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哭过了,安心了,傅容赶紧趁瑧哥儿过来找爹爹之前洗了脸。
夜里歇下后,依偎在徐晋温暖的怀抱里,傅容才终于确定,徐晋是真的不去战场了。
心里又生出一丝疑惑。
这个变数也太大了。
想到前世自己对边关军情一无所知,傅容摸摸徐晋胸口,试探着问道:“王爷,六弟没去过战场,为何父皇派六弟去不让你去啊?我舍不得王爷走,但王爷英勇善战,不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打 探军情还顺口奉承了他一句,徐晋嘴角噙笑,轻声给他的傻狐狸解释道:“这事换成去年,父皇肯定会派我去,今年,父皇不派我,证明他心里确实属意我为储君 了,国之储君,又怎能轻易去战场冒险?且胡人虽来势汹汹,咱们大魏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将边关守得铁桶一般,特别是陕西巡抚郭鲁,治军有方,此战由他统 率,必胜无疑。如此皇子出征更多的是为了鼓舞士气,我们几个谁去都一样。”
傅容懂了。
太子废了,齐策父亲更是早早撤了,这两样大事加起来确实影响甚大。
真好,她的王爷不用走了。
疑惑都解了,傅容彻底安心了,在徐晋怀里蹭蹭,美.美地睡了过去。
徐晋轻轻亲了亲她脑顶。
做出那些安排,他就没打算再亲赴战场,最初只是担心自己兄弟出征在外京城有变,他们远水解不了近忧,后来就是傅容怀孕了,就算傅容不哭,他也舍不得走,他要陪在她身边,让她安安心心地为他生儿育女。
哄好了妻子,六弟那边他既有明面上送去的幕僚辅佐,又有暗地里安排的人护他周全,这一晚徐晋也是高枕无忧。
次日一早,怀王徐晧领兵运送粮草去了。
边关大战,京城依旧繁华,平静地仿佛没受半点影响,嘉和帝应该也笃定了大魏必胜无疑,因此秋闱照例举行,只比上届推迟了一个月,由八月初十开场改成了九月初十。
消息传出来,景阳侯府与提前过来准备亲事的苏州林家女眷都松了口气。秋闱一共九日,傅宝林韶棠的婚期定在九月底,不用怕耽误吉日了。当初定这个日子,是要等林韶棠秋试结果出来的,好的话双喜临门,不好的话,也没办法,该嫁还是得嫁,毕竟傅宝都十六了。
傅容给娘家送了节礼,跟着就同徐晋领着瑧哥儿去参加宫里的中秋家宴了。
开席之前,徐晋带着瑧哥儿去见嘉和帝,傅容留在凤仪宫同婆母说话。
崔皇后让傅容站着,她仔仔细细盯着儿媳妇的肚子,惊异道:“浓浓这胎怀得,是不是双胎啊?我记得你怀瑧哥儿时六个月才跟现在差不多,郎中怎么说?”
傅容摸摸肚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婆母。
徐 晋的事定下来之前,她心里想的都是徐晋要出征了,没怎么留意肚子大小,后来安心了,才惊觉肚子有点大。五个月的身子,已经能察觉到胎动了,傅容隐隐觉得 吧,有时候好像是两处一起动的,但并不明显。请来张先生,张先生号脉判断不出来,听她描述胎动位置时也不太确定,就让她等到下个月再看看,那时胎动频繁 些,双胎跟单胎差别还是挺大的。
傅容就这样说了。
崔皇后马上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不是不信儿子那边的郎中,实在是太过兴奋紧张。
傅容笑。
回娘家时母亲也是这样,看到她肚子,第一件事都是请郎中。
太医很快就来了,仔细询问过后跟张先生说法差不多。
崔皇后越发好奇了,叮嘱傅容有了准信儿后一定要马上告诉她。
傅容点点头,见崔绾迟迟未到,疑道:“绾绾还是老样子呢?”
以前崔绾进宫比她频繁的,妯娌俩每月都能碰上一两次,但崔绾怀孕后,她就再也没有进宫了。
崔皇后叹了口气:“她胎相本就不稳,你六弟领兵出征了,她更是忧心忡忡,我就提前递了话,让她以身子为重,别勉强过来应付这虚礼。”
傅容连忙劝慰道:“娘别担心,六弟亲赴战场为父皇为百姓解忧,这是积福呢,绾绾她们娘俩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其实崔绾如何傅容并不上心,但她肚子里怎么说都是徐晧的骨肉,看徐晧对瑧哥儿的喜欢劲儿,傅容对这个六弟还是挺有好感的,自然盼望他的子嗣康健。
晚宴结束,徐晋抱着瑧哥儿来接她回府。
瑧哥儿还熬不得夜呢,勉强撑到现在,凤眼就睁不开了,乖乖巧巧趴在爹爹肩头,听到娘亲说话回头瞅瞅,撒了一个小娇就又睡了。
上了马车,傅容亲了亲已经睡熟的小家伙。
徐晋稳稳抱着儿子,扭头问她:“今儿个娘宣太医了?”
傅容失笑,摸摸肚子道:“也想快点知道是不是双胎呢。”
马车里点着灯,她低头浅笑,娇媚温柔。徐晋握住妻子的手,暗暗祈求老天爷真想一起送俩孩子的话,最好送他俩儿子吧,一儿一女也行,别是俩女儿就好。
当然,一定要让她跟孩子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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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将近,最适合登高望远,往年这时节,国子监西山书院的学子们都会结伴出游,今年大多都在埋头准备即将到来的秋试了。林韶棠也不例外,坐在书房闷头读书,傅宝偷偷见过他一次,见青梅竹马的表哥读书读瘦了,就想在秋试开场之前,亲自去永泰寺为林韶棠上香求高中。
不想自己去,傅宝跑到东院撺掇傅宣一起。
傅宣太了解她了,都不用婉拒的,傅宝才表明来意,她便一口拒绝,不留转圜余地。
倒不是不想陪傅宝,而是自从开春被吴白起抬了一路,傅宣有心提防他,这一年越发不爱出门了,出门肯定是随母亲一起去看两个姐姐的。眼下傅宝邀她去永泰寺,去她撞见吴白起两次的地方,傅宣心有余悸,坚持不松口。
傅宝搬出她即将出嫁的事实,想打姐妹情分牌,可惜这招去年元宵用过了,这次就没管用。
姐妹俩相持不下呢,乔氏过来了。
傅宝撒娇地抱住她胳膊:“二婶,你帮我劝劝六妹妹吧,如今我在家,出门总记着带上她,下个月我,我嫁人了,她这样闷在屋里,伯母您就不担心吗?”
乔氏呵呵笑:“一点都不担心,你六妹妹打小就这样,只要屋里有书有笔墨纸砚,她就能一个月不出屋门,我早就习惯了。再说我们宣宣这样多乖啊,不用我费心的,不像她四姐姐,都快嫁人了还一副小孩子脾气呢。”
她这样说,傅宣抿唇笑了,傅宝嘟嘴耍赖。
不过乔氏马上又对傅宣道:“既然你大伯母跟四姐姐要去上香,明日咱们也去吧,给你三姐姐求道平安符。”
女儿肚子越发大了,瞧着确实有双生之相,乔氏高兴又不安,一胎生俩感情好,可是风险也大啊,就她听说过的,母子平安的真不多。
三姐姐……
想到傅容的肚子,母亲说过的担心之话,傅宣犹豫片刻点头应了。
傅宝高兴地抱住她,傅宣皱眉推开。
约定好了出发时刻,次日两房人一起出了门。
到了永泰寺山脚,照旧要由轿夫抬上去。
透过帷帽面纱,傅宣认真辨认自己的两个轿夫,确定不是那人后,安心坐了上去,青竹跟在软轿旁边守着她。熟悉的山路,熟悉的风景,只是秋风比春风凉,心也没有上次那样紧张了,青竹悄悄打量自家姑娘,不知姑娘心中是何感想。
傅宣没什么感想,就盼望吴白起上次只是随口说说戏弄她的,盼着半年过去,他已经找到了新的兴趣,别再来打扰她。
上完香去求签,无论科举还是生子,都是大吉。
林氏乔氏心情好了,就想去逛逛寺院,傅宝欣然陪同,傅宣心里也是喜欢这满山秋色的,只是她还记得那次跟姐姐一起赏枫叶时吴白起就跟在后头,顿时没了游兴,领着青竹回客房休息了。
那边乔氏三人游园赏景,在菊园偶遇薛夫人,薛荣薛茂兄弟俩就跟在她身旁。
转弯遇上,想避开都来不及。
薛夫人笑着先打招呼,薛荣兄弟也客气地行礼喊伯母。
乔氏笑容和善地与之寒暄。
分开后,傅宝回头看看,困惑地问乔氏:“二婶,我看薛公子人不错啊,怎么……”
“什么叫他人不错?”林氏低声斥责道,“马上就要出嫁了,说话还这么口没遮拦,你要是有宣宣的三分懂事,我也放心了。”
傅宝悻悻地缩了缩肩膀。
乔氏熟悉这个侄女的性子,没放在心上,柔声解释道:“我瞧着薛公子人也不错,只是你六妹妹不喜欢,我跟你二叔也没办法。唉,哪那么容易遇到合适的啊,所以阿宝嫁过去后要温柔体贴点,好好跟韶棠过日子,别叫你娘担心。”
婶母声音柔柔的,比亲娘说话好听多了,傅宝乖乖点头,看得林氏摇头苦笑。
中午在永泰寺用过斋饭,歇息片刻消了食,一行人打道回府。
乔氏林氏同乘一辆,傅宝傅宣姐妹俩坐在后面,车前车后都有丫鬟婆子守着,护卫们跟在外围。
走到当初傅容徐晋遭遇埋伏的那段山路时,后面的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吓,前蹄高抬,直接将毫无准备的车夫掀了下去,跟着疯了一般朝前疾奔而去,转瞬就将乔氏二人的马车抛在了后头。
乔氏林氏都吓飞了魂,回神后声嘶力竭地喊人去救女儿。
然护卫们都步行跟在马车旁边,哪里跑得过惊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颠簸着从官道拐了下去,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被甩了下来,红衣白裙,不是傅宝是谁?
林氏喊得嗓子都哑了,使出全身力气朝女儿赶去,跑到一半就见傅宝踉跄着自己站了起来,没顾得上吓坏了的母亲,转身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大喊:“六妹妹你快跳下来啊,没事的!六妹妹快跳!”
女儿中气十足,林氏一颗心落了一半,乔氏却踉跄着倒了地,第一次恨自己将女儿养成了书呆子,要是女儿跟傅宝一样活泼好动,就会跟傅宝一样大胆地跳下来了,而不是……
哭得肝肠寸断呢,一骑快马忽的从身旁疾驰而过。
“夫人,是薛公子!薛公子去救姑娘了!”巧杏惊喜地喊道。
乔氏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抬头看去,前面已经没了薛荣身影,后面却传来薛夫人关切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巧?
莫非……
乔氏身体僵住,眼里寒意忽起。
她转过身。
薛夫人匆匆从自家马车前赶了过来,急切询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在后头听到前面不对,阿荣骑马先去救人了,谁在马车上呢?六姑娘没事吧?”说着四处张望,寻找傅宣身影。
乔氏虽然猜到其中有蹊跷,此时女儿性命攸关,哪里又有心思跟她虚与委蛇,冷静地命车夫卸车,骑马快去追人。
就在此时,又一道快马疾驰而来,风一般从众人身前闪了过去。
马跑得太快,乔氏只瞥见一张俊朗的少年面孔。
青竹认出来了,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夫人,那是忠义侯府世子吴白起。”
乔氏一听,皱起了眉头。
这事,到底是薛家安排的诡计,还是吴家混小子又来欺负她女儿了?
☆、第249章
????傅宣是想跟傅宝一起跳下去的。这马明显疯了,谁也不知这样跑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跳下去护住脑袋,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只是眼看傅宝跳下去在地上滚了两滚,傅宣不禁瑟缩,赶巧马车在那一瞬猛地拐了弯,傅宣措手不及朝里面跌去,额头撞到车板……
再次恢复意识,她侧躺在车板上,马车还在剧烈颠簸,额头火辣辣地疼。
傅宣扶住窄榻勉强坐了起来,正要挪到车门那边,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傅宣扭头看了过去。
看见一男子策马疾驰而来,车门在颠簸里啪嗒啪嗒来回摆动,打开时,傅宣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傅宣跟薛荣只见过一次,但薛荣毕竟是她第一次相看的男人,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因此傅宣很快就认了出来。
“六姑娘,你到外面来,把手给我!”薛荣迅速靠近,看着车里俏脸苍白额头红了一块儿的美人,虽情况危急,薛荣心中却窃喜。
这位六姑娘有容貌有家世,经此一遭娶回家,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傅家拒绝他的提亲,薛荣确实没有料到,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出在傅宣身上,应该是傅宣没看上他,否则无论是家世还是品貌,薛荣找不到傅家拒绝他的理由。既然如此,他就安排一场英雄救美,有了救命之恩,六姑娘肯定会对他死心塌地吧?
眼看车里的美人犹豫不定,薛荣伸手过去,再次催她:“六姑娘,情况紧急,你母亲还在等你回去,你信我,我一定会接住你!”
傅宣别开眼,目光落到了路边的野草上。
好端端的马怎么突然受惊了?为何薛荣出现地如此及时?这人的品行,哥哥已经帮她试探出来了,今日遭此意外,傅宣不得不怀疑。就算不是薛荣做的,她接受他的好意跟他同乘一骑,肌肤相亲……
傅宣宁可受伤,也不愿嫁给一个小人。
再无犹豫,傅宣挪到车门前,面朝路边同薛荣道:“薛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男女有别……还请薛公子朝右边避一避。”
薛荣脸色一变,大喝道:“不可!六姑娘此举容易受伤,真出事了,你让你母亲如何过?我知道六姑娘的忌讳,请六姑娘放心,我接住姑娘后会立即下马,绝不敢唐突姑娘,回去后也不会让对第三人言!”
傅宣正要探究他此话真假,忽闻后面又有快马赶来,身影被薛荣遮挡,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宣宣别听他的!你的马车就是他动的手脚,你等着我去救你!”
是吴白起!
傅宣本能地看向薛荣。
薛荣长眉紧皱,回头看了一眼,快速辩解道:“六姑娘别听他胡言乱语,我……”
话没说完,忽听一声巨响,却是马车撞到一颗大树,猛地震了一下,跟着继续被疯马拉着往前跑,而傅宣则在那撞击里被甩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草地上,偏偏那里是个斜坡,傅宣直直滚了下去。
薛荣当即弃马,见那斜坡缓和,马上去追,“六姑娘!”
看似滚了很长时间,于傅宣而言只有头晕目眩和连续的颠簸,下一刻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脑海里却还是天旋地转,身上处处都是疼,特别是胸口后背,里面的骨头好像都要断了一般。
她想起来,一动就是难忍的疼,动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薛荣迅速来到她身边,俯身要抱她。
“别碰我!”傅宣冷声喝道,“薛公子真想帮我,就请你去告知我母亲一声,让她过来接我。”
她眼神冰冷,薛荣明白了,傅宣心里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他,错过这次机会,他再也没法娶她。
可他怎么能错过?吴白起在那边胡说八道,傅宣听得清清楚楚,薛荣虽自信事情做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痕迹,却也怕傅宸光凭疑心就对付他,为今之计,只有先跟傅宣定下关系,两家成了姻亲,他才能保住前程。
“小人再此,恕我无法弃姑娘于不顾。”薛荣目光诚挚深情,弯腰就要去抱傅宣。
“不许你碰她!”
吴白起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狠狠将薛荣推了出去,顾不得看薛荣,他焦急地跪在傅宣身前,看着她额头身上的伤,想碰不敢碰,说话都不利索了,“摔哪了,都哪疼?宣宣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着说着,眼角竟然落下泪来。
吴白起是真的心疼了。他认识傅宣也算四五年了,每年都会遇见一两次,傅宣从来都是平平静静的,端庄秀气,何曾如此狼狈过?衣衫凌乱躺在草丛里,额头红肿流了血,脸上也多了几道小口子,这是他能看见的,身上他看不见的地方,谁知道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宣宣……”他伸出手,想要抱她起来。
傅宣震惊于他的那两串泪,回神时刚要制止他,却见薛荣举着剑鞘悄悄走了过来,傅宣大惊,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猛地将吴白起朝前面推了出去。
薛荣偷袭不成,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她:“六姑娘,他多次欺负你,这次车马受惊必然也出自他手,现在他阻拦我救你,六姑娘为何帮他?”
傅宣冷眼看他:“孰是孰非你心里清楚,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宁可让他救也不用你救,还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回头我告知父亲兄长……”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傅宣相信薛荣明白。
薛荣确实明白了,看着地上目光冰冷的美人,听到后面又有马蹄声赶来,定是傅家护卫来寻傅宣了,薛荣迅速压下心头一丝杀念,脸上浮现失望与疏离,退后两步道:“既然六姑娘宁可相信小人也不愿信我,我也不再自作多情,这便告辞了。”
言罢转身,决绝而去。
傅宣不信他,傅宸却知道吴白起的德行,回头他将马车受惊推脱在吴白起身上,傅宸应该不会疑他,若是吴白起色胆包天再占占傅宣便宜,回头傅宣跟兄长告状,就更容易让傅宸信服了。
吴白起并不知道薛荣的心思,见他走了,他狂喜地回到傅宣身边,兴奋又紧张地问她:“宣宣,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信我了?”
傅宣没有理他,瞥见林子里快步赶来的自家护卫,心中一喜。
护卫来了,只要他跟吴白起一起在这边守着,等到母亲跟丫鬟们寻来,她的清誉就保住了……
念头刚起,吴白起突然托起了她肩膀,傅宣又惊又怕又疼,低声斥道:“你放开我!”
吴白起非但没放,反而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趁那护卫靠近前凑在傅宣耳边道:“宣宣,我知道薛荣为何要弄惊你的马了,他是想占你的便宜,然后娶你回家。他真卑鄙无耻,可我突然发现这确实是娶你的好办法。”
傅宣惊骇地看他。
吴白起毫不躲闪地回视她:“我喜欢你,我跟你说过了,开春说的,到现在也没有变,这辈子都不会变了。我知道这样做你会生气,可是我受够了,受够了每天盯着你的去向只能远远跟在你家马车后头,只能远远看你一眼,所以我宁可惹你生气也要娶你,再用后半辈子向你赔罪。”
他十七了,她十五了,老爷子开始催他娶媳妇,去她家里提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吴白起怕了,怕有一天她会嫁给旁人,既然今日老天爷给了他机会,他就想抓住。
“宣宣你们家只来了一个护卫,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他敢跟我抢,我就抱着你躺在地上,他力气再大也别想分开你我,你不信的话尽管试试好了,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在傅宣耳边说完这一句,吴白起威胁地看她一眼,转身往坡上走去,对那护卫道:“六姑娘受伤了,无法骑马,我慢慢抱她往回走,你快去通知傅夫人,尽快派马车过来接。”
护卫哪认识他啊,疑惑地看向傅宣。
吴白起见了,干脆停住,也低头看怀里的美人,眼睛含笑。
傅宣也算了解吴白起了,他胆大包天,如果她向护卫求助,他会不会真的做出那种事?
脑海里浮现吴白起紧紧压着她抱着她不肯放手的情形,傅宣咬咬唇,最终选择妥协,闭着眼睛朝护卫道:“听吴世子的,去请夫人过来。”
姑娘发话了,护卫不再犹豫,快步离去。
林子里只剩下他跟心上人,吴白起心里乐开了花,忙将傅宣轻轻放到地上。
傅宣皱眉,不知他要做什么。
吴白起见她如此防备,迅速摸出帕子,心疼地道:“你受伤了,我抱着你乱走不好,宣宣先委屈在地上躺会儿,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你放心,我会轻点的。”
说着就要去碰傅宣额头的伤,那神情小心翼翼的。
傅宣此刻却不想看他这张脸,扭头拒绝:“不用,你离我远些,再敢碰我一下,我……”
“我就碰了,你能怎样?”吴白起也看不惯她冷漠的脸,一把握住她手,还稍微用力捏了捏,对着傅宣愤怒的眼睛再次问道:“我碰了,你能怎样?打我,还是找你哥哥姐夫求助?宣宣你再敢说一句,我,我就亲你!”
他无赖无耻,傅宣气得红了脸,使劲儿往回挣手。
吴白起怕她弄疼自己,乖乖松了手,放柔声音求她:“你乖乖躺着,我帮你收拾收拾,你看你额头脸上都是擦伤,万一留疤怎么办?宣宣听话啊……”
“你闭嘴!”听他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喊她,傅宣忍无可忍,厉声骂道。
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吴白起委屈极了,想替自己分辨,见傅宣气得胸口起伏,他不知怎么想到了曾经碰过的软,心跳加快,红着脸放下手,“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也不碰你了,你别生气?”
傅宣懒得看他,朝另一边扭头,闭上眼睛。
她这样,正称了吴白起的心,屏气凝神,贪婪地打量她。
十五岁的姑娘,眉如远山肤若凝脂,那凌乱的青丝那道道细小擦伤反而让她比平时多了娇弱可怜。吴白起又喜欢又怜惜,情不自禁伸出手,用帕子轻轻碰了碰傅宣额头的伤,又在她皱眉时抢先道:“宣宣别躲,我就想帮帮你。”
傅宣深深吸气。
吴 白起见她认了,满足地心仿佛飘了起来,动作越发轻柔,从她额头到侧脸,每一道小伤都仔细清理,整个人也从跪坐着变成了跪趴着,脑袋距离她面颊只有一掌左 右。擦完最后一道伤口,吴白起自以为温柔地劝慰道:“宣宣你别担心,我会找最好的去疤药给你的,绝不叫你留疤,留疤也没关系,我照样喜欢你,你在我眼里永 远是最好看的。”
傅宣躺着装死。
吴白起说了甜言蜜语,心里也甜,只要能看到她他就高兴。
他不再胡言乱语了,傅宣却能感觉少年的目光还在她脸上,甚至不用睁开眼睛看也知道他挨得很近,因为有温热的呼吸落在了她下巴脖子上,带来一种莫名的痒。
她抿抿唇,犹豫是继续同他浪费唇舌还是白白让他看下去。
吴白起却被她抿唇的动作撩得心神一荡,他盯着姑娘红润的嘴唇,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
唇忽然被含住,傅宣身体一僵,下一刻猛地往一侧躲,手也挥了过去。
吴白起没有躲,老老实实受了这一下。
“啪”的一声响,在这安静的林子里极其突兀。
吴白起仿佛不知道疼似的,摸摸脸,看着傅宣笑了:“要不要再打一下?”
傅宣气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吴白起却有句话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她:“宣宣,你这儿是甜的……”
少年蛤.蟆一般趴在姑娘旁边,笑得甜蜜又满足,目光盯着姑娘紧抿的唇,好像还想再吃一口。
傅宣攥紧了地上的草。
远处传来马蹄声,隐隐夹杂着乔氏担忧的声音,吴白起慢慢回神,再次将心上人抱了起来。
“宣宣,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往坡上走的时候,吴白起低头,认真无比地道。
傅宣没有回应,却有眼泪从脸庞滑落。
吴白起瞧见了,有点不忍心,却依然坚定地抱着她去见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