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实仅仅只是我知道舒芸的存在,她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
第二天,我带着修好的手机去学校,正好在校门口就遇见了姜城远。他这天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衬衣,还打了领带,手上搭着一件西服,另一只手还抱着他的个人简历。我故意调侃他:“去相亲啊?”
姜城远答非所问,有点着急地说:“苗以瑄,我正想去找你呢。我前天还去了医院,可你已经提前出院了。我没有你的电话,周末都联系不到你。”我笑着说:“我掐指一算,你是有求于我?”
姜城远不像平时那么爱笑了,很严肃地说:“我的…”
我接着说:“手机嘛?”
他问:“真的掉在医院了?”
我点头:“嗯。”
他有点责怪我的意思:“那你不早点跟我说?”
我说:“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啊。”我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说,“呃,我把你的手机摔坏了,不过!又修好了。喏——”
姜城远伸手来接手机的时候,他的手还没够到,我突然看见有个什么东西在我们中间晃了一下,我手里一空,手机不见了。不,准确地说,是被人从眼皮子底下给抢走了!一个穿着破洞牛仔短裤的男人已经像风一样地横穿马路往对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示威似的扬了扬手机。
我大喊:“老麦!把手机还给我!”
老麦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压根不理我。我还没喊完,姜城远已经拔腿追了过去。
我跟着他,远远地就看到老麦跑上了一座人行天桥,天桥的桥面正在进行维修,有四分之三的部分依旧让行人通过,其余四分之一的部分就被隔开了,搭起了围栏和钢架,还有人在施工。
老麦把手机一抛,手机就掉在了盖在施工架上的篷布上面。
他转身冲我们俩摊手,大声说:“喂,别让我失去耐心啊,小苗,再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可就再找你的麻烦了。”
老麦说完就加快步子跑了,姜城远追到他丢手机的地方,人也不追了,抓着围栏就想往外翻。
我急忙拉住他:“喂,人家在施工呢。”
姜城远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冷,很凶,瞪了我一眼说:“那又怎么样?”
施工架是架在桥面外侧的,盖着篷布,也看不清篷布下面到底是实的还是空的。姜城远不敢贸然踩出去,只能站在天桥的边缘,一只手抓着栏杆,身体使劲往外倾,伸长了手去抓他的手机。
我弯腰搭在栏杆上,半截身体都探了出去,知道反正也劝不住了,干脆帮他打气:“姜城远,不够不够,斜前方,四十五度,再往外一点。不不,左…往左一点…”他自己不方便看,只好听我的指挥,胳膊和身体都在慢慢地往前伸,一点一点地摸寻着,最后终于拿到手机了。
我打了个响指:“好孩子,回来吧!”
姜城远也松了一口气,背贴着栏杆慢慢地站起来。刚站直,右脚忽然打滑向外一撇,踩到了篷布,果然那块篷布下面只有架着的几根钢管,很多地方都是空的。他一踩,篷布就塌了,他也就失去了重心,跟着往下掉!
“啊…姜城远!”我尖叫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扑出去抓住即将要从天桥上摔下去的姜城远。
我扑出去的那一瞬间,脖子上也传来一阵剧痛。伤口裂开了,刹那间鲜血横流。流出来的血是温热的,但风一吹,就变成刺骨的冰凉。
“姜…姜城远…抓紧我…”随着我的用力,伤口在不停地撕裂扩大,我痛得眼泪狂飙,但还是忍着。
姜城远的一只脚已经悬空,身体不稳,像一只挂在树梢的风筝,左右晃动着。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桥栏,另一只手很努力地想挽住我。
某个瞬间,他大概看到了我的脖子,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流了多少血,会令他为难成那个样子。我着急地催他:“回…回来啊…别发愣!抓紧!”他如梦初醒,把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终于慢慢地够到了我。
他抓住我的肩膀,悬空的脚也总算找到了支撑点,用力往我这边一回,扑过来把桥栏跟我一起抱住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脖子贴着我的脖子,原本因为有风灌进伤口而微冷的脖子有一瞬间的暖热。
这时候,在附近施工的人也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我们俩拉进来,拖到了桥头,还用脏话骂我们。
姜城远吼了一声:“怎么样啊?骂到她血流干了你们就高兴了啊?”
众人一愣,还是继续骂,不过边骂也边走了。
姜城远的一只手横在我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来搭我的膝弯。我“呃”了一声,有点尴尬:“不用。”
他说:“我抱你,伤口会没那么疼。”
我抿了抿嘴,算是同意了。
他把我抱起来,拦到车,又把我放进车里,还一直把臂弯借给我枕着:“你别动,就这样,忍一忍。”
于是,我也就真的乖乖地挨着他没动。
安静了一会儿,我们俩又同时叫对方。“姜城远。”“苗以瑄。”他看了看我:“呃,你先说。”
我问:“你好像很紧张你的手机?”
他说:“嗯。”
我又问:“有纪念意义?”
他说:“只是有几张很重要的照片。”
我说:“哦,对不起,是我惹的麻烦,差点连累到你。”
他说:“我就是想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说:“不提也罢,反正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他又问我说:“怎么样,伤口还在流血吗?”
我摸了摸,说:“好像还有一点,不过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他低头看着我:“你不怕疼?”
我说:“谁不怕疼啊?”
他说:“刚才应该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拉住我,我就从天桥上摔下去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勇敢,伤口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忍着不松手。”
我笑了笑,说:“人之常情嘛。一条人命怎么也比我这道伤口更重要吧?”
他说:“你跟别人嘴里说的不一样。”我问:“别人?别人怎么说我了?”姜城远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呃,也没什么。”
我知道别人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我自己也听见过。有一次,在教学楼的洗手间里,女生们不知道我也在。她们在议论我把班里一个男生的广告设计作品给砸了的事情。
“张曦也是活该,谁不好惹,惹苗以瑄。”
“他到底怎么惹她了?”
“中午他们几个不是都在教室里做设计模型吗,张曦把饭带过来了,一边吃一边做,跟岚岚还打情骂俏的,结果不小心把菜汤给洒到苗以瑄的作品上了。”
跟着就有另一个女生说:“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苗以瑄那臭脾气,管对方是谁呢,敢惹她,她就得还回去。”
接着她们就说了几句跟那次事件无关的我的旧历史,大致用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脾气古怪”、“睚眦必报”这几个词,别说女生都对我避而远之,连男生都未必敢跟我正面冲突。
然后之前解释经过的那个女生又说:“那也是张曦活该啊,老是跟岚岚腻来腻去的,我看着也烦。”
第三个女生说:“不就是一点污渍嘛,苗以瑄的水准谁不知道,没污渍她那作品也拿不到高分,结果就活生生把张曦的整个作品都给砸了。张曦都郁闷坏了,还不敢吭声,那小子胆小着呢,他敢闹,刘靖初还不得揍他?”
“可不,刘靖初是喝了苗以瑄的迷魂汤了,她说一他就不敢说二。哼,要不是有刘靖初撑腰,苗以瑄敢这么跩?”
“嘉利啊,你确定你不是在吃醋?刚来的时候你不是把刘靖初看成咱们院里的院帅了吗?”
“呸,就是长得好看点,给脸不要脸,我那次约他,不答应也就算了,还说我丑,我现在看见他就不爽。跟姜城远比啊,人家是天上仙,他就是地底泥。”
“总之啊,刘靖初跟苗以瑄那是一条绳上的蚱蜢,都惹不起。你看她那次把胡哥推进水里就知道了,啧啧,不就是…”
“不就是胡哥在背后造她的谣,说她跟刘靖初之间不清不白吗?好好地解释不行吗?她看胡哥正好经过校前广场那个大喷水池,二话没说,一脚就把胡哥给踹水里去了,是吗?”
洗手间的隔间里传出一个接话的声音,当然,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我。
我打开隔间的门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慢慢地说:“哎也不对啊,那次是我一个人,刘靖初那几天请假了,都不在学校。胡哥从水池里爬起来,就知道瞪着我,骂都没敢骂一声,我没有刘靖初撑腰不也挺能吓唬人的吗?呵呵!”
女生相互各看了一眼,然后那个嘉利说:“呃,以瑄,别生气,我们就是嘴臭,也没有恶意。那个…张曦活该,早就看他跟岚岚不顺眼了,经常旁若无人地晒恩爱,是应该教训教训。”
我脸一黑,一个眼神扫过去:“我告诉你们,别把我当疯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踩到我的底线,我是不会怎样的。至于你们今天在背后说我的这些话嘛…”我顿了顿,她们很整齐地聚到一起,身体都往后缩了缩。“呵——呵!”我冷笑两声,擦干净手上的水,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还听见她们在背后嘀咕。
“她那是什么意思?”
“都是你!也不知道隔墙有耳,什么不好说,说她!”
“不会怎么样吧,她要是发飙,刚才不就发了?”
“哎哟!你说她会不会去告诉刘靖初我骂他是地底泥啊?”
“怕什么,对他们俩有意见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总不能把全班同学都得罪了吧?”
那时候的我,就像一颗被丢进油锅里的辣椒,时不时就会爆一下。有人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背地里却没少非议我。也有人直接就把我当路人,哪怕同在一个班级,有时候上课还会挨着坐,我们相互也没说过一句话。那样的状态贯穿了我的大一和大二,直到大三那年,我才收敛了我的坏脾气,开始温柔友善地与人相处。但尽管那样,也依旧有人觉得苗以瑄是一颗定时炸弹,担心哪天一不小心踩了我的脚,就会被我十脚踩回去,所以仍然对我能躲则躲。
姜城远说的别人嘴里的我,大概就是这些意思吧。
我没再问他,我们也都没再说话。
他大概是被我压得胳膊有点不舒服,他的手轻轻动了动,我察觉到了,就想坐直不再靠着他,可是稍微一动伤口就疼得厉害,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立刻把身体一转,另一只手扶了过来,托着我的脸,说:“别动!伤口会流更多血的。”
我忽然一下愣住了,被他温热的手掌捧着脸,脸也跟着热了起来。我们都侧着身体,面对面,近得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地扑向我,带着一种暧昧的温热,拂得我的脸痒痒的。
我渐渐觉得我的脸越来越烫了,他那良好的自我感觉显然又再度爆发,突然对我灿烂一笑说:“苗以瑄,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哦?”
我回过神来,说:“姜城远,你总是这么臭美吗?这样子居然都没有被那些女生嫌弃,还把你当男神似的膜拜?”他笑着说:“她们都觉得,臭美也是男神的一种魅力。”
我尴尬地比了个手势,说:“有魅力的男神,可以别靠我这么近吗?”
他于是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笑了。
到了医院,医生重新给我处理了伤口,还千叮万嘱,不可以再有剧烈动作了。姜城远让我坐在椅子上别动,他帮我排队拿药。这时,刘靖初正好打来电话:“喂,阿瑄?”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在。”
他说:“对不起,说好了那天要在望江别墅等你的,可是我没坚持住。”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可是这几天头疼得厉害,今天才缓过来一点。”我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问我:“你后来还有见过老麦吗?”
我说:“见过,不但见过,还被他找麻烦了。”
刘靖初有点火,说:“他还敢找你麻烦?我…”我接着说:“你怎么样?你拔了你的输液管子,爬着去找他算账吗?”他问:“你知道我住院了?”我说:“是,老麦告诉我的,你被车子撞了。”他说:“嗯,所以我那天才没有在望江别墅等你,我在别墅下坡那儿就昏倒了,是被人送到医院门口的。”
我说:“没关系,反正你等不等我都没去。”
他说:“阿瑄,已经整整一年了,你的气还没有消?还在怪我?”
我敷衍说:“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多提了。”
我刚说完,医院的广播里就传出通告声:“骨科的叶淘医生、外科的姜汉医生,请到一楼急诊室。”
通告重复了两遍。刘靖初问我:“你也在妙心医院?”
我狡辩说:“没有啊。”
刘靖初不信:“那个姜汉医生,刚才我还见过他呢。你别骗我,你在医院干吗?”
我说:“你听错了,我明明在上课。就这样吧,挂了。”
我急忙把电话挂断,又等了一会儿,姜城远领了药回来了。我们俩等了好几趟电梯,每次都满载。我们看楼层不高,就决定走楼梯。我们慢慢地一层楼一层楼下去,下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有根拐杖倒在她脚边。她身旁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刚站起身,一只脚跨过她,推开她背后的那扇门,似乎正打算离开。
姜城远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了一声:“喂,站住!撞了人就想跑吗?”
那个人一听,回头看了看。我们俩一愣,他也愣住了。那个人竟然是刘靖初。
第3章 我还欠着他一个答案
刘靖初的头发有点乱,鬓角微微翘着,脸色蜡黄,嘴唇也有点泛白,就连转身回头的动作都有点慢,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弱无力感。这种病态,虽然拉低了他平时一贯的骄横跋扈的气场,但反而令他显得温润了一点。
他一看见我,二话没说先冲我嚷嚷:“你什么意思,啊?苗以瑄?不是不在医院吗?这还跟我撒谎?”一开口说话,就还是那个刘靖初了。
他刚说完,看见我跟姜城远的衣服上都有血,我的脖子还被纱布包着,态度立刻又换了一种。“阿瑄,你怎么了?”
我不答反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刘靖初盯着姜城远,为姜城远刚才的那句质问解释说:“我没有撞她!”他又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在医院,我听出来了,刚才那是五楼大堂的广播,我是想上来找你的。她这样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姜城远不信说:“你没撞她那你跑什么?”
刘靖初当然知道这个经常被女生评价各方面都优胜于他的人是谁,但他故意轻蔑地问他:“我说,你哪位啊?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楼下跑上来了,有医生、护士,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男人一看见倒在地上的妇女就大喊说:“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妈?妈你醒醒?”
他们几个人刚才已经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其中一个医生问我们:“你们说看见谁撞她了?”
我和刘靖初、姜城远互看了一眼,暂时都没出声。
黄头发的年轻男人噌的站起来,抓着刘靖初:“是你吧?我可听清楚了,他们说是你撞了我妈!”
刘靖初这下可恨透了姜城远给他招来的麻烦了,一边瞪着姜城远,一边对黄毛说:“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手给我拿开啊!我说了没撞她,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想赖人啊?没门儿!”
黄毛不放手:“我不信!他们说看见你撞了!”
刘靖初指着姜城远:“你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撞她了?”
姜城远对刘靖初本来就没有好印象,说:“那你慌慌张张地离开不是想逃走?”
刘靖初大声说:“姜城远,我警告你别信口开河!我是看见她摔倒了,想出去喊人来帮忙!”
黄毛似乎有心想赖刘靖初,说:“你没撞?你没撞我妈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啊?我看就是你撞她了!”
刘靖初的急躁火爆一向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呸,没看你妈用拐杖吗?一个残废,摔倒有什么奇怪的?”
黄毛差点揍他:“臭小子,你才残废!”
几名护士已经将昏迷的妇人抬走了,那个医生担心黄毛会跟刘靖初打起来,就想把黄毛拉走,但黄毛不肯走。刘靖初看我始终没有吭声,指着我说:“那你再问问她,让她说,是不是亲眼看见我撞了人了?”
我看着刘靖初,又看看黄毛和医生,说:“我们确实没有看见他撞人,来的时候这位阿姨就已经昏迷了。”我还补充说,“我还听见他喊医生呢。”旁边的姜城远听我这么一说,惊讶地看了我好几眼。
刘靖初拍了拍手,笑着说:“喂,黄毛,听见了没有?你还是别在这儿跟我瞎掰了,去看看你妈吧。”
黄毛戳着刘靖初病号服上印着的编号:“301病房4号床,刘、刘青初,是吧?好,我记着你了,这事还不算完,我慢慢儿再跟你算账,你可别想跑!”
刘靖初嘴角一勾,冷笑说:“白痴!是刘靖初!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靖初!你记好了?不知道字怎么写就来问我,大爷我教你写!文盲!”他这句话又把黄毛惹火了,黄毛又想挣开医生冲他扑过来,医生也急了:“我说,你还管不管你妈了?在这儿闹什么呢?先跟我走!”
刘靖初这家伙得势不饶人,还继续嚷嚷:“有本事就来啊,小爷我没怕过!来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脸一黑,狠狠瞪了刘靖初一眼。刘靖初看我那表情,扁着嘴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没再挑衅黄毛了。
黄毛被医生拉走了以后,他问我:“阿瑄,你的脖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跟你在一起?”
我说:“没怎么,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谢谢你,还——我——清——白——”他一边说一边冲姜城远挑了挑眉。
姜城远一句话都没说,从楼梯间到医院大门口,再到我们上了出租车,他一直一句话都不说了。车子在某个转弯的路口突然来了个急刹,有一只流浪狗从车头前面一窜而过。我跟着车身一颠,身体向前一扑,头撞了一下前排的靠背。我看见姜城远的手微微动了动,大概是想伸手来扶我,但是很快就收了回去,只是淡淡地问了我一句:“没事吧?”我也淡淡地回他:“没事。”
那天以后,我的伤口没有再裂开了,后来它恢复得很好,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关于我那些虚构的证词,什么看见刘靖初为昏迷的妇人忧心忡忡、大声呼救之类的,姜城远没有跟我做过多的争执,他并不是一个据理力争、锋芒毕露的人,但我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
有一天我看见他和他班里的几个男生因为占教室开会而跟金融学院的学生有点争执,他班里的男生问我:“这位同学,你刚才就在这里的,你说,刚才我们是不是有人进来在黑板上写明了五点以后要征用教室?只是被人擦掉了而已。”
我其实真的没有注意到究竟有没有人进来写字、写的字有没有被擦掉,但是,我有点想帮姜城远,就犹豫着要不要顺他们的意思,但我还没开口,姜城远却说话了:“算了,别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