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练武地人,出了阴神阳神,却不修神,而是转而凝罡,加强罡力,世传所谓性功命功,区别就在这里,天道曰性,人道曰命,而罡气灵力的区别,也在这里,灵力曰性,意动灵动,罡气曰命,气到劲到,柳道元如果纯只是修神,则灵力更强,感应之力更高,或许就能提前察觉薛道志李道乾的阴谋,但神强则体弱,他精神之力强了,身体的修为就弱了,罡气就没那么强了,也就练不成那么强的武功,性与命,恰似鱼与熊掌,乃是不可兼得的。

神影咒最高境界能咒住阳神,也就是说能咒住柳道元这样的高手,可见神影咒的厉害。

至于施咒的效果,也因功力的高低而有不同,也分三层,第一层称为心噬,这是最粗浅的一层,只能让人生点儿小病,精神不济啊!头昏目眩啊!白日见鬼啊!只是这些,起不了大用,便如隔靴搔痒,而咒噬门或者说巫门绝大部份弟子都只能到这个层次,于是便常见一些巫婆神汉施符画咒碎碎念,然后闹别人一个头痛脑热的,就是满足一些市井小民的怨念,于异听得最多见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些,这也是他讨厌巫门的原因,一般修成了凡影咒,也就能达到这个效果了,或者说,也只能达到这个效果。

第二层,功力加深,便可以让事主产生形体上的变异,称为体噬,例如肚子胀大,头上起包,眼瞎耳聋这种,再厉害些,甚至可以让人完全变形,变成异物,把人体变成狗啊猪啊石头啊什么的,要达到这个效果,至少要修成丹影咒,那还要看事主是什么人。

如果修成了丹影咒而事主只是普通人且血气不旺的,便可以达到最佳效果,例如人变猪狗什么的,但如果事主是练功修道之人,甚至是结丹之人,那效果就不会太好,最多是头痛脑热肚子胀气什么的,变猪变狗这样的形变是不可能的,当然,若修成了神影咒而对结丹之人施展,效果又要好些,总之效果的大小,看双方实力的强弱。

第三层,也是最高层,则是血噬,可以直接通过咒术取人性命,当然,要达到血噬的效果,至少要修成丹影咒,所以一般民间百姓请巫婆神汉做法咒人,想着咒人死,却最多得个头痛脑热的,就是施咒的神汉巫婆功力不够,然而即便达到丹影咒的境界,要想达到血噬的效果,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施咒的人要以自己的精血施咒,对自身精元的损害比较大,说实话,看到这里,于异又有些撇嘴了,鬼鬼祟祟暗算人,自己还要耗损精元,无聊不无聊啊!冲上去,一刀两断,即直接,又不会有什么损耗,那不痛快得多。

不过还好,柳道元帮了于异的忙,血噬的法子,记在最后三页,柳道元怕于异借咒术乱害人,把这三页撕了,在他想来,于异性子再野再胆大包天肆无忌惮,也最多就是心噬形噬,也就是让人生个病顶天变个猪狗牛羊什么地,要不了人的命,而形噬是有时间限制的,或三七还体,或日变夜不变,不会有太大的祸害。

他却不知,于异还就讨厌这个血噬,他要杀人,才懒得碎碎念施咒,直接抓住撕了才痛快,而于异少年心性,好个恶作剧,喜欢的反是前两层,弄得别人眼睛突然看不见啊!头上起个大包啊!或者干脆变个猪狗牛羊来玩玩啊!那个他最喜欢了,所以一看血噬的功法给撕了,他反是向柳道元坟堆拱了拱手:“多谢师父,撕了好,到免得我掂记了。”

能通过影子咒人,新奇,然后形噬能把人变猪变狗,有趣,所以于异就来了劲,把功法看了一遍,便练了起来。

施咒要用萱草,事主影子掠过,咒诀缠上离魂才可施咒,当然,如果你玄功高本事大,直接靠近对离魂施咒更好,不过巫门中人,一般武功都不强,都只会躲在背后暗下手脚,所以萱草是必须的,而于异没这个兴致,不过他也想到了要找萱草,躲在暗中算计人,蛮好玩的嘛!这不是阴暗心理,而是顽童心性,偷偷摸摸算计你一下,然后躲在一边偷笑,太好玩了。

第058章 神眼

不过暂时不要去找萱草,因为咒影术有桩好,练功的时候不必借别人的影子,就用自己的影子便可以了,功夫到了什么程度,拿自己一试就知道,到是个方便法门。

咒影术施功全凭神意,可以划归为性功一类,是不需要用到肢体的,所以聚气于神窍,结丹于头顶百汇,于异盘膝坐下,照功法引气,很快百汇中便聚满了气,越聚越多,越凝越厚,也越来越热,初练功的人,不知道掌握火候,往往用意过浓,尤其是练上丹,弄不好最易走火入魔,弄得精神错乱,所以丹功筑基绝大部份是守下丹,但于异是老手了,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之所以这么热,一是他有功底,二嘛!还是体内愿力的原因,气聚上丹也好中丹也好下丹也罢,不过是气路不同而已,而愿力是固定都在的,一天能练到风雷神罡的第二层,当然也可以瞬间气凝上丹,于异明白这一点,所以全不担心,只是似守非守,似忘非忘,凝神存气,无忘无助。

并没有过多久,百汇中气忽地一动,就好象炸开了一般,那一瞬间,人有稍稍的失神,什么也不知道,但随后气息渐定,脑子便特别清明,那种感觉,便如雨后看山,说不出的清新。

于异知道,这就是所谓地炸了脑子,乃是结丹的前奏,如果没有一月练成六丈长撕裂臂一天练成风雷神罡第二层罡风的先例,于异还要怀疑一下,只这一下就要结丹了?太快了吧!但有那二者在前,也就不再惊疑,仍是淡淡的守着,气息淡定后,复又凝聚,这会不是满脑子塞着象浆糊一样,而是凝成一点,悬在百汇正中,慢慢的结成一丹,感觉有鸽蛋大小,当然,这只是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异,还说不出来,要练功的人自己才能体会到。

于异脑中闪念:“莫非就成丹了?”也不管它,仍只是守着,又过一会,突然生出异象,这异象却先由心口生出,却是心灯一亮,灯光由脑后督脉上行,也不能说是督脉,于异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这时的身体,任督分不清了,而是混为一体,形成了一根中空的柱子,罡气的运行,不再是后督前任这么轮着走,而是直上直下的走这中空的柱子,灯光便就是这么直通通上来的,直照到百汇中那粒丹上,灯光一暗,随即变亮,却又不同,不再是心灯发光,而是那粒丹发光,这时候他自己可以看见了,当然是内视,不是眼睛,但见一粒鸽蛋大小的珠子悬在脑海中,色作淡红,那情形,恰如海面上升起了一轮红日。

这情景极为瑰丽,也极为震撼,于异心神微震:“这是什么?咒影术好象不是这么说的啊!大撕裂手?不是,绝狼爪,也不是,它们成丹都在肚子里,风雷神罡?我呸。”左右一想,竟然不知道这种境象的来历了,估计是愿力与灯妖合流,再加上咒影术的聚气成丹,弄成了这么个异象,不过他也不怕,一切高级功法,一定有境有象有验,绝无虚假,反是那些玄之又玄的是假东西,于异是经历过的,知道不是魔象,不会走火。

虽然不知来历,但于异猜到这是丹,气聚上丹,经神窍发出,便可施展咒影术的第一层功夫凡影咒,成了丹,便可施展第二层功夫丹影咒,也就是说,跟风雷神罡一样,仅仅只是一次练习,于异就练成了咒影术的第二层功夫。

“风雷神罡第三层可是怎么也练不成,这咒影术不知道怎么样?”于异心下喜悦,却有些贪心不足,还好,他到也知道不可拨苗助长,仍只是淡淡的守着,并不催功,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丹突地转动起来,随后有一动红光射出来,射向神窍,这红光在神窍穴中积聚,越积越厚,也越来越热,忽地觉得神窍穴中又是一炸,红光突然就射了出去,竟一下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道红光,竟然就象一只眼睛一样,与眼睛却又不同,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以扇形扩展开的前面的景象,而于异神窍中这只眼睛,却可以上下左右不受阻碍的看,而且看得极远,于异极目远眺,大约可以看到十里开外,而最怪异的,是可以看到山背后的景象,就仿佛视线会拐弯。

太怪异了,太不可思议了,经过大撕裂手和风雷神罡的惊喜,于异本以为无论出现什么,他都不会过于惊讶的,但神窍中这只眼睛的异象,还是震得他坐不住了,情不自禁睁开眼睛。

他这次练习的时间较长,天又已经黑了下去,他功力深,在黑暗中也可视物,但还是会受到些影响,没有白天看得远看得清,而神窍中这只眼睛却完全不受影响,真正视黑夜如白昼。

于异试了几次,闭眼,用神窍中眼睛去看,再又睁眼,用自己双眼看,互相对比,神窍中眼睛果然要锐利得多,看得远,完全不受光线影响,更别说会神奇的拐弯了,不过就是一桩不太好,会发射红光,看哪里就是一束红光射向哪里,不象眼睛看人无声无色。

不过这是小毛病,而且比较眩目啊!神窍中红光一射,一般的妖怪只怕见着就要吓一跟头。

于异有些惊喜不定,却是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出现第三只眼呢,咒影术确是用神窍发功施展咒术的,可没说会生出一只眼晴啊!

“莫非又是灯妖的原因,先前那小胡子弄出七八个影子,灯妖就能用灯眼看到,难道这会儿更进了一步?可也不对啊!灯光都是散的,这个可是一道红光,莫非是天眼?也不对,天眼也没听说可以发光的,难道是神眼,可一眼看出任何妖魔鬼怪的原形?”于异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不过不管天眼也好神眼也罢,这只眼晴很有用就是了,以前山背后的东西只能靠听,他修命功的,虽然也可以用灵机感应,但敏锐性不足,反是眼耳更管用,可别人不动他就听不到,而现在有了神眼,看一眼就行了。

“咒影术是用神窍中神光施咒的,现在神光变成了神眼,不知还能不能施咒。”其实能不能施咒,于异并不特别在意,真不能施咒,得这只神眼也不错。

他神眼往下一看,射到自己影子上,立即便看到影中的离魂,就是他自己的样子,只是五官四肢略有些模糊。

“还以为影子就是个影子呢,原来影子里真的藏得有东西啊!”于异想着,一时却不知施个什么咒好,想了想:“有了神眼,这对眼睛要不要都无所谓了。”但施一个闭眼咒,施咒之前,他自然先睁开眼睛,闭眼咒一施,那两扇眼皮子立生异变,仿佛有千斤之重,再也睁不开来,竟是不由自主得紧紧闭上了,任他连运玄功,竟是怎么也睁不开来。

“真有这么厉害?”于异本来瞧不起巫术,原以为只是些小把戏,他可不认为神眼的出现和咒影术有关,那是灯妖配合着愿力生出的异变,咒影术那种小把戏哪有这份神通,不想这会儿稍一试运,竟是出乎意料的强悍,一时是又惊又奇。

“且看看其它的。”于异收了闭眼咒,再试其它咒术,咒影术极为繁复,针对人体四肢五官,就各自有咒,于异一时也记不得那么多,索性翻了书出来看,又找了个塞鼻咒,鼻子立时就给塞满了,生似打了两个大木塞子,再又试了个掩耳咒,世界立时就清静了,外界一切声音全给掩住,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却不是怦怦怦,而是滋滋滋,仿佛不是心跳,而是静夜中灯油在燃烧。连试了十几个凡影咒,百试百灵,极为神效,且功效极强,一时翻到形噬,想:“我脑中成丹,也算是结丹了,用丹影咒咒我这个结丹的,心噬是百试百灵了,且来个形噬看看。”

便选了个长鼻咒,一施咒,鼻子霍地变长,刹时长达尺余,扯得鼻子生生作痛,他情不自禁啊地叫了起来,忙收了咒术,急揉鼻子:“啊呀好痛,我结了丹,可完全抗不住这形噬啊!真有这么强?”

还有些不信,想:“索性咒个大的。”却翻到一条蛤蟆咒,一施咒,身子猛然一动,往前一趴,竟然真就变成了一只大肚子蛤蟆,于异一时间措手不及,趴在那里傻了半天,这咒影术的厉害,完全超出了他想象之外啊!尤其他是结了丹的,其实结不结丹无所谓,关键是他体内有着浑厚无比的愿力啊!怎么对上这咒术却完全无用呢,若是这么厉害,岂非可以凭着这咒术横行天下了,不过随后他就想明白了,他这是自己对自己施咒,左手打右手,结不结丹,愿力强不强,都无所谓的,真要是对别人施咒,效果肯定没这么好,他算是到了丹影咒的层次了,若对结丹的人施咒,最多便只有心噬的功效,不过若是对上普通人,达到形噬的功效不成问题。

他趴在那里发呆,忽听得呱呱声叫,扭头一看,却不知哪里蹦出一只大蛤蟆来,这蛤蟆足有面盆大小,鼓眼凸肚,一蹦数丈,两三蹦就到了于异面前,对着他呱呱一阵叫,随后跳到他前面,背对着他,居然还把屁股厥了起来。

于异先前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虽给自己咒成了青蛙,可还是听不懂蛤蟆叫啊!到这大蛤蟆蹦到他面前,厥起屁股,然后还拿屁股在他身上挨来挨去,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大蛤蟆是真把他当成了同类,向他求欢呢。

“我踹你个蛤蟆爹的屁股。”于异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翻身,蛤蟆向天,然后再来个蛤蟆蹬腿,一脚把个大蛤蟆踢上半天,那大蛤蟆正满心思求欢,突然给于异踢上了天,这份愤怒啊!在空中四爪乱扒,呱呱怒叫,不想于异把它踢上天还不甘休,神眼一睁,看到大蛤蟆在地下的影子,影子中也有一个离魂,于异心念一动,念一个石头咒,扑的一声,大蛤蟆落下地来,刹时就化成了一块石头,不过形状没变,还是蛤蟆的样子,就仿佛石雕而成的一只大蛤蟆,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你个死蛤蟆。”于异解了自己身上的咒术,回复人身,到大蛤蟆面前,在它身上踢了一脚:“这般没眼色,居然想让小爷我做你的相公,且做五七天石头吧!”

心噬也好形噬也罢,都有期效,尤其是形噬,因为要变形,所以要消耗相当的功力,而维持形变也需要相当的功力,所以一次咒术最多也就是七天期效,那还要看事主的功力修为,事主修为越深的,形噬的时间越短,或者干脆变不了,这大蛤蟆体形这么大,估计也有点儿灵力了,所以于异不敢保证一定能让它石化七天,因为于异自己也没用多少灵力,不过五天估计少不了。

“这个好象还挺好玩呢,再找个什么来变变?”于异一时玩心大起,四下乱看,山谷寂寂,却是再不见有其它活物,他有些失望,一屁股在石蛤蟆身上坐了下来,突地想到一事,猛地跳了起来:“对啊!我对自己施咒,不就是可以千变万化了吗?”

急翻了咒影术出来,形噬篇共有一百多种变化,他一种种变过去,山石树木,猪狗牛羊,无不惟妙惟肖,当真是心之所至,想变什么就变什么,也可以变人,男女老少随心所欲,本来形噬要消耗极大的功力,一般的咒师,就算是修成了丹影咒的,即便在普通人身上施咒要达到形噬的功效,也最多施术三次,可于异体内愿力无穷无尽,恍若江湖之水,无始无绝,随便他怎么施展,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越是施咒,体内的愿力反而越是流畅,这让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先前施展大撕裂手或者风鞭风翅什么地,久了也有些气短啊!怎么施咒就没这么现象呢?

他却不知,施咒纯是神意念力,而他体内的愿力,其实也是无数信众的念力,本出同源,自然是消耗少,功效大,当然不是同出一源就不要耗力,只是他体内的愿力积蓄得实在太多,相对于施咒消耗的愿力,不过九牛一毛,所以就有无穷无尽全不费力的感觉了。

直玩了一晚上,从地上玩到空中,山上玩到山下,又碰上几只野物,也顺手给施了咒,不对,是顺眼施了咒,同时他发现了神眼的用处,不必再用萱草了,只要神眼的红光射到离魂上,一念咒,立刻就可以起作用,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要是施咒之前先要布下萱草,然后缠上离魂,然后把萱草收回来做成草人,然后再施咒,那还要被咒之人在百里之内,远了还不行,这一通啰嗦下来,他会烦死,哪怕再好玩,玩得一次两次他也不会想玩了,可是有了神眼,所有麻烦全部没有了,只要看一眼,红光射上离魂就可施咒,方便至极,这么玩才痛快,当然也有一点不好,神眼有红光,明打明施咒,别人会看见,不能暗算人,可于异就不喜欢暗算人,还就喜欢明打明的捉弄人。

一直玩到天亮,于异这才收了咒术,回到柳道元坟前,灌了半葫芦酒,叫道:“师父,我发现这咒影术还真是适合我呢,对了,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体内有一只灯妖,那灯芯本只有七寸长,因为长年偷吸愿力,长到了一丈长,结果一丈长的灯芯全化在了我身体内,还在我心上点了一盏灯,弄得我一肚子愿力,我练大撕裂手和风雷神罡进展那么快,不是我是天才,其实都是愿力在起作用,胸腹中憋闷,或许也是愿力太多於积了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大撕裂手的戾气,以前不敢跟你说实话,是怕你说我是妖怪,今天全说了,你地下有灵,别怪我吧!”

虽然咒影术进展神速,但于异知道功力还是不够,因为他的目标是薛道志李道乾这样的高手,他见过李道乾出剑薛道志出掌,估计功力高低,李道乾至少练成了阴风,有可能接近阳风的门坎,因为他分不清阴雷和阳雷声音的区别,所以不能确定,而薛道志更有可能练成了阳风,若是修天仙道的,便是修成了阳神,咒影术的最高境界神影咒理论上可以对修成阳神的人施咒,但功效非常低,最多也就是让事主眼耳口鼻有点儿不舒服,也就是心噬的效果,想把薛道志这样的人变成一只大蛤蟆,无论于异怎么练,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先把薛道志李道乾制住,封了他的罡气,可若能把他制住,还施个屁的咒啊!直接撕了不更痛快,所以于异纯练咒影术是没有多大意义地,不过他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现在的层次还对付不了薛道志李道乾,那就练罗,于是继续苦练,同时兼练风鞭风翅绝狼爪。

眨眼又是半年多过去,这一日,忽见柳道元坟头上草色青青,竟又是一年春到了,于异心中忽动,打了酒来,在柳道元坟前敬上了,跪下,道:“师父,我要去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算数,我不会有意去找风雷宗报仇,我只会盯着他们,老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只看着他自毙,最多在边上踹一脚而已。”叩了三个头,背了酒葫芦,长啸一声,御风而起,出了山谷。

第059章 鬼面令

即然不想主动报复风雷宗,自然不能去风雷山,便往京师去,一面留意风雷宗在江湖上的动静,顺便找一找哥哥,大海里捞针,说不定就碰上了呢。

飞了大半天,也不知多有远,反正也不急着赶路,肚中到是饿了起来,左近一看,竟是飞进了山区,茫茫群山,前后望不到边,山坳间到也散落着一些村寨,不过没什么大的城镇,更不见酒旗飘扬,他还想懒一下呢,不行了,自己来吧!落到一个岭子上,顺手捉了只野鸡,生火烤了,刚咬了一口,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白前辈,晚辈彭越拜见。”

声音隔得远,嗡嗡的,还带着山谷的回响,于异扭头看了一下,在东南方向,隔着一座山,换了一般人,不可能听得到,便勉强听到一点儿声音,也不可能听得这么清,但于异这会儿的听力,在这种无遮无碍的山岭上,可远达十数里开外,便就听了个一清二楚,先也没在意,继续撕他的鸡腿,忽地一顿:“彭越,那个黄毛丫头的老爹不是叫彭越吗?”

一想到银玲儿,他牙齿不由自主便咬了起来,脸上却又带着了笑意,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真是让人牙根痒痒呢。

“且去看看那黄毛丫头在不在?”于异咬着鸡腿,御风而起,上了对面岭子,只见下面山口一人跪在那里,正是银玲儿的老爹彭越,上次见过一面的,给于异的印象不错,不过没见着银玲儿,于异可就有些失望了,一时便不想下去,找块山石坐下来,一面吃鸡,一面慢慢的喝酒,心下琢磨:“这姓彭的看来是想求见个人,白前辈,什么鸟人?”

彭越跪在那里,一遍一遍地叫,却并不见有人应声,人家不在,或者不理你,那就回去吧!这彭越却是倔的,跪在那里就不起来,仍是一遍一遍地叫,听得嗓子已经有几分嘶哑,却仍是不肯停下来。

于异本不想理,他喜欢银玲儿,是带着一种少年的玩心,小朋友们互相喜欢,见着就开心,却没有哪个小朋友喜欢见对方父母地,不过想着也许牵涉到银玲儿,于异到是有几分担心,想:“且去问问,到看是什么事?”

飞下岭去,彭越忽见一人飞下,顿时就叩下头去:“白前辈,晚辈彭越拜见。”

“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白前辈黑前辈。”于异忙闪到一边。

彭越抬起头来,前后已有一年多不见,于异又长高了一头,不过脸形没怎么变,彭越到还认得,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于小哥,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白前辈吗?”

“不认识。”于异摇头:“那白前辈是什么人,你找他有什么事?”

听他说不认识,彭越有些失望,这时身子跄了一下,却是跪得久了,双脚发麻,于异腋下风鞭急出,一托,把他身子托了起来,放到一块山石上,彭越就势坐下,揉着膝盖,取了腰上一个葫芦喝了两口水,道:“白前辈是江湖上的一个异人,我是有一件大事要求他。”却没说什么事。魰心閣論曇!

他不说,于异也懒得问,道:“银玲儿呢,她没跟着来吗?”

“玲儿啊!她跟着她娘在外婆家呢。”

“哦!”银玲儿不在附近,于异便完全没兴趣了,但彭越却对他有兴趣,很热切地看着他道:“年余不见,于小哥你还好吧!忙些什么?”

“还好,还好。”于异点头,真要说起来是不好,师父又没了呢,不过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彭越这只是句家常话儿,但彭越温和的眼光到让他有些心热,本不想管了,却又问一句:“那个白前辈好象不在吧!没在家,你这么喊也没用啊!不如且回去?”

“不。”彭越却摇了摇头:“白前辈在家的,只是轻易不肯见人,非得有万分诚心,才能感动他现身相见。”说着他下了山石,又跪了下来,道:“于小哥,抱歉了,白前辈极不待见敬心不诚之人,待我拜见过了白前辈,再与你叙话。”

于异本来也就是心中热了一下,顺口问上一句,也并没想要怎么样,可彭越这话,却逆着了他的刺毛,心下暗哼:“什么鸟毛人,还极不待见敬心不诚之人,我呸。”

斜眼向山上看了两眼,这山也不是很高,但林木极为茂盛,山势起伏,时见危崖峭壁,那姓白的也不知躲在哪个山洞里,于异扫了两眼没见人,心底那邪火却越发盛了,偏生彭越这会儿还改了路数,叫一声,还叩一个头,于异心头那火啊!再忍不得,眼珠子一转,却有了主意,看了下风向,便往东南方飞起,找了一堆枯枝,竟就放起火来。

时值春夏之交,草木转绿,山火本不易烧起来,可这无良小子有邪招啊!把腋下一对风翅张开来,照着火堆就扇,想他那对风翅,左右张开,两百余丈呢,这会儿虽未全张,也凝成五六十丈一把大风扇,用这么大扇子扇风,你想那风得有多大?火借风势,倏一下就窜了起来,忽喇喇往山上烧去,只是顷刻之间,但把青翠翠一座绿山,烧成红通通一座火山。

彭越正拜得头昏眼花呢,忽见火起,吓一大跳,忙赶来看,一见是于异在那里放火,还扬着把超大的扇子在扇风,顿时就叫苦不迭:“于小哥,快住手,快住手,你怎么可以放火呢。”

于异嘎嘎怪笑:“不是有意,不是有意,只是偶尔失火。”

“可你这扇风——?”

“救火啊!没见这么大火吗,得赶快扇熄啊!要不越烧越大了,只怕整座山都会烧了去。”

有拿着扇子救火的吗?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把扇子,彭越简直哭笑不得了,顿足叫:“快住手,快住手。”

于异根本不理他,只是叫:“快救火,快救火。”反把风翅凝得越发长大了,斜眼看着山头:“我就不信烧不出你个鸟人。”

还真烧出来了,但闻得一声厉喝:“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青屏山放火。”

随着喝声,山岭上升起一人,是个五六十左右的老者,矮矮挫挫,胡子拉碴,这时满脸暴怒,手一扬,一道青光向于异疾射过来,却是一枝风箭。

“玩风的,不会是风雷宗的王八蛋吧!”于异眼皮子一炸,爪一扬,绝狼爪发出,迎上风箭,爪箭相交,在空中撞散,看这一箭劲力不强,不过那人估计也没用多大劲,瞪眼看着那人,世间会凝风的门派极多,仅凭一枝风箭,到也不能确定这人一定是风雷宗的。

“绝狼爪?”这人却是一眼识出于异爪功来历,咦了一声,向于异上下扫了一下:“你是狼屠子的徒弟,不对,狼屠子没这份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