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事儿,大太太对这个儿媳妇逐渐不满起来。想着她便是小产,那又如何,总不像自己的阿凝那般凄惨吧,阿凝身上那伤,大太太一想起来就心疼,一直感叹说阿凝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大少奶奶素日是备受老祖宗宠爱的,如今老祖宗只知道念佛,不管事儿了,说是越看越心酸,倒是不如眼不见心为净。于是大太太就开始掌权,每每都要把大少奶奶责备一番。
大少奶奶原本就病着,又受了这么一番窝囊气,可真是没处说理去。只能暗地里掉眼泪,这个家,她开始觉得实在是呆够了,要说起来,自己也是侯门之女,怎么竟然嫁到这样一个人家,又受这般凄凉呢!
其实大太太实在也是心里不好受,最近因为阿凝生了后体弱,放在宫外角落一个院子里养胎,明里说是养胎,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被逐出宫门外了。
不然你见过刚生完孩子的妃子就这么放到宫外头养着的吗?
敬伯爵府无奈之余,大太太对这个女儿是心痛得不行了,每日里都要坐着车马过去,将自己做的各样补汤送给凝昭容补身体。
凝昭容自从那日听说皇后和柔妃都有了身孕后,整个人躺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怎么吃饭,就知道在那里躺着哭。
大太太每每劝她,这么哭也没用,反而是把自己身子哭坏了,可是她也听不进去。
一直到这一日,大太太又去看她,偶尔间提起来,说是阿宴一下子得了双胎,都是儿子,如今皇上还打算特意为这两个孩子举办百日宴呢,要把满朝文武都请过去,好好地热闹一番。
凝昭容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瞬间她整张脸都扭曲了:“我便是生了个女儿,那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那她的算什么?又不是皇上的亲儿子,怎么有脸这么张扬?”
大太太听到这话,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少说句吧,你如今在这里养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如今满燕京城谁不知道,这容王妃一举得了双子,不但容王把她宠得跟什么似的,便是皇上,都是把那一对双生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听说是每几日都要命嬷嬷进宫一次,详细地回禀两位小世子的情景。为什么称为两个小世子呢,你要知道这王位只有一个,只因皇上就是这么叫的,大家看那意思,这两位小世子,那哥哥自然是承袭王位,那做弟弟的怕是也要跟着封王的。”
大太太叹了口气:“要说起来,这阿宴如今可算是盛宠一时,风头正尽呢,咱们现在可没法和她争,你便是再怎么憋屈,也要忍下这一口气。”
凝昭容几乎要把一口细牙咬碎,她不甘心地扭曲着一张脸:“这个阿宴,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把我尝过的痛苦一个个都尝一遍!”
说着这话,她一皱眉,问道:“那皇后呢,她如今怀了身子,怎么也不来看看我?难道竟然是狠心地把我给忘记了?”
大太太将一碗汤递给女儿,安慰道:“这个事儿,你也不必怪她,她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胎,如今是多走一步路都怕稳不住这胎,哪里还顾得上你呢。以后但凡她好了,自然有提拔你的时候,你也不必多想。”
可是谁知道凝昭容却全然不这么以为:“当日若不是她一直以姐妹之情来说事儿,我又怎么会把那法子告诉她?若不是我那办法,她如今怎么会怀了皇嗣!”
这话一出,大太太可是吓得不轻:“你这孩子,那本是禁药,不该吃的,如今你和你姐姐都吃了,这才怀下子嗣,这事儿你可万万不能再提,若是提了,怕是咱们一家都要受连累的!”
凝昭容低头在那里,也不说话,良久后,她抬头,对着她母亲惨然一笑:“我都懂的,母亲放心就是了。”
大太太看着女儿的那一笑,却是傻了,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啊,往日里都是骄纵的,何曾见她这般笑过,那笑是说不出的渗人。
看大太太呆在那里,凝昭容却是道:“母亲放心便是,我没事儿的。”
说着,她伸手道;“母亲把汤给我吧,我饿了。”
***
却说阿宴月子做得也倒是舒坦,容王几乎是不上朝地陪着自己也就罢了,周围还有数个嬷嬷,那都是宫里挑出来的,一个个经验丰富,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有欧阳大夫特意开出的产后滋补的药膳。
如此过了这么一个月,待到阿宴出了月子后,头发黑亮柔顺,脸上米分嫩莹润,浑身肌肤冰肌莹彻,如珠如玉一般,整个人比原来丰盈圆润了,可是并不显得胖,反而隐隐透出一股子富贵雍容之态来。
偶尔伸出手来,被容王握在手里,只见那手真个是腕白肌红,细圆无节,握在手里软绵绵的,都不舍的放开。
偏生因在月子里,她也未曾理妆,每日里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的,躺在那里,真个是娇嫩丰盈妩媚天成,只让人一看,便觉得丢了魂。
容王每每看着她,便觉得浑身燥热。
若说以前的阿宴,纤弱柔曼,自有一股少女清丽,可是如今,生过孩子后的她,却养得是一幅慵懒的妩媚,米分腮红润,秀眸惺忪,顾盼之间,一笑一颦,便要撩人心怀。
有时候容王情不自禁地躺在榻上,挨着她抱着,便觉得那浑身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那香气儿不同于少女时的馨香,反而有一股让人浑身燥热的魅意,让他几乎无法克制住自己。
此时此刻,他搂着阿宴,心中却是想起,前朝亡国之君,传闻素日淫乐,可是到了后期,他却不爱那处子馨香,反而专门挑臣子之妻下手,且最爱那生产过的妇人,说是什么徐娘半老风味犹存。
彼时容王读史书看到这一段时,只以为这前朝昏君有些怪癖罢了,并不曾在意,如今抱着阿宴,却是想起这一段,不免脸红,却是觉得,或许前朝昏君自有其道理。
世间男儿,无论何等心志,若是搂抱着如阿宴这般一个绝色尤物,闻着这蛊惑人心的幽幽之暗香,又有哪一个能克制得住?也幸得阿宴乃是他后宅王妃,自己自然会将她这等媚态深藏,万万不会让外人看了去。
这一日,才出月子的阿宴,刚试探着理了妆容,却听到外面有侍女进来禀报,说是敬伯爵府的大少奶奶过来看两位小世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阿宴也就命人过来了。
这大少奶奶一进屋,阿宴倒是吃了一惊,却见大少奶奶脸上蜡黄,人也削瘦了许多。
大少奶奶勉强笑了下,先是见了礼,然后才道:“今日特意过来看看王妃,也看看两位小世子。”
当下阿宴命她坐了,两个人坐在这里说话,其间阿宴难免诧异:“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大少奶奶听到这话,苦笑,打量着阿宴的神色,却觉得她仿佛浑身都散发着照人的光彩,皮肤柔亮细腻的跟打了脂米分一般,眼眸更是清澈水润得像一汪山泉。此时此刻她悠然坐在榻前,一旁数个嬷嬷丫鬟小心翼翼地俯视着,那就是一朵光艳照人的娇花儿,浑身不染一点尘埃,没有一丝一毫的烦恼。
她叹了口气,羡慕地道:“阿宴,如今你比起当姑娘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乍这么一看,真个是通体的气派,这果然是当了王妃,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她低下头,黯然道:“你或许不知道,如今我和你大哥,正闹着要和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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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
阿宴听着这话,不由蹙眉。
本朝虽则风气尚算开放,可是但凡女子和离,再嫁的话总是不如第一次的结发夫妻,是以倒是少有愿意和离的女子。
大少奶奶再次叹了口气:“如今府里光景一日不如一日,没个指望。前些日子我又小产,身子也没养好,如今断断续续的有落红,老祖宗不管事儿了,大太太埋怨我,二太太体弱不管家,如今府里真个是仿佛没人管一般,乱作一团。家里库房的东西,前几日又遭了下人偷窃,竟然拿出去变卖,如今报了官,也没个音讯。”
而还有一桩事儿,是大少奶奶不敢说的。
那便是在凝昭容进宫后,老太太曾去一个庄子的稳婆那里,去求了两个药,一个是要女子喝了后一辈子不得生产的,一个则是但凡行房,必然会怀上身子的药。
当日老太太将这药给了凝昭容,并千叮嘱万嘱咐,这药怕是有后患,万一坏了身子,也怕出个什么岔子,不到万不得已,可是不能用的。
这事儿原本只有老太太和凝昭容两个人知道的,谁知道这凝昭容一进宫,便用上了这药,并凭借着这药有了身子。
老太太自从凝昭容有了身子后,其实多少也有些担心,后来凝昭容生下一个二斤多的早产女胎,她越发忐忑了,偶尔间说漏了嘴,便把这事儿说给了大太太。
因为这事儿,大太太和老太太就吵了起来。
后来的事儿,大少奶奶便多少猜到了,皇后也有了身孕,估计是皇后把这药也给用了。
大少奶奶得了这个消息,就偷偷地去打听了那个药,一听之下,可算是吓坏了。想着皇室宫闱之中,凝昭容生出个二斤多的女胎,那都是万万的大幸。
若是再有个其他,怕是全家都要受连累!
如今大少奶奶也是想清楚了,赶紧和离,从此后这家的富贵和落魄都和她没关系了,也免得受这牵累。
阿宴虽然不知道那药的事儿,可是听着这事儿,到底是和自己没关系,也就不多话了。
一时大少奶奶看阿宴神色,又故意提起那凝昭容来,把凝昭容的惨状一一描述过了,这才道:“昨日个我才跟着大太太过去看过了,看她那个可怜样儿,明明才十七岁不到,却生生折磨得跟个三十岁一般。这女人啊,月子里没养好,处处不顺心,可不就是一下子老了,”
阿宴如今想起那凝昭容来,只觉得恍如隔世。人说一孕傻三年,生孩子的时候经历那番疼痛,生完孩子又每日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此时的她对于那凝昭容,还真是没什么感觉了。
她好也罢,坏也罢,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当下阿宴也只是笑了下,并不多言。
大少奶奶原本过来将这阿凝的惨状一番说道,原本以为阿宴会喜欢的,谁知道也不见她如何落井下石的高兴,当下也就只好讪讪一笑,并说起自己做了什么什么小衣服给两位世子,便告辞了,告辞前又说起以后会常来看阿宴的。
惜晴待她走后,进来嘲讽地笑了下:“往日也不见得和我们多亲近,如今倒是要当一个亲戚走动,这可真是迎高踩低。”
说着,她淡声道:“吩咐下去,适才大少奶奶拿过来的这些物,全都扔了吧。”
容王府金贵的两位世子,那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容王妃的眼珠子,哪里缺了那点东西呢。况且这来路不明的,反而怕有什么差池呢。
阿宴也觉得这大少奶奶的嘴脸不太喜欢,往日她和阿凝,那可是一口一个妹子,看那样子把阿凝当做亲妹子一般看待。虽则阿凝这个人有种种不是,但如今看着阿凝落魄,就拿了她的惨状来讨好自己,这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寒。
一时不由想着,若是今日落魄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被她怎么嫌弃疏离呢。
当下想起这个,便吩咐道;“传下去,以后这位大少奶奶过府里来,不必传禀,就直接拒了吧。”
阿宴话这么一出,下面的人自然是照办,从此后那大少奶奶也就没能登上容王府的门。
这大少奶奶的事儿刚过去,谁知道阿宴那二姐姐就登门了。
原来自从那一日后,这顾绒因为暗害阿宴的事儿,连累得夫家从此仕途无望,于是她在夫家是百般遭受唾弃,就连她的夫君都再也不曾登门,反而纳了两房良妾,甚至还把那她那两个孩子接到了祖母身边照顾,可算是把她彻底扔到了一旁。
顾绒无法,和夫君哭闹一场,谁知道那夫君竟说:你干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来,如今容王不曾罚你,已经是你的万幸。我念及昔日夫妻情分,不曾将你休了,这也是你的万幸。你还能求什么呢?如今我把孩儿带离你身边,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学了你去,或者受你连累。
顾绒听到此言,真个是肝肠寸断,如此煎熬了大半年后,整个人头发便大把地往下掉,很快便不剩下多少头发,便是有,那也是花白的,简直如同老妪一般。
这一日,她听说阿宴生了双胎,思量想去,便找了五姑娘,这五姑娘此时嫁给已经一个小官宦人家的公子,已经被称作孙少奶奶了。
孙少奶奶见了这二姐,颇有些看不上:“你这个人便是个不长眼的,落到这般地步也是活该!”
顾绒听此,千求万求,便求着孙少奶奶去阿宴那里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可是那孙少奶奶素日就是个刁钻的,她能巴结上阿宴,那也是自己得意之处,此时哪里肯让顾绒沾自己这个便宜呢,死活是不答应的。
最后顾绒没办法,哭着诉说,那孙少奶奶这才道:“因为三姐姐生了双胎,前几日我才去看过,她如今正心情好着,你现在去府里跪着求她,或许她能原谅你的。”
顾绒得了这个办法,便茅塞顿开,第二日便跑去容王府,矢志要见阿宴,说是若是不能见到,那就不走了。容王府的人要赶她,她就哭天喊地,把昔日老祖宗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这个消息传到阿宴耳朵里,难免皱眉,想着你当日打算帮着阿凝害我,如今便是跪在那里,就要我原谅你,还要我帮你?
虽说出了月子,可是欧阳大夫也说了,产后六十日都要是好生休养的。当下她听着这个,难免闹心。
她自己如今刚出月子,实在是不想见此人,便吩咐道:“让她走吧,我会原谅她,但是我这辈子是没办法把她当姐妹看待了,也不想见她,请她离开。”
这话传到这二姐姐耳中,这二姐姐陡然想起曾经的阿宴借给自己珍珠钗的事儿,一时陡然醒悟,其实原本她和阿宴是可以当做姐妹一般的,昔日阿宴也真得曾自己好过,一切都是被自己毁了而已!
她捂着胸口在那里哭得嘶声裂肺的,边哭边想着,若不是自己胆怯眼拙,竟然听从了那四妹妹的话,今日个把这阿宴当做亲妹子一般来往,还有哪个敢如此对她呢!
她正哭着呢,此时容王带着两个儿子从宫中见了皇兄回来,又得了许多赏赐,此时浩浩荡荡的,又是奶嬷嬷又是侍卫的,好生壮观。
他一进家门,便看到二门外跪着一个女人,花白的头发,哭哭啼啼的,便拧眉道:“什么时候我容王府竟成了老妪哭泣之地?”
一旁陪着的正是萧大人,自从他成功娶了容王妃身边的惜晴姑娘为夫人后,终于重新回到了容王身边当随身侍卫大人,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巴结着靠了裙带关系呢,知道的唯有暗笑了。
萧羽飞听到这个,忙过去查看,一看之下,也是吃了一惊:“这就是昔日要害我们王妃的那位王少奶奶啊!”
当下萧羽飞打探一番,回去给容王回禀了。
容王低哼一声,冷笑道:“昔日王妃以诚相待,她却借故害人,如今倒是来哭哭啼啼。王妃如今才出月子,若是看到她这般模样,难免烦心。”
当下命道:“来人,带领侍卫,将此女押至王大人府中,便说此妇人来我府中哭啼不休,烦扰容王妃休息,搅扰我两位小世子的清眠,请孙大人严加管教。”
这话一出,萧羽飞得令,金刀大马地走过去,一下子就这顾绒提了起来,冷道:“以后不许来我们我王府哭闹!”
说着,就连提带赶,将这顾绒扔了出去,又命两个手下带着她去王大人府上了,并将容王所说的话一一回禀了。
这王大人听到自己儿媳竟然惹出这等祸事来,吓得汗都出来了,一叠声地说自己定然会严加管家。
待到容王府的人走了,当下就命自己儿子写下休书,将这顾绒给休了。
顾绒被休了后,没办法,只好回到了敬伯爵府里,那敬伯爵府里的人哪里能给她什么好脸色呢,从此后她就被冷落到了一旁,她本是个性子懦弱的,如今敬伯爵府本就是光景更不如前,哪里愿意容纳一个吃闲饭的,且还是个不光彩地被休回来的,是以她这日子过得,真个是饥一顿饱一顿,连个下人都不如。
这个消息传到了孙少奶奶,就阿宴的五妹妹那里,她可吓得顿时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一时想着幸好那容王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要不然怕是也要被这笨二姐姐连累了。后怕一番,又在那里琢磨,看来以后定要巴结好这三姐姐阿宴,要不然还不知道哪天说不得自己也被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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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流水一般过去,阿宴每日里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真是移不开眼睛地看。
自从出了月子后,这原本看着瘦弱的两个儿子渐渐长得白胖,那小脸仿佛嫩芽儿一般舒展开来,把原来的皱巴啊黑红啊全都消失了,如今是怎么看怎么一团米分嫩的两个大白儿子。
有时候她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了这个看那个,却见这儿子那莹润的小胖脸蛋儿,真是散发着光彩,就如同上等的琼脂美玉一般,小娃儿的睫毛又长,当睡觉的是就那么垂着,于是你便见那修长的睫毛,白中泛着米分泽的脸蛋儿,还有那红嫩的小嘴儿微微嘟着,真是犹如脂米分雕琢美玉化作的米分娃娃一般。
他们也是很乖巧的,两个小肥腿儿蜷缩着,就如同个小青蛙一般,两个软肥的小手儿,米分嫩嫩地握着拳头,乖巧地放在耳朵旁。
有时候人家饿了,也不哭也不闹,就张着嘴巴,对着阿宴的方向,发出小鸟待哺的“啊啊啊”的声音。
一个开始“啊啊啊”了,第二个也醒了,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方向,张开同样大小的嘴巴,开始一齐卖力地“啊啊啊”。
当阿宴第一次见到此番情景的时候,顿时想起小时候见过的,一窝小鸟在那里对着母鸟嗷嗷待哺。
她都忍不住笑了,虽则她在月子里时并没有亲自哺乳过,不过或许是自己身上有乳香,不曾想这两个娃儿竟然对着自己做出这般动作。是谁说的小娃儿饿了会啼哭不止的,这两位可真是不知道哭是怎么回事,人家就是张开嘴巴要吃乳。
于是偶尔间,阿宴也喂他们吃乳,当他们吃乳的时候,小嘴儿就贪婪地上前,狠狠地一口咬住不放,咬住之后,便仿佛满足地叹了口气,小眉小眼地舒展开,裹着那物吃了起来。
阿宴的乳汁并不多,只够他们偶尔解解馋而已,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由奶娘来喂食。
容王对于这两个宝贝儿子,由开始的较为排斥,到如今的慢慢接受,他也开始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了。
有时候天气暖和,他便命侍女将榻上铺上被褥,然后让两个小家伙只穿着红色的肚兜,戴着他们皇伯伯亲自命人打造的金锁儿,露着那白嫩的小屁股,再舒展开肥嘟嘟的小手小脚。
他淡道:“俗话说,三岁看老,虽则你们只有三个月,但也该开始练习了。”
说着,他就命这两个小家伙开始在榻上爬行。
问题是,人家哪里听他的命令啊。
两个小家伙趴在那里,吭哧吭哧地开始试图用脆弱的小脖子将那个大脑袋给撑起来。
老大憋得脸都红了,总算是撑起了一半,老二憋得脖子都红了,撑到了一半又颓然地倒在了那里。
容王蹙眉:“你们两个在你们母妃肚子里的时候,不是还曾踢过我吗?怎么如今却这么没用。”
阿宴从旁看着心疼,忙凑过去,拿自己的手帮老二撑着那胖嘟嘟的大脑袋:“母妃帮你撑着,这样就不累了……”
容王淡道:“这可不行,你不能帮他们,我问过欧阳大夫了,两个多月就该练习抬头了。”
阿宴见他冷这个脸,没办法,只好缩回了手。
可怜的老二啊,他骤然没了母妃的支撑,还在拼命而颓然地试图把大脑袋抬起来,就这么一使力,便听到哗啦的声音。
阿宴低头看过去,却见小肥腿儿上嘀嗒的都是尿——人家把尿给憋出来了!
这都尿遁了……阿宴越发心疼得不行,忙招呼嬷嬷侍女,过来一起帮着把两个娃儿擦干净,又换了一身新衣裳,这才算完。
阿宴小心翼翼地望着容王:“先让他们歇一会儿吧,明日再练。”
容王望着侍女们将尿湿的褥子往外拿,淡道:“嗯,此事任重道远。”
*
到了两个娃儿百天的时候,宫中的宴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阿宴也一改这些日子在家的慵懒,开始梳妆起来,戴上了前些日子容王命人用珍贵的红珊瑚打造的七宝珊瑚簪,梳起了雍容华贵的惊鹄髻,再穿上凤纹织锦缎裙,阿宴看向镜中的自己。
却见铜镜之中,宛然一个雍容贵妇,肌肤莹润如雪,双眸灿灿生辉,乌发锦裙,风髻雾鬓,堪堪走来,如同踏在水上一般,丰盈窈窕,优雅闲适。
如此一个阿宴,别说别人,她自己看着都喜欢。
一时忽想起上一世的那个自己,不由抚镜感叹,或许这女人,便如同一朵娇花,也是要靠家世境况来滋润的。你生在富贵之家,有着夫君宠爱,有着奴仆使唤,那自然便慢慢养出一派雍容雅态。
你若是颠沛流离,受尽戳磨,便是再绝代的风华,也要在这愁苦郁结中黯然无光,以至于慢慢枯萎。
阿宴纤纤玉指撩起一缕秀发,抿唇含笑。
恰好容王从外走进来,只一进来,便见阿宴脸颊微晕着一点红潮,抿唇一笑间那笑涡真是霞光荡漾。
阿宴听到容王的动静,抬眸笑道:“我是不是比以前胖了?”
容王眸中开始有了灼热的光彩,他从后面,紧紧地将这个女人风姿卓绝的女人抱住。
抱住的时候,便感觉到那凹凸玲珑的身段,小腰儿依然盈盈可握,只是上面某处越发饱满结实了,饱满得犹如两个熟透了的大桃子,一戳,还真是能出水儿的。
下面那里也极为丰盈挺翘,如今容王从后面抱着,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某物抵靠上的那团丰盈,是如何的将自己的陷入,几乎镶嵌在里面。
容王俯首,一只手捏住她好看的下巴,迫使她侧过头来,薄唇就这么精准地啄住那红艳艳的唇儿,贪婪狠厉地亲了起来。
这几个月了,怕伤到她,其实一直都忍着,根本不敢碰的。
如今她却打扮成这副模样,分明是唯恐自己不去弄她似的。
容王腹中犹如火烧,也等不及了,便干脆地撕开那凤纹织锦缎裙,谁知道上面撕开后,却是那昔日见过的余晖潋滟,薄薄的一层轻纱罩着一团儿白腻饱满的呼之欲出。
容王见此,果断地打横抱起了阿宴,直接往榻上走去了。
据说男人给女人买了料子做了绚丽的衣衫,以及精美华贵的钗黛,那是为了能够撕开褪下。
如今容王,便开始撕了。
今日,他如同一只贪婪的狼,撕开那层包裹,急不可耐,要进入那久违之地,一逞英姿。
又如一个饥渴孩童,要啄住那偌大的饱满仙桃儿,狠狠啃噬,将那桃儿好生戏弄。
生过娃儿的女人身子敏感得一碰就叫,阿宴便被他这么弄着,在榻上叫得泣不成声,弓着身子跪趴在那里,把饱满桃儿摇曳得都要滴出乳白的水儿来了。
此时的惜晴已经经历过情事的,听到这声音,不免耳红,低头想起晚上自己的事儿来,于是都羞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