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又笑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佩服。
或许许多事本没有意义去做,但有时偏偏多了这一份执着。
这是不是年轻的意义?
这是人生的潇洒!
(87)
这一天,是令所有操盘手关注的一天。
这一天,是股神大赛进行以来最激动人心的一天。
小徐哥对决冷公子。
夏远对决谢林。
一个是笑傲股市,涨停敢死队的队长;一个是孤高冷傲,浦东基金的首席操盘手。
一个是股神大赛最黑的黑马,最红的红人;一个是华尔街有名的高手,最骄傲的人。
小徐哥和冷公子的胜负还要等到下午结束才能见分晓。
可是,夏远和谢林的战斗早上就已经结束。
谁也没有想到,确实没有想到。好家伙没想到,陈笑云没想到,姚琴没想到,沈进没想到,那个瘦女人没想到,谢林自己更是想不到。
夏远仅仅用了上午2个小时的时间,就以绝对的优势战胜谢林,结束战斗。而他对付谢林用的方法,却是好家伙他们三人教他的三种操盘方法。
他吃得是很多,可他消化也很快。
他把他们三人的三种操盘方法,完美地融合完善了。
三块废铁,仅仅过了三天,却被炼成了一把利剑。这怎么可能?
可能,唯一的解释:人生必有奇迹。
中午,沈进的办公室。
夏远坐在沈进的对面。
朱笛给沈进泡了杯咖啡,沈进点起一支烟,微笑地看着夏远。
沈进躺在他的沙发椅里,笑着道:“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这世上真的是有奇迹的,就看你有没有信心去追寻了。”
夏远点点头,道:“即使没有,也可以创造,只要你有信心。”
沈进道:“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个21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天时间里,把三种风格方式截然不同的操盘方法,融会贯通,又融合进自己的方法,彻底变成一种属于自己的技巧呢!”
夏远淡淡地笑着道:“我也想不明白,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奇迹。”
沈进笑着道:“好家伙这次又算错了。”
夏远道:“他从来没有算对过。”
沈进笑了起来,道:“今天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天。虽然你早上的表演非常精彩,不过我估计,早上大部分人没有在关注你,关注的是小徐哥和冷公子。”
夏远微笑道:“那是当然的了,这几天,人们都在谈论小徐哥和冷公子的这场交手。还有句话说,徐陆争霸成绝唱,两者必出操盘王。”
沈进道:“这两个股市上名气最响的人,又是两个从来没输过的人,他们的单独较量,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想见识见识这两位最传奇操盘手的风姿。”
夏远道:“那么,以进三少的眼光来判断,小徐哥和冷公子,谁赢的机会大一些呢?”
沈进道:“操盘比赛的胜负判断标准,是两家的利润率,相差5%就可以结束比赛了。你早上以绝对的优势超过谢林5%了。小徐哥和冷公子一早上一直在相互维持着,利润率从来没差出1%的,现在谁赢谁负还很难做出判断。不过从早上的形势看来,小徐哥发挥了他一贯偏好进攻的风格,进攻的主动权几乎都掌握在他手上。可是他这把完美的利剑却撞上了冷公子这块完美的盾牌。剑是够锋利的,可是盾牌也是够坚固的。现在的进攻主动权已经渐渐掌握在了冷公子手里,所以我猜测,最后是冷公子会赢。”
夏远笑着道:“可是我却觉得小徐哥会赢。”
沈进道:“哦?为什么?”
夏远道:“没有为什么,仅仅是感觉,感觉而已。”
沈进笑着摇了摇头。
夏远道:“下午闲着没事,我们不妨以这个来打个赌,你赌冷公子赢,我赌小徐哥赢。”
沈进笑问道:“赌注是什么?”
夏远道:“你有什么?”
沈进愣了一下,苦笑着叹道:“进三少有的好像只有钱和女人。”
夏远道:“女人,满大街都是。我们还是赌,钱。”
沈进道:“钱也满大街都是。”
夏远笑道:“一个有本事的男人,钱和女人都可以骗来。十个女人里面,至少九个半可以用钱骗来。所以,好像还是钱来得重要一点。”
沈进笑道:“好,那赌多少?”
夏远笑道:“你决定,只要别吓坏我就行。”
沈进微笑道:“不会的。”
他招呼朱笛拿支票过来。
朱笛把支票和笔放到了他面前,他要做的,仅仅是在上面填上数字。
沈进在上面写了个“1”,然后又写了个“0”,然后郑重地把支票摆在夏远面前。
“十块钱?”夏远惊讶地笑道。
沈进点点头,道:“十块钱。”
这回连朱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堂的杭城进三少,与别人打赌,赌的竟然只有10块钱,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沈进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从不打没把握的赌,尤其是和运气好成你这样的人赌。我不爱冒险,所以,我只赌十元。”
夏远笑了,点点头,道:“不爱冒险的人一般总走得比别人更久远一些。好,我就和你赌这10元。”
冷公子的笑
第五十四章冷公子的笑
(92)
酒店,总统套房。
拉着窗帘,幽暗,寂静无声。
一个瘦弱的女人,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精致的烟。她坐在五台电脑前,烟丝也如同她的体态一般瘦弱。
沈进躺在沙发椅里,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个女人轻轻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道:“你的游戏进行得很成功,再过几个小时夏远就是股神了。”
沈进笑了笑,道:“一场游戏的任何时候都有风险,最后几个小时里也可能峰回路转。”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道:“你总是这么谨慎又冷静,难怪金融大厦里没一个人玩得过你。”
沈进笑着道:“金融大厦里才几个人?金融大厦外有什么样的人,那就难说了。”
沈进点起了一支烟,又接着道:“早上这一战,大概是小徐哥这辈子最郁闷的一战了,什么也没动,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那女人道:“谁让夏远在小徐哥刚准备出手的时候,就冲上去压住他了呢。”
沈进道:“只是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冷公子早上在夏远攻击小徐哥时,为什么不趁机攻击夏远,这样他不是有机会一下吃掉两家吗?他难道也帮着夏远?”
那女人轻蔑地冷笑起来,道:“你这么点水平和眼光,知道什么?还自称是股神夏国标的嫡系学生。现在你们五虎将五个里,最没用的大概就是你这个进三少了。”
沈进苦笑着叹道:“谁让我这几年,做的都是股票外的事呢?”
那女人道:“早上冷公子当然是想攻击夏远的,只是他根本没办法攻击夏远。早上夏远攻击小徐哥时,在时间和技巧上都精妙到了极点。你这种水平的当然看不出里面的巧妙。冷公子这样的人自然是绝对明白的。那时他如果不攻击小徐哥,而去攻击夏远,夏远随时可以轻松地全身而退,那情形就变成冷公子和小徐哥交手,夏远坐收渔翁了。所以冷公子不得不攻击小徐哥。哎,没想到夏远水平会进步得这么快。他对攻击时机的把握可以用艺术性来形容了。好家伙他们三个想害他,教他的三种方法竟然被他完美地吸收利用了,完全是帮他提高水平了。看来,我来上海是多余的,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我做什么。”
沈进略有疑惑地道:“你的意思,下午也不需要你场外操盘,夏远也能赢冷公子?”
那女人点头道:“是的。”
沈进道:“冷公子这样的人,我实在不能想象夏远这21岁的人能赢他。”
那女人道:“我也想象不到,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现在能赢夏远的只有一个人了。”
沈进道:“你?”
那女人摇摇头,道:“夏远早上的技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能赢他的,只有夏国标了。”
沈进笑了起来,道:“除非夏国标还活着,要不然,夏远这个股神就当定了。”
(93)
下午1点整,比赛开始了。
这是最后的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后,就产生这一届的股神,就产生众人从此抬头看他的第一基金总裁,就产生一位管理上千亿资金,笑点江山的金融大亨。
夏远和冷公子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相互维持着,波澜不惊。可高手都看得出,他们俩之间的相互维持蕴藏了多大的智慧。
无论是谁,只要稍一松懈,马上就会落到下方了。
只是有一点最奇怪,夏远从下午开始后,收益率总是不多不少,刚刚高于冷公子1%。
怎么会一直这么巧,不多不少,刚刚1%?
不知道,没人知道,或许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人自己。
2点整,冷公子那边突然没有了动作,任何动作都没有了。
沉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远也停下了操作,静静地看着屏幕,等待着。
2点05分。夏远所在的操盘室,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色衬衫,白色裤子,站得笔直的人,冷公子。
冷公子?他不是应该在操盘室吗?可是他就是冷公子。
可是他又不是冷公子!
为什么?
因为他在笑。
冷公子也会笑?
是的,冷公子也会笑。冷公子就在笑。谁也没见过冷公子的笑。可是现在他偏偏就是在笑,现在在笑的人偏偏就是那个不笑的冷公子。
这是怎么样的笑容?
寒冬过去,春天第一缕曙光,融化了大地上的一切冰晶,积雪。
杨柳,飞花,在风中款款起舞跳跃。
水气笼罩着的阔大湖面,一叶轻舟在湖心若隐若现,舟上好似传来遥远的笛声。
冷公子笑了。他的笑很淡,但已足够。
陆枫看着夏远,微笑着,说道:“我输了。”
夏远道:“比赛还没结束,你还没有输。”
陆枫道:“刚刚我已上报,放弃比赛,退出。”
夏远道:“为什么?”
陆枫道:“我赢不了你,你赢得了我。输给你我很快乐。可是,你为什么要让着我?”
夏远一愣,道:“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陆枫微微摇头,道:“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猜的。你早上对付小徐哥的技巧,水平已经完全在我之上了。你完全可以轻松地对付我,只是你却让着我,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夏远叹了口气,道:“我从没见过冷公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你到底是不是陆枫?”
陆枫笑了起来,道:“好像是的。”
夏远道:“你是不是冷公子?”
陆枫又笑了,道:“别人都这么叫,我从来没承认过。”
夏远道:“今天你笑了很多次了。”
陆枫道:“是的。”
夏远道:“你从前从来都不笑?”
陆枫道:“好像是的。”
夏远道:“那你过去是对任何有趣的事都不感觉到好笑,还是因为别人都叫你冷公子,所以有时候为了保存冷公子的形象,也不得不忍住不笑?”
陆枫沉默一下,道:“这个你又何必一定要问这么清楚呢?”
夏远道:“我就是特别想知道。”
陆枫略微有些尴尬地道:“每一个人都会被盛名所累。有时候即使想笑,也只能忍住不笑。”
冷公子能做到忍住不笑,可是现在夏远实在做不到忍住不笑,所以他大笑了起来,问道:“比如说呢?”
“你一定要问?”陆枫道。
夏远道:“我一定要问,你也一定要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陆枫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然后又是淡然一片,他叹了口气,道:“比如说,小徐哥剃光头的时候。”
夏远大笑了起来。
陆枫也淡淡地笑了,道:“我真后悔和你说话。我相信,每个朋友和你说话以后,都会希望自己从头到尾是完完全全的冷公子的。”
夏远笑道:“可是和我说话的好处也不少,比如说,冷公子变成不是冷公子了。”
陆枫笑了一下,然后他脸上突然间没了笑意,冰冷的一片,他看着夏远道:“你保重,我走了。”
夏远看着陆枫,道:“你去哪?”
陆枫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道:“一个大概我也不知道的城市。”
夏远道:“为什么去?”
陆枫道:“因为我输了,我的心也平静了,我输得很安心。”
夏远道:“你要去多久?”
陆枫道:“也许一天,也许一星期,也许一年。”
夏远道:“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