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哭?”床上的人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翻身捧着她的脸,手指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的泪水,“夫人,你在为我哭吗?”
十五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僵在原地,“你……你何时醒的?”
他俯身,唇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落在她唇上,尝到那血腥时,他亦是怔住,颤声,“告诉我,为何你这么难过?”
十五慌忙要躲开,却被他一手扣住了后背。
“不要躲。”他哀求,“我知道,你在关心我……我知道,你并非表面上那样的冷漠无情。我也知道,你并非表现的那样厌恶和憎恨我。”
他抱着她,如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的抱着。
那是一种陷入绝境,抓到的最后一丝希望。
“下午,那杯药茶,并非为了御寒,而是你专门为我煮的。你知道我受伤,却不说。想要替我疗伤,却又不敢做……”放在她后背上的手顿时一用力,将她捞起来,翻身将她压住,“傻傻的装睡,等着我也睡着,然后偷偷起来检查我的伤口。这都是为了什么?”
十五慌乱不安的躺在床上,一时间不敢回答。
她就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无地自容的只想钻一个地洞。
可她根本逃不掉,又不敢迎着他漂亮清澈的眼眸,只得将眼神看望别处。
“你还是不看我。”他苦涩的笑,“从你第一次偷偷潜入大冥宫我将你误认为是艳妃时,你就一直避开我的眼神,一直躲我到今天。卫霜发,你到底再躲我什么?你到底在藏什么?你怕你眼神暴露什么,暴露你明明喜欢我,却不敢承认的小心思吗?”
“陛下……你想多了。”十五哆嗦出声,竭力的保持自己的冷静,“我这一生只喜欢我夫君。”
“呵……”头顶传来一声笑,十五唇上一痛,已被他恶意咬了一口,“我现在就是你夫君。”
话一落,如暴风雨的吻席卷而来,他柔软的唇灵敏而且狠烈的撬开她唇齿。
“今晚,我非得让你说实话!”
衣衫被褪尽,他的手游走过她全身,所过之处,都像中了咒术,一片火热滚烫,燃烧得她全身都在战栗。
呼吸被止,她大脑一片空白,已然感觉到他的强行进入。
瞬间的不适,让她难受的弓起身子,企图逃走,可他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遽尔更加用力,强大的破入感,让她发出惊恐的哀求,脱口本能的喊道,“莲……”
莲绛闻此名,浑身陡然一震,停下动作,只感到一种难言的痛,缕缕汇集在心口,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包裹着他心脏。俯身,一手捞住十五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因为不适而大汗淋漓的脸,“你方才唤我什么?”
他轻喘着气息,一头乌发垂落,蔓在她周身,与她缕缕素丝交织,形成一张网,将两人包围。
这种居高临下,禁锢的动作,让她谁也逃不脱。
十五睁开眼,浑身依然像着火那般滚烫,且又软绵无力。
漆黑的瞳隔着那湿润的眼睫望着头顶上的人,对上了他绝美的容颜和灼灼双眸枳。
“莲……莲绛……”十五哑声。
“唔。”莲绛身子当即疼得一颤,只觉得那双手,突的用力,捏着他心脏。
“你?振”
十五见他蹙眉忍痛,吓得浑身冰凉,推开他就要挣脱。
他见她又要挣扎,俯身咬住她肩头,舌尖轻佻,身体对她的掠夺更加变本加厉,像脱缰的野马,咆哮奔腾。
“原来,你一直知道本宫的名字。”
三年来,所有人都知道大冥夜帝,可无人知道,这夜帝就是南疆昔日的祭司。
莲绛……莲绛,这个神秘的名字,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可怀中的女子,他认识几天便夺为妻的女子,全知道。
他每一次深入,心脏处就传来一阵钝痛,可那种融和的满足感和喧嚣感让他根本无法停歇下来。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固执,可只有此时,她唯有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而每每她试图要趁机他不注意逃开时,他又总能找到她的敏感所处,只需要轻轻一拨,她僵直的人身体便柔软如绵,任由他把握。
肌肤之亲,不过先前的一夜,可他像很多年前就熟悉这具身体一般,熟稔她的每次皱眉,把握她每次展眉,对她寸寸爱抚,寸寸吞噬。
十五就觉得自己像一片帆船,沉浮在暴风聚集的海上。
精疲力竭的等待他的肆意掠夺,接受他一次比一次凶狠的攻势。
似快乐的,似痛苦的,似愉悦的,似绝望的!
“来……夫人……”
魅惑慵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她终于被放开,唯有那手在她腹部暧昧游走,撩拨簇簇火焰,可这也比他进入好受许多,趁机贪婪的享受片刻的舒适。
“唤我的名字。”那低沉之声,多了不可忤逆的霸道。
语尽,他突来,十五只觉得呼吸瞬间被掐断,她吓得惊呼,“莲绛……”
“嗯~”妖媚的尾音,带着一丝得意,“再喊。”
、动作更狠,这一次是丝毫不给她喘息机会。
手抓着床定上方垂下的纱幔,十五虚弱无声,只得应了他的要求,浅浅的哀求,唤着他的名字。
他丽祸众生的脸亦露出满足和欣喜笑容,连带的声音亦透着欢愉和道不尽的满足感,可动作未停。
她的楚楚可怜反倒更迎合了和刺激了他的占有欲和驯服欲。
更让十五惊恐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善罢甘休的意图,反而一次次的将她推到云端,却恰时止住,不给她极致的欢愉,不让她解脱,反反复复的折磨。
“夫人……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就给你……”
邪肆的声音传来,旖旎的灯光中,他媚眼如丝,红唇如凝,妖娆倒了极致。
“卫霜发。”
“不是!”
十五亦被狂风浪潮的攻势逼到了尽头,豁然睁开湿润的双眼,软绵无力的手扯住头顶细沙,往他手上一卷,旋即咬牙用力一拉。
莲绛微微一怔,只觉得纱幔如蛇钻过手腕,然后绞在一起。方才那还被自己压在下方无限折腾求饶的女子,足下突的用力,压着他膝盖,又是那么一勾。
他竟然双手被束只头顶的躺在床上,女子已翻身坐于他腰腹,双眼愤愤,“你够了!要么你专心点,要么你睡觉!”
他扬起一抹笑,“我心中疑惑太多,可偏生你不给我解开。如果要我安分的睡觉,那夫人你帮我……否则,我今晚是消停不下来。”
十五胸口沉闷,他要的答案,她的确不会给。
看着她脸上的迟疑,他嘴角的笑容有一抹苦涩,腰部用力,翻身半跪于她身前,那捆缚的手臂亦同时将她圈在身前。
心脏上的疼,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更加的痛。
“陪我一起痛!”
他低沉一声。
十五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下,“一起痛。”
同甘共苦,作为夫妻,他们,怕只有此刻,能共享片刻的苦。
一场柔情,一腔思念,一生爱恋,一生苦楚,能否化成这抵死缠绵,消散在醉生梦死里?
沉沦在那极致的眩晕中时,他们唇齿里皆是一片苦涩,带着一丝腥咸。
这番缠绵中,她终不抵的昏睡过去,而他依然半撑着身体压制她身上,那中愉悦很快被凌迟般的心痛覆盖,让他难以承受的颤抖。
最后,颓然躺在她身侧,殷红的血沫染红了她点点白发。
到底,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闭上眼睛,有一种痛到极致的绝望,他渴求真相,渴求光明,渴求进入她的世界,渴求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宁肯被折磨也不愿开口说一个字。
他想要的好简单,只要一个名字!
他不敢奢望其他,只要她一句真话。
十五醒来时,身上还缠着昨晚酣战中被扯掉的纱幔,而床边莲绛已经不在。
她艰难翻身,这才发现,周身竟无一完好之处,如雪的肌肤上,寸寸绯红,都是昨晚两人抵死的证据。
十五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还没有亮,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光线中,有一个人正在蹑手蹑脚的走来走去,那人手里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神色有些颓然的扔到旁边,然后又挑选了一件……那些衣衫,五彩灿烂,有紫色的绫罗,白色的雪纺,碧色的缎……
十五不由托着下巴,侧趴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将中意的衣服,认真叠好,放在一个箱子里。
另一个箱子里,已经整整齐齐放满了衣服,清一色的黑色,绣地涌金番莲。
此时的他立在铜镜前,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回头看了看那些黑色衣服,蹙眉,然后上前,将那些衣服全都取了出来。
一缕白雾照在窗棂,那人还光着玉足,踩在地毯上望着一箱子的衣服发愁。
靠窗的沙漏已经掉了许多,算来,他这站在铜镜前,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十五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陛下……你在做什么?”
莲绛惊讶回头,看着十五醒来,面色尴尬一红,最后合上箱子,走到十五身前,低头就要吻来。
心口的疼,让他动作滞慢,而十五已趁机往后一滚,避开了他的唇上的偷袭。
跪在床边,托着腮帮,眨着水色朦胧的眼睛,“夫人,不是说今天要起程去看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