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杯茶之后,君卿舞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右名,“你说朕该写什么?写诗词,梅二比朕在行,谈兵法,她不懂…”

“皇上,您说告诉夫人捷报的消息。”

右名轻声的提醒道,看到君卿舞不悦的皱眉。

其实嘛,人家就是想写诗…但是,又怕被嘲笑。

最后也不知道君卿舞写了多久,总之天已经蒙蒙放亮,等右名将一分仅有几个字的信叠好的时候,又听到君卿舞再问,“夫人的回信到了吗?”

“皇上,卑职想,恐怕还在路上。”

“这么晚?!午时该到朕手上了吧。”

某人十分的不悦,“等飞鸽来了,将它煮了犒劳将士。”

右名则痛苦的应了一声,一只鸽子能犒劳几个人啊。

而且,鸽子何其无辜…

其实,右名多么的想告诉皇上,他刚才那句恐怕在路上,是指皇上送回去的第一封信恐怕还没有到夫人的手上。

然后,皇上今天心情甚好,右名不忍打击,更不敢打击。

至少,皇上不用再问他,:你说,梅二她回不回朕信的低能问题。

队伍继续出发,上马之前,右名吩咐了到下一个地方,第一件事情是多买几只鸽子,还有上好的宣纸,最好熏上茉莉花香。

这件事不办好,他们接下来,谁都日子都不好过。

那么一刻,想到接下来水生火热的日子,右名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如果可以,他其实也期盼着夫人随军而来。

至少,皇上性格突发的时候,夫人一句君卿舞就能将他给生生吼住。

路行线都是根据阿九的吩咐前进,根据路上留下来的香气,阿九非常确定,五娘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落坡峡谷的金水。

而根据消息,景一碧他们遇伏的地方,也离这里不远。莫老头带兵出逃,若是要与他儿子汇合,这一也是必经之路。

看来,这里将要发生一场大战。

路线都是临时通知明风的,因此两日之后,阿九突然命船夫停船上岸时,明风脸上露出了隐隐的不安之色。

而那时,天正晚,月影稀疏。

173

那种不安,从这个叫九公子的杀手,安静的踏上石阶的那一刻,越加的浓烈。

第一次,如此无法看不懂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不知道他面具下的真实容颜,甚至于他性别,还有他做事的那种沉稳。

到了金水,这里显然和比平时热闹了许多,他们的路线如果真的如阿九公子说,去战场,那应该走另外一条路。

而非水路,突然到了金水。

还是和平时入客栈一样,先定了普通的靠窗房间,然后安安静静的在吃饭,开始休息。

明风吃晚饭,安静的站在阿九的门口,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剩下九个人,分别部署在客栈里外,因为少了二十个人,大家只得更加的警惕,直到紫月公子回来,他们都不得让九公子有丝毫的闪失。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突然悉悉索索的响动,明风破门而入,看到邻江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一道黑色声音越了下去,随即是一声低沉的落水声。

“九公子!”

明风声音一颤,冲到了门口,看到江里薄冰裂开,露出水的地方,映着月光,阴冷无比。

而九公子已经消失。

明风一沉,唤来了四处守卫的人,然后分头开始寻找。

若九公子有任何差池,他们都难逃其咎。

然后,将整个金水翻遍,却都没有看到九公子的身影,好似,他犹如一阵青烟一样,从整个金水消失了一样。

与此同时,阿九从窗台上的房梁轻轻跃下,沿着江边,飞快的换了行头,朝南边走去。

藏青色的衣服,贴着衣服,黑纱遮面,空气中,那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最后阿九停在了一家小客栈前面,翻身上了房顶。

屋子里,有浓郁的香气,阿九揭开瓦,看着里面布置得十分的漂亮。,而一个女子正捧着一件精美的衣服,而五娘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有侍女服侍着穿衣服。

然后坐在铜镜面前,仔细的描眉。

五娘面容有天生的妩媚,一颦一笑间,尽是让人砰然心动的风情和魅惑。

此时,柳眉轻描,红唇点红,配上那件露出妙曼身子的衣服,阿九不由一叹——也只有五娘这样的女子,才敢称为性感吧。

只是,今日的五娘不似两个月前那般的如辣椒般热情,而是忧愁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有一丝凄凉。

半响,她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只香囊上面。

那香囊是绿色的,金边缝合,缀上了一一朵桃花,十分的好看。

“五娘,快到时间了。”

旁边的女子将黑色的披风给五娘披上,然后为她戴上风帽。

“恩,你们都早些休息,切不可掉以轻心、”

五娘声音恢复了以往的严厉,然后慢慢的出了房间。

外面有一辆马车,五娘独自一个人上了马车,朝金水西边走去,到半路,停在了一个小客栈。然后换了另外一辆马车,最后绕回来,在不远处的酒楼停下。

不知为何,阿九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左面临江的包厢里。

甚至没有犹豫,阿九攀着屋檐,从窗户翻了进去。

屏风的前面,一个人靠在铺着白色狐裘的小榻之上,手持一本书,正低头认真阅读。

三千发丝犹如青墨一样扑散在小榻上面,浅绿色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得他本人清逸出尘,而目光落在他绑着绷带的左手上,阿九不由一惊。

到底,还是又受伤了。

十一…阿九站在屏风后面,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想说,十一,看到你真好。

“扣扣扣…”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随即门缓缓推开,阿九看到五娘静静的站在门口。

头顶月光落下,珍珠帘子拂过身侧,亦有一种倾国倾城的绝色。

“公子。”

五娘将门关上,走到了景一碧身前,微微行礼。

然后将披风脱去,就着刚才那件贴身的舞衣站在他身前。

景一碧一直看着书,许久才缓缓抬头看向五娘,目光淡然的从她脸上扫过,然后道,“恩,就这个样子,很好。”

明明是赞扬的话,然而因为那冰凉的语气,彷如一把利刃一般刺进五娘的心口。

阿九注意到,五娘面色顿时一白,想要说什么,却终究重新穿上披风,弯下腰,为景一碧倒上茶。

“这一路,可是顺利?”

“回公子,一路都顺利。”

五娘轻声的回道。

“辛苦了。”

“这是属下们应该的。”

依旧是平日景一碧习惯的语句,然而,阿九却听出了与以往的不同。

那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冷漠…

“现在大局未定,如何安排我会尽快通知你们,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五娘明白。”

五娘茶放在他身边,轻声道,“公子,您的香囊旧了,属下为你换一个新的吧。”

阿九的位置刚好在屏风后面,倒是看不到他的香囊,不过,倒是让她想起了五娘出门时凝望的那个香囊。

阿九移开目光,似乎已经明白了五娘的心思。

而这时,景一碧终于放下手里的是书,低头看则会腰间的香囊。

其实这个不是香囊,是那日祈福的福囊,后面是还是重新按照那个人的去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红色金边福囊,旁边挂着一个晃着脑袋的人偶娃娃。

手指弹了弹人偶,那娃娃晃着脑袋,摆出一副憨憨的笑。景一碧抿着的唇,也不由拂起一丝笑容。

“那边来消息,他们明日应该就快到了。”

拨弄娃娃的动作停了下来,景一碧突然想起,明天三万铁骑就要赶往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