得圆润可爱,白渺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将它提起来,那种缺了什么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沈危雪眼睫低垂,似寐似醒,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白渺又将剑穗举到窗边,借着灰暗的天光细细察看,突然福至心灵,思路豁然开朗。

  她立即回到案前,对沈危雪说:“师尊,借你的笔用一下。”

  说罢,不等沈危雪回应,她便直接拿起案上的毛笔,蘸了点墨,在剑穗上面的小圆包上落下两点,又在两点下方画出一道弧。

  做完这些,她放下笔,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样感觉才对了。

  【对个头,这什么鬼……】

  白渺不顾系统阻拦,直接开口:“师尊,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沈危雪抬起视线:“什么?”

  白渺将挂件提到他面前:“这个。”

  沈危雪看着这个奇怪的小东西,浅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是什么?”

  白渺坚定道:“晴天娃娃。”

  【剑穗!剑穗!是剑穗!】系统疯狂提醒。

  白渺:“……的剑穗。”

  沈危雪:“?”

  “晴天娃娃的剑穗?”他有些迷惑地、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白渺灵机一动,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是凡人剑客用来祈求天气转晴的小玩意。”

  “许多凡人剑客常年行走在外,最怕遇到雨季,所以他们就把剑穗做成这个样子,随身携带,以求雨季尽快结束,早日放晴。”

  沈危雪若有所思:“有趣,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害,小地方的习俗。”白渺一句带过,继续道,“我看这几天一直下雨,没完没了的,实在令人烦躁,便做了一个来送给您。”

  沈危雪闻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这是你做的?”

  白渺点点头:“虽然有点粗糙……”她话锋一转,弯眼笑道,“但寓意还是好的嘛。”

  “师尊也不喜欢一直下雨吧?我看你睡得精神都不好了。”

  她说话没大没小,毫无礼数,但沈危雪听了也不在意。

  阴雨连绵,人间的魔气也会随之加重,他确实不太喜欢。

  “你说得对。”沈危雪从她手中接过晴天娃娃,静静注视,“寓意是好的。”

  白渺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你喜欢吗?”

  沈危雪眉眼低柔,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白渺:“!”

  圆过来了,她圆过来了!

  “怎么样,我完成得很好吧?”白渺在心里得意炫耀,“他说很喜欢呢。”

  系统语气复杂:【你那根本就不是剑穗……】

  “谁说不是了?”白渺不服,“不信你现在就问他,看他承不承认这是剑穗。”

  系统不吭声了。

  虽然过程和它预期的不太一样,但沈危雪已经收下这件礼物,这段剧情就算顺利走完了。

  虽然他的反应和原剧情中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白渺可不管系统在纠结什么,她眼巴巴地看着沈危雪,心情很好:“师尊,你打算把晴天娃娃挂在哪里呀?”

  沈危雪微一沉吟:“我倒想把它挂在剑上,只是,我久不用剑……”

  他身为剑尊,修为深晦,剑由心生,早已不再需要真剑。

  “那就挂在屋檐上吧!”白渺一拍手,“那些不用剑的剑客都是这样做的。”

  不用剑的剑客……沈危雪不禁莞尔。

  “我现在就去挂上。”白渺刚自告奋勇地站起来,竹楼外突然传来青鸾嘹唳的叫声。

  白渺好奇道:“它是不是想进来?”

  沈危雪摇了摇头,笑意渐淡:“有人来了。”

  白渺:“谁?”

  “我去看看吧。”沈危雪缓缓起身,鸦青色薄袍顺着肩头滑落在地。

  他身上的郁气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寒凛冽的锐意。

  白渺见状,立即道:“我也去。”

  说着,抱起薄袍便追了上去。

第8章

  周慎二人并不知道栖寒峰可以抄近道,二人在蜿蜒山路上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抵达山门。

  栖寒峰上山峦起伏,雨雾朦胧,一眼望去尽是草木,却不见一道人影。

  封青还好,他已是结丹境,仅凭真气便可御体。周慎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的境界只有炼气,出来还没带伞,这么淋了一路,浑身早就湿透了。

  两人站在最后一道石阶上,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要再向前走吗?”封青问道。

  再向前就是剑尊的领域了,即便有玄虚长老的授意,他也不敢贸然前进。

  “当然要向前走,不然怎么揪出那个奸细?”

  周慎神色愤恨,毫不犹豫,抬脚便向上迈去——

  这时,一声嘹亮的清鸣突然打断了他。

  他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便头皮发麻,被鸟啄伤的屈辱再度袭上心头。他气血上涌,猛地抬头,一只羽翎华丽的青色大鸟倏地飞入他的视野。

  周慎怒喝:“恶鸟,果然是你!”

  他提剑欲追,封青见状,立即伸手拦住他:“住手,这是神鸟青鸾。”

  “什么?!”周慎愕然。

  这还真是神鸟青鸾?那上次它为何突然出现在栖寒峰下,还放着白渺那臭丫头不管,独独针对他一人?

  难道……真如那丫头所说,她是上来喂鸟的?

  周慎又惊又疑,还未等他细细琢磨,封青突然绷紧声音:“……剑尊大人来了。”

  剑尊?那个神秘的危雪剑尊?他终于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剑尊了?

  周慎心下一喜,连忙顺着封青的目光向前望去。

  一道修长身影正从雨中步步走来。

  那人雪衣黑发,面容清疏。眉眼在雨雾中显得柔和,一身清冷气息却铮然凛冽,让人心生敬畏。

  周慎顿时看呆了,恍惚间,那人已至眼前。

  对方微微垂眸,与他们明明只隔了一道台阶的距离,却如水中望月,遥不可及。

  封青立刻恭敬行礼:“见过剑尊大人。”

  沈危雪平静道:“你们是何人?”

  “晚辈名叫周慎,是一个月前刚入门的弟子!”不等封青回答,周慎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封青低头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鄙夷。

  他只字不提自己是玄虚长老门下弟子,却说自己才刚入门,分明就是想误导剑尊,让剑尊以为他还没有拜师。

  以他的资质,居然还敢妄想得到剑尊的青睐,真是可笑……

  封青见周慎如此不自量力,索性也不说话了,让他一个人发挥。

  沈危雪瞥了周慎一眼:“我问的不是这个。”

  “啊?这,弟子还以为……”周慎一愣,随即满脸尴尬。

  封青心下冷笑,也不出声。

  周慎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暗暗咬牙,然后昂首挺胸地看向剑尊,高声道:“是这样的。弟子近日发现有贼人屡次擅闯栖寒峰,怀疑是魔道奸细,于是暗中追查……”

  他话刚说到一半,白渺突然撑着伞从雨中小跑过来。

  “师尊,你走太快了!”

  白渺在沈危雪身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怀里还抱着那件鸦青色薄袍。

  师、师尊?

  周慎顿时目瞪口呆,一直低眉顺眼的封青也震惊地抬起了头。

  只见高不可攀的剑尊大人正轻抚少女后背,语气温和柔缓:“抱歉,忘了你在后面。”

  周慎:“???”

  他惊得无法言语,此时腰子突然被封青捣了一下,他骤然吃痛,转头怒目而视。

  封青压低声音:“这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她是奸细吗?”

  周慎咬牙:“我怎么知道!”

  以她的身份,以她的资质,怎么可能成为剑尊的徒弟……

  这时白渺也发现了像两根柱子一样杵在这里的周慎二人,她面露惊讶,道:“周兄,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叫“你怎么在这里”,她这个没用的废物都能在这儿,难道他周慎就不配出现在这里?

  必定是这家伙迷惑剑尊,以喂鸟的名义骗取了剑尊的信任……

  周慎心态失衡,顿时恼羞成怒,对着沈危雪大声愤慨:“剑尊大人,弟子刚才所说的贼子正是此人!弟子曾多次目睹她擅闯栖寒峰,举止可疑,鬼鬼祟祟,且巧言令色,如此下作行径,必定不怀好意!”

  嚯,瞎话一套一套的,连她都要当真了。

  白渺一脸无语,正要反驳回去,沈危雪突然抬袖,阻止了她。

  他垂眸俯瞰周慎,道:“白渺本就是我栖寒峰的弟子,何来擅闯一说?”

  平静疏冷,无波无澜。

  听到周慎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平地惊雷。

  居然……还真是剑尊的徒弟?!

  他惊恐万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完了,剑尊生气了。

  想想也是,堂堂剑尊的徒弟,被他当成奸细也就罢了,还当着本尊的面说了人家这么多坏话,这事换作哪个师父都不会高兴。

  惹谁不好,偏偏惹恼剑尊。

  他的修道之路,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封青立在一旁,全身紧绷,不敢出声。

  只听沈危雪又问:“你的师尊是谁?”

  封青一听,知道剑尊怕是要怪罪到长老头上,于是连忙道:“剑尊大人,此事俱是周慎一面之词,师尊也是担忧您的安危,其中细节并不知情……”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就行了。”沈危雪淡淡地打断他。

  “这……”封青犹豫地看向周慎。

  只见周慎正跪在地上,神情恍惚,面如死灰。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封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道:“……是玄虚长老。”

  “我知道了。”沈危雪拂袖转身,声音淡进雨雾里,“你们回去吧。”

  封青深深行礼:“是……弟子告退。”

  回竹楼的路上,白渺很安静。

  沈危雪侧眸看她,发现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未被刚才的事影响。

  “你不生气么?”他问。

  居然那般诋毁她,跟踪她,还说她是魔道奸细。

  如若他轻信了这番说辞,那她的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嗯?”白渺正在看伞沿下的雨滴,听到沈危雪提问,蓦地侧过脸,“不生气呀。”

  “为什么?”沈危雪有些好奇。

  “要说为什么……”白渺想了想,理所当然道,“因为他太蠢了嘛。”

  沈危雪说:“蠢人才可怕。”

  “但蠢人骗不了师尊。”白渺语气轻快,“师尊对我这么好,一定不会信他的鬼话。”

  沈危雪微怔,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对了,师尊,”白渺突然想起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有人上来的?是因为青鸾的叫声吗?”

  但她第一次上栖寒峰的时候,沈危雪似乎并不知晓,起码他当时看到她时,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

  沈危雪点点头:“青鸾可以看到每一个接近栖寒峰的人,并自行判断是否需要告知我。”

  白渺:“……”

  还能自行判断?它怎么判断?看面相吗?

  看到白渺狐疑的表情,沈危雪微微一笑:“若是修为低的,在它眼里没有威胁,也就没有通知的必要了。”

  这个意思是……她的修为低到连青鸾都不屑一顾?

  白渺感到一丝不爽。那个周慎的修为也不比她高多少啊,就算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很厉害,也不可能威胁到沈危雪吧,有特意知会的必要吗?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沈危雪又补充一句:“除此之外,青鸾还能探查到来人是否有敌意。”

  白渺:“您的意思是,周慎是怀着敌意上来的?”

  沈危雪微笑颔首,正在上空盘旋的青鸾发出一声清亮的应和。

  原来如此,看来青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白渺点了点头,一转念,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等等,那不就说明,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青鸾就知道她没有敌意,却还是追着她啄了十几下……

  白渺顿时抬头,愤怒地看向青鸾。

  “喳喳!”青鸾对上她的视线,得意地叫了两声,大摇大摆地飞走了。

  “臭鸟,你给我回来!”

  白渺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沈危雪微笑注视着他们,独自漫步雨中,目光逐渐平静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