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挪,一边暗自庆幸,还好,今天穿的是粗布衣服,不怕磨,要不然的话,两个屁股蛋蛋都给磨出来了,可没脸见人了。想到高兴之处,我还轻轻哼起了小曲儿,你看,我是不是挺没心没肺的?
眼看到了那大树处,我抬眼一眼,哭都哭不出来了,那棵大树,什么时候它就没了呢?
我枯坐墙头半晌,再度鼓起勇气,坐在墙头周围望去,我想了一想,这将军府这么大,有一个地方,是临街的,虽然只有一小段距离,离街道有十几步远,但我就不信,我在那儿大叫,就没有人肯帮我?
我忙又向前挪,心情郁闷之极,默不做声往前挪,我估计,我这粗布裤子也抵挡不了多久了,忙小心翼翼,把力量尽量减小,边挪我边想:林瑞,算你狠,连大树你都给搬走了,等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里…
我咬牙切齿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把林瑞整得给落入我手,哎,还是往前挪吧。
眼看那条临街的墙快到了,忽然之间,不知从哪儿,嗖嗖连声,射来几只箭,射在琉璃瓦上,把我前面的琉璃瓦射得粉碎,把我吓得又往后挪了几屁股…
我明白了,林瑞这小子,他这是不让我往前走呢,他今天是非要把我困死在这儿不可了?
我想了又想,望着高高的院墙,心中暗骂,那大将军为什么就把墙筑这么高呢?
我想起林瑞的所作所为,他怎么这么变态呢?为了我不知道的什么破事儿,就把我搁在了墙上?
他如果想要我的性命的话,也不需要费这么多的手脚,我想,很可能,他只是为了困住我,虽然我不知道困住我干什么?当然,想入将军府一探究竟的想法,今天那是想也不要想了,眼看日影西斜,我还得赶着回宫呢。
我脑中忽闪出一句话,两军相逢勇者胜,如果我有勇气的话,必定可以离开这里,可我的腿,怎么跟上次在狩猎之时见到宣王的弓箭一般,又在簌簌发抖呢?
这还没开始呢,腿就软了,这,怎么从墙上跳下去呢?
这万一,我想差了,这两条腿,可就完了,以后的日子可就要在地上爬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一条腿从墙的另外一边翻过来,心中还想高呼一句革命口号:为了自由英勇献身什么的…
却什么也没呼,只是大叫一声:“快来个人接住我…”
说完,我两腿一蹬,往下跳去,我闭上眼睛,准备壮烈牺牲,要不就是腿脚残废,头破血流,嗖的一声,我听见耳边风声阵阵,我的纤腰被人用粗手揽住,安全落地。
事后我想,如果我骑的是三十层楼高的墙头的话,可能连往下跳的念头都不会有,还好,这墙头,它虽高,但跳下去,估计不会死,最多跌断腿啊什么的。
正文第三十三章 寿礼的价值
我被林瑞揽在怀里,心想,他的身上有如青草般的香味,可真是好闻啊,我睁开眼睛,林瑞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闪烁,我在他一闪而过的视线之中,看到了心痛的神色,但我一时之间没有注意,正恼火着呢,不是你,我怎么会横跨墙头这么久?看你这神色,倒仿佛我犯了多大的错一般…
我马上横眉冷对的瞪回去,问他:“你什么意思?”
林瑞松开我的腰,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那把扇子,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跟小姐开个玩笑罢了…”
我想,没可能,开这么幼稚的玩笑?我想了一想,除了他是大齐人这个身份以后,我对他一无所知,与他从无交集,他为什么跟我开这么个玩笑?我正想利声质问他,可想起了射向墙头的箭,锋利,迅急,可以穿肠而过…
我决定对他还是有点儿礼貌比较好,我正想着怎么才能有礼貌的问他而不发火,我正气得怒火正盛,难保一失言之下讲出国骂…
他脸上平静无波,问我:“我的寿礼,你还没给我呢!”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那寿礼已经卖了,卖的钱也已经花完了,我拿什么给他,他果然是为了那寿礼的事来的,恐怕早已在品玉坊打听过了,所以才来这么一招吓吓我,后来,又怕搞出人命,才接住我的吧?啊,那么,他的手段太狠了一些,带来好几个射箭高手,居然还封了一条街,就为了让我在墙上坐两个时辰,磨穿裤子?还好没磨穿…
还说我睚眦必报呢,面前这个人才是睚眦必报的典型,想到这里,我忙离开他远点,仿佛他是麻疯病人…
可这寿礼,怎么办?
我是想砸锅卖铁的还给他,但得有才行啊,我现在连锅都没有了,怎么还?
他面无表情,目光炯炯的望着我,我小心翼翼,战战惊惊的回望于他,哎,谁叫咱欠他钱呢,这一欠人钱,心里头就没有底气,连枯坐墙头的仇,我只好忽略不计了,再说,他显然是有功夫滴,还带了不少帮手滴,我的小福子又没有身边滴,…
我吱吱唔唔的道:“林公子,您知道的啦,你那寿礼,这么久都不来拿,您看,品玉坊可是有行规的,把您那寿礼就卖了…”
林瑞瞥了我一眼道:“那钱呢?”
“啊,钱啦,这个,您不是那么久没来吗?那钱,不也就没了吗?”
林瑞冷笑一声:“敢情你给吞了?”
我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接,把我丑陋的心思一下子给翻了出来,连我想好的掩饰之词都没办法用到,哎,哎,哎,今天可真倒霉。
我能怎么办,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么想,如是,我就这么说了:“没有钱,有命一条,你要不要?”颇有点泼皮无赖的架势。
没想到他点了点头,道:“嗯,你这条命,还值点,好吧,钱也收不回来了,就抵你五千两银子吧,来,签字画押…”
说着招了招手,从墙角的角落里,又钻出那个中年人,居然左手拿一张写满字的纸,右手还拿笔,递给我,示意我签字。
这显然是早准备好了的。
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是下了个套儿让我往里钻呢,我怎么可能签字?
我笑了,望着他:“林公子,想必早就想好这一招的了,是吗?”
林瑞板着脸望着我:“怎么可能是我早就想好这一招了呢,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我有逼迫过你吗?”
我一想,倒还真是我自己跳入的这个套儿,这要求,也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我这嘴,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
我道:“我提出来什么了?我好像没提出什么来啊?”
我眨了眨眼,望着他,他的眼睫毛可真长,忽闪忽闪的,衬在他的脸上,像个孩子般的可爱,但是,他的内心,怎么就如此的丑陋呢,偏要欺压我这个弱女子?我不耍赖,就不是人啦。
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挺漂亮的,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我,仿佛我是个大无赖,我想,我当然是个大无赖了,要赖就赖个彻底,我笑了笑道:“林瑞公子,我可不欠你什么钱,你违约不按时来取货,那件玉器可要订原材料,我用的,可是最好的和田美玉,订的时候,可花了一大笔钱,可不止五千两,可您就落了五千两订金,我们不是讲好,这只是一半吗?到了最后,您也没来取货,您知道,那东西,它的价值,可是看人来的,玉料的老板又急着要回剩下的原玉钱,只好便宜点卖了出去,可最终,卖出去,连原材料的本都没回来呢,还有人工费,伙食费,我都没跟你算呢。说到底,您还欠我钱呢…”
小样儿,跟我斗,还差得远了呢,人不能示弱,一示弱,就被人吃定了,我想,我早就应该这么干了,开始的时候觉得抱歉,还解释半天,结果不被他吃得死死的,现在我一耍横,他不就哑口无言?
林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怀疑的望着我,张口结舌:“什,什么,我还欠你钱?”
我庄严的道:“当然,您知道,在商言商,最讲究一个信字,我再详细点说一遍,你为什么欠我的钱,您看,你不来取货,原玉的老板老催着我要那原玉的钱,那原玉可花了我七千多两银子呢,我要给人家原玉的钱,只有把你那玉卖了,可卖得急,还没卖够两千两银子呢,加上玉器的手工费,还没算上一些鸡毛蒜皮的伙食费,跑路费啊什么的,还差了上千两银子,我自己倒贴了一大笔,要不然,您找给我?”
我向他摊开洁白的手,他望着我的手,又望望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的女人:“你,你,你…”
我道:“我,我,我什么?要不,咱们官府见?我知道,你在这儿手下多,欠债不还,来个杀人灭口把尸体就地掩埋是常有的事,但您那么有钱,为了这欠的千来两,背个杀人的罪名,您值得吗?”
你看,我把他编排成未来杀人犯了。
其实我这种手法,来源于现代各生产厂家之间的资金扯皮,我看得多了,有时候,一个生产厂莫名其妙就差人一大笔钱,就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国际厂商之时打不完的官司,不也因为时间?
我本来不准备这么对付他的,可谁叫他把我搁在墙上,差不多两个时辰呢?谁叫他那么有钱,还向我这个穷人要债呢?
他看了看天,抚了抚额,我认为他是在仰天长叹,我用同情弱者的目光,皱着眉头道:“这样吧,我知道,这么大笔钱,上千两银子,公子您也可能没带在身上,要不,您打个欠条,以后有空了,还给我?”
正文第三十四章 林瑞的心事
他目光闪闪的望着我,叹了口气,我想,他终于缓过神儿来了,在我的无赖行径之下,其实,他还不还我钱,我倒真没准备强要,我只要把他逼得不敢向我开口问寿礼的事儿就行了,我这个人是很识实务的。
忽然之中,他又笑了,我忽然间明白,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之中绽开的红色梅花是多么的美,因为,他的笑,就如一望无际的雪白之中绽开的梅花一般,灿烂,美丽,带着让人惊艳的风情,带着阵阵清香,使人不由自主的想采摘下来,放入怀中,我猛一回神,我想,我怎么又走神儿了?
他收住笑容,忽然向我拱了拱手道:“在下佩服,佩服,一件事竟可以让你如此颠倒黑白…”
说完,他挥了挥手,道:“走吧。”黑暗中,传来如雷鸣般的一声“遵命”。
把我吓了一大跳,看来,他真的带了不少人来,我本来还想嘲讽他两句,也不敢开口。我深深懂得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的道理,何况,它本来就没理呢?他莫名的来,又莫名的走,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在一个极大的庄园里面,林瑞静静的立在窗前,他的身后,是他的手下,那名中年人,他等了一会儿,看到主子仿佛没有叫自己的意思,正想静静退下去,没有主子的开口,他是不敢打扰的。
林瑞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忽然道:“今天的行动,尚算圆满,那个女人,安排好了吗?”
那名中年人恭声道:“安排好了,一切就如主子如愿。”
林瑞道:“接下来,就要展开另一个计划了,背叛我的人,我要让她尝到同样的滋味。”
他讲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在淡淡的笑着。
中年人望了他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吧!”
林瑞看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态,笑道:“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中年人看了看他脸上的笑容,静静的道:“不,在下没有什么要问的啦。”
林瑞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先退下吧!”
中年人静默无声的从屋中退下,脚步声轻轻的,如同猫儿一般,他走到房外,又望了一眼站在窗前的林瑞,摇了摇头,静静的关上房门。
他沿着走廊向前走,忽然之间,旁边闪出一人,截住他,他定盯一看,原来是他的手下之一,他这位手下是他的得力干将,平时说话也较为随便,那名手下问他:“统领,今天的行动,有些奇怪啊!”
中年人道:“有什么奇怪的,多事!”
手下道:“还不奇怪吗?动用那么多人只为了围困一个小子,我看,一掌打昏他不比较好?”
中年人道:“你知道什么?那个小子可不是一个小子…”
手下道:“那他是什么?再说了,主子今天也有些奇怪呢,成天的笑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大笑,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一般,我们看了听了,都有点儿毛骨悚然呢,连小丫环们,都不敢进去服侍了,你说,是不是谁要倒霉了…”
中年人心里暗自嘀咕,但口中却道:“是你不敢进去吧,我看你闪闪躲躲的在门外好一阵了,其实,主子的行为,应该是正常的吧,再说了,这些事,岂是你能随口评说的?”他也有点儿犹疑,喃喃的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子,是个女人呢?”
手下听了他的话,稍微有些脸红:“我看惯了主子荣宠不惊,面容平静的样子,今天他这个样儿,我倒从来没见过,心里倒真有些拿不定主意,怕撞枪口上”他想起统领讲的另一句话,反驳道,“主子是最不近女色的,你别开玩笑了,就算那小子是个女人,那也是一个姿色平凡的女人,主子是什么人,天姿国色,他都不放在眼里…”那手下越讲越气,仿佛统领所讲之言侮辱了主子。
中年人望了望他的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什么,主子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猜得透?”
中年人摇了摇头走了,边走边喃喃的道:“到底是年青人啊!”也不知他讲的是那位手下,还是他的主子。
那位手下认为讲的是他,认为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缩了缩脖子,嘟哝道:“我不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天色已经全黑了,看来,宫门都差不多关了,我奇怪的是,那些像牛皮糖一样跟在我身后的暗探们,到底被这位林瑞公子怎么啦?
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要阻止我入将军府,以这么变态的方法?将军府内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他今天倒达到了目地,我倒真没时间入将军府了。
这个人,也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连娴妃娘娘的人都敢动?
我紧赶慢赶,赶回宫内,宫内一切如常,我甚至没见过娴妃娘娘的面。
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回到自己的小屋,反正那娴妃娘娘也不会叫我去侍候,她还怕我下个什么蛊给她呢,巴不得不见我。
琼花没在屋内,我想,奇怪了,她又会去了哪里,怎么会不见她的呢?我在屋内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听见门被轻轻的推开了,通常,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小福子…
小福子,一进门,就问我:“你今天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想,他怎么知道我遇到什么事,难道我横跨墙头的事这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也太快了吧?
我打量了他一眼,他眉眼都是疲态,我猛地一激灵,问他:“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眉道:“说也奇怪,我今天早就想来你这边看看了,可在路上无缘无故的被人拦住,打了一场架,那些人用车轮战,既不伤害我,又不让我走,直到现在,那群人又莫名的撤走了,我就想,你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升起,会是什么事,我们两个人都被人用计缠住?
我们可都是小人物,为了什么,林瑞要用如此大的手笔来缠住我们?
我现在可以肯定,在与林瑞那场舌战之中,我以为大获全胜,可实际上,我被他当猴儿耍了呢,他为了拖延时间,才与我来了这么一场口舌之争,让我毫不防备,与他争斗到底。
都是一样的扮猪吃老虎。
我想,这个手法,他怎么这么熟悉呢,熟悉得仿佛某个人一样。
琼花,他的手法可真像琼花的,可比琼花高明了不知多少…
小福子用担忧的眼光望着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沉默无语外加咬牙切齿…
我忽然想到一事,问他:“你去看过司徒吗?”
小福子猛然一惊,来不急跟我打招呼,就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我焦急的在屋里面走来走去,害怕听到司徒血溅床头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小福子才走了回来,我一看他的表情,心中一寒,问他:“怎么啦?”
小福子哭丧着脸:“娘娘不见了,屋里面换了一个人,一个与司徒娘娘相似的人,如果不是她太过安静,我还发现不了呢!”
我知道,小福子每次去看司徒,司徒为了切蹉武功,总是会偷袭他的,如今,她却不动手,小福子当然感到奇怪,于是,才发现了不对。
我跌坐在床,怎么会这样,如果司徒不见了,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给将军申冤,给父亲察明真相,还有用吗?连活人,我都无法保障,还管他死人的事,我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本以为司徒呆在冷宫,那里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的家已破,而她的靠山大将军已亡,她对人再也没有了威胁,也就没有人会想着千方百计的去害她,在宫中人内,她只不过是一个在冷宫里等死的被废妃子而已。要为什么,到底,她还是避不过,被人暗自用调包计调走。
正文第三十五章 司徒失踪
我知道,整件事情,肯定与那林瑞有关,但可笑的是,我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花了这么大的手笔,分别缠住我与小福子,难道就是为了司徒?他知道,如今唯一挂念司徒的人就是我与小福子了,他必定也知道,小福子经常偷入冷宫去见司徒,为了不让我们坏他的好事,他竟然动用了如此多的力量,去阻止我们?
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以他的能力岂不是轻而易举?
更加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用如此幼稚的手段来捉弄我,难道真的想看看我磨穿裤子,露出屁股蛋蛋的狼狈样?我怎么还在想这些.…
不过,我可丝毫没有认为他可能是看中了我,想方设法逗弄一下我…调戏,那个我,我只认为,这个林瑞真他什么的变态。
我暗骂了几句三字经。
我暗自思索,在屋里边踱来踱去,把小福子转了个头昏脑胀,我才停下脚步,我想,他如果真要在皇宫中把司徒换出去的话,宫内没有人接应是万万不成的,可这宫中,又有谁可以接应呢?还有,我与小福子的行踪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小福子还罢了,他住在宫外,直接可以监视,可是我身处宫中,只不过一时兴起,跑到宫外乱逛,这样,他怎么都知道了呢…
我想起了林瑞与他身边的那位少浩仆从,当时,他们讲了一种奇怪的大齐语言,与大齐本地的语言有相同也有不同,这种语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或许,他们真的与大齐有关,我想,与大齐有关的,现在不正有一位?娴妃娘娘…
只有她这样的地位,这样的能力,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冷宫中的司徒换到宫外。我仔细一想,不禁满身都是寒意,这个女人,知道在我身上找不出什么蛛丝蚂迹了,把手伸到了司徒的身上,斧底抽薪,把司徒暗自带出宫去,这一下,司徒可要受苦了,我仿佛看到了司徒在十大酷刑之下哀嚎惨叫…
可如今,司徒在她的手里,我投鼠忌器,我又能怎么样?
可琼花,她不是说,她的师叔快来了吗?怎么说了好几天了,他就是没来呢?
慎定,一定要慎定,我深呼吸几口,缓缓的放松下来…
我越想越肯定,这娴妃娘娘与那林瑞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一个沉鱼落雁的娘娘与林瑞有暧昧关系,我心里边堵得慌,我咬牙道,让我捉到你们两个,仔细不扒了你们的皮,可我能扒了他们的皮吗?那娴妃娘娘就在我的跟前儿呢,我还不是只得俯首贴耳?
看来,如果司徒把一切有关于我们无任何背后势力的真相道出来的话,那么,娴妃娘娘下一个动手的将会是我。
我想,她会不会整成百斤的青虫给我吃下去呢?当然她不会放调味料什么的,也不会油炸蒸煮的…
想到此,我的胃不由自主的反了一下,可能脸色太过苍白,小福子担忧的望着我:“要不,我们尽快离开皇宫?”
这小子,才不管司徒呢,在他心目中,司徒就是一个经常想着和他打架的疯婆子,可怜了,司徒的花容月貌…
小福子咳了一声:“你听到了吗?”
我又为我经常性的在极为危险的情况下还胡思乱想的行为,愧疚了一下,我问小福子:“你能带我出宫吗?”
小福子斜睨我一眼,仿佛在称我的体重,我想,还好我不肥,他点了点头道:“你换上太监衣服,我们从守卫少的地方出去…”
看了看他的神态,我有点儿不自信,被箭射成蜂窝的感觉,可实在不怎么样,可现在,又能怎么样,除了脚底抹油之外?再说了,司徒都不在宫里了,我呆在宫里,还有什么用?
我马上收拾了一下细软,最主要的是把宫里边平时搜刮金银财宝包了一大包,那些个东西,我可放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的,也就是琼花姐姐的床板底下,你看,我挺聪明的不是?说是没有五千两银子还给林瑞,但是,两千两还是有的,反正欠五千两是欠,三千两也是欠,那还不如干脆欠着,再说了,如果还了,那我岂不真成了穷光蛋一个?所以还钱的时候,能赖就赖,这也是咱从现代厂家之间的债务纠纷之中学来的。但说了,我这银子,确实不是他那五千两银子中的一部分,他那银子,我确实早就花光了,这个,银子之间的分别,我可也是分得很清楚的…
不过,我想了一想,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金银,背如此重的东西,仿佛射成蜂窝的机会大了很多,虽然我爱金银,但更爱的是性命,我只拿了几张银票,揣入怀中。
对小福子道:“走吧…”
小福子侧耳一听,望了望我,道:“走不了了,有人来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我看了看小福子,小福子明白我的意思,但他没动,我想,不就一个琼花吗?你点穴再怎么不济,也可以敲昏了她吧?
再往她身后看,身后跟了两三位太监呢,原来如此,错怪小福子了,看来,琼花是带人过来捉我们俩的,看来,我们俩画了虎皮充老虎的事被娴妃娘娘知道了,看来,等待我们的下场,不是老虎凳就是辣椒水。
我一看这架势,马上就想,琼花看来也背叛了她的主子,与娴妃娘娘同流合污了,把我与小福子的事告诉了娴妃,娴妃这才伙同林瑞,给我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但我总觉得,我心中尚有很多疑问,林瑞他是一个甘心为人下之人的人吗?琼花那脾气,那么容易倒戈?那出让我横跨墙头的戏,是他自作主张,还是娴妃娘娘主使?
正文第三十六章 太后娘娘
我正准备自动自觉,自缚双手,走出屋外,也没指望小福子能救我,看他的神情,仿佛颇为忌惮琼花身后那几位太监,看来,如果要战,可能有一场恶战,而且,还准输,皇宫内外,可就我们两人,既然赢不了,那么,还是投降吧,识实物者为俊杰…
我满脸堆笑,迎向琼花,琼花面无表情,让我更加不安,把辣椒水的刑罚,升高一级,想象成了剥皮抽筋。
我道:“琼花姐姐,您忙呀…”
琼花望了一眼我:“我不忙,不过,太后传旨,要你过去…”
我没有想到,琼花带来的,是这样的一个消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来与我没有交集的太后娘娘怎么忽然之间想起了我?我在这里面尝道了阴谋的味道。
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又提了上去是什么感觉?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摆脱了辣椒水,剥皮抽筋的恐惧,我的心才一放松,马上又往上提,我想起了太后古井无波的脸,虽善似观音,但决不是一个善茬儿…
我再次用眼色询问了一下小福子逃走的可能,从他的表情上,我再次确定,那可能等于零。
可能他们以为小福子也是这个宫里头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虽说只宣了我一个人,但小福子做势要走,他们竟不让他走,把他也一齐带走了,见到如此阵势,我的心又直往下沉。
琼花在前边带路,我与小福子走在中间,几位太监跟在我们身后,把我们俩像夹心饼干一般被夹在中间,向前走去。
我一路上思索着逃跑的可能,我身上还带了几种自制毒粉,我想,如果在一个避静无人的地方,向那几名太监撒上一点儿,我与小福子是不是可以趁机脱身呢?
我想着,手就不自觉的往藏毒粉的地方,怀里摸,可那手还没到地儿呢,我就感觉身后扫过几道冰冷之极的目光来,我的背脊感觉寒风阵阵,我终于了解,原来目光,它不是没实质的…
我把手放下来,老老实实的放在身旁两侧,身后那目光又变成和风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