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以上这段话我们其实一句也没听懂,因为咪咪说的是希伯来文。和他交涉的是何方神圣,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他稍后翻译给我们听,约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彻底把他征服的是咪咪说的另一句话:作为一个医生,在大量治死人后不得不亡命天涯的漫长时间里,***不靠学点儿鬼都听不懂的语言,那日子怎么熬过去呢?
酒会当天我们准时出席,约伯冒充的是某慈善基圌金会的威廉罗比讯先生,我冒充酌是他的同圌性圌伴圌侣,人家查看邀请卡的那刻我心情很复杂,不知该希望人家放我们过去好,还是质疑我们的身份好,但那位女士看到约伯的神情就跟看到自己qīn爹一样,点头哈腰,恭敬送行。
现场陆陆续续来人,我们一面紧盯门口,一面躲在自助餐台那里大吃,为了这一顿,我们早午两餐都没吃,无论如何要找补回来。
过了半小时,约伯忽然把手一甩,说:“来了。”
我循声望去。我们要等的人刚好从贵宾通道出来,身边簇拥着保圌镖,仰慕者和一大群各sè马屁精,众星捧月,无损她丝毫的光辉,她穿件纯白sè丝质长袍,无腰无袖没有戴任何首饰,头发盘起,浓圌密犹如雷雨前的乌云这身打扮像雅典神庙的圣女一般素净,但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体会到了鼻子一热,xuè液奔腾而来,呼啸而去的错觉。
我们站在演讲台前方,约伯神情泰然,一面开始活动手腕,踢腿,左右扭脖子,根本是在做跟人打架前的热身,你是要把人家按在墙上强wěn吗?
玛利亚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目不转睛看着她,大脑里一片空白感觉这女人艳得邪门,似乎能蛊惑人的神志。
幸好这时约伯冷冷咳嗽两句,我回过神来一看,好嘛,热身效果不错,身圌体姿态舒展优雅,天赋本钱之外咪圌咪和我联手特调的“肌肉先生”激素基尾酒很给力,让约伯的皮肤和线条自然呈现出健美运圌动员涂油之后才有的状态,绝对是一等一的雌性杀=手。
我承认约伯帅得神憎鬼厌,但周围人实在太多了,除非他脑门上装个jing3灯,否则我认为人家很难注意到他。
就在玛利亚要与我们失之交臂的瞬间。忽然就从我们身边挤出一位高大男子。浓眉阔嘴左脸颊一道刀疤十分显眼,他一把拉住玛利亚,shuǎng朗大笑“甜心,今晚你真是光彩照人。”
玛利亚转头只一愣,随之绽放娇美笑容,和刀疤脸同学拥圌抱寒暄,极为熟稔。
我正想这是何方神圣,他一转身揽住约伯肩膀,“给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从洛杉矶过来的好菜坞未来第一号的星探。”
哇,这是咪圌咪兄安排的线人!咪圌咪兄你路子太野了啊!
约伯上前一步,向玛利亚静静点头,不发一言,眼神深邃而宁静,被整个世界瞩目的女人在那一刻竟然屏住了呼吸。
那电光石火的工夫。我终于深深地明白过来。约伯在十号酒馆是怎么睡到一大把姑酿的。好比炽天使突然降临,全身上下散发出无法言说的男性魅力,那种光芒能照亮瞎子的眼睛,撩圌动圣女的chun1情,让没到季节的玫瑰欣然怒放,比武则天还强。
他到底怎么做到这一点对我来说永远是个谜,说句老实话,那瞬间连我都相信他真TMD真是好菜坞第一号星探啊!
约伯就这样跟玛利亚搭上了。接下来一个月,他每天早出晚归,顺便花钱如流水,也不给个准信到底是在于些什么,考虑到他的实力,以及带路dǎng大卫在后方的第一手情报支持,我相信他迟早是玛利亚的人幕之宾——这一点我们没叫大卫知道,他于是一直很安心地在我家里宅着,定时给自己换药和吃外mài,期待身圌体大好,大仇得报。
至于我为了挣出生活费和约伯的泡妞费,不得已加入了咪圌咪的行列,帮各种各样的人圌治稀奇古怪的病,那真是一种冰圌火九重天的奇特经验,明明应该在绝对无菌的手术室动员七八个人的大手术,到咪圌咪这儿经常就是起居室里就地正圌fǎ,他啥设备都有,但都相当山寨,经常麻圌醉打到一半没yào了,病人号得肺都蹦出来几片,缝完了一肚子是疤.本来的jiāng湖名号是神龙太保,从咪圌咪这儿出去就变成了千足虫,倒是一样余勇可贾。
【8】
现在,各有各忙的我们偷得半日闲,在墨西哥餐厅吃吃辣食以安慰思乡之苦。玛利亚一小时后就会来接约伯,据说去出席一个私家派对。
我问他:“我看你最近跟那小妞打得火热,怎么样,是要换主公吗?”
他白我一眼不出声,几口吃完手呈的辣卷饼,从外套里面翻出一张纸一支笔,铺在桌上就开始画,我凑过去看,东一个框框西一条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纸张上渐渐呈现出的是一张相当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干吗?改行写剧本吗?”
他摇摇头,手下不停,而且越来越快,“玛利亚身边的人际圈明细。”
图纸上至少有七八十个人名,互相之间用了好像无数根线连在一起。约伯正往每条线写具体关系备注,我大致看了一下,现情人、旧情人、偶尔有一腿、同性暖昧、前老板的秘密财务顾问、老婆的牙医……我得拿出看药物分子结构的劲头才能防止头晕,约伯你是靠猜的吗?
他很笃定,“板上钉钉,可能有漏,不会有错。”
“如果真是这样,对比起当酒保、你更应该去干双面间谍什么的吧。”
他埋头研究那张图,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当过?”
手指在图上游弋,约伯双眼发亮,念念有词,好像在玩迷宫游戏.又像实在拉不出来,这说明他脑子里正在进行着一系列非常复杂的推算和演绎——这不是我的臆测,每回十号酒馆打烊算账,约伯就是这个德行。
最后他的手指落到相当边缘的个人名上,而后吐出口气,“这个人,有问题。”
我肃然,“愿闻其详?”
“玛利亚身边每个人都能跟他扯上关系,但唯独她自己,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
“这不是也很正常?你全家都是我的朋友,但你爸的前妻我可以完全不接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