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宁早有准备:“啊?这是什么?这可是爹爹收藏的宝贝呀!大哥,怎么回事儿?这玩意怎么被你收在身上?”
欢哥儿连连摆手:“我,我不知道,我就,我就看看。”
远宁道:“……不对……我明白了,你这是监守自盗,你是要偷自己家的东西!好啊你!走!跟我去见爹爹去!我看看他怎么说!他还让不让你管账!”
欢哥儿着急:“好弟弟好弟弟莫急,你听我说,哥哥把克扣你的零用都还给你!你别急,这就是个误会!”
远宁松了欢哥儿,冷笑:“什么误会呀!这样的误会,我从小就玩!你这个没
见识的,以为这里能有什么宝贝?!哼,实话告诉你吧,家里的宝贝啊,在另一个地方。你能从那里弄出东西来,我才算你厉害。”
欢哥儿一听他这样说,戒备地,又受不了诱惑地:“……哪里?”
远宁:“后花园的地库。”
欢哥儿转转眼睛:“爹爹把宝贝都藏在那里?”
远宁道:“不是爹爹,是姐姐!她才有钱呢,你不知道吗?她跟天后都有交情,天后没少赏她东西。姐姐都藏在那里,不让人进,也不让人用,她真是好不小气。”
欢哥儿刮了刮下巴,明白了:“怪不得,克扣了她的零用,她都不在乎,原来手里有的是钱!”
远宁道:“当然了。再说了,你来这里拿爹爹的东西,那就是偷,是吃里扒外!你去拿姐姐的钱,那就是逼她给家里充公,名正言顺!除非,除非你不敢惹她!”
欢哥儿被激:“我不敢?我是这个家的大少爷,我怎么不敢?哼,就这么定了!”
欢哥儿抬脚就走。
远宁跟出去,偷偷笑。
叶夫人上来看着欢哥儿的背影:“这回让这个野种去碰远安,看看谁厉害!”
远宁道:“姐姐鬼鬼祟祟地,究竟在那个地库里面藏了什么,我们也能知道了!”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八(9) 凿地库
就在欢哥儿被远宁挑唆,天枢手捻两颗三藏佛珠正在盘腿打坐。
忽然地库外面吵嚷声传来。
天枢蹭地跳起来,蹿过台阶,守在地库门口,小心听着。
门外。
欢哥儿指着地库的大门,命令身边一众仆人开门。
仆人道:“大少爷,我们没有这地库的钥匙呀!”
欢哥儿理直气壮:“没有钥匙不是有铁锹吗?把地库给我凿开!快!”
夏叔老远跑来,拦在前面:“大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呀,这地库从来是大小姐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平时老爷夫人都不过问的,您不能打开呀!您非要打开也行,等等行不行?大小姐出门会见朋友了,这就要回来了……”
欢哥儿一把推到夏叔:“滚蛋!老爷夫人不过问,我就不能管了?现在家都是我管,开个地库算什么?我非要看看她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可!”
一门之隔,里面的天枢透过小洞看见了外面的事情,冷冷一笑。
几下子布置好了机关,门一旦被打开,就有开三层花的飞箭射出,一下子让他穿胸毙命!
天枢咬牙狞笑,手上使劲:“早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天。天下没有无来由的好心人,我在小丫头这里留也留不住。哼,不过今天有谁胆敢进来,我就要你们血溅当场!”
门外的欢哥儿把仆人们手里的铁锹夺过来:“怎么着?你们胆敢不听我的命令?哼,我自己来!”
欢哥儿的铁锹砸上门锁的瞬
间,穆乐忽然赶到,一把握住了欢哥儿的铁锹。
穆乐一只手与欢哥儿两只胳膊较劲,欢哥儿哪里有他的力气,仓郎一声,铁锹被穆乐搪开。
夏叔着急:“穆乐!你怎么来了?!小主子之前交代过,不让你,你跟,大少爷较劲的呀!快回马厩去!快回去!”
欢哥儿怒道:“哎呀小子,你个奴才,敢跟主子较劲了!我早先饶了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啊?”
穆乐平静而坚决:“你不能进地库。”
欢哥儿大喝:“你给我让开!”
穆乐咬牙:“你不能进地库!”
欢哥儿又从旁人手里抢过镐头,举到穆乐头上:“你,你给我让开!”
穆乐再不多言,却死死守在地库大门前面,毫不退让。
欢哥儿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喝到:“你自找的!”
声音没落,他手里那扬起的镐头就朝着穆乐头上砸去,所有人都吓呆了,可就在那一瞬间——
远安从天而降,从后面一把夺了欢哥儿手里的镐头,手上利落地赏了他好几个耳光,脚下一绊,欢哥儿脸扣在地上,远安踩在他背上抓了他头发在地上狠狠撞了两下,远安恶形恶状,一边打一边骂:“我不是没让着你呀!可你怎么还是这么作?我出去玩一会儿,你就不让人清闲是吧?”
欢哥儿头撞在地上,疼得大叫:“啊!啊!”
远安抓他起来,一直拽到穆乐面前:“你干什么?你想打他?你管他叫什么?叫奴
才?!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奴才,不是你的!我不许你这么叫他!”
欢哥儿当然服软了,双手舞动:“不叫了!不叫了!”
远安还没完呢:“你还想干什么?开我的地库?!你是不是瞎了?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来,”她把铁锹摁回到欢哥儿手里,“来,我借你两个胆子,我让你打开!今儿你要是不打开,我就弄死你!”
门里的天枢看见了外面的热闹,一边松开绳索,卸掉机关一边道:“啧啧,小奴才够意思,这丫头也太暴力了。不过我喜欢!”
欢哥儿被远安打得鼻口穿血,家人窃笑,角落里的叶夫人与远宁也笑。
叶大人从外面匆匆赶到了,手指发抖指着远安:“远安!你……你给我住手!”
远安又在欢哥儿身上砸上两拳,方才松手起身:“爹爹?……您怎么回来了?您,您不是上早朝去了吗?”
叶大人垂足:“我呀,我要不是提前回来,你是不是还要把欢哥儿给打死呀?”
远安低头撇嘴:“是他欠揍!”
“他,他是你的哥哥!”
叶大人把欢哥儿扶起来。
欢哥儿咧嘴大哭:“爹爹我错在哪里了?是你让我管理账房的,我想要盘点一下家中的财物,想要开地库,谁知道就犯了妹妹的忌讳!别说我没开,就是真的开了,至于,至于这么打我吗?”
叶大人差点也要哭了:“欢哥儿啊你受苦了。你妹妹她从小就是这般性情,野蛮了些,你,你不要介意。哪里伤了?我给你请大夫吧?!”
欢哥儿还不觉悟,仗着叶大人在此撒泼:“我就要开地库!”
远安在后面阴阴发狠:“你是想要我弄死你吧?”
叶大人怒吼:“远安!”
远安瞪着眼睛:“爹爹,我够容忍的了!就算欢哥儿是你重新找回来的骨血,他来了我就不是你孩子了吗?你心疼他,我从小不是也没了娘?凭什么这么偏向?!”
叶大人道:“就因为,就因为你从小在我身边,锦衣玉食,受尽宠爱,他没有!欢哥儿,你听爹爹说,那地库就是你妹妹放私人物件的地方,没什么稀奇东西,你就别碰了,那里也没有财物,来,你跟爹爹来……你们!”他看着一众看着欢哥儿遭罪还幸灾乐祸的仆人,“还不去给大少爷请大夫,看什么热闹?!”
欢哥儿扶着叶大人离开。
众仆怏怏然散了。
远安撇嘴,不服。
穆乐关心地抓起远安的手来看,十分心疼:“打他那么用力,你没事儿吧?没伤到自己吧?”
远安甩甩手腕,还未尽兴:“还好!算他走运!他真敢碰你一下,他真敢开门就遭殃了!”
叶夫人与远宁凑上来。
叶夫人道:“看来你爹爹是存心袒护此人了。”
远宁道:“爹爹就是个老糊涂。”
远安道:“爹爹对欢哥儿算是袒护到底了……哎,咱们也没辙……”
叶夫人道:“哼,今天是你来了,你要
是不及时回来呢?那他就不一定又做了什么节目出来!”
远安道:“哎呀,说起来母亲,我也不是你的孩子,性情上来讲,你跟远宁也是万人嫌。”
这话把叶夫人与远宁气得翻白眼,远安却也全不在乎,“不过这么多年,咱们处得也算安稳,也算相安无事。这么新来的这个就把我逼得恶向胆边生呢?”
叶夫人道:“我呀,是怎么看他,都不像你们爹爹的孩子。你和远宁虽然也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是鼻子眼睛都跟你爹爹一模一样,你们看他,哪里有你们爹爹半分样子?”
远安一派天真:“可能他长得像他娘。”
叶夫人赶紧接上:“也有可能像他的亲爹!”
远安想了半天才明白:“母亲你说的什么话?滴血验亲了,不该有错呀。”
远宁道:“我就觉得这事儿可疑,那天滴血验亲,是他提出来的……”
远安沉吟,看了看叶夫人与远宁,越加觉得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天滴血验亲,却是欢哥儿自己提出来的,远安道:“你们是说,他可能动了手脚?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很难再让他跟爹爹验一遍了……”
远宁道:“要我说,从根儿上查,他不是说他娘是宫里的彩戏师,名叫小玉?爹爹当年当小吏的时候二人认识,查一查这个线索,看看他娘是不是还跟别的什么人有过交往,那样的话……也许就能找到把他赶出咱们叶府的证
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