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的果酱用硝石降温,就能保存好几天。
打开盖子狠挖几勺扣上去,紫色的果酱混着果汁,迅速盖满整碗酸奶,挖一大勺,沁凉舒爽,奶香浓郁,一天好心情。
师雁行笑着戳戳小姑娘的下巴,“是啊,应该的。”
来城里两个多月,她和鱼阵都窜了个头,尤其是她,足足长了大半个头。
幸亏之前做的新衣裳都额外留了尺寸,不然还没上身就穿不得了。
没得说,营养和运动量跟上了,心情也舒畅,快速发育是必然。
只是发育得太快了,抽条太快,看着人格外瘦。
前几日师雁行忙,差不多十天没顾得上去县学探望师父师娘,结果再见面,直接就把裴远山和宫夫人吓懵了,拉着手问要不要请大夫。
突然暴瘦能有什么好事儿!
又骂田顷不关爱同门。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在意。
田顷被骂得晕头转向,心想我天天去,天天看,自然不觉得多惊讶。
再说了,孩子也该抽条了!
不然一辈子是个矬子!
但他不敢说,乖乖挨骂。
师雁行在旁边乖乖听,心道娘咧,就这口才和准头,师父您得罪人被贬官似乎也不怎么意外了。
倒是三师兄柴擒虎又来了信,说在州学待得浑身发霉,过阵子也要来避暑。
反正自家师父学问不比学里的先生们差。
大意就是:老子要转学!
师雁行不觉失笑。
柴擒虎刚中了秀才,成绩不错,又是官宦子弟,顺利入州学就读。
奈何他闲不住。
总觉得不是去读书,而是被圈禁了。
又说他实在闲着没事儿,经常逃课找以前的伴当活动筋骨,结果人越聚越多,最后干脆拉了个摊子走镖。
还非常热情且嘚瑟地向田顷说:“以后师父再被贬,我就能光明正大沿途护送了。”
师雁行:“……”
喂,你考的是文举吧?走什么镖啊!
她看了眼裴远山,面沉如水,总觉得师父可能不大想要这样的孝敬。
乌鸦嘴!
临走时,田顷暴躁且幽怨地往她衣兜里塞银票。
“多吃多睡,养点膘!”
师雁行推辞不过,开心收下。
师兄真好!
谢谢师兄!
然后转头就给他充了饭卡。
师家好味开业以来头一位预充值超级VIP客户诞生了。
玩笑归玩笑,晚上睡觉时,师雁行不止一次骨头疼。
也没什么好方法,就是多注意营养均衡全面,每天坚持喝奶,再熬骨头汤。
虽说后世科学家和医生们反复强调熬骨头汤补钙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它好喝啊!
一样东西已经这么好喝了,还要啥自行车!
喝就完事儿了。
身体成长所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视野高了,力气大了,师雁行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
她开始向胡三娘子讨教锻炼的方法,琢磨着等那位三师兄冒头的话,也可以学点兵器啥的?
女人嘛,能打不吃亏。
鱼阵的思维更清晰,口齿更清楚,十位以内的加减乘除已经难不住她了。
《三字经》背熟了,开始换《百家姓》,每每田顷过来,“代师巡狩”检查完师雁行的功课后,还会跟小朋友开小灶,带着她背连江茴都没听过的诗。
小姑娘很聪明,师雁行再一次确信遗传很重要。
而江茴的提前启蒙也很关键。
也不求她以后当什么才女,人多读书总没坏处。
至少出门在外不容易被骗。
偶尔柳芬带着有福和有寿来玩,两边家长交流起孩子们的学习进度,有寿就很受挫败。
鱼阵进度太快了!
弄得他每次想偷懒时,压力都很大。
有福好像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今天教三句,明天忘两句。
但她本人心态过硬,也不跟人攀比这个,总拍着巴掌说“鱼仔你好棒啊”,然后下一句就是“咱们跳房子吧”!
鱼阵白天会陪有福玩儿,但晚上则会小大人似的叹气,对师雁行和江茴忧心忡忡道:“有福这么下去不行呀!”
第一次听她叹气时,师雁行和江茴差点笑死。
这都什么教导主任范儿!
四月初一,阴有小雨,店内客人不算很多。
刚开门,周开就来说了买人的事。
“西边有两个省大旱,转过年来至今没下过一滴雨,虽还没到秋收,可我们估摸着,少不得要有人卖孩子了。”
师雁行叹了口气。
靠天吃饭就是这样,一场雨、一阵风,都能决定生死。
其实未必所有爹娘都想靠卖孩子发财,只是实在养活不起,不卖,全家饿死;卖出去,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还有师雁行托周开找的以后专门磨卤料粉的小作坊,也有了眉目。
“照您的要求,离这边近,只隔着一条街,衙门巡逻也是勤快的。一进小院子,不大,不贵,但够用,现在的租客五月底到期,您得空去瞧瞧,若中意,提前定下来……”
正说着,进来两个男人,嚷嚷着要点菜。
周开一见,忙起身告辞,“不打扰您做生意了,有事儿您随时找我。”
师雁行送出去,折回来时,就见那两人已经点了一桌子,一边吃一边四处乱看,又小声说着什么。
师雁行皱眉。
总觉得,不像什么好东西。
第71章 跟踪
师雁行一个眼神, 江茴就跑去后院,对依旧孜孜不倦捣奶的胡三娘子小声道:“进来俩人,好像要闹事。”
胡三娘子闻言精神一振,喜上眉梢。
她当即手中活计一丢, 顺手去墙角抄起短棒, 抬腿就往外走, “怕不是我的买卖来了!”
两人推门一看,见师雁行正同那两人说话, 听见动静抬眼往后一瞧, 对她们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胡三娘子应下, 又对江茴低声道:“区区两个夯货不值一提, 店内有我照应, 后头若乱了,你只管跑出去报官!”
平时她们就教导了鱼阵, 只要娘和姐姐不开口,不管下头乱成什么样儿都别露头, 暂时倒不担心她。
江茴沉默着点了头。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也想象不出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狂跳, 好像随时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
可眼角的余光瞥见胡三娘子越发结实的臂膀, 就又会奇迹般镇定许多。
那边那两人就对师雁行笑道:“小娘子年纪轻轻掌一家店面,当真是辛苦了。”
师雁行道:“赚钱嘛,哪有不辛苦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就啧啧出声, “小娘子这话说的不对, 你觉得辛苦,是没找对门路。只要有心,自然多得是好法子。”
上正菜了!
师雁行在心里冷笑几声,“什么法儿?”
说话那人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你们娘儿们几个日夜操劳,家中又无男人当门立户,这么打拼非长久之计,便是日后找婆家也是个麻烦呢。
依我说,倒不如把那卤味和蛋糕的秘方卖了,一口气收一大笔钱,自此买房置地安居乐业,再不必受风吹日晒起早贪黑之苦。”
这对话方式师雁行并不陌生,之前在青山镇上陆家酒楼就经历过,倒不意外。
故而她闻言只是笑,“恕我直言,我冷眼瞧两位大哥也不是宽绰的,不知能给什么价?”
那两人闻言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往上比了个大拇指,得意洋洋道:“兄弟我不过是与人跑腿的,自然不算什么,小娘子这么说也没差。
可咱们哥儿几个上头有人,如今小娘子入了主子的眼,可不就是时来运转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上头有人,不然就凭你们俩夯货也不敢来放屁。
师雁行有点不耐烦,“哪位主子?到底能给多少钱?”
见她如此迫不及待,说话那人就觉得这趟怕是十拿九稳,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道:“三百两!足足三百两!”
师雁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师雁行重复确认,“三百两?”
那人重重点头,嬉皮笑脸道:“怎么样?够你们买个院儿啦。”
三百两!
足足三百两!
好大方!
想当初陆振山都给开到五百两,经过这小半年经营,师家卤生意越发红火,市值一路飙升,竟直接到了……三百两!
师雁行直接就乐了,“不知哪位大爷有如此眼光?”
来,说出来让她听听,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
真当来打发要饭的呐!
不算供应的那四家卤料粉包,如今光是师家好味铺面的日均净利润就在四两半左右,一年少说一千三四百两的赚头!
区区三百两,零头而已,要饭的都嫌砢碜!
那兄弟俩隐约觉察到有点不对劲,当即把脸一变,“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拿钱走人就是了。”
“说得好,”师雁行也不装了,手指往桌面上点点,“付钱,走人!”
两人面色一变,蹭的站起来,“小娘皮,少敬酒不吃吃罚酒!”
“趁今天还能好声好气同你说,识相的就哎哎哎!”
他说着话,突觉脖领子一紧,顿觉呼吸艰难,整个人双脚离地,竟直接被从后面拽着领子提起来了!
“我家掌柜的让你们付了钱滚蛋,听不懂人话么?!”
胡三娘子一把抓起他,两条手臂上的肌肉绷出漂亮的线条,黑着脸喝道。
那人一阵慌乱,四肢拼命挣扎,撞得四周桌椅咔嚓嚓响成一片。
他的同伴也没想到这店里竟还有一员猛将,愣了会儿才战战兢兢上前,又想帮忙又不敢动手。
万一这娘们儿的拳头往我身上招呼咋办?看着可不想吃素的!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警告你,有你后悔的时候!”
店内还有几桌客人,见状俱都面露惊恐,师雁行笑着安抚道:“没事没事,大家不必担心,碰上不长眼的想吃霸王餐呢!”
才刚也有人听见那几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了,闻言顿时愤愤道:
“光天化日的,竟还有这样没王法的东西!”
“小掌柜,报官吧!”
“就是,让他们吃官司,省得日后报复呢!”
胡三娘子把拎着那人往墙上一按,贴年画似的,空出一只手来在他腰间、怀里乱翻,果然摸出来一只干瘪钱袋。
她将钱袋往江茴手里一丢,“算账!”
“哎!”见她果然轻而易举制住匪徒,江茴心头大定,又涌起一股怒火,胆子也大了,果然去算账。
算了一回,江茴又扭头喊:“还欠二十七文!”
呸,没钱点什么肉!
不要脸!
胡三娘子拉着脸看第二人,“嗯?”
那人见同伙在她手上死鸡似的,竟无一点反抗之力,早歇了斗智斗勇的心,哆哆嗦嗦往外掏钱袋。
“都,都在这里了。”
他们就是传话的小角色,犯不着为了一口气拼命。
脸面算什么!
先想法子脱身再说!
江茴怒气冲冲上来,一把夺了钱袋,板板正正数出来二十七枚大钱,又把剩下的甩给他,“我们是诚信经营,谁稀罕你们这几个臭钱!”
说罢,转身回去入账。
师雁行笑着看了一回,又敷衍客人们一圈,“让大家受惊啦,算我们的不是,今儿这顿都记在我账上。”
众人不曾想还有这般意外之喜,闻言顿时欢呼出声,纷纷夸赞掌柜的大气,又喜气洋洋起来,刚才那丁点惊慌瞬间消弭于无形。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白吃白喝!
要是以后天天有这等好事就好啦!
胡三娘子拖垃圾似的将那人拖到门口,一把丢出去,又扭头看另一个。
那人:“……娘咧!”
干脆抖着两条腿自己跑出去了。
跑出去两步又回头看,见胡三娘子没追上来,这才战战兢兢退回,抓起地上的同伴,在一片哄笑声中跑远了。
附近几个铺面的人听见动静,都探出脑袋来看,又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跟着叫好。
师雁行置若罔闻,迅速从柜台里抓了一把钱塞到钱袋里,又将钱袋抛给胡三娘子。
“摘了围裙,小心跟上那两个人,看他们去哪里,跟什么人接头!该花的钱别省着!”
胡三娘子只觉脑后生风,本能地反手一抓,便将沉甸甸的钱袋握在掌心。
听师雁行语速飞快地说完,她当即应了,一把扯下围裙,露出里面灰突突毫不起眼的短打,又胡乱抓了块包头裹住脑袋,埋头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去了。
“飒飒!”江茴跑过来抓着师雁行上上下下地看,见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又让三娘子跟上去做什么?她一个人,可别出事。”
“大白天,一般出不了事。”师雁行冷静道,“况且这正是显示她本事的时候。”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他们还会再来吗?”见师雁行把胡三娘子撒出去,江茴不禁跟着悬心。
“会的。”师雁行斩钉截铁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来饭馆捣乱不外乎三种可能:
一是同行嫉妒,故意派人搞破坏,常见的招数是伪造点食品健康问题,搅得店开不下去。
一开始师雁行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两人没这么做。
二是无赖眼红,想来混点钱花花。
但师家好味早在开业之初就跟本地衙役们打好关系,后来更有郑平安隔三差五就带着一干差役们出入,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跟衙役们关系好,等闲无赖根本没这个胆子招惹。
第三种可能还是眼红,但对方有点势力,想将下蛋金鸡据为己有。
这个人会是谁呢?
刚才跟他们交锋的过程中,师雁行就一直在琢磨可疑对象。
竞争对手?本地几家老字号酒楼?
还是那句话,自己跟街头衙役们混得烂熟,几乎相当于衙门的半个自己人,寻常酒楼会主动招惹吗?
就算招惹,也应该会首选第一种方法。
最了解你的是敌人,同行最知道同行怕什么,只要隔三差五弄点幺蛾子出来,师家好味想正常经营下去都难。
到时候要么从县城这片舞台黯然退场,要么低价出售。
那时候他们再趁火打劫岂不是好?
这无疑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法子。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高。
就算是酒楼,背后也一定有靠山。
所以归根结底,师雁行要找的还是最后面的操盘手。
只有找到真凶,才能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是官!
一定是官!
说句不中听的,若真论及五公县地头蛇,郑家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她师雁行公然跟小官人叔侄相称,二少奶奶又隔三差五带着小辈们过来玩,好得跟一家子似的……谁会想不开轻易招惹?
师雁行就不信之前没有土著眼红,但都没动手,为什么?
还不是看郑家的面子!
现在又为什么动手了?
因为是官!
只有官员才能如此不将郑家放在眼里。
不过五公县内排的上号的大小官员也有十来个,会是谁呢?
官职太低的不予考虑,芝麻小官恐怕还斗不过地头蛇。
太大的么,师雁行天天往孙良才孙县丞家跑,他又不傻,如果真的有别样心思,直接给点暗示就行了,犯不着这么麻烦。
县令苏北海?
也不太可能。
之前师雁行还想借着奶油蛋糕的势头打通这层关系呢,奈何也不知苏北海是真的清廉如此,还是过分小心,愣是门缝都没给漏一条。
无奈之下,师雁行又端着蛋糕回来了。
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既然苏北海不领情,那就继续巩固孙良才。
做人别太轴太执着,不然消息传到孙良才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好么,瞧着如今抖起来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将本官这个县丞放在眼里,已经想去扒拉县太爷了?
不是大老爷和二老爷,那么县衙门剩下的官员还有什么来着?
主簿一名,正九品,分管一县粮马;
典史,掌管文移出纳;
另有巡检,从九品,算作是地方武官的头儿。
这几个都是比较上得了台面的,剩下的还有管牢房的、管驿站的、管仓库的等等,都不入流,比较边缘化,中选的可能性不高。
也就是说,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主簿、典史和巡检三人,师雁行暂时都还没有机会接触,更完全不清楚他们的为人和行事。
会是谁呢?
却说那边胡三娘子一路尾随,不断利用行人和街边摊贩、招牌遮挡,顺利跟着那两人来到一座戏园子。
两人也颇警惕,进戏园子之前还特意站在门口张望一回。
胡三娘子不敢跟得太紧,只隔着一个街口眺望。
直到两人都进去了,胡三娘子这才溜过去。
进去?
不好,之前自己与他们正面冲突过,哪怕换了衣着也极容易被认出。
而且戏园子里这么多人,进去之后少不得挨着找,又是一场麻烦。
怎么办好呢?
难得掌柜的派了这么个正经活儿!
胡三娘子正想法子时,突然一低头,跟个门口提篮卖瓜果蜜煎的孩童对上眼,顿时计上心来。
戏园、酒楼、茶楼等处常有此类小贩出入叫卖,谁也不会起疑心。
她冲那孩子招招手。
小孩儿不理。
胡三娘子又抓出来一把钱,小孩儿眼睛一亮,提着篮子一溜烟儿跑来,笑得狗腿兮兮。
“姐姐什么吩咐?”
胡三娘子失笑,却不急着将钱给他,只低声问:“才刚进去那两个人看清了没?”
小孩儿点头,“姐姐要找他们出来?”
胡三娘子摇头,先数了几个大钱与他,又细细吩咐起来。
“你权当进去叫卖,看清楚那两人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千万不许给他们看出端倪。”
那小孩儿抓了钱一笑,“这有何难?之前我还帮一个婶子去青楼抓过奸哩!”
还是个熟练工!
胡三娘子:“……做过最好,你只管看清他们与谁说话,也不要声张,只装着没事人一般再出来找我。咱们一起去对面茶馆蹲着,等什么时候那人出来,你就指给我看,我就将剩下的钱给你,如何?”
那小孩儿一日卖瓜果点心才挣几个钱?如今只是替人跑个腿儿就白得这许多,也不问找人做什么,只满口答应,果然略整整衣裳,滋溜钻进戏园子里去了。
不多时,胡三娘子就听见他在里面挨着问:“大爷,买蜜饯么?”
胡三娘子一笑,径自去街对面的茶馆坐下。
第72章 知己知彼
“那两人在戏园子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倒是接头的人直到戏散,方才随大流出来。”
胡三娘子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回来后将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说与师雁行听。
“我跟着他一路直行,亲眼见他进了衙门后门。”
衙门等处虽有正门, 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装饰, 若非正事和顶上的几位官员, 一般都走侧门。
可若走后门,就是私事了。
“真的是官府的人!”江茴恨声道。
父母官父母官, 不为民做主就算了, 反调过头来祸害,真是该杀!
越想越气, 江茴突然又骂了句,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