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异急得跳脚,却也拿这老家人毫无办法,左右一想:“刑部大牢?行,我就去大牢里找一遭,亲自问问彭大人,到看是什么事情。”

这时天色还早,他先找了家酒楼,叫了一坛酒,一只熟鸡,慢慢撕鸡吃酒,静待天黑,顺便也听听消息,酒楼本就是人多嘴杂之地,他大半天坐下来,吃了三只鸡,两坛酒,却也听了一耳朵消息,不过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也有不少说到新丞相谢和声和旧相虞孝文地,不过没太多有用的消息,至于彭越给打进牢中的事,没听人提过,看来彭越这样的小人物,引不起别人的兴趣,不过也说明一件事,彭越没犯什么大案子,这就更让于异想不明白了,彭越即没牵涉到什么大事件里,他又是谢和声的学生和取和约的功臣,怎么就给打进了牢中呢,若说是虞孝文一派给弄进去的,谢和声即上位,也该捞出来了,若说是谢和声弄进去的,可又是为什么?

第075章 真像

到天色黑下来,于异才慢慢出了酒楼,晃到个没人的巷子里,再把自己咒成了一条狗,溜溜达达便往刑部来。

一般人进不了刑部大牢,至少得是个小官儿,所以刑部这大牢自也与一般大牢不同,院墙格外高大,守卫也严,不过这种守卫都是对人的,却没人想到防狗,而且还特意留得有狗洞,于异顺着洞子就钻进去了,不想里面到喂得有狗,一见于异,呲牙咧嘴就上来了,为什么狗见狗这么呲牙咧嘴呢,都是狗,理应一家亲啊!错在错在,于异变的是公狗,而大墙里这条也是公狗,若是母狗就不至于这样了,于异先也没想到这点啊!便想到了,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咒成狗,一是方便,但主要还是他少年心性,觉得好玩而已,变成母狗那就不好玩了,眼见那公狗呲着牙上来,他可就恼了:“你个狗玩意儿,想死了是吧!”

四看无人,神眼中红光一闪,照定那狗的离魂——狗也有离魂吗?对了,任何东西,只要是个活的,就一定有离魂,而且一定藏在影子里,所以说日月常在啊!并不只是为人类而东升西落的,人便死绝了,太阳也照旧升起,不要太自恋了,所以还是佛说得好:众生并等。

于异一念咒,那狗往地下一倒,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这下好了,于异化成的狗恰好可以取代那狗,满牢里跑了。

不过这么乱跑可不行,牢里关着的人可不少,里面气味也不太好,要一间间跑过去,一个个人去认,于异没这份耐心儿,见一个衙役落单,他风鞭一挥,箍了脖子拖到僻静处,狗牙齿一呲:“要死要活。”

若是个人也算了,一条狗,呲着牙,却吐人言,这也太诡异太恐怖了,那衙役眼睛霍地瞪大,喉咙中发出一声哑叫,腿一瞪眼一翻,竟然晕死了过去,于异这下苦笑了:“这软蛋玩意儿,还不如条狗呢。”

这话说的,狗见狗,那是正常,当然,人见狗也正常,可他狗吐人言就不正常了,这衙役又不是什么玄功高手见惯妖异的,能不吓晕过去吗?

于异没办法,只好伸指,哦!不对,伸出狗爪子在那衙役人中上点了一点,罡气透入,那衙役醒了过来,眼睛眨了两眨,看清于异的狗脸,霍一下又瞪大了,于异怕他又晕过去,呲着牙道:“你再敢装死,我就活活吃了你,明早你就变狗屎了。”

这威胁大,那衙役本来骇极了,可一想到变狗屎,居然就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骇声道:“不敢,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于异乐了,给颗糖吃:“问你话,好好答,不吃你。”那衙役自然点头不迭,于异问得清楚,彭越给关在西字牢肆号单间里,是新相爷谢和声派人送过来的,到没动刑,也没开审,就那么关着呢。

于异问清楚了具体方位,念个咒,把那衙役咒成了一根木头,顺脚一踢,踢到了墙角,嘿嘿笑道:“这会儿该没人再烧火做饭什么的了吧!若有,拖了你去做柴烧,那只冤你命苦,却是怨不得我,反正我说话算数,可没吃你。”这人情送得大方,真要请他吃,他吃吗?不过那衙役变成了木头,也没法子鄙视他了。

大牢里面有值夜室,两个牢子正就着几片猪头肉喝酒呢,于异念一个昏睡咒,两个牢子便就睡死了过去,于异化出人身,取了钥匙,进了大牢,便往西字牢来,先前那衙役给吓晕,让他意识到一点,彭越也只是平常人而已,若是见了他狗吐人言,心里只怕有什么想法,所以先就化回人身,果然两面牢房里的囚犯射过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不知他是什么人呢,于异全不在乎,也不怕人叫,敢叫试试,索性咒成狗,让他叫个饱。

西字牢都是单间,不象其他牢里一间房关几十个关猪一样,果然坐牢也分级层啊!于异走到肆号房前,房中没有灯光,但于异的视力不受影响,一眼就看见了彭越,但彭越的样子却让他吃了一惊。

彭越没睡,盘膝坐在床上,却也不象是在打坐,因为他是睁着眼睛的,彭越没有玄功,这样漆黑的夜里,他不可能看得见什么东西,可他就是那么瞪眼看着,似乎要把那漆黑的夜看穿,他头发披散着,颔下长出了数寸长的胡子,没有梳理过,乱糟糟的,一根根如尖刺般横生着,眼眶深陷下去,颧骨却高高的耸立起来,给人一种形锁骨立的感觉,仿佛是大病一场。

于异腰囊里有一枝牛油烛,彭越的样子明显不正常,于异先没叫他,而是把牛油烛给点了起来,灯光一亮,彭越眼光转过来,看清是于异,他眼睛陡然睁大,身子一动似乎想坐起来,却最终没有坐起,只是眼睁睁看着于异,嘴唇颤抖,极为激动。

于异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打开门进去,轻叫一声:“彭大人,且莫大声。”带上门,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包熟菜两壶酒来,却是他先前在酒楼里买下的,他不知彭越为什么会坐牢,但即然坐了牢,苦头肯定有得吃,好东西肯定没得吃,所以买了一包熟菜带进来。

“彭大人,不管怎么样,先吃点儿酒菜,我们慢慢说。”于异也盘膝在彭越对面坐了下来,他也没带杯子,就把一个酒壶推到了彭越面前。

彭越的嘴唇一直在发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就是出不了口,猛地拿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灌得急了,呛着了喉咙,猛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到是能出声了,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于小哥,对不起,对不起。”哭着哭着,竟就在床上叩起头来,而且叩得非常之重,叩得床板怦怦作响。于异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道:“彭大人,你怎么了,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姓谢的过桥抽板让你坐牢,应该是他对不起你吧!你有什么对不起别人了?”

他虽然扶得快,彭越头皮却仍然叩破了,流出血来,他却全不在乎,满脸的泪,颤声道:“对不起,于小哥,你不知道,这是个奸计,从头到尾都是,我不明就里,天真幼稚,却就害了白义士几个,都是我的错啊!”一时间竟是号淘出声,还好牢里也不时有苦痛夜哭的,到也不稀奇。

但于异可就听愣了:“什么奸计,你是说,姓谢的让取和约是个计,其实是为了害我白师叔他们?”

“不是专为了害白义士他们。”彭越摇头:“但我轻信了谢和声,却是间接害了白义士几个。”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于异本是个急性子,先前摆酒摆菜不着急,是不明就里,想着最多是谢和声过桥抽板吧!但说这里面还有个什么计,白道明几个还是给害了,他可就急不耐了。

“谢和声要取和约,根本不是为了百姓朝庭,而是为了逼虞孝文下台他自己好取而代之,他和虞孝文,其实是一丘之貉。”彭越哽咽着,说了原委。

谢和声要取和约,并不是为了秋风原那千里国土,而只是为了赶虞孝文下台,这是一个巨大的计谋,是朝庭中的一场剧斗,而取和约,只是其中一环。

虞谢张王四大门阀控制着朝政,在对外,也就是对西夷和北蛮的政策上,四大阀分为两派,虞阀和王阀是一派,主张抚北蛮而制西夷,谢阀和张阀是一派,政策刚好相反,主张结西夷而攻北蛮,两派争斗不休,也没有明显的高下,但到虞孝文为相,抚北派就慢慢占了上风,尤其是这一次,虞孝文居然促成了朝庭和北蛮的和约,可以是说抚北派的一个重大胜利,一旦和约签署,北面局势缓和,朝庭就可以把军队抽出来调到西面,对西夷用兵,而谢张两阀为首的抚西派在西夷有着重大的经济军事政治利益,真要是全面对西夷用兵,以谢张为首的抚西派受损可就太大了,自然要不惜一切,全力阻止,而重中之重,就是要拿回和约,不让忽牙喇把和约送回去。

但谢张两阀的野心,不仅仅只是拿回和约就算了,拿回和约,只是整个计谋的第一环。

第076章 毒士

拿回和约,蛮使忽牙喇被杀,必然激怒北蛮,而北蛮果然就给激怒了,愤而出兵,这时虞孝文没办法了,一时半会也抚平不了蛮酋的火气啊!刀子都伸到头上来了,先挡一下吧!只好调兵抵挡。

兵马一动,谢和声这条计策的第二环动了,调去会战的兵马中,有一路的主将是抚西派的人,谢和声暗下指令,让这路兵马不战而退,本来是一条完整的战线,这路兵马一退,顿时就露出了空档,北蛮趁势杀入,朝庭兵马顿时大败。

和约没能达成,反而引来战争,而且还打败了,朝庭震动,抚西派再就势在朝堂上组织攻击,虞孝文这丞相再也当不下去了,只得黯然辞职,抚北派全面败退,谢和声上位,抚西派大占上风。

但谢和声这一计,还有第三环,他占居了相位,谢张两家还有其他人,还要其他的利益啊!于是由谢和声主持,与西夷展开了谈判,打出的理由是,北面危机,只得先在西面退让,安抚住西夷,把兵力抽出来才可以抵挡北蛮的攻击,那皇帝是个昏君,惊慌之下,全无主意,谢和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与西夷达成和约,割让西夷郡西南四个县给西夷,再有互市,允许西夷购买精铁茶叶丝绸等物,不用说,这些通商的大权,主要就落在了谢张两家手里。

朝庭中的事,又牵涉到四大门阀的争斗,真说起来,复杂无比,于异对这些事本来就不了解,一时听得头大无比,不过他抓住了关键的一点,道:“你是说,谢和声和西夷签的和约,也是割让土地是吧!那和虞孝文那个和约没有区别啊!”

“是。”彭越痛心疾首:“两个和约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合着白师叔他们都做了谢和声将虞孝文军的棋子。”于异一点点理明白了。

“是。”彭越咬着牙齿:“白义士他们白牺牲了,还有十数万将士,血洒缰场,死不瞑目。”他一脸狰狞,如果谢和声在面前,于异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上一口。

“只因为他想当丞相,居然就设下这样一个奸谋,害死了这么多人。”于异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他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与谢和声相见的一个个片断,那清明的眼神,温和的笑脸,一言一行,是那么的文雅,那么的让人心生好感,是的,于异是个野性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假斯文,可仍然对谢和声生出了好感,再也想不到,那张斯文雅致的面孔下,居然如此一颗阴暗歹毒的心。

衣冠禽兽。

于异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个词,他以前一直不理解,禽兽就禽兽,还衣冠禽兽,什么意思,这会儿他突然就理解了。“怦”的一声,他猛地一掌打在床沿上,那木板床如何经得起他这一掌,顿时塌了一边,他跳了起来,彭越可没他那么敏捷,而且坐久了气血不畅,跟着就栽了下去,若不是于异反应快伸手相扶,只怕就要栽一个跟斗。

“这世间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一掌拍散木床,于异余怒不息,咬牙怒叫。

“是我瞎了眼。”彭越一脸愧疚:“只是累得白义士几个白送了性命。”

“那你关在这里,是因为。”虽然问,于异其实已经猜到,必是彭越知道了谢和声的阴谋,所以给谢和声关了起来。

“先前大军战败,就有风声说是谢和声弄的鬼,后来又传出和西夷的和约,虽然他们做得机密,但还是有风声传了出来,我先还不信,去问,却是真的。”彭越牙齿咬得格格响:“我怒极而骂,所以就给他关了起来。”

果然如此,于异暗暗点头,道:“别的不说,我先救你出去。”

不想彭越却往后一退:“我不出去?”

“为什么?”于异讶叫。

“我跟你走,便是逃犯,我彭家世代忠良,岂可为逃犯。”彭越摇头,一脸激昂:“我就在牢里等着,看谢贼敢不敢提审我,若敢提审我,我便为国骂贼而死。”

“可是。”看着他坚毅的脸庞,于异一时不知要怎么劝。

彭越道:“于小哥,你不必管我了,只是请你转告白义士几个,彭越识人不明,害他们白白牺牲,心下有愧,就在这里叩头了。”说着又叩下头去,于异虽伸手相扶,他却仍叩足了三个头。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白师叔。”

“谢谢你。”彭越愧疚中夹杂着感激:“你快走,免得给衙役发觉,脱不了身。”

于异到不怕给衙役发觉,脾气上来,连这牢房也拆了,但彭越要做忠臣不愿走,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和彭越辞别,出了大牢。

于异在京师中没有落脚处,也不愿去住客栈,索性便出城来,心下似有火烧,便要直接去找白道明,然而飞了一截,却又在一个山头上落了下来:“白师叔若听得真相,只怕会气得吐血。”

其实他自己已经想吐血了,想着前前后后的经过,想着一个一个的人,彭越为找白道明,不惧妖怪虎狼独闯青屏山,为表诚心,一个一个的叩头,白道明本已心灰意冷,见了铁鬼面的铁面令而义气飞扬,四下奔走联络老兄弟,金百万以百万巨富,为破银甲阵,爆头而死,万丸红挨一拳,吐一口血,最终气尽血干,而王子长为了保住和约,身死而手不倒,那个将和约高高举着的样子,便如石雕,牢牢地刻在了于异心里。

而所有这一切,却都只是一个阴谋的牺牲品,鲜血换来的,是谢和声菲红的官袍,而所有的悲壮,却都成了一个笑话。

“啊!”于异纵声长叫,声震山野,回声历历,有如兽嚎。

先前在牢里听彭越说时,他虽气愤,却还好象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飞了这一段,想到要和白道明去说,想到白道明的反应,想到金百万几个的冤死,这种愤怒才越积越厚,无可阻挡的爆发出来。

可虽然纵声长嚎,却并不能消减心中的郁火,彭越不愿做逃犯,即便他拆了刑部大牢,彭越只怕也不愿离开一步,而白道明伤势未愈,柳道元的事于异都不敢跟白道明说,这件事,悲愤更甚,于异无法想象,白道明听到这事后的反应,更不敢去告诉他。

空怀悲烈,却是说都不能说,于异心中的憋闷,可以想见,只凭着几声大吼大叫,又如何能够消散,他叫得几声,胸中憋闷反而越发厉害了,仿佛积了一团郁气,又仿佛烧着了一团火,而且这火越烧越烈,于异忍不住在胸口猛捶数捶,却恰如火上浇油,他忍不住在山中狂奔,乱打山石,若撕裂臂能用还好,偏生又不能用,虽打得山石树木乱飞,却不解气,反是这么无节制的乱打,心中郁火越是炽热,到最后,竟是不能克制,不但是胸口,便头脑也给烧热了,神智渐迷。

原来柳道元弄错了,大撕裂手确实带有极重的戾气,但问题是于异胸中积有愿力,本来就是於积的,如果任由大撕裂手自由发挥,这种戾气反可带动愿力,将於积的愿力慢慢化掉散开,可柳道元偏以龙虎双环加以限制,于是於上加於,便如洪水,越是去堵,积蕴的洪水反是越大,最终是漫堤而出,如果于异不受刺激,短时间内到也无碍,但今夜大受刺激,尤其彭越死犟,让他有力无处使,白道明又有伤,让他有话说不得,所有一切积攒到一起,便突然间全部爆发开来。

迷乱中的于异狂吼乱叫,乱撕乱打,上天下地,他的感觉中,胸中好象燃起了一个大火球,这个大火球是如此炽热,烧得他难受之极,热气膨胀,更似乎要把整个胸膛都给胀开了,他握拳猛力在胸口捶打,只发出怦怦怦如擂鼓的声音,热胀的感觉却没有丁点儿改善。

“啊!”他猛地一声长嚎,右手凝爪,对准自己胸膛一爪狠插下去,他神智处于迷乱中,只想把那种热胀的感觉驱散,全没想过以绝狼爪这样全力一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听哧的一声,五个手指竟然透胸而入,他并没觉得有多么疼痛,或者说,产生的疼痛反让他有了舒服的感觉,他猛一下拨出手指,还想再插时,随着五个血洞中冒出的鲜血,还有五缕红光射了出来,这些红光射在他双手上,他手上的龙虎双环突然同声作啸。

第077章 冲天一怒

于异一愣,低头去看时,却突觉手上传来两股大力,托着他双手猛地向天举起,而且越举越高,或者说,双臂越伸越长,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异啸,是两种,一种是虎啸,一种是龙呤。

于异看得清楚,龙虎双环上同时发出红光,形成丈许左右的光圈,光圈中可见一龙一虎,盘旋跳跃,咆哮吼叫。

“这是什么?”于异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他意识到了一点,手上的禁制好象解开了,试着一运大撕裂手,果然全无滞碍,而且特别畅快,便如山洪爆发,大河决堤,双臂往上狂长,无滞无碍,而本是用来禁制大撕裂手的龙虎双环这会儿反成了引领双臂狂长的前锋,呤啸向前,带着双臂直入云端,到后来,于异几乎是看不清双手了,只看到两团红光,不过感觉非常清晰,就好比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手指脚趾一样,不至于失去控制。

到双臂停止变长时,于异估摸了一下,双臂至少有一百一二十丈长,甚至可能有一百二三十丈。

“臂长十丈,撕皮裂骨,臂长百丈,撕魂裂魄,我岂非练成了大撕裂手的第二层?”于异惊喜交集,犹是有些难以相信,收回双臂,再运心法,双臂立时暴长,与以往不同的,是双腕上同时冒出红光,形成丈许方圆的光圈,就中龙虎盘旋,龙呤虎啸,于异心中更生出一种感觉,双手舞动时,不再是一对手爪,而是龙虎之爪,左手是龙,右手是虎,充溢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猛地挥爪抓向百丈外的一处山峰,爪到处,山石碎裂,一座石峰竟给他一爪抓去半边,山石碎裂中,伴随着狂猛地虎啸。

以前于异用大撕裂手,只能撕人,双爪上的功力其实还远不如绝狼爪,可这一爪,威力之强,简直不可思议,绝狼爪若与这一爪比,真如瘦狼比猛虎,完全不是个头。

“还真不是作梦呢。”于异揉揉眼睛,却犹是难以相信:“怎么突然之间不但解了禁制,还一下长到百丈长呢。”

凝思间,他突地记起先前插穿胸口时,血洞中透出的红光,低头看时,胸前的五个血洞都已经闭合,虽然血肉模糊,到不至于再有红光射出来,不过于异已经明白了,那缕红光,是他的心射出的光,他以前练功时,通过内视,看见自己的心如一个琉璃灯盏,以前还猜疑是幻视,这会儿到是得到了确证,灯妖果然就住在他心里,他的心,果然就是一盏琉璃灯,要是外面的皮肉破了,灯光就会射出来,便如墙壁破了人家的灯光会溢出来一样,只是射出来的灯光不但解了龙虎双环的禁制而且让双臂暴长百丈,却是完全让人无法理解。

“莫非是师父在天之灵也气愤无比,所以不但替我解了禁制,还让大撕裂手更进一层?”于异仰首向天,繁星点点,他仿佛看到了柳道元晶亮晶亮的双眸。

他却不知,心血相印至于极处时,任何禁咒都要失灵。

“我知道了,师父,你放心,明日我就去撕了谢和声那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