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久久地看着榜单,大松一口气,将心放回肚子里。
看来天道还是有些手段的,让龙濉成功压哨赢了一场,没叫她抢了龙傲天的风头。
这不然,日后的战神在青云会拿的第二,说出去,这有瑕疵的履历在某点可是要掉不少收藏的。名垂青史的时候也不好听啊!
时绒掉头,想要挤回去通知白亦这个好消息。
一声清脆的“且慢!”,让喧闹沸腾的气氛暂歇,众人纷纷寻声回望。
不一会,前头嗡嗡又议论起来,像是出了什么事。
时绒个头矮了点,正好卡在各位兄贵的虎兄中间,伸着脖子也无济于事,只得侧耳听声:“出啥事儿了,出啥事儿?”
唐柏低头瞧见了她:“看不见?”
时绒毫无心理负担,连连点头:“昂!”
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腰,
嘿咻一下,便将她托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唐柏:“够高了吧?”
时绒直接高出人群半个身子,视野骤然开阔,笑起来:“够了够了,多谢唐兄弟!”
议论的中心,前头站在执法长老边上的小姑娘,正是孟知雪。
她本是着急忙慌地看着周遭,在寻找着什么。一看人群之中忽然突兀冒出半截高的时绒,眼睛一亮,手指向她:“长老,就是她!”
刚激情抢到最佳位置吃瓜的时绒:“?”
大可不必吃瓜到自己身上。
人群在这一指之下,自动分成两行。
皆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时绒。
时绒:“……”
拍拍唐柏,让他放自己下来。
唐柏伸手一托,更觉微妙。
方才去托她的腰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姑娘的手感怪得很。
不像是碰到了人的身体,倒像是触到了一层护体的结界,将他隔开了。
好家伙,青云会上众人接连决斗,灵气极为稀缺宝贵,而她竟然还有余力做一层护体结界……
不愧是打败了龙濉的人,
恐怖如斯!
浑然未觉背后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幽幽地盯着他。
孟知雪欣喜得跑到时绒跟前,抱住她的袖子:“长老,您说救助幼年鲛人可得三百积分,凤族护送我不假。但是时绒姐姐曾在巨蛇口中救下我的性命,若不是她,我早就死了,她是不是也应该加一点分呢?”
孟知雪正是看到时绒以分毫差距,“屈居”第二,心中不平,遂找上了执法长老。
明明时绒都打赢龙濉了,理当第一,为何要做第二?
“啊这,”
时绒嘶地吸了口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往外抽着自己的手:“好意心领了,但其实也不用……”
龙濉也站了出来:“是啊,执法长老。她神识太强,以致同辈之内无敌手,又无意继续打击我,倚强凌弱,才退而选择较慢的炼器一途。我既然败给了她,领个虚假的第一有何意思?她能以剑斩断青云石,如此实力,不是也该给加点分吗?”
“别别别,别介啊!”
时绒伸手拦住龙濉,“哎呀,虽然我神识还可以,但我修为弱啊!还是你综合实力强,又能打,又能抗,你来你来!”
“你赢了我,你才是第一!”
“不不不,你第一,你第一,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啊!”
“规矩就是强者为首。”
“规矩是按积分排名!”
他俩在青云石前相互礼让的,乃至争执起来。
围观的众人都看傻了眼:……什么情况,你们搁这抢着请客买单呢?都不乐意当第一?
执法长老也被他们吵晕了头,一挥袖:“行了!都别让了!万族联盟的大人们已经给了结论。”
时绒和龙濉同时收声,期盼地看着长老,异口同声:“她/他第一吧?”
执法长老捋胡须:“青云会有青云会的规矩。时绒确实曾救下鲛人孟知雪,但并未参与护送,而是将其转交给了凤族。联盟认为,护送才是任务最艰难的一环……”
孟知雪:“可是……”
执法长老淡淡:“可是救人同样也能领上少许积分,不多,十分。”
“才十分?”
“三百任务积分之中,救人只给十分?”
“那两人的积分不正好平了?”
“嘘,你小声些!万族联盟之中,龙族可是最有话语权的巨头之一,愿意给个并列第一很不错了。”
众人议论之时,青云榜再次一闪,
让时绒的名字往前一跳,与龙濉的名头并列成了第一。
龙濉有些抱歉,
时绒见事已成定局,也不必再争了。想请客吃饭的,结果成了AA。虽说只请了一半,勉强也能接受,至少保住了龙傲天大满贯第一的完美履历。
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要加油啊!”
龙濉被最大的对手鼓励了,眼眶陡然一热,
她是如此谦逊又尊重对手的人,强大如斯却不孤高自傲,无所谓第一的虚衔,心境如此之高,活该她神识那么强!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人族未来可期!
顿时打了鸡血一般:“恩,我会的!我们青云学府再切磋!”
时绒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哈哈,到时候看吧。”
其实青云学府,她就没打算去。
都有中州第一的师尊手把手一对一教学了,还上什么普通大学?
她现在就缺一个炼器的老师,师尊也答应帮她找了。
能被师尊请来的人,绝对不会差的。
青云会结束,
还极有仪式感地整个了颁奖的仪式。
只让前三百名学员留下,办了个简单的宴会,让大家相互之间能够稍作认识交流——这以后可就是青云学府同一届的学员了。
时绒被点名站上领奖台,
捧着被底下无数天骄妒忌眼红的奖品——一小块明怀玉,内心毫无波动。
传闻明怀玉可以提升人的悟性,可以加快修行。
这话不假,但是师尊早给她送一块更大的。因为看她喜欢睡觉偷懒,还特地拿来给她做了个玉枕头,但她嫌睡着硌人,都没怎么用过。
只是内心感慨着想,
谁能想到她一小小炮灰,居然能混个青云榜一呢?
这命啊,
还不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和一铁头闯出来了么……
授奖仪式过后,就是榜首的青云石刻名环节。
权音搓着手,显得比她还要激动:“你可是唯一一个到了青云石面前的炼器师啊,这可是咱们非战斗系修者的荣耀!”
也不知丹修何时也能在青云石上留名。
牧丹青艳羡地望着,也有同样的感触。
可惜,她自己是没这个可能了。
时绒偏头看向授礼的长者,那是龙族的一位长老,名为龙腾,渡劫期大圆满,再进一步就是大乘。
之前小宴之上介绍过,他将是他们这一届的“班主任”。
时绒恭敬问:“青云石上刻字,可有字数限制?内容可有限制?”
别人不知,龙腾可是早就注意到时绒了的,晓得她骚操作多,怕她出什么幺蛾子,谨慎答:“虽说没有吧,但也不好你一个人全写满了,得给后来的天骄也留个位置不是……你懂我意思吧?”
时绒诧异地看他一眼:“先生多虑,我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龙腾:“……”
行,你说是就是吧。
时绒于是起剑,
以神识为手,剑锋为笔。在青云石上刻字,宛如执笔在纸上落字,一笔一划,清晰而笔锋独到。
写着:“恭祝清慈道君寿辰,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剑修兼炼器师时绒奉上!”
怕这段话太长,日后其他人来签名的时候,给她整散了。
还特地在这两列字左右画了两条隔离线,这才安心。
一回头,发现三百人加几个长老齐刷刷地呆滞在了原地,表情各异。
程金金掐指一算:“今天六月十八!师祖寿辰就是今日?”
宴安讪讪:“师祖几十年没出过山,更没大肆举办过寿宴,咱们这些后辈自然无从得知。也不知时绒是从哪里知道的……”
唯一知情人金友安感动于这惊天动地的师徒情,默默将这个日子铭记于心。
时绒收起剑,看着龙腾:“怎么,还是太长了?我字写挺小的啊,没占太多地儿呢……”
龙腾叹为观止,
青云石上祝寿,这就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了吧。
虽然略显钻营市侩,但好处是实打实的。
时绒本就是云隐仙府之人,登青云榜一后,紧接着示好清慈道君。
如此“孝心至纯”,“一片赤诚”,极有可能会被道君看中,挑选为亲传弟子!
龙腾:“……没有,你是好样的。”
身为同辈最强天骄,却还懂得屈伸与钻营,可不就是好样的嘛。
未来整个无可限量啊。
当事人白亦感动地几乎要老泪纵横。
绒崽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还能想起他这个师尊,青云石留名也不忘带上他。
自己命悬一线,还能记得给他祝寿!
这就是带徒儿的乐趣与成就感吧,暖得直戳人心窝子!
时绒站在台上,也笑嘻嘻地看他,想挥手,但忍住了。
眼角忽然瞥见什么,视线从他的肩边一错,自远海的云雾之中看到一艘船。
时绒一愣,
再待细看,那船便又消失在雾中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38章
万族青云榜出。
中州之上, 但凡城池聚集之所,皆可见三百天骄之名。青云会上之奇闻异事,更是酒肆茶舍最热门的话题。
李玉凭借着曾与青云榜一时绒同行一段的经历, 走红东海之滨。
白日实名在茶馆说书讲正经经历, 夜里便披着笔名马甲伏案写文,道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通宵达旦,势要赶着这一波青云会的热度,发家致富。
著有《我靠一张小白脸征服青云一姐》、《青云第一铸造师的宠夫日常》、《霸道一姐爱上我》等等热门作品。
出书效率之高, 令人咋舌。
云隐仙府的大部队从鲛人群岛上离开, 时绒小队的行舟途径东海之滨,下来采购些当地特产时,正好瞧见书店人山人海排队的盛况。
时绒顺手便买了几本回来, 打算在路上看看打发时间。
就像是状元高中,总要策马游街一般。
云隐仙府的行舟也没着急着赶路, 暂停在东海之滨最大的城池离阳城外, 在主船之上大办宴会, 各路来访之人络绎不绝。
连掌门素仁真人都亲自赶了过来, 乐呵呵地给她一遍又一遍地道喜,直说自己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时绒:“……”
我信你个鬼。
时绒怕在各种拜访之间频繁遇见气运之子, 能躲就躲, 借着采买的借口, 混进市集里头避避风头。
师尊白亦因为明面上“散仙”的身份不能随云隐仙府的人一船,在比赛结束就和她分开了。她如今孤身一人, 自然要谨慎一些。
队友们大都留在船上搞外交接待,
时绒要出门, 云隐仙府便派了两位长老紧伴在她左右, 生怕她会有个闪失。
掌门对她的来历瞒得紧, 一问便东拉西扯地硬拽开话题。这么久了,也没其他峰的人出来认领时绒这个好大儿。
再加上本次青云会是掌门将她加塞塞进去的,各长老们便私下猜测,时绒恐怕是掌门的私生女之类、见不得光的身份。
只是连掌门也没料到,她能一鸣惊人。
如此一来,
掌门在安排好一切之前,恐怕不会对外透露其身份的消息。
云隐仙府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百年了,终于又轮到他们有个腾飞的机会,得到像时绒这样的天骄。自然不能容忍从自家口中传出有关她的任何污点。
长老们便看着眼色,自发地配合起来,相互做掩。含糊带过她的身世,以打发外头的耳目。
掌门主峰一系的黄长老,如今看时绒就像是看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见她捧着几本街边上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不由有些诧异道:“这些都是编来骗骗小姑娘的,你对这些有兴趣?”
现在的年轻天骄,还真是不好懂啊。
“本来我也以为是编的,现在看着挺多事情都能对得上号嗳。”
时绒抬了下头,认真道,“我再看看复盘一下。”
黄长老:“?”
复盘个啥玩意?
随着时绒一同下来的队友只有权音,
她是正经下来办事的,要去跑趟码头。
丹修家里都有钱,反过来说,也只有家里有钱才能养得起丹修。
权音家里就是做水运的,且规模不小,东海之滨的码头上停着的,几乎一半都是她家的船。
船行的管事见她们到了,一口一个三小姐,招待极尽热情周到。
不多时,又将准备好的账本册子都交给了她,直说是大老爷吩咐的。
青云会刚结束,权音甚至还没来得及回云隐,就被趁势安排着来接手东海之滨的船行。
其中所涉及到的权利变更与争斗,不难想象。
一登青云,平步青云。
时绒没想多打听,老老实实陪着看了会儿船,突然想起来问:“我听说寻常的商船或是渔船都不让靠近远海?更不能过鲛人群岛吧?”
“是有这么一说。”
权音从管事的手上接过账本,兴致寥寥地翻看了几页,“远海太危险,普通人闯进去就是十死无生,所以各船行都有这规矩。”
时绒想起自己在鲛人群岛上看到的那艘船,制式样貌都与眼前的商船不太一样。
虽然只是一晃眼,但她不至于真的是眼花吧?
“那若不是这样的商船渔船呢?我好像在远海看见过一艘船……”
“你看见过?不是商船渔船出海做什么?”
时绒耸肩:“所以才觉得奇怪嘛。”
权音一拍手:“哦,对了!我还知道一种!”
在柜台下头的抽屉里翻出本绘本来,指给她:“战船。”
“战船?”
“我家从前做过这样的生意,帮着造了十艘战船。我也是奇怪,中州大陆无内海,就算有宽些的湖泊河流,养配置这么高的战船,用途受限,性价比太低。若说是给沿海的城镇,沿海多为普通渔民散修聚集之所,又无大门派坐落,哪里供奉得起?不过那时候我在族里的权限一般,探听不到背后的买家。”
时绒看了一眼绘本,果真与她在鲛人群岛上见到的那艘一模一样。指尖在上敲了敲,难道这批战船都送往外海了?
如此一来,有船返航,顺理成章,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带来什么消息。
“你们造船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得有个四五年了。”
时绒点点头,松了口气。
是自家造的船回来了,怎么说都比是外来的船闯进来的好。等回山知会师尊一句,还能早作应对。
逛到天黑,时绒才偷偷溜回四人小队的小行舟,翻窗进的自个屋。
蓦然回首,但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人,雪衣墨发,在如洗月光之下,飘然若仙,恍如虚幻。
白亦施施然沏完杯中茶:“回来啦?”
熟悉的幽怨腔调,一瞬将她从目睹仙人临世的飘渺虚幻之境,拉回了现实。
时绒摸摸鼻子,凑到他面前去坐下,嬉皮笑脸:“嘿,我那不是出去躲人嘛,哪里知道师尊在等我?”
“师尊怎么不点灯?屋子里这么暗,不费眼睛吗?”
时绒说罢,殷勤地伸手想去把火给点上,叫白亦给拦了,“我来没同他们说,省得麻烦,就这么着吧。”
时绒想到这两日自己的经历,深有同感:太有名了,确实不方便。
“哦哦,也行。”
就是自己同师尊偷偷摸摸地缩在房间里,连灯都不点,好像也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在外头逛了一日市集,时绒愣觉得比行军还累。
但没想找个床躺下歇息,而是寻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支着些腰。还是坐在地毯上,白亦的身边:“师尊不是说先回云隐仙府了,怎么又折回来了?”
白亦递了杯茶给她:“我是去问你身世的,有了结果,自然先来寻你。”
时绒:“!!”
这加起来没有两日的光景,他都在云隐仙府和离阳走了个来回,还把事儿给办了。
效率可真是高哇!
时绒正想夸人,眼珠子一转。
嘻嘻哈哈地凑近了些,靠在白亦沏茶的矮桌之上。
白亦:“?”
便见她贼兮兮地向他伸出一根大拇指来:“师尊牛哇牛哇!”
那根白白嫩嫩的大拇指,还随着言语一起翘了翘。
白亦:“……?”
第39章
这套操作是她从书里复盘看来的。
听说那时师尊直呼可爱, 她就想试试这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属于笔者的艺术加工。
窗边洒落的月光清幽,
白亦简直被萌得心跳骤停。
但身为师尊的骄傲与自持让他挺住了, 眸光顿了顿, 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内心越动荡,表面越淡定地垂眸喝了口水:“……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这个反应可太微妙了。
时绒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看他的脸,上半身几乎全趴在矮桌上, 盯了好一会儿。
偏头冲他直笑, 稀奇道:“师尊怎么不拿正眼瞧我?你从前可不这样的,是我这回夸人的方式不对么?”
白亦:“……”
她这样式,简直像个要调戏人的流氓。
弄得他心上心下的, 眼皮狂跳。
眼见她蹬鼻子上脸,越靠越近,
一指戳在逆徒的额心, 让她的笑脸离自己远一点。
绷着脸皮, 直视着她道:“我怎么没看你了?那是因为你凑得太近, 我若要看着你,岂不成了斗鸡眼?”
时绒不甘心地撇撇嘴:“……”
她发觉师尊关键时候还挺能端的。
若不是通过他意外地指尖触碰, 感觉到他的体温上升, 心跳加速。她还真以为自家师尊已经超凡入圣, 心如槁木了呢,整个一面无波澜还振振有词的。
难怪这么多年下来, 这世上除她以外, 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时绒叹息着从桌上直起身, 无不感慨地在想:觉得自家徒儿可爱直说不就好了么?何至于要躲躲藏藏的呢?
也许这就是深沉内涵的年上男人的通病:
——无法轻易对着本人言说出口爱吧。
“好吧好吧, 我离远些。”
时绒体贴地给他老人家递了个台阶, 笑嘻嘻地给他奉茶,“师尊还是说说回云隐仙府得了什么新消息?”
白亦接连喝了好几口水,稍作平复才应:“嗯……一个地址。”
时绒当年入云隐仙府,是因一位在外办事的外门管事,刘澄。
刘澄在机缘巧合之下,于山林一小村庄之中遇见了一个孤女,一眼看出她身负灵根,心存善意,遂将人带回了云隐仙府。
如此一口气说完的身世,听上去平平无奇。
除了她与原身的命格不知理由地搅合在一起,这一点难以解释以外。
而她俩唯一有过接触的地方,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山村,要查只能从这里入手。
白亦便是弄来了那小山村的地址:三阳山。
正巧,这三阳山就在东海之滨,离阳城外。
白亦方连夜又赶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嗯?”
白亦:“你进入浮华山后不久,那位救下你的刘管事便意外死亡了。
时绒一惊:“啊?”
白亦:“我去查过,那位刘管事是来兮峰支脉下的一个小世族出身,资质一般,被同族长辈举荐才做上的外门小管事。为人甚是和善,时不时地会带些命苦的孩子回云隐。他一切的行动顺理成章,所以当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死,有可能是真的意外,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