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
时绒笑不出来:“这,太麻烦师兄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千明成喜滋滋,“为此一行,院长给我开了一把五品防护灵器做报酬,正是我如今最缺的东西!”
时绒:“……”
好家伙,滴水不漏,防不胜防。
从课堂出来,时绒坐在一颗老槐树下头,沉思了许久。
若是自家寻常队友,被石头砸个两下,躺两天能好的那种,时绒忍也就忍了。
天道不做人,撺掇着她和师尊闹不和,可谓蛇打七寸。
她若铁了心不肯去秘境,下一步师尊是不是就该被“她”气走,回浮华山了呢?
眼下沧明镜就在青云学府内,又是她正经百八的亲师伯,肯定不会放着她锃亮的绿光灯不管。
失了这由头,师尊一走,她还有什么理由找他回来?
时绒抓耳挠腮,被天道疏而不漏的强制拿捏之法,气得宛如生吞了一千斤的炸药。
丝毫没想过,自己本不是个黏人的性子,又为何不愿白亦离开。
非想他就在眼前,寸步不离?
第62章
也是怪她, 从前吊儿郎当,恶趣味地调戏了师尊。
如今真不是她干的,在师尊面前一通明显失智且大逆不道的胡言乱语, 反而说道不清了。
狼来了的故事正是她的写照。
天道要强逼着退休打铁匠007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时绒不想再半夜被瞬移去白亦的房间了, 省得被白亦当场清理门户。
惆怅地掏出通讯玉符一问,牧丹青小队果然问谁谁倒霉,指谁谁自闭。
心心念念,期盼着她的加入。
时绒不甚唏嘘。
青云学府内每一届三百学霸, 放在外头个个都是族内状元的级别。如此天骄, 在天道偏爱的气运之子面前,也不过是一颗随时会被牺牲的炮灰罢了。
时绒坐在老槐树下修书一封,送去给师尊。
先是道明昨夜一事, 她就一妥妥的受害者,但假装有愧, 自言大逆不道, 短时间内无法面对师尊, 去秘境自省。
再说绿环儿一事, 沧明镜师伯已经帮她想好了退路,让师尊宽心。
他本就是因为绿环儿束缚着, 而不愿让她去秘境。
既然有人帮忙看护着, 便问题不大了吧?
时绒没等来师尊的回信, 想来就算默认。
咸鱼被迫上岗,加入牧丹青的小队, 当天办手续当天出发, 都没来得及回家收拾一趟行李便要远行, 心情自然极为糟糕。
青云学府的行舟出发了。
成群的仙鹤恰好从远山的山巅腾飞而起, 在九天之上盘旋轻鸣, 引得沁园和梨园内上课的学子们纷纷翘首远望。
清泉园。
一相貌清秀的男子手中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水,在廊下抬头,望着天空怔怔道:“仙鹤欢送,大吉之兆啊。师尊,看来这次秘境之行必有收获。”
话音未落,身旁似有风行过。
男子回眸,只见一雪衣墨发之人神色淡淡,未与一人招呼,闲庭信步一般,径直入了沧明镜的书房。
殷正:“???”
他张了下嘴正要阻止,便听室内轰隆一声巨响。
殷正顾不得礼仪,惊呼一声师尊,慌跑入内。
绕过屏风,只见自家师尊那张用了百年的小叶紫檀木桌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而师尊本人手持经书躲到一旁,不仅不恼,反而一脸的笑:“哈哈哈哈,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嘛……”
殷正:“……”
他对这个场面有点无法理解。
沧明镜从眼角看到了傻住的弟子,看见救星一般:“殷正,你愣着做什么,快给你师叔上茶!”
殷正慢半拍地理解到“师叔”一词指的是谁,脸上的肌肉开始发麻,表情管理一度失控。
低着头将茶奉上:“师叔,请喝茶……”
白亦淡淡:“嗯,放着,下去吧。”
殷正:“是。”
抬头瞥一眼沧明镜,不顾自家师尊求援的眼神,老老实实地走了。
“躲得了初一,她躲不过十五啊。”
沧明镜盘膝坐在窗边的矮桌前,低声道,“气运之子的命数,终归是福不是祸,这天下劫难也总得渡过……”
白亦冷哼,“去抗那劫难的不是你的弟子,你自然说得轻巧。”
沧明镜讪讪地挠了挠下巴,无法自辩。
保卫苍生,谁都说应该,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将自己至亲之人送上前线,而心无波澜的呢?
更何况百年以来,师弟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
满腔心血与情感,全在她一人身上了。
“算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垂下眸,“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为说这个。”
命格已定,事关苍生,他不是那等只顾自己平安喜乐,胡搅蛮缠之人。
一拖再拖,不过是心疼绒崽,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沧明镜偷瞥一眼他被腰斩的老书案:“……”
行,他说不是为这个,就不是为这个吧。
“师弟有话请说?”
“……”
白亦沉吟下去,自说有话要说之人,半晌未能吱声。
桌上的那支金桂被他摘得一朵不剩,细小的花瓣散落在桌上,颇显可怜。
沧明镜挑起眉,心念纷起,还未忍不住好奇问一句究竟怎么了。
便听得身前之人淡淡开了口:“绒崽好像对我有想法。”
他抬起眸,怕师兄理解不到那层意思,还特地补了一句:“大逆不道的那种想法。”
沧明镜战术性后仰,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内心:这话是我能听的吗?
青云学府的行舟外表看似普通,速度却快于普通行舟少说五倍。
再加上地位超然,无需绕行,笔直前行仅仅半日的时辰,便略过凤族领空,来到了埋骨秘境外。
此处正是一片阴气逼人的荒山野岭,时值正午,也叫人感觉不到半点阳光的暖意。
从行舟往下看,底下白骨累累,时有野兽出没。
前来接待的树之精灵,看几位明显眼生的天骄不停低头下望,解释道:“此地原是一处战场,霞羽族便是在此灭族的。那一战后,积尸成山,血流千里,阴怨之气萦绕不散,附近渐渐便荒废了下来。直到十年前,埋骨之地的秘境在此开启,我辈才派人镇守此处。”
牧丹青闻言点点头,在时绒耳边道:“埋骨秘境阴气极重,现世之处只在这种积尸之地。”
龙濉抚了抚手背上立起的细小龙鳞,“那、那秘境里头不会有鬼吧?”
牧丹青:“来过的前辈们应该知道,要不然你问问他们?”
旁边明殊望过来:“其实——”
时绒兴致缺缺,摆摆手:“秘境开了,走吧走吧,别耽误了。长老说了,正午之时阴气最为薄弱,咱们须得尽快入境。”
“哦哦,好!”
三人目不斜视地从明殊身边走过。
明殊:“……”
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视的明殊冷下了脸。
看来这便宜女儿是不吃软的这一套啊,真当他是没脾气的木头不成?
敬酒不吃吃罚酒!
踏入秘境的那一瞬起,天地陡然变色。
从艳阳高照的正午,变作了一片漆黑的子夜。
天上无月,黯淡的星子,点缀天河。
地上雾气朦胧,让本就不亮的光线更为黯淡,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有一闪而过,浮动的鬼火蓝光,短暂照亮方寸之内的景色。
时绒因此看清周遭:像在一片森林之中,但周遭的草木枯败,只剩干瘪而奇形怪状的树枝,在黑暗之中张牙舞爪。
牧丹青的靴子踏上湿润软烂的地面,便皱眉咦了一声:“这淤泥有吸力,还能小幅度吞噬人身上的灵气!”
所以其他老生入境之后,纷纷停落在树杈之上,手持照明用的夜明珠,在树枝之上腾空前行。那情形落在时绒等人的眼中,就像是远处一跃一跃,跳动的光团,四下散开来,看上去有些散漫。
“咦?他们怎么没朝着一个方向去?”龙濉疑惑,“这我们怎么跟啊?”
埋骨秘境被青云学府大规模探索过一次,信息整合下来,大致的地图都有了,按理不该出现这样的境况。
时绒对着手里的地图看了几眼,淡淡道:“要么是十年过去,秘境之内的地形和他们当年留下记忆的地标都有了变化。要么就是天太暗了,可视范围太小,他们一时还找不着地标,无法判断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所以一时没有头绪。”
“那咱们怎么办?”牧丹青有些茫然,他们第一次来。
没想到秘境里面这么大,且东南西北都是一样的诡异枯林,地图根本派不上用场,难道要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么?
“……问题不大。”
时绒还想早点下班,自然不会摸鱼。
掏出一物,轻盈跳上树枝,顿了顿,对着仰头望过来的牧丹青和龙濉:“之前给你们的护目镜戴一下。”
龙濉掏出两个黑色的小圆片:“这个?”
时绒说是。
看他们准备齐全,双手一拉。
但听咻地一声,一道银白的光线直冲九天。
那动静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老生摇摇头,失笑:“这是哪来的新弟子放的烟花?”
“大概是不知道这枯林之上的迷雾会吸光,天上的烟花根本照不亮丛林之内。”
嘭——
那丝白线在天空轰然炸开。
一瞬的光亮,宛如白昼再临。
方才盯着天上看的人,险些要被闪瞎了去,捂住生疼的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这什么鬼东西,这么亮?!!”
龙濉戴着护目镜,不觉刺眼,看到的便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场面,照亮整片枯林,美得梦幻。
且那“烟花”并非转瞬即逝。
璀璨的光点,像是一颗颗流星,从天上坠落下来。
有几颗还正落在他们身边的范围之内。
牧丹青眯着眼睛,盯着让人目眩的强光,过去捡了一颗起来。打量两眼,觉着眼熟得很。
不正是时绒在青云会上做的那个“手电筒”的圆形非聚光版本么?
这每一颗小圆珠里头可都是一颗灵石啊!她这一出手,直接甩出去成千上万颗灵石?
牧丹青瞳孔震颤:富、富婆?
秘境之中不像是青云会,有各项限制,还得计算着,节约灵气的开支。
时绒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尽早拿到骨魂火,收工回家。
眼睛被刺痛的抱怨声四起。
时绒站在树枝之上,震声高呼:“各位前辈~灯已经给诸位点起来了,不知哪位前辈找着了方向,可以为咱指一指路?”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
老生们无了大语:这么多年了,刷了这么多次秘境,从没见过如此行事之人。
说她区区一个新生,竟如此跳脱不守规矩吧。
偏偏慷慨大方,一次给所有人都照亮了路,怪也怪罪不得。
几人还在犹疑。
玄梓轻轻一笑,提声回:“多谢师妹的天灯!若师妹信得过,请跟我来!”
第63章
沧明镜打量白亦的脸色, 看他神情淡然,无喜也无怒,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师徒恋在修真界已然算不得新闻, 但大多尊礼教的老顽固们还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白亦面上瞧着随性, 却是最保守,克己复礼之人,想来发现这件事,对他而言冲击还是很大的。
长长地呃了一声, 试探着问到:“师弟与我谈起此事, 可是有了什么决断?”
白亦:“没有决断,才来问你。”
沧明镜徒弟一大把,有个恩爱的道侣, 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还最擅长给人算姻缘。
是他一眼望去, 在这方面最权威的咨询师。
沧明镜:“……”
这也太过抬举我了吧?
本想和稀泥的沧明镜被这句话激出了一丝责任感。
师弟向来极有主张, 自小因为被师尊独自带在身边练剑, 与师兄弟距离感颇足, 早年间与他并不算太亲近。
或许是师尊仙逝之后,众位师兄弟也跟着先后坐化。师门之中, 只有他们二人算是平辈, 能坐下来闲谈一二。如今他遇见棘手之事, 难得肯找人商量,他作为师兄, 怎么都不该敷衍才是……
沧明镜斟酌一二, 缓缓道:“其实这事儿也正常。你身份特殊, 在中州所有小辈之中都是最受敬仰的存在。她年纪小, 被你所拥有的光环影响, 弄混了情感也是说不定的。”
白亦皱眉:“弄混?”
这话题的走向与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沧明镜点头:“小姑娘嘛,情窦初开,哪知道什么爱恨?多半是一时冲动,将崇拜当做了挚爱。此事处理起来不用太急,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没得伤了师徒感情。”
白亦听得最后一句,指尖无意识的轻点了下桌案,嘴上附和着:“……或许吧。”
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时绒并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前世已有二十有余,地位超然,哪会轻易昏了头,被他人的光环影响?
他只是觉着绒崽吊儿郎当,没个定心思。前阵子还叨念着什么沧海水,巫山雨的,说龙濉是小白脸,结果转头又爬床来调戏他,说什么牡丹花下死。
总不能,是单纯馋他的身子吧?
白亦越想脸越黑,她倒是真敢想!
沧明镜看他变了脸色,支招道:“实在不行,就直言拒绝了。远远放着,放个十年半载,她明白你的态度,又经事成长,自然会把那不应该的心思放下。”
白亦对这种处理方式颇有些抗拒:“十年半载?那不行的。”
那也太长了,这谁受得了。
他是觉得有点被冒犯,品品绒崽说的那些话,哪是能对长辈说的?
句句冲着色相去,没一个字是谈感情的,这不就是纯粹的流氓么!
但细思下来,程度也远没有沧明镜说得那么严重,又是拒绝又是远放的,倒像是在处罚犯人似的。
他心里矛盾得厉害,偏师兄没一句话说在点子上,叫人平添忧虑。
过来人的经验也不过如此么。
“绒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我若如此待她,只会把场面闹大了去。”
咨询无果,白亦兴致寥寥地起了身:“谢过师兄抽出空闲来,我还是回去自个再想想吧。”
沧明镜脑瓜子嗡嗡的:“……”
说人大逆不道的是他,觉得远离太久的也是他。
沧明镜有些想不明白,白亦说来说去,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总不能……
沧明镜望着师弟离去时半点不显烦忧的背影,心中猛然一突。
反复琢磨了几遍他来后说话的话,福至心灵。
该不会……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拒绝?
埋骨秘境。
散落一地的光团照亮了大半个枯林。
时绒领着队伍,寻声朝那位学长找去。
在树梢之间跳跃奔走了十余次,终于在迷雾之间望见一抹殷红浓艳,立于枯树之上。
龙濉见了人,眼睛微微一亮,乖乖上前行礼:“梓哥!”
他这一声,喊得颇显亲昵。
龙族强大的背景就体现在这里了。龙族的名声远近皆知,纯种的龙是生不出来几只,但和别的种族的杂交出的后代还是不少的,族谱里亲戚的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玄梓是龙濉的小堂哥,属于龙族和九尾天狐族的后代。
高他们一届,在天乾榜排第十五。
队伍内还有一女性丹修,和一身强体壮的盾修。
龙濉之前被他们小队邀约过,相互认识,几人凑在一起就开始热烈的寒暄。
九尾天狐啊……
时绒一听这名号,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趁着双方上前招呼的时候,悄咪咪将手中的亮光往上抬了抬。
她还没见过狐狸呢,哪怕是只有一半血脉的,不知道能有多漂亮?
透过迷雾融融的冷光印照,时绒如愿看到玄梓的脸,他的容貌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浓颜系大美人,让人一眼深刻惊艳,更有滋味的是,那是一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雌雄难辨的美。不显阴柔,也不过分凌厉,美得恰到好处。
正打量,玄梓冷不丁移眸,对上了她肆无忌惮的视线。
下一秒,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缀进去一丝浅浅的笑意,抬手挡了挡时绒手中光团的光,似是害羞:“师妹在看什么?”
牧丹青站在一旁,被这生动的美人一笑给深深击中了。
连时绒也看愣了一瞬:好家伙,这就是妖狐么?
有些人美则美矣,却不懂得发挥这份美貌,白白浪费。不像他,浑然天成,一颦一笑,堪称纯欲界第二人。
牛!
若有这本事,谁还需要去耍流氓?
时绒看向玄梓的表情逐渐深刻了起来。
第64章
朋友的兄弟就是我兄弟。
时绒很快自来熟地叫上了梓哥, 紧紧跟在人身侧,就差跟人勾肩搭背拜把子:“嘿呀,梓哥善幻术?厉害厉害!还是说那是九尾天狐自带的天赋技能?普通人能练吗?”
龙濉不知她这份热情从何而来, 但时绒向来鬼点子最多, 举止绝不会是无意义的。
他揣摩,猜度。虽然不懂,还是上道地先做配合,勾住玄梓另外一边的肩膀, 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同样热情似火:“梓哥擅幻术?我怎么不知道?”
玄梓被夹击,面上纯欲风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
一左一右将他俩都推远些,勉强转移话题道:“罗倩, 给他们一人喂一颗清心丹。”
龙濉回眸:“啊?”
玄梓队伍中的丹修听话地将丹药奉上:“别误会,这是为你们好。埋骨之地中的雾气有慢性毒素, 你们第一次来, 没有提防。等长期摄入这种毒素, 浑身麻痹, 想要再解就难了。”
龙濉老实巴交吞下丹药,看向表情淡然, 深藏功与名的时绒, 叹为观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声东击西套话法?学到了学到了!
从高处俯瞰, 埋骨秘境内的地形就像一个大圆盘。
遍布着崎岖不平的荒山枯林,以及毒气弥漫的沼泽, 整个秘境阴气环绕, 寂静无声。
“上一次探秘境花了我们很多时间, 这一次基本摸清地图, 只要方向对了, 走起来很快。”
玄梓队伍中的盾修走在最前头带路,忽然停下,举高手中的光团。
领路的示警手势,玄梓之前给他们科普过,握拳抬起是停止前进的意思。
时绒小队的三个见状乖乖停下,憨憨地站在原处。玄梓和罗倩已经从乾坤囊中掏出面罩来戴上。
玄梓:“路没偏?”
盾修青山:“没有,应该是到中环了。”
罗倩:“咱们没走弯路,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不会是零散的小沼泽?”
“那一会我去探一下吧。”
他们三个人在前头你来我往地合计。
时绒和龙濉、牧丹青面面相觑,靠在树上啃手指玩。有大佬带飞,最好是躺得平平的,别给人家添麻烦。
“前面就是沼泽了。”
主力队商量完毕后,玄梓折回来给新生队解释。
“你们手里有地图,应该知道这片沼泽范围极广,且成环形。骨魂火所在的地宫就在沼泽中的石山内。保守估计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内,我们都会在沼泽之上飞行,若走错路还会更久。且沼泽之内的妖物颇多,咱们需得时刻注意,几乎无法休息,现在你们抓紧时间调整一下状态。”
听这意思,是连过沼泽都要带着他们一起了。
时绒本以为他们之间的交易进行到走出枯林,就算完成,再往前是占人便宜了。
挺直起身:“之后都是飞行走?消耗会不会太大了?”
玄梓耐心解释:“可以一拖二。被捎带上的两人中,一人休息,一人盯梢,三人轮换着来。”
牧丹青修为低,怕拖了大家的后腿,详问道:“飞行也要盯梢?这秘境中的妖物还能飞?”
“有,很多,不过沼泽里头更危险。”
时绒弱弱举了个手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时绒:“咱就是说反正都是飞行,一定要人御剑?可以用行舟吗?”
玄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