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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南唐润州水军在这里遇到的是火,龙吞塘成了他们的死地。而这一次大周水军遇到的是水,两边夹击的峰头潮和山屏潮,所以结果就恰恰相反了。龙吞塘周围有“曲水翻天”,而且不止一个,是连绵的好多个。当初布下这些阵形或许是为了防止藏身于此处的大周水军和偷偷驻扎于此处的南唐润州水军相互发现,也或许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战。因为今天它们的确成了一百多条大周战船在两边巨潮中保存下来的可靠保障。
两军大战之前,会预先动用秘行力量探清对方虚实和意图,发现周围对自己有利和有害的条件。更重要的还有发现某些潜在的危机,可能会让自己大局瞬间一溃千里的危机。南唐方面不是没有这样做,而是这一回他们派遣出的秘行力量中没有梁铁桥和他的手下高手,因为他们此刻正在江南道追杀童正刚他们。而这一情况,似乎也是早就为此战安排下的。
瓜步大战之后,南唐水军一蹶不振,再难恢复元气,长江水域完全掌控在了大周水军手中。而这也就意味着淮南之战已经接近尾声,南唐将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失败。
元宗李璟其实早就想到如何面对失败了,瓜步水战失利之后,他立刻拟降书对大周称臣。只求划江为界,江北之地尽献大周,包括淮南十四州及鄂州在江北的两县。
到了这程度,对于大周而言已经是完美结局了。要是再往南跨江而击,不仅南唐会全力反扑,而且北边北汉、辽国也都可能趁此机会背部下刀攻击大周。而西南蜀国已经是在遣杀手暗助南唐,下一步肯定也会兵出剑门夺回四州,甚至直插大周腹地。所以周世宗也是赶紧见好就收,受了降书,封了臣职,然后留下各处驻军防守后班师回朝。
虽然大周撤兵了,但元宗李璟依旧心有余悸。为避开大周锋芒,他最终还是惶惶然迁都洪州。但是淮南之地本是南唐粮、盐的主要产地,特别是盐。原先他们所产食盐不仅足够供应全国,还有余量可供其他国家谋取利润。而在南唐提高税率之后,这部分利润更是可观。但是现在不仅没有了这份国库收入,反是连自己需用的食盐还要从大周购买。
淮南之战的失败,使得南唐自此国力大损,不复大国之盛。
福无双至,喜无同来,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喜悲相参保持平衡的。就在周世宗淮南大胜班师回朝的途中,东京城传来噩耗,符皇后归天。
符皇后是七月的一个夜晚在滋德殿归天的。临死之前,她告诉旁边的人,她又听到了鬼魅之声,又觉察到阴寒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宋史全记》中有载:“……世宗胜唐六月,七月周后符氏薨于滋德殿,终二十六岁。符氏德厚慈怀,世宗与之情重,其逝如半天崩,后人以为是周灭宋代之先兆……”这意思是说,符皇后之死是上天给予大周将尽的预兆。
而就在符后死后还未入陵之时,周世宗又做了一件惊人之举,他让王朴撰新历,命名为《显德钦天历》,并开始使用。此举被后人认为是与天争权,注定会受天惩,气数完结,朝堂易姓。
其实这些都是迷信之说,周世宗在此之后所有的政治手段都是很积极的。他首先下令在淮南地区大赦,废除南唐的苛捐杂役,下诏:“漳河以北都县,并许盐货通商,逐处有咸卤之地,一任户煎炼。”并以淮南所取粮食以及南唐伏臣的所有进贡,平复大周粮盐价格。同时打开与吴越的直接通道,从吴越调运低价粮盐化解大周经济的窘迫。这些举措都是立竿见影的,很快便让大周国力恢复,民情安定。
但是周世宗此刻也做了他未能预见到后果的错事,那就是下诏将赵匡胤晋升为匡国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兼禁军都指挥使。赵家在大周掌控的军事力量从此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周世宗更无法预见到,他立场很坚定的一项决策已经导致一个针对他的刺局悄然展开。这个决策便是停止一切南征战略,先行北上消除大辽蛮夷后患,夺回幽云十六州。
赵匡胤出于心中私念,一再劝说先将蜀国拿下,并且举出蜀国在大周征淮南过程中暗助南唐,企图刺杀符皇后的罪责。逼迫得符皇后舟车劳顿、惊吓惶恐回到东京,之后突生疾病以致不复可能就与此有很大关系。所以应该先征蜀国,也算是为符皇后报仇。另外蜀国和南唐有可能就宝藏达成某种交易,一旦它们将宝藏启出,不仅国力大增,而且两国间势必形成联盟。百足之虫僵而不死,到那时两国很有可能联手反咬一口。
但是这次周世宗没有采纳赵匡胤的建议,他觉得现在蜀国出兵剑门很是困难,大周又有四州为屏。而南唐新败,又有长江天险为阻。所以南边诸国已无忧患,最大的后患是在北方辽国和北汉。北汉势弱,只需将辽国幽云十六州拿下,整个北汉都在大周势力包围之中,无外通之道,本国又难自给自足,肯定不战而降。
坚定了自己的决策便会很快付诸实施,这就是柴荣的性格。所以旨意很快下去,点齐的兵马很快做好各种准备,随时可以往北方出兵。
第十一章 一根鱼骨
再刺君
又是在东京城里等了很久,齐君元才知道了自己下一个要参与的刺活儿是什么。
“这一次我们的刺标是周世宗柴荣。”庖天下说出这句话时尽量将语气放平和,他怕齐君元听到了反应会太大。
尽管庖天下语气平和,但这一次齐君元真的非常惊讶。因为他从未想过刺局会做到一个在位的国君头上,而且最最没有想到的是会做到周世宗柴荣头上。
他在赵虞候府客院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曾将自己以往的经历和从其他人那里获知的信息进行了一番细致推断,得出离恨谷这次全谷出动所做的难以想象的大刺局,最终目的应该是要借用大周的力量对付南唐或蜀国。而从自己所携带的衣物装备的特点,以及野树台那次车上预先备好的东西来看,自己几次被当成弃肢所要起到的作用,都是将矛盾引向蜀国。另外一些自己没有参与但后来听说了真实情况的事情,其目的和导向也是一样。瀖州、烟重津是为了制造南唐和蜀国矛盾,东贤山庄、天马山的争夺不仅可以造成楚地与蜀国的矛盾,还会让参与争夺的其他国家将矛头指向蜀国。而野树台以及东京城刺杀符皇后的事情,则更加明显地将各种责任和可能性转嫁到蜀国头上。
可是现在事情突然变得奇怪,如果是要利用大周的力量对付蜀国的话,那么为何要刺杀周世宗?世宗一死,先前花费无数精力、人力用一个个刺局制造的假象不就白费了吗?
齐君元再次茫然了,之前经历的所有一切,刚刚想明白的一些事情,现在又全部被打乱了、否定了。还有现在齐君元所在的藏身地也是奇怪,来到这个藏身处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可能会做比前面任何一个刺局都要惊世骇俗的刺活儿,只是没敢想到周世宗身上。
东京城中的藏身处能够比赵虞候府客院更安全的地方不多,但齐君元和庖天下、郁风行这次的落脚点可以肯定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因为这是在禁军护圣营里面,而且是护圣营中居住规格最高的先遣卫官舍。
鹰狼队的先遣卫被人全灭之后并没能及时进行补充,因为先遣卫需要经过反复筛选和专门的训练,所以补充人数都是需要经过一个周期才行的,更何况这次补充的是整整两个队伍。所以到现在为止,鹰狼队的官舍一直都空着,而齐君元他们就住在被他们杀光的鹰狼队的空荡官舍中。
直到现在,齐君元仍感觉过程很有些怪异,他们进禁军护圣营时虽然已经天黑,但军营营门的看守和巡查的卫队反而更加谨慎严格,根本不会放过任何异常情况。齐君元是跟在庖天下后面大摇大摆进来的,没有一个兵卒拦住他们盘问,也没一个守卫要他们出示什么令箭腰牌,就这样任由他们三人径直走进护圣营。
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有人在之前就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安排的人在禁军中应该有着很高的地位。而且很大可能那人就在暗处或这些守营和巡查的官兵之中,其他守营的和巡查的官兵就是因为他在场才不多问一句的。
其实在进护圣营的过程中齐君元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官兵之中、黑暗之处隐约有一个他曾见过的影子,但是他并没有去找寻那个影子。因为目前还不清楚庖天下和郁风行将他带到此处的目的,也不知道进入这个环境有什么禁忌,所以缩脖埋头静静地往里走应该是最安全、最妥当的。
在鹰狼队官舍中待了这么长时间,每天都有军卒送来好酒好菜伺候着,而且都非常客气地管他们三个叫教头。他们三个虽然不能随便出去,但可以在先遣卫的官舍范围内随便转一转。这比关在赵虞候府客院的房子里要舒适轻松得多,就像是过上了养老的日子。
可是齐君元在这种环境中却更加难以心安,一则他觉得要想从庖天下和郁风行的监视下洗影匿迹基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二则他感觉自己被带到这里来将要面对的应该是更加艰难的局面或任务,甚至很有可能是要再次将他作为弃肢来传递某些信息、达到某种目的。再有就是从刺客最基本的忌讳而言,太接近官家对他们而言并非好事。综合这几点担忧,齐君元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最终成或不成,自己都会面临危险。做不成的危险是自己仍然被当成弃肢,做得成的危险则是事后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自己这一趟至少已经在赵虞候府的客院和护圣营的官舍藏过身了。而能够在这两个地方藏身,肯定是要有相关的人安排才行,这些都是侯无卯、庖天下没有资格和能力办到的。所以单是从这两点上追查,便可以让刑案高手找出许多线索来,所以被灭口可以算是情理之中非常必要的事情。
而当庖天下将要实施的下一个刺活儿告诉齐君元时,他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刺活儿成与不成都有可能达到某些人的目的,而不管成与不成自己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因为这次的刺标是周世宗柴荣。
“这个刺活儿的露芒笺是怎么传递到手的?”齐君元因为不愿意做,所以提出了疑问。
“这个活儿没有露芒笺,而是直接按恨家要求相应行事。我们两个之前接到的露芒笺就是找到你到这里来,然后按恨家要求去做。”庖天下的解释很让人怀疑,齐君元在离恨谷中也好多年了,这样的安排还是头一次听说。
“恨家是谁?既然是按他的要求去做,他总该露面直接告知我们要求,而不是由你来转达。因为没有露芒笺或其他指令,我们三人中也就没有刺头或代主,我又如何可以确定所做的确实是恨家要求?”齐君元的态度强硬起来,他觉得既然这次不是按谷里原来规矩做的活儿,那么自己也不必像原来那样听话地去执行。反正成与不成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那还不如索性再多知道些,说不定反倒可以让自己知道如何摆脱危险。
“是恨家不愿见你,多见一人对恨家便多一分危险,所以你只需按我们说的去做。”庖天下依旧一副笑脸,但心里肯定是不舒畅的。
“没有任何谷里的指令给我,只凭你们一句话就要我去做一件如此重大的刺活儿。这不仅极不合规矩,而且难以分辨其中是否有个人私念在。所以我可以拒绝,除非近日内让谷里给我发来露芒笺或其他指令。另外这一个刺活儿很蹊跷的是要直接听恨家要求和安排,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中没有刺头或代主。真正算得上刺头和代主的应该是恨家,那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摆布?”齐君元的理由句句理直气壮。
庖天下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了,而郁风行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两个人转身躲到一旁低声商量了几句,这才很勉强地答复齐君元:“好的,我们问一下恨家,看他是否愿意和你见面。”
“如果他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相信他会愿意的。”齐君元非常自信。
很快,齐君元见到了那个恨家,这是一个脸色冷峻阴狠的年轻人。齐君元记起来了,这应该就是他觉得似曾相识的影子。他曾在一个黑暗的夜间,在距离二十几步开外的灯笼光下见过这张脸。那是在护送秦笙笙前往呼壶里途中被困的水边小镇,为了脱身,他曾用“月老扯缘”突袭过薛康和这个年轻人。
从当时的情形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统领的也是大周先遣卫,其身份、职位肯定不在薛康之下,技击功力也都不在薛康之下,手段狠辣甚至更超过薛康。而从现在自己和庖天下等三人被安排在禁军军营中藏身,就又能看出他的权力应该更胜之前。否则将三个莫名其妙的人带入护圣营并安置在鹰狼队军舍中,不会连一个人都不问一句的。将整个大周高级武将梳理一遍,如此年轻且拥有如此权力的只有禁军监督总管都虞侯赵匡义对得上号。他的职务虽然不是禁军中特别高的,但是他哥哥是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这不免将职位不是最高的他推到禁军中最受尊崇的位置上。而如果这真的是赵匡义,那么和之前自己藏身在赵虞候府中赵普所住的客院就形成一定联系了。
“你要见我?”年轻人阴沉着脸问道,他正是赵匡义。
其实三个顶尖刺客的到来赵匡义也是才知道不久,这是他的一斧之师给安排的,秘密送来的信件中很明确地让他运用这三人刺杀周世宗,并说明不管这三人刺杀成功不成功,都会对他极其有利。不成功的话,周世宗可以根据刺客身份来历再攻蜀国,进一步扩展疆土,为将来赵家夺位打好基础;如果成功,那就直接让赵家替代柴家,从此改朝换代。
赵匡义是个敢做敢干的人,既然师傅说了这样的好处,他肯定会照着行事。三个刺客中本来只有庖天下与他暗中联系的,可偏偏冒出个齐君元一定要见了他才肯出手做刺局。本来按赵匡义的脾气这样的人他会直接让其从此消失,但是庖天下告诉他,周世宗这个刺局的奥妙之处全在齐君元身上,最终的效果全要靠他来实现后,赵匡义决定亲自来见齐君元一面。
“你是姓赵?”齐君元回问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知道了对你有害无利。而且你问这个好像有些不守刺行规矩。”
“就是因为此趟刺活儿本就未按规矩来,我才多问几句,免得莫名其妙到了阎王殿填不了前世冤恨册。”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多问只管做事,那就不必在那冤恨册上填与我相关的东西。”赵匡义说话如此缓和是因为知道了齐君元的重要性,他必须成功地利用这个人才能有所收获。
“我与你交过手,了解你的手段。你为何不自己动手,那样机会更多,而且更加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