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21日
全林,无论天南海北,只要跟着你走心里就很踏实。八天的台湾环岛行就这样结束了,又是一段美好而又难忘的回忆。在去往花莲太鲁阁大峡谷的公路上,其中有一段紧挨着美丽壮观的太平洋,大巴车还专门停了一下。望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海水,我想起了任贤齐的那首《伤心太平洋》。我拉过全林的手,在心里默默地说:“能不能不停下来呢?就让我们两个人永远都这样,一边赶路,一边欣赏风景,哪怕一辈子就这么飘泊下去。”
2009年7月29日
最近总是爱发呆,就算是和全林在一起有时候也会走神儿。有一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这就是心里有愧的感受吗?今天在美丽分贝我给全林唱了一首《可惜不是你》,我告诉他不论到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这首歌。结果全林很紧张地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推说没什么,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2009年8月7日
天塌下来了,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生不如死。全林全都知道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只知道他离我而去,给了我两记响亮的耳光,留下一句“以后的生命里我们将不再有彼此。”我追了上去,哀求他不要离开,他推开了我,决绝的走开了。我再一次追上他,跪下来求他别走,我看到他眼睛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世界将不再拥有阳光。
我该打,都是我的错,瞒了全林那么久,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把他置于一个那么尴尬的位置上。我也不愿意那样的,这几天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只要一想到失去全林我就会以泪洗面。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全林了吗?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让我怎么继续活下去!


第16章 统一战线
一口气读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竟然看了整整一夜。全林透露的一些信息在肖妮的日记里得到了印证,我也终于知道全林没说完的那个惊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2009年8月7日这篇日记的许多地方字迹有些模糊,应该是被肖妮的眼泪洇湿的。
接下来我该怎样继续下去呢?虽然肖妮的日记里提供了很多新的信息,但和那张照片的关系似乎并不大。我觉得现在很有必要找全林聊一聊,于是,当天下午,我带着肖妮的那件绿色T恤来到了蓝天医药公司,准备和全林好好谈谈。结果发现全林换办公室了,搬到了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办公室里。
全林的隔断在最里面的墙角处,我去的时候正巧赶上全林去卫生间了,隔断里没人。一个想法立刻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我瞄了瞄周围的其他人,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隔断里都没人。我迅速拿出肖妮的那件绿色T恤铺到全林的桌子上,然后找了一个观察全林角度最好的空隔断坐了下来。我想看看全林看到T恤时的第一反应,这样做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就是很好奇,也期待能从中发现什么。很快,全林从外面匆匆走回到自己的隔断里,刚到隔断口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疾步来到自己的桌子前。全林的头低得很厉害,我只能看到他怔了一下,两个眉毛拧了起来,然后又慢慢地舒展开来,他双手捧起T恤,两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忽然,他抬起头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用目光在四处寻找着。最后,他看到了我,我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尽管全林很快调整了情绪,但我依然能看出他的眼晴有些发红。
“小穆,你好。”全林向我伸出了右手,已经恢复到了平时一贯的冷漠状态。我也伸出了右手,握了上去。全林的手很软,他就是用这只软软的手打的肖妮吗?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给自己的右手加了几分力量。许是把全林握痛了,他边说“请坐”,边用力抽回了手。
全林:“看来你的调查很有成效啊!”
我淡淡一笑:“还可以吧。”
然后我简单地告诉他是怎么得到这件T恤的,但省略了日记的事。等这些都说完了,我突然话锋一转,对全林说:“不过,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那张照片的事。”
全林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是为照片的事儿,还能有什么?”
我:“呵呵,当然还有别的了,记得有一次做冲量业务时你和我说过,很想在银行承兑汇票方面也尝试一下,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说这个是我早就计划好的,我知道全林和刘艳虽说工资还可以,但因为结婚贷款买了房子,压力也挺大的,不然也不会出来做月末冲量和银行承兑汇票之类的对缝业务。月末冲量只在月末有,而承兑汇票方面的相关业务随时都可以做,并且收益很可观。凭我在银行方面的资源,弄这个并不太难,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和全林建立一种联系,一种可以经常接触到的联系。
全林:“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具体说说看吧。”他有些漫不经心,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我想,以全林的性格,即便是他有求于人的事,恐怕也得别人上赶子往上贴吧。
我:“很简单,刘艳他们银行出票,我联系资金方贴现,咱俩吃差价。”
全林同意试着做一做,接着我们又聊了很多有关业务方面的细节问题。最后全林突然冒出一句:“小穆,你这次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不能这么说吧,搂草打兔子,能一举两得当然更好了。”
全林:“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其实我早就想联系你了。”
我:“联系我干什么?”
全林:“一起查清灵异照片事件的真相。”
我撇了撇嘴角:“你又不怕刘艳不高兴了?”
全林严肃地说:“怕,但我更想知道肖妮的下落,这也是我经过很长时间思想斗争后的决定。”
我:“那好,欢迎你重新回到‘组织’里。”
两只男人的大手又握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我没有用力。T恤留给了全林,我觉得全林拥有它更合适。难得和全林愉快了一回,收获也很大,虽然全林总是有反复,可总算又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但这并不足以打消我对他的怀疑,不过,全林看到T恤的那一刻,目光里涌动着的是深情。看到那份深情的同时,我心情很复杂,既希望他能这样,又不愿意看到那一幕,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正当我准备把余下的日记看完时,又发生了始料不及的意外,肖妮的日记不见了。


第17章 幽灵访客
早上看完后明明放在床头柜上的,晚上回家却发现不见了。一问妻子才得知,原来是她把日记给烧了,她一直都反对我插手这件事,现在看我越陷越深,并且发展到通宵不睡觉的程度,一气之下就做出这样的事。为此我大发雷霆,妻子也不甘示弱,我们俩爆发了自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最后我摔门而去,这不是在赌气,而是想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这个冬天真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呼啸而来的朔风吹得直打冷战。下了一天的大雪已经停了,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信步走到一个小广场上,小广场空空荡荡的十分冷清。广场中央不知道谁堆了一个雪人,我在雪人前停住了脚步,端详了起来。渐渐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个雪人,那是十年前我亲手堆的雪人,用了几乎整整一夜时间,在尘菲家楼下,希望一大早就能给她一个惊喜。
我用一根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在雪人的鼻尖上套了一枚戒指,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求婚方式了。在冰天雪地里我站了近两个小时,来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瞬间。可是,最后迎接我的却是拒绝,尘菲转身那一刻的背影像一把利剑深深地插在我的心上,最后竟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闪现尘菲的那个背影,我用酒精麻醉过自己,以求得一段时间的大脑空白,但醒来后依然如故……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感觉脸颊上格外冰凉,用手一摸原来是有泪水流下,不由得心生感慨:十年过去了,一想到尘菲我还是这般脆弱,只好收起回忆,在现实中寻找坚强。
那天之后,我就和妻子开始了冷战,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的一贯流程。这样也好,省得她总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只是剩余那部分日记的内容看不到了,不知道肖妮在上面写的什么,调查了这么久总是碰到波折,我也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日记没了,我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正好赶上那段时间公司的股票出现了异动,我暂时把精力放到了工作上,调查的事就搁置了下来。
公司的股票连续4天大涨,可不要以为只要涨就是好事,不管涨跌与否最重要的是作为“当事人”的上市公司要知道内情。如果股票有异动,“当事人”一无所知的话,那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了。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几天我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很奇怪,在QQ上每天都会有一个叫“沙拉尔”的人要加我好友。刚开始我以为是骚扰的,没理会,后来他反反复复,只要我拒绝他就重新申请,最后他在申请上写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重视,上面写着:不要再查那张照片的事了,对你没有好结果的。这一次我加了他,随手看了一下他的QQ资料,发现什么内容都没有,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临时申请的号。
“你是谁?”我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沙拉尔的QQ头像显示是手机登录QQ。
沙拉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做的事情很危险。”
我:“危险?从何说起?”
沙拉尔:“你听我的就是了。”
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沙拉尔:“凭我知道的比你多。”
我:“你都知道什么?”
沙拉尔:“我知道肖妮的所有情况。”
从这句话上能大致判断出,沙拉尔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的,我急忙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但却石沉大海没了回音。最后,沙拉尔的头像彻底暗了下来,是下线还是隐身就不知道了。
这个沙拉尔是谁?是肖妮还是全林,或者其他重要知情者?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我在明他在暗,就仿佛受到围攻时背靠的不是墙,而是拿着凶器的敌人,随时都会有危险,特别没有安全感。但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要我停止调查。会不会真是全林呢?他心里有鬼,看到我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害怕了,用这种方式让我不要查下去。又感觉不太可能,全林不会用手机上QQ,他的手机我见过,2007年产的诺基亚3500C,算是“老古董”了,根本就没有那个功能,有时候打电话讲话都听不太清楚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换个智能手机。可是,不是全林又会是谁呢?我思来想去始终摸不着头脑,看一下手表,上面显示下午四点,日期显示的是12月21日。没错,是21日,传说中的世界末日,虽然已经确定是无稽之谈,但我却真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沙拉尔经常会在QQ上出现一阵就消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也不说话,和他说话也没回音。正在我犹豫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全林的时候,全林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第18章 仙人指路
全林告诉我普兰店有一个大仙挺神的,准备去看看,让我一同前往。听闻此言,我有点哭笑不得,连普兰店的大仙都上来了,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我答应和全林一起去。可全林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了,他说他准备带着肖妮的T恤和那张照片去见大仙,为此还专门到一家数码彩扩店洗照片,结果在洗照片的时候却出现了那个台湾收银大姐说的情况。第一张刚出来的时候是白版,等第二张出来的时候,第一张又有影像了。现在已经证实了那个台湾收银大姐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还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接二连三地出现无法解释的现象让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在我的印象里,大仙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身处农村,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一嘴黄牙满脸高原红,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坐在破瓦房里的炕头上,披头散发,讲话的时候一面喷着吐沫星子,一面用手比比划划的。
可是当我和全林还有他的一个朋友驱车80多公里来到大仙家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场景却让我大跌眼镜。敢情现在大仙也更新换代了,不仅住在市区里,还是高层公寓楼。大仙的长相更是出人意料,竟然是一个老年男子,一脸的学者气质,戴着一副夹鼻眼镜。整体给人的感觉像一个退休的大学教授,根本无法和大仙联系到一块去。
这下就更有意思了,我本来对大仙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很想知道他能有什么神通为我们解谜。是全林的那个朋友给搭的桥,互相介绍时我惊奇地发现大仙说得竟然是纯正的大连话。简单寒喧过后,全林把事情的具体情况和前前后后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情向大仙复述了一遍,并且拿出了照片和T恤请大仙过目。只见大仙从怀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把照片和T恤看了好一会,眉头却越发地紧锁起来,最后轻轻地又把两样东西还给了全林。
我们故意选在下午三点去,就是想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和大仙一起看一下照片里出现的灵异景象。谁知大仙听了我们的想法后,却连连摆手说不必了。全林追问其缘由,大仙呷了一口茶慢慢说道:“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了你们。”
全林不解:“为什么?有什么不寻常吗?”
大仙:“从你们带来的这两样物件上看,表清核浊。”
我插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表清核浊。”
大仙:“所谓表清核浊,意思就是只能看到外表,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看我们3个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大仙接着说道:“拿眼前的这个茶壶来说吧,壶是它的外壳,里面的茶水就是它的核,如果茶水没了,它的核就是空的。我们这些人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就是能透过外表看到里面的东西,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可现在通过你们拿来的东西,我看不清里面的核。”
全林:“怎么会看不清呢?”
大仙:“确实看不清,被一层东西挡住了。”
我:“什么东西?”
大仙:“那东西像一层雾气,而且经久不散。”
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大仙:“天外有天,想来是我的能力还不够吧。这么多年来,这种情况只遇到过一次,今天这是第二次。”
全林:“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还活着?”
大仙摇了摇头:“看不清楚,不好妄加臆断。”
全林急切地:“没关系,您老直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