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倪思雨满面沉静,说了这一句话后忽然转向我,依旧是一副灿烂的样子道:“呵呵,小强,听说你要结婚啦,来送你个礼物。”

我脑子里空了一下后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盒子,道:“没大没小,打你屁股哦。”按照默契,她作势虚揍了我两下,我发现她借机在我肩窝里靠了一小会,然后笑道:“祝你和包子姐白头到老。”

她直起身后,我感觉到在我的肩窝处有几点湿润。

小丫头给我送完礼,冲人们笑了笑说:“我还有训练,要赶着回去,大家再见。”说着转身下楼,她腿上的不便在上下楼梯的时候会特别明显,众人就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下去,花木兰最先反应过来,紧赶几步道:“我去送她。”

花木兰走后,我们都把目光转向项羽,只见项羽满脸铁青,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失望,他一抖肩膀把张冰抖开,沉声道:“阿虞,我现在告诉你一次,小雨是个可怜孩子,我希望你能把她当作你亲妹妹一样对待。”看得出楚霸王已经在极力隐忍,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更严厉的话来,项羽个子大,可是不缺心眼,自然早看出张冰的意图了。

张冰勉强笑道:“我对她不好吗?”

与此同时,包子纳闷道:“阿虞是谁?”

李师师捂嘴笑道:“阿虞只怕是项大哥的旧好,一没留神叫了出来,张冰你可不要吃醋哟。”众人再寒一个,她这分明是在拿话捶打张冰,挑唆项羽,想不到李师师也有如此刻薄的一面,可见她是真的气极了张冰了。难为的是这妞恨你却不表现在脸上,你看那笑,比西方油画上长翅膀的光屁股小孩儿还纯真呢。

女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大家谨记,都说女人是老虎,那是放屁,武松三拳两脚打死一只虎王,可他这辈子碰上佟媛不是处处缚手缚脚?吴三桂说起冲锋打仗那是气吞山河,可你一跟他提陈圆圆他不也得蔫吗?我小强,拳打段天狼,夜挑雷老四,不也得乖乖跟包子拍婚纱吗?

张冰哼了一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冷地扫着她,只得悻悻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项羽看她走下楼去,冲我们抱了抱拳道:“阿虞和我经历了太多波折,心性难免改变,大家见谅。”说着叹了一口气追了下去。

包子左看右看不得其解,大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她拉在身边说:“别管,看小雨给咱们送的什么。”

我打开盒子,见是一个制作极其精美的大像册,结婚送像册,寓意深刻,那确实是要我和包子能白头到老走到最后再来回首往事的意思,只是回想倪思雨的一片痴情,众人都是一阵怅然。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三十七章 大婚(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好象还是本书第一次引用这句话就到了10月1号国庆节,包子一大早就百她爸电话撵着叫回去了,她本来还想凑凑热闹喝消夜酒呢,结果被她爸劈头盖脸一通骂:“哪有你这样的闺女,和别人一起商量怎么娶自己过门?”

其实老会计人不坏,就是太要面子。要不是包子上班路远,他大概前好几天就把包子赶到家里去了。

所谓消夜酒,就是第二天去娶亲的人在一起吃个饭,合计合计,人家都是晚上才开始吃,结果我们是一直吃到晚上,地点就在育才,齐以后,旧校区的食堂已经不堪重负,我索性叫人在外面摆了十几桌,结果真的圆了我那个梦想——吃成流水席了,话说国有国情,校有校情,育才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校风非常淳朴,当地的老乡一听说我要结婚了,也不管自己孩子在不在育才,纷纷前来道贺,工地上的工人也都被邀请过来,加上我那些学生,好汉们才不管什么礼教,上桌就喝酒,方圆20里之内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喝得脸红扑扑的。

而且这群家伙不讲信誉,说好不灌我的,结果我还是第一个倒了,最后把我喝得晃晃悠悠都不知道明天谁要结婚了,最可恨的是方腊,端着满满一碗酒推心置腹地跟我说:“小强,你少喝点啊。”我一激动还没等点头他就举着碗说,“来,干了。”…

当然,到了晚上我还是学贼了。守在水缸旁边,谁跟我喝我都拿凉水代替,可后来发现还是失算了——好几百人。就算每人敬你碗凉水也受不了啊,我简直就成了一台凉水过滤器,往返于酒桌和厕所之间,太下火了!

校园里,明天去迎娶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鲜红的八人大轿,二胖带来的那匹大白兔已经被刷洗一新,大白兔打仗不行,可充门面那绝对是够瞧,都说白马王子。现在王子是丑了点,可马是够白了。

这酒喝到12点,我以为接近尾声了,结果老虎领着一帮人来了,同时带来十几辆车。打算明天给我帮忙用,我安排他们明天去我老爹那接客人。司机们可能怕耽误事,晚上都没走——被放倒在育才这片深沉地土地上了。

土匪们喝多了酒。浑身躁热,就在当地练起拳脚,300和四大天王一起助兴,刹那间拳去脚往打了个不亦乐乎,老虎看得两眼发直,死死拉着我说:“强哥,我武馆不开了,就跟这当个扫地的行吗?”

除了带课还负责扫地的段天狼地大弟子冷冷道:“那你不是抢我饭碗吗?”

当初武林大会的擂台上老虎就是被这位给打下去的,一见之下,老虎惊道:“你在这扫地呢?去我武馆当教爷吧。月薪一万交5险。”

大弟子道:“那你呢?”

老虎:“我来这扫地。”

大弟子:“…”

程丰收这时早已喝得红头涨脸,晃悠着走到段天狼跟前道:“老段,咱俩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找到机会切磋一下呢,怎么样。活动活动?”段天狼喝的酒虽少,可他酒量不行,这会也有点上头,难得笑道:“好啊,请。”

其实要不是我带着好汉们横插一杠,冠亚军之争多半是他俩之间的事,阴差阳错两个人没碰上面,在育才这么长时间,都潜心教学,一心要把自己的艺业发扬光大,再加上段天狼这个人平时有点难以接近,所以今天俩人才有机会来一场颠峰对决。

段天豹冲时迁一抱拳,笑道:“迁哥,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咱俩再来比比身法怎么样?”

时迁拔地而起飘在一段树枝上道声:“请。”

王寅看得心痒,大声叫道:“方镇江!”

方镇江呼啦一下从旁边的小树丛里冒出头来:“你喊毛啊!”下一刻佟媛的小脑瓜也钻出来向外张望,王寅忽然笑道:“你先忙吧,我没事。”

佟媛俏脸一红又钻了回去,片刻之后方镇江被推了出来。

我一看都是老对手,下意识地往花荣那一桌看去,幸好花大帅哥和庞万春坐在那正在浅酌慢饮,他俩属于战场上的狙击手,果然到现在还保持着风度,我就怕这俩人也比划起来射到花花草草和小朋友。秀秀坐在花荣身边,正在翻一本英文小说,嘴里低声哼哼着:“one-night-in-yucai-你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地尘埃…”

我失笑道:“秀秀,on-night-in育才啊?”秀秀呵呵一笑:“多贴切呀?”

我说:“对了,有个事得托付给你,你得另开个班。”

“什么班,英语培训?”

“不是,”我压低声音说:“以后咱这再来‘新人’,你开个生活常识培训班,专门负责教他们怎么玩咱们现代的东西,我想了想,这活还就你最合适。”

秀秀道:“没问题。”然后一推花荣,“我昨天教你怎么识别化妆品你到底学会没?”

花荣拉着我道:“对了强哥,我正想问你呢,这属于生活常识吗?”

我同情地看着他说:“对于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来说,是!”最后我握着他的手说,“男人迟早都有这么一天。”花荣愣了一下,马上摇着我的手道:“那你明天不是…哎,节哀顺变吧。”被秀秀狠狠揍了一巴掌。

花荣道:“还有一个事,我以后干什么?哥哥们都有强项,我地强项就是射箭,好象用不大上啊。”

我指着新校区说:“看见没,那里以后是一个靶场,你和庞哥就负责教孩子们射箭,注意。要特别留子,这东西走上社会用处不大,要定向培养。以后奥运会的射箭金牌得主全是咱育才的。”

到了半夜一点多地时候,我实在坚持不住就随便找了间屋子睡了,中间被尿憋醒两次,一看外面还是灯火通明,这帮人硬是喝了一个通宵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我门,出去一看,二傻穿戴整齐,和李师师吴三桂秦始皇他们都在,我揉着眼睛道:“不用这么早吧?”

李师师道:“少废话,你想带着黑眼圈去娶嫂子啊?”说完她往旁边一让。金少炎笑眯眯地冲过来跟我握手:“强哥,恭喜啊。”

我说:“同喜同喜,天亮了叫我。”

金少炎扛着门,一挥手从门外闯进一大帮人来,不由分说把我按在镜子前就化起妆来。领头那个听说是金廷地王牌化妆师,给四大天王都化过妆——香港的四大天王。

等化好妆一看,嘿。咱小强哥活脱一个德华,绝对连丽娟姑娘都难分真假。然后有专人把新郎倌的红袍皂靴给我穿上,胸前斜披团花,一帮人簇拥着我往外就走。

操场上一群人也不知是早起吃早点地还是一直喝到现在,一见我出来都笑着围了上来,大白兔也被打扮得花枝招展,额前的大红刘海好象弄得它很不舒服,不住摇头摆尾,我骑在马上,徐得龙吩咐一声:“李静水。吹起床号!”

李静水“啪”一个立正:“是!”从一堆乐器里抄起个大喇叭,呜啦啦地吹了起来,众人愕然:“这就是岳家军的起床号?”

徐得龙挠头笑道:“换个叫法。入乡随俗嘛。”

不过李静水那吹喇叭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不消片刻众人纷纷惊醒——吹得太难听了!于是一时间好汉、四大天王、300战士和一干文人齐集操场。更有一帮看热闹的尾随,抬着八人大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左边是吴三桂,右边是项羽,后边是徐得龙和好汉们,众人都骑马,马都是金少炎从剧组带来地,更让我惊奇的是,这小子居然又搞来十几辆铜车马,供女眷和上了年纪的人坐,本来,要是新郎骑马后面跟着几十辆大奔那只能显得不伦不类。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简直就像一支远征军似地了。胖子平时笑呵呵地,此刻坐在车上显得有些肃穆,他大概是又想起了他当年兵车万乘时去攻打六国地场面,他曾先后加封过我齐王和魏王,包子也是他亲封的郑王和大司马,这次出兵属于平叛战役。

乐队是由300战士和好汉中个别人拼凑而成,主要是喇叭和唢呐,也不见得都会吹,反正鼓着腮帮子卖力就是了。

我们一出学校顿时引起了围观,这也很正常,平时谁见过这个呀?而且今天结婚的人特别多,那些打头的名牌轿车跟我们地仪仗一比马上相形见绌,不少新郎把头探出来问我:“哥们,你请的是哪家婚庆公司呀?”这不是瞎问嘛,你打算重结一次是怎么的?

从育才到包子家并不远,没一会我们就走了一半路程,吴三桂凝神道:“花木兰小妮子也不知在前面布下了什么阴谋陷阱,须得当心。”项羽笑道:“吴兄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精兵猛将都在咱们这边,她区区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花招?”

徐得龙道:“万万不可轻敌。”

正说话间,探马来报:“前方发现大量敌军在村口处集结。”

项羽道:“能冲过去吗?”

那个充当斥候地小战士笑吟吟道:“恐怕不好冲,对方是一群小孩子。”

徐得龙道:“再探再报!”

小战士神色一紧:“得令!”绝尘而去。

吴三桂悲愤道:“想不到啊,这丫头片子用心如此险恶,布下这几十孩童军,打也打不得,冲也冲不得…”

林冲道:“果然是不能轻敌,对方如果没有花木兰,不知我军深浅,必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

吴三桂掏出圈圈叉叉图,几人一商量,都道:“唯今之计,只有多走2路从村子后面绕进去。”

方腊道:“只怕村后另有伏兵。”

吴三桂道:“那也说不得了,兵贵神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两军尚未交锋。我们先输了一算,不禁士气低落,正要改道。从铜车里站起一人,高声道:“且慢。”

再看此人,面如冠玉,气度俨然,一手还拿着本学生作业正在批改,很有点羽扇纶巾的味道,正是颜景生,众人见不过是一白面书生,都微微皱眉,颜景生吩咐道:“静水。你去打开彩礼的最后一只箱子,我备得有秘密武器专治童子军。”

李静水把最后一只箱子搬到近前,打开一看,顿觉香气扑鼻,原来是满满一箱子酒芯巧克力和牛奶糖…

众人一见大喜。项羽拜服道:“颜老师神算。”

颜景生扫了我们一眼,鄙夷道:“就算我读书读傻了吧也知道娶亲得带点糖打发小孩子。”众人大惭。

这时魏铁柱越众而出,面目坚毅道:“我欲领一十人敢死队冲垮敌人的防线!”

徐得龙道:“去吧。记住,此战只准胜不准败,否则军法从事!”

“得令!”魏铁柱带了几名小战士,每人结结实实地兜了几斤糖,向前面地敌军发起冲锋,直若虎入羊群一般,见人就给,就人就给…

不多时探马再报:“敌军发生大面积溃退。”

众将领齐挥手道:“儿郎们,趁胜追击,冲啊我们的轿马进了村子以后。遭遇了零星抵抗,都被巧克力摆平了,不一会就顺利来到一面矮墙下。这面墙中间有个断口,刚好能容我们的轿子通过。

我看罢多时忽然仰天大笑。众人齐问:“小强何故发笑?”

我手指矮墙道:“素闻花木兰擅于用兵,今日一看却也平常,她只需在此设下伏兵几人,我等岂不要全军覆没耳?”

话音未落,突闻墙上杀声四起,左边墙头一将非是别人,正是包子地二叔,手持一挂一万响的浏阳鞭炮,右边一人却也识得,乃是包子她三舅,手持三千响大地开花,这二人一出来,两挂长长的鞭炮顿时把路封了。

众人齐骂我:“乌鸦嘴!”

至此,我们终于遭遇了对方嫡系部队地正面阻击,花荣和庞万春分骑而出,“飕飕”两箭,鞭炮便被射断,包子她三舅一愣,她二叔毕竟有项家人身上好勇斗狠的血统,毫不迟疑地又点上一挂放了起来,一边嚣张道:“你们尽管射,咱炮仗有的是!”

花荣欲再射,我急忙把他拦下,在他和庞万春箭头上各插上一个大红包,箭上墙头,包子地二叔和三舅取过红包看了看,都满意地点点头,往旁一让,笑眯眯地道:“过吧。”

再往前走,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终于兵临城下了,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鏖战,来到包子家门口,只见大红喜字贴着,却是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包子地七姑八姨正在加紧巡逻。

吴三桂以手点指道:“众将士,于我搭起城梯,准备攻城。”

时迁道:“且莫动手,我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赚了他城门。一会我先在他后厨放起火来,哥哥们再趁乱而入…”

众人:“去死!”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我眼见就要酿成一场大战,大喝一声:“先让我试试。”

我下了马,来到门前,拍着门板大声喊:“爸,开门呀。”

老会计的声音从里面悠悠地道:“你叫谁呢?”

我说:“瞧您说地,除了您还能叫谁?”

“哦,那你干啥来了?”

“我娶包子过门来了。”

我们爷俩这一问一答引得邻居们都笑,我们的仪仗在村子里已经弄出了很大动静,现在全村人几乎都围在包子她们家门口,议论纷纷,都叹:包子命怎么那么好呢?这个一拍那个:“那你还说人家嫁不出去…”那个摸着脑袋道:“我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