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道人完全想不到,于异会说不打就不打,诛灵剑收了半天,他的黄龙剑还在狂舞圈子,到觉得不对,睁眼看时,哪里还有于异的影子,他一时间暴怒如雷,这人丢大发了啊!执剑狂搜,先围着山峰转了一圈,再把圈子放大,围着整个苗州城又转了几圈,搜天索地,却不知就在如意塔基座的山石下,一个小小的田螺里,呼呼大睡呢。

郁重秋同样的又惊又怒,下令大搜,普通士兵,别说不可能搜得到于异,就算搜到了,还不是送死,但起不起作用是一回事,有没有个态度是另一回事,因此这一夜里苗州城鸡飞狗跳,鼠窜猫走,结结实实闹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于异醒来,洗了脸漱了口换了衣服,清清爽爽下山来,找了酒馆喝起床酒,便听得酒客议论纷纷,但传地段子却变了模样,说昨夜有一个长螯金手巨蟹怪受于异收买,居然想来刺杀大都督,结果给黄龙道人剑斩在如意塔下,那巨蟹怪如何妖力超群,黄龙道人又如何法力通玄,那巨蟹怪临死之际,一双长怪螯居然把如意塔都打翻了,可还是在黄龙道人剑下,还是没能逃得一命——,虽然几个酒客各自的版本略有出入,但大情节不差,于异听了,先是目瞪口呆,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一众酒客只以为他听故事听爽了,也没人来问他,那说得得意的,反冲他点点头,以示感谢,于异越乐。

“居然把小爷我说成了螃蟹怪,反成就了那老牛鼻子的名声,嗯!这个应该是郁老贼的招法了,到是贼精贼精的。”于异嘴角掠起邪笑:“今夜再去闹一场,到看明早又要怎么说。”得,又当成个好玩的游戏了。当天便喝了一天酒,一个人慢慢喝,自然是不会醉的,只不过是换了两家酒店,换新鲜啊!到天黑后不久,酒兴已尽,玩心上来了,下了酒楼,到旁边巷子里,看看无人,腾身起来,为什么要到旁边巷子里找个无人处呢?他怕什么?他不怕什么,只是想着明早还要喝酒听戏呢,不想叫人认出来,人人见了他惊惊乍乍的,那就不好玩了,是这么个想法。

到了空中,于异把双手伸长了,约有百丈左右,随即便拍起巴掌来,那巴掌大啊!跟大户人家的门板不相上下,这一拍起来,那个响,便如春天里打的炸雷,可问题在于,现在是冬天啊!苗州城一众百姓就奇怪了:“大冬天的,打的什么雷,雷神爷喝醉酒了吗?”

这时天色还早,虽然很多人睡下了,也还有很多人没睡呢,便有人往天上看,这一看,惊住了,只见一个怪物,伸着无量长两只怪手,那手啊!就象两条船一样,在空中啪啪地拍着响呢,这下明白了,根本不是打雷,而是这怪物在拍巴掌,于是一片声叫:“娘子娘子,快起来看妖怪。”wχɡ!

一人叫,百人应,百人叫,千人应,无时间,合苗州城都给惊动了,近百万人,个个仰着头往天上看,偏生今夜月色特别好,而且没有一丝儿云彩,便是那老眼昏花的,也看得清清楚楚,没法儿不清楚,于异那双手,实大太长大了啊!而且他飞得也不高,不过百多丈,百多丈的高空中百多丈长的手,谁看不清楚,一时间满城骇叫,先是叫看稀奇的,然后是惊叫打妖怪的,中间夹杂着娘哭崽叫,又有和尚念佛,道士唱经,好不热闹。

于异一看这场面,乐傻了,若要他在千百人前讲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不会说啊!象上次在庆阳,他就缩在后面,但若说在人前做鬼做怪,哎!这个他拿手,而且挺喜欢,嘎嘎一阵怪笑,还唱起了小曲:“春天里来百花开,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下面数十万听众,那个恶寒呀——这么大一对手,他绣鸳鸯,绣大母猪差不多吧!本来大多数百姓都给他骇坏了,这么的一个妖怪,这么长的一对巨手,拍起巴掌象打雷一样,这要是拍下来,那是拍人人死,拍屋屋塌,什么东西,能经得起他一拍啊!那想得深远的,甚至就在想,人类的末日莫非到了,老天爷要开始收人了,个个担心着害着怕呢,结果于异这一唱,哈!到是把人乐坏了,先前还只是零零碎碎地笑,后来引发了性,你笑我也笑,到最后,合城竟是笑声一片,更有那没心没肺的,索性就叫起好来:“好呀!再来一段。”

于异是那种典型的人来疯,有人叫好,他自然更来劲,只是他会的曲子不多,唱腔又实在不敢恭维,有那挑耳的,不免听不下去,起哄道:“那母妖怪,莫唱了,打个花鼓来听吧!”

于异一听这话,可就怒了:“你娘才是个母妖怪,小爷我是公的好不好?”

偏生下面那是个胆儿肥的,却敢跟他驳嘴儿:“你是个公的,怎么唱女孩儿家的歌。”

这话把于异堵死了,只能犟嘴:“小爷我乐意,你管得着啊!”

那下面却也是个犟的,叫:“那你就是个母的。”

于异急了:“要不要小爷亮出金枪来给你看看。”

不想下面正是个要看稀奇的,顿时一片声叫:“要看要看,亮出来。”

而且有这恶趣味的人还不少,到处起哄:“亮出来亮出来,脱裤子脱裤子。”

便有人叫:“这么长一对手,下面该是个驴货吧!”

便有人反驳:“驴货怎么比得了,驴蹄子有那么长吗?”

更有人惊呼:“要是比驴货还长,那得多长啊!什么女人受得了。”

便有那经验十足的不屑一顾:“知道什么,长才有趣呢,实在长着些儿,不知道拿手掐着一截儿啊!”

这样的议论满城哄响,一时所有的人都忘了害怕,个个瞪圆了眼珠子,便是那些女人,虽是口里啐着脸儿红着,心下却也怦怦的,尤其是那些妇人,更尤其是自家男人家伙短不得满足的,更是好奇,那是真想看个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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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不能成势,水不能成海,一滴水,小孩子吹口气也就吹跑了,可如果成了海,就能摧屋倒树,横扫一切,人也一样,若是一两个人,三五个人,甚至而三五十人,碰上于异这样的妖异,百多丈一对手,拍掌象打雷一样,没人敢出声,可这城里是多少人啊!近百万人啊!几个胆大的一哄,旁边地人跟着一凑,那声势,就跟起了海潮一般,而声势越大,加入的人也就越多,到后来,巨大的哄闹声竟把于异的拍掌声都淹了下去。

当然,这里面也有于异自己的原因,他若是个凶神恶煞的,别人一出声,他一巴掌就拍下去,把他冒头的直接拍死了,人再多也怕,可他做鬼做怪,虽然巴掌拍得山响,却只有个响儿,然后还唱曲子,再然后别人出声,他还跟人辩嘴巴子,真就象极了一个醉汉,而且是个好说话的醉汉,别人自然就不会怕他,人啊!都是纵出来的。

这下于异真给将死了,他爱做鬼做怪出风头,但脱裤子这种事情还是不干的,但这会儿却有些下不来台,幸好,解围的马上就来了,却是黄龙道人。

黄龙道人昨夜吃了个闷亏,虽然没给于异伤着,但只挨打还不了手,一张老脸是丢得半点不剩,还好郁重秋还要倚仗他,再一个,他丢了脸,也等于是大都督府丢了脸,造反的人,最重一个势,所以郁重秋就吩咐下人,天明便造出声势,不说于异压着黄龙道人打,却说黄龙道人大展神威把于异给斩了,当然也不好直说是于异,只说是个长螯蟹怪,这长螯蟹怪的名字,其实还是法明先说出来的,法明从头到尾都不拿于异当于异,就当他是个螃蟹精,郁重秋一听,也欣然采纳,因此有了于异在酒楼中听到的段子。

虽然郁重秋给黄龙道人留了脸面,可黄龙道人还是自个人脸红,因为知道的还是知道啊!憋着一股劲儿,就想着于异再来要怎么怎么样,结果外面突然哄闹,一问,好么,该死的于异还真就来了,黄龙道人立即向郁重秋请命,郁重秋也有些恼,昨夜闹一次也就算了,天天这么来闹,那还得了,便允了黄龙道人,让他出战,今夜做了准备,所以另让四金刚相助,但黄龙道人却一摆手,说他已有计较,一人便可拿了于异,这就跳了上来,人未至,声先到,厉叱如雷:“于异小儿,休要发狂,看本真人来拿你。”

于异正下不得台呢,一见黄龙道人送上门来了,大喜,拍手叫道:“黄龙老牛鼻子,来来来,今夜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神意一动,把真水神螺甲祭了出来,诛灵剑化一道绿光,迎着黄龙道人就疾射过去。

他以为还是昨夜的打法呢,诛灵剑去,黄龙道人只能把黄龙剑祭起来硬接,不想黄龙道人今夜却另有准备,一见于异剑来,他袖中抛出一物,那物初出时只有巴掌大小,却是迎风变大,刹时变得有桌面大小,反射着月光,晶莹透亮,却原来是一面古铜镜。

这古铜镜,有个名目,唤做定魔镜,也是黄龙道人师传的宝物,灵力极强,尤其善照妖魔鬼物,但凡妖物,一旦给定魔镜照住,立刻心神失守,然后要斩要杀,随心所欲,昨夜黄龙道人没拿出来,是知道于异是于异,不是什么妖物,但昨夜一战,于异的诛灵剑快得跟鬼一样,他功力再高,也只落得一个挨打还不了手,因此今夜想到了个法子,先把定魔镜祭了起来,以挡住于异的诛灵剑。

诛灵剑一剑射过去,定魔镜正面相迎,剑镜相撞,铮的一声,镜上莹光大放,竟是把诛灵剑给反弹了回来,当然,定魔镜也退了丈余,黄龙道人尤不放心,去镜面上一看,莹光晶亮,没有半点破损,心下大喜,再把定魔镜祭了起来,挡在身前。

于异见黄龙道人不出剑,却弄一面镜子出来照呀照,大是讶异,碰了这一剑,才知这镜子非同凡品,到是不信了,神意一运,诛灵剑复又一剑全力射去,还是一样,又给定魔镜弹了回来,且定魔镜大,遮在黄龙道人身前,随便诛灵剑怎么变,再怎么快法儿,定魔镜只要稍稍转一个方向,就能结结实实的挡在前面。

“呀!他这镜子不错啊!到当得一幅斗神甲,还强着三分儿,却是哪里师父磨成。”于异暗暗夸赞。

黄龙道人拿定魔镜出来,可不是要于异夸的,想要的是于异的命呢,这时候把剑指一捏,背后的黄龙剑倏一下就飞了进来,也不管诛灵剑,径直一剑就斩向于异。于异一看,咦,还有这么一招,明白了,他手中还有重水之矛,而且双手龙虎双环都是法器,足可与黄龙剑一斗,不过他这会儿把真水神螺甲祭了起来,眼见黄龙剑青光溜溜的射过来,他突然便又生出了试甲的心,说实话,拿着一幅甲,却整天试来试去的,这世上也就他一个人了,而且若从根子里挖挖,他这试甲,并不全是为了试出真水神螺甲到底有多强,其实还是一个好玩的心思,就如小孩子新得了个玩具,见个人就要炫耀一下。

不过反复试甲,也还是多了几分经验,于异试出来,真水神螺甲的甲圈在一丈五左右,好象威力最大,其中弱水化水真水都是三尺左右,暗水四尺左右,弱水暗水化水都试过了,只是真水没试过,所以他到是盼,有什么法器能彻底突破弱水化水暗水,试一下真水的威力,真水可是神螺子的本源啊!可不只能是在白玉床里泡澡或者喝酒化毒,应该另有大用。

有这个心,所以看黄龙剑飞过来,于异即不出重水之矛,也不用大撕裂手,而是一脸悠闲地把酒葫芦掏出来,“吱儿”灌了一口。

他不在乎,下面看戏的反而在乎了,竟有人叫:“小心暗算。”这叫的,也真是没立场了,于异却还演戏,讶然看着那方向:“小心什么,这位兄台,你说梦话吗?”

想黄龙道人的黄龙剑来得是何等迅疾,哪容得他演戏,便在他话声中,黄龙剑青光一闪,一剑便射在了真水神螺甲上,于异嘴上调侃,眼神到留意着黄龙剑,他是狼性,玩自玩,警惕的本心不会失的。

黄龙剑破开弱水,再破开化水,化水当日化白骨神巫的诛灵剑,一下就能化小一圈,但对黄龙剑却好象一点用也没有,只是青光略略暗淡了一点点,这也不稀奇,白骨神巫的诛灵剑纯是阴魂之火凝成,本无实体,恰如冰是水凝成一样,加热了那就是气,而黄龙剑本体为精钢,就算没有灵力裹体,化水想要化掉精钢也不容易,更何况黄龙剑灵力强大,只看剑身上那一圈青光之亮眼,便可见一斑,岂是轻易能化得动的。

黄龙剑破开化水,一头扎进暗水,当日白骨神巫的诛灵剑在暗水里吃了大亏,力道不足,一头栽进暗水里,便再也出不来了,黄龙剑却又如何,于异眼珠子情不自禁瞪大了两分,却只见倏的一下,黄龙剑几乎毫不停留的便从暗水中钻了出来,直刺最后一层真水。

“这剑不错,真是不错。”换别人,必然是担心惊惧,于异的是个玩心,竟是三分惊喜,眼珠子霍又瞪大两分,从来没试过真水呢,看来这次可以试一试了,到看如何。

黄龙剑一头扎在真水上,扎是扎进去,速度霍地变慢,就仿佛疾奔的快马猛然上了陡坡一样,三分,五分,一尺,于异可以清晰的感应到,黄龙剑进得非常的吃力,他也是这会儿才知道,真水与弱水暗水化水都不同,白玉池里清清亮亮的那一池水,在真水神螺甲里,居然象糖水一样粘绸,不但有一种巨大的粘劲,还有一股子吸裹的劲力,那感觉,象什么呢?一脚踩进烂泥塘,那都还不够形象,因为烂泥塘是个死东西,真水却是活的,是有灵性地,带着一种主动的吸裹之力,如果硬要找一个东西来比,那只能是女人,反正于异穷搜脑海,只能想到这个,他每次进入高萍萍几女体内时,那种极紧凑的吸裹感。

“真水怎么是这个样子,白玉池里的水不是这样的啊!”于异一时有些迷惑了,他哪里知道,所谓真水,其实就是神螺子肉身化灵而成,而田螺那个东西,它的肉是有吸裹之性的,田螺无脚,爬行靠什么?就靠身上的软肉吸着地面移动,那种粘缠着带着的吸裹之力,乃是来自天性,这与女人身下那一块肉,确有几分相似之处,神螺子身死,肉身化灵水,主要就化在真水里,所以真水即极为粘绸,又还带着一种主动的吸裹之力。

而神螺子真水的吸裹之力,却又远不是女人那块肉能比的,黄龙剑进到一尺三四分的时候,终于彻底停了下来,若是把寻常铁剑钢剑,这会儿就算是落入敌手了,不过黄龙剑有灵,虽然前进不得,剑身却还在嗡嗡的颤动,就好比愤怒的大水牛,虽然顶在了墙上,却仍在拼命用力一般,但剑势已衰,再用力也白搭,而真水不但有一股吸裹之力,居然还有一股旋劲,不多一会儿,居然带着黄龙剑转动起来,而且有越转越快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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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异的真水神螺甲极为罕见,至少黄龙道人印象中就从没见过,更不知灵力如何,但他是那种心性刚勇之人,再加上昨夜受了羞辱,急欲报复,所以黄龙剑一出手,他就用上了全力,先见轻轻松松破开弱水化水暗水,他还翘了一下嘴,心里想:“看起来稀罕,不过如此。”但碰到真水,黄龙剑突然停滞,不但再进不得半分,甚至旋转起来,稳稳有脱开他灵力操控之势,黄龙道人可就大吃一惊:“这野小子的水甲这般怪异?”不敢迟疑,急把剑指一招,将黄龙剑召了回来。

当日白骨神巫的诛灵剑不但突不破暗水,甚至还给暗水迷住,就此失陷,白骨神巫苦练十年的一件宝贝,最终便宜了于异,而黄龙道人的黄龙剑却是一召就回,虽然真水有着强大的吸裹粘缠之力,却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只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白骨神巫与黄龙道人功力的高低,其实苗方所习巫术,只从骨中求灵,阴灵轻浮,缺了阳气,还有借巫师本体阳气来补,本来就落了下第乘,所以神界中习练玄功的,都看不起巫术,不是自大,而是巫术确有不及玄功之处。

黄龙道人一指召回黄龙剑,拿在手中一看,还好,险了剑上灵力弱了几分,青光稍淡外,剑本身并未受什么损伤,他可不象于异那个败家子,有得玩什么都不管,黄龙剑可是他看家的宝贝,珍爱着呢,这会儿才吁了口气,却又从袖中摸一道符出来,贴在剑柄上,随手一抛,剑指一引,黄龙剑复又凌空飞起,一到空中,那符上忽地现一道黄光,黄光包裹在剑身上,随即化成一道黄龙,绕着剑身不住的盘旋。

黄龙道人这道符,名为黄龙符,符中有龙灵,乃为古传,说起来,黄龙道人身上的法器法宝,大抵都是师门传下来的,这就是名门正宗与野路子最大的区别,名门正宗底蕴厚,传给弟子的东西,往往就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威力自然就大,野路子呢,只能自己去找去炼,先天上就差了一大截,黄龙道人有今天的名声,自己勤奋苦练是一个原因,有师门法宝助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剑,镜,符,这是黄龙道人的师传三宝,今夜里,算是法宝尽出了。“龙,龙。”

底下数十万双眼晴看着呢,顿时惊呼声蜂起,其势如潮,听着那种惊惧中带着祟敬的语气,黄龙道人心下大是得意,没有直接把剑射出,剑指划圈,引着黄龙剑在自己头顶绕了一圈,拉足了风,这才一指,黄龙剑猛地向于异射去,这会儿就不是一道青光了,而是一道黄光,光中不是剑,却是一条龙,且身躯胀大,足有两三丈长短,张牙舞爬,龙目如电,咆哮如雷,凶光四射,下面百姓更是惊呼声一片,若不是知道黄龙道人是郁重秋延请的高道,只怕好多百姓直接就要钻床底下去了,哪里还敢边叫边看。

“老牛鼻子居然还会画龙符,到真看不出来呢?”看了黄龙剑的声势,于异不惊反喜,是不是再试一下甲,到看加了龙符后的黄龙剑,能不能破得了最后一层真水,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于异脑中闪了一下,就放弃了,另起了一个念头。

神螺子的真水神螺甲,确实是巧夺天工,尤其是第二层的重水,用来打斗,可以说是最好的防御武器,如果于异不把重水抽出来去炼重水之矛,那无论是化闪的闪雷,还是白骨神巫的诛灵剑,再或是黄龙道人的黄龙剑,全都要在重水前面受挫,即便勉强能破开重水,灵力也会消耗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而在气竭力衰之时,化水才会起大作用,把敌方法器灵力化掉,然后暗水迷神,让化进来的灵力甚至法器彻底迷失本性,最后真水吸裹,把迷失了本性的灵力吞掉,等于不但消耗了敌人的法器,还能增加自己的灵力,可惜于异屁都不懂,为了打得爽,把重水炼成了重水之矛,没了最硬最强的硬水,真水神螺甲的防御力几乎要扣掉一半,而黄龙道人的黄龙符,却是水甲的克星,很简单,龙能破水啊!于异如果再脑袋一热,其实硬挺着试甲的话,必定要吃个大亏,但于异心性不定,见猎心喜,一见了黄龙符化成的黄龙,他突然就想到了左手龙环上的青龙,便有了新游戏:“你有龙,我也有龙,到看哪条龙厉害些。”他根本不知道,这无意中的新想法,把已经递到了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大亏给生生抵掉了。

“龙有什么了不起,你有我也有啊!”因为下面百姓哄叫,于异还不心服了,右手叉腰一声大叫,左手伸出,罡气一运,龙环猛然变大,约有五六尺粗细,龙环中现一条青龙,盘旋来去。

真水神螺甲给于异左试右试,大致是摸得熟了,但惟有手上这龙虎双环,他却还摸风不着,大致就知道环中有龙虎,灵力极强,且能吞灵物,但到底强到个什么程度,还有哪些用法,他却是一脑门子的糊涂,不过他也根本没想过这些,脑中惟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咦,你有龙吗,哈哈!我也有龙,咱们拼一把,到看哪个的龙强些,就好比两个小孩子碰面,咦,你有陀罗啊!我也有,我两个比一比,看哪个转得久,就是这样。

他不知龙环用法,反正就是大撕裂手一运,罡气一胀,龙环自己会发胀,青龙自己会出来,所以就是手一长,迎着黄龙剑抓过去,而龙环果然随罡暴长,青龙亦随环而出,迎着那条黄龙就扑了上去。

于异居然也有龙,黄龙道人眼珠子几乎都要鼓出来了,他自负宝多,黄龙剑定魔镜黄龙符,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宝贝,普通人,只要有其中任何一样,就可纵横江湖,扬名立万了,更何况三者皆有,然而一数于异的法器,先是诛灵剑,虽然功力还比不上他的黄龙剑,但快得象鬼一样,扬长避短,不比他的黄龙剑差,然后是那从所未见的水甲,黄龙道人自得师授黄龙剑以来,斩妖除魔,所向披糜,即便对上神界斗神甲,也没人敢硬挨他的黄龙剑,而于异的这个水甲却居然就敢硬挨,而且还扎不透,太邪门了,再然后,那对怪手上的手环,不但也是法器,居然环中还有龙,而且黄龙道人留意到了,于异双手上都有手环的,如果双环中都有龙,那就是两条龙,等于比他还多一条,他的黄龙符可只一枚。

“怪不得他毛头小子一个,天帝就封了他做正四品的清肃郎,竟然全身是宝。”黄龙道人暗暗凝眉:“却不知他师父是哪一个。”

宝不是那么搜罗得到的,一般多宝之人,往往身后就有个大靠山,尤其是于异这般年纪,摆明了就是哪一个大门派或者哪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这种人最操蛋了,不打他他跳,打了他呢,他背后的人又跳,麻烦得要死。

不过这会儿马行狭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收手的了,黄龙道人只在心里暗闪一个念头:“擒了这小子,先问清了再说,最多事后卖个人情。”

便在他闪念间,黄龙剑已迎上于异的龙环,剑环相撞,铮的一下脆响,其音袅袅,却比两剑相撞还要清脆动听得多,余音也久久不绝,这说明于异手上龙环的材质非常好。

剑环一撞就分了开去,但两条龙却缠绕在了一起,一青一黄,交相缠绕盘旋,呲牙舞爪,互不相让,于异那条青龙忽地里一扬爪,那爪子竟猛然变大,一下抓住了黄龙的颈脖,黄龙痛嘶一声,整个身子绻缩起来,缠在青龙爪子上,更回头想要咬青龙的爪子,但颈脖给抓住,哪里咬得到。

“云龙探爪?”黄龙道人大吃一惊,他地黄龙虽也了得,但总体就是那么大,于异的青龙居然可以突然间把一只爪子变大,这也太强悍了,这会儿也顾不得惊,急去袖中再取一道符,剑指一点,罡气打入,那符化一道火光,剑指再一引,引向黄龙剑,黄龙符虽然只有一枚,但其它符不少,这一道符,名为真火符,打在黄龙符上,可以火龙助符龙,增强黄龙的灵力,这就是道门符术的好处了,不大要消耗自身的灵力,就可借符力增强法器上的灵力。

真火符一打到黄龙符上,黄龙符大放黄光,黄光中的黄龙似乎陡然间也增大了一圈,虽在青龙爪底,却是剧烈咆哮,大有要挣脱青龙龙爪,更要反制争先一般,不想这时那青龙突地一张嘴,猛地一吸,竟把黄龙整个儿吸进了肚子里,而且不但是吸了黄龙进去,裹在黄龙身上的所有黄光也尽数给吸了进去,本来大放黄光的黄龙符刹时黯然无光,现出黄龙剑本体的青光。

黄龙竟给青龙吞了,黄龙道人惊怒交集,又还有些不信,这黄龙符可是他师门之宝,几百年前就给师门先祖收在符中的龙灵,灵力极为强悍,怎么可能一口就给青龙吞了呢?急把剑指一召,把黄龙剑召了回来,到要看个清楚。

这一看,差点一口血直喷出来,黄龙符上干干净净,莫说符上藏着的龙,甚至连灵气都不剩半分,就只剩一张黄纸,那纸还皱巴巴的,本来是极鲜艳的明黄色,这会儿却是轻飘飘的暗灰色,仿佛荒山古庙旧窗棂上的破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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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给青龙吞了,黄龙给青龙吞了。”下面还一片声叫,然后于异还配合着演戏,咂巴着嘴巴:“啧啧啧,味道不错,比泥鳅可是强多了,就是一条龙太少了点儿,黄龙老牛鼻子,还有龙没有,再放三五条出来尝尝,莫小气嘛!”

黄龙道人那个气啊!真正是毛发戟立,狂叫一声:“呀!我与你拼了。”握了剑,和身拼上,这是要拼命了。

于异一看却乐了,他喜欢斗宝,新奇,但就他本心来说,真正喜欢的,还是彼此操家伙硬扛,这样过瘾啊!神念一动,不但把真水神螺甲收了,连诛灵剑也收了,双手一长,重水之矛到了手中,刹时间手长五十丈,重水之矛也长达丈五,照着黄龙道人就是一矛抽过去:“先接本少爷三矛。”

黄龙道人虽是急了眼,其实也有个想法,他始终认定自己的功力远强于于异的,至于斗宝输了,那不能说明什么,于异的宝贝,千分之一万是师门传下来的啊!和他本身没什么关系的,黄龙道人认定,只要给他扑到近前,抓住机会,一剑就能杀了于异,然后嘛!嘿嘿!于异所有的宝物就全都归他了——虽然毁了黄龙符,那还是划得来的不是——不想于异突然间把甲、剑、环全收了,竟又摸出个黑铁棒棒来,那黑铁棒棒迎风就长,明显也是件宝物,他心中可就喜坏了:“还有宝,太好了。”

心中虽喜,但一听重水之矛来势,那风声之剧烈,到又把他吓一大跳,不过随即想到:“这小子一双怪手有力而已,真正功力不过如此。”凝七成劲,横剑一格。

铮的一声,火光飞溅,星月之下,到似放了一个小小的烟花,下面一众百姓看到,胆大的便喝一声彩,而那天真不知世事的,甚至拍着小手叫:“妈妈,快看快看,真好看呢。”下面看热闹,而黄龙道人挨了这一下,全身剧震之余,心下不免暗暗骇然:“这小子一身蛮力果然了得。”到这会儿,他仍然认为于异不过一身蛮力,但蛮力也是小看不得的,只听于异一声叫:“再接我一矛。”又一矛抽过来,黄龙道人再不敢藏劲,鼓起全身十成功力,横剑再格。

“铮。”

这一剑声音更响更脆,溅起的火光也更大了一圈,而黄龙道人的反应,也更甚于前剑,这一剑他是鼓起了十成劲的,心下更暗暗打算,一剑格开于异重水之矛后,要趁空贴身而进,一剑就要了于异小命,不想一格之下,于异重水之矛上的劲力竟也长了三分,那势道之强劲,直若海潮狂卷,他不但进不了,甚至身形都稳不住,反不由自主的给震得往后飞退了三四丈。

“老牛鼻子不错啊!我喜欢你,哈哈哈哈!”黄龙道人暗惊之中,于异却打得高兴了,哈哈狂笑,复又一矛抽下:“再接我一矛。”

到第三矛,黄龙道人突然看出了蹊跷,于异的手一直在长,抽一矛,长一截,三矛抽下来,手臂长了好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