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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霍礼鸣说:“这事瞒不住琛哥,小金山闹那么大,他迟早得知道。”

“那你去哪?”

“清礼,我已经订好明天的飞机票。”末了,还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我不想被琛哥揍。”

程序毫不留情地拆穿:“借口。其实你是想回去看佟辛吧。”

霍礼鸣抄起枕头就堵他的嘴,皱眉不悦:“以后少说这话,人家姑娘没成年,这不合适。”

次日上午的飞机,中午到清礼。

坐两小时,霍礼鸣面不改色,只在起身时,扯着伤口密密麻麻地疼。他拿手虚虚捂了捂,原地缓了几秒才出机舱。

他盘算得明明白白,佟斯年是医生,真要有个什么,找邻居帮忙就是。

打车回小区,保卫不让外面车辆进去,霍礼鸣在门口下车。他走得慢,但气质依旧凌厉。

刚进大门,就和迎面走来的杨映盟打了个照面。霍礼鸣知道,这是佟辛的同学,出于礼貌,他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杨映盟慢下脚步,一直盯着他看,眼神非常不友善。

霍礼鸣不与之计较。刚要走,杨映盟忽地出声:“你纹身还挺厉害啊。”

啧,这什么语气啊。

霍礼鸣睨他一眼,仍不搭理。

杨映盟却将人拦下,少年一张脸干净又无畏,炸毛的语气:“我可不怕你,而且我要警告你,离佟辛远一点!”

霍礼鸣眯缝着眼睛,是真不高兴了,“你说远点就远点?你是她谁啊?”

“我,我是他好朋友。”杨映盟不怎么坚决的,迎难而上。

霍礼鸣轻声嗤笑,吊着眉梢调侃:“小子,你喜欢她啊?”

“你别胡说!我,我,关你什么事!”杨映盟语无伦次,但到底是男孩儿,血性还是在的,索性梗着脖子承认:“是!我就喜欢她!但我是正正规规地喜欢!不像你!占有欲强、对她死缠烂打!”

霍礼鸣差点气笑,当代高中生都这么无厘头的吗。他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就喜欢这样追人,这叫什么?强制爱?变态坏?”

小少爷气得头顶冒烟,“你你!!我不想退出了,我要向你宣战!!”

忽然,身侧传来“滴滴”两声短促鸣笛。白色现代停在路边,驾驶座里,佟斯年看向霍礼鸣,眼神复杂,眉头紧蹙。表情传达的意思是——我对你还算不赖,没想到你却是要泡我妹妹?

对视三秒。

佟医生平静转回头,什么都没说,升上车窗,开车走了。

霍礼鸣后知后觉,靠!误会大发了!他忍着伤痛,快步往前追,“佟医生,佟医生!”——

哥哥再爱我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佟斯年:我就知道,隔壁男人有毒。

这章100只红包哈。和昨天的一起发。

☆、十八岁(1)

第27颗

后视镜里, 霍礼鸣的身影越缩越小。他的表情焦虑,并且有一丝隐忍的痛苦。佟斯年慢慢挪回眼,听见一声声近乎撕心裂肺的“佟医生”, 但仍决定当没听见。

这几分钟给他传递的信息量,嗯, 有点大。

杨映盟他有印象, 佟辛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就在。同班同学吧,他妹妹长得又这么漂亮,有点心动情愫多正常。

佟斯年自己也从少年而来,能理解这种血气方刚。

至于霍礼鸣,佟斯年不是听不出他方才那番话的调侃语气, 多半做不得数。再说了, 霍礼鸣这种酷哥性格,大概率是不会喜欢佟辛这种甜妹类型的女生。

但他这个妹妹啊……

新年一个人在卧室犹豫穿什么衣服。

夹了很多菜说去喂流浪狗。

鱼汤什么的也没少往邻居家送吧。

很多小细节,藏不住蛛丝马迹。佟斯年很敏锐,也很敏感。他在车里独坐许久, 直到黄昏淡去一半色彩才往家里去。

次日清晨,霍礼鸣刚出门,就看见佟斯年的车停在路边。车窗滑下,佟斯年打招呼:“礼鸣,这么早出门儿?”

霍礼鸣步子有点缓,“早。我去诊所换下药。”

佟斯年皱眉, 推门下车,“怎么了?”

“没事儿, 磕伤了。”

“我看看。”佟斯年职业使然,小跑过来。

“小伤,我就换个药。”霍礼鸣手挡着, 往后退了一步。

佟斯年笑着说:“北大毕业的还不够给你看病?”

僵持了会,霍礼鸣服软,慢慢撩起衣摆。

佟斯年眉心蹙了蹙,“这还叫小伤?利器扎的?”

“嗯。”霍礼鸣坦诚。

“上车吧。”佟斯年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伤口大小,说:“去我那儿,帮你消毒换药。”

佟医生这人有多犟,霍礼鸣领教过。

车驶入主干道,佟斯年倒也没多问他怎么受的伤,只问:“听辛辛说,你前几天回上海了?”

“是。”

“冒昧问一句,礼鸣,你是到清礼定居,还是暂居,以后回上海?”佟斯年转着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

霍礼鸣心里的天平有那么一刹失衡。左右悬着重量,摇摆不定。最后,拣了个能让佟医生宽心的答案,“回上海。”

佟斯年笑了笑,“我就说,你来这边儿,人生地不熟的。”

“嗯,我上海有个哥,他在这边也有业务,我帮他过来盯一段,差不多了,我就回去。”霍礼鸣说。

“这样啊。”佟斯年不着痕迹地又提及了佟辛,“辛辛挺关心你,她遇上几次麻烦,也多谢你仗义相助。”

霍礼鸣忽然就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淡淡“嗯”了声,“举手之劳。”

“辛辛性格从小就这样,看着乖巧,其实很有想法,也很执着。”佟斯年不疾不徐,聊家常似的,“她初三那年,有一次语文没考好。作文扣了一半的分,老师说她偏题。她不服气,拿着试卷在教室里和老师大声理论。老师气得摔书走人,让她叫家长。”

霍礼鸣下意识地弯了弯唇,“怕佟教授和辛医生骂,最后只敢叫你去?”

佟斯年笑着摇摇头,“没,她在报纸小广告上租了个‘爸’去见老师。”

霍礼鸣愣了愣,点点头,“是她会干的事。”

他一副了然于心,并且如此自然的定义,让佟斯年神色微妙。前边路口遇红灯,佟斯年轻踩刹车,敛了敛眉,“我妹妹今年十七,再聪慧,那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人生观和是非分辨能力有待修行。她会以她想当然的方式去面对、解决问题。就像租个爸去见老师,不用过很多年,就现在,她都会跟我说,这行为有点蠢。”

佟斯年像温和的谈心者,没有咄咄逼人的尖锐。可越平易近人,越让听者有心。霍礼鸣意识到,佟医生这是委婉地和他摊牌。

到清礼医院,佟斯年把人领去护士站,同事们打趣,“佟医生,你今儿调岗位啦?”

佟斯年换上白大褂,无框眼镜越显斯文,他笑着说:“我弟弟,就跟辛辛一样,麻烦大家多费心。”

霍礼鸣转头看了眼他,不知形容此刻的感受。

连亲都认上了,弟弟,妹妹,敢情儿是提醒自己,你在佟医生这儿的定位,别搞乱|伦。霍礼鸣哭笑不得,双手搁兜里,低头用鞋底轻轻磨了磨地面。笑意淡去,又有些空落落的。

佟斯年很热心,连着两天早晚都上门帮忙消毒换药。

但只有一次碰见宁蔚也在。

宁蔚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曲谱,抬头看他一眼,遂又低下头去。霍礼鸣在卧室换衣服,“佟医生,你随便坐。”

“没事,你忙。”佟斯年转而问宁蔚:“你,不去那家酒吧驻唱了?”

宁蔚淡淡“嗯”了声,从佟斯年的角度看,她的眼角上翘,像三月燕剪尾。不用回眸,都是多情的。

宁蔚合上曲谱,骤然抬起头,朝他心无旁骛地一笑,“不唱了,嫁人了。”

佟斯年:“……”

“你别听我姐胡说。”霍礼鸣换好衣服出来,顺手往宁蔚头顶心揉了把,“不准调戏佟医生。”

午饭点,佟辛上完英语提升课到家,辛滟正在厨房煎鱼,“辛辛,先喝一碗汤。”

佟斯年端着鱼汤上桌,小黄鸭的碗勺留给妹妹。佟辛被香味勾得像小饿狗,单膝跪在凳子上使劲儿闻,“我今天要吃三碗饭!”

佟斯年笑道:“辛猪。”

佟辛捏了小块凉拌黄瓜偷吃,“哥,你今天休假干吗去啦?”

“去给礼鸣换药。”佟斯年吹凉鱼汤。

佟辛手一顿,“他回来了?”

佟斯年敏锐,一般情况听到这,都会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但她却直接问,回来了?这代表,佟辛或许早已知道霍礼鸣受伤的事。

佟斯年嗯了声,平静说:“还算幸运,再偏一公分,肾就伤了。”

语罢,他悄然观察佟辛的反应。

佟辛手指尖上还蘸着辣椒油,她怔怔发呆,手指也克制不住地抖。察觉到哥哥的打量,立刻藏起这些反应,慢半拍地坐下。

辛滟端上最后一道菜,“吃饭吧,今天这红烧肉做得挺好。”

佟辛忽问:“妈,鱼汤还有吗?”

“野生鲫鱼不大,只够炖两碗给你们兄妹俩喝。怎么了?”

“没事。”佟辛敛下心思,扒了几口饭,然后端着鱼汤,假装边喝边往厨房去,“我洗个手。”

到厨房,她回头看了眼餐厅,趁不注意,赶紧把自己的鱼汤藏起来。吃完饭后,她主动帮妈妈洗碗,再将藏好的鱼汤偷偷倒进保温杯里。

辛滟难得的休息日,进卧室午休。客厅里,佟斯年在回邮件。察觉动静,他回头看了眼,“下午也要上课?”

佟辛拎着一个巨大的学习袋,面不改色,“嗯,我去问问题目。”

不看佟斯年,她说完就走了。怕被看到,她给霍礼鸣发了条信息:“你来一下‘仲夏柠叶’。”

霍礼鸣回:“在外面。”

“想喝奶茶?”

“记账,先喝。回来给你付钱。”

佟辛默了默,“你要多久回?”

“不确定,三四小时。”

佟辛拎着鱼汤,被盛夏烈阳烤炙,心里却空落落的。她没再回信息,而是去“仲夏柠叶”里等。

金桔柠檬水大杯加冰,从冰凉剔透到水汽朦胧,最后化作常温。佟辛小口小口抿,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看路边的兰考梧桐树荫从东挪到西。

带来的试卷铺开,一下午,半张都没刷完。橙色学习袋里的保温杯谁都看不到,佟辛偶尔拿笔尖戳一戳,想着,这人怎么还不回来。

只要不开车,进小区必然会路过仲夏柠叶。五点,烈日褪去火烧,黄昏徐徐登场。下班的人多起来,佟辛一眼看到了远处的霍礼鸣。

她赶紧收好一切,拎着袋子跑去店门口,假装刚刚路过的偶遇。

霍礼鸣远远冲她笑,“这么巧啊,天生来敲我竹杠的嗯?去吧,想喝什么,自己点。”

佟辛踟蹰没动。

霍礼鸣记起来了,“中午找我有事?”

“给你。”佟辛把袋子给他,“你回去热热喝吧。”

霍礼鸣打开看了眼,“哟,变小厨娘了啊?”

“嗯。”佟辛说:“我会把你的评价转达给我妈妈的。”

“别别别。”霍礼鸣顿时紧张,“别破坏我乖仔形象。”

佟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真大。”

霍礼鸣笑了笑,要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佟辛鼓起勇气:“等等。”

“嗯?”

“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怎么了?”

既已开了个头,怯懦退场,佟辛看着他,说:“我周五生日,十八岁生日,我邀请你一起吃饭。”

安静许久,霍礼鸣面色温和,问:“还有哪些人?”

“玩得好的朋友,同学,很多人的。”佟辛面不改色,态度诚挚。

“你哥去?”

佟辛点点头,“去的。”顿了下,她大方道:“你不去也没关系,我就觉得,咱们邻里之间,你帮过我这么多次,我是感激你的。”

霍礼鸣忍笑,“这么正式?我都不习惯了。”

佟辛拿不准,忍不住催问:“那你到底来不来嘛。”

“来。”霍礼鸣勾了个痞坏的笑容,“盛情难却。”

晚上十二点,宁蔚今天只唱一场,所以到家早。霍礼鸣还没睡,转头看她一眼,“回了啊。”

“你还没睡?”宁蔚换下高跟鞋,狐疑问。

霍礼鸣站起身,“问你个事儿啊。你们女生,过生日,一般希望收到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宁蔚脱口而出:“房子吧。”

霍礼鸣:“……”

“再不济,豪车也行。”宁蔚拨了拨头发,懒洋洋道。

“正经点。”霍礼鸣提声。

宁蔚睨他一眼,双手环抱胸前,倚着墙壁,一眼刺破他所想,“送隔壁那妹妹啊?”

行吧。

不愧是姐姐。

霍礼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她生日的事儿说了一遍。宁蔚关注点比较奇特,“她才高三,就十八岁了?”

“她小学读得晚,多上了一年学前班。”

宁蔚意外,“这你都清楚?”

“佟辛自己说的。”霍礼鸣皱了皱眉,“你这什么表情?”

宁蔚笑得其味无穷,“这是交底,你注意点儿啊,别被小姑娘拐跑了。”

霍礼鸣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抽了,等她到这个点,主意没拿一个,还说这么多似是而非的话。

他径直回卧室。

身后宁蔚说:“不用买礼物,你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亲姐不靠谱,只能靠百度。霍礼鸣查了一圈网友问答,什么水晶球,相册,金箔玫瑰花。得了,更不靠谱。

最后,霍礼鸣拿了条他前几年去川藏线旅游时,在民家收购的一条藏银手链,手链上的一颗蓝宝石最吸睛。东西不贵,当时买也就花了小八千。

东西有讲究,辟邪。

成年礼,总得奔个好兆头。

很快到周五。霍礼鸣想着人多,还特意传了件薄外套。一整条花臂别吓着她同学。佟辛提前给他微信发了定位。

霍礼鸣打车过去,结果就佟辛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的石凳子上。

“你同学呢?”霍礼鸣左看右看,“你哥呢?”

石凳子高,佟辛双腿悬空,悠哉地一晃一晃,“放我鸽子了。”

“都不来?”霍礼鸣皱眉。

佟辛低着头,很难过的样子,“我哥加班,我朋友也都有事儿。对不起啊,就剩我和你了。”她跳下石凳,“走吧,去吃饭。”

少女的背影写满落寞,浸润在夏日黄昏中,周身裹着一圈暖黄毛绒的光。霍礼鸣恻隐之心泛动,生日还挺惨,他想,待会吃饭就他来买单吧。

于是,佟辛请他吃了一顿麻辣烫。

吃的时候,她不怎么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透着重重心事。霍礼鸣以为她是被朋友放鸽子而失落。于是说:“我看你也没心思吃,待会陪你去逛夜市?”

佟辛定定看着他,“年年说过,陪女生逛夜市的,都是男朋友。”

霍礼鸣立刻安静闭嘴。

佟辛说得若无其事,继续低头吃麻辣烫。她身上有一股很沉静的魄力,从容的,有条不紊的,闷声干大事的。霍礼鸣这一顿吃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这小妞吃完,她拭了拭嘴,轻声说:“去逛夜市吧。”

“……”

“你刚才那么迫切地想和我去,满足你。”佟辛说得风轻云淡。

直到走到大街上,霍礼鸣还有一种云雾缭绕的不真实感。佟辛漫步走在前面,长发被夏风轻漾,腰肢贴在衣服上,被风吹出盈盈一握的弧线。

十八岁,这么捉摸不透的吗?

霍礼鸣甚至回忆了一番自己的十八岁,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佟辛一路都很安静,与其说逛夜市,倒不如是静夜思。霍礼鸣主动打破沉默,指着棉花糖,“吃吗?”

佟辛摇摇头。

路过冰激凌店,“这个呢?”

佟辛看了眼广告,“第二支半价,你吃吗?”

霍礼鸣看了眼排队的人,你侬我侬,全是情侣。刚才没看仔细,这会看清广告牌:夏日新品上市——鸳鸯小恋曲。

“……”霍礼鸣:“再看看别的。”

佟辛对这些小玩意儿没什么兴趣,身上有一种超脱同龄人的早熟。可霍礼鸣一联想到她已经十八岁了,好像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佟辛。”他把人叫住,目光自上而下落到她脸上,“你去前面的沿江风光带等我。别走远了,我去去就来。”

佟辛点点头,“你去哪里?”

霍礼鸣已转身小跑而去。

江边灯影绰绰,偶有货船沉声鸣笛。满月高悬,月光洒下来与江水缱绻作伴。佟辛手肘撑着栏杆,心思跟着水波一上一下。

她闭眼,不是没有过退缩的时候。

可一想到那天霍礼鸣和别的女人相亲吃饭,她就产生了危机感。二十多岁的酷哥,有怎样的感情选择都再正常不过。

打败一个王矜矜,还有千千万万个王矜矜。

再者,霍礼鸣也不像良家男人模样,别指望他守身如玉。

佟辛深吸一口气,其实她的生日不是今天,要到年底十二月。算起来,还有小半年呢。

所以,她也算豁出去了吧。

正入神,霍礼鸣回来了,“找个地方坐吧。”

佟辛回头,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一个小蛋糕。

霍礼鸣笑着说:“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佟辛手指下意识地掐了掐掌心,“你去哪儿买的?”

“路过一家蛋糕店,我记住了。店里就最后一个,我去的时候,正巧还有个女生也要买。”

“她人好,所以让给你了?”

“没,”霍礼鸣不怎么正经地说:“我给她跪下了。”

佟辛:“……”

他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她后脑勺,“逗你的。走吧,吃蛋糕。”

两人就坐在绿化带供游客休息的石桌上。蛋糕很小,蜡烛,刀叉一样不少。佟辛诧异,她还记得,那次给他过生日,他一副毫不上心的模样。

似是看穿她心思,霍礼鸣抬头看她一眼,“十八岁第一天,不受委屈。”