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要结结巴巴说什么,有寿就追出来,第二次把那话说了遍。
这下,连郑义都毛了。
大家子最忌讳什么?
最忌讳的就是子孙不和!
这是跑到我家里来恶心我呢!
后面简直一团乱,郑义当场发作,将那一大家子骂的骂,撵的撵,还告诫了门上,以后不许他们再来。
鱼阵说得乱七八糟,中间还夹杂着各种稚嫩的气愤,两名听众十分头大,自动查缺补漏,好歹弄明白原委。
两人对视一眼,看吧,人多是非多,大家子乱子更多!
郑义这一支做得红火,其他几房远近亲戚多靠他吃饭,按理说应该感恩。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得就有那起子喂不熟的白眼狼,觉得给少了。
偏又奈何不得郑义,心中难免酸涩扭曲,就冲着孩子下手,着实损人不利己。
师鱼阵小朋友初次面对人心险恶,兀自忿忿不平。
可她又抓不准重点,就简单粗暴地迁怒起来。
师雁行啼笑皆非,“你这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本事哪儿学的?”
鱼阵掰着手指头数,“郑爷爷是男娃,大伯二叔都是男娃,有寿也是男娃,她说有了男娃就要把女娃撵走!”
听着还挺有道理!
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好事儿!
稍后江茴和师雁行两人轮流教育,好歹把鱼阵拉回来。
“等你长大了,还会遇到很多不好的人,他们说的话不能轻信。”
鱼阵茫然,“为什么呀?”
她和有福、有寿分明没有招惹那个婶婶,可那个婶婶为什么要这么坏?
“就好比有的菜好吃,有的菜不好吃,也有人天生那么坏。”师雁行认真道。
鱼阵摇头,愁眉苦脸道:“可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长大好可怕!
这个嘛……师雁行也没办法给出可靠的方法。
“等你长大了,学了本事就知道了。”
鱼阵闻言,皱巴着脸苦恼半天才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做大人好难呀!”
她都不想长大了!
第104章 商会
天气渐渐转凉, 鱼阵也重回走读日常,每天早上由胡三娘子送她过去,下午再接回来。
学前班小朋友的生活已经非常规律啦。
师家好味首届扎花灯有奖竞赛圆满结束,当日分店门口就摆开几个箱子, 请前来赏花灯的百姓们投票, 几个时辰后立刻当场唱票, 全程公开透明,没有任何暗箱操作的可能。
获一等奖的是本地一位老扎灯匠人了, 手艺没得说, 大家都服。
两个儿子陪老汉一起来的,当众接了奖金和月饼礼盒, 喜得眉开眼笑。
足足十两银子呐!
二等奖和三等奖也不孬, 反正白得的事儿, 就挺高兴。
因露了脸,几位获奖者竟当场接了好几笔订单, 都是家里不差钱,又看重他们手艺的。
众人都很是欢喜, 纷纷表示明年还来。
师雁行笑着应了。
想来就好啊。
原本只是为了宣传,可如果能做成风俗, 有了规模成了气候,日后完全可以请知县大人莅临嘛。他与民同乐, 百姓们也能近距离感受父母官的和煦, 完全是两得益的好事。
有了本部打基础,分店生意开启得很顺利。
师雁行每天都往那边去一趟,根据顾客们的点单和每日所剩食材总结规律, 最终确定两家店面的经营重点确实有所不同。
本部地处繁华街市, 往来的多有内外富贵人家, 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冲着卤肉、肉脯、蛋挞、蛋糕和雪糕这几样拳头产品的名声来的。
但分店位于居民区一带,周围都是正经居家过日子的,虽说每逢喜事也爱买些贵价商品吃吃,但明显更热衷于相对实惠的热乎饭菜。
故而甜品销量一般,反倒是卤肉、蒸菜和包子饺子之类卖得极好。
常有附近百姓不开火,每到饭点就来点两样,再溜溜达达拿回自家吃,十分便宜。
师雁行就顺势调整了产品配比,又让郭苗等人注意熟客,时不时与他们聊些家常,若不得空,送货上门也是可以的。
“宾至如归,一般店铺七成以上的营业额都是熟客贡献的,务必要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朋来对待,想他们之所想,急他们之所急。”
两家店门口都放着免费的油纸伞和斗笠,专供食客们取用。
甚至不进店消费的,也可以取用,只是记得归还。
如此细心,众人不禁交口称赞,心下熨帖。
虽难免有贪小便宜的私下扣留,但大部分人都会待雨过天晴后特意来还,再顺便买些吃食。
夏日还有专门的清凉膏子和凉手巾,冬日有热腾腾的白手巾,进门后不管消费几何,都有笑吟吟的女跑堂奉上。
“贵客,擦擦手脸解解乏。”
这都不要钱!
试想一下,盛夏烈日炎炎,你在外面走得满头油汗,晒得浑身发烫,进来后先就有人往你手里塞了过凉水的手巾,往手上一擦,面上一盖。
那些燥热瞬间就被驱散了!
舒坦!
回自家有人这么伺候吗?
未必!
甚至还有专门为幼童准备的高座椅,四面合围,小娃娃丢进去后根本翻不出来。
那座椅前面带着小饭桌,还有孩童专用的木质碗筷、勺子,不用担心摔坏。
若不爱吃饭时,另有各色小玩意儿供他们摆弄,譬如木头雕刻的小狗小兔子,虽不大值钱,可打磨得很精细,更难得这份心意。
孩童有了玩具,就不大爱闹人了,许多带孩子的食客便可腾出手来自己吃喝,倍感轻松。
师雁行等人从店内搬走之后,空间就大了许多,她还特意命人在后面隔出来一间做母婴室。
若有幼童需要哺乳、换尿片,或是寻常女子有其他难以启齿的需求的,都可以在里面进行,十分贴心。
投入不多,但寻常人家自家都鲜有如此细心周道的。
一来二去,众人自然更愿意往师家好味这边来。
江茴私下里佩服,“难为你怎么想出来!”
师雁行没有抢功劳,“这个确实不是我首创,不过拾人牙慧。”
后世商业竞争激烈,各路商家花样百出,内部都卷疯了。
就现在师家好味做的这些,不过基操而已。
也就是科技没发达到那个程度,不然她还能搞!
中秋后的一段时间,师雁行都没遇到什么波澜,日子简直平静得不像话。
身边变化最明显的就数二师兄田顷,他真的瘦了好多。
田顷属于那种有点娇气,体力运动过后叫苦连天,但只要答应了别人就会咬牙坚持的。
头天捣奶过后,第二天他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全身酸痛,两条胖腿颤颤巍巍,出恭时倍感酸爽,险些蹲下就起不来。
可饶是这么着,他也没放弃。
丢不起那人!
既然应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师雁行知道减肥的人最需要鼓励,便让他每隔五天测量臂围、腰围、臀围和腿围。
现在没有后世那种精准的体重计,卖肉的都是吊起来称,人没法儿用,而这四个地方是最容易见成效的。
头几天,没变化。
但第四天开始,田顷就惊喜地发现胳膊变细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反复测量几次后……是真的!
这很正常。
他体重基数大,哪怕没消耗脂肪,光这几天流的汗吧,脱水都能脱瘦了。
实打实的变化比什么鸡汤都有效,这次不用别人催促,田顷就开始主动干活了。
半个月下来,田顷的脸就小了一圈,胳膊腿儿细了,也能系上腰带了!
脸上肉一少,五官就立体,眼睛看着也大了。
裴远山还挺稀罕地瞅了几回,难得开玩笑,“没想到你竟是个双眼皮。”
众人就都笑。
田顷还年轻,虽胖,却还不算痴肥,这会儿提早减肥,也能避免皮松肉散的尴尬。
这些变化都是肉眼可见的表面,而田顷第一次意识到肥胖差点毁了自己时,是红果无意中的一句话。
自从开始减肥后,田顷就尝试着每天从县学走过来。
最初累得死狗似的,中途必须歇好几回,可渐渐的,就能一口气走到头了。
那日他照例过来,红果瞧了眼就笑道:“田老爷今儿气色竟好得很,都不气喘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田顷当时就是一愣。
他细细一回想,还真是!
就在一个月前,他恨不得走百十步就要气喘,汗如雨下,可现在,从县学到师家好味这么长一段路,他一口气走完,竟然还没怎么喘!
再一想,以前他每到换季就容易头晕目眩,可这单衣都换了夹袄了,竟什么事儿没有!
“小师妹!”田顷越想越兴奋,一头冲进后院要道谢。
“什么事儿?”
师雁行从一堆柿子上抬了头。
今儿是豆子夫妻来送腐竹和酸菜,顺便替他们将老家柿子树上的柿子都剪了送过来。
另有村民们送的其他野果,亲手做的干菜,晒的婆婆丁、金银花等,足足装了五大筐。
就为这个,还单独多赶了一辆车呢!
豆子夫妻知道田顷身份,连忙行礼,“田老爷。”
田顷本不是个爱摆谱的,也晓得这些人以前没少帮衬自家小师妹,便摆摆手,叫他们不必多礼。
有外人在,倒不急着说别的,田顷学师雁行的样子撩袍子蹲下,伸手拿了几个柿子摆弄。
“怎么这么多?吃得完吗?”
“怎么吃不完?”师雁行笑道,“削了皮吊起来风干,晒成柿子饼能吃到过年呢!剩下的分批捂着,到最后都能化成果浆,撕开皮吸着吃,又香又甜,最是清热败火化痰止咳!”
田顷被她说得津液肆意,馋得眼珠子都绿了。
如今他被迫控糖,各色甜食都不能任意吃,简直要馋坏了。
师雁行抬头冲豆子笑,“你们也忒实诚了,这些东西死沉,何苦巴巴儿送来?自家留着吃就是了。”
豆子笑道:“你们已经帮了大家伙儿那么多,怎好再贪图你们的柿子?况且虽是贫贱东西,可我们想着,这大城里反而不易得,你们娘儿们又爱吃,少不得外头买去。既然自家有,何苦再花那冤枉钱!”
又指着那些婆婆丁和金银花道:“都是自家晒的,提前洗得干干净净,直接冲水就行,比外头买的放心。”
另有一匣子已经自然熟的柿子,有师家柿子树上自熟的,也有各家凑的,满满当当装了一篮子,直接就能吃了。
师雁行谢过他们的好意,先塞了一个给田顷解馋,又打发人往郑家送了几个。
“不是什么好东西,头茬吃个鲜儿吧!”
郑家人果然欢喜。
尤其郑平安这几日正上火,下衙后就撕开皮吸了一个,沁凉甘甜,心满意足。
“果然好东西!”
五公县外围没有多少柿子树,如今市面上还没有呢!
“瞧你这点出息!”郑义笑骂。
话虽如此,到底是把自己那只分与他吃了。
郑平安嘿嘿一笑,也不推辞,“那我就占爹的便宜了。”
几日后,师雁行就在师家好味见到了郑义。
“多谢记挂着,那柿子倒比外头卖的好些。”
师雁行觉得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不大可能专程为了几个柿子跑一趟,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又请他去楼上包厢。
郑义也不跟她卖关子,开门见山邀请她加入本地商会。
“商会?”师雁行一怔。
郑义以为她不知道,便细细解释了一回。
大意就是五公县当地商户们于多年前结盟,效仿晋商、徽商等办了商会,平时在本地可能没啥用处,可一旦外出,就必须无条件相互支援,共御外敌。
之前师雁行初来乍到,商会成员们压根儿没多给她本分关注。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每年都有无数商户来了又去,能留下的又有几个?
但万万没想到,小小一家店铺势头如此迅猛,不到一年工夫,日盈利和纳税额就碾压五公县绝大多数商户。
不少同行暗中替师家好味算账,暗暗心惊。
但一开始,没人提出拉师雁行入会。
一来到底是后起之秀,资历忒浅;二来她实在太过年幼!
不是年轻,是年幼!
商会中并非没有女掌柜,但……大家的孙辈都比她大些!
直到知州杜泉的夫人生辰那日,郑义和另外一位粮商作为五公县本地商界代表前去道贺,愕然发现了师家好味特有的奶油蛋糕。
两人当时就觉得,不能再拖了。
这姑娘劲头忒足,性子忒野,突然一头扎进这太平已久的五公县,活像懒鱼池子里丢进来一只王八,瞬间撵得众人仓皇逃窜,完全不是对手。
若再过一段时间,保不齐她就看不上五公县这块地盘了!
第105章 衣裳
郑义以为师雁行不懂, 便顺势解释起来。
事实上师雁行非但很懂,上辈子甚至还担任过几次不同级别的商会主席。
之所以惊讶,是没想到五公县这么点儿大的地方竟然就有民间商会。
二来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现在加入,如果加入的话, 能得到什么好处?
桌上摆着一盘红澄澄的柿子, 是前几日刚捂熟的, 迎着窗外斜插进来的阳光,边缘微微透亮, 好像一团团安静燃烧的火焰。
旁边还有色彩缤纷的果盘, 白的雪梨、紫的葡萄、红的石榴,笼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水雾, 朦胧而静谧。
师雁行的视线放空, 顺着那水雾飘散, 脑袋里却在思维风暴。
那边郑义解释完毕,师雁行也理顺思路, 张口先抛出一问:
“邀我入会一事,不知是商会的意思, 还是大官人的好意?”
看似殊途同归,实则差异巨大。
如果是商会派出郑义做代表出面力邀, 那至少证明会内对接纳自己这件事是积极的,整个商会也是包容开放的, 哪怕有几道不和谐的声音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只是郑义本人的意思, 那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师雁行从不怀疑人类勾心斗角的本事和积极性。
她是个女子,甚至直接可以说是个女童,在诸多讲究论资排辈的团伙内部绝对是资历最浅的一个。
他们会接受一个半大姑娘跟自己平起平坐么?
即便面上不反对, 可实际操作时真的会正视自己吗?
这些细节都必须一一确认。
现在的师家好味势头喜人不假, 但在餐饮行业内却也还算不上独占鳌头。
她相信城内几家老字号酒楼的年利润和纳税额绝对在自己之上。
这是群众基础和店铺规模决定的, 赶超需要时间。她再怎么多智近妖,也不可能按着顾客的脑袋强买强卖。
资历浅,成绩又不是第一,如果自己进去了……换她是其他会员也不服!
郑义没想到师雁行的问题这么刁钻,停顿了下才道:“是我和几位老友的意思。”
他与师雁行早有合作,自然是希望她能进商会,无论是对郑氏布庄、师雁行本人还是五公县而言,都大有裨益。
而当日与他同赴宴席的庄老板也觉得后生可畏,对拉师雁行入伙并无异议。
见师雁行笑了声,似乎并不怎么积极,郑义就觉得有点不妙。
“非我自夸,我在商会内还是有些分量的,再加上几位老友力保,必然办得妥妥当当。”
师雁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继续问:
“请恕我不知天高地厚,若我入会,平时要做些什么?我又能得到些什么?”
她是个商人,做任何事都要考虑成本和利润的问题。
是否能成正比?
长期来看前景如何?
如果我不做这些,改攻克其他,能否有更高的回报率?
能这么问,至少证明师雁行不排斥。
郑义便耐心道:“你我都是商人,光说漂亮话是没用的,想得到点儿什么,自然也要付出。商会有条文,成员之间互通有无,每月月末成员集会,交换消息。禁止无故内斗,离开五公县后要无条件互帮互助……”
说白了,如果商人没有野心,只想窝在五公县这一亩三分地上,真不想入会也无所谓。
因为公里公道的说,商会对本地中小型商户能起的作用确实不大。
至于其他的什么:逢年过节施粥舍药,朝廷但有兵马动向便要组织联系本地知县,询问是否需要筹集款项,或是筑桥铺路之流,都是小事小节而已。
这些也不白做,地方父母官得了政绩,便可以由他出面向朝廷奏表,请求为参与的商户们减税。
你好我好大家好罢了。
消息!
这个很重要。
“具体是哪方面的消息呢?”师雁行问。
消息可太重要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到商场也是一样,能抢在别人前面才是真绝色。
“方方面面,”郑义一字一顿,“小到市场行情,材料价格,大到朝廷最新动向,州府文书等,大面上的东西一般是公开的。但具体到某方面的独家消息,可能等价交换,或是付出一点代价才能获取。”
就像今年大旱,商会的人早早得到消息,跑到外面大肆收购粮食和相关产品,从根本上保证成本不上涨。
而那些消息滞后的就不成了,好些都因为成本飙升而被迫提高售价,导致食客不满,经营惨淡。
师家好味也被天灾坑了一波。
好在她家利润高,咬住了不涨价还能扛得住。
如果是别的小打小闹的松散组织,师雁行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但涉及到掌握第一手消息就很必要了。
她是一定要往上走的,现在单打独斗就很吃亏。
州城到底是什么格局?
明里暗里有几股势力?
会不会无意中得罪什么人?
府城呢?
这些她都不知道。
甚至就连五公县内的各方势力分布,截至目前为止师雁行还是一知半解。
如果以后师家好味继续扩张,势必要动到某些人的蛋糕,若事先没有准备,届时他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但加入商会就不同了。
会员之间禁止内斗,各凭本事。
哪怕没有别的好处,光这一个商会会员的身份就足以为自己挡下绝大多数无妄之灾。
思虑已定,师雁行先对郑义道谢,又向他询问了现在商会内部比较活跃和有话语权的几人名单。
“多谢您抬举,只是这事儿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还是得问问大家的意思,以便应对。”
一听这话,郑义就知道八字一撇了,当即笑道:“你思虑周全,这很好。”
骤然保举新人入会恐引发波澜,事先打听打听也好,若能一一攻克自然水到渠成。
若不能,也好提前准备对策。
晚间鱼阵放学回来,趴在桌上苦哈哈写功课,江茴和师雁行在桌对面盘账,各忙各的。
师雁行时不时抬头提醒一句,“坐直了,别趴下,再把眼睛弄坏了。”
这会儿可还没有眼镜呢!
鱼阵不情不愿挺直腰背,一边写一边叫苦,“看不清。”
江茴顺手挑挑灯芯,看看还是有影子,干脆多点一盏灯。
“白天那么亮,你偏不写,磨蹭到现在怪谁?看以后长不长记性。”
其实每天也没多少功课,就是一张描红,外加抄一首诗词罢了,若在平时,直接在郑家就做完了。
奈何小东西偷懒,硬是拖拉到现在。
鱼阵看看娘,看看姐姐,没有一个心疼的,不由得委屈巴巴,又小声嘟囔:“有寿骗人……”
今儿郑家多了一条小狗,三个小屁孩儿都玩疯了,直接把功课忘到脑后,鱼阵要回家了才想起来。
当时有寿还信誓旦旦地说:“没事儿,只要你叫几声苦,家中长辈必然心疼,一天两天的不做也不算什么。”
大骗子!
鱼阵气鼓鼓的,心想娘和姐姐根本不吃这套!
师雁行和江茴就都笑。
别看孩子小,都鬼精着呢!不能太惯着。
不然一次尝到甜头,后面越发要出幺蛾子。
卖惨没用,鱼阵只好吭哧吭哧赶作业,做完之后又交给江茴检查,检查通过了才能出去找大家玩。
看着小东西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样子,师雁行笑了一回,把商会的事情说了。
江茴一怔,又有些歉然,“啊这,我实在不懂……”
跟她说了也没用啊!
师雁行笑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懂的,不懂可以学嘛,若我果然入了商会,逢年过节开会时你也要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