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程无心观看如何护肤,这素颜状态也太好了吧,慕了。】

直到有人发现盲点:

【虽然我知道林洛桑绝不是在展示自己的浴室有多大………………但是为啥她的厕所比我家还大啊呜呜呜呜,说话都有回声!!一个浴室里俩浴缸,Baldi Malachite和The Baldi Rock Crystal……前者绿色孔雀石加24k纯金,后者是水晶岩石浴缸……就这俩玩意加起来就一百多万美元……又美又高贵大气,壕到我再多看一眼都觉得窒息。】

然后评论区彻底歪楼,开始探讨视频里能看到的一切装潢究竟有多贵,从浴缸聊到灯饰,从灯饰聊到瓷砖,再从瓷砖聊到柜子。

第二天林洛桑起来的时候,发现评论已经一万多条了。

要知道在这种流量不如微博大的种草类APP上,一万多回复已经能够算得上很高的热度。

她边看边往盥洗室走去,还没来得及细看评论区,门一拉开,高挑的男人映入眼帘。

晨间的光稀疏地投落,斑驳又明亮地坠在他发梢,在他高挺的鼻尖聚起高光。

裴寒舟身穿浴袍,身上还弥漫着酣眠后松软的气息,整个人又难得温柔许多,正对着定制镜刮胡子。

林洛桑出神了几秒。

除非是提早有工作要先走,以往大多数时候,每当她醒来,男人早已不在枕边,又或者是已经收拾好一切,带着不近人情的精英气质开始进行工作相关的事项。

如此生活化的模样,她确实还是头次见。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也分不清是什么,只是搭在把手上的指尖略微动了动。

好像在这一刻,这个男人才有点像她的丈夫。

刮完下颚处的剃须膏,男人将脸部洗净,他的额发在动作间被打湿,有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往下淌,沿着他优越的侧颜线条滑过,消失在衣襟里。

圈内看人先看骨相再看皮相,好的骨相能抗住镜头所有角度的怼脸拍,生动而耐看,好的皮相则有保质期,也很挑灯光和角度。

很显然,他属于骨相好,皮相也很好的那种。

林洛桑靠着门框,较为中肯地给出赞赏:“你长得还挺帅的。”

男人喉结微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这样说话又是有求于自己,宠辱不惊地擦了擦手。

“说吧,又要我帮你往舞台上搬什么。”

“……”

///

那天下午林洛桑做歌的时候,和岳辉聊起来制作人的问题。

哪怕是一首原创歌曲,需要的幕后人员也很多,虽然她包揽了作词作曲和编曲,但还有其他老师需要完成乐队、和声、弦乐编写、录音混音等等工作,虽然大多数她都稍有涉猎,但目前还在学习过程中,故而要做到推出一首高质量音乐的话,有些环节也是要和优秀的音乐人共同完成的。

等她足够熟练和有把握了,会渐渐尝试所有环节都由自己来完成,现在还不是时候,此刻的她需要更多的学习,和优秀的老师合作会进步得很快。

“我最近已经在构思专辑的事儿了,”她用笔杆敲敲脑袋,“制作人的话就找Lee吧,之前和他合作还蛮愉快的,而且他能很精准地get到我的点。”

“好啊。”岳辉搬着椅子凑近,“然后那个,梅奔那边场馆负责人联系我了,问我你要去那边开演唱会吗?明年暑假的好时候留给你,到时候拉一拉赞助,啧,我都能想到盛况空前,而且那时候节目的热度也没掉多少……”

“明年暑假?你认真的吗?”林洛桑抬头。

“认、认真的啊,隔壁节目有个刚红没多久的就开个人演唱会了呢,他妈赚得盆钵体满的,团队还是牛逼。”

林洛桑:“你说季景铄?他叫个人演唱会吗?那是圈钱演唱会。”

季景铄那场演唱会上座率不错,毕竟人家当过演员,有张好脸,水平也勉勉强强过得去,团队看他人气不错就急着变现,开了几场演唱会和见面会。但由于季景铄没几首自己的歌,不得已买了好几首别人的歌的版权,在演唱会上凑时长。

粉丝在被爱蒙住双眼的当下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认不认真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现,还没站稳脚跟就急着捞钱,反噬也会来得更大。

不过是半年的功夫,季景铄粉丝就流失严重,早不复当初了。

“你想让我走他的路吗?我一个歌手……买别人唱过的歌,到自己演唱会上唱?”林洛桑说,“太丢人了,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视听盛宴》起码有十个舞台么不是,节目完了之后你肯定还要发歌的吧,加起来也能有个二十首……”岳辉越说声音越小,好像也发现了自己逻辑里的漏洞。

“哦,你的意思是我把参加综艺播过几次的舞台全搬到演唱会上,再加上十首一共只用了半年就制作完毕的歌,卖几百到几千一张票是吗?”

“你过得去我良心也过不去,我歌迷的钱又不是天上掉的,我凭什么让他们花钱来听这种毫无诚意的演唱会。”

参加《视听盛宴》已经非常消耗灵感了,为了保证余下歌曲的质量,节目结束之后她肯定要重新闭关充电,怎么可能能半年做十首出来,那质量肯定堪忧。

岳辉努着嘴点了点头:“说得好!我现在就回绝那边,什么狗屁臭钱,我们桑桑看起来是喜欢钱这么俗气东西的人吗!”

林洛桑:“钱谁不喜欢……”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岳辉用力地跟她击了个掌,“我懂你!”

助理:“……”

此刻的助理觉得自己有些分裂,她好像无法把现在的岳经纪人,和半小时前拉着自己手说他们二人一定要做通林洛桑思想工作大赚一把的岳辉联系起来。

林洛桑则深谙岳辉的纠结本质,也能理解他想赚钱的想法。

毕竟之前跟着飞烟那会儿大家都穷怕了,现在时机很好,把握住就有大笔钞票,其实她还算幸运,团队都很尊重她的想法,哪怕有时候放弃一些机会,也会让她爱惜自己的羽毛。

站在岳辉的立场,就像是饿了三年的人突然面对了一桌子珍馐,没发疯地逼迫她已经很好了。

“演唱会肯定会开的,等我起码有三张专辑了吧,毕竟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真的敷衍不了。”她拍拍岳辉肩膀,“别肉痛了,我到时候改改合同,你会分成多一些的。”

本还有点蔫巴的岳辉瞬间恢复了过来,斗志昂扬地握紧双拳,“我太感动了,我岳辉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带到你这种认真负责又能干的绝美艺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人生路上的指明灯,我前进的路标,指引我时时刻刻不会迷路。”

助理满脸疑惑,琢磨着半小时前在这拍着桌子激情大吼“有钱不赚是傻逼”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助理叹了口气,试图唤醒岳?专心致志吹彩虹屁?辉的理智:“……真的不必,辉哥。”

///

那个周末,林洛桑一边写着要给《视听盛宴》节目组交的新歌,一边腾出空思索演唱会的雏形和主题。

为了这场个人演唱会,她期待也准备了很久,一定要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周日的时候听说魏严请他们吃饭,说是沟通一下老人最近的情况,林洛桑刚好在餐厅附近,便也顺道去了。

曾祖母近日状态还不错,比医生预料中的还要好上许多,魏严先是说要稳住老人良好的精神状态,又道偶尔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谈了半个多小时的正经话题,主菜呈上时,魏严推推眼镜,笑道:“之前小瑶好像有做一些影响到你们的事情,我作为父亲在这道个歉,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因为我和她母亲比较忙,孩子一直上的是寄宿学校,那会儿就经常逃课了,但我们那时候也忙到无暇兼顾,导致她的童年甚至到现在都是很缺乏关爱的,可惜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这样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们放心,我私下里已经说过她了,希望没给你们夫妻二人造成太大的困扰……”

魏严作为这家闻名遐迩私人医院的顶梁柱之一,工作确实很忙,也几乎要做到24小时在岗,疏忽在所难免,但更多的则是魏瑶自己的问题。

没一会魏严就接到电话说有急诊,他匆忙而大口地扒了几口饭,拿着外套就急匆匆离开:“抱歉,我这边有事要忙,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

林洛桑点点头。

她戳着碗沿慨叹了一声,又抬起头环顾四周。

裴寒舟道:“找什么?”

“想喝水。”

“桌上不有么。”

“这杯冷了,我想要热的。”

她也懒得喊外头的侍应生了,起身去置物台上拿水壶,谁知水壶刚拿起来,外头的魏瑶也推门进来了。

其实门口和桌子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不知魏瑶是没看到她还是故意撞了上来,总之二人猝不及防又猛烈地迎面交撞,水壶叮当坠地,冒着热气的开水从壶口溅洒出来。

林洛桑懵了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躲开热水。

魏瑶却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挪,惊呼过后抬起自己的裙摆,露出被烫红的大片肌肤,双眸噙着薄薄一层泪,糯着声音楚楚可怜道:“好痛……”

裴寒舟听闻到响动,也朝这边走来。

魏瑶见他过来,赶紧松手放下裙摆,惊慌又无措地赶忙摆手道:“不、不用过来的,洛桑姐……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反应了两秒,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她又直直看向林洛桑,手指半掩住嘴唇,纯洁的圆眼里满是委屈,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是因为上次我说有很多人追寒舟哥哥,所以不高兴了吗?你不喜欢我可以骂我的,也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魏瑶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大步上前,握住林洛桑手腕。

林洛桑脑中霎时闪过狗血剧最热衷的三角戏码,男主将女友无情地拉开,查看自己青梅竹马的伤势,并苛责女主——你这无情的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失去的是一条腿,可她失去的是爱情啊!

然后裴寒舟就真的一把将她拉开了。

林洛桑:“……”

男人也真的靠近了魏瑶。

林洛桑头皮有些发麻,屏息抬头就看到他的背影,很宽阔。

男人将她拉至自己身后,手里还捏着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低冷,沉声问魏瑶——

“这么喜欢演戏,当时怎么不报北京电影学院?”

☆、30

裴寒舟说完之后, 魏瑶当即便怔在了原地,楚楚动人的模样也顾不上演了,积攒在眼眶里的泪就这么突兀地落了下来。

魏瑶启了启唇, 然而只是嘴唇翕动,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从椅背上拿起林洛桑的外套,拉着林洛桑径自出了包间, 徒留魏瑶孤身一人。

水还在从倾倒的壶口慢慢流出,顺着裂纹的方向淌了一地。

魏瑶后知后觉感受到痛,瑟缩着抽了口凉气,缓缓地卷起裙摆,用手指碰了碰被烫红的伤处。

真的……好疼啊。

但怎么也比不上男人那冰棱般扎人的语句疼,她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哪怕以前他再讨厌自己,都只是冷着眼不愿瞧她。

她从来不知道, 原来他除了冷漠之外还会有别的情绪, 会有那样狠戾的目光,语调中隐隐带着令人胆寒的怒意与嫌恶。仿佛她再行差踏错一步,足下就是无底深渊。

魏瑶紧咬着嘴唇,终于难以遏制地放声大哭起来,心脏如同被绞住般窒息,又想起许久之前的某个雨夜,他不知第多少次划清界限,声音伴随雨声, 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却带着他一贯的冷冽无情:“不用自我感动, 离我远点。”

那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挫败,她想, 我还这么小,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到他喜欢我,没有人比我和他认识得还要久,他就算就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十年弹指一挥间,原来她耗上青春的赌注,根本不配有未来。

///

车内,林洛桑刚把衣服挂在房车卧室的衣架上,侧了侧头便听见男人问:“被烫到了没有?”

“没有吧……我躲得挺快的,”林洛桑缩了缩脖子,“谁能想到她都不躲开。”

今天天气有些回温,加上她在室内脱了外套,这会儿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浅色衬衣,沾到水的地方变深了些,贴在手臂上。

裴寒舟垂眸看了一会,这才伸手按了按那块湿漉漉的地方。

林洛桑起先是真没感觉到什么,被男人一触才感觉到皮肤有些烧灼感,翻起袖子,看到了一小块被烫红的地方。

大概是练舞经常受些皮外伤,导致她对痛的感知也比较迟钝。

男人无语地凝视她几秒:“……你连自己受伤都发现不了?”

林洛桑想解释,但发现自己百口莫辩,又任凭男人将目光缓缓下移:“腿上有没有?”

她正想说应该没有,但男人很明显已经不相信她的话,眉头蹙了蹙,决定自己亲自检查。

“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她本来都伸手摸到扣子了,想了想是不是不太对,五官微微皱起,僵着动作转头看他:“……”

男人的喉结亦是一滚:“…………”

裴寒舟似乎也领悟过来自己方才讲了什么,车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还弥漫着难以言明的暧昧和旖旎。

不知道过了几秒,男人僵硬地转身,硬邦邦丢下一句:

“你自己检查。”

“……”

林洛桑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本来也应该是我自己检查……”

没一会儿,小助手买来了满满一大袋药,差点有林洛桑半个身子高。

林洛桑表情复杂:“你这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患绝症马上要死了呢。”

“刚刚我也就只买了一个药膏,”助手小声说,“先生把我打回去,说不买够不准回来。”

“可能男人都这么大惊小怪吧,毕竟我认识的直男都很怕死。”

林洛桑掀开袖子涂了涂患处,清清凉凉的,其实现在伤口处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不过还是上点药更加保险。

至于腿——她穿的裤子厚,躲得也及时,没有被烫伤。

上药的时候林洛桑想起了魏瑶,想起魏瑶难以掩饰的不甘,想起魏瑶极尽所能走火入魔般的争抢,又想到了魏严说的那番话。

其实能看出,魏瑶对裴寒舟的那份喜欢并不纯粹。

裴寒舟只是她少女时代对美好的一种向往和追逐,且父母忙于工作的家庭会让小孩更渴望被爱,魏瑶的内心深处同样希冀着被重视,只是她明白父母无法给予这一份关怀,裴寒舟便成为了她渴望的具象化。

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因此裴寒舟愈拒绝,魏瑶便愈加偏执,任凭自己被喜欢撕裂也不肯松手。说到底,不过是比起少女时代的爱慕,她更喜欢自己一点。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犯歌手喜欢分析人物内心的职业病,林洛桑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在简单的料理后,前往演播厅进行排练。

这次她要唱首情歌,虽说不是初次在舞台上唱情歌了,但这首多少有些不同,算是感情异常丰沛的一首,试唱的时候还把某个女导演给唱哭了。

就在林洛桑排练时,裴寒舟也顺利抵达了办公室,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文件批复。

在他旁边吃炸鸡的罗讯把脆皮咬的嘎嘣响。

罗讯拿起第三个鸡翅根的时候,裴寒舟终于忍无可忍地蹙眉:“再吃就滚出去吃。”

“别这么无情嘛。”

罗讯褪下一只手套,没脸没皮地腾出手来摸到什么,打开了Zeus的超大屏电视,开始看娱乐新闻,八卦声很快灌满了总裁办公室。

裴寒舟:“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我吃炸鸡就是喜欢看娱乐新闻!看娱乐新闻怎么了?娱乐圈女艺人难道不好看吗!”罗讯一口咬下脆骨,“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猎物可以寻觅,嘿嘿。”

结果话刚说完,主持人那边便非常有娱乐态度地播报着:“段清于今日早晨抵达Y市机场,将于下周参与《视听盛宴》第八期的录制,粉丝接机场面火爆,看来不走大叔人设的段清魅力也非同一般哦。据悉,段清这一次将作为踢馆歌手参与《视听盛宴》的补位决战,各位迷妹们可要加油为歌手投票哦。”

“段清?”这名字颇为熟悉,罗讯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哦对,嫂子的绯闻男友。”

眼见正在浏览文件的男人看向自己,罗讯眉峰一抬:“怎么样,你肯定不知道段清和嫂子过去的故事吧?”

裴寒舟垂下头:“我不感兴趣。”

罗讯没理他,自顾自地讲着:“段清以前和嫂子也一起参加过一档音乐类综艺,没录多久段清就开始追她了,听说俩人还谈了一阵子恋爱,后来因为导演立场不明的问题综艺停录,可能异地吧,然后他们就be了。但是段清就一直单向关注着嫂子……”

男人低低“嗯”了声:“然后呢?”

罗讯:“你他妈不是不感兴趣吗?”

“……”

“总之段清就是一直单向着嫂子,偶尔还评论点赞、帮忙转发之类的,并且他还专门给林洛桑写了首歌,叫《难割难舍》,怎么样,听着就很深情吧?”

“你怎么知道歌就是给她写的?”

“大家都默认的啊!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就算不是给嫂子写的,不否认也代表他有想法吧!毕竟之前嫂子一点都不红,说他炒作蹭热度更没必要了。”

罗讯掏出手机划了两下,点开《难割难舍》的网易云评论给裴寒舟看,果然,热评里提到的女主角都和林洛桑有关系。

“就是写给她的!”罗讯啧啧两声,“才子就是好,追妹子能写歌,失恋了也可以写歌纪念,天哪,看看这歌词‘你离开以后,分分秒秒被我熬成一个秋’,多么的!让人心痛而心软啊!”

“难道他当时就是这样追到嫂子的吗?”

“啧。”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

“嘴巴痉挛就去治病,”裴寒舟沉声,“不要在我耳边制造噪音。”

罗讯又拾了根年糕蘸了蘸甜辣酱,慨叹:“哎,爱情啊——”

男人懒得听他在一旁发疯,径自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罗讯:“……”

“嗤,小气鬼,陪人聊点儿废话都不行。”

///

演播厅内,排练完的林洛桑也正巧和段清撞上。

看着段清,她恍惚了几秒,直到段清抬手和她打招呼:“中午好啊,吃了吗?”

林洛桑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又要帮唱吗?”

“不是,是踢馆,导演说上次我参加的反响还挺好的,所以让我返场再来一次,”段清双手插兜,笑,“如果踢馆成功,我们可就要成为对手了。”

“不对,”段清又为自己更正,“是对手,也是盟友。我们很久没有交流过了吧?”

她含混不清地潦草带过,这才取下手腕上的发绳将头发绑好,道:“我先走了,去吃饭。”

“等等!”

段清三两步追上她,“我也没吃,一起吧。”

“下个不是轮到你排练了吗,你先去排吧,老师们还在等你。”

灯光昏暗的后台,段清站在一片背光中,目光却毫不掩饰地看向她:“那你会等我吗?”

林洛桑愣了下,摇头:“我先去吃了,有点饿。”

她转身走出几步,段清在她背后低声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怕她走得太快,趁现在还有机会,段清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倾泻而出:“这节目之前请过我的,我给拒绝了,原因是离我家太远,而且我也不喜欢被束缚和划上期限的创作,简直哪哪都和我不对味。”

“但是后来知道你参加的时候,我后悔了。所以节目组第二次再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时和我对接的导演很惊喜,说他们本来不报任何期待的。”

“这样说你可能会有负担,但我之所以愿意承受这些我讨厌的东西,我想你知道是因为谁。”

林洛桑棘手地捏捏眉心:“你觉得这样说我会有负担,那你为什么还说?”

段清哽了一下。

“我不会有负担的,”她坦然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成年人自己的决定应当由自己承担。我从始至终没有干涉过你,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另外虽然我先生不常出现,但我还是有必要再重复一下,我真的结婚了。”

灯光之下,她的神色也依然认真,毫无动摇,目光也从未有过闪躲。

“你爱他吗?”段清忽然问。

段清皱起眉头:“你连婚戒都不戴,这婚姻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管我们相爱还是相杀,只要有了夫妻关系就要受到约束,在婚姻条件下,任何衍生出的旁支感情,都是要遭人唾骂的。”林洛桑说,“不爱之后的出轨就不叫出轨,不爱之后的小三就不叫小三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是非不分。”

段清脱口而出:“如果我可以等到你和他离婚呢?”

这话一出,演播厅后台顷刻陷入寂静,就连搬道具的场务都傻眼了,端着一个巨大的楼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差点手一滑把自己脚给砸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观看着林洛桑和段清这边的画面。

然段清神色认真,找不出丝毫玩笑痕迹,他说,“洛桑,有些话是永远有效的,比如今天我说的这句,和很久之前的那一句。”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洛桑始终没再开口说话。

段清忽而嘲弄地笑了声,言语中难掩失落与自嘲:“也对。”

“我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可现在居然觉得为了你去冲破世俗,抗下极端言论也没什么关系。果然,我可能是有些疯了吧。”

林洛桑:“不是。”

听到林洛桑否定之后,段清疑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竟又带着些憧憬地去看她,听到她干脆利落道——

“你不是有点疯,是疯得不轻。”

段清:“……”

一旁的岳辉憋笑憋到掐大腿根。

“你别想了,我们真的没可能。”

说完这句话,林洛桑着实觉得饥饿难忍,没空再陪段清聊道德,带着岳辉和助理便离开了。

走出演播厅,岳辉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我们林音乐人也是很有分寸感了,面对段清那样的大帅哥居然都能不为所动,并且为人上了一课。”

助理:“那我觉得段清没有裴总帅,裴总是真的帅,并且帅得一点都不油腻,段清没刮胡子那会儿有点成熟过头了。”

“说到这,”岳辉道,“你知道段清为什么把胡子剃了吗?”

身为民谣歌手,段清一直都走的是大叔人设,蓄着胡子,也算是娱乐圈内较有辨识度的风格,但自从某天开始,段清突然刮掉了陪自己几年的胡子,并且再也没有留过。

助理是前阵子刚换的,这会儿忙不迭道:“为什么啊?”

“因为林洛桑说自己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

“天哪,所以说他是为了桑桑才……”

林洛桑:“当时拒绝我就是随口一说,因为想别的理由很累,谁知道他会那么当真,刮了胡子还想来和我再续前缘。”

岳辉乐得不行:“当时你拒绝得也挺干脆啊,后来也没联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传你和他恋爱过……神奇。”

助理也凑到了林洛桑跟前,疑惑问道:“可是段清这么喜欢你,条件也挺好的,我看你和裴总好像也就是时机到了恰巧结个婚……那当时为什么不选段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