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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由心道:“不知这锁禹寒香浸了金角鹿冠会不会有所影响,若是不能接续好弓弦,霜儿必会骂我做事无用。”
许惊弦笑道:“无妨,我们这就去无双城,她若怪你,我自当帮你说情。”
早前他曾听许漠洋多次说起过那个刁蛮可爱又练得一身本事的无双城公主杨霜儿,却一直无缘相见,但如今的杨霜儿已嫁为人妇,成为人母,十年时光转瞬即过,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不禁唏嘘。
当下两人一骑往无双城行去。物由心或是寂寞得久了,一路说个不停,每到一处都把当年往事重新回忆一番,许惊弦听在耳中,自不免感慨万千。
先经过已成废墟的笑望山庄,穿过漫长而曲折的峡谷,途经渡劫谷与幽冥谷。峡谷中阴暗不见天日,虽已是初春,但山中的风依然寒如剃刀,在耳边发出凄惨的尖啸,随后翻过隔云山脉,山顶环绕着一圈千年不化的积雪,远远可见那悬挂在大树顶端锋利如狼牙的冰柱,陡峭的石壁边缘,覆着薄冰的瀑布闪耀着金色阳光,而在深山腹地中,还缓缓溢出仿似活物的烟雾。
而到了引火沙漠,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仿佛一下子从寒冬跳到了炎夏,热浪不由分说扑面而来,流出的汗水却在瞬间蒸发,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只有当鹰鹫等猛禽张开双翼从头顶掠过时,才会投下一丝阴影。
幸好他们只从引火沙漠的边缘穿过,不多时就避开了那酷日与沙浪。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无双城。
两人来到杨云清的府上,命人通报后,不多时就有一行人出来迎接。令许惊弦大感意外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宫涤尘,何其狂与白玛亦随在其身后。
原来自从许惊弦与斗千金、阿义、多吉离开恒山后,第二日明将军私下拜访宫涤尘,并告知种种秘事。宫涤尘知悉群君东临欲杀许惊弦,并且简歌亦染手金角鹿冠,不由心急如焚,待何其狂养好伤后,宫、何、白三人匆匆下山,本想在途中截住许惊弦等人,但因许惊弦先在潼关城遇见了凭天行,随后又经谈城、泾阳,最后转道塞外,因此错过。
宫涤尘哪会想到许惊弦竟与沈从龙等人一路,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只好径往无双城赶来,于五日之前到达。不过斗千金、多吉与阿义不知路上是否又遇其他变故,此刻尚不知去向。
宫涤尘依旧是一副公子打扮,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对许惊弦轻打一个眼色:“许帮主此行收获如何?”她知道明将军打算把金角鹿冠交给威赫王,但凭她对许惊弦的了解,肯定不会将此物拱手相让离昌国师,碍于一旁耳目众多,不便直询,故有此问。
许惊弦知官漆尘言中所指,微微一笑:“收获极大,可谓不虚此行,待有空听我慢慢道来。”才与威赫王告别,又见到他的同胞妹妹,相似的面容、各擅胜场的风范,令他莫名浮起一种荒谬的念头:幸好这些年他兄妹二人天各一方,若是同心协力联手起来,天下谁人能敌?
宫涤尘含笑道:“好,今晚我陪你。”
“哈哈,等了近五年,才终于等到宫大哥陪我的这一天了。”
宫涤尘一怔,旋即想到当年在京师清秋院中,少年小弦因不知她女子身份,央她整夜相陪,被她决然拒绝。那些如烟往事掠过脑海,曾经的恩怨都如风般了无影踪,唯有兄弟间的情谊长存心间,不由与许惊弦相顾而笑。
久别重逢,众人皆是说不出的欢喜。
许惊弦看到何其狂除了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外,精神倍健如初,心头大定,与他先互打几拳,再开几句玩笑,这一路的艰辛与磨难似乎片刻间都化为了乌有。
寒暄几句后,宫涤尘道:“我们别只顾自己说话,怠慢了主人。来来来,惊弦,我给你介绍一下杨城主与霜儿姐姐。”
―人从宫涤尘身后闪出,抱拳拱手:“杨云清见过许帮主。”
若非宫涤尘特意告知,许惊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之人竟然就是名动江湖,号称天底下最难惹的四人之一中的无双的雨!
在江湖上,关于杨云清的各种传言有许多,其中却没有关于他的相貌。因为他的模样实在很普通,身材也并不高大,似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面色中隐隐透着蜡黄,宛如病容,但是当他的目光扫视之时,眼神中却带着一种仿佛可以洞悉对方内心的穿透力。
见杨云清先来见礼,许惊弦慌忙长鞠一躬久闻杨城主大名,今日相见,倍感荣幸。晚辈这厢有礼了。”按说杨云清是他的叔辈,本应跪拜参见,但依江湖的礼仪,他如今是裂空帮帮主,白道第一大帮的地位比起无双城只高不低,故才以平辈论交。
杨云清笑道:“许帮主是这几年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少侠,才是我渴欲一见的人物。此次能来无双城,才是我的荣幸。”
她身后一位清秀的少妇美目流转,掩嘴而笑:“这一老一少才一见面,就开始互相吹捧了。”无疑正是杨霜儿。
许惊弦上前一步:“霜儿姐…”
在许惊弦从小的记忆里,杨霜儿就像许漠洋、林青一般亲近,总是称之为“霜儿姐姐”,此刻乍见,心情激动下一时忍不住唤了出来,话说到一半方觉不对,连忙改口:“见过杨姑娘。”
“嘻嘻,叫我姐姐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若有你这样一个做帮主的弟弟,不知有多开心呢。要不我们找机会结拜去…”
物由心拍掌道:“好啊好啊,我也去。”.
杨云清道:“你看看你,儿子都快满周岁了,自己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大没小,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光了。真应该好好学学白姑娘。”
何其狂道:“白玛是藏在家中的美人,而杨姑娘是武场上的美人,都是一般的引人心析。”
白玛浑若未闻,从始至终,她也不与参与交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边噙着那永远不变的纯净笑容。她望向许惊弦的目光清澈透亮,宛如星月。
杨霜儿闻言大笑,给何其狂竖起大拇指。杨云清无奈对众人摇首而叹:“小女就是这性格,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简直就像个男人一样。若有得罪处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唉,都是被我从小惯坏了。”
杨霜儿噘嘴道:“你想要儿子,就让你的几个夫人替你生啊。从小把我当儿子养,现在又挑我的百般不是…”
杨云清眉头微微一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休得再胡言。”也不知他是诈怒还是真怒。
他是一个视尊严高于一切的人!这是杨云清给许惊弦留下的第一印象。
宫涤尘微笑道:“杨姑娘不要生气,你爹爹这是明贬暗褒,天底下每个女子不都希望自己永远像孩子一样长不大么?”这话本是替杨霜儿解围,不料才一出口,就感应到许惊弦与何其狂的目光
都偷望过来,心知他二人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多半会猜想这是否也是她的内心之言,没好气地各瞪了一眼。
“你们这话有点不对啊。”物由心忽然道,“听口气,似乎都很瞧不起小孩子一样。我就最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啦…”
大家齐声哄笑,方才略显尴尬的一幕就此烟消云散。
从地理位位置上来说,无双城只是边陲的一个小城,人稀地少,物资匮乏,只因正处于边境的接壤处,因而在军事上显得十分重要。南来北往的人们于此交汇,随即又匆匆离去,更像是一个中原与塞外的交易区。
不过杨府中的奢华却让许惊弦颇为吃惊。且不论家具摆设皆是四海之内的精品,单是房屋的建筑,就已令人大开眼界,大到梁柱,小至窗棂,每一处皆是精雕细刻,独具匠心,粗略估计,价值当在五十万银两之上。
杨云清早令厨中备下食物,各种美味佳肴流水般送上来,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杨云清虽然名义上是朝中御赐的无双城守,但那些俸银显然远不够他的开销。都说杨云清是无双城的土皇帝,在这里发生的每一笔交易,无论大小明暗,都会给他纳上不菲的税银。
而一旦中原与塞外的战争爆发,他的损失又会是多少,是否另有法门从战争中得到更多的收益?
他是一个追求享受、而且很会享受的人!这是杨云清给许惊弦留下的第二个印象。
按说许惊弦本不应该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这么多的关注,但龙鸣谪奉命营救威赫王的行为始终是横亘在他喉头的一根刺。尽管若没有龙鸣谪出手,或许他已与威赫王一并死于混战之中,但从杨云清角度上来说,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如此!
他是被威赫王收买了丨还是另有图谋?无双城是中原的第一道屏障,假如拱手相让,那塞外铁骑将长驱直入,而更严重的,是对中原士气的打击。
这不但事关杨云清的名誉,更与中原百姓乃至天下苍生的安危戚戚相关,就算许惊弦不是裂空帮主,仅仅作为一个汉人,他也决不会袖手不理。他决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当面询问。
晚宴才进行到一半,这个机会就出现了。
一名家丁上前通报:“启禀城主,史大人回来了!”
许惊弦心中一动,除开宫涤尘、何其狂等人,他此刻在无双城中最想见的人,正是那个化名史书之的吴戏言,而与史书之一并前来的,无疑还有朝廷派来的钦差沈从龙,以及他原应该带给无双城的金角鹿冠。
无论是对杨云清还是许惊弦,这都将会是一次考验!
(未完待续)
化名史书之的吴戏言,与朝廷派来的钦差沈从龙一起来到无双城,许惊弦他们将会如何应对?
斗千金、多吉与阿义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使他们迟迟没有赶到无双城呢?
无双城主杨云清对金角鹿冠和这塞外的局势又会有怎样的部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