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羽飞是个粗莽男儿,便是开始的时候怕伤了自己,尽量忍耐着,可是一到了兴头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每每总是自己哭着求饶的。

一旁的几个侍女都是明白事儿的,可是听到这个也脸红了。

不过想想,也是应该开始了,这都生完三个月了。加上怀孕时候,已经一年多了。

若是一般人家,怕是早已塞了多少个通房呢,她们殿下可真真是能忍,就这么着干熬了大半年呢。

待到一切都平息了,容王自抱着阿宴去了湢室洗浴,而这边,侍女们则过去收拾被褥。却见那被褥上,除了素日会有的一些白色粘液等外,竟然还有一些奶白色的水儿。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过后低着头,红着脸,将那被褥都拿过去洗了。

不过后来难免私底下说着:“王妃刚出了月子的时候,还喂过两个小世子吃乳呢。虽则不多,倒是有些的。”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却是根本不喂小世子了的,看这样子,以后也是不喂了……”

还有一个,看看左右,红着脸道:“闲磕什么牙,这种闺房之乐,也是你们这些没出阁的丫头说的!”

而在湢室里,容王嫣红的薄唇上还流连着一点乳白,他两颊泛红,眸中灼烫地抱着阿宴,一点点地帮她清洗着身子。

阿宴脚趾头都懒得蜷缩起来,一点不想动,就这么躺在他怀里,软糯的身子就这么靠着他刚硬的身躯,感受着他释放过后那起伏贲发的胸膛,享受着他细致温柔的服侍。

他的大手依然带着那茧儿,划过她身上每一处细嫩娇养的肌肤,总是引起她一种别样的情愫。

她像猫儿一般慵懒地睁开眸子,看过去时,却见他刚毅的薄唇边,那点乳白色。刚硬削薄的唇,俊美无匹的男子,走出去后人皆敬畏,可是在这内室之中,却竟然是这样的。

阿宴抬起柔软无骨的纤手,轻轻抚摸那点白色,低哑地责怪道:“你好歹也擦一擦,回头让丫鬟们看到,还不知道怎么想你呢!”

容王眸中颜色渐浓,顺势将那纤细手指也咬入口中,他暗哑地道:“我又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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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便是两个小世子的百日宴了。

一大早起来,阿宴便开始梳妆打扮,那边奶妈丫鬟们也在惜晴的指挥下,将两个小世子打扮得犹如两个米分团子一般。胖乎乎的小脸儿,米分莹莹的小嘴儿,小胳膊小腿儿都肉嘟嘟的,再佩戴上皇伯父赐的金锁,怎么看怎么是两个小金童。

惜晴将这两个小家伙打扮好了,这么一抱,只觉得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一团儿肉,还是米分嫩圆滑的,当下笑道:“这可比刚生下来的时候重了不知道多少呢。”

阿宴淡笑道:“也是喂得好,前几日跟着殿下进宫去,皇上还说了呢,小世子身边的这几位奶妈丫鬟统统有赏的。”

这话一说,那几个奶妈丫鬟自然是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其实也是千挑万选才被挑过来照顾两个小世子的,自然是尽心尽力,如今得皇上的赏赐,那都不是银子的事儿,关键是那体面和荣耀。

少顷容王也收拾妥当了,把一身五爪云龙的红袍穿得玉树临风,犹如谪仙一般。其实这世上,少有男子将红色穿得如此内敛低调又俊美高贵,容王便是一个。

一家人打扮妥当,便前往宫中去了。容王这一次是没骑马,直接陪着阿宴母子三人在马车里坐着,一路上这两个娃儿还算乖巧,咬着手指头在那里吮着玩儿。

他们也是不常出来的,只偶尔去宫里才能趁机看看外面风景。如今阿宴打开那马车窗帘儿,抱着子轩看外面的车马牌楼。

小子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秋日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他脸颊上,婴幼儿那种特有的细致绒毛微微闪着淡金色的光,他就这么安静地靠在阿宴怀里,一双眸子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这满世界的每一个细节。

阿宴一时心里满满地都是喜欢,忍不住低首,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道:“子轩真乖。”

另一边,容王抱着子柯,对着窗外指点江山:“看到没有,那个迎风招展的旗子,那个字读作‘酒’,这是一个酒家。”

子柯两只溜溜圆的眼睛透着惊奇,清澈的眸子四处乱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容王又指着一处牌匾道:“看那个黑色的牌匾,那是岳阳酒楼。”

子柯两只眼睛瞄准了一旁卖糖人儿的,那糖人儿随着那个木桩子转啊转,子柯裂开小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要多欢快有多欢快,笑得晶莹剔透的口水直往下流。

容王蹙眉,淡道:“那里挂着四个红色灯笼,看到了吗?上面写着的是‘福’‘禄’‘寿’‘财’。”

子柯软乎乎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小手欢乐地摆动着,开始嘿嘿地抓着他的头发玩儿。

容王回首,看了眼阿宴怀里的子轩,淡道:“阿宴,我们换着抱吧。”

子柯实在是孺子不可教,他还是试一试子轩吧。

阿宴完全没搞明白她这夫君到底在想什么,当下便和容王换着抱了。

于是一路上,阿宴抱着子柯一路边看边说,逗得子柯一直咯咯咯地笑着,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欢快地手足舞蹈,差点用那小脚丫踢到了阿宴胳膊上。

阿宴被他踢了也是高兴:“看这小肥腿儿,可真是有劲儿啊。”

容王点头:“嗯,你先陪着子柯玩吧,我在教子轩认字。”

阿宴一愣,无奈地道:“好吧……”

就这么着,一家人进了皇宫,宫里早有辇车在这里等着呢。

那为首的太监笑呵呵地道:“一早就在这等着,今日个进宫的有文武百官,有宗族命妇,怕是辇车不够用,特意一早挑了个最新最大的。”

容王点头,一家人上了辇车,前往设宴的永和殿。

殿上,文武百官都已经等在了那里,此时见容王一家来到,纷纷过来表示恭贺,这其中自然有人见了这一对皇子,好生恭维一番。

因这宴席分为外殿和内殿,此时阿宴去了内殿,容王却抱着子柯直接去见仁德帝了。

这是一处殿旁的静室,虽则今日是两个小世子的百日宴席,可是仁德帝依然一大早就在这里忙着公务。

待容王过去了,他才放下手中的奏折,一改适才的严肃,大步过来,抱过那子轩,哈哈笑道:“来,让皇伯父抱抱。”

一时随口问着:“子柯呢?”

容王淡道:“王妃将他带去内殿了。”

此时仁德帝逗弄着怀中的娃儿,这娃儿依然不笑,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仁德帝怀中,一双比水晶还要清澈的眸子就那么望着仁德帝。

容王从旁,见此情景,蹙眉道:“皇兄,你有没有觉得子轩有些奇怪?”

仁德帝听了,挑眉道:“哪里奇怪?”

容王盯着自己这儿子,慢吞吞地开口道:“他也不笑,也不玩,就这么看着你。”

要说起来,子柯倒是个活泛的娃儿,一逗就咯咯咯地笑,一不高兴了,那小嘴儿一瘪,就开始哇哇哇地哭。可是这子轩呢,他说了一路,说得嘴巴都干了,他却纹丝不动。

这就不由得容王不担心了。

仁德帝听到这话,抬头,严肃地看向容王。

容王顿时下巴微紧:“皇兄也觉得他有些奇怪?”

说着这话,容王不由凑近了,低头过去打量,一边打量一边皱眉:“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仁德帝拧着威严的浓眉,盯着容王,一字一字地道:“你小时候还不如他呢。”

他停顿了下,挑眉冷问道:“你现在傻吗?”

容王顿时无言以对,他怔怔地看了自己皇兄好久,终于忍不住道:“真的吗?”

仁德帝抱紧了怀里的娃,瞪着他没好气地道:“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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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宴席开始了,因着是百日宴,自然有各文武百官并皇室贵族纷纷呈上百家衣,百家食并百家锁,虽则两位小世子并不会真得用到,可是侍女们还都是一一收起来讨个吉利。

外殿先是一片恭贺之声,紧接着皇上开始下旨赏两位世子金银锦缎笔墨纸砚等各种物事,于是又是一片恭维贺喜之声,歌功颂德之后,这宴席才算开始,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不绝于耳。

而内殿,阿宴进去后,却见皇后娘娘高高坐在凤榻上,一旁侍立着凝昭容,其下分别是宫中各妃嫔以及皇族之中各王妃公主,除此之外也有品阶较高的命妇。这殿堂上每个人都是珠围翠绕,艳妆华服,初一踏入这殿中,便有香气扑鼻而来。

此时容王已经命人将子轩也送过来了,当下阿宴在前,姿容华贵,步态雍容,其后跟着两个奶嬷嬷,各自抱着一个娃儿。

众人都不由伸长了脖子去看,却见那两个娃儿唇红齿白的,米分团儿一般的肉乎乎小脸,额心点着一点红,真如同个年画里的娃娃一般可人。

当下在场诸位脸上各有不同,像那些公主命妇们也就罢了,口中不免恭贺之声,纷纷夸赞这一对娃儿长得好。

而宫中的妃嫔们,却是眸中闪过掺杂着嫉妒和羡慕的神色,她们进宫快一年了,一直不曾有孕,还不知道哪辈子能抱上这么两个米分妆玉裹的娃儿呢。

至于皇后呢,则是轻轻地抚过肚子,口中却温和地笑着道:“可算是来了,快赐座。”

柔妃见此情景,手也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其实她比皇后更早发现有孕,一直是瞒着不说的,其实是想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这一胎,再行往上禀报,不曾想,偏就这么不凑巧,皇后也发现了有孕。

原本她有孕了,这该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就这么在皇后有孕的阴影下,无声无息,也没有人关注。

如今看着这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的容王妃,就这么意态从容地走来,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不知道这一胎是皇子是公主,更不知道这便是生下皇子来,是否能如这容王妃一般风头尽出?

阿宴此时在众人羡慕嫉妒交加的目光中,娓娓坐在众妃嫔的上首,那是挨着皇后较近的一个位置——是为容王妃留下的。

刚一坐下,阿宴便感觉到一道透着强烈憎恶的目光,她笑着抬头看过去,却见是凝昭容。

本来应该在宫外一个角落里养身子的凝昭容,此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内殿宴席上,且坐在紧挨着皇后的位置。

皇后笑望着阿宴道:“最近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便求了皇上,请皇上放了凝昭容在本宫身边陪着。凝昭容到底是过来人儿,凡事儿也有个照应。”

阿宴笑着点头:“原本应该的。凝昭容和皇后娘娘姐妹情深,自然是比起嬷嬷宫娥们要细心。”

凝昭容闻言,唇边泛起一抹冷来,不过并没说什么。

此时在场诸位也有仁德帝和容王的长辈,诸如平溪公主,这都是受人尊重的老人儿。这平溪公主的儿子威远侯如今又娶了一房续弦,不过至今肚子还没动静呢,平溪公主见到阿宴的这一对小儿,难免喜欢,便过去看着说笑,一旁众人见此,也都围着逗乐。

这两个孩儿,子轩也就罢了,那子柯原本是个爱笑的娃儿,但凡看到什么,都要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晶亮的口水凝在米分红唇上,看得人恨不得亲他一口才好呢。

只这么几下子,两个娃儿便得了大家喜欢,大家围观着,逗乐着,说笑着,纷纷夸赞这两个娃儿模样好,甚至还有人说起,将来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这么两位小世子呢。

一时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起了要订娃娃亲的。

就在此时,皇后忽然道:“把竹明公主抱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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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明公主,这是凝昭容所生下的小公主的封号。作为仁德帝第一个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仁德帝其实算是对这个公主非常疼爱了,赏赐了各样稀奇珍宝,也为她找了一个和善温柔的妃子代为照顾。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竹明公主百日的那天,可没有像今天这么风光。

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后身边的凝昭容,这个生下竹明公主的女人。

皇后命令下了后,在场的珍妃起身,笑着命人抱来了竹明公主,待到嬷嬷将这小公主抱上来后,她亲自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凝昭容的目光看向了珍妃怀中的女儿,她的眼神极其复杂,说不上是爱,也说不上是厌恶,就那么盯着那个从生下来后,她一次都没有抱过的女儿。

珍妃低头望着竹明公主,笑得温柔慈爱,她一边抱着小公主,一边对阿宴道:“容王妃,要说起来,这三个孩子只差了两个月呢,以后倒是可以一起玩耍。”

说着这话,她抱着竹明公主走向了阿宴。

阿宴看向竹明公主,却见那竹明公主已经五个月大了,不过由于生下来的时候太轻,极为瘦弱,如今看着脸上依然发青,瘦得皮包骨头,抱在怀里,不过是小猫儿一般大小。

其他人也看到了竹明公主的样子,在场之中众人,不免看得心惊。再抬头看向容王妃的那两位小世子,唇红肤白,圆润可爱,水灵灵的眼睛清澈见底,一时不免想着,同样是孩子,这差别也太大了

要说起来,也难怪仁德帝如今为这两个小世子的百日如此大费周折。

做了母亲的人,心都是软的,阿宴望着那竹明公主,有那么一刻几乎想抱过来,不过到底是没有,她只是怜惜地望着那竹明公主:“平日里她吃得可好?”

珍妃感觉到阿宴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下,道:“她从生下来吃得就不好,平日里吃乳总是断断续续,小猫儿一般,喂不进去。晚上睡得也不安生,总是会夜半啼哭。不过最近倒是好些了,吃乳能吃约莫一茶盏了。”

才一茶盏……阿宴低头看向自己那两位吃起乳来几乎没命的小家伙,想着平时人家吃乳的劲头,那是蹬着小胖腿儿使劲地吃,吃得满头都是大汗啊。

要不俗话总是说连吃乳的劲儿都用上了呢,这吃乳原本确实是个力气活儿呢。

一时旁边的平溪公主过来,她倒是不必忌讳什么,左右她是个仁德帝的长辈,当下便从珍妃怀中接过来那竹明公主,仔细地端详,看了半响,不由得怜悯地叹息:“这可真是个小可怜呢,这都五个月了,还没长开呢。”

因为平溪公主过来了,其他公主王妃等也都过来,围在那里观看,问这问那的说着。

珍妃只好一一解答道:“她素日睡得不好,人说小孩子睡觉才是长身子呢,可是她总是夜啼不休,没办法,我找了太医,太医说倒是可以给开些药,可是把这事儿回禀了皇上后,皇上却说,是药三分毒,小孩子家的,便是睡不好,好好地哄着就是了,万万不能这么早便用药。自那之后,偶尔间我发现若是这么抱着她,她倒是能安睡,没办法,我便夜半时常抱着她睡,如今她倒是睡得好些了。”

阿宴听到这话,不由看向珍妃,却见这珍妃下眼圈那里都是发黑,虽则用脂米分掩盖了,可是细看总是能看得出来的。

当下不由感叹,要说这珍妃待这小公主,也算是尽心了。那等尽心和关心,倒不是能装出来的。

这边正说着呢,那边凝昭容在一旁太监的扶持下过来了,她低头看了眼竹明公主,淡淡地道:“珍妃娘娘,实在是辛苦你了”

她这话一说出,众人听着,面上都有些尴尬。

要说起来,今天的这百日宴,她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的,也就是仗着皇后的亲妹妹,所以被皇后提携放到了身边罢了。

至于这竹明公主,那是皇上亲自定下由珍妃抚养的,人家费心费力抚养自己膝下的公主,和她有什么干系,如今却又自以为是说这种话。

当下众人不免冷笑。

凝昭容低头看向竹明公主,却见她果然是瘦弱不堪,再抬头,看了眼阿宴身边那两个小世子,眸中忽而便泛起一股暗恨,她笑了下,垂眸掩下,淡淡地道:“要说起来,这小孩子家的,太胖了总是不好。”

阿宴听着,也懒得反驳她。

人家心里不痛快,还能不让她沾点嘴皮子上的便宜。

一旁众人听着这话,不免暗笑,可是唯独平溪公主却将怀里的竹明公主交还给珍妃,又过去抱阿宴一旁奶嬷嬷怀里的小世子。

她搂在怀里,看着那白胖团子一般的小脸蛋,不由笑道:“要说起来这小世子可真是一脸的福相,比容王小时候还要好看呢。”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脸恭维地点头:“可不是么,要不然也不至于得皇上如此看重,特特地请了文武百官来为这两个小宝贝办这百日喜宴。”

凝昭容听着,心里自然不乐意,当下她看着安静地躺在珍妃怀里的竹明公主,便要伸手从珍妃手中接过来。

谁知道珍妃却淡淡地道:“凝昭容,竹明这孩子虽则还小,可是却机灵得很,她不喜欢陌生人抱的。”

说着,却是继续抱着竹明公主,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其他人见此,不免觉得看好戏一般,都抬头看过来。

凝昭容当着大家的面吃了一个软钉子,伸出的手就在那里,收回来也不是,硬抢也不是,她面上就难看起来了,便笑道:“这孩子,在你身边养了五个月,可是却在我肚子里呆了九个月呢。我怎么还不能抱了?”

珍妃挑眉,不冷不热地道:“虽则只是一个公主,可这到底是皇上的骨血,他也珍视得很,每日里都要把这边过去汇报的,万一有个好歹,皇上面前却是不好回话的。”

凝昭容的手在半空僵了这么半天,总算是僵硬地收回来了。

脸上却是越发的难看,面上都都是发白的。

她辛苦生下的孩子,便是个瘦弱的公主,那又如何,怎么竟然轮到别人当家做主?

凝昭容憋着一口气,艰涩地看向正当中的皇后。

谁知道皇后却从容地品了一口茶,淡道:“凝昭容,这茶有些苦,你帮本宫倒一杯新的。”

这话清淡得很,不过听在众人眼里,都是别有意味,看看皇后,再看看那脸色铁青的凝昭容。

凝昭容定定地望着皇后,半响后,她终于深吸口气,迈步,走向了皇后,然后低着头,颤抖着手,帮皇后倒茶。

在场的公主王妃贵妇,没有一个人说话。

场上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平溪公主过去,逗着怀里的小世子道:“哎呦,你们看,这小家伙还吐了口水呢。”

众人忙聚过去看,可不是么,当下不由得围着笑起来,也有的故意去拿了一个红色的小果子去逗小世子,这小世子子柯也最是喜欢让人逗,别人一逗他就咯咯咯笑得欢快,笑得时候那小鼻子一耸一耸的,看着实在可人。

在场的大多是自己也有孩子的,此时看着这小世子,倒是分外怀念自己孩子小时候,于是越发喜欢这白白胖胖的小世子了。

阿宴见一旁的竹明公主无人问津,便和珍妃说起话来,顺势说起了平日喂养的一些事情。珍妃倒是个性子平和的,便顺势和阿宴攀谈起来。

在场众人正说着话时,此时宴席也开始了,原来今日的宴席,因是百日宴,所以特特地放了各种喜庆之物,诸如红色长生果,染红的鸡蛋,以及染红的粳米等。

一时有宫娥将那些染红的鸡蛋装在红色竹篮里,一一分给在场的诸位,以示沾染喜气。

此时恰好阿宴身边的子轩看样子倒像是尿了,于是奶嬷嬷帮着换了尿布,一旁的平溪公主便说起这换尿布的事儿来,甚至提起了威远侯幼时的趣事儿,一时众人听得不由开怀大笑。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柔妃忽然惊叫一声。

这声惊叫,不大不小,大家却都听在耳中,便不由抬头看过去。

却见距离皇后不远的柔妃,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僵硬地坐在那里,痛苦地扭曲着一张脸孔:“我……我的肚子……”

众人顿时惊呆了。

这柔妃如今可是怀着三个月的身子啊,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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