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哥重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让夏远那畜生给害的。我现在都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顾余笑微笑地看着小徐哥,道:“难不成你的女人跟夏远跑了?”
小徐哥道:“夏远失踪了。”
顾余笑了笑,道:“你的女人跟夏远跑了,夏远也失踪了,小徐哥的这顶绿帽子可真是戴大了。这确实是件一个头两个大的事。”
小徐哥连连摇头,道:“我的女人爱跟谁跑跟谁跑,我才没工夫管。现在是夏远失踪了,第一投资董事会的人找上我了。”
顾余笑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小徐哥道:“谁让夏远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偏偏打给了我。你说夏远这畜生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顾余笑笑着道:“你和夏远也认识好多年了,你总该知道,和夏远交往,永远要做好被他耍的准备。不过你放心,他很快会回来的。”
小徐哥兴奋地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顾余笑道:“许多男人结婚后,经常都会莫名其妙失踪的。可能你还不知道,夏远自从和姚琴结婚后,一般平均两个星期失踪一次。因为谁也想不到,姚琴结婚前这么漂亮温柔的一个女人,结婚后却变成了一只母老虎,什么事都管着夏远。所以夏远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失踪。”
小徐哥轻松地吐出一口气,道:“女人总是这样,结婚前都是温柔得让人爱不释手,结婚后往往让男人觉得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结婚。幸亏当年我没娶姚琴,要不然,现在经常失踪的人一定是我。”
顾余笑怀疑地看着小徐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夏远和姚琴结婚时,旁边有颗很大的酸葡萄,好像姓徐。怎么现在这颗酸葡萄的语气,说得好像当年是姚琴追他一样?”
小徐哥皱着眉,无奈道:“有些话你知道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顾余笑笑了起来。
小徐哥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你不知道,这次情况不一样。这次是姚琴先失踪的,姚琴在一个多星期前失踪了,她的车停在一家大商场的停车场里,有人见她走进了商场,但没有人见她走出来。”
顾余笑略显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姚琴被人绑架了?”
小徐哥道:“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顾余笑道:“绑架夏远的太太,连夏远都不敢这么做,我想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和能力。”
小徐哥道:“红岭集团的陈笑云呢?”
顾余笑道:“深圳红岭集团背后据说有国际大财团的支持,所以这几年能发展这么迅速。现在能和第一投资一较高下的,好像也只有红岭集团了。不过听人说,红岭最近和第一投资有些大矛盾,但是如果陈笑云要动手,应该绑架夏远才对。”
小徐哥道:“你知不知道上海新城区规划的事?”
顾余笑道:“我听夏远说起过,上海现在人太多,太拥挤了,所以决定在西部边缘地带划出一块近万亩的土地,建设一个新城区,有数千亿的投资。那些土地一定是未来几年最大的赚钱热点。多家大集团和地产公司都在着手布局这次最重大的投资机会。以你们宁波基金的实力和消息来源,相信动手远比其他公司快得多。”
小徐哥得意地笑着道:“那当然了,我也算资本界的资深玩家了吧。新城区规划,第一投资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不过我动手可不会比夏远慢多少,我们宁波基金也有我们自己的消息渠道。而红岭集团地处深圳,消息知道得晚。如今上海新城区相当大一部分土地都掌握在第一投资手里,陈笑云没机会分这块蛋糕。他在一个月前就来到了上海,听说想用高价将第一投资手中的新城区土地全部收购过来,不过遭到夏远和董事会的反对。”
顾余笑道:“结果因为夏远每天待在金融街,陈笑云没法让他消失,只好让姚琴消失了,给夏远一个要挟性暗示,如果阻止红岭收购计划,夏远就会和姚琴一样,从金融街上消失。红岭希望夏远被迫答应他们的资产收购计划,结果夏远在姚琴失踪后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给红岭玩了一个空城计。”
小徐哥苦着脸,道:“结果夏远失踪前带走了第一投资关于新城区规划的绝密文件,还给我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结果第一投资的人找上了我,结果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了。”
顾余笑笑了起来,道:“结果你就来找我了,以为我会知道夏远在哪里。”
小徐哥叹口气,道:“现在我知道,夏远要躲起来,雷达都探不到。”
顾余笑道:“不过这些也都仅仅是我们的猜测,夏远为什么失踪,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小徐哥道:“我们的这些猜测是最符合逻辑的猜测,否则的话,夏远难道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失踪的?”
顾余笑笑着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想知道而不知道的,我建议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小徐哥道:“谁?”
顾余笑道:“有句话说,天上的事,他知道一半;地上的事,他全知道。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小徐哥道:“你所说的是不是那个晨影公司的老板?”
顾余笑点了点头,道:“是的,看来小徐哥也只是听说过洛大老板,而没有接触过洛大老板。当然了,像你们宁波基金这样背景深厚的公司,确实不太需要找他买消息。”
小徐哥问道:“那个洛大老板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余笑略带坏意地笑着道:“他是个有趣的人,尤其是当小徐哥去找他时,他会变得更有趣。”
小徐哥疑惑地看着顾余笑脸上略带坏意的笑容。
顾余笑接着道:“洛大老板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他想吃东西时,会找最好的食物吃一点;他想喝酒时,会挑最好的美酒喝几杯;他想抽烟时,会拿出最好的雪茄吸几口;他想睡觉时,会找最好的美女陪他一起睡。”
小徐哥笑着道:“看来他很像我,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
顾余笑摇了摇头,笑着道:“在对待女人上,他和你完全不同。”
小徐哥惊讶道:“有什么不同?”
顾余笑道:“花花公子和某个女人睡了的,就忘了那个女人;洛大老板是怕忘了某个女人,才和这个女人睡觉。”
小徐哥道:“看来洛大老板也是个很受女人欢迎的男人。”
顾余笑道:“因为洛大老板永远让人琢磨不透,而女人又总喜欢琢磨那些琢磨不透的男人。”
小徐哥道:“我只听说他的公司是家消息中间公司,他是个消息中间人。我所知道的,好像全国也就他开了这么一家古怪的公司。”
顾余笑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有钱,却没有消息;还有一些人,有消息,却没办法卖掉换成钱。所以洛大老板就出现了,他是个消息中间人,满足买卖双方的需要,他则从中收取费用。”
小徐哥道:“那消息买卖双方凭什么信任洛大老板?”
顾余笑道:“就因为他是洛大老板。大家都知道,洛大老板从不说谎话,洛大老板永远替客户保密,仅凭这两点,就已足够。”
小徐哥道:“看来你对这位洛大老板很了解。”
顾余笑笑着摇摇头,道:“谈不上了解,洛大老板的这些性格脾气,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两个星期前,洛大老板找过我,向我买了一个消息,给了我五十万。”
小徐哥略显惊讶地道:“你又不算这个圈子里的人,你能知道什么消息值五十万的?”
顾余笑笑着道:“洛大老板问我‘夏远到底爱不爱姚琴’,我说‘不知道’,结果他就从车里拿出了五十万现金,放在桌上,就走了。”
小徐哥惊讶地张大了嘴,惊叹道:“什么?你一句‘不知道’就值五十万?你嘴巴金子打的也蹦不出这么多钱呐!”
顾余笑笑着道:“谁知道呢,这只能表明这个消息的买家很大方,也很有钱。”
小徐哥道:“‘夏远到底爱不爱姚琴’,哪个无聊的人会花这么大价钱买这种消息?这种消息又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顾余笑道:“这只有洛大老板知道,不过他永远替客户保密。这消息之所以值这么多钱,是因为夏远在金融街的影响大。”
小徐哥苦叹道:“怎么就没人想知道我到底接触过多少个女人呢?”
顾余笑笑着道:“因为谁都知道,连小徐哥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接触过多少个女人。”
小徐哥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又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太凑巧了?两个星期前,有人向洛大老板买‘夏远到底爱不爱姚琴’的消息,接着姚琴失踪了,跟着夏远也失踪了。”
顾余笑道:“这确实太凑巧了。”
小徐哥道:“或许这个消息的买家就是让姚琴失踪的人。也许他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夏远很爱姚琴,这样一来,让姚琴失踪是要挟夏远的最好办法。”
顾余笑点点头道:“这确实非常有可能,只不过你没办法知道谁才是这消息的买家。”
小徐哥道:“看来我要拜访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洛大老板了。”
顾余笑突然眼珠一亮,道:“现在我知道,夏远最后一个电话为什么打给你了。”
小徐哥道:“为什么?”
顾余笑道:“他一定是希望你帮他,或许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需要你来帮他。”
小徐哥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顾余笑笑着道:“因为,现在你已经在帮他了。”
第五章大人物
上海浦东金融街,晨影大厦。
小徐哥刚走进晨影大厦,电梯口就走出了一群人,各个脸上都带着怒气。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一些小型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怒气冲冲地骂道:“洛闻算什么东西!我怎么说也是个基金经理,等了他一个下午了,连面都不露一下!现在突然又说要来一个什么大人物,把我们全部赶出酒吧,像什么样子!”旁边一个人小心地拉他衣服,道:“算啦,小声点,我们惹不起他的。”
这几个人边骂边走了上来。以小徐哥在业内的名气,他们都是认识他的。见到小徐哥后,他们都向他打了声招呼。
小徐哥停下脚步,笑着向其中一人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有一个大人物要来晨影酒吧?”
那人道:“是的。”
小徐哥满意地点了点头,大笑起来,道:“难怪别人都说,只要你一踏进晨影酒吧,洛大老板就已经知道了,原来是真的。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大人物是谁?其实我可以偷偷地告诉你们,洛大老板要见的那个大人物,就是我!”——他岂止是“偷偷地告诉”,那得意的笑声,简直是想让整幢楼的人都知道小徐哥是个大人物!
那人满脸不解地道:“刚才听说那个大人物是个女人啊?”
小徐哥瞬间脸红了一下,一转头,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人,道:“你哪家公司的?”
那人马上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大家知道,洛闻脾气不大好,没人敢惹洛大老板。小徐哥虽然脾气好得多,但也仅仅是相对同个圈子里来说的脾气好。就像小徐哥和夏远之间会经常开开玩笑,但如果是对公司里的员工说话,小徐哥马上会表现出总裁应有的模样。平常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惹这位宁波基金的总裁。要知道,那些小投资公司,不少都和宁波基金有生意上的往来,小徐哥如果叫哪家公司的老板开除一个员工,是件很容易的事。
小徐哥咳嗽一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往电梯里走去。
小徐哥走进了晨影酒吧,酒吧里除了几个服务生外,一个人也没有。小徐哥走向吧台,对吧台的服务生道:“我找洛闻。”
那服务生道:“老板已经知道,您随便找个座位稍等一下。”
小徐哥刚要坐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今天不做生意了。”一个五官长得极其标致的女人走了过来,坐到了小徐哥的对面。
对于漂亮的女人,小徐哥一向很有好感,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小徐哥就更有好感了。小徐哥随即笑着道:“现在我来了,这里就要做生意了。”
那女人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小徐哥抬起头,道:“小徐哥你总该听说过吧?”
那女人“扑哧”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是谁来了,不就是那个每天在金融街上招摇过市的小徐哥嘛。”
小徐哥笑着道:“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那女人道:“我就是洛老板。”
小徐哥笑了起来,道:“洛老板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那女人道:“洛老板本来就是个女人,洛大老板才是男人。洛大老板是我哥,我是洛小老板。”
小徐哥笑着看着她,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了。本来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就不容易了,如果既漂亮,又带点小淘气的顽皮,那不是无敌了嘛!小徐哥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洛小老板道:“我叫洛老二。”
“什么,你叫洛老二?”小徐哥大笑了起来。
洛小老板愁眉苦脸地道:“是啊,我哥叫洛闻,我排第二,结果我爸妈就给我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叫洛老二了。”
小徐哥这下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女人,可以叫各种各样的名字,但不能叫洛老二!就算叫洛翠花、洛秀莲,也总比叫洛老二好吧。
洛小老板看着小徐哥发呆的样子,笑了起来,道:“说吧,你来这里想买什么消息?”
小徐哥道:“我想知道,夏远到底在哪里。”
洛小老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徐哥,道:“夏远在哪里你得找我哥了。不过上一次夏远来这里时,交给我一封信,说如果小徐哥来到晨影酒吧,让我一定得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小徐哥好奇地拆开了信封,念道:“千万不要在这里喝饮料。”小徐哥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洛小老板,道:“夏远在搞什么鬼,这又算什么意思?”
洛小老板接过信,看了一眼,摊开双手,满脸无辜地道:“我怎么知道?”
小徐哥紧紧地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突然道:“难道你这酒吧里的饮料有毒?”
洛小老板又是“扑哧”一笑,道:“你以为在明朝,玩龙门客栈吗?”
小徐哥点点头,道:“嗯,这确实不可能。”
洛小老板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喝饮料,夏远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你听夏远的,不会有错的。”
小徐哥怒道:“放屁,我凭什么听这么个小畜生的话,他耍我还不够啊?他叫我不要喝,我就偏要喝,而且我还要喝两杯!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洛小老板道:“你请我喝吗?”
小徐哥道:“当然了。”
洛小老板笑着道:“那如果我喝两杯现磨的咖啡,你会不会替我买单呢?”
小徐哥想都不想地回答道:“当然会了。”
洛小老板笑了起来,道:“你真大方。”
每个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出大方。小徐哥高兴地喊服务员来四杯现磨的咖啡。
洛小老板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小徐哥道:“好了,我哥就在酒吧后面的办公室里,你现在去找他,他一定会很乐意见你的。”
一间略显昏暗的办公室,窗外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泛出幽黄的色彩。办公桌上放着一副国际象棋,每枚棋子都用纯金打造。办公室里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椅里,他的左手夹着一支雪茄,右手边上是一杯红酒,他在和自己下棋。
小徐哥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办公桌后一双深邃的眼睛望向了小徐哥,笑道:“花花公子小徐哥,金融街上的传奇明星,很高兴见到你。”
小徐哥坐到了椅子上,道:“许多人都说洛大老板脾气很坏。”
洛闻微笑道:“那现在你觉得呢?”
小徐哥道:“会笑的人,脾气总不会太坏。”
洛闻笑了起来,道:“也许你很快会对我另眼相看。”
小徐哥指了指外面,道:“外面那个人,真的是你妹妹?”
洛闻叹道:“许多时候我都不想承认,但从遗传学角度来看,我又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
小徐哥道:“看来你妹妹应该是个让你很头疼的人。”
洛闻道:“所以我才一直努力,想把她嫁出去。”
小徐哥连连摆手,道:“你可千万不要找我。”
洛闻淡淡道:“你想多了。”
小徐哥略带得意地道:“从你妹妹的眼神中,我完全看得出,她已经爱上我了。”
洛闻道:“看来小徐哥真是一个很容易想太多的男人,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小徐哥道:“好,你说。”
洛闻道:“你对于我妹妹,用一句你们做股票的话说,谨慎追高,必要时刻斩仓出局。”
小徐哥大笑了起来,道:“看来,洛大老板虽然消息很多,知道的也很多,但你却不知道小徐哥对女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洛闻笑着问道:“那么,你知道我妹妹的名字吗?”
小徐哥道:“她自己说了,她叫洛老二。”
洛闻大笑起来,道:“那你觉得她真的会叫洛老二吗?”
小徐哥道:“当然不会。”
洛闻道:“那就对了,这里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如果爱上了谁,一定会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
小徐哥道:“那我过一会去问她,她一定会告诉我。”
洛闻道:“现在你可以向我买消息了。”
小徐哥道:“好,我问你,夏远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